《我是年代文中的绿茶假千金》
第1章 第一章 我是绿茶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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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我是绿茶女配? 免费阅读.[]
第2章 第二章 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什么?我不同意!”
王流云拉着梁鸢不撒手,“鸢鸢啊,刚才你哥和你说了吧,你和黛黛都是我们的女儿,我和你爸会想办法尽快把黛黛弄回来,到时候无论在大院还是去安县都随你们,我们养两个小姑娘绰绰有余,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和宋青山上过无数次战场,华国成立后他们被分配到江城,因为身兼要职所以大多数时间都待在部队,儿女自小相依为命很少见到他们夫妻俩。
她一直觉得亏欠,原本想着等她退休了再好好弥补,没想到……梁鸢虽不是她亲生,但也有十七年的情分在,况且梁鸢自小到大没吃过苦,若是去了那里身体怎么受得了。
她是真的舍不得让女儿离她那么远。
梁鸢心里也不好受,可她在书中的身份就是女配,她担心自己不离开,一切还会按照原剧情发展,那么等待大家的就是鸡飞狗跳的日子以及她惨死的命运。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不如咬咬牙狠狠心。
“妈……我知道你们为我好,可我不能那么自私,这一切本该属于她,是我夺走了她原本的生活……”
“好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两个小婴儿能有什么错,错的是当时的复杂情况。
梁鸢抬手擦了擦眼泪,目光坚定的望向他们,“爸妈哥哥,错误已经造成,我们没办法改变过去只能想办法弥补现在和将来。
她已经下乡半年,受了很多苦累,我于心不忍,所以我的想法是一切回归正轨,她回宋家,我回梁家,她回来,我下乡。”
一听这话王流云就觉得不对劲,总感觉梁鸢要切断与宋家的所有联系似的,“鸢鸢,你不要爸爸妈妈了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已经长大了,遇到事情不能再逃避。”梁鸢眼眶泛红,“而且下乡也是为了建设新农村,学习经验进行劳动改造,这对人生很有意义。”
她确实不想下乡,但为了脱离剧情只能如此。
没想到女儿竟然有此觉悟,宋青山十分欣慰的哈哈大笑道,“好好好!”
他转而问向女主,“黛黛怎么想?”
宋青山毕竟是老干部,威严尚在,女主又是第一次见他,不免有些胆怯,“我……我也觉得下乡确实对人生很有意义,我想继续待在乡下。”
梁鸢:“……”
怎么回事?
她下乡是为了躲开女主,若女主也留在乡下,那她们俩岂不是又凑一块?
万一把在宋家的情节改在乡下,到时候她依旧下场凄惨。
不行,她一定要把局面扭转过来。
“爸妈,我觉得黛黛已经下乡吃了那么多苦,还是别再去了……”
宋青山笑呵呵的揉了揉她的发顶,“鸢鸢黛黛,你们都是好孩子,咱们先吃饭。”
宋青山是个大老粗没有半分架子,“别拘束,该吃吃该喝喝。”
吃过饭,宋青山笑道,“你们两个先去房间玩会,我们商量点事。”
见女主束手束脚,梁鸢干脆一把拉住她的手进了房间。
女主好奇的打量房间,床上的玩偶,书桌上的书籍,还有衣柜里花花绿绿的衣服,是她看都没有看过的东西,一时羡慕不已。
不愧是女主,头顶有一圈和男主一模一样的“圣光”,光这么看还真有点刺眼。
梁鸢拉上窗帘,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女主手上,这才下乡半年就已经长满老茧,可想而知乡下的生活有多苦。
现在可不是二十一世纪,农村也不是现代化农村,吃喝住行哪个都需要票子,就凭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身体,一天能赚个六工分都不错了,到时候别说肉就连白面馒头她都吃不起。
想到未来要过那种苦日子,她只能一遍遍告诫自己权当减肥,短暂的苦难是为了更好的将来!
梁鸢是个自来熟,要不然也不会蹭上那么多明星的热度,便拉着女主的手左右看了看,“乡下是不是很苦很累?”
梁黛害羞的摇摇头,“习惯了。”
梁家父母都是棉纺工厂里的工人,且不是重男轻女之人,何况哥哥对女主极好,就算在梁家,女主也没吃太多苦,无非是日子过得清贫点。
“关于我们被抱错,你怎么想?”
梁黛想了想,才小声道,“我觉得……大家都没错,爸妈哥哥挺好的……我不舍得离开梁家……”
看她的意思是想继续待在梁家。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七年,那么长时间的感情,怎么可能轻易割舍开。
梁鸢长叹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我也舍不得。可是……唉,这房间里的一切都该是你的,却被我霸占了十七年,你会不会怨我……”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梁黛柔声安慰,“我倒觉得这是上天给的缘分,以前还羡慕别人有姐妹,现在我自己就有了。”
看看看看!
不愧是女主,这思想!这格局!这境界!
可惜女配不懂珍惜非要搞什么雌竞,结果得不偿失了吧。
听她这么说梁鸢自然开心,“好,那我们以后就姐妹相称。”
先和女主搞好关系,以后说不定就能抱上女主的大腿,从而走上人生巅峰。
想一想等于少走几十年的弯路,提前过上退休生活。
前提是无论是下乡还是在宋家,她们最好分开。
梁鸢苦口婆心的劝道,“黛黛啊,是这样的,既然我们已经恢复各自的身份,那你就回宋家我去下乡,你代替我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女主眨眨眼睛,温声温气的说,“其实……我并没有觉得受苦。”
梁鸢心急,连忙劝道:“下乡有什么好的,你回来过过好日子呀!”
“梁同志,你的觉悟比我高,之前我还有怨言,但听到你刚才的话我彻底悟了,”女主一把握住她的手,“身为青年人,我们确实应该为建设祖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所以,我们一起下乡一起学习经验一起进行劳动改造一起建设新农村。”
只见女主头顶的“圣光”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圣光”太耀眼,梁鸢眼睛酸涩,眼角刺激出了泪,她抬手揉了揉。
哪知女主一把握住她的手:“鸢鸢,都是因为你,我才有了那些肺腑之言,你竟然感动成这样。”
梁鸢:“……”
她感动个锤子啊!
任谁的眼睛被强光刺那么一下都会受不了。
她才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之所以在众人面前说那番话,无非是想与女主调换位置,远离剧情。
她现在很后悔!
十分后悔!
早知道她就不昧着良心说那些话了!
梁鸢想着要不给梁宋两家说一声,她继续留在宋家女主还在乡下?
总之,一定要和女主分开。
可又转念一想才过去几分钟就变卦,万一梁宋两家人再觉得她别有用心,那之前做的一切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最后,梁鸢想开了,爱咋咋,反正她已经尽力了,无论在乡下还是留在宋家,只要不和女主发生龌龊就行。
许久,宋蔚过来喊人,到客厅一看,梁宋两家显然已经达成共识。
宋青山大手一挥,“坐。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和鸢鸢都决定下乡,我们是这样想的……”
女主巴拉巴拉一大堆,最后竟然说的热泪盈眶。
梁鸢也只好附和几句。
宋青山原本以为亲生女儿胆怯,却不曾想能说出这么一番话,颇有几分他当年的风范,“也好,你们去锻炼几年,以后我再……”
“不行,那里条件恶劣,万一遇到流氓可如何是好。”
“如今下乡的知青那么多,去锻炼锻炼也好……”
经过女主的劝说,两家人终究同意她们下乡。
等把二人的户口关系转好,梁鸢差不多能高中毕业。
她是打算毕业后再下乡,最起码有个高中毕业证。
梁黛……不,现在叫宋黛,请了几天假来的江城,不销假的话会在档案上记录,所以她只在江城住了一夜便坐车回去。
梁家三口回了安县,宋家三口也回了部队,偌大的宋家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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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你怎么来了
军/区大院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军人,像那种父母都在部队的孩子,常年与父母见不上面又没有长辈照顾,所以他们小小年纪就要学会照顾自己,稍微好一点的,父母只有一方在部队,孩子每天能回家吃个热乎饭菜。
梁鸢和宋蔚自小就是留守儿童,梁鸢打三岁起就跟着宋蔚往学校跑,衣食住行也都要宋蔚操心,懂事后宋蔚才没那么辛苦。
公孙离和她一样,父母都是军人且身居要职,以前宋蔚在的时候,放学后三人一起吃饭,后来宋蔚去了部队,只余她们二人相依为命。
学校门口经常有人拉个小架子车,支几张小桌子椅子,一碗面几分钱就能吃饱。
比起又是花时间买菜又是做饭又是刷锅洗碗,梁鸢宁愿花钱买饭吃。
江城是以面食为主的北方城市,梁鸢在二十一世纪时也是北方人,倒没什么不习惯。
见陈泽屿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梁鸢,公孙离忍不住问道,“鸢鸢,你怎么他了?”
梁鸢耸了耸肩,“不晓得。”
公孙离忍不住抱怨,“不回家吃饭非要跟着我们,真是闲的没事做。”
陈泽屿是大院里的小霸王,上房揭瓦、爬树掏鸟蛋的事没少干,身后还有一帮十分听话的小弟,家里又宠的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成天跟梁鸢的小尾巴似的,走哪跟哪。
梁鸢来这个年代时已经25岁,实在是与这种18岁的中二少年没什么话题聊。
尤其去年得知自己是绿茶女配后,她就像提前进入更年期一样,随时炸毛,偏偏陈泽屿是个不长眼的,有事没事跑过来皮两下,梁鸢忍无可忍后和他打过几次架。
或者说是她单方面殴打。
陈泽屿就跟个二皮脸一样,打骂完后一点不生气,就算生气也绝对不超过五分钟。
梁鸢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视,免得不知道哪个点戳到了他,又让他肾上腺素飙升兴奋起来。
梁鸢头都没有抬,安静的吃面,“不管他。”
“马上就要毕业了,也不知道我们能干嘛。”
在得知她的身世后,公孙离待她和以前没什么区别,梁鸢想了想还是把决定告诉她。
公孙离惊讶的忘记了分贝,“你疯了!”
见周围人都在看她,公孙离面色羞红,捣了捣她的腰小声说,“鸢鸢,叔叔阿姨那么疼你,怎么舍得让你下乡?还是说……那个叫黛黛的让这样干的?”
梁鸢提醒道,“她很好,你也别对她有什么偏见,下乡是我自己的主意。”
哪怕是在书中,公孙离都是梁鸢的好朋友,卧龙和凤雏凑成一对,没少折腾女主,最后下场都很凄惨。
公孙离嘴巴瘪了瘪,“好吧,我听说乡下条件很艰苦,你能适应的了吗?”
在大院虽常年见不到父母,可钱和票子没缺过,偶尔能去供销社买个零食、国营饭馆吃顿好的。
若是下了乡,能按时吃饭都不错了,哪里能吃什么肉。
梁鸢平静道,“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宋家的女儿却依旧选择下乡,与她相比我的觉悟太低。”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考试结束后。”
眼看还有十来天,公孙离眼眶顿时红了,“鸢鸢,你走了我可怎么办?我舍不得你。要不……我们一起去吧,好歹有个照应。”
她下乡是情非得已,公孙离没必要也跟着吃苦。
梁鸢笑了笑,“阿离,你在家好好看书,万一哪天恢复高考,不就占大便宜了吗。”
“我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要恢复早恢复了,用得等到现在?
不仅她这么想还有万千下乡的知青们都是这么想的。
梁鸢不敢大摇大摆说出77年恢复高考的事,不然她就成了妖言惑众的人,绝对会扣个“迷信”的帽子。
她不是女主,没有任何金手指,万一被扣上帽子那她就要戴一辈子,得不偿失。
下午两点上课,吃过饭梁鸢和公孙离各自回家午休。
刚躺床上,窗户被小石子砸的噼里啪啦响,梁鸢不耐烦冲着窗户喊了一声,“陈泽屿,你到底想干嘛?”
陈泽屿长得好看又有一双大长腿,校服系在腰上看起来倒有几分赏心悦目,“下来或者我上去。”
这么热的天,上楼下楼不够折腾的,梁鸢没好气道,“你上来。”
陈泽屿一听笑了,没一会跑了上来手里还提着一布兜零食,“给你。”
梁鸢没接,拿了把扇子大咧咧坐在沙发上,“到底有什么事,你最好一次性说清楚,我还要午休呢。”
陈泽屿委屈巴巴的从布兜里拿出一盒花花绿绿的泡泡糖,“知道你喜欢这个,我特意买的。”
“你来就是给我这个?”
刚才吃饭的时候,陈泽屿隐隐约约听到她和公孙离谈话,但没听太清,想过来问个明白,“刚才你和公孙离说什么?”
梁鸢不想和他绕弯子,干脆直白的告诉他,“等考完试我就插队下乡,以后天南地北的咱们也见不到面,所以别再跟着我了,还有这些东西你都拿出去吧,我不需要。”
梁鸢不是瞎子,自然能感觉到陈泽屿对她有好感,她不幻想爱情对他的态度也一直冷淡,可无论怎么对他,陈泽屿都像个花蝴蝶似的萦绕在她身边。
“叔叔阿姨的主意?还是……”
“我自己想去。”
陈泽屿不相信,“你骗我。你别担心,宋家不要你我要你,你要是愿意的话,等毕业后咱们就结婚。”
说到最后,耳尖还红了起来。
果然年轻就是气盛,心里除了恋爱没有别的了。
梁鸢双手环胸,声音冷淡,“结婚后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个不需要花钱,就你还找家人要零花钱的年纪,能养的了家?万一以后有孩子,吃喝拉撒难道也要找你家人要……”
陈泽屿害羞的扯着她的衣袖,“鸢鸢,这么说你愿意和我结婚,也愿意和我生孩子。”
这都哪跟哪啊。
就算他愿意结婚,她也不愿意。
谈恋爱可以,结婚则大写的“X”。
她在二十一世纪就是个不婚族,跑到七十年代,还是个不婚族。
婚姻对她来说简直太可怕了。
何况和一个18岁的少年结婚,想一想都是会做噩梦的程度。
陈泽屿的家世是很牛,也能在父母的帮助下过上不错的日子,可他仅仅是女主成功路上的绊脚石而已,下场也有点惨。
绿茶女配和炮灰男在一起注定不会得到幸福。
梁鸢甩开他的手,冷漠道,“不愿意。下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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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不想要拉倒
陈泽屿拽的二五八万,仗着身高优势俯瞰了她一眼,“许你来不许旁人来。”
说完长腿一蹬,直接越过他们先一步进了知青院子。
梁鸢被噎了一下。
宋黛扭头看她,“怎么了?认识那人?”
“……不认识。”
陈泽屿的父母都在军中担任要职,比宋家夫妻的头衔还高,他上头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去年已经进了部队,因着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又能说会道,一家人都疼的不行,尤其是爷爷奶奶从小把他照顾到大,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里吃过什么苦。
家里人宠成这副德行,舍得让他跑来插队下乡?
也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梁鸢选择眼不见为净。
知青点房子排列有点像京城的四合院,只不过房子的下半部分是青砖,上半部分是黄泥,总共六间宿舍,宋黛的宿舍在靠右手边第一间。
宋黛把车停好,一边开门一边扭头和她说话,“先跟我凑合一夜,等明天我带你去公社领取生活用品。”
夏天天黑的晚,这个点屋子里还亮的很。
本就不大的房子里放了三张上下铺、一张桌子、六张椅子和两个大柜子,鞋子和盆都在床底下塞着,猛地进来两个人,瞬间感觉没地方站脚。
宋黛把她的行李放在床边,指着空着的柜子,“你先收拾东西,现在还没锁,贵重的物品可以先放在我的柜子里。今天轮到我做饭,我得赶在他们下工回来前煮好饭。”
七点下工,眼下已经六点二十,宋黛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我跟你一起去。”
“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你还是……”
没等她说完,梁鸢已经走了出去。
说是厨房,实际上就是靠着宿舍墙搭设的简易棚,三周用竹子编制成的简易门遮挡,靠墙的位置有两口大锅,灶后面放了一个小凳子,再后面就是柴堆。
梁鸢还真没用过土灶,坐在小板凳上问,“我需要做什么?”
时间不多了,宋黛也没再和她客气,从缸里舀了半瓢黄豆,“你洗这个。”
说完,拿着扁担拎着两只木桶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又担着水回来。
宋黛的动作干脆又利落,先用丝瓜络洗了一遍锅,然后添了半锅水,把洗好的黄豆分别放进去盖上锅盖,用麦秸秆引燃木柴,趁着烧火的间隙又跑到菜地里挑了几根黄瓜和番茄,洗干净拿刀那么一拍,厨房里没啥调料,就放了点盐和醋,一盘凉调菜好了。
梁鸢不禁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姐。”
被她这么一夸奖,宋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都习惯了,等队长回来后我和他申请一下,争取把我们两个分到一组,到时候我做饭你刷刷锅就行。”
梁鸢再一次感慨女主真的是个小天使。
待锅里的水烧开,玉米糊往里倒,一边倒一边用筷子搅动,省的糊底。
玉米糊烧的差不多后,把竹篦子往锅里一放,两小盘咸菜和几十个窝窝头摞在上面,盖上锅盖,再烧两把火一顿饭就做好了。
真真就一点油星都没有。
怪不得知青点没有一个胖子。
七点十几分,陆陆续续有人回来。
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股汗味,尤其男生身上味道更是大的很。
看到厨房门口站了个白净貌美的姑娘,男知青们兴奋的你推我,我推你。
知青点吃饭都是个人用个人的饭盒,避免有人多想一般都由队长张亮来打饭。
宋黛刚去队长王庆林家送车回来,见到张亮后立刻迎了过去,“队长,她就是梁鸢,下午刚到。”
梁鸢扬了扬嘴角,伸出手,“队长好。”
张亮近看才知道梁鸢那么好看,干笑了两声,握住她的手很快松开,“你好啊。”
陈泽屿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看向张亮的手目光很不友善。
张亮被他盯的发毛,“你是新来的知青吧?”
陈泽屿臭屁的嗯了一声,“队长好,我叫陈泽屿。”
张亮没想到这次来的两个知青颜值那么高,有些担心队里的年轻人疯狂起来光看他们不干活了,而且他们这细皮嫩肉的能上工吗?
“先洗洗手吃饭,你们两个看看和谁先用一个饭盒,凑合着吃一顿。”
一般情况下,大家把每月末分到的粮票或粮食拿出一部分给队长,队长去买好一个月所用的粮食,只有给票的人才有饭吃,如今二人刚来什么也没有不能不让人吃饭,先让他们凑合着吃一顿,明天去公社领完粮食再补回来,免得队里其他人有意见。
梁鸢坐了那么久的火车没什么食欲,“我和黛黛用一个饭盒。”
张亮看了看周围的人,见没一个抬头应声的,轻咳了一声看向陈泽屿,“要不你和我用一个?”
陈泽屿不习惯与人用一个碗吃饭,“我行李箱还有吃的。”
上了一天工每个人又累又饿,张亮也没再勉强。
打好饭,他拍了拍手,“咱们知青点今天新来了两个同志,女同志叫梁鸢以后与宋黛一间宿舍,男同志叫陈泽屿以后和我一个宿舍,既然来了知青点,那咱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法子。”
和刚上大学那会自我介绍时一样,梁鸢随便说了两句就老实坐下,陈泽屿更是话少。
吃过饭,宋黛拿上毛巾和脸盆,另外一只手拎着热水瓶,“鸢鸢,洗澡去。”
刚才知青们还没回来前她偷偷瞄了眼,洗澡间里啥遮挡也没有,只要进去就能被人看光光,就算是个演员她也受不了那么多目光落在赤/裸的身上,连忙摇头,“你先去吧,我等会再去。”
宋黛应了声,“那你先歇会。”
夏天又热又闷,梁鸢拿着蒲扇用力扇了几次,目光扫过糊满报纸的墙壁和桌子上晃晃悠悠的煤油灯再一次叹气,希望以后的日子不那么难熬。
陈泽屿大咧咧的站在门口,“你在干嘛?”
梁鸢指着门上的牌子,“女生宿舍男生勿进,你不识字?”
陈泽屿啧了一声,“我没进,就在门口站着。”
梁鸢本就热了一身的汗,胳膊上又被蚊子咬了几个包,没好气看了他一眼,“有事?”
“过来给你点东西。”
梁鸢懒得动弹,“有话就说!”
陈泽屿气冲冲的走过来,往她怀里塞了一包桃酥和清凉油,“不想要拉倒,哼!狗咬吕洞宾。”
梁鸢站起来,“怎么说话呢?”
一眨眼人已经没了影。
梁鸢是真的不饿,坐了那么久的车,她就是又累又困想睡觉。
宋黛回来后,把热水瓶放在她脚边,“给你留了半瓶热水。”
夏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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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你没良心
梁鸢本来皮肤就白又一直在江城大院里待着没怎么晒过太阳更没干过活,被皎洁的月光这么一照,皮肤和剥了壳的鸡蛋差不多。
大队里的人们都在土地里长大,常年在地里干活导致皮肤干燥蜡黄,知青点的同志最早来了四五年最迟来了半年之久,皮肤也晒的黝黑,再加上梁鸢本就长得漂亮,和那些人站在一起对比,跟天仙似的。
梁鸢还没来得及开口,宋黛面色不好看,一把拽着她往里走。
可惜她们还是慢了一步。
为首的男人一张大圆脸三角眼,头发梳的光亮,看起来就不好惹,后面还跟了几个痞里痞气的小弟。
宋黛害怕的发抖却依旧挡在梁鸢面前,“刘阿方……你要做什么?”
刘阿方露出一口黄牙,“你先回去,我要和梁知青单独聊聊。”
哪知宋黛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没有动。
梁鸢的心底流过一丝暖意,拍了拍宋黛的手,“先回去。”
“可是……”
梁鸢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宋黛心下有了主意,抿了抿唇,“好。”
原本在树下坐着乘凉的人们见到刘阿方后早就一哄而散,哪里会多管闲事。
见宋黛的身影消失,梁鸢才开口,“你是?”
刘阿方哈哈大笑起来,“别害怕,我是白林山大队本地人,打算给你介绍介绍咱们大队的情况。”
“这样啊?是需要单独介绍吗?”
没想到她这么上道,刘阿方眼睛一转,“对对对,梁知青,咱们去那边单独聊聊。”
说完还想摸她的手。
梁鸢后退一步绕过他往前走。
“刘哥,要不要我们跟着?”
刘阿方摆摆手,“我自己去,你们都别跟过来。”
如此貌美的女人,一亲芳泽的事怎么能便宜了旁人。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贱兮兮的声音。
“梁知青,我来了!”
梁鸢随手捡了一根树枝,眉眼带笑,“别离那么远呀。”
和梁鸢分开后,宋黛就赶紧跑回去敲响了队长张亮的宿舍,“队长快开门。”
一听是女人的声音,里面立刻传来细碎的声响。
片刻后门被打开,一看就知道是慌乱中套上去的衣服,张亮不自在的挠头,“这么晚了有事吗?”
“队长,刘阿方带着一群小弟来了,鸢鸢自己在外头……”
话还没说完,从房间里跑出来一个人,由于跑的太快只看到个背影。
张亮喊上宿舍里的几个男生也连忙跟了过去。
宋黛想了想跑到厨房拿上擀面杖。
一到地方傻眼了,以为会遇到危险的梁鸢正大咧咧站在树边,以为仗势欺人的刘阿方则躺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求饶。
梁鸢没想到会一下蹿出来这么多人,愣了两秒,“你们怎么来了?”
宋黛连忙跑了过来上下打量,“没受伤吧?”
梁鸢把树枝扔到远处,“没事。”
以前接过一部武侠剧,导演在华国出了名的扣细节,当时为了让剧组上下拍好那部戏,足足集训了三个月之久。
来到这个世界后,因着大院里都是军人及军人家属,他们这帮小孩子,三天两头被拉过去跑步、练军拳等等,美名其曰锻炼身体,梁鸢算是从小拉练到大。
刚才宋黛一说刘阿方,梁鸢就想起来了。
刘阿方仗着自己是副队长的小舅子,平常没少在队里作威作福欺负女同志,女主刚下乡那会还被三番两次调戏,后来女主设计让刘阿方在领导面前失了颜面,副队长也因此被牵连。
刘阿方就是个狐假虎威的酒足饭囊,梁鸢打他一人绰绰有余。
念着刚下乡不想惹事,奈何有人非要凑上来。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乳腺结节。
梁鸢的选择是打到他服为止,不然他肯定会蹬鼻子上脸,无法无天!
但她没想到会被这么多人看到。
几人面露同情的看向梁鸢。
副队长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自家小舅子还是头一次被人打的这么惨,这不就是公开打他的脸吗,梁鸢以后的日子怕是很难熬。
张亮张了张嘴想安慰又不知从何安慰。
陈泽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刘阿方面前,一把把人拎起来给了几拳,看那架势不把人打出个好歹不会收手。
几个男知青怕出事,连忙过去拦人。
“陈泽屿,别冲动!”
“他可是副队长小舅子!把人打死可是要坐牢的!”
别说是副队长的小舅子,就算是副队长也不能欺负梁鸢!
他像一只脱缰的野马,几个人拉都拉不出。
“陈泽屿,跟我来。”
几人诧异的看着刚才还像条疯狗似的陈泽屿,此刻垂着脑袋乖乖的跟在梁鸢的身后。
“你打他干嘛?”
陈泽屿别着头不看她,“和你无关。”
和她无关?当她是傻子不成。
梁鸢现在终于明白老师的感受,打打不过,骂骂不得,头不由的疼了起来。
她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陈泽屿,你明天赶紧回家,别来这里掺和。”
本来她打算的好好的,只要不参与剧情,在乡下待个一年半然后参加高考过自己的日子,没想到女主不愿意回宋家。
这也就罢了,偏偏陈泽屿也跑过来凑热闹。
她区区一个恶毒女配自身难保,哪里保护得了另外一个小炮灰。
陈泽屿扭过头不敢置信看她,嘴唇抖啊抖,“你没良心……我千里迢迢跟你来这,你二话不说就赶我走……”
看他这样,梁鸢倒好像个抛妻弃子的人渣。
陈泽屿虽然像个不良少年,但这些年对她确实好的没话说,她是真的不想让这人牵扯其中。
而且,女主又不在宋家,完全能避开和他之间的剧情,那他大概率不会再像书中那样下场凄惨。
可这个人完全听不进去劝呀。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梁鸢轻咳了一声,“你从来没下地干过活是不知道这里有多脏多累,到时候一农忙,又是下地收庄稼又是拉秧子,更难受的还要挑猪牛的粪便浇地施肥。不仅如此,忙的时候甚至刚挑过粪便就要吃饭,你都不知道热的时候各种苍蝇、蛆虫都在里面蠕动,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她以前是拍过七十年代的电视剧,但那些都经过剧组设计过的,没刚才说的那么恶心。
她知道陈泽屿有洁癖,所以怎么恶心怎么说。
果然陈泽屿的眉心能夹死一只苍蝇。
梁鸢再接再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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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我们错了
宿舍里的床大概一米二宽,底下铺了一层竹席,外头围了一圈老式白色蚊帐,两个人挤在一块和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
梁鸢本以为难以入眠,没想到竟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时房间已经没了人,梁鸢察觉到挨着竹席的衣服已经完全汗湿,黏黏糊糊的贴在身上特别不舒服,她坐起身拿着扇子朝着后背扇了扇,稍微好受了一点点但没好受多少。
要是在宋家她早跑到卫生间冲个凉水澡,可惜现在的条件不允许,她要洗澡就要先去挑井水,然后烧水,最后洗澡。
整个过程折腾下来,又会出一身臭汗。
宋黛脖子里搭了个毛巾走过来,“醒了啊,我刚烧好了热水,要不要冲个澡?”
梁鸢正难受着呢,听她这么一说差点感动哭了,“黛黛,你真好。”
宋黛从小在梁家长大,梁家父母都是棉纺工厂里的工人,哥哥比她大了四岁也在棉纺工厂上班,三人很疼爱她但从未如此直白的表达过喜欢。
宋黛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你快去洗吧,等会咱们还要去公社。”
梁鸢趿拉着拖鞋拿上她的毛巾和盆直奔洗澡间。
冲了个澡果然神清气爽。
宋黛找出钥匙打开柜子,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票,“等会去公社领了东西,看看还缺少什么,到时候咱们直接去供销社买,省的再来回跑。”
如今是有钱都花不出去的世道,买布的需要布票,买粮的需要粮票,想吃点心就得有点心票。
票比钱重要。
梁鸢手里没钱更没票子,神色复杂的扫过她手里花花绿绿的票子片刻后才道,“当我借你的,等攒到钱就还你。”
宋黛笑笑没接这茬,“公社离这不远,走走就到了。”
“行啊,大概需要走多久?”
“一个半小时。”
梁鸢嘴角抽了抽,扭头问,“一个半小时?”
宋黛在乡下待了半年,早就习惯了,“队长今天要用车,不然我就可以骑车带你去了。”
大队就一辆自行车,没办法。
梁鸢认命的点点头,“走就走吧。权当锻炼身体了。”
她把桃酥拿出来,一人分了两片,隐隐约约觉得忘记了什么事,走到村口才想起来原来忘记叫上陈泽屿。
她赶紧跑回宿舍,透过窗一看,陈泽屿正大咧咧的躺在床上睡大觉。
梁鸢大力的敲了敲门,“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陈泽屿迷迷糊糊睁开眼,傻乎乎的笑了起来,“鸢鸢你来了啊。”
随后意识逐渐清醒,扯着毯子盖在身上,“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身材不错,小小年纪就有腹肌。
梁鸢脸不红心不跳,“看都看完了,再盖是不是有点晚。再不起来,我和黛黛就去公社了。”
“你先出去等我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好。”
没一会,陈泽屿人模人样的走了出来,看着梁鸢拿着桃酥等他,眉眼弯弯跑过来,“鸢鸢,这是给我的?”
“吃不吃?”
陈泽屿连忙接过去,“鸢鸢,你真好。”
说起来桃酥还是他买的,梁鸢随口问了句,“昨天你骑的谁的车?”
陈泽屿也没隐瞒,“下了火车才知道离知青点那么远,所以我花钱租了辆车。”
“还行,脑子没傻。花了多少钱?”
“八块。”
“八块?”
要知道现在的猪肉才七毛多一斤。
这个败家子!
现在才早上七点多,天气不是很热,三人去公社报道后领取完物资已经十点多。
物资不多,一个白毛巾、一套军用被、一张床单、一件毯子、一个搪瓷水缸、十块钱及四十斤的粮食。
陈泽屿自告奋勇全部背在身上,“我带你们去供销社。”
“你这小身板行不行啊?”
陈泽屿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扛在了身上。
他昨天从这路过时已经去了一趟,还买了不少梁鸢喜欢的零食。
来一趟不容易,梁鸢干脆把需要的东西都买了下来,领取的粮食她不舍得全部都给知青点,索性又买了点玉米糁、黄豆之类的。
她和陈泽屿没有上工就在知青点吃饭,一顿两顿还好说,时间长了,肯定有人心里犯嘀咕。
所以该给就早点给,省得旁人说闲话。
眼看着日头正大,宋黛脸上出了不少汗,“你们第一次来,我请你们吃份饺子。”
“手里的票还够吗?”
梁鸢是担心刚才已经买了那么多东西,怕不够用。
现在才月初,到月末大队才会分粮食,到时候她若干不好活怕是连工分都没有。
光靠一个人的工分,恐怕她们真的会喝西北风。
宋黛拍了拍钱包,“请你们吃顿饭还是有的。”
天气炎热再加上不是休息日,说是饭点实际上国营饭馆只零零散散的坐了几个人,三人找了个凉快点的位置坐下。
国营饭店和二十一世纪的普通饭馆没什么区别,窗口的正上方贴着价目表。
这里毕竟是个小县城,价格比江城的便宜了不少。
宋黛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拿着茶壶给三人倒了杯温茶,“有萝卜猪肉、猪肉大葱、韭菜鸡蛋,你们看看想吃什么馅?”
梁鸢本来没有食欲,奈何看到隔壁餐桌上的红烧肉,顿时食欲大开,但知道现在手里的钱不多,便要了个最便宜的猪肉大葱,宋黛和陈泽屿也要了一样的馅。
现在都是先给票再取号然后自己去窗口端饭菜,宋黛拿着票刚站起身,陈泽屿猛地往窗口跑,“我来。”
宋黛晃了晃手里的票,“票没拿?”
这家伙!
梁鸢叹了口气,“我去。”
刚走到陈泽屿身边,就听到他在报菜名。
梁鸢连忙跑过去,朝着窗口的工作人员笑了笑,“不好意思,那些我们都不要,只要三份猪肉大葱的饺子。”
说完把票给了过去。
工作人员点点头,“行,等会做好后喊你们来拿。”
梁鸢把陈泽屿拉到一边,“你点那么多菜干嘛?一份饺子还不够你吃的?”
陈泽屿委屈巴巴道,“我是想着第一次和你的姐姐吃饭,不能那么寒酸。”
“那是我姐姐,和你有什么关系。”梁鸢没好气的说,“你手里的钱省着点花,这里不比江城,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再那么大手大脚,不出两个月你就能饿死。”
“鸢鸢……”陈泽屿害羞的盯着她的脸,“你在关心我。”
不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就是传说中的傻白甜。
他能长这么大还真是不容易。
梁鸢扶额长叹,“算了,回去吃饭。”
吃过饭,三人没着急回去,饭店的工作人员也不赶。
等到四点多太阳没那么大,三人才折返回去。
宿舍总共三张上下铺,其中昨天打招呼没有回应的两个室友各占一个下铺,另一个女孩睡在靠窗的上铺,另外两张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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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什么我都给你
这么不讲理,梁鸢也不想和她们讲理,猛地拍桌子,“昨天已经和你们说过要睡这张床,是你们无动于衷不挪东西。我们费劲把这五个包裹从床上挪到地上且中间没有任何磕碰,你们不道谢也就算了,还污蔑我偷东西。
既然你说少了东西,为什么不等我回来直接质问,反而在我不在的情况下翻找床铺。今天你不说出个一二三,我一定会告诉队长,反正我不怕把事情闹大。”
而且包裹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很重,梁鸢差点闪了腰。
吴春红阴阳怪气道,“谁怕谁啊,你要告就告,这事我们占理。”
“是吗?”梁鸢冷笑,“刚才不想说那么直白是想让你们自己主动说出来,既然你们这么过分,我也不再顾忌你们的颜面,我去找队长要个公道话,还要问问放在床铺下的五张大团结怎么没了!”
说完,怒气冲冲的把床单扔在地上,准备往门口走。
曹晓星离门口近,鞋都没穿直接拦在她面前,“你把话说清楚,什么五张大团结?”
梁鸢当然没有,不这样说她们根本就不当一回事,“钱好好的放在床单下回来竟然没了,除了你们两个动我床铺的人嫌疑最大,还能有谁?
原本顾念着都是女生又是室友,不想闹得那么难看,但你们这么没脸没皮的话,我也只好去找队长,队长不愿意主持公道我就报警,我就不相信人民警察不为我做主。”
五张大团结可不是小数目,要报警的话估计白林山生产大队在附近就出名了,吴春红和曹晓星身为嫌疑人也少不了指指点点。
“我们可没动你的钱,你要报警就报吧。”
曹晓星虽然这么说,身体却拦在门口没有动。
宋黛不愿意了,直接过来拉人,“你拦着门让我们怎么报警。”
二人拉拉扯扯了许久,眼看隔壁宿舍的人正朝这里张望,吴春红火了,“梁鸢!你到底要怎么样!”
“不是我要怎么样,是你们要怎么样。”梁鸢早就没了刚才的好脸色,“想来给我个下马威,用这法子用错了。现在你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我报警,要么你们把我的蚊帐缝好、床单洗干净,我心一软或许不会再追究。”
她现在的态度十分强硬,吴春红和曹晓星有点害怕。
她们虽然没有动钱,但床单和蚊帐确实是她们弄的,如果报警她们不占理,万一再记录档案上,哪怕有回城的机会也很可能把她们筛选下来,二人对了下眼色,很快选择第二个。
于是吴春红上床缝蚊帐,曹晓星去洗床单。
第一次见她们吃瘪,宋黛不知道有多惊讶,小声说,“鸢鸢,你好厉害。不过五张大团结就这么算了?”
“骗她们的。”
还能这么玩?
没过一会儿,二人收拾好了,不自在的搓手指,“报警的事?”
梁鸢双手环胸,“你们做了这种事连个道歉都没有?”
吴春红和曹晓星这才不情不愿的道了歉,“对不起。”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吴春红斟酌了片刻问,“真的,你别骗我们。那钱……”
“骗你们干嘛,忘了告诉你们,床单下根本没有五张大团结。”
吴春红张了张嘴,很快像一只即将战斗的老母鸡一样尖叫,“你骗我们!”
梁鸢指着缝好的蚊帐,“这个是你们弄烂的吧,床单是你们踩脏的吧,没让你们赔个新的已经够好了,所以别再无理取闹。”
吴春红和曹晓星快气死了,又没法找队长评理,只好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再把气咽在肚子里。
宋黛现在对梁鸢佩服的五体投地,“和我凑合一夜?”
这么热的天还是算了吧。
夏季蚊子多,如今又没有蚊香,基本上都是睡觉前在房间点上艾草熏一熏。
梁鸢的体质比较招蚊子,她干脆用清凉油把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涂了一层。
第二天正迷迷糊糊中被人摇醒,她往窗口一看,天还蒙蒙亮。
“怎么起那么早?”
宋黛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六点上工。”
梁鸢下意识看向手腕才想起来下乡前她已经把手表放在了宋家。
“你先去洗漱,我马上找你。”
她赖了两分钟床快速爬起来,洗漱完拿着饭盒跟着人群排队。
她之前没注意,这次排在最后才数清楚,加上她和陈泽屿总共17个知青。
要做这么多人的饭还挺麻烦,好在张亮已经答应她和宋黛分为一组,到时候有宋黛在,她应该也能慢慢上手。
早晨还是玉米糁配窝窝头和咸菜,梁鸢吃了半碗后彻底吃不下去。
宋黛说:“你还是多吃点吧,要从六点干到十一点。”
梁鸢一听,只好硬着头皮把饭吃完。
吃过饭,所有知青在大门口的大树下集合,再由张亮带领大家到上工的地方。
之所以叫白林山生产大队,是大队旁边有一座白林山,世世代代的人都依靠那座山为生。
白林山附近的村庄冬季漫长,光靠土房子根本无法抵御寒冷,山上有数不尽的树木,所以村里的人早早要储存好树木,等到冬季烧火取热。
除此之外,还可以做饭烧火用。
现在知青们分为两部分,愿意去地里除草的每天八工分,愿意去山上伐木的每天十工分。
走了十几分钟到了田埂,张亮把梁鸢和陈泽屿单独喊了出来。
“队长,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张亮笑了笑,“你们第一天上工,我的想法是先在地里适应一段时间除草,等适应后再选择是除草还是砍树,你们觉得呢?”
梁鸢也是这样想的,上山的工分是多,可她不会用斧头,万一她没砍到树先砍到了自己,得不偿失,看起来还是除草比较靠谱。
“我觉得可以。”
见她点头,陈泽屿也连忙点头,“我和鸢鸢一样。”
“那行,中午十一点下工,你们看着点回去就行,切记不能偷懒,村子里人多,若是被人发现,影响不好。”
张亮嘱咐完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两句,“副队长很护短,你们前几天刚揍了他的小舅子,一定要谨言慎行。”
主要是担心他不在,万一事情闹大他来不及回来帮忙。
梁鸢拍胸口保证:“放心,只要刘阿方不惹事,我们绝对不会惹事。”
张亮满意的点点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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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别不理我
上午二人刚学会区分草和庄稼,畏手畏脚,唯恐拔到了庄稼,干活的速度十分缓慢。
下工后,队长王庆林过来看了他们的成果,点点头,“干的不错,下午继续保持。”
昨天走了几个小时,又蹲了一上午,梁鸢只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酸麻酸麻的一走路差点跪在地上。
想想未来一年半都要这么操劳,她只觉得人生无望。
这会正是下工点,不少人好奇的打量他们。
尤其是大队里的年轻人,更是毫无顾忌的盯着梁鸢看。
她才十七岁,花一样的年纪,人长的比花娇,个子高挑,皮肤白皙,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更衬的人格外娇媚。
陈泽屿的个子高,遮挡住那些讨人厌的视线,把梁鸢圈禁在自己的范围内。
梁鸢扭头看他,“靠那么近干嘛?”
天热的很,汗液也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流。
陈泽屿没忍住直接擦掉她脸上的汗,过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在做什么,面红耳赤道,“我……你……你腿是不是疼?我背你去宿舍。”
是她疯了还是他疯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今天她只要敢趴在他背上,明天保准整个大队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事。
就算是夫妻也不敢在那么多人面前亲密,更何况他们。
而且这个时代对于女性太过苛刻,一件错事中的男女,往往女性受到的谴责要比男性更多。
谣言的威力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尤其是在贫困落后的乡下,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背后嚼舌根。
梁鸢睨了他一眼。
陈泽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你别生气,我不说了。”
这个傻子。
梁鸢叹了一口气,“这里的饭吃的还习惯吗?”
陈泽屿虽然不在父母身边长大,可一直承欢爷奶膝下。
宋蔚做饭不好吃,梁鸢每次都吃个半饱,每每都是陈泽屿从家里给她拿吃的。
什么红烧狮子头,炸鱼,糖醋排骨,基本上他家做什么都会先给梁鸢送一碗。
这里的饭菜和陈家的饭菜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她都吃不习惯,更别提他了。
那知陈泽屿突然笑了起来,“鸢鸢是不是在关心我?”
小小年纪,心思都放在情情爱爱上,未免太浪费时光。
梁鸢白了他一眼,“我可先给你说好,这次是你自己非要来,以后若是后悔可别把事情都赖到我头上……”
陈泽屿举手发誓,“绝对不会。”
只要能和梁鸢在一起,任何事他都不会后悔。
梁鸢看起来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信了没。
到了知青点饭还没好,梁鸢洗了把脸躺在床上歇会。
拔草都这么累了,难以想象砍树能有多辛苦。
也不知道宋黛怎么样。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打个转,人就回来了。
梁鸢把蚊帐掀开,伸出脑袋,“黛黛,你怎么样?累不累?”
宋黛看起来面无血色,额头上还冒着冷汗,“还……还好。”
梁鸢感觉有点不对劲,立刻爬下床,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宋黛浑身上下热的不成样子,不用量就知道绝对发烧了。
“我带你去医疗点。”
大队里就有一个医疗点,走路半小时就能到。
宋黛摆摆手,“不用,我就是头有点晕,休息一会就好。”
发烧若不及时治疗是会死人的。
梁鸢拿上自己仅有的十块钱,扶着她往外走。
宋黛虚弱的说道:“鸢鸢,我真没事。”
梁鸢可不管她说,具体要看医生怎么说,于是强硬的拉她出门。
刚走到大门口,陈泽屿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怎么了?”
“应该是发烧了。”
陈泽屿二话不说直接背上人,“别担心,我走的快。”
梁鸢也不知道为什么,慌乱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小时候陈泽屿的个子不高,像尾巴似的经常跟在她屁股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像打了激素一般,个子一下子长这么高,眼看着已经快到一米九,她还停在一米六五。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的个子高,步子又大,梁鸢只能小跑跟在他背后。
到了医疗点,医生正在吃面条,见背着病人过来,直接把碗放在桌子上,“哎呦,怎么了这是?”
“我摸着她身上的温度很高,可能是发烧了。”
医生招呼着陈泽屿把宋黛放在床上,扭头看了一眼快哭了的梁鸢,安慰道,“小姑娘,别担心。”
说完,把手搭在宋黛的手腕上。
几分钟后,医生面色凝重,“你们这些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一听这语气,梁鸢吓坏了,“医生,她到底怎么了?”
书中也没说女主有什么不治之症呀?
该不会她私自改变剧情,把剧情歪到这里了吧?
那她岂不是间接害死了一条人命?
“月经不调、发烧、营养不良、低血压……”医生叹了一口气,“乡下的条件是艰苦了点,但也要保证好正常的营养,你们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若是调理不好的话,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了。”
梁鸢:“……”
刚才看医生的表情还以为得了不治之症,没想到……
梁鸢抿了抿唇,“我知道了,请您先给她打一针退烧针吧。”
医生从眼镜里抬眼看了陈泽屿一眼,“你先出去。”
梁鸢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二话不说把陈泽屿赶了出去。
医生取完药箱,打开注射器,注意到宋黛颤抖的身体,“别怕哈,咱们都是女的,来,你把她的裤子往下扒一扒。”
梁鸢走过去把宋黛的裤子往下褪了点,酒精贴在皮肤上,宋黛又是一抖。
医生姓陈,四十出头的年纪,常年带着一副眼镜,眼头都被压出了两个深色的痕迹,打完后,取出一颗糖豆塞到宋黛嘴里,“好啦,结束了,吃点甜的。”
像哄小朋友似的。
梁鸢朝她笑了笑,“多谢陈医生,”
“我有个女儿和你们差不多大的年纪,现在也插队下乡了。”陈医生眼眶微红,“女孩子在外,家长总是更担心些,看到你们这样,我……算了,不提她了。
这几天让她好好休息,先把营养跟上去,至于月经不调……得好好调理,就是用的时间长,费用相对来说贵那么一点,你们可以先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梁鸢想都没想,“陈医生,不用考虑,您看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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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谈对象?
其实这几天还有一个事,梁鸢和陈泽屿打刘阿方的事被副队长张波知道了,这两天没事就来找知青们的茬,要不是有他在前面拦着,估计早就跑到知青点来闹了。
想了想张亮决定先提个醒,“最近若是遇到张副队长,你们就绕着点走,别和他硬刚。”
他是知青点的队长,自然不想院里的同志受到任何委屈。
梁鸢知道张亮是为他们好,点点头,“谢谢队长。”
把宋黛安置好,梁鸢去厨房看了眼午饭。
其中一锅有点像米饭,仔细分辨能看到黄豆、高粱米、小麦等粮食的影子,另外煮了一锅苋菜,苋菜汤里只放了点盐巴和酱油,整体看起来清汤寡水没什么食欲。
陈泽屿靠在木桩子上,眉头蹙起,“啧”了一声,“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这会天正热,不少人都在屋檐下乘凉,梁鸢担心旁人听到后会多想,连忙把他拉到厨房小声道,“这里不是江城你说话注意点。现在就这条件,要么跟着大家伙一起吃,要么自己开小灶,要么天天下馆子。”
就陈泽屿娇生惯养的样子,就算开小灶,他也不会做饭。
总不能每天来回走几个小时,就为了吃顿国营饭馆的饭菜?
陈泽屿大概也想到了这茬,嘟囔了两句,“我是担心你吃不习惯。”
以前再怎么说都在一个大院住,他能送点营养的饭菜,再不济,梁鸢也能去外面买点吃,哪里像现在这样,吃的住的这么寒酸。
想到这,陈泽屿心思又活络了起来,“鸢鸢,要不我们先谈对象,我的钱都给你保管,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我都买。”
梁鸢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想得美。”
和以前追求她的那些富二代不一样,陈泽屿是人傻钱多还不占她便宜。
她要真是个心思不好的,直接花他的票子用他的钱,等恢复高考后,再一脚把他踹开,让他落个人财两空,哭都没地哭。
但二人毕竟相处了十几年,她就算再缺钱也做不来这事。
从早上忙活到现在梁鸢早就饿了,她把宋黛的饭单独放在一边,喊上陈泽屿来吃饭。
刚才还一脸嫌弃的人,此刻却大快朵颐。
梁鸢这才想起来借钱的事,刚才拒绝的那么明显,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借,犹豫了半天,“陈泽屿……我想借你点钱和票子。”
“没问题。”
梁鸢嗫嚅道,“……但我不和你处对象。”
很少见到梁鸢这般扭捏,陈泽屿眉头微挑,起了戏弄的心思,“好吧,既然这样的话……”
见梁鸢手指不安的拧在一起,陈泽屿没再逗她,笑了笑,“没关系,我借给你。”
梁鸢松了一口气,“那我等会给你写个欠条。”
“不用。”
陈泽屿二话不说把二人的筷子和锅都刷了个干净。
梁鸢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如果没有二十一世纪经历的那些腌臜事,她或许真的会喜欢上陈泽屿。
但……
算了,其实一个人挺好的。
到宿舍宋黛还在昏昏沉沉的睡着,梁鸢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退了点烧,只是嘴巴干的不成样子,梁鸢用棉签沾水涂在她的嘴唇上。
上铺话不多的女孩怯怯的问了句,“宋黛生病了吗?”
梁鸢“嗯”了一声,“已经打过针了。”
女孩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旁边传来一声清晰的嗤笑,“知道人家家里有钱,立马赶着献殷勤了。”
女孩眼眶微红,“哪有。”
吴春红哼了一声,“别狡辩了,谁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女孩辩解,“真没有,我就是看宋黛脸色难看,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关心一下。”
“别假好心了,人家需要你关心。”曹晓星也加入了挖苦阵营,“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两人不停地冷嘲热讽,那个女孩渐渐没了辩解的声音,开始轻声啜泣。
吴春红不耐烦骂了一句,“哭哭哭,再哭我就给我妈写信。”
女孩顿时没了声音,最后小声道,“我不哭了,你别告诉她。”
看样子,这二人的关系不一般。
这会太阳正大,梁鸢睡不着,索性搬了张椅子坐在床头看宋黛,不时把毛巾打湿擦拭她的脸和手臂。
吴春红突然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她经常这样,梁鸢没在意,拿着蒲扇继续扇风。
不知道怎么惹到吴春红了,她突然坐起身狠狠瞪了梁鸢一眼,“烦不烦啊,让不让人休息了?”
梁鸢半响才反应过来她再和自己说话,“什么意思?”
“你们下午倒是不用上工,可我们却要上工啊,不是水响就是挪凳子,丝毫不顾忌我们的感受,真当宿舍是你家啊。”
梁鸢淡淡道,“你们不是没休息吗?”
吴春红直接炸毛,“没休息也不能这么大声音。”
梁鸢就奇了怪了,洗毛巾的声音能有多大,何况她又不是一直换洗。
而且刚刚她进来前,她们说话的声音大多了,怎么轮到她就不行了?
双标未免太明显。
梁鸢确实不愿意惹事,但她也不怕事,“那你想怎么样?”
吴春红趾高气昂的指向门外,“你出去。”
梁鸢眉头轻拧,气笑了,“要出去你出去,这是我的宿舍我凭什么出去。”
“我不管……”
梁鸢打断她的话,“我管你管不管。念在刚来知青点不想事事计较,可有人偏偏不要脸,上竿子找骂,那我还客气什么。
我下乡完全符合国家政策,目的是为建设新农村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下乡的手续符合正常流程,上面的红章也都是政府亲自盖的。
刚下乡的时候,政府人员说知青点就是我们的家,刚才你却公然说知青点不是我家,那我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国家的?
我想问一问,你是不认同他们的话还是不认同国家政策。还有啊有些人不要以为早来知青点几年,就把自己当成长辈各种说教,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你要想让我出去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带着你去公社评评理,还有昨天弄坏我东西的事,这才过了一夜,你就忘的一干二净?”
吴春红哪知道她这么能说,平白无故还给她扣了这么一顶高帽子,脸色红了白,白了红,最后嘟囔了一句,“我说不过你。”
也不怕热了,直接蒙头就睡。
梁鸢哼了一声也没理会她,倒是吴春红上铺的女孩嘴巴动了动,无声的说了“谢谢”二字。
她和吴春红似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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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什么都会
下午三点多宋黛才悠悠转醒。
梁鸢之前已经摸过她的额头,知道退了烧,便把她的枕头垫高,扶她起来喝了点水,“还难受吗?”
宋黛轻咳了两声,声音沙哑,“你怎么没去上工?”
“我请了两天假,给你也请了两天。医生说了,你最近需要多休息。”
宋黛着急忙慌的坐起身,“我真没事,你快去上工。”
她主要是担心梁鸢刚来就揍了张波的小舅子,再请几天假,到时候不知道张波会怎么磋磨人。
梁鸢不以为意,“对我来说,你比上工重要得多。”
这话倒是真的,明明就差了几分钟,下乡这几天女主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
眼下女主生病,再怎么说,也不能不管她。
梁鸢把饭盒拿过来,“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又是上山砍柴又是发高烧,一直到现在还没吃饭,身体肯定受不了。
宋黛低头哽咽而后突然崩溃大哭。
梁鸢不知所措的拍着她的后背。
因着家庭原因,二十一世纪时的她亲缘观念十分淡薄,她妈常说她是个没人要的冷血怪物。
直到后来遇到伯乐经纪人,经纪人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也教会了她很多事,那时她的观念改变了一些。
进入娱乐圈后,她没有后台也没有粉丝,全靠经纪人运作,才把她塞到剧组里打酱油。
工作人员都是看人下菜碟,遇到稍有名气的明星笑的比花还灿烂,遇到她们这种十八线小明星不冷脸都不错了。
再后来因着蹭热度,她的名气大了起来,连着工作人员也对她亲热很多。
当时她在剧组遇到个还不错的女生,性格也都合的来,原本以为交到了朋友,最后却因为资源撕的老死不相往来。
后来这种事情时常发生。
渐渐地,她便不抱有期待。
来到这个年代,虽长年累月和宋家父母见不上面,但他们很疼爱她,最起码物资条件从来没有短缺过,和宋蔚差了几岁但二人关系很亲近。
渐渐的她有了归属感。
几年前宋蔚去了部队,她除了和大院里的公孙离亲近点,和旁人根本亲近不起来。
尤其去年知道了自己竟然是年代文中的绿茶恶毒女配时,她又重新把自己锁在一个透明的空间里。
她最爱的人是自己,其次是钱,对她来说与陌生人相处倒不如自己窝在一个小房间里快乐。
去年知道真相开始她便一直想过离开宋家,找个陌生的城市生活一辈子。
不掺和旁人,也不想让旁人掺和她。
阴差阳错,她还是和女主绑在了一起。
她对女主的情绪很复杂。
一方面她担心剧情会按照书中发展,她会肆无忌惮伤害女主最后落了个凄惨下场,尽管一切与女主无关,但她依旧对女主保持警惕之心;另一方面无论是书中的女主还是现在的女主都很无辜且对她很好,她忍不住对她产生好感。
如今看到宋黛哭成这样,她心里同样不好受。
许久后,宋黛擦掉眼泪,不好意思的抬眼看她,“对不起啊,我就是……就是太难过了。去年知道了自己不是梁家的孩子后,既担心又害怕,我不敢花家里的钱也不敢像以前一样撒娇,我还担心爸妈哥哥不再喜欢我,所以当知道我的年纪可以下乡时,便毅然决然的来到这里。
但这里的条件太苦了,每天都要干活,吃不饱穿不暖干不动,还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第一次去宋家,从你进家门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你房间里的东西,我能感受到他们对你的爱。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喜欢我,没有人会在意我,我只能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想那么多。
每每和你待在一起,我都觉得很羡慕很嫉妒,就在今天上工时我还在想,如果我们当初不被换过来就好了,那么现在的我肯定不会每天干又苦又累的活。我都那样想你了,在我生病时却是你寸步不离的照顾我。鸢鸢,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想了。”
听完她的哭诉,梁鸢心中五味杂陈。
要论起抱错孩子这件事,所有人都很无辜。
可十几年的感情和陪伴作不了假,女主能有这种想法乃是人之常情。
就像她当初知道自己是女配时,也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
梁鸢握紧她的手,“黛黛,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得向前看。乡下的日子虽苦,只要我们一直依靠彼此,我相信再大的困难都能挺过去。”
“……嗯,你说得对。”
梁鸢揉了揉她的头发,“先吃饭,然后把身体擦一遍再好好睡一觉。”
宋黛鼻头通红看着她,然后重重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同年同月同日生,她比宋黛高,还比宋黛胖,看着瘦弱的小身板又想起陈医生的话,梁鸢心里有了主意。
“你先吃饭,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这会知青点的人已经上工,梁鸢趁着日头不大,去附近转了一圈。
知青点建在村子的东头,再往东走就是一大片树林,再往东走就是一条河,她走到河边蹲下身抓了一把泥仔细看了看,然后转身回宿舍拿上水桶和铁锹。
以前拍摄年代戏时,剧务老师用陶土做了个老式煤炉,她感觉好奇便问了做法,没想到现在竟派上了用场。
她之前逛江城的供销社见过煤炉,一个要好几块钱,目前她手里的钱根本不够花,还不如省点钱自己做。
等明天她再去供销社买个小铁锅和热水壶,以后自己熬药还是开小灶都方便。
刚动手挖土,后面传来一道声音,“你在干嘛?”
梁鸢回头一看,陈泽屿睡成了鸡窝头,睡眼惺忪的盯着她。
“你怎么没去上工?”
“我担心你照顾不过来病人。”他把袖子往上捋了一下,大步走过来,“我来。”
梁鸢不相信的瞄了他一眼,“你会?”
陈泽屿拿着铁锹摆弄了片刻,头两次还不习惯,渐渐便上了手。
有人帮忙她乐得清闲。
梁鸢以前去过陶艺馆,对整个程序还算了解,她把挖好的黏土混合,而后制作成花盆的形状,再一点点修补,不久后老式煤炉初见雏形。
陈泽屿满脸崇拜的看着她,“鸢鸢,你怎么什么都会?”
梁鸢找根树枝掏了洞,老式煤炉便做好了,问题是怎么烧制呢?
陶艺馆里做出来的东西一般都会放在特定的窑炉里烧制,现在的条件根本达不到。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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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你在偷偷看我
陈泽屿从梁鸢手中推过自行车,“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然要用人家的东西何必惹出来那么多事,有些话听听就算了。”
“我就是气不过。”
那么大年纪了,竟然敢对梁鸢说这种恶心人的话,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梁鸢噗嗤一声笑了,“莫生气,气死自己无人替。”
陈泽屿:“……”
鸢鸢什么时候也会说冷笑话了。
宋黛的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人也比白天精神很多。
从宋黛生病时就知道她不喜欢麻烦旁人,梁鸢有些不放心叮嘱道,“半夜难受一定喊我。”
因着自己生病,她又是请假又是贴身照顾,宋黛十分不好意思,“你都忙活了这么久,快坐下歇歇吧。”
见她头脑清醒,梁鸢又把陈医生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所以,明天我去县城买点东西给你好好补一补,至于钱和票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陈泽屿借好了。”
听她这么说,宋黛眼眶红了起来,来知青点半年多与这么多知青关系依旧疏远,刚认识几天的人却对她如此好,“鸢鸢,谢谢你,等月底我分到钱和票子再还你。”
“姐妹之间,不用客气。”
临睡前梁鸢又跑了树林一趟,往火堆里填了点柴,至于煤炉能不能成,尽人事听天命,只等明天早上见分晓。
第二天梁鸢一睁眼就跑到树林,扒开灰烬一看,煤炉确实烧好了,马马虎虎勉强能用。
她把煤炉抱到宿舍,用旧报纸盖的严严实实,这才叫醒宋黛,嘱咐她反锁好门。
早晨的空气中带了丝凉风,陈泽屿骑着自行车带她去县城。
一到地方,梁鸢先去邮局寄了两封信,一封给江城的宋家,一封给安县的梁家。
下乡这么久,他们心里肯定也想知道她们的近况。
两封信的内容写的差不多,无非就是告诉他们自己在乡下还算适应,和宋黛相处的十分愉快,还提及了宋黛生病的事。
主要是她觉得没有钱真的寸步难行,光靠她每个月的十块钱和四十斤粮食,再加上宋黛上工赚的钱,若是正常使用的话肯定够,万一有个头疼发热根本不够她们用,现在又不像二十一世纪直接转账秒到账,把钱寄过来是需要时间的。
尤其现在宋黛的身体有问题,若不及时治疗,以后就算花再多钱也挽回不了。
她已经想开了,先花着他们的钱,最起码在乡下过得不那么凄苦,等以后赚了钱再加倍还。
不然不到恢复高考,她和女主先嗝屁了。
她寄信时陈泽屿就在旁边看着,随口问了一句,“你不给家里写封信?”
陈泽屿别扭说道,“还是不了吧。”
梁鸢不知道他下乡前发生了什么,但知道他心里牵挂着家人,“你的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又一直宠爱你,这么长时间不见,肯定想着你念着你,写一封也用不了很长时间,最起码让他们知道你在这里过的还行。”
片刻,陈泽屿抬眼看她,抿了抿唇,“怎么写?”
梁鸢要了几张信纸,拿出一支笔递给他,“第一句XXX好,我是……后面就说说你在这里的生活等等。现在知道怎么写吧?”
见陈泽屿点头,梁鸢指着门口,“我去那站一会,你写完了喊我。”
即便到现在梁鸢依旧不敢相信这里是书中的世界,人们有喜有悲,能闻到花香,吃到果子,能感受一年四季的天气变化等等。
只是社会正在发展中,人们的生活过的实在艰苦,毕竟极好的岗位一个月才几十块钱的工资,赚钱着实不容易。
想到这里她就犯了难,按照正常来说,宋黛营养不良应该补充营养,可是她不怎么会做饭。
现如今买个肉都需要去肉联社凭借肉票购买,就这她还是问陈泽屿借的票子,万一把肉做坏了,不是糟蹋食材吗。
而且正值酷夏,天气炎热,又不像二十一世纪有冰箱存放,买回去的肉也放不了多长时间。
想来想去,眼神不知道怎么瞥到陈泽屿身上。
窗外的阳光刚好在他周围散开一圈柔和的光晕,剑眉星眼,身材比例又好,若是晚生个几十年,保准能在娱乐圈大放异彩。
不过他命好,生在大院的陈家又得那么多人宠爱,一辈子也吃不了什么苦。
她现在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喜欢陈泽屿,实在是他什么都不用做,一出生就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一切。
念在二人都是书中的配角,他追着自己下乡又借钱给她,她决定以后对陈泽屿好一点。
陈泽屿注意到她的视线,扭头看她,眼神里充满笑意,“鸢鸢,你在偷偷看我?”
梁鸢双手环胸,装傻充愣,“你说什么?信写好了?”
陈泽屿垂着睫毛,“我……不会寄信。”
没寄过很正常,梁鸢难得没有笑话他,反而手把手教学。
一堆彩虹屁随即吹来。
“鸢鸢,你怎么什么都会!”
“好厉害呀!”
“世上果然没有你不会做的事。”
“那以后我不会的地方,你多教教我好不好?”
谁不喜欢夸奖?反正她喜欢。
梁鸢心情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去供销社逛了一圈,梁鸢买了盒麦乳精,又买了几尺布料,扭头问,“你的衣服够不够?”
陈泽屿刚摇头又立刻点头。
梁鸢不明所以,“所以……够穿还是不够穿?”
陈泽屿这次下乡就带了三套衣服,每天换着穿,他想要梁鸢做的衣服,但更害怕弄伤她的手,“……够。”
梁鸢狐疑地打量他的神情,又要了几尺布料。
她还要了半斤红糖,让售货员分开装,主要是为了堵汪小琴的嘴。
她可不想刚来白林山生产大队就得罪那么多人。
逛了一圈最后还是拐到肉联社要了半只鸡和二斤猪肉。
不会做就琢磨着做,无论如何都得吃点肉补一补。
回去后,梁鸢和陈泽屿先拐到王庆林家。
这会已经下工,隐隐预约能听到里面絮絮叨叨的声音。
梁鸢把买的东西都塞到陈泽屿手里,嘱咐他,“你就站这等我。”
说完,拎着红糖推着自行车走了进去。
汪小琴见她进来,面色阴沉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直到看到她手里提着的红糖才喜笑颜开,“哎呦,梁知青自行车用完了?”
“是啊。”梁鸢脸上也堆着笑,把自行车扎在院子里,“昨天来的太匆忙什么也没带,这不特意去供销社买给您的。”
红糖可是个稀罕物,家家户户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回。
汪小琴脸笑成了麻花,“客气什么。”
王庆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道,“让你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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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就是故意的
陈泽屿刚挑完水回来,闻到香味立马凑了过来,“鸢鸢,你做的饭好香啊。”
梁鸢把鸡汤盛在小盆里,上面撒了一层薄荷叶,乡下的鸡太肥,加上薄荷叶综合一下,吃起来不会那么腻。
鸡汤炖出来些许的奶白色,上面浮了一层油,闻起来就食欲大开,最起码比知青点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多了。
三人搬了张椅子充当桌子,鸡汤里只加了一点盐,喝起来却很美味,鸡肉炖的很烂,一咬便骨肉分离。
宋黛毫不吝啬夸奖,“鸢鸢,这汤也太好喝了吧。要是能卖的话,说不定能靠这个发家致富。”
梁鸢被她夸的几乎找不到北。
陈泽屿没时间说话,全程只顾着吃。
梁鸢总共做了十个锅贴,她吃一个,宋黛两个,陈泽屿三个,剩下的先放在柜子里。
有几个嘴馋的知青过来瞅了几眼,“梁知青,这汤怎么做的?”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汤,直咽口水。
梁鸢不是小气的人但也不大方,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要钱没钱要票没票要物资没物资,就连买肉的票都是借的。
而且知青点这么多人,给谁不给谁啊,倒不如谁都不给,谁都不得罪。
梁鸢眯起眼睛笑了笑,“等吃过饭我给你写个方子。”
那人哪里是要方子的,见蹭不到吃的,悻悻走了。
吃过饭陈泽屿刷锅碗,梁鸢单手托着下巴琢磨猪肉该怎么处理。
想来想去,还是包包子比较妥当,爆伤十来个,他们三人两天就能解决掉,只是和面……她还真不会,“黛黛,你会和面吗?”
宋黛点头,“会啊。”
“那包包子?”
宋黛继续点头,“会啊。”
这就好办了。
梁鸢上午买了点白面,刚才做锅贴的时候用了点,再包一些包子,剩下的可以偶尔改善一下伙食做点面条。
她把白面放在案板上,“就这么些肉,你看着和多少面合适,我去弄点苋菜。”
经过雨水的冲刷,苋菜长势很喜人,路边到处都是。
等处理好苋菜,便指挥陈泽屿剁肉馅。
这时宋黛也活好了面。
醒面需要一段时间,梁鸢打算睡个回笼觉,实在是早上起太早,忙活到现在太困了。
哪知刚到宿舍,就看到吴春红和曹晓星凑在一起说什么,见她和宋黛进来,立刻噤了声。
梁鸢没有在意,直接爬上床,疲倦的给宋黛说了句,“你看着点时间,到点叫我。”
宋黛满眼心疼的应了句,“你好好休息。”
都是因为她,要不然梁鸢也不会这么辛苦。
……明明她比梁鸢大。
梁鸢被一阵嘈杂声吵醒,迷糊了一会,看向下铺宋黛的位置,那里空无一人。
宿舍的声音很大,叠个毯子能叠的噼里啪啦作响。
不用看就知道是吴春红和曹晓星在捣鬼。
也只有她们才会使出这种不入流的把戏。
梁鸢感觉挺无语的,既然大家都是下乡的知青,应该更感同身受,怎么她俩下乡反而下出个小团体,还搞起了宿舍霸凌。
还以为七十年代的民风很淳朴,没想到也是一样的乱糟糟。
与其和她们浪费时间,倒不如做自己的事。
梁鸢不管她们怎么作妖,扭头去了厨房,丢下吴春红和曹晓星面面相觑。
去厨房一看,宋黛已经把包子包好,见她后笑了起来,“睡醒了?”
梁鸢打了个哈欠开始往锅里添水,“被人吵醒的。”
宋黛动作僵硬了片刻,“鸢鸢,都是我不好,隔壁宿舍还有几张空床,要不我和队长说一声你搬过去住。”
梁鸢无精打采的托着下巴,“不用,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不用管我……”
梁鸢无奈地叹了口气,“咱们不是说好要在一起。”
“可是这样的话……你根本休息不好。”
说到这,梁鸢好奇了,“你怎么不搬到隔壁宿舍?”
宋黛犹豫了一下,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她身边小声说道,“我刚来的时候谁也不认识,还经常被刘阿方骚扰,孟香香偷偷帮过我几次,我若是走了,指不定吴春红和曹晓星怎么欺负她呢。”
孟香香就是吴春红上铺的那个女生。
看起来那么胆小怕事,会帮宋黛?
梁鸢若有所思,“这样啊,那我还是陪你一起吧,你放心,我也不是好惹的。”
吴春红向来在外人面前柔柔弱弱,性格友好,只有住在同一个宿舍的人才知道她的本来面目。
没想到梁鸢一来就让她吃瘪好几次,宋黛觉得吴春红欺负不了她们,但会恶心她们。
这会知青点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宋黛把包子放在竹篦上,盖上锅盖,二人一边烧锅一边聊天。
梁鸢又八卦起来,“今天在门口和你说话的那男知青是谁呀?”
“章朗。”
“章朗?”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章朗就是书中的温柔男三。
原本不喜欢女主,但被女主的善良和纯情所吸引,最后女主回了宋家,他便想尽一切办法去江城找女主。
可惜等他考上江城的大学找到女主时,男女主已经进入热恋期。
章朗了解到了女主回宋家后发生的事情,一边暗地观察男女主,一边厌恶假千金试图找机会下手,最后假千金惨死少不了他的手笔。
想到这,梁鸢不禁打了个寒颤。
现在没有那些腌臜事,男三应该不会对她有什么意见吧?
梁鸢顿了一下,“你喜不喜欢他?”
宋黛脸色爆红,“哪有。”
哦,忘了。
现在男女主已经一见钟情,女主目前喜欢的自然是男主。
只不过男主还在部队,女主若是回到宋家,说不定还能见上面,如今待在乡下怕是一年到头都见不上面,也不知道他们的感情线会怎么发展。
“好啦好啦,我不捉弄你了。”
包子也差不多到时候了,宋黛掀开锅盖,锅里有二十来个白白胖胖的包子。
“我还做了些糖心馒头,你尝尝。”
一掰开馒头,里面的糖稀就冒了出来,梁鸢好久没吃过于是痛痛快快吃了一整个。
在这里她不用担心上镜问题,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
晚上不想和知青点的人碰在一起吃饭,梁鸢干脆便把上午剩的鸡汤热一热,一人就着包子喝了碗汤。
吴春红回来后闻到了房间里残留的鸡汤味,恨恨的瞪了梁鸢和宋黛一眼。
明明都在一个宿舍,竟然那么抠,连汤都不给她们喝。
梁鸢闲来无事端坐在床上看书,自然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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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有什么好处
孟香香怔怔的望着她,“说‘不’?”
梁鸢扬了扬下巴指着外头的人,好心又解释了一句,“不的意思就是拒绝。”
说完打了个哈欠靠在宋黛床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刚开始孟香香还不知道她扬下巴的动作是什么意思,看到来人才彻底明白过来。
所以,她的意思是……
吴春红把宿舍门关上,和平常一样把盆扔在地上,颐气指使,“去把我的衣服洗了。”
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孟香香抬头看梁鸢,试图求救该怎么说怎么做,怎么说不怎么拒绝,却只看到冷若冰霜的一张脸。
孟香香像一只鸵鸟埋下头,声音小的可怜,“不……我不想洗……”
吴春红根本没听清,见她半天没动静,伸脚踢到她小腿上,“磨磨唧唧干嘛呢,赶紧去洗。”
她的力气太大,孟香香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扶着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站起来。
孟香香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比刚才大了几分,“我说我不洗。”
这句话说完,她觉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吴春红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翻了个白眼,“说你两句还喘是吧,赶紧去洗,别再让我说第三遍,不然你知道什么后果。”
不是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眼神,但她从小欺负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反正无论结果如何,孟香香都会妥协。
孟香香双手握着拳头,梗着脖子,脸色通红,“我不洗。你说一百遍一千遍我都不会洗,你又不是没长手……”
“啪”响亮的一声。
孟香香的头被打偏过去。
下一秒,吴春红拽着她的头发使劲往下拉,“是不是给你脸了,别忘了,你吃的穿的用的可都是我家给你的,让你洗件衣服怎么了?”
一个从小就被她呼来喝去的人,竟然敢当着别人的面甩她的脸。
若是不给她一个教训,不知道以后会怎么蹬鼻子上脸。
“才不是。”孟香香使劲的把她的手往后拽,哭的稀里哗啦,“我花的是爸妈留给我的钱,爸妈去世后你家收养了我,霸占我家的……”
吴春红呵斥道:“闭嘴!”
担心孟香香再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干脆直接捂着她的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想死的话就别乱说话,不然等回去后,有你后悔的。”
孟香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体瑟瑟发抖。
吴春红松开她,笑眯眯道,“香香刚才发癔症了,不想洗就不洗吧,我自己来。”
等人走后,孟香香失神的蹲坐在地上。
宋黛欲言又止,试图上去搀扶孟香香,被梁鸢一把拉走。
“鸢鸢,她……”
梁鸢若无其事的摆摆手,“睡觉喽。”
曹晓星则幸灾乐祸的看着孟香香。
这一夜除了梁鸢,其他人都没休息好。
梁鸢习惯早起跑步,回来后发现孟香香正站在吴春红的床边,小声喊到:“你起来……”
吴春红被喊的不耐烦了,狠狠瞪了她一眼,“叫魂呢!还杵这干嘛,赶紧滚!”
孟香香没动,哭丧着脸,“轮到我们做饭……”
“啧!”吴春红扯过毯子蒙住脸,“烦不烦啊,你自己都可以做了,喊我干嘛!”
“我那个来了,肚子疼……”
“每天不是这疼就是那疼,干脆疼死你算了。”
孟香香啜泣着,“你先起来做饭,不然大家都要饿肚子……”
吴春红没搭理她,依旧埋头睡觉。
孟香香看到梁鸢双手环胸以及戏虐的表情,又低头望了一眼吴春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很快走了出去,没一会端了一盆水直接浇在吴翠红的脑袋上。
谁都没有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胆小怯懦的人竟然能做出这种举动。
梁鸢有些惊讶外,对她多了几分欣赏。
吴春红更是尖叫着要撕烂她的脸。
早上比较安静,宿舍发出的一点动静外面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一听到吵架声,其他宿舍的瞬间围过来看热闹。
吴春红拽着孟香香的头发,孟香香也拽着她的头发,二人扭打在一起。
一旁的曹晓星对着众人哭诉道,“孟香香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直接端盆凉水倒在春红的脸上。可怜春红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拽着头发殴打。”
平日里吴春红在众人面前的形象都是柔柔弱弱的,一听曹晓星这么说,顿时对着孟香香指指点点。
曹晓星趁热打铁,直接污蔑梁鸢和宋黛,“都是受她们挑拨孟香香才变成这样。”
张亮扒开人群,一看地上扭打在一起的女同志,头立刻大了起来。
他一个大男人最不爱掺合女人之间的事,叽叽喳喳能闹半天。
“别打了,有什么话好好说。”
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哪里能听到他说话。
张亮只好救助,“梁鸢、宋黛,麻烦你们把她们拉开。”
他觉得都是一个宿舍的,怎么着关系都差不了,没想到梁鸢自顾自的收拾自己的东西,“万一把我的脸刮花怎么办?”
张亮无奈的看向宋黛。
宋黛也赶紧摇头,“我还没刷牙洗脸呢。”
张亮只好自己上手去拉人,结果人没拉开,脸还被挠花了。
知青点和附近的村子共用一口井,天热的时候,人们一般直接在附近刷牙洗脸,宋黛蹲在地上一边刷牙一边叹气,“还是头一次见到香香这样,要是我早就忍不了了。只是吴春红下手这么狠,香香肯定会被打的头破血流。”
越想越觉得还是得回去看看。
“鸢鸢,我得去帮忙,不能让香香被揍的这么惨。”
整个知青点能帮孟香香的只有她了,她不能见死不救。
梁鸢拉住她的胳膊,“急什么呀。我看倒未必,说不定被打的那个人是吴春红呢?”
宋黛仅仅想了一秒就赶紧摇头,“你都不知道吴春红平常对香香非打即骂,香香哪里能打得过她。”
梁鸢洗了把脸,“赌不赌?”
宋黛犹豫了片刻,“赌什么?”
“输的人帮赢的人洗三天衣服。”
“行。”
梁鸢勾唇笑了笑,“我赌吴春红伤的更重。”
二人刚到知青点大门口,就看到众人围成一圈。
吴春红鬼哭狼嚎,声音大的吓人,“还有没有天理了,我在床上好好睡觉被人平白无故泼了盆凉水,现在竟然还把我的脸挠成这样。”
梁鸢扒开人群一看,吴春红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哀嚎,脸上、脖子上被挠了很多条血淋淋的印子,头发也乱七八糟。
反观她对面的孟香香,虽然衣服脏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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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真的很喜欢
吴春红哪知道胆小如鼠的孟香香敢把事情全部捅出来,她在乡下经营了这么久的柔弱人设,平日里还有人帮她干活,若是被拆穿,不忙她干活事小,知青们会怎么看她……她脸色煞白解释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们别听她胡说。”
“我胡说?”
孟香香把袖子往上捋,只见白净的手臂上有不少旧伤,即使过了许多年依旧看得清晰,众人看到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不得即便是在夏天,孟香香也依旧穿着长袖长裤,原来真相竟然如此令人发指。
“天哪,平日里看她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种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孟香香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呀?”
“唉,可怜人!!!”
孟香香双眼通红的看着吴春红,“你们一家人吸了那么多年的血,现在也该还回来了。我会请假回老家,把真相公之于众,至于你……我看一眼都嫌恶心。”
随即,她弯下腰,“实在抱歉,今天耽误了你们的吃饭时间。”
有几个女生听着她刚才的遭遇已经哭的不像样子,男生们也眼睛通红。
张亮沉重的开口,“今天事出有因,大家不会怪你,正好都起床了大家不如一起做顿饭。”
有人纷纷附和“好”。
原来没有负担是这种感觉,风是凉的,太阳是暖的,花是香的。
孟香香抽了抽鼻子,“谢谢你们。队长,还有一件事……我不想和她一起做饭,请您把我调走吧,哪怕把我单独分为一组都无所谓。”
“……我想想啊。”
如今知青点只有17个人,势必会有一人单着。
梁鸢举起手,“队长,黛黛和孟香香一队。”
“那你呢?”
“我和……陈泽屿。”
张亮托着下巴想了想,“我得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角落中睡眼惺忪的陈泽屿一听这话立刻精神了,二话不说跑到梁鸢身边,“队长,我愿意。”
他都如此表态,张亮只好点头同意。
陈泽屿一大早就被乱糟糟的说话声吵醒,本来想继续睡,一听到梁鸢宿舍出事便马不停蹄的跑了过去,发现与梁鸢无关后又躲在墙角休息。
万万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意外惊喜。
这可是梁鸢头一次主动和他组队。
他现在恨不得蹦到屋顶上告诉所有人这个好消息。
这么算下来,以后他和梁鸢每天的相处时间更多,只要让梁鸢离不开他,喜欢上他是迟早的事。
17人中多出来的那个人自然是吴春红,经历了今天这事,谁都不想和她扯上关系。
有这么多人帮忙,饭很快就做好了。
孟香香没去上工,她请了几天假打算回趟老家。
梁鸢、宋黛、陈泽屿还没有销假,此刻都在宿舍坐着。
孟香香嗫嚅道,“梁鸢,多谢你,要不是你……谢谢!”
梁鸢盯着她的行李箱,问了句,“你就这么打算回去?”
“我想好了,有些事情倒不如早点说清楚,不然拖的时间越长对我越不利。”
“可是你表哥已经顶替了你的位置上了一年班,舅舅舅妈又会做人,就这么回去说刚才那么一通话,谁会相信你。”
知青点的人最大的才20多岁,最小的也就17岁。
大家的经历少,被孟香香那么一说自然会偏向她,问题是她舅舅舅妈可不是小年轻,与周围的邻居也都有几十年的交情,即便孟香香说的再悲惨,旁人也不会相信。
孟香香红了眼眶,“可是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梁鸢,我要是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
若是孟香香真的经历过她的人生,怕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孟香香哭着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细说了一遍。
梁鸢若有所思,随后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孟香香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这样真的可以?”
“试试吧,就算要不回来全部的钱,他们也好过不了哪里去。”
孟香香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握着她的手微微颤抖,“谢谢你,梁鸢,真的太谢谢你了。”
“记住我给你说的话,还有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
孟香香的舅舅舅妈已经把所有钱财收入囊中,怎么可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怕的是想阴招整她,到时候孤立无援,势必很危险。
孟香香重重点头。
见她要走,梁鸢给她塞了两个包子,“路上吃。”
等人走后,梁鸢沉默了片刻,打算爬上床歇一会却看到宋黛和陈泽屿正大眼瞪小眼的看她。
“干嘛这样看我?”
陈泽屿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你怎么会想出那些法子?”
两人都在一个大院长大,他知道梁鸢虽然没有爸妈陪伴,但钱财上从来没有短缺过,怎么……感觉好像吃了很多很多苦。
难道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宋家虐待她了?
陈泽屿匆匆的回了宿舍,又匆匆的走过来,往梁鸢手里塞了一把花花绿绿的票子和钱。
梁鸢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给你,你想买什么都可以,不够的话我再问家里要。”
梁鸢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他的脑袋里面想的什么,“你自己够花?”
陈泽屿重重点头,“嗯。”
梁鸢把钱和票子折叠好重新塞在他的手里,“悠着点花,还有别在外人面前露财。”
七十年代,尤其是偏远的乡下,治安并不是很好。
万一被不安好心的人看到,索钱事小索命可就完了。
陈泽屿这种中二少年,哪里是那些老油条的对手。
陈泽屿没要,“你也知道我花钱大手大脚,放在手里肯定不出几天就花的一干二净。我想好了,以后你帮我管钱,我每月给你五块……不,十块的管理费。”
常人累死累活一天干十工分才能换五毛钱,陈泽屿出手倒是大方!
梁鸢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说的非常在理,不过她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我可以帮你管理也不要你的管理费,但……每次休息日,你得请我和黛黛去国营饭馆吃顿肉,你觉得怎么样?”
陈泽屿嘿嘿一笑,“当然好了。”
说干就干,梁鸢找了个本子把他的钱和票子都登记了下来,安全起见,分别把钱财放在不同的地方,以免被贼惦记。
这几天梁鸢已经彻底休息好了,她拿出去供销社买的布料,先按照自己的身形裁了两套衣服,又给宋黛裁了一套。
陈泽屿眼巴巴的瞅着她,“鸢鸢,有我的吗?”
“你不说衣服够吗?”
陈泽屿被噎了一下,“……那我给你穿针引线。”
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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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谈对象
梁鸢这几天睡的有点多,中午睡不着索性坐在床上缝衣服,哪知曹晓星一会恨恨瞪这个一会恨恨瞪那个,看着实在可笑。
梁鸢只不过看了两眼,她就吓得躲起来。
其实梁鸢下乡后本不愿与其他人牵扯上关系,奈何看到孟香香就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时她的日子仿佛黑暗到没有尽头,她以为亲生母亲能帮忙摆脱困境,哪知母亲又把她往深渊里推了一把。
她就像只被遗弃的北极熊,独自在破碎的冰面上漂流了多年。
没有希望,也找不到救赎自己的办法。
好在遇到了一生最重要的人,也就是她的经纪人徐年。
如果不是他,她现在恐怕……
人在孤立无援之时,最希望有人能拉自己一把。
原本以为就算告诉胆小懦弱的孟香香方法,她也不会这么快反击。
就像昨夜,明明她已经开始了第一步,却轻易被吴春红击败。
梁鸢对于她退缩的举动并不失望,因为她明白正是之前的太多苦难才导致她心中恐惧,孟香香能走出第一步已经很不容易。
没想到今天她能如此强悍的反击,还直接在众人面前揭穿吴春红的真面目。
孟香香比想象中更加强大。
来白林山生产大队几天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梁鸢有一种预感,以后的日子肯定太平不了。
她能从十八线杀到五六线,妖魔鬼怪见的多了去了,只要不招惹她,她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她也有一定的防身本领,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她都能应对。
等到太阳没那么大,梁鸢才带着宋黛去了医疗点找陈医生。
陈医生远远就看到了她们,“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她回里间把包好的草药拿了出来,“总共七包,分七天吃。”
把怎么熬制、熬制时间通通讲了一遍,担心她们记不住又誊写在一张纸上。
“太麻烦您了。”
陈医生笑了笑,“麻烦什么呀,这就是我作为医生的职责。”
回去后,二人按照陈医生教的方法熬制,一掀开锅盖,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宋黛捏着鼻子,“这真的能喝?”
梁鸢以前调理身体时,全权由经纪人和助理负责,她只需要按时喝药,一个疗程结束后及时复诊就行,看着一锅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应该……可以吧?”
好在这会知青点没人,不然如此难闻的味道绝对能把人全部熏出来。
总共熬制了一个小时左右,熬出来两碗黑漆漆的汤。
宋黛犹豫再三,“还是……等会再喝吧。”
闻着味道就想呕吐,更别提喝下去。
梁鸢也不逼她,“你记得喝就行。”
眼看快到时间点了,梁鸢赶紧去隔壁喊陈泽屿起床做饭。
七点左右,晚饭已经做好,知青们陆陆续续回来。
山路不好走,万一要是摔了磕碰了,又得一笔不小的费用,所以每次下工时很多人都用跑的。
大队里只有队长和副队长家有手电筒,其他人夜里要照亮的话,要么点煤油灯要么点蜡烛,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所以夏季一般七点下工,冬季六点就下工。
吃过饭,在梁鸢的注目下,宋黛不得不喝下草药。
喝完后整张脸皱了起来。
梁鸢知道草药有多难以下咽,从柜子里给她拿了一颗水果糖,“适应两天就好了,剩下的一碗临睡前再喝吧。”
曹晓星笑眯眯的凑过来,“黛黛,你喝的什么呀?”
黛黛?
梁鸢扫了她一眼,“和你有关系吗!”
以前总是跟在吴春红身后面对她们冷嘲热讽,今天早上还在污蔑她们,现在见形势逆转又屁颠屁颠的跑来说话。
曹晓星坐在宋黛身边,亲热说道,“条件艰苦,你一定得照顾好自己,看你最近瘦的……”
宋黛可没忘半年来受到的打压,抽出自己的手,冷冷的看着她,“你要找的人在那躺着呢。”
说完,指了指旁边的吴春红。
以前和吴春红好的时候仿佛一个爹妈生的,这才出事就立刻撇清关系。
若今日出事的人是她,指不定曹晓星会如何冷嘲热讽。
对于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她不屑理会。
梁鸢颇感欣慰。
书中女主前期圣母心泛滥,导致知青点的人欺负她、女配男配欺负她、就连炮灰和路人都欺负她。
可她依旧拥有一颗盛世白莲花之心。
要不是后来书中的梁鸢做的太过分,就凭女主的圣母心肯定也不会太过计较。
曹晓星讪讪笑道,“你别多想,我就是看你最近生病脸都瘦了一圈,过来关心关心。”
宋黛专心的叠衣服,头都没有抬,冷淡道:“多谢关心。”
曹晓星无法,只得回头瞪了吴春红一眼,“都怨你!”
宿舍渐渐安静了下来,某处一道恶毒的视线,始终落在梁鸢身上,许久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勾出一抹笑。
第二天一大早梁鸢就拉上宋黛起来跑步,附近有山,空气也格外好。
要搁二十一世纪,这里高低得整个旅游度假村。
书中的宋黛和男主感情之路十分坎坷,她也是提前让女主锻炼下身体,就算遇到危险打不过歹人,好歹也能找机会逃跑。
吃过饭,宋黛跟着知青们去了山上,梁鸢和陈泽屿留在了地里。
刚走到分的位置,就碰见了老熟人。
李大娘调侃道,“刚下乡受不了吧?”
梁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
“且得一段时间呢。”
李大娘今年58岁,身子骨硬朗的很,很是健谈。
梁鸢的嘴又甜,两人能聊在一块。
一上午梁鸢听了一箩筐震碎三观的八卦,谁家的儿媳和公公在一起了,甚至还生了公公的孩子;谁家的儿子刚娶了媳妇没多久就发现媳妇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谁家的兄弟娶了同一个媳妇……
下工后,梁鸢恋恋不舍的与李大娘分开,约定好下午还在一块干。
平日里只要在她身边就叽叽喳喳的人,此刻却安静的不像话。
梁鸢戳了戳他的手臂,“怎么不吭声啊?”
陈泽屿委屈巴巴的说,“现在才想到我!”
“怎么了?”
陈泽屿声音拔高,“怎么了!你竟然问我怎么了?”
哼哼几声,也不搭理她,拔腿就跑。
他个子高步子大,梁鸢追了两步没追上,见他在前面等着,刚过去,人一溜烟没了,她索性慢悠悠的往回走。
下午上工后,梁鸢和李大娘聊了半天,一扭头发现陈泽屿像看渣男一样的眼神看她。
梁鸢莫名有些心虚。
李大娘嘿嘿笑了两声,“你俩闹别扭了?”
“没有。”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抹不开面子,我家那口子和他一样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那时候条件苦啊,整天吃不饱他就省了个窝窝头留给我吃,还天天帮我割草放牛。我们结婚这几十年生了五个孩子,没有红过一次脸。”回忆起过去,李大娘脸上的笑意更深,“大娘是过来人,有时候你也得下个台阶哄哄他。”
梁鸢百口莫辩,“大娘,我们真不是……”
“大娘我岁数大,可眼睛可不花。”李大娘捣了捣她的肩膀,“下乡这么苦,你这么好看的姑娘不得找个人帮你干干活啊,他那么大高个子不用白不用。好啦,大娘给你们腾个地方。”
“大娘,我……”
李大娘腿脚倒是利索,已经跑去找自己老头。
一边听八卦一边干活,时间过得快。
现在没了八卦,梁鸢只觉得手疼的难受,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虎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草割伤了。
担心伤口感染,便拿着军绿色铝水壶把手掌冲干净,用手帕简单包裹上。
伤的是右手,她的左手不听使唤,半天也没包好。
陈泽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高大的身体遮住阳光,垂着眼眸静静地帮她包扎,“你歇会,我来干。”
“不用……”
陈泽屿皱着眉头,“别逞强。”
从兜里掏了半天掏出来个红糖月饼,“垫垫肚子。”
陈泽屿十指不沾阳春水,此刻手指上却遍布草汁和割痕。
看起来有点惨不忍睹。
梁鸢神色复杂,“我帮你包扎。”
相比较起来,明明他的伤口更加严重。
陈泽屿淡淡瞥了她一眼,“这会王队长不在,你好好休息。”
说完,把外套铺在地上,示意她坐下。
梁鸢早就观察过,一般王庆林在的时候,大家都干劲十足,等人走后会稍微偷个懒,她确实也累的够呛,便坐在地上歇了会。
陈泽屿即便弯着腰也比旁人高大很多。
他拔草的速度快,没一会就拔完一笼。
平日虎了吧唧的中二少年,此刻因着拔草而热汗淋漓。
梁鸢一边吃着月饼一边看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叫了声他的名字。
陈泽屿扭头看她,“怎么了?”
汗水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前胸后背汗湿了大片。
梁鸢呆愣了片刻,很快摇头,“没什么。”
她的心有一丝丝的动摇,但很快被理智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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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你答应了
梁鸢毫无防备被推到水中,一边挣扎一边喊,“救命啊!”
“我呸!救你?下辈子吧!”吴春红脸上挂着狞笑,“要不是你,孟香香会反抗我?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和以前一样,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池塘中的水比想象中更深,也比想象中冷,梁鸢打了个寒颤,装模作样的挣扎着,心里却想陈泽屿怎么还没回来?
她会游泳也可以趁机逃走,可她不想就这么放过吴春红。
因着孟香香发生的那些事,梁鸢对吴春红没有半分好感,只想着以后不与此人牵扯,却没想到这人竟然想要她的命。
吴春红心思如此歹毒,就该明白做错事就该付出代价。
倘若她不会游泳,那么今日死的人就是她。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想要吴春红付出代价,没有目击者也是无用。
现场只有她们二人,她就算说破天,旁人终究会疑心,毕竟二人刚刚因为孟香香生了间隙。
所以只要陈泽屿能带来一个目击者,那么她说的话就有了可信度。
乡下谣言传的飞快,只要有人看到,不久之后保准整个大队人人都能知道。
吴春红看她挣扎的厉害,笑的更开怀,“哈哈哈,听说被水淹死的人死状格外丑陋,也不知道变成鬼的你看到后会有什么感想,不过你放心,以后有机会我会多给你烧点纸钱……”
梁鸢懒得听这个疯子絮絮叨叨,挣扎间看到陈泽屿和一帮人走过来,她明白可以开始表演了。
白皙的手臂在众目睽睽之下坠入水中,岸边还站着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吴春红也没想到突然间会出现这么多人,面色僵硬,慌忙解释道,“梁鸢她失足掉到水中……”
话语间,陈泽屿已经跳入水中。
吴春红眸子中闪过一丝嫉恨。
第一眼见到陈泽屿,她就喜欢上了这个人。
长得好看个子高,看衣着家里还是个有钱的主。
可惜他的眼里心里除了梁鸢谁都看不到。
现在好了,梁鸢死了,她趁机安慰,便有机会与此人相知相爱。
片刻,陈泽屿捞着梁鸢的腰,声音已经带了哭腔,“鸢鸢,你别吓我。”
事发突然,梁鸢没机会告知陈泽屿她的计划,只能强忍着一声不吭。
游到岸边,众人合力把人拉了出来。
梁鸢的衣服紧紧贴着身体,原本就白皙的面容,因着被水浸泡又白了几分,乌黑的头发胡乱的贴着脸颊,整个人像是已经死去多时。
谁也没想到只是过来寻些莲藕和莲子,竟然会闹出人命。
知青们年岁毕竟不大,没见过“死人”,一个个面色苍白的呆站在原地。
陈泽屿才不信梁鸢会死,双手按压着她的胸口,试图把人救回来。
“陈泽屿,人已经去了,你别再做无用功……”
陈泽屿扭头,凶狠的目光落在吴春红的身上,吓得她把剩下的话咽在肚子里。
不会的。
他们还没有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还没有吃饭逛街,梁鸢还没喜欢他,还没答应嫁给他,她一定不会死。
吴春红心里开心死了,面上却嘤嘤嘤的哭了起来,“队长,都是我不好,若是我早来一步的话就能救到梁鸢,可惜我来的太晚又不会游泳,周围还没有施救的东西……呜呜呜……都是我的错……”
出了这么大的事,张亮已经够头疼,现在听到吴春红哭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梁鸢的年纪小以前又没怎么干过活,自从下乡后却一直没有喊哭喊累,才下乡几天就没了命,到时候人家家人闹起来,他怕是拿命也抵不过。
“咳咳咳!”
梁鸢吐出来几口水,眼神朦胧的看着周围的人。
“梁鸢醒了!”
不可能!
原本坐在地上哭泣的吴春红顿时慌了,已经落入水中那么久,早该死的透透的,怎么还能活过来!
抬眼望过去,只见梁鸢浑身发抖,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吴春红心如雷震,万一梁鸢把她说的那些话告诉大家,原本众人就因为孟香香对她有意见,以后怕是……想到此她心中闪过一丝懊恼,早知道她就早一点下手!
不行……要淡定,万一梁鸢当时因为惊慌没有听到呢,不能自己吓自己。
张亮走到梁鸢面前,“梁同志,你别担心,我们马上送你去医疗点。”
梁鸢身体瑟瑟发抖。
张亮继续柔声安慰道,“别怕,你已经没事了,是陈泽屿把你救了上来。”
陈泽屿?
梁鸢像是才注意到陈泽屿,抬头看向他,而后一把扑进他的怀里。
陈泽屿双手颤抖拍着她的肩膀,“不怕了,不怕了,我在。”
梁鸢“崩溃大哭”中。
哭了许久,梁鸢才小声道,“陈泽屿,有人要害我。”
她的声音听着不大,却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陈泽屿眸色冰冷,目光落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的吴春红身上,“是你!”
众人随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吴春红,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原来如此。”
吴春红自然注意到那些不善的眼神,慌忙解释,“不是我!她是失足落水!真的不是我!队长,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
没想到梁鸢会当场指认她,不过她觉得只要她咬死没有下手就不会有事。
梁鸢轻咳了两声,扭头看她,“方才你说我咎由自取,死了也活该,还说现在只是开胃小菜,等以后有机会,要把知青点所有知道你害孟香香龌龊事的人都弄死!”
此言一出,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算上吴春红知青点共17人,也就是说她先把梁鸢弄死,再找机会把剩下的十五人弄死,十几岁的姑娘,心思未免太过恶毒!
“你胡说!”
梁鸢颤颤巍巍站起身,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她长得本就惹人怜,如此这般更是让旁人看了心都要化了,“我胡说什么了,你是不是说过被水淹死的人格外丑陋,还说以后有机会多给我烧点纸钱……”
“吴春红怕不是疯了吧!”
“原本以为孟香香那事有假,如今看来这人心肠实在歹毒。”
“表面柔柔弱弱,背地却干出害人的事。”
“蛇蝎心肠!”
“吴春红,你还装啊!”
“要不是陈泽屿把人救了过来,现在梁鸢已经没了命。”
吴春红不停的往后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推你,是你自己掉下去的。”
“到这个时候了还在狡辩。”梁鸢长睫轻颤,语气冰冷,“吴春红,有没有做过你心里清楚,骗的了旁人骗不了自己,今天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会报警,让人民警察来处理。”
吴春红本就害怕,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怕的发抖,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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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不能喜欢别的女……
见陈泽屿终于展露出笑颜,梁鸢本也不想破坏气氛,可……有些话还是早点说清楚为好。
“陈泽屿……”
陈泽屿这会正得意呢,扬了扬下巴,“怎么了?”
梁鸢抿了抿唇,“陈泽屿,我是真的不谈恋爱。”
见他的脸色僵硬,梁鸢以最快的速度解释,“不是不想和你谈恋爱,而是不想和任何一个男人,你懂吗?”
身边的人沉默了几分钟后,神色突然变得格外精彩。
怪不得从小到大对她献殷勤,她理也不理,反而对公孙离和宋黛如此好,原来她根本不喜欢男人,而是喜欢女人。
怨只怨他生错了性别。
陈泽屿垂着脑袋,闷闷道:“鸢鸢,如果我是女人的话你会不会喜欢?
我可以去大医院做手术,应该耽误不了不少时间,但是在我做手术期间你不能喜欢别的女人。”
梁鸢:“……”
她的话没有歧异吧,所以陈泽屿是怎么曲解成了这个样子?
她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好吧?谈恋爱有搞钱愉快吗?
梁鸢脸上挤出来一抹笑,招招手,“过来。”
陈泽屿看出来她的表情不对劲但还是老老实实凑了上去。
刚低头就被弹了两个脑瓜崩。
他捂着脑袋抱怨,身体却没挪动半分,“鸢鸢,你干嘛打我呀?”
“打的就是你,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呀!”梁鸢蹙紧眉头,“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只想赚钱!”
“我有的是钱,我的就是你的,那些票子和钱都给你。”
从小到大他攒的零花钱,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早知道梁鸢喜欢,就都带来给她好了。
看他的神情就知道又想差了,梁鸢双手环胸,“打住啊,我就是再缺钱也会靠自己的本事赚,你别打乱七八糟的歪主意。”
自己赚的钱握在自己手里花起来才有底气,要他的钱算个什么事。
陈泽屿立刻蔫了,“那我怎么办?你不能不要我!”
梁鸢坦坦荡荡,“既然你都跟我一起下乡,那我们就一起面对困难,以后若是有赚钱的机会自然也带着你一起赚。”
他才不想要钱,他只想要她。
陈泽屿仅仅思考两秒就点头答应,“行,但你不许不理我,有事情也不能瞒着我。”
二人愉快达成共识。
陈泽屿带着梁鸢到医疗点时,陈医生显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检查后,“好在没啥大事,回去养两天就好。”
没想到前几天梁鸢还活蹦乱跳,这才过了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糟心事。
还没到知青点,就看到不少村民三五人挤做一团,大门口热闹的和菜市场差不多。
事情才发生一个多小时就已经传播的这么快,可想而知村民们八卦的威力。
现下就看队长王庆林和副队长张波怎么处理。
梁鸢挤了很久才挤进宿舍。
宋黛正在垂泪,一看到也不管身体难不难受立刻下床抱住她,“鸢鸢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遇到这么多幺蛾子。”
被水泡了那么久,又吹了一路风,梁鸢被冻的直打哆嗦,“黛黛,你别自责我没事了,就是有点冷得先换身衣服。”
宋黛连忙松开她的手,把门一锁,窗帘一拉。
梁鸢换完衣服才注意到角落中的曹晓星。
曹晓星也注意到她的视线,嗫嚅道,“你……你没事吧?”
“没事。”
曹晓星咬着嘴唇,片刻才开口,“我没想到她会做出来这种事。”
十七八岁的年纪,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谁会琢磨着怎么把人弄死啊。
从吴春红下乡开始二人便走的很近,前几天出事后因着吴春红她备受排挤,为此她对吴春红说了不少狠话。
只要一想到今天不是梁鸢出事后吴春红暴露,那么下一个死的人或许就是她,她就一阵后怕。
梁鸢轻咳了几声,一副虚弱的样子,“黛黛,你别担心,就是事发突然,我有点难受先休息了。”
“好好好,你快睡吧。”
梁鸢窝在毛毯里却没有半分睡意,张亮已经去了很久,也不知道处理结果怎么样。
她不清楚现在的法律,出事时周围也没有摄像头和目击证人,凭借她的一面之词要定罪估计有点困难。
她清楚的记得书中并没有这段剧情,也许从她选择下乡起,故事便已经朝着新的方向发展。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晚上十点多,宿舍门被敲响,曹晓星过去开的门。
门外站了很多人,有王庆林、张波、张亮还有警察同志和不少围观群众。
“请问梁知青在吗?”
曹晓星没有见过这么大阵仗,瑟瑟发抖,指着床铺,“在上头睡觉。”
梁鸢迷迷糊糊被吵醒,听到有人提及“警察”,撑着床铺坐起身,下一秒,身体重重的跌在床上。
果然还是发烧了。
警察自然也注意到了,便让几个女知青把她扶了下来。
“梁知青,你能把今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说一遍吗?”
梁鸢嘴唇干裂,头发汗淋淋的贴在脸颊,一看就知道受了不少罪。
断断续续说完后,警察点点头,“我们了解了,一定会给你个交代,你先好好休息。”
听动静应当是去了隔壁询问陈泽屿和今天所有在场的知青。
宋黛泪眼婆娑的拿毛巾擦拭她身上的汗,“鸢鸢,我带你去医疗点打一针。”
这个点医疗点早就关门了。
梁鸢摇摇头,“我兜里有退烧药。”
陈医生担心她半夜发烧,便先给她备了药,没想到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也许是药的作用,梁鸢一夜无梦,睡到第二天九点多才醒。
宿舍空无一人,估计都去上工了。
桌子上有她的饭盒,下面还压了一张宋黛写的纸条。
衣服上一股子汗味,梁鸢拿着盆和热水瓶去洗澡间冲了个澡,哪知道刚出来就看到倚靠在墙面的陈泽屿。
陈泽屿接过她的盆,把她按在椅子上,塞给她几块红糖月饼,“你晒晒太阳,吹吹头发,我来。”
梁鸢还没来得及反应,陈泽屿已经跑到了井边,挑水洗衣服。
梁鸢摇摇头,刚咬了一口月饼,突然想到盆里还有自己的内衣和内裤,老脸顿时红了起来。
这个时代一般都是背心加四角短裤,她穿着实在难受,便缝制了现代化的内衣和内裤。
现在去也晚了,他肯定什么都看到了。
盆里本就没几件衣服,陈泽屿自然全都看见了,原本白皙的脸颊红的像树上的红苹果。
他深吸了两口气才开始揉搓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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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帮你对象
孟香香只是导火索,归根结底还是吴春红心术不正。
当初他们一家若是对孟香香好一点,不那么贪心,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步田地,怪只怪他们把事情弄得太绝,对亲妹妹唯一的孩子都那么狠,还想着吃绝户。
如今事情暴露吴春红竟然把原因归结到梁鸢身上,还妄图害死她,被关进少管所后又后悔。
晚了!
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都让他们一家占完。
而且梁鸢觉得吴春红可不是因为良心发现后悔,而是因为事情暴露她要坐牢而后悔。
梁鸢淡淡道,“你不用自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这话一出,孟香香眼眶又红了。
梁鸢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以后的日子要勇敢的向前看,别再闷闷不乐。”
孟香香消沉了几分钟,便把这次回去发生的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
当年爸妈离世后,舅舅舅妈举家从老家搬到工厂,他们住进了孟家,并把孟香香赶在杂物房。
不仅如此,他们还拿走了父母留下的所有遗产,可他们觉得爸妈留下书本晦气,便随手丢到了垃圾桶,孟香香全部捡了回来堆在床底下。
想爸妈的时候她就拿出来翻一翻,不曾想倒真翻出来不少好东西。
爸妈是老好人,遇到有困难的人会伸出援助之手,书里夹杂着不少爸妈同事的借条,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几百块钱。
孟香香留了个心眼,把借条都藏好放起来,下乡的时候一并带了过来。
爸妈的同事并不是老赖,很早就把钱还给了舅舅舅妈让他们代为管理,舅舅舅妈贪心并未把这件事告诉孟香香。
孟香香知道却装作不知道,她就是想把事情闹大。
果然,挨家挨户要的时候,那些人说早就还了回去,孟香香坚持没收到钱。
一来一去,事情闹大后众人直接找到了工厂副总经理评理。
孟香香爸妈对副总有救命之恩,他们去世后,副总还经常去看孟香香。
可惜,她毕竟有亲舅舅舅妈照看,他管太多的话人家容易说闲话。
眼下看这孩子瘦骨嶙峋,副总心里并不好受,直接把舅舅舅妈叫了过来询问了一番。
舅舅舅妈惯会做人,说钱都在帮孟香香攒着,等她长大成人后再一块给她。
回去后,舅舅舅妈恼羞成怒拿皮带抽了她一顿。
过去的几年孟香香挨过无数次这样的打,以前她百般忍让却没换来半分怜悯,这次她故意求打,为的是给他们致命一击。
待他们消停后,孟香香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去了副总家。
大家住的都是工厂分的房子,孟家在最外侧,副总家则在最里侧,夏季热,好多人都在楼下乘凉,因此孟香香这一路走来显的格外招摇。
孟香香一边哭一边观察旁人的反映,到副总家楼下时,外头已经围了一圈人。
副总一看她身上新伤盖旧伤,细细盘问后才知道她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副总勃然大怒,直接喊上工厂主任及管理人员去了孟家。
舅舅舅妈就算再会掩饰,也被这阵仗吓的前言不搭后语,话里话外满是漏洞。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真相了。
后来在副总、主任的联合要求下,舅舅舅妈把房屋归还给孟香香,除此之外还要归还孟父孟母留下的遗产。
可惜舅舅一家这些年挥霍了不少,只还了一半。
表哥也因为这个原因被副总辞退。
舅舅舅妈搬离孟家的前一天,警察同志把吴春红带了当地少管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下工厂所有人都知道她犯了事,对他们一家更加鄙夷。
一家人灰溜溜的回了老家,门都不敢出。
孟香香拿到钥匙后,把房子里的门锁重新换了一遍然后租了出去。
现在手里有不少积蓄,也算是个小富婆。
孟香香紧紧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啊梁鸢,这是我准备的谢礼,请你一定要收下。”
红包里包了二十来张大团结。
要不是梁鸢给她出的主意,就凭自己绝对要不回来钱,说不定还会扣上别的帽子。
其实她感觉给的谢礼还少了。
梁鸢当初帮她纯粹是因为自己也经历过类似的事,于心不忍,并没有要报酬的打算。
“不用那么客气,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留着自己用。”
两次三番推脱后,孟香香无奈只好留下钱,可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非亲非故帮了她那么大的忙,想到此赶紧从行李箱中拿出来一套衣服,“从供销社路过时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便买了。”
的确良的白衬衫和军绿色的裤子。
梁鸢推脱不了只好收下。
梁鸢进大队以来就备受关注,一是她长得好看,二是吴春红推她落水一事。
每每走在路上,就有不不少人行注目礼,当演员时遇到千奇百怪的目光多了去了,这点人对她来说都是小意思。
她跟着大部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除此之外,也没有落下学业。
这天刚和陈泽屿下了地,副队长张波突然走了过来。
“陈泽屿,你过来。”
陈泽屿不情不愿的拍掉手上的土走了过去。
他的个子高,张波才到他的肩膀。
张波仰头眯着眼看他,“来了将近一个月吧?”
陈泽屿点点头,“差不多。”
“是这样的,我们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最近猪刚生了崽,少了个照顾的人,我觉得你挺合适。”
见陈泽屿久久没有回答,张波嗤笑道,“怎么?不愿意啊?”
他们就站在梁鸢不远处,说的话她自然也都听的到。
大队中最吃力不讨好的一个工作那就是喂猪,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一天才六工分。
猪有问题了还会追究喂猪人的责任。
据梁鸢所知,喂猪的都是些年岁大的老人和不能干重活的妇女,而且小猪崽不好照顾,一死的话很容易死一窝,怎么会让毫无经验的陈泽屿来照顾。
陈泽屿轻笑道:“张队长不要多想,实在是我只吃过猪肉没有见过猪跑,怕的是万一照顾的小猪崽出现了问题,后果我承担不起啊。”
“年轻人一向大胆,你该不会不敢挑战吧?”
激将法对陈泽屿可没用,“张队长说哪里的话,我不是不敢挑战,实在是没有丝毫经验。这样吧,要不您找个人带带我亦或者等队长回来,让他找人带我?”
队里出现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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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聊什么呢
下工路上与刘阿方及他的小弟狭路相逢。
刘阿方一双小眼睛不停的在梁鸢身上打转,注意到陈泽屿的眼神才怯怯的收回视线。
梁鸢和刚下乡那会没什么区别,还是白的发光,站在人群里和仙女似的,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没忘记被梁鸢打的那次,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越想他的心就越像蚂蚁咬。
漂亮的女人就该浑身带刺,越有挑战性他越喜欢。
这些天他不是没注意到陈泽屿和梁鸢走那么近,他心急如焚为此还求过姐夫几次,姐夫好不容易答应后临了又反悔。
不用想就知道是陈泽屿那个家伙捣的鬼,现在只要想法子把那个碍眼的家伙弄走,迟早他会得到梁鸢。
刘阿方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梁知青,你也来拔草啊?”
他个子不高人又胖,一笑起来,本来就小的眼睛显的更小了。
黏糊糊的眼神不停的在她身上打转,梁鸢皮笑肉不笑,“是啊,刘同志也亲自下地啊?”
因着他是张波的小舅子,平常就算王庆林在的时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现在管事的只剩下张波。
刘阿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哪怕成天睡大觉都有十个工分,旁人就算再不满也不敢说什么。
刘阿方似乎并没有听懂她口中讽刺之意,笑呵呵道,“那当然。”
梁鸢懒得和他再废话,刚走了两步又被他叫住。
“梁知青,今天我家杀了只老公鸡,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这年头无论是猪肉还是鸡肉,只要带点油星的都是稀罕物,大多数人家只有逢年过节吃上那么一回,刘阿方当然也知道,他就是故意诱惑梁鸢。
她在知青点吃了将近一个月的粗茶淡饭,听到要吃肉肯定会和旁人一样激动万分,到时候他再多诱惑几回,说不定能直接把人拿下,想想都美滋滋。
哪知梁鸢头也不回的走了,“不打扰你了,我回去还有事。”
刘阿方一看急了,“哎,梁知青别走啊,你要是不想吃鸡肉的话,我让我妈炒点猪肉……”
梁鸢刚下乡就和他结了仇,怎么可能心平气和的聊天,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刘同志,我呢有个毛病就是手会不听使唤打人,而且不见血不收手,主要是担心拳脚落在你身上大夏天再卧床不起……咱们都是一个大队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伤了和气多不好啊。”
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何况她还不是强龙。
可她就是不想再给他好脸色。
与其让自己乳腺结节,倒不如让别人发疯发狂。
一听这话刘阿方瞬间想起被按在地上打的那日,恢复好的皮/肉顿时又难受了起来,于是老老实实给她让路。
还没走到知青点就闻到了玉米糊的味道,梁鸢立刻生无可恋。
以前为了上镜好看她也总吃减脂餐,好歹里面有牛肉、鲜虾和鸡蛋。
下乡将近一个月,天天五谷杂粮,她着实有些受不了。
陈泽屿见她情绪低落,立刻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带你去采莲藕。”
天气正热,吃点凉拌的藕片好像也不错。
刚好上山的知青们都还没回来,不然若是遇到宋黛,估计她都出不了门。
自从上次在池塘边出事后,宋黛总觉得那个地方太邪门,三令五申不让她去那里。
两人跑的快,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地方。
已经大半个月没下雨,池塘里的水位都下降了不少。
陈泽屿跳入水中,“你就在岸边采莲蓬。”
池塘深深浅浅的说不定哪里有陷阱,梁鸢嘱咐他,“你注意点脚下,有情况及时喊我。”
莲蓬好采摘,一伸手一拽再放到筐里,结束战斗。
莲藕深陷在淤泥中,又没有橡胶手套,只能直接用手接触。
陈泽屿费了半天劲才弄了两根。
梁鸢已经摘了半筐莲蓬,见他速度太慢,也下了水。
陈泽屿抬起手臂蹭了下脸颊的汗,“赶紧上去,淤泥太脏了。”
“你太慢了。要不比一比谁采摘的快?”
陈泽屿扬了扬下巴,多了几分斗志,“比就比,到时候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哪里会怕输。
两个人干劲十足,没多大会就摘了半筐。
梁鸢摘的正起劲,陈泽屿突然惊呼了一声。
该不会被蛇咬了吧?
梁鸢最害怕的就是滑不溜秋的蛇、泥鳅之类的动物,看一眼都想自戳双目的程度,万一此刻蛇就在她身边……她忍着难受问,“怎么了?”
半响,陈泽屿眼尾湿润的瞅着她,“疼。”
梁鸢也不管蛇在没在身边,连忙走过去,“被咬到哪里了?走走走,我先带你去医疗点让陈医生看看。”
陈泽屿因为她才下乡,若是因此而丧命,到时候宋家可不是大发雷霆那么简单,她就是小小女配自然不想死的那么难看。
而且,两人毕竟一起长大,她不想看他出事。
梁鸢连忙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刚走了两步,就看到他左手食指上有个螃蟹正挥舞着钳。
“等等,你是被螃蟹夹了?”
螃蟹虽然夹的疼但都在他忍耐范围内,他只是惊呼此处竟然有螃蟹,却没想到梁鸢误以为他被蛇咬还这么担心他,此刻与梁鸢靠的如此近,他忍不住飘飘然,便撒娇道,“好疼啊,鸢鸢,你给我吹吹吧。”
梁鸢翻了个白眼,把他甩到一边,“吹你个大头鬼,一边玩去。”
陈泽屿察觉到她生气了,不敢再装模作样,“我刚才就是被吓了一下。”
梁鸢现在的后背还冷汗淋淋呢,她在岸边缓了会,发现脚边的螃蟹还真不小,若是捉上几只也能解解馋。
她顿时有了主意,开始摸螃蟹。
这一摸不要紧,不仅摸到了螃蟹还摸到了龙虾,甚至还捉了几条三四斤的鱼。
这下梁鸢激动坏了。
原本想打打牙祭,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陈泽屿也不甘落后,二人总共弄了半筐莲蓬和半筐莲藕,捉了十几只螃蟹、四条鱼和若干龙虾。
回去后,知青点所有人惊呆了,饭都没有吃完直接拿着筐往池塘跑。
宋黛没好气的看了梁鸢一眼,“你再去池塘必须叫上我。”
总觉得像是被长辈训,梁鸢摸了摸鼻子,“行,下次一定叫。”
宋黛很利索的收拾了一条鱼,用老式煤炉炖了一锅鱼汤,里面只放了些许的盐,就着窝窝头吃,别提有多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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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离她远一些
原书中梁轩自小就对女主感情不一般,青春期后眼里心里就连春/梦里都是女主,顾念着兄妹之情他不敢跨越雷池半步。
直到发现女主不是梁家的亲骨肉,他的感情就和决堤的大坝般再也刹不住脚。
他不再隐藏自己的心意转而热烈追求女主,可男女主已经一见钟情,何况女主一直把他当亲哥哥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不想给他希望便开始疏远他。
男二羡慕嫉妒恨,于是开始各种作死行为,陷害男主,纠缠女主,导致男女主不得不联手对抗他。
他的结局只比梁鸢好那么一点点,但也好不了多少。
眼下,梁轩喜欢女主喜欢到不可自拔,她若是过去和两百瓦的电灯泡有什么区别。
梁鸢有自知之明,微微颔首后便往宿舍走,哪知刚走了两步,梁轩便追了过来。
书中他们兄妹的感情因着女主的关系可以用恶劣来形容,梁鸢也不奢求能被他当妹妹一般疼爱,只求他不找茬就行。
没想到梁轩却直接上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跑那么快干嘛?”
这……怎么和书中不太一样。
见梁鸢愣神,梁轩又上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宠溺的笑道,“还没吃饭吧,我带了点好东西正好给你俩尝尝。”
梁轩虽然是妹控,可这个“妹”仅限于女主,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怎么今天一来就这么亲密,该不会……想靠她来追求女主吧?
还没想明白,有人突然冲了过来,两只手紧紧攥着梁轩的衣领,恶狠狠道,“你摸哪呢?”
梁轩比陈泽屿矮那么一丢丢,可他在工厂干了几年,身上的力气可不小,立刻甩开他的手,目光警惕道,“你是谁?”
“你管小爷是谁,再敢动她,小爷要你好看。”
说完,拉着梁鸢往宿舍走。
梁鸢也没想到陈泽屿会来这么一出,她是书中的恶毒女配不想落得悲惨下场必须提前找个依靠,所以当日在宋家她演了一出好戏,为的就是让梁宋两家对她产生恻隐之心。
梁父梁母对她没有养育之恩,可毕竟是从他们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果真到了与女主对立的时候,几分的恻隐之心也能为她争取一线生机。
梁轩本就对她没有感情,若是看到这一幕回去后给梁父梁母说她年纪轻轻搞对象,二老对她的印象肯定好不了。
那她之前在宋家演的戏不就白瞎了吗?
梁鸢两秒内迅速做好反应,甩开他的手,“你干嘛对他动手动脚?”
陈泽屿去了趟厕所,回来就看到有个男人对梁鸢动手动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了过来,哪曾想好心好意,梁鸢却这么说他,打眼一看这人黑不溜秋还没他长的好看,他吃味道,“都上手摸你了,我还不能动手碰他?”
因着生气,声音也多了几丝颤抖。
梁轩也走了过来,眉心蹙起,“你是谁?”
虽然与亲妹妹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看得出来妹妹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若是被小男生花言巧语哄骗,年纪轻轻就在乡下结婚生子,那和掉入火坑有什么区别。
这么一想,梁轩脸色瞬间变冷,“不管你是谁,都给我离她远一点!”
陈泽屿从小到大除了梁鸢没被人这么威胁过,本来就生气这么一来更是火冒三丈,“你算哪根葱,还管上小爷我。”
两个人个子高,相貌也好,这会正是下工点,路过的人多看热闹的也多,人群里甚至传出了“两男争一女”的流言。
梁鸢不禁一阵头疼。
宋黛也琢磨不透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样,捣了捣她的腰,“他俩啥情况?”
梁鸢叹了一口气,“先拉开再说。”
好在二人没丧失理智,劝说了几句便分开了。
“陈泽屿,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看,他是我亲哥,你脑子别总想有的没的。”
亲哥?
二人从见面开始就剑拔弩张,听到梁鸢的话,陈泽屿终于冷静下来仔细打量。
这么一看,二人确实有几分相像。
这么说他差点把未来大舅子……打了?
自从喜欢上了梁鸢,陈泽屿每次见宋家父母哥哥时总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毕竟是未来的岳父岳母和大舅子,自然要对他们不一般。
前段时间知道梁鸢不是宋家的亲闺女后,陈泽屿想着等有机会去安县,一定好好拜访梁家父母和哥哥,结果人还没去就先把大舅子得罪了。
万一回去后和梁家父母一说,他们肯定不会让梁鸢嫁给他。
陈泽屿眼皮颤了颤,“哥,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啊。”
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惯会骗女孩子,梁轩对他没有好脸色,淡淡应了一声,“我不是你哥,别这么叫我。刚才那事我没放在心上,我们先去吃饭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一手拉着一个妹妹走到知青点的大树下。
周围人一看没了热闹,纷纷散场。
梁鸢抬眼瞅梁轩,发现他怒气未消,便解释道,“哥,他叫陈泽屿,刚才真不是故意的,下乡这么久对我挺照顾的。”
宋黛也在旁边附和,“是的,陈泽屿人不坏。”
他的妹妹是如此单纯可爱又善良,才下乡月余就被那人迷的失去理智,越想越觉得陈泽屿面目可憎。
梁轩顿了片刻,轻笑了一声,“这事待会再说,咱们先吃饭。”
树下有张木桌和几张凳子,平常知青们没事就过来乘凉,梁轩来的时候背了个不小的蛇皮包,他的动作快,没一会桌上就摆了荤三素。
梁轩知道乡下的条件苦,她俩下乡这么久估计没咋吃过肉,路过国营饭馆时特意买了些肉食。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梁鸢发现竟然还有她爱吃的红烧肉。
宋黛瞠目结舌,“哥,这……是不是太多了点?”
国营饭馆的量一向很大,就算再多两个人也吃不完六盘菜。
梁轩笑了笑,“不多。”
梁鸢本想开口把陈泽屿叫过来吃点,一看到梁轩的脸,顿时没了气焰。
吃过饭,梁鸢知道该谈正事了。
果然梁轩轻咳了一声,“早就该来看你们,可前段时间工厂急出一批货,这几天才得了空,爸妈晕车,我担心她们身体受不了,便自作主张独自过来。
乡下不比家里,你们年纪又小,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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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别跟过来
梁轩一拍脑瓜,“差点忘了,爸妈特意去县城的老字号给你们买的烧鸡。不过天气热,又闷了一路,味道估计不怎么新鲜。”
安县烧鸡很出名,梁鸢在江城吃过几次,可惜那家店铺后来没了。
油纸包裹的烧鸡已经变凉但味道闻起来很不错。
梁鸢吃了几口,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
宋黛吃着吃着突然扑到梁轩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哥,对不起,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现在我知道了,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家人。等什么时候放假后,我就和鸢鸢回去看你们。”
梁轩宠溺揉着她的发顶:“哥哥知道黛黛最懂事了。”
听到这话的梁鸢被呛了一下。
差点忘记书中梁轩喜欢女主,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梁鸢放下手中的鸡,把他们拉扯来,顺便岔开话题,“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不耽误你们上工,等会就走。”
目前来看,梁轩确实是个好哥哥。
梁鸢觉得趁现在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可以尝试把梁轩的禁忌思想扭转过来。
眼睛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哥,你最近是不是很清闲?”
“工厂已经忙了几个月,估计要清闲一段时间。”
这就好办了。
梁鸢抿嘴一笑,“哥,明天正好休息日,我来白林山这么久还没去逛逛,要不我们一起?正好你回去后可以给爸妈汇报我和黛黛在乡下的情况。”
当演员时和什么人都打过交道,不夸张的说,随便说几句话就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她觉得梁轩人不错,对她好的人她自然也会回敬对方。
而且感觉梁轩目前对女主的感情并不像书中那样无法自拔。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只要不做男女主感情之路的绊脚石,梁轩这条小命也就保住了。
宋黛也附和道:“哥,你就留下玩两天再走吧。”
两个如花似玉的妹妹撒娇让他留下,梁轩只觉得心都要化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偶尔会有知青的家人来看望知青,宿舍空床多,男家长就住在男生宿舍,女家长就住在女生宿舍。
一听说梁轩要留下,陈泽屿饭都没吃,先把多余的床铺擦干净铺上苇席,又把唯一的毯子和枕头都给了他,脸上堆满了笑,“哥,你坐。”
梁轩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多谢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大家都是男人,他自然也经历过陈泽屿这种阶段。
献殷勤也没用,他不能拿妹妹的幸福开玩笑。
梁轩不想欠他,从包里扯出一只鸡腿,“给你。”
没想到未来大舅哥就因为铺了个床就对他这么好,陈泽屿感动的热泪盈眶,“哥,我去烧水给你冲个澡。”
梁轩坐了那么久的车又走了那么远的路,确实热的不行,无功不受禄,他可不想给陈泽屿任何希望,免得到时候拿这个当借口去追求妹妹,于是摆摆手,“不用。”
陈泽屿已经放下鸡腿去井边挑了两桶水,烧好后先是给梁鸢、宋黛一人装了一水壶,这才给自己盛。
“哥,洗澡水给你放在洗澡间了,温度刚刚好。”
看他忙前忙后,梁轩有些烦躁,他必须先把话说明白,“不必讨好也不要喊我哥。”
这话说的颇不留情面,可陈泽屿是谁呀,脸皮厚的要死,“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叫了,以后喊你梁哥,怎么样?”
陈泽屿觉得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惹未来大舅哥生气,一切都得顺着他来,万一心情一好大手一挥再撮合他和梁鸢……想想都美的慌。
梁轩头疼的又从包里给他扯了个鸡腿,“随你怎么叫,这是烧水的谢礼。”
梁轩走后,宿舍叽叽喳喳热闹起来。
大家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鸡肉,何况还是鼎鼎有名的安县烧鸡,一个个直流口水。
见状,陈泽屿招招手,“鸡腿可以给你们吃,不过你们要帮我一件事。”
别说一件,就是十件他们也愿意。
见他们点头,陈泽屿把鸡腿递给他俩,“这两天还请你们多在梁哥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张亮和卢林峰拍拍胸口,“小事一桩。”
宿舍角落重点的晋冲正在奋笔疾书,从不参与他们的讨论,陈泽屿已经见怪不怪。
吃过肉,卢林峰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出主意,“下午咱们开会,把梁哥单独留在宿舍多不好,要我说,干脆把梁哥喊过去热闹热闹。”
陈泽屿一听可行,开大会一般都是干部在上头讲话,下头干什么事的都有,正好他可以先了解了解梁家父母。
等梁轩出来后,陈泽屿就和他商量了了一番。
梁轩本不打算去,又一想到时候给队长打个招呼让他帮忙照顾下妹妹,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下午三点陆陆续续有人往广场去,开会的地方很空旷,四周有树木,足足有上千号人挤在一起,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
坐在旁边还能有点树荫遮挡,坐在中间就遭了殃,大太阳直接在头顶暴晒,梁鸢来的不巧,只有中间有位置,才坐下十来分钟,她就觉得汗流浃背,喘口气都觉得热。
幸好现在大家都不用化妆,不然会还没开完他们的妆先花了。
三点半大会正式开始。
这次不仅有王庆林和张波,还有几张生面孔,梁鸢不认识却听说是县里的大领导。
陈泽屿殷勤的给梁鸢扇扇子,“鸢鸢,梁哥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明天我们带着梁哥去县城玩玩吧,你觉得怎么样?”
太热了,梁鸢无精打采的靠在椅子上,“行。”
“等开完会我再去池塘看看,就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弄到鱼和龙虾……”
上次知青点弄到鱼后并不打算告诉大队的人,东西就那么多,大队的人吃了他们就没得吃,但大队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鼻子灵的很,闻到了他们身上的鱼腥味,悄悄跟在后面就知道了池塘里的鱼。
这么一来,人跟疯了似的,大人小孩都跑去捉鱼挖莲藕。
好好的荷花塘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泥。
王庆林和陈泽屿的声音此起彼伏,梁鸢听着听着渐渐有了困意,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垂,最后竟然落在了陈泽屿的肩膀上。
夏日的烈阳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他看到了细小的绒毛以及微微颤抖着卷翘浓密的睫毛,就连她身上的香味都不停的往他鼻孔里钻。
陈泽屿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喉结也不自觉快速滚动。
唯恐惊动她,他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梁轩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的异常,不满的把梁鸢的头扭到自己肩膀上。
自家妹妹自己疼,轮得到旁人!
陈泽屿眼里闪过一丝懊恼,早知道就不带他来开什么大会。
梁鸢极少与他靠的这么近,就这么一次机会,还被梁轩给破坏了。
“……前段时间,知青点女同志之间发生了非常不好的事,某个女同志把同个宿舍的室友推到池塘里,要不是他人去的及时,掉入水中的女同志怕是已经没了性命,当然,推人的女同志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我再和大家重申一遍,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家既然已经来了白林山生产大队,咱们就是一家人,不要做偷鸡摸狗的事,也不要想着害人性命。国家的制度是健全的,做错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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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谈过对象没……
因为一场意外,梁鸢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
宋家父母常年在外,梁鸢自小便与宋蔚相依为命。
起初她并不相信所谓的亲情,因为她的亲生母亲以身体力行告诉过她,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可……比她大四岁的宋蔚会在她生病的时候带她去医院,会把最甜的红薯留给她,会在下雨天接她下课,会在她生日那天煮上一碗长寿面,即使个子不高也会踩着板凳给她做饭,在她第一次来月经期时会温柔的告诉她正确处理方式再煮上一碗红糖水。
宋蔚像哥哥,更像是温柔的爸爸妈妈。
可以说是宋蔚打开了她早就关闭的心扉。
她也明白了宋家父母不是不爱她,是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职责。
她开始爱这个世界。
老天偏偏就是这样残忍,总是在最幸福的时候给人当头一棒。
好不容易拥有的新人生竟然是一本书,而她是书中浓墨重彩的恶毒女配,她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偷来的。
她的内心惶恐不安,她想逃离所有人,她想去一个谁都不认识地方。
可刚刚梁轩的一番话是那样的真挚诚恳,她的内心又一次动摇了。
梁鸢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垂着脑袋,“哥,我……对不起。”
“鸢鸢,这句对不起该我们说,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也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梁轩的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答应哥哥,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
他的声音太温柔,导致梁鸢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点了头答应下来。
梁轩把三人的手叠放在一起,“无论身在何处,我们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
梁鸢声若蚊蝇的嗯了一声。
宋黛眼眶红红的,“哥,我以后再也不钻牛角尖,还请你和爸妈放心,我和鸢鸢会互相照顾,等放假回去看你们。”
“这才对嘛。”梁轩哈哈笑道,“好啦,都哭成小花猫了,不是说明天要去县城吗?先回去好好休息。”
等二人走后,梁轩又在树下坐了很久才离开。
“陈泽屿,问你个事。”
陈泽屿受宠若惊,没想到大舅哥主动与他讲话,立刻点头,“梁哥,你尽管问?”
“给我讲讲王队长的事。”
王庆林?
刚才梁鸢从门口回来时眼眶红红的,眼下梁轩又这样问,陈泽屿大概知道原因。
他来的时间不长,却对整个大队的人了如指掌,主要是为了知己知彼的百战不殆,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然不能和江城时那样乖张,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梁鸢着想。
当下便把王庆林的事都说了出来。
梁鸢翻来覆去没睡好觉,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跑了几公里才觉得身心轻松了不少,刚拿上牙刷去井口,就看到陈泽屿打了个哈欠走过来。
梁鸢奇怪的瞅了他一眼,“昨个夜里干嘛去了?”
原本正在打的哈欠被陈泽屿硬生生的忍了下来,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鸢鸢,你什么时候起的啊?”
“有一会儿了。”
陈泽屿殷勤的打水顺便给她舀了一瓷缸。
如今许多人没有刷牙的意识,最多用清水漱漱口,可梁鸢以前饱受牙疼之苦,最最爱惜自己的牙齿,即便在这个时代,也是早早就开始刷牙。
供销社就有卖中华牙膏,价格相对来说合适,一管能用挺长时间。
知青点的早饭又是窝窝头配玉米糁,梁鸢几人决定去县城下馆子。
今天可能附近的几个大队都放假,加上多云天气,因此不少人都往县城去,一路上热闹的很。
到了国营饭馆,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看来都是趁着假期打打牙祭。
好不容易空出来个桌子,陈泽屿眼疾手快的跑过去占座。
孟香香热情的看着梁鸢,“鸢鸢,你看看想吃什么,我请客。”
陈泽屿抬了下眼皮,漫不经心扫了她一眼,“今天我请客,你等下一次。”
孟香香嗫嚅道:“……我有钱。”
陈泽屿没理会她,凑到梁鸢身边:“鸢鸢,你想吃什么?”
“咱们就五个人,一荤三素够了。”梁鸢又叮嘱他一遍:“等会还要去附近逛逛,点多的话吃不完还要打包,很麻烦。”
陈泽屿拍拍胸脯,“行,听你的。”
好不容易来趟县城又第一次请大舅哥吃饭,一盘肉哪够,他点了三个荤菜两个素菜还点了一盆汤外加五个花卷。
不出意料全是梁鸢爱吃的菜。
吃过饭时间还早,一行人打算去附近的庙逛一逛。
庙不大,十几分钟就能逛完,看着殿内的神像,梁鸢不由得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莫名穿到书中,能活下来重新感受这个世界,她没有理由怀疑这些经历都是假的。
这座庙可是男女主定情之地,书中关于这一段描写的可唯美了。
女主回到宋家后备受女配欺负,加上梁宋两家人误解,在一个夏日偷偷回到了曾经插队下乡的地方。
男主正好休假,知道女主离家出走,便一路跟随保护。
当时下了场瓢泼大雨,男主只是摔了一跤,起来后就发现女主不见了,于是焦急的寻找。
找了许久,终于看到坐在庙里的女主,二人眼眶红红的互诉衷肠,至此定情。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女主开始反击女配。
只是现在男女相隔甚远,面都没见过几次,也不知道能不能出现书中的情节。
“鸢鸢,我弄了个好东西。”
庙小,周围没有休息的地方,一行人只能找个树荫下的台阶凉快。
梁鸢无精打采的托着下巴,“什么好东西?”
陈泽屿拿出一根红绳,献宝似的凑了过来,“据庙里的师傅说,只要带上这个,就会与心仪的人白头到老。”
梁鸢早就不信这些东西,意兴阑珊的“哦”了一声。
“鸢鸢,你帮我带上呗?”
师傅可说了,要心仪之人亲自系下这红绳才会灵验。
梁鸢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还是接过给他带上。
陈泽屿瞅着手腕里的红绳,笑的像个傻子。
会与心仪之人白头到老?
想到了顾惊鸿,宋黛的脸猛地红了起来,扭扭捏捏问,“陈泽屿,红绳多少钱呀?”
“一块。”
梁鸢惊呼道,“就这么个破绳子,一块钱?”
她原本以为这个红绳最多也就几分钱,没想到竟然整整一块钱。
一块钱能买一斤多肉了。
这个败家子!!!
梁鸢毫不犹豫的伸手,“钱和票子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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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想得美
尤其昨夜回宿舍前看到陈泽屿和旁的女生在树下说话,来县城的路上又有不少女生与他打招呼,就连去厕所的路上都有女生堵。
他太过招蜂引蝶,这样的人并不值得托付。
于是梁轩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趁着妹妹对他的感情没有那么深,让妹妹离此人远远的。
梁鸢嘴角抽了抽:“哥,你放心,我并没有找对象的打算。”
先不说上辈子她家里的那些破事,就说她在娱乐圈见过的什么剧组夫妻,什么出轨女富豪,什么私生子私生女,再加上各种社会新闻,已经导致她完全不相信爱情。
不婚不育保平安,自己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一辈子挺好的。
梁轩的表情显然并不太相信。
梁鸢也懒得解释,事实会证明一切,说不定他们子孙满堂时她依旧孑然一身。
“哥见到黛黛了吗?”
“没和你一起?”
听这意思他也不知道宋黛去了哪里。
梁鸢提议,“一起找找吧。”
哪知没走两步,就看到宋黛和那个叫章朗的男知青站在一起。
书中的梁轩和章朗可没少掐架,不知道现实……
果然,梁轩的眉头紧紧蹙起,“那人是谁?”
梁鸢一副‘终于还是来了’的心情,“章朗,一个知青点的知青。”
“不像话!”
梁轩气的差点翻白眼,陈泽屿招惹了一个妹妹,章朗又来招惹另一个妹妹,这两个家伙哪里能配得上他那单纯又貌美的妹妹们。
见他想上前,梁鸢连忙拉住他的手,故意说,“哥,章朗那人对黛黛挺好的。”
梁轩恨铁不成钢,“鸢鸢,你和黛黛还小,见识少,有些男人惯会花言巧语逗女孩子开心。
哥哥没有什么别的心愿,只想你们两个好好的,你们若是缺钱还是缺东西只管问家里要,别信那些小男生的话。
咱们不稀罕!”
说完,大步走到章朗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你在这干什么?”
章朗被突如其来的男人吓一跳,知道他是宋黛的哥哥,十分亲切的打招呼,“哥,我叫章……”
“去去去,谁是你哥。”梁轩没好气说道,“你们下乡是受国家号召建设新农村,不是给你们机会谈情说爱,一天天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章朗确实喜欢宋黛,只是没敢表白,被梁轩这么一说顿时尴尬的笑了笑,“……你听我解释。”
梁轩摆摆手,“不用解释。我妹妹身上可背着报效祖国的光荣使命,那些情情爱爱的自然都放在一边。”
见宋黛认同的点头,章朗黯然失色,“……我知道了。”
趁着天没那么热,几人又去了趟邮局。
梁鸢看看宋家有没有回信,顺便再寄封信回去。
没想到不只有回信还寄来三大包东西。
梁鸢大概拎了一下,还挺重。
梁轩力气大,直接扛起了两包,“你俩慢点抬,要是抬不动尽管放在我身上。”
原本他是要扛三包,梁鸢和宋黛觉得太重再把身体压坏就不好了。
陈泽屿也收到了两个包裹,他当场拆开看了看,里面装了各种衣服、鞋子和零食,其中一个小包还装了不少钱和票子,甚至有一张自行车票和几张工业券。
“鸢鸢,陪我去一个地方。”
梁鸢自然也看到了自行车票,“你要买?”
陈泽屿在陈家受宠的程度不是吹的,现如今买自行车不仅需要钱,还需要自行车票和工业券,后两者尤其难得,只是……这里毕竟是乡下,人多眼杂,尤其他们这些知青下乡后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万一有些人起了坏心思,闹出个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
梁鸢见状,叹了口气,“好吧,我和你一起。”
买二八杠可是大新闻,他们刚开口说买自行车,整个供销社顿时鸦雀无声,下一秒大家都挤过来看到底何许人买,不仅如此,就连门口都涌来不少人。
来了个大单子供销社自然开心,不仅给自行车绑上大红花,还在门口放了一挂鞭炮,颇有九十年代结婚那架势。
有了自行车,五袋行李都是小意思。
回去的路上,梁轩彻底对陈泽屿没了好脸色。
陈泽屿嘀咕,“鸢鸢,梁哥这是怎么了?”
梁鸢嘘了一声,“小声点。他现在心情正不好呢。”
能好的了吗!
亲眼看着长大的女孩,自己还来不及表白,就有不少男人往她身边凑。
看来她要打持久战,才有可能让梁轩彻底断了对宋黛的念想。
梁轩心情确实不好,他之前察觉到陈泽屿的身份不一般,没想到他竟然是江城军/区大院陈家的人,家里有权有势,要是以此威胁梁鸢……那他的妹妹必定叫天天不应,大地地不灵,那么妹妹的一生也会毁在这个“人渣”的手中。
倒是可以求助宋家,只是他们已经知晓梁鸢不是宋家的女儿,愿意为了她与陈家为敌吗?
越想他的脸色越阴沉,看着陈泽屿的目光越不善。
陈泽屿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大热天的打了几个冷颤,低垂着眼,“鸢鸢,我害怕。”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还会害怕。
梁鸢打趣道,“怕鬼?”
陈泽屿点点头,“如果鬼来了,鸢鸢能不能保护我?”
梁鸢白了他一眼,“想得美。”
陈泽屿推着戴着大红花的二八杠成为了十里八乡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男男女女都往这里凑,终于到了知青点围观的人还没散场。
“我早就看出来陈知青不一般,没想到出手这么大方,这么贵的自行车说买就买。”
“就是,我家要是有这么一辆自行车,我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我看你家闺女和陈知青年纪差不多,看看能不能凑成一对?要是能在一起,以后你不就是享清福的命。”
“想啥呢,人家城里来的知青,哪里看得上我家闺女。”
“你家青青长得一点不输城里人,万一两个小年轻看对眼了呢。”
“哈哈哈,借你吉言。”
她们口中谈论叫青青的女孩,眸子里闪过一丝暗光。
梁鸢到宿舍才打开信,宋青山、王流云和宋蔚各写了一封,絮絮叨叨一大堆,她看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
尤其是看到宋蔚在信中写‘买了些你爱吃的红薯’时,眼泪更是止都止不住的往下流。
江城的红薯闻名全国,特别软糯丝滑,梁鸢从小就喜欢吃,没想到宋蔚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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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就是我的
陈医生给她拿了几片,特意交代,“一次不能吃太多,最多一片,否则会有性命危险。”
以前大部分人发烧后都吃这种,二十一世纪被列为了禁药,不过现在条件就这样,有药吃总比发烧烧死好。
“谢谢陈医生。”
发现宋黛一路上都默不作声,梁鸢好笑道,“不就是吃药吗,我那里还有水果糖,回去多给你拿几颗。”
宋黛长叹了一口气,“一想到还要吃四五个月的药就难受。”
梁鸢轻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这话还能这么用?”
梁鸢耸耸肩,“当然。”
他们就买了两根排骨,知青点人太多实在不够分,梁轩和陈泽屿索性用小锅做饭。
知道老式煤炉是梁鸢亲手所做,别提梁轩多骄傲了。
玉米排骨汤足足炖了一个多小时,再配上香喷喷的大馒头,一打开锅盖,香味扑鼻,知青们被香的直流口水,再低头看碗里黏糊糊的玉米糁,顿时没了食欲。
不得不说,梁轩的手艺真不错,梁鸢就着馒头喝了一碗汤还啃了不少玉米和排骨。
一锅汤,五个人刚刚好吃完。
下午天气没那么热的时候,一行人爬上了白林山。
山不是很高,两个多小时就能登顶。
这里的风景很好,空气很清新,若不是每天必须赚工分,在此处修养个几年也挺好,可惜每日的劳作就能把人的心性磨没,哪来陶冶情操的心情。
二十一世纪有汽车,在宋家有自行车,今天纯粹靠双腿走到县城,再从县城走回来,又爬了趟山。
梁鸢的运动量从来没这么大过,导致坐床上时两条腿还在打颤,泡了会脚才稍微缓和了些。
担心小腿肌肉明显,她拿上磨好的棍子在小腿肚处按摩。
平日里跑完步她也会按摩腿部,她可不想以后一穿裙子就露出来肌肉腿。
一共就两天休息时间,一想到后天就要上工,梁鸢彻底生无可恋。
第二天睡到十点多才醒,刚出门就和从外头回来的梁轩打了个照面。
“哥,你去哪了?”
梁轩摸了摸鼻子,“随便转转。对了,等中午吃过饭我就回去。”
“这么快?”
“你们明天就要上工,我一个人待在宿舍实在无聊。来这里本就是想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如今知晓过得还不错,你和黛黛相处的也好,我也就放心了。”
因着是难得的休息日,不少人还赖在床上,见四处无人,梁鸢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梁轩拉到一旁小声道:“哥,你觉得黛黛怎么样?例如,长相、性格……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黛黛?黛黛很好啊,小时候就长得好看,长大也好看,就是最近晒黑了不少,性格又好……”梁轩疑惑不解,“不过……你怎么会这么问?什么叫黛黛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梁鸢早就想好了借口,“昨夜做了个梦,梦见哥哥对黛黛有不一般的男女之情,醒来后觉得有些奇怪,便想问一问你。”
她想过了,与其各种试探倒不如一步就位,也能更直观的观察到梁轩的微表情。
不知道是梁轩装的太好还是她道行太浅,她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
梁轩失笑:“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你和黛黛都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可能对亲妹妹有其他想法,这不是□□吗,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
他的表情太自然,察觉不出半分异样。
梁鸢笑着打哈哈,“那就好,估计是白天走多了,想的多,梦也乱七八糟。”
梁轩揉了揉她的发顶,“哥哥希望鸢鸢把我当成真正的哥哥,遇到什么困难也能第一时间想到哥哥。
无论哥哥在干什么,都会赶来这里与你一起解决困难。
鸢鸢,我们不在的日子里你和黛黛要相互依靠,互相帮助。记住,你们也是亲人。”
“我知道了,哥哥。”
吃过午饭,一听到梁轩要走的消息,宋黛哭成了泪人。
梁轩心里也不好受,他和爸妈都是棉纺工厂的工人,原本打算等宋黛高中毕业后,找关系把她弄到工厂里,不曾想一场洪水袭来,宋黛竟然不是他的妹妹。
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想把宋黛就在身边,留在棉纺工厂。
可等他们知道的时候,宋黛已经提交了下乡的资料,资料上还盖了红章。
一旦盖上红章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事,谁也变不了。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宋黛下乡。
下乡这半年,宋家三口吃不好睡不好,总担心她在乡下出现什么意外。
偶尔能收到她写的信,也是报喜不报忧。
他们本打算来这里看宋黛,可惜上半年的单子多,工厂太忙,主任还不让请假,无奈只能一直拖到现在。
直到找到了梁家真正的女儿,大家在宋家再次见面,宋黛比以前黑了不少,见他们也带着几分生疏。
找到亲妹妹他自然是欢喜的,但他也不想与宋黛变得如此生疏。
这次下乡,能明显感觉到两个妹妹之间的关系很好,平日里挤在一起说说笑笑,和其他小女生没有任何区别。
这便是他所期盼的。
下午三点有县城直达北城的汽车,吃过饭陈泽屿骑车把人送到县城。
等车的时候,陈泽屿没忍住开口,“梁哥,我喜欢鸢鸢。”
梁轩忍住怒气,“所以呢?”
陈泽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认真道,“我知道梁哥对我有意见,可我会行动向你们证明,我喜欢鸢鸢的心一直不会变。”
他才多大,就敢说这样狂妄的话。
梁轩淡淡道:“年少轻狂时的承诺一文不值。”
“我知道说再多也没用,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希望梁哥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
梁轩是梁鸢的哥哥,如果在她面前多说几句不满的话,那么这段时间的努力就要前功尽弃。
他好不容易才和梁鸢更近一步,自然不想就这么毁了。
梁轩沉默不语,不是他多想,是他来两天清清楚楚看到的事实,尤其过去的经历告诉他,越是好看的男生越会骗人。
去年,工厂来了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引了不少年轻姑娘围观,小伙子看起来不谙世事,与人说话还会脸红。
背地里却干了不少龌龊事,先是和工厂里的女工人不清不白,后又与其他工厂的女工人勾勾搭搭。
有次趁着休息日和女人在工厂里乱搞,结果被保安和主任抓了个正着。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原来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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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小事而已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张亮把七月份每个人上工多少天,干了多少工分统计好,并让知青们确认。
梁鸢上了十九天工,总共赚了一百多工分,算下来还不到八块钱。
现在大队说的是可以每月拿工分换钱和票子,也可以集中到年底一起兑换,如何选择全凭个人意愿。
梁鸢每月能去公社领取十块钱及四十斤粮食,再加上梁宋两家给的东西,这点工分还是等年底再一起兑换吧。
中午吃过饭,不少人跑去公社换物质,梁鸢也去了,她得领粮食交知青点,不然饭都没得吃。
进入到八月后,天气更热了,平日里站着都能出一身汗,更别提下地干活。
梁鸢把帽子取下来扇扇风,舔了舔干到起皮的唇。
实在是太热了。
大太阳正对着脑门直射,周围连个遮蔽的地方都没有。
这年代是真的苦,去外地打工不仅赚不到钱还容易被人看不起,所以大部分人还是选择留在农村上工赚钱养家。
梁鸢拿着水壶灌了几口水,下一秒汗液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流。
“鸢鸢,擦擦汗。”
梁鸢扫过他手里的纸巾,摇摇头,“你自己用吧。”
陈泽屿以前挺白,自从下了乡皮肤黑了好几个度,他干活快,干完就来帮梁鸢。
不仅如此,他还给梁鸢做了个小凳子,若是干活累了还能休息会。
梁鸢扬了扬下巴,“水壶里是不是没水了?”
“没事,我不渴。”
汗水顺着他的发丝往下掉,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浸湿,梁鸢抿了抿嘴唇,“别逞能,你喝我的。”
陈泽屿眸子闪烁扫过她的红唇,轻咳了一声,“不用。”
再这样下去,早晚得脱水。
梁鸢把水壶强硬塞到他手里,“赶紧的,别磨磨蹭蹭。”
陈泽屿十分听话的点点头,想到即将和她的红唇触碰到同一个位置,他的耳尖瞬间红了起来。
刚喝了两口,远处传来一阵惊呼,“有人晕倒了。”
算起来,已经是今天热晕的第五人,这么大热天砍树,也不知道宋黛和孟香香的小身板受不受得了。
晕倒的是王庆林的大儿媳妇刘丽,王庆林叮嘱妻子,“你先把小丽送回家,让她刚好歇一歇,下午别上工了。”
汪小琴面色不好看,“平常吃的挺多,一到干活了不是这疼就是那难受,敢情咱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人都晕了,说再多有什么用?”
“好你个王庆林,我是她的婆婆,连说一句的权利都没有了?”
王庆林烦躁的拍脑门,“先把人送回家,有啥事咱们在家说。”
汪小琴唠唠叨叨一大堆。
王庆林无奈的坐在地头,一口接一口的吸旱烟。
中午知青点开了个会,说是推迟上下工时间,早上调整为5点到10点,下午调整为3点半到7点半。
确实有点效果,至少晕倒的人没那么多了。
七月下了那场暴雨到现在,接近一个月的时间,一直没再下过雨,人蔫庄稼也蔫。
王庆林不能眼睁睁看着辛辛苦苦种的庄稼被晒死,不然年底他交不了差,于是大手一挥通知所有人拉水浇地。
井里的水只够人吃,大家只能到河里拉水浇地。
大队东头有一条河,从河边到最近的庄稼地也有两里路,大队没有什么能用的工具,无非是桶、盆、水瓢和架子车。
于是几个人分为一组,有拉水的,有从河里舀水的,有在地里洒水的。
可是架子车就这么多,这样浇水无异于杯水车薪。
王庆林和张波干脆让每个人用扁担挑水浇地,一来是工具多,二来是免得有人偷奸耍滑。
听到这个安排时,梁鸢笑了。
两桶水,几十斤的重量,若是离的近还好,若是离的远,怕是走一路撒一路。
而且什么叫免得有人偷奸耍滑,整个大队属张波的小舅子刘阿方偷最多的懒吧。
这话梁鸢只敢在心里说,毕竟还要在这待上一年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挑水的效果明显不好,河边和路上撒的都是水,庄稼地里却没有多少水,不仅如此,有人掉入河中有人在路上摔的满身是血。
无奈,只好又换成了用架子车拉水。
知青点的16人刚好分为两组,梁鸢被分在第一组浇水的位置,陈泽屿运水,宋黛和孟香香从河里舀水。
一天下来,梁鸢的两个手臂竟然肿了起来,想请假又担心大队里的人多嘴,比起那些风言风语,她宁愿忍一忍。
陈泽屿不知道从哪知道她手臂肿的消息,急冲冲的跑过来,“我看看。”
梁鸢把袖子往下拉,“没事。”
陈泽屿不由分说,直接拉过她的手,打眼一看手臂明显比之前肿了一圈,“我马上过来。”
片刻,陈泽屿拿了几通膏药贴在她的手臂处,“之前从家里拿的,还以为派不上用场……”
他抬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疼不疼?”
梁鸢轻咳了一声,错开他的目光,“不疼,这些东西别再给我了,留着你自己用。”
相比较而言,陈泽屿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要顶着大太阳从河边把水桶拉到田地里,再从田地里拉回河边,到现在后背还有几道明显的勒痕,明显他用膏药更合适。
“我身体强壮的很,一点事都没有。”
听到这话,梁鸢莫名想起了曾经看过的结实腹肌,眼神不自觉往他的腹部瞥了瞥。
陈泽屿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休息。”
第二天梁鸢正在浇水,隔壁地突然跑来了两个大娘。
“洪梅,你家青青掉河里了,你赶紧去看看。”
叫洪梅的一听,着急忙慌的拿着瓢往河边跑。
“你说队长和副队长想的什么馊主意,会游泳的小伙子还好,不会游泳的掉到河里万一出个什么事,谁能担得起。”
“就是,而且姑娘家家的,夏天穿的又薄,万一被人看光……”
两个大娘对视一眼,“哎,咱们也赶紧跟去看看。”
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事,前几天孟香香还滑进去一次,好在有男知青在,很快把人捞了上来。
没一会男生们拉着架子车过来,梁鸢没看到陈泽屿,便问了句,“陈泽屿呢?”
张亮抹了一把脸,“刚才大队的李青青掉到河里,陈泽屿把人救了上来。”
担心她多想便解释了两句,“刚去宿舍换衣服,马上就回来。”
梁鸢轻笑了一声,“人没事就行。”
她和陈泽屿并不是旁人想的那种关系,可解释来解释去硬是没人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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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会不会说话……
如今有些大城市已经用上了自来水,再不济也用上了压井,用水方便也更干净卫生,但白林山位置偏僻,经济又不发达,就连县城用的都是井水。
白林山大队基本一个村子一口井,一个村子上百号人,可想而知用水有多麻烦。
更别提知青点了,不仅需要和村子里的人共用一口井,还要走个十五分钟,赶到天晴还好,若是遇到下雨下雪天,来回走上一趟身上要甩不少泥巴。
不过陈泽屿怎么想起来弄压井?
陈泽屿捣鼓了半天,抬手抹掉脸上的汗,“我需要人帮忙。”
有几个男知青挺感兴趣,立刻自告奋勇站出来。
“你说需要我们怎么做?”
“陈泽屿,你先说说到底要干嘛吧,我们心里好有个数。”
陈泽屿耐心解释,“我要做的是压井,需要先找好水位,再把铁管打进土中……”
听他解释完,其他人惊了,他们虽然见过可没自己做过,这么大的县城都没有压井,就靠他们自己真的能行吗?
万一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到最后什么也没弄出来,平白浪费时间和精力,已经有人开始打退堂鼓,到最后竟推三阻四谁都不愿意帮忙。
陈泽屿孤零零的站在中心接受众人的质疑,神色黯淡却也没有说什么。
“我来!”
梁鸢扒开人群走到他面前,“我知道大概的流程但没实践过,弄错了你可别说我。”
以前在江城时围观旁人怎么打过。
陈泽屿愣了下,静静地看了她几秒,而后嘴角微微上扬,“一定不会。”
宋黛和孟香香也走了过来,“我们也来帮忙。”
其实最难的是找水位,四个人都没有经验,买的铁管也只有十米长,如果水位超过十米,即便他们再努力也弄不来水。
四人垂着脑袋坐在树下唉声叹气。
“光想没用,要我说咱们不如行动起来,万一第一次就能弄出来水呢。”
“鸢鸢说的对,试试才知道行不行。”
有几个知青出来看热闹,“要我说你们还是赶紧歇歇吧。”
“就是,这么热的天,费那么大劲儿,到最后什么没弄出来,不是让人看笑话。”
“真是闲的没事做。”
梁鸢最烦这种人,不帮忙也好冷嘲热讽也罢,问题是能别当着他们的面说吗?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冷笑了一声,“大热天的你们不回宿舍休息来这里看热闹才是闲着没事做。”
“啧,生什么气啊,说两句怎么了?”
“女生就是麻烦。”
“我来考考你,你知道压井的原理吗?”
“……”
陈泽屿攥紧拳头挡在梁鸢面前,面色阴沉的看着他们,“会不会说话!”
说他可以,说梁鸢不行。
梁鸢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绕过陈泽屿直面那些男知青,她走到叫嚣最厉害的男知青面前,“考考我?你是老师?教过多少学生?你有什么成就?”
男生叫晋冲,个子挺高,皮肤黝黑,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平日里总是拿支笔在本子上涂涂写写,他也没想到梁鸢竟然直接质问他,嗫嚅道,“你……你管我。”
他和陈泽屿一个宿舍,平常看着沉默寡言,没想到竟是这幅德行。
梁鸢双手环胸,嗤笑道,“你连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明白,还敢对我们指手画脚,真是可笑至极。”
“谁说我搞不明白,是我懒得和你说,好男不和恶女斗。”
解释不清楚就开始性别歧视了?
梁鸢其实并不太想和人打嘴仗,一是没有成就感,二是怕对方会被她的战斗力吓哭,毕竟她曾经和数十位黑粉打了一天一夜的嘴仗,并且最后以胜利告终,但今天她忍不了了。
她微微朝晋冲靠近,轻嗅了两秒,随后嫌恶的扇开面前的空气,“啧,我说怎么那么臭呢,原来狗改不了吃屎,嘴巴臭,全身上下都臭。
我劝你没事多洗几个澡,天气那么热,早晚得生蛆。万一到时候蛆虫顺着你的鼻孔里、眼睛里……爬出来,咦,好恶心。”
画面太美,所有人都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晋冲面色僵硬,“你……你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呀。就事论事嘛,对了,我考考你哦,就事论事的释义是什么?”
没想到梁鸢会用他说过的话堵他,晋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灰溜溜走了。
宋黛和孟香香捂嘴偷笑,“叫他嘴贱!”
梁鸢仰着脑袋,摆摆手,“低调。”
一转头就看到陈泽屿一脸骄傲的看着她,梁鸢问:“干嘛这样看着我?”
陈泽屿笑笑没有说话。
这会太阳太大,几个人商量了许久,最后先把位置定在知青点门口。
几人说干就干,孟香香和宋黛先挖个半米深的坑,然后梁鸢找好位置并把铁管插进去,双手扶着,最后陈泽屿拿着铁锤把铁管锤进土里。
每当一米的铁管锤进一半就要在上头接另外一节铁管。
锤了六米左右,梁鸢找了个旧床单,撕成小条,顺着管道垂下去,布条并没有湿。
四人只好把剩下的四条管道都放了下去,遗憾的是,第一次试验失败。
从他们开始操作,附近村子的人也不嫌热,风风火火的跑来看热闹,眼下知青点外已经围了不少人。
“我就说不可能成功吧。”
“我看也是,这些下乡的知青就喜欢出鬼主意。”
“反正不是花我们的钱,咱也不用心疼。”
“也是,再说人家可直接买了辆二八杠,这点小钱绝对不会看在眼里。”
“他们使劲捣鼓吧,正好咱们看个热闹。”
“哎,要不咱们打个赌,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弄出来水。”
“这还用赌吗,几个小娃娃肯定弄不出来嘛。”
一群人哄堂大笑。
就数陈泽屿出力最大,此刻衣服湿哒哒的贴在他的身上,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听到那些人的话,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
不知道想到什么,梁鸢嘴角微微上扬,“大爷,打赌有什么彩头?”
大爷呵呵一笑,“我家还有二十个鸡蛋。”
二十个鸡蛋算得上大手笔。
梁鸢神色淡定,“这样吧,既然要玩咱们不如玩大一点。我出五块钱,今夜十二点之前,我们四个要是打不出来水,这五块钱给赢了的人,要是打出来水……”
这可是五块钱,算得上一笔巨款,有些人累死累活一个月才赚这么多。
大爷眼睛一亮,自信笑道,“只要能打出来水,二十个鸡蛋都给你。”
大娘赶紧拉住他的手,“咱家可就二十个鸡蛋,要是输了……”
大爷信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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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荣誉证书
见梁鸢这么坚持,大爷乐呵呵摆手:“行吧,那就吃过饭再过来,到时候输了你们可不能哭鼻子。”
梁鸢抿嘴一笑,“我们既然敢说就绝对不会反悔。”
人群渐渐散开,梁鸢松了口气,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
下一秒,陈泽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个军绿色铝水壶,“干净的。”
周围看热闹的人好歹能找个凉快的地方遮阳,他们却实打实在太阳下晒了一下午。
梁鸢接过去喝了几口,而后递给宋黛和孟香香。
宋黛晒的脸颊通红,“咱们先吃点饭补充一下体力。”
孟香香附和道:“对对对,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再不吃点东西,怕是坚持不下去。”
这会知青点刚做好饭,四人只洗了把脸便跟着排队盛饭。
以前大家基本都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吃饭,没事还能聊聊天,这会明显把他们四人排斥在外。
确实因为他们的原因导致知青点所有人被说,可这并非他们故意导致的结果。
未来还要在这待上一年半,梁鸢可不想与大队的人闹完别扭还和知青点的人搞不愉快,不然以后的日子肯定很难熬。
吃过饭,梁鸢一行人找到张亮并说明了来意。
张亮叹了一口气,“我倒不是心里不舒服,而是觉得你们太冲动了,赌注可是五块钱,要是真输了,你拿什么吃饭!”
梁鸢主动承认错误,“队长,都是我的错……”
话还没说完,陈泽屿挡在她面前,老老实实向张亮认错,“队长,这件事归根到底都是我的问题,是我买的工具,是我起的念头,鸢鸢只是好心帮我,一切都与她无关。”
今天,在无人选择他的时候,是他一直想要保护的女孩,毅然决然的站在他面前,一如多年前他被几个孩子堵在巷子里的那天。
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她与多年前的那个她重叠在一起。
那样耀眼,那样夺目。
那一刻,他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也没想到把梁鸢也给牵扯了进来,这件事就算没有好的结果,他也没有任何遗憾。
数年后再提起今日,他能想到的就是和梁鸢一起接受质疑,一起并肩作战的大好时光。
张亮来回踱步,“现在不是追究谁的问题,而是把钱要回来。”
他下乡三年多,一双布鞋穿了两年,一条裤子穿了三年,就连他妈做的那个褂子都是翻来覆去的穿,乡下条件有多艰苦这些刚来的知青不知道但他知道。
一分一毛都要省着花,不然就要勒紧裤腰带饿上几顿乃至几天。
他知道陈泽屿家庭条件好,那么贵的自行车说买就买,可他觉得钱就该花在刀刃上,拿来打赌未免太过不理智。
“这样吧,我去请王队长来调节一下,争取取消这个赌约。”
“队长!”梁鸢喊住他,“今天的事闹这么大,不少人都想知道一个结果。
大队的人一直以来和咱们不对付,若是直接弃权,背后不知道会怎么编排咱们。
今天试验了那么多次,我们已经稍微有了点经验。
距离比赛截至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结果如何未可知,要我说倒不如将比赛进行下去。
万一挖出来水,以后咱们用水方便,再也不用跑那么远的路去挑水,更重要的是能扭转知青们在那些人眼中的形象。”
张亮沉默了片刻,“你说的对,只是那钱……”
“队长不用担心,反正对半的概率,是输是赢等会就知道了。”
“唉,好吧。”张亮又叹了口气,不好意思解释道,“今天不是不想和你们一起挖,实在是因为我是知青点的队长。
若是被王队长和张队长知道我带头闹事,对知青点影响不好,你们……别介意。”
梁鸢早就猜到了这个原因,笑了笑,“队长说哪里话。时间不早了我们继续挖井。”
张亮不放心的又嘱咐了几声,“注意安全。”
夏天蚊虫多,有些地方植被茂盛,还要先处理植被才能再开挖,梁鸢把清凉油贡献了出来,每人都涂了一层。
村里的娱乐活动少的可怜,因此大部分人一吃过饭就冒着被蚊子咬的风险跑来看热闹。
村里没有通电,四人只好用煤油灯照着的亮光挖,难度比白天大多了。
这次梁鸢把位置远在大树对面一百米开外的位置。
四人说干就干,可惜的是依旧以失败告终。
围观的人立刻唏嘘道:“还是早点认输算了。”
“就是,别瞎忙活啦。”
“啧,小年轻有钱有胆识,不要打消他们的积极性嘛。”
“……”
任凭别人怎么说,四人始终无动于衷。
梁鸢拍了拍宋黛的肩膀,“你们先休息十分钟,我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看。”
知青点再往前走就是大片大片的田野,田野两边有一米多深的沟渠,只可惜这么多天没下雨,沟渠里面的水早就干了。
梁鸢叹了口气,她哪里能分辨哪里有水哪里没水,忙活了这么久,说实话她确实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她在心里默默下了个决定,如果五次内真的打不出来水,那么第六次他们就把时间线拉长到十二点,到时候输了旁人顶多会嘲讽他们不自量力而不是认怂。
梁鸢又在附近绕了许久,最后选中知青点院后的一处地方。
宋黛和孟香香挖了一米左右,梁鸢选中位置,陈泽屿往里砸。
铁管一米一米的往下落,眼看还有最后两米。
“看来这次又要失败了!”
“哈哈,真是人傻钱多。”
“等了这么久,赚了这么多钱,值!”
“……”
梁鸢拍着手给大家加油打气,“咱们还有机会,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放弃。”
陈泽屿重重点头,而后抡起铁锤往下砸。
刚砸进去一半,地面突然溢出来水,而后大片的水流了出来。
“水!!!这里真的有水!”
“竟然挖出来了!”
“他们成功了!!!”
人们伸直了脖子朝这里望。
人群中叫嚣最厉害的几个人此刻蔫巴的厉害。
四人呆愣了几秒而后抱做一团欢呼。
今天这场赌约太难赢了,本以为必输无疑,没想到……
“我们挖出来水了!”
挖出来不算,还要能压出来水。
梁鸢和陈泽屿立刻跑回知青点把剩下的材料都拿了过来。
最开始压出来的水浑浊不堪,压了将近大半个小时,干净清凉的水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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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收不了场……
这年头工分不好挣,荣誉证书更不好拿。
梁鸢之所以想要荣誉证书,一是觉得有了这个东西后,十里八乡的人至少不会像今天一样肆意嘲讽他们,二就是故意让所有人知道他们不是瞎忙活。
她不是无私奉献的人,做好事必须要回报,即便是厚着脸皮要来的也无所谓。
人群渐渐散开,再回到知青点,明显能感觉到众人的态度不一般。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行。”
“早知道我就加入你们了。”
“你们三个女孩子辛苦了,明天好好歇歇吧,剩下的我们男人来吧。”
“你们可真厉害呀!”
“……”
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梁鸢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她不会为知青点白天的态度难过,也不会为他们如今奉承而开心,因为她不会为不重要的人浪费半分情绪。
梁鸢笑着打哈哈,“累了一天了,明天还要去大爷家忙活,我们得先休息了。”
衣服反反复复被汗浸湿又被晒干,到现在浑身透露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梁鸢把全身上下冲洗一遍,又把洗好的脏衣服搭在院子里的绳上。
她的头发又长又浓密,不好干,便拉了个凳子坐在大树下吹风。
“鸢鸢。”
扭过头就对上了陈泽屿的笑脸,冰冷的月色落在他卷翘的睫毛上,星光点点。
她在娱乐圈待了三年,见过数不清的俊男美女,可就在方才,她的心好似被暴击了一下,猛然漏了一节拍。
陈泽屿长的很好看,剑眉星眼,有时狂妄的不知所谓,有时可怜巴巴的好似被遗弃的小可怜,更多的时候则是满含笑意的望着她。
好像她的存在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梁鸢反应过来才发现竟像个痴汉般盯着他看了好久,不自在的背过身,手中撩动着未干的秀发,“你怎么来了?”
陈泽屿安静的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莫名说了句,“鸢鸢,我很开心。”
“你别瞎想,我就是……觉得你一个人站那太可怜,才跟你一起弄什么压井。”
嘴上说不喜欢他,却在他有困难时挺身而出,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什么,他自然也要装作不知道。
不过梁鸢对他的这份心思真是藏的深沉,之前他一直以为梁鸢讨厌他,直到今天才明白她的心意。
陈泽屿垂着眸子羞涩的笑了笑,“嗯,我都懂。”
“今天太晚了,等明天再分咱们赢来的赌注。”
陈泽屿手里拿了根狗尾巴草,“我的那份都给你。”
“也好。”
她那里有一口锅,赢来的东西不少,到时候可以开开小灶。
有她一口吃的,自然也少不了他。
梁鸢偶然扭头就看到陈泽屿一会咧嘴笑,一会蹙眉,一会喃喃自语着什么。
梁鸢眯起眼睛看向他,“你在干嘛?”
陈泽屿好似被吓了一跳,话都说不利索,“没……没什么。”
明明就有什么。
梁鸢也懒得追问,打了个哈欠,“我先回去睡觉了。”
“鸢鸢……”陈泽屿扭扭捏捏开口,“鸢鸢,我的头发太长了,你能不能帮我剪一剪?”
她还以为什么事呢。
“小事一桩,明天给你剪。”
迷迷糊糊中,梁鸢被人叫醒。
原来是昨天的大爷大娘喊他们四人去吃早饭。
大爷早早就让儿子去县城买了材料回来,还特意买了两斤肉,就等今天中午包饺子。
知道他们睡得太晚,还特意晚点过来叫人。
宋黛和孟香香已经起床,梁鸢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洗了把脸,喊上陈泽屿,拿上工具就去了大爷家。
大爷家在村子西头,距离知青点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几个儿子各自成家立业,住处离的也不远。
弄一个压井,一大家子都能用。
早饭是绿豆粥加窝窝头,还炒了个南瓜,比知青点做的饭菜香多了。
吃过饭的功夫,外头已经围了不少人。
四人商量过地点后就开始挖土、砸铁管,这次异常的顺利,铁管刚下去五米,水就流了出来。
一大家子高兴极了,纷纷跑过来压水,没多大功夫,浑浊的水彻底变清,喝一口,凉丝丝的。
大娘更是拉着梁鸢的手,笑的合不拢嘴,“丫头,太谢谢你们了,中午一定过来吃饭,我给你们包饺子。”
“麻烦大娘了,我们先去别的地方看看。”
队长王庆林一大早也去了县城买材料,这会已经等在外面。
趁着这会太阳不大,他们先去地头试试能不能挖上水,身后浩浩荡荡跟了一群人,他们都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挖井的,水又是怎么流出来的。
王庆林推着一车的材料,“梁知青,你看看在哪挖合适?”
周围都是大片的田野,梁鸢在地头找了几个位置。
没想到找的几个位置都挖出来了水,以后再浇水就不用跑那么远的路,即使平常去地里干活也能来这洗把脸。
中午吃过饭,等到半下午又跑到另一片地里挖井。
其他人也都学习的差不多,纷纷来此帮忙。
不过两天时间,田地里已经有几十个压井。
又开始上工后,浇水快的多,没几天庄稼都浇了一遍。
眼看着蔫巴的庄稼又恢复正常,王庆林别提有多高兴了。
当下就去公社申请给梁鸢等人颁发荣誉证书,还开了一场大会,当众表扬四人。
不仅如此,其他大队的人纷纷邀请梁鸢和陈泽屿去帮忙,一时间忙的不亦乐乎。
等忙碌结束后已经到了九月初。
白林山的九月虽没八月那么热,但依旧晒人,梁鸢早早就缝了顶帽子,专门干活的时候带,这段时间倒没有晒黑多少。
念着梁鸢、陈泽屿、宋黛和孟香香在这次挖井中立了大工,王庆林大手一挥直接给他们安排在田里拔草。
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玉米早已经结穗,草也不怎么多,一天还能有八工分,他们甭提有多高兴了。
这天下工后,梁鸢刚从地里出来,就看到李青青等在地头。
自从救了李青青后,她便隔三差五去知青点找陈泽屿,不是送窝窝头就是送布鞋。
陈泽屿明确拒绝过,奈何李青青像听不懂一样依旧去找他。
外头关于他们的风言风语也多了起来。
就像现在。
“青青,又来找陈知青呀?”
李青青害羞的笑了笑,“是啊,张婶。”
“哎呦,陈知青模样长得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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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命好苦啊
几颗花花绿绿的水果糖落在掌心,糖果下方透着带着颜色微弱的光,大概在口袋装了许久,摸着有点温热。
梁鸢收紧手指,催促道,“你快去吧。”
待人离开后,她微微低下头,拿出一颗绿色的糖放在口中,清凉的薄荷味瞬间闯入口腔,连带着喉咙都清凉了几分。
梁鸢打了个激灵。
“梁知青,回去吃饭呀!”
“梁知青,刚下工呀。”
“梁知青……”
如今家家户户几乎都有了压井,大家用水更加便利,对梁鸢等人很是客气,连带着对知青点的知青也客气了几分。
平常上下工若是遇到了还会打声招呼说上两句话。
梁鸢站在一棵歪脖子柳树下,脸上挂着礼貌而疏远的笑,实则在想陈泽屿怎么还不回来。
陈泽屿找到李青青,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李同志,关于救人的事我已经给你解释了许多次,我不明白你为何还要一直对我纠缠不休。
说句不好听的话,那日掉入河中的无论是一只猫一只狗还是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我都会救。
避免你有其他想法我再一次表明我的态度,我喜欢梁鸢,正在追求她,而且,这辈子我只会喜欢她一人,爱她一人,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对我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要放在以前,陈泽屿哪里会这么客客气气,自从经历压井一事,他变沉稳了几分,说话不那么激进,也导致李青青纠缠不休。
光方才那些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偏偏李青青好似听不懂一样,总是往他身边凑。
最近关于他们的流言更是多的可怕。
他想解释,可大队的人那么多,他解释不过来,而且他也不敢直白的告诉所有人他喜欢梁鸢的事,万一再为她惹上麻烦就不好了。
所以,他现在遇到李青青能避则避,今天要不是梁鸢在这,他早就溜走了。
李青青眼眶湿润,小声抽泣着,“陈知青,你真的误会我了,你是我见过最勇敢、最聪明的人,不仅救了我还发明了那么多好东西……”
陈泽屿懒的听她唠叨下去,“李同志,压井根本不是我发明的。要论起来,当初之所以要弄压井,就是为了鸢鸢。”
李青青咬着下唇,片刻才柔柔道,“为什么……”
陈泽屿臭着脸,“平日里鸢鸢刷牙洗脸要走那么久,还要排队才能用上水,之前庄稼干旱,她为了浇水,双臂都肿了,我看不下去,想让她轻松些,才想到那个法子。
之前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你难堪,顾念你是女生,给你留面子,若你再纠缠我,或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论,我保证你以后的日子不会过得太安生。”
他说到做到。
李青青观察了知青点的那么多男知青,就他长得好看,家里有钱,人又聪明,原本打算靠舆论和他撮合成一对,没想到……
她心里怨恨死梁鸢了。
不就比她好看点吗,凭什么让这个人为她死心塌地。
她不见得多喜欢陈泽屿,可被人当面这样说,心里肯定不舒服。
李青青双眼含泪,“陈知青,你真的误会了,是不是梁知青给你说了什么。”
陈泽屿嗤笑一声,“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什么蠢货吧?以为哭两声我就会心软?还把话题往鸢鸢身上引?
你是你,鸢鸢是鸢鸢,你们没有丝毫可比性,所以别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这种把戏我见的多了。”
他不傻,相反,幼年跟着父母亲见过很多人,早就知道人的脸皮上常常挂着一张面具。
他之所以愿意在梁鸢面前放低姿态,是因为太喜欢梁鸢,所以即便梁鸢对他的态度再差,他都欢喜。
至于旁人想什么,与他何干。
陈泽屿看到歪脖子柳树下的女生无聊的扯着狗尾巴草玩,彻底对眼前人没了耐心,“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独处,以后别再找我,免得让人误会。”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歪脖子树下跑。
李青青眼神怨恨的盯着远处的一双璧人。
既然让她来到这个时空,那么一切都该按照她的心意来,区区一个男人而已,她想要的早晚会得到。
“鸢鸢……”
梁鸢扭过头,“走吧。”
陈泽屿试探问道,“你不问我和她说了什么?”
“没必要告诉我。”
陈泽屿立刻举手发誓,“该说的我都和她说清了,以后她不会再来找我了。”
“……不用和我解释。”
陈泽屿笑眯眯道,“我不想让你误会,还是解释清楚我心里才不会那么难受。”
梁鸢面无表情“嗯”了一声,心里却突然涌起了一股别样的情绪。
很远就听到汪小琴骂骂咧咧的声音,只见她一手拿着瓜子,一手拿棍子驱赶前面的女人。
女人正是汪小琴的大儿媳刘丽,她面色苍白,瘦弱的肩膀上还挑了两桶水,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可汪小琴却像看不到一样,嗓门大,骂得又极其难听,因着她是王庆林的妻子,旁人不敢上前制止。
梁鸢听李大娘说过王庆林一家的事。
早些年,王庆林村子里发了大水,他逃难到这个村子,遇到了汪小琴的爹。
汪小琴的爹看他浓眉大眼又一身的力气,便让其入赘。
王庆林能干,不过几年时间就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日子也更上一层楼。
他为人忠厚朴实,汪小琴的性格偏强势,再加上他确实因为汪小琴爹的救助才得以存活下来,所以即便汪小琴做的再过份,他也不会多说半个不字。
长此以往,汪小琴便在家中独大。
王庆林和汪小琴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王杰早些年结过婚,媳妇生了个女儿后再无所出,汪小琴又经常搓磨,儿媳受不了便和她大儿子离了婚。
不久后,王杰和刘丽结婚也生了个女儿,汪小琴重男轻女的厉害,对刘丽非打即骂,好在三年后刘丽生了个儿子,日子才好过一点。
同样的情况也适用于二儿媳,也是有女儿后受尽煎熬,生了儿子后日子才勉强过得下去。
这些年,他们家上上下下都被汪小琴管制的服服帖帖,用李大娘说的话就是有她在,其他人连屁都不敢放。
梁鸢厌恶每一个重男轻女的女性,尤其是许多生了儿子后便把自己当成男人的女人,她们不把女人当人,觉得女人生来低贱,就该为她的儿子服务。
明明她们也是女性也遭遇过不堪的事应该更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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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一了百了
汪小琴快气死了。
她当家惯了,即便是王庆林,也不敢指着她的鼻子骂,这些人倒好……竟说的如此难听。
归根到底,都是梁鸢这个小贱人的错。
她早就察觉梁鸢不是个好东西,长得这么好看,跟个狐媚子似的,下乡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吗?
第一次来她家,老头子的眼神就直勾勾的放在她身上。
不仅她家老头子,就连整个大队的年轻小伙子都在讨论她,且她身边还一直跟着个剑眉星目的小伙子。
在人前就如此风骚,人后怕是更加不堪。
汪小琴阴阳怪气的“哟”了一声,“不愧是知青,就是比我们这些乡下人伶牙俐齿,且不说别的,就说我管教儿媳是自己的家事,旁人都不多管闲事,你倒是操心的很。”
梁鸢一边抽泣一边抹眼泪,“我小小年纪就远离父母来到白林山生产大队,下乡之前政府和我们说,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我怀揣着梦想来到这里,本以为这里是我另外的一个故乡,没想到……刚才不过是多看了你殴打刘姐,竟被你诬陷成了这样。
大马路上这么多人,你怎么不说他们,是不是看我年纪小才尽找我的事,若是这样的话,我还待在大队有什么意思!呜呜呜……”
陈泽屿趁机添了几把火,“各位父老乡亲,你们来评评理。平日里我们格外尊敬王队长和王大娘。
可她倒好,不分青红皂白给我们一通臭骂,知青人微言轻,可我们也是大队里的一份子啊,王大娘这样说不是伤了我们的心吗?”
围观的知青们在大队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早就有怨言却不敢开口,听见陈泽屿这么一说,纷纷附和起来。
其他的人早就看汪小琴不顺眼,也七嘴八舌的指指点点。
“我就说她喜欢欺负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吧。”
“前几天,我婶子和王队长说了两句话,就被她指着鼻子整整骂了一夜。”
“就是,整天不是怀疑这个就是怀疑那个。”
“……”
“你们……”汪小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手指颤抖着指着众人,最后恶狠狠的瞪了梁鸢一眼,“你给我走着瞧。”
路过刘丽的时候还踢了她一脚,“回去再给你算账。”
见汪小琴离开,人群也渐渐散了。
“鸢鸢,人都走完了。”
梁鸢这才抬眼,白净的脸上哪里有什么眼泪,侧头看了眼刘丽,发现她还在地上躺着且浑身打着哆嗦,上手一摸,果然发了高烧。
这个时间点医疗点已经关了门,好在她在宿舍备的退烧药,此时刚好能派上用场。
见梁鸢费力的把她扶起来,陈泽屿连忙上前扶着,“我背她去宿舍吧。”
梁鸢闷闷道,“陈泽屿,咱们这下可是把队长和副队长都得罪干净了,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她原本是不想多管闲事,只是看路过的那么多人没有一个向刘丽伸出援助之手,不免有些感慨。
陈泽屿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永远会保护好你。所以,别怕。”
梁鸢慢悠悠的看过去,“就你这小身板……”
被她的眼神一挑衅,陈泽屿差点没把背上的人撂下来,好好和她展示自己的好身材。
到了知青点,大家正在院子里吃饭,看他们的神情倒像是知道了路边发生的事。
梁鸢原本想他们会不管不问,没想到不少人围了过来,语气十分关切。
“把人放在床上吧。”
“锅里还有粥。”
“我这里还有一点红糖。”
“……”
梁鸢把人放在宋黛的床上,先是喂了退烧药,又去拿毛巾把她的脸和胳膊擦一擦。
这才知道原来刘丽的胳膊竟如此瘦,且上面伤痕累累,看着触目惊心。
围观的知青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丽她身材瘦弱,力气却不小,知青们刚下乡的时候什么也不懂,多少受过她的恩惠。
“那个老太婆,真是可恨至极。”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旧社会呢?到底是把儿媳当人还是当牲畜。”
“旧社会已经灭亡了,新时代马上就要到来,她猖狂不了多久。”
“……”
那么多人都挤在这个小宿舍,空气都不流通了,梁鸢把人推了出去,“大家干了一天活,先好好休息,我们来照顾刘姐。”
张亮有些不放心,“有事去宿舍喊一声。”
等人走后,梁鸢才吃饭,只不过食不下咽,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宋黛和孟香香眼眶红红的,“刘姐也太苦了。”
“黛黛,晚上你先和我挤一张床,让刘姐好好休息。”
“行。”
刘丽昏睡了几个小时,再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连忙坐起身趿拉的鞋往外走。
上铺突然伸出来几个脑袋,“刘姐,你醒了。”
梁鸢很快爬下床点亮煤油灯。
刘丽这才知道自己竟然在知青点的宿舍。
一直以为梁鸢保护她的那段是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刘丽父母去世的早,自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可以孝敬老人的时候,老人却去世了。
她无依无靠也没有个手艺,当初王家来提亲的时候,她想以后自己也有了家人。
嫁了人生了孩子以为会过上好日子,夫家却把她当牛做马。
背后又没有依靠,受了委屈连个哭诉的人都没有。
结婚的这些年她太累了,要不是顾念着两个孩子,她怕是早就一头扎进河里,一了百了。
可她小时候遭受过白眼的日子,自然不想自己的孩子也经历一遍。
婆婆汪小琴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打骂她,她和丈夫提过很多次,每每丈夫都拿“她是我妈,你让着她点”“我妈年轻受了不少苦,你多担待”来推辞。
她担待来担待去,今天还差点把命丢进去。
自从生了孩子后她的身体就不好,今日更是发起了高烧,家中明明有压井,却说什么井水好吃,非要她去井里挑水。
她没坚持住倒了下去,她看到了婆婆的丑恶嘴脸,也看到了丈夫的冷眼旁观。
哪怕她已经晕倒了这么久,她放在心底的家人却没有一人出来寻她。
反而是与她没有太多交集的知青帮了她。
刘丽嗅到了手臂上残留淡淡的薄荷味,不用看就知道是她们涂了药膏,眼眶湿润,“今天,太谢谢你们啦。”
梁鸢把她按在床上,手心贴着她的额头,“还是有点烫。刘姐,你先吃点东西,夜里睡一觉,明天要是还烧,再吃一片退烧药应该就差不多了。”
“这……太麻烦你们了,我还是回家吧。”
梁鸢和宋黛拉住她:“刘姐,刚才王哥和你的孩子过来了一趟,说让你好好在这休息,明天再回去。”
其实只有她的继女和女儿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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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不是良人……
梁鸢刚上工,李大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
梁鸢心里藏着事,被吓了一跳,“李大娘,你怎么过来了?”
拔了几个月的草,地里已经很干净,因此不少人都被分到山上砍树、运树,李大娘年纪大了,倒是没分到山上,但她在东边地,梁鸢在西边地,两人已经好多天没有碰见过面。
李大娘“嘘”了一声,小声道,“昨个我听到汪小琴跟队长说要把你赶去喂猪。”
李大娘和汪小琴是邻居,只有一墙之隔,自然什么话都能听到。
梁鸢嘴甜,之前两人分在一块上工时经常把李大娘哄的眉开眼笑,上次弄压井时,也是先给她家弄,也因此村子里一有个风吹草动,李大娘都会给她说。
梁鸢早就想到汪小琴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倒没有什么意外,“谢谢你了李大娘,不过我是下乡来的知青,要服从上级的安排,队长让我干啥我干啥。”
李大娘叹了一口气,“天杀的汪小琴,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积点德。”
以前王杰有第一个媳妇的时候,李大娘看不惯汪小琴的做法,劝了她几句,谁曾想被她指着鼻子骂的狗血淋头,污言秽语难听的要死,李大娘吵不过还生了许久的闷气,后来再没管过她家的闲事。
梁鸢抿唇笑了笑,“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啦。”
李大娘摆摆手,“也没帮上什么忙,别提谢不谢的。”
李大娘刚走没多大会,王庆林走到地头,喊了她一声。
梁鸢心想该来的总归会来的,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走过去,“队长,你叫我?”
王庆林抽了口旱烟,“昨个……对不住啊,我家老婆子丢人现眼了,小丽都给我说了,要不是你帮忙,那孩子估计现在还在受罪呢。”
听到这话梁鸢愣了会神,本以为王庆林会说她多管闲事什么的,没想到……不过该有的表面功夫还是要有,便客套了两句,“队长,昨个我就是脑子一热,没想那么多,再说其他知青也都帮了忙。”
王庆林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好孩子,你是好样的。这么多年太纵着她才导致她变成这幅模样,可现在说再多也晚了。唉,你先去上工吧。”
口中的“她”自然是汪小琴。
他年近六十,背部微微岣嵝着,头发斑白,背影看起来十分沧桑。
梁鸢没忍住,“队长既然知道她是错的,为什么还要纵容她,既然纵容她,现在又何必去可怜受过伤害的人。”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他身为家庭的一份子,完全可以出手干预,现在却惺惺作态一副很为难的模样。
王庆林脚步顿了片刻,很快离开。
上午休息时间,梁鸢喝了两口水就坐在玉米地里出神,许久后才发现旁边坐了个人。
“怎么不叫我?”
陈泽屿侧头看她,“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我。”
梁鸢言简意赅,“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呀。”陈泽屿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个水煮蛋,“先垫垫肚子。”
梁鸢无精打采的把脸埋在膝盖上,“没胃口,你吃吧。”
“我都给你剥好了。”陈泽屿把鸡蛋凑到她嘴边,像哄小孩似的,“张嘴。”
梁鸢后脑勺对着他,闷闷道,“你自己吃。”
“别呀,我从黄大爷那买的,不吃多浪费呀。”
“陈泽屿,你烦不烦!”
陈泽屿把手缩回来,垂着脑袋,眼睛耷拉着,“我是看你心情不好,想哄哄你嘛。”
“我想单独静静。”
陈泽屿小心打量着她,“那我不说话,就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梁鸢没话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原本下乡是为了躲避剧情让自己清净些,没想到这里总是让她想到从前最不喜欢的人和事。
过了这么久她以为自己已经淡忘,却发现有些东西已经刻在了心里,怎么都忘不掉。
吹口哨的声音响起,要继续上工了。
梁鸢拍拍腿刚站起身,就被陈泽屿按了下去,宽大的手掌仅仅触碰她的肩膀几秒就迅速松手,“你再休息会,我来。”
还没等梁鸢说什么,陈泽屿已经跑到她负责的区域拔草。
队里的规定不太严,每天只要把负责的部分干好,无所谓是自己干还是旁人帮忙干,所以有些年轻小伙子会帮心仪之人干活,但她和陈泽屿……而且刚才对他的态度那么差。
梁鸢蹙着眉,“陈泽屿,你回去吧,我自己来。”
陈泽屿一笑露出来一口大白牙,“没关系,等结束后我喊你。”
附近都是玉米地,她只要把活干完,哪怕躺上一天都不会有人说什么,可她心里别扭,并不想接受陈泽屿对她的好。
她不是不知感恩的人,相反就是太知道感恩,才会对他给的好无所适从。
经纪人徐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她当时能想到的回报就是多接通告,大部分事情都听他的安排。
可陈泽屿不一样。
他生在一个有爱的家庭却跟着她跑到乡下,在地里风吹日晒,短短两个月时间,白皙的皮肤成了如今的小麦肤,她自知亏欠却给不了他什么回报。
她穿过高大的玉米杆来到陈泽屿身边,“你歇会吧。”
陈泽屿睫毛微微颤动,“你若是心情不好可以和我说说,千万别憋在心里。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嗯。”
陈泽屿很早之前就知道她心里藏了很多事,大院里的同龄人都在踢毽子、跳皮筋,只有她沉默的坐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旁的小朋友撒娇要糖果她淡淡看一眼然后做自己的事,她的身上就像蒙了一层看不透的面纱。
她不愿意告诉旁人,所以他一直等。
等待着她亲口说的那天。
可惜,等到现在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鸢鸢,是不是队长给你说了什么?”
梁鸢摇头,淡淡道,“没,你怎么还不走。”
“我不想来回跑,等下午再回去。”
梁鸢点点头,“那你坐下歇会。”
“我不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陈泽屿兴奋起来,“对了,鸢鸢,听亮哥说秋收时野兔子多的很,我记得你最喜欢兔子了,到时候给你逮一对。”
小时候宋蔚不知道从哪给她带回来一对兔子,她闲来无事便养着玩,哪知道养着养着就养出了感情,没事就带着兔子去大院里的草地上吃草。
可惜,最后兔子还是死了。
当时她哭了好久,陈泽屿又是给她拿玩具又是给她买零食最后还送了她一对新兔子。
可惜新的兔子根本没法和之前的兔子相比。
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谁都替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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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喜欢吗
下一秒,晋冲被踹到两米开外。
陈泽屿抓着梁鸢的手臂上下打量,“鸢鸢,你没事吧。”
事发突然,好一会梁鸢才反应过来,摇摇头:“我没事。”
“那个混蛋……”
他不过是离开梁鸢一会,晋冲那混蛋就敢纠缠她,当他是死的?
陈泽屿气不过想冲过去揍他一顿,刚转身就被梁鸢拉住了手臂。
虽然方才很生气,可她不想陈泽屿招惹是非。
自从下乡后,他做事和从前无二,依旧张扬的不成样子,未来还要在乡下待那么久,她不想让陈泽屿陷入险境。
而且那一脚已经为她出了气,属实没有必要再继续打人。
梁鸢神色淡淡,看都没看躺在地上呻|吟的人一眼,“我们走。”
路过李青青的时候,冷笑一声,而后擦肩而过。
像倔驴一样的陈泽屿,现在没用很大力气就能拉着往前走。
陈泽屿乖乖的跟在她身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窃喜。
好想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那么他就可以和梁鸢一起走下去。
“陈泽屿。”
陈泽屿应了一声,“鸢鸢,怎么了?”
梁鸢松开他的手,双手环胸,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刚才怎么回事,李青青为什么找你?”
她知道绝不会是陈泽屿的问题,肯定是李青青主动找上来。
陈泽屿烦闷的开口,“我去办了点事回来就遇到了她。”
担心她误会,又赶紧解释,“鸢鸢,我已经和她解释的很清楚,不知道她为什么消失一段时间又卷土重来,一见到我就说些不知所谓的话。”
梁鸢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很好。”
陈泽屿喜不自胜,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盒子,“我刚才去给你买了这个。”
雪花膏?
陈泽屿挠挠头,“以前见你经常用,来这后却一次没用过,便让家人寄了盒过来。”
雪花膏也分很多品牌,北县的供销社并没有梁鸢常用的那款,她用其他款会爆痘,索性便不用,没想到……他竟然都注意到了。
阳光洒在雪花膏的外盒上,竟显的格外刺眼。
梁鸢收回目光,哑然道,“谢谢,回宿舍后我把钱给你。”
“不用。”陈泽屿嘴角扯开一抹笑,“我喜欢给你买东西。”
他又从口袋里翻出一双手套,“过两天就要农忙,手上肯定会磨出茧子,你从来没干过这些,戴上去会稍微好一点。”
农忙时,男女分配的工作各不相同,他怕到时候帮不上忙。
她在供销社见过这双手套,很贵,梁鸢神色复杂的捏着手套,“谢谢。”
陈泽屿笑眯眯凑到她面前,“鸢鸢,永远不必对我说谢谢,对你所做的一切皆是我心甘情愿,所以,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话虽这么说,梁鸢却做不到无动于衷,陈泽屿为她做的太多太多了,她还不清这么多沉甸甸的情谊。
“回去吧,黛黛和香香要等急了。”
回去路上,陈泽屿扯着路边的狗尾巴草编了几只动物,“喜欢吗?”
梁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丑。”
“明明很可爱。”
“这是兔子?”
看着像狗。
陈泽屿凑近看,伸手去拿,“对啊,你要不喜欢我再编只新的。”
梁鸢缩回手,“给我的就是我的,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行,那我就多编几只,争取让你满意。”
“这还差不多。”
孟香香捣了捣宋黛的腰,“他们这是……在一起了?”
宋黛双手一摊,“我也觉得是,不过鸢鸢不承认。”
孟香香一脸“我懂”的表情,“女孩家脸皮薄。”
回到宿舍,四人就开始收拾方才买的食材。
知青点饭菜太清淡,后面还要干那么久的农活,营养跟不上的话怕身体受不了。
这次买了白面、猪肉、青萝卜、南瓜,又泡了点之前晒干的芝麻叶。
孟香香和宋黛手巧二人包包子,梁鸢和陈泽屿手笨,便一个烧火一个剁馅。
这次足足包了四十个,一锅放不下,只能分两锅蒸。
一打开锅盖,香喷喷的味道四处散开,包子白白胖胖,看着就喜人,给张亮和卢林峰一人分了俩,和他们的关系不错,有好吃的自然也少不了他们,至于其他人还是算了。
余下一人分了九个包子。
梁鸢还没吃过芝麻叶加南瓜的包子,里面掺了点辣椒粉,一口咬下去,香香辣辣的,比肉包子都好吃,也不管烫不烫,三下五除二炫了两个。
包子很大,她在国营饭馆又吃了那么多食物,一不小心吃太撑。
宋黛又好气又好笑,“鸢鸢,我带你去外面消消食?”
“不用,我歇会就好。”
梁鸢揉着腹部心想自己若是就这么没了,怕是会成为第一个下乡撑死的知青吧,说不定还会上报纸,到时闻名全国。
宋黛一拍脑门,“对了,还有山楂,我去洗点给你吃。”
没过多大会,宋黛面色凝重的回来。
梁鸢以为出了什么事,忙问,“怎么了?”
宋黛叹了一口气:“就是感慨咱们这里的治安不太好。我刚才去洗山楂的时候遇到了晋冲,他的衣服上都是灰,脸色又苍白,一看就知道遇到了坏胚子。”
梁鸢,“他亲口说的?”
“倒是没说,不过这事猜也能猜出来。你没来之前,不少知青在半路上被人威胁,问男知青要钱和票子,占女知青的便宜。
不仅是知青,大队里的人也遇到过不少,我听说还有不少姑娘被占便宜后死了。可惜,咱们这里是三不管地界。”宋黛笑了笑,“不过你别担心,我们人这么多,歹人就算看到也不敢动手。”
书中关于女主下乡的描述很少,梁鸢记忆力很不错,清楚记得书中并没有写过关于什么流氓的事,不过……晋冲身上的伤应该是陈泽屿打的。
既然晋冲不说,梁鸢也不会多嘴。
山楂太酸,梁鸢硬着头皮吃了几个,吃到最后嘴里一直泛着酸水。
自从吴春红被抓后,曹晓星一直孤身一人,常常看到梁鸢、宋黛和孟香香三人聚在一起,不和她说话,有好吃的也不分给她,她气不过又说不过她们三人,便一直沉默不语。
曹晓星怨恨的扫过她们,一甩门扬长而去。
“曹知青,你怎么在这?”
前段时间关于李青青和陈泽屿的风言风语传的到处都是,曹晓星自然认识她,“你认识我?”
李青青自然的坐在她身边,“当然,之前我们说过话,不过曹知青肯定忘了。”
“……不记得。”
李青青笑了笑,“不记得没关系,反正我挺喜欢曹知青。”
曹晓星抿了抿唇,“可是知青点的人都不喜欢我,没人愿意和我说话。”
李青青拽过她的手,温柔道,“他们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在我的印象中曹知青一向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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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怎么不吃
孟香香给她递了块红糖月饼,“累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多谢。”
一听声音就知道有气无力。
孟香香抿着唇笑了笑,“等回去后,我给你按按后腰,会舒服很多。”
这话犹如天籁,梁鸢多了几分精神,“香香,谢谢你啦。”
宋黛淡定的吃着红糖月饼,“这才第一天,咱们进度要是快的话一个月能忙完,进度慢的话估计要到十一月中旬了。”
北县是北方城市,入冬早,十一月很有可能就会下雪,一想到那么冷的天还要在外头劳作,梁鸢就一阵心塞。
休息十五分钟后大家继续劳作。
好不容易回去吃饭,知青点做的饭菜还一言难尽,梁鸢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弄了点热水泡脚后直接爬上床休息。
几乎一秒入睡。
下午刚出宿舍门,陈泽屿就跑了过来,见她手里拿着手套,声音都愉快了几分,“第一天上工怎么样?”
“还好。倒是你……”
只见陈泽屿身上沾染了不少泥,就连头发上也有星星点点的泥点子,哪里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倒像是谁家的傻儿子。
陈泽屿嘿嘿一笑,“早晚都得适应。”
这倒是真的。
但他若是想回去,分分钟就能回去,都是因为她,想到这,梁鸢有些不自在,“给,下午休息时间吃。”
上次去供销社,梁鸢买了不少零食,为的就是农忙来不及吃饭亦或者饿的时候能垫肚子。
陈泽屿微抬了下眼,“你自己有吗?”
“你见我什么时候亏待过自己。”
陈泽屿这才收下,分别前还嘱咐了几句,“要是累了,你就给队长请假,到时候我的工分分给你,用镰刀的时候小心一些,千万别割到自己。”
主要二人离得远,万一梁鸢受伤,他来不及照顾。
梁鸢轻笑道,“放心吧,我不是三岁小孩。”
上午的一拢就她还没割完现在又接着割,有了之前的磨炼,梁鸢的速度快了不少。
她们一天的工作量是两拢,宋黛和孟香香割完后就来帮她,等全部忙完后天已经黑了。
农忙没有具体的下工时间,王庆林的意思是趁着最近没雨,辛苦点先把庄稼收了,以防大雨来袭,庄稼都烂在地里。
吃过饭,众人又打着煤油灯继续割。
算上吃饭睡觉时间,一天也就休息七个小时。
一连几天连轴转,梁鸢两世都没干过这么累的话,吃不好休息不好,上工的时候上下眼皮都在打架。
“啧,不知道是来干活还是来睡大觉的。”
“晓星,不能这么说,大家最近都太累了。”
曹晓星瘪瘪嘴,“以前还装装样子,现在连样子都不装了。不过也是,她身后可有好几个跟屁虫,随便叫过来一个都能帮她。”
李青青轻咳了一声,“别说她了。咱们早干完早收工。”
“你说的对。”
这次没和宋黛、孟香香分在一起,倒是和刘丽、曹晓星和李青青分在了一起,这段时间,李青青和曹晓星走的很近,成天腻歪在一起。
有时候听到她们嚼舌根,梁鸢也懒得理会,主要是太累了实在没法把精力分给旁人半分。
以前拍戏就算进组几个月,起码营养跟得上,现在倒好,知青们都是下工回去后才开始做饭,乱七八糟的食物往锅里一倒,大火烧开就是一顿饭,想起来就加点盐,想不起来直接清水煮。
原滋原味,导致她根本吃不下去,平日里虽有些零食,可光吃零食身体哪里受不了。
最近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速度是上来了可力气跟不上去,往往旁人干完后她还剩下好多,平日里陈泽屿、宋黛和孟香香忙完后会来帮忙。
第一次下地能有现在的速度已经完全超乎预期,不过农忙还需要忙那么久,她不能什么都依靠旁人,自己也该快速成长起来。
李青青和曹晓星的速度快,已经彻底拉开与她的距离,附近就剩下一个瘦弱且话不多的刘丽。
刘丽小声道,“梁知青,你脸色不好,要不坐下歇歇?”
她的衣袖往上卷了几分,隐隐约约能看到上面的伤痕。
注意到梁鸢的眼神,刘丽转身把袖子捋下来。
梁鸢装作没有注意到的样子,挺直脊梁,好好的舒展了下身体,“还剩下这么多,我也得加把劲。”
片刻,又道,“汪大娘……还打你?”
显而易见,除了汪小琴没有人动她。
“这次打你的理由是什么?”
许久后刘丽抽了抽鼻子,“昨天回去太晚,没来得及洗衣服,然后……”
昨天?
昨天大姨妈来了,她肚子疼的厉害,导致下工时她负责的区域还剩了一大部分,是刘丽帮她割了一部分,难道是因为这个?
梁鸢心里有些不舒服,“刘姐,对不起。”
“不用道歉,上次要不是梁知青,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刘丽脸上挂着笑,“反正我已经被打习惯了,她最近干了太多活,力气都没以前大。”
梁鸢笑不出来。
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知道某些地方的陋习,却没想到竟如此残酷的发生在她身边,如果看不到还好,可她偏偏是个旁观者又没立场为刘丽做些什么。
梁鸢手下割大豆的动作没停:“疼不疼?”
刘丽笑容僵硬,而后扭过脸,身体微微颤抖着。
如此不堪的人生,从来没有人问自己疼不疼,梁鸢是第一个。
许久,刘丽才调整好情绪,只是沙哑的声音出卖了她,“我……不疼。”
旧伤未消又添新伤,不疼才怪。
梁鸢默默的点头,没有再说话。
一时间,田地里只剩下割大豆的声音。
梁鸢心里想着事,虽感觉到手背上有异状却没有在意,等回过神时才发觉手背上趴着一只青色胖虫,此刻正蠕动着身躯朝她的手臂方向前进。
刚才太热,她把外套脱了下来,只穿了个短袖,所以能清晰的感觉到它爬行的节奏。
梁鸢头一次恨自己的视力为何那么好,甚至能看到虫身上的斑斑点点。
她想动又觉得腿脚被钉在地面上,直到刘丽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笑着说了句“虫”,也不知道为什么情绪突然涌上心头,“哇”的一声哭起来。
秋收时会有人不幸被蛇咬伤,刘丽虽害怕却还是大步跑过来,“咬到哪里了?”
梁鸢嘴里哭着喊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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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有个主意
梁鸢眼疾手快往后挪了一下,椅子不稳导致整个人往后摔个跟头。
动静有点大,周围的人瞬间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道:“梁知青没事吧?”
“第一次拔吧,以后就慢慢习惯了。”
“人没事就好。”
“……”
梁鸢大概第一次如此狼狈,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泥土,“尴尬”笑道:“谢谢大家关心,我没事。”
等人离开,梁鸢面色骤然变冷,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曹晓星和李青青身上,刚才若不是故意的,鬼都不信。
李青青立刻迎了上来,面带关切,“梁知青,你没事吧。”
既然要装,那就装呗。
梁鸢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就是那么大的钉耙差点落在我身上。不过也是,天色不好人的眼神也不好。你们别担心啊,我是第一次刨花生,一不小心刨到人的身上……”
她捂嘴偷笑:“到时候还请你们多担待。”
李青青脸上的笑僵硬了片刻,很快笑道,“梁知青真会开玩笑。”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了几句场面话。
平常一向热衷于对她冷嘲热讽的曹晓星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这可与方才拿钉耙刨她的形象差的有点大。
梁鸢皮笑肉不笑凑到曹晓星身边,“……曹知青你说是吧。”
曹晓星背部僵硬,“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实也没啥大事……”梁鸢笑眯眯看着她,“曹知青也知道我性格不太好,旁人怎么对我,我必定双倍还回去,曹知青应该很清楚我能不能干得出来。”
曹晓星当然知晓,平日里梁鸢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背地里却狭隘必报,吴春红走的这段时间她想明白了,她觉得当初吴春红出事就是梁鸢一手策划。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下乡的知青,凭什么她既有钱和票子还能得到那么多人喜欢,就算做错事也有人担着。
方才看到梁鸢拿出板凳那一刻,嫉妒心无限蔓延,等反应过来发现钉耙已经刨向她。
不过她一点都不后悔,反正天色那么黑,大家都在各忙各的,谁都没有注意到她,就算梁鸢说什么,她及时否认就行。
她才不像吴春红那么蠢。
想到这里,曹晓星哼了一声,“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必要和我说。不过大家都是一个知青点的,我希望你的进度不要拖累旁人。”
五个人分在一块地,如今她和李青青的位置遥遥领先,有刘阿方和他的小弟在,梁鸢怎么也不会垫底。
“多谢提醒,只不过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梁鸢懒得和她扯皮,继续蹲下刨花生。
今天这事她不可能这么算了,但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她只能按兵不动。
如今大豆和玉米已经全部弄好堆了起来,花生还剩下一大半没有刨出来,所有人都在没日没夜的刨花生。
梁鸢已经慢慢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原本细嫩的手心也慢慢磨出了水泡最后变成了茧子。
只是日子有些难熬,梁鸢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还要拔多久花生。
宋黛给她塞了个水煮蛋,“估计还要十来天。北县实在太穷了,旁的地方早已经用上了拖拉机,我们还要纯手工。
等花生拔完还要摘,摘完要晒,晒完要剥,总而言之,年前咱们需要一直和花生打交道。”
梁鸢叹了口气,“我想吃肉!!!”
别说她想,知青点人人都想。
大家每天干的力气话,吃的饭还如此对付,就算再强悍的身体也禁不住这么造,前不久已经有好几个知青生病,连带着知青点所有人士气低落。
因着给大队弄压井的缘故,大队人刚对知青点改观了不少,结果这么一来又开始埋冤上了,说什么知青点一到干活就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再闹下去,怕王队长对他们有意见。
为此,张亮也发愁。
陈泽屿揽住他肩膀,“亮哥,我有个主意。”
张亮知道他鬼点子多,“什么主意?”
“我觉得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做饭问题,只要把这块解决掉,一切都好办了。”
张亮点点头,“我也知道这个原因,问题是怎么解决?”
陈泽屿神秘一笑,“那就找个厨艺好的做饭人,每天提前下工把大家的一日三餐准备好,干不完的活,其他人帮忙干就是。”
“可是……其他人会有意见吧?”
陈泽屿拍了拍他的肩膀,“亮哥若是疑心,可以先试验两天看看效果。”
张亮若有所思。
陈泽屿轻咳了一声,“亮哥,其实我还有个主意……”
张亮扭头看他,“什么主意?”
“大家好久没吃过肉了,要是吃上那么一顿……”
张亮也知道啊,问题是每个月就那么多伙食费,现在吃完了,以后吃什么。
“人是铁饭是钢,越是农忙越需要给大家伙吃肉,我有法子花不了多少钱就能买到肉。”
张亮眼神亮了几分,“怎么说?”
“明天早上我去一趟县城,到时候还得劳烦亮哥帮我干点活。”
“小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陈泽屿就骑车去了县城,先去供销社买了一堆梁鸢爱吃的零食,又去国营饭馆买了红烧肉,红烧鱼和饺子等等,这才去肉联社买了些大骨头和猪血。
他本来想买猪下水,可惜做不好的话味道太大,有人肯定不喜欢吃,免得他们有意见还是买些保险的为好。
把东西先放在知青点,特意路过梁鸢的地头。
梁鸢正在认真的刨花生,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陈泽屿把她拉起来,往她手里塞了几片桃酥,“早上去供销社买的。”
“你疯了?”
无故旷工是在记在档案上的,何况张波一直对他们有意见,若是被逮到,不知会怎么编排。
陈泽屿笑道,“和亮哥说好了,他帮我干活我去街上买肉,我还买了红烧肉和饺子,中午一起吃。你先吃点东西垫肚子,我来。”
说完把她按在板凳上,自个拿上钉耙开始刨花生。
他的力气比梁鸢大多了,没一会就追上了曹晓星和李青青。
她们自然早就注意到了陈泽屿,一想到这么好看家里又有钱的男生为梁鸢做那么多事,心里就一阵羡慕嫉妒恨。
为什么梁鸢这么好命。
李青青害羞道,“陈知青,你来了?”
陈泽屿冷冷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的速度快,很快超过了她们,这才直起腰走到梁鸢身边,“鸢鸢我得去找队长了,你慢慢干,干不完我来。”
梁鸢连忙摆手,“你先忙自己的吧。”
张亮一看陈泽屿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跑去帮梁鸢了,不过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买回来了?”
陈泽屿给他塞了两片桃酥,“都搞定了。”
“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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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应该会很疼
自然是假的。
宋黛和孟香香心思单纯好骗,可陈泽屿不一样。
他家庭特殊,见过世面,不一定信她的鬼话。
梁鸢定定的看着他,“你不信我?”
“当然不是。”
她说的话他自然相信。
陈泽屿眼睛一转有了别的心思,“鸢鸢,咱们商量个事吧?”
梁鸢警惕的看着他,担心他又出现什么炸裂言论,“什么事。”
陈泽屿眨了眨眼睛,“你也知道我成绩不好,不如你教我读书,我每个月给你拿十块钱?或者你提条件。”
身为大院里的小霸王,翻墙逃课爬树抓鸟的事数不胜数,成绩自然一塌糊涂,每每期末考试都倒数然后再被他爸揍一顿。
“这个……我再想想。”
陈泽屿单手托着下巴,“干嘛还要再想想,我记得我们之前合作的挺愉快。”
以前班里也有一帮一的活动,她和陈泽屿是同桌,自然被分到一块,可惜……他虽比以前老实不少,可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导致梁鸢差点气死,那种事经历一次就够了,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免得自己年纪轻轻的就得了乳腺结节。
余光瞥见来人,梁鸢顿时有了主意,“要不让黛黛教你?”
宋黛可是书中的女主角,一边斗各种奇葩配角还能在复习短短半年时间内就考入华国最高学府,有她在,教会陈泽屿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哪知陈泽屿摇头,“只要你。”
每次他给梁鸢买了零食,她都会买其他东西还回来,他知道梁鸢手里没多少钱,处境又尴尬,自然想方设法多给她一些钱。
梁鸢是真的不想教他,不然还没能参加高考先被气死了,“不是我不想教,实在没有时间。”
“不会啊,我问过亮哥了,说是农忙结束后天气就冷了,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在宿舍里剥花生就好。”
梁鸢也不想和他绕弯子,“陈泽屿……你成绩太差了,我不太想辅导你。”
许久陈泽屿都没有言语,梁鸢心道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只是覆水难收,说都已经说出去了,只能静观其变。
陈泽屿傻傻的看着她,“你以前夸我很聪明?”
“谁会当着你的面说你傻?”
陈泽屿垂着眸子:“鸢鸢,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仔细回想相识的十几年,陈泽屿除了成绩差外倒也没什么不好,梁鸢叹口气,“你是个好人,可成绩太差。你真要想学的话,我有个法子。”
陈泽屿眼睛亮了起来,“什么?”
梁鸢指尖轻敲桌面,“晚上再说。”
今天九点收工,梁鸢吃饭空隙出了套试卷,“回去把这个写完,明天给我。”
陈泽屿扫了一眼,“我要是成绩不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先做再说。”
梁鸢出的试卷是高中的基本知识,如果陈泽屿及格的话,她可以上手教,如果连基础都不行那他需要先巩固基础知识。
自从说了那个梦后,宋黛和孟香香借了她的好几本书。
梁鸢知识点掌握的很好,便专心看之前做的笔记,三人没事还能一起讨论问题。
曹晓星回来后还以为走错了宿舍,努努嘴冷嘲热讽,“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书,真不嫌累的慌。”
见没一个人理会她,一口银牙都快要咬碎,最后哼了一声躺在床上。
不搭理她拉倒,她又不是没有说话的人,而且一个个装模作样的做什么,又不会恢复高考,天天净做些美梦。
梁鸢跑个步回来就看到了陈泽屿,“怎么起那么早?”
陈泽屿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试卷做完了。”
梁鸢跟着他坐在大树下仔细看了试卷,写的很满却没什么有用的信息,简言之,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你高中怎么毕业的?”
一听这话就知道结果不好,一向张扬的眉眼此刻耷拉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再怎么说也是用了功,且昨天给她们买了那么多好吃的饭菜,梁鸢轻咳一声,“没有嘲笑你的意思……这段时间我先准备基础知识汇总,你先背那个,等基础知识牢固后,再跟着我们一起学习。”
陈泽屿哪有什么不情愿的,连连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太阳缓缓升起,炊烟袅袅伴随着虫鸣鸟叫,梁鸢许久没有这么清净的时刻,背部倚靠着桌面,闭上眼睛感受阳光。
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清晰可见细小的绒毛,陈泽屿望着梁鸢的侧脸失了神。
他许久未见过如此安静的梁鸢,就像……落在花蕊里的蝶,外界的声音一旦惊扰了她,她就会毫不犹豫离开。
还没享受二人在一起的时光,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梁知青,陈知青,你们在做什么?”
看到来人,陈泽屿顿时没了好脸色,“鸢鸢,我们回去吃饭。”
梁鸢也没有和李青青接触的心思,便跟着他回去。
眼看两人一前一后的从她面前离开,李青青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这个年代,女孩在农村的命运只有一种,那就是嫁人。
她见过比她大两岁的同村姐姐嫁人后,从阳光明媚的少女变成了黄脸婆,白天上工晚上哄孩子,还要时不时承受来自丈夫的暴力。
她见过比她小的女孩嫁人后大出血而死,死后没两个月,丈夫又娶了新人。
她厌恶这里的一切,却没有办法改变,但这对俊男靓女下乡后,她的希望就来了,陈泽屿完全符合她对另外一半的想法,梁鸢长得比她好看又怎样,灵魂又没有她有趣,陈泽屿早晚会喜欢她。
刚才她发现梁鸢在跑步便鬼使神差的跟了过来,哪曾想会看到她和陈泽屿的那一幕。
两人嘴角挂着笑,亲密无间,仿佛旁人永远无法插入他们之间。
尤其陈泽屿看梁鸢的眼神,温柔仿佛能把人溺毙其中。
她看不下去才出声打扰。
之前她以为陈泽屿单方面喜欢梁鸢,可就在刚才她发现了梁鸢眼里也有不一样的东西。
她是女人,自然清楚那是什么。
李青青抿了抿唇,不能再拖下去了,要尽快分开他们,不然……想到父母亲催婚的话,她就一阵烦躁。
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她不可能再按部就班吃糠咽菜,她要嫁个有钱人过上好日子。
曹晓星一出门就看到了李青青,“青青,你怎么来了?”
李青青随便找个理由,“路过看一眼,没想到就遇到了你,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的确如此,你都不知道我快烦死了。”
曹晓星每次都会给她吐槽宿舍里的事,李青青每每大概听一耳朵,只有听到梁鸢时才会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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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失踪了
刘丽失踪了!
怎么会!
明明白天还见过她,还和她说过话,之前还说过会为了孩子继续忍下去,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呢。
一时间,梁鸢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许多不好的想法。
以前电视上报道过类似的案件,说是女性失踪,实则一人作案,全家互相掩护。
刘丽身后又没有依靠,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为她讨回公道。
想到为了帮她割大豆刘丽被汪小琴打了一顿,结果刘丽不仅不记恨她,还给她藏了半个馒头,梁鸢就彻底睡不下去。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拉开门,径直走向外头的男人,“孙哥,刘姐什么时候失踪的?”
来人是李大娘的儿子孙二柱,“下工回去后,我们一家人正在院子里吃饭,却听到隔壁小孩哭闹的声音,你们也知道汪小琴那个人,嘴碎的很,我们本来不想管。
谁知道孩子哭的越来越大声,我们想着去看看什么情况,这才知道刘丽失踪了,具体什么时候失踪的谁也不知道。对了,新燕也失踪了。”
新燕是刘丽的女儿,今年才十一岁,难道看了汪小琴行凶的场景,所以也被害了?
梁鸢按下心口的不安,“王队长让你来的?”
孙二柱点点头,“大队太大了,西边有白林山东边还有河,人手不够,队长想多找几个帮手,好好找一找。”
“我也去。”
孙二柱上下打量她,“你再套个褂子,估计要找到半夜去了。”
梁鸢回去后一说这个消息,宋黛和孟香香也起来帮忙,倒是一向颇有“正义”的曹晓星听到后扭脸继续睡。
知青点除了个别人身体不舒服外,其他人一起出动。
陈泽屿跟在梁鸢的身后,“鸢鸢,咱们怎么找呀?”
“先去队长家看看情况,具体看队长怎么安排?”
陈泽屿往前走了两步,往她手心塞了颗水果糖,“别紧张,我一直在你身后。”
“我不紧张,就是有点……害怕。”
她担心事情真如她想的一般,刘丽还没逃出那个牢笼,就和女儿没了性命。
未免太可悲了些。
陈泽屿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露出一口白牙,“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一直陪着你。”
梁鸢想说什么,最后选择默不作声。
王庆林家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
王杰蹲在地上捂着脸,看样子是在哭,和前妻生的大女儿王妱娣,和刘丽生的儿子王兴业也在哭。
弟弟王凯一家面色凝重,王庆林面色沉沉蹲在地上抽旱烟。
反观汪小琴,脸色除了慌张再无其他。
见人来的差不多,王庆林这才颤颤巍巍站起身向人群鞠躬,“这么晚把大家伙喊来,耽误你们的休息时间,实在是有事相求。
我家大儿媳和孙女吃过晚饭后便没了踪影,村子都找遍了,却一直找不到人,还要劳烦各位帮老头子这个忙,庆林感激不尽。”
“王队长不必客气,那我们就去王家庄找。”
“我们去李家庄。”
“我们去陈家庄。”
“我们去马家庄。”
“……”
知青点一行人则打算去河边看看。
梁鸢随便找了个借口,“队长,你们先去,我去个厕所等会追你们。”
张亮点点头,“行,你自己注意安全,我们就在河边,你要是找不到就先回去休息。”
见王家大门口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梁鸢想直接问汪小琴,还没等她出去,那边已经闹起来了。
王妱娣一头撞到汪小琴的肚子上,“还我妈妈,还我妈妈。”
汪小琴不耐烦把她推开,“哭哭哭!哭丧呢!有你这个死丫头说话的份吗。”
“还我妈妈,还我妈妈!”
王兴业也跟着闹起来。
汪小琴搂着王兴业哄道,“小业啊,咱明个还要上学呢,先回家睡觉好不好?”
“奶奶,我妈妈在哪?我要妈妈。”
汪小琴沉声喊,“阿杰,快把孩子带回家,闹腾的我头疼死了。”
王杰定定的看着她,“妈!丽丽到底在哪?”
汪小琴移开视线,“我怎么知道。”
“妈!”王杰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和芳芳被你祸害的离了婚,和丽丽结婚几年你搓磨了她几年,以前我觉得你年纪大了,应该孝敬你不该反抗你,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
要不是你,我不会和芳芳离婚,也不会和丽丽闹成今天这一步,等丽丽找回来后咱们就分家吧。”
“分家?”汪小琴的声音拔高,指着王杰的鼻子破口大骂,“丽丽是我儿媳妇,我管教她怎么了,我一个长辈难道还管不了她。”
王凯媳妇马穗看不下去,嘟囔了句,“你哪是管教分明是把人往死里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马穗平日里比刘丽还胆小自然不敢还嘴,汪小琴平时对她们非打即骂也就罢了,现在大嫂失踪她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她现在彻底看清了婆婆的真面目,恐怕在婆婆的心中,两个儿媳以及儿媳生下的女儿都算不上人,想打打想骂骂。
马穗沉声道,“谁家正经婆婆像你一样把媳妇往死里打,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大地主,我们是您随意发卖的奴仆。”
王凯见母亲面色铁青,连忙拉住妻子的衣袖,“别说了,咱妈年纪大了……”
“你可真行啊,王凯。我怎么嫁了个这么窝囊的丈夫,妻子被亲妈当狗一样打骂,你不放一句屁,如今我才说了两句你就忍不住了?”
王凯喃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大嫂为什么失踪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要不是婆婆,大嫂那么温柔的人会带着孩子离开?”
汪小琴恼羞成怒,“好啊一个两个骑到我头上拉屎,不给你个教训,你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眼看巴掌就要落在马穗身上,王凯却在紧急关头握住了汪小琴的手。
汪小琴从没想过一向最听她话的小儿子为了妻子而反抗她,“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妈,穗穗说的对,你不该这么对她们。等大嫂找回来后,我们也分家。”
汪小琴气的浑身发抖,“你们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没有人听她叫骂,所有人都去寻刘丽。
煤油灯照耀下沟壑纵横的脸显得格外狰狞,梁鸢走出来,笑眯眯蹲在她面前,“汪大娘,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汪小琴眼睛凶狠的盯着她,“有你这个小贱蹄子说话的份?不过是两条狗,丢了就丢了,至于费那么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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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第三十七章 一点都不傻
白天忙了一天,夜里又忙活这么久,身体又不是铁打的,他们早就坚持不下去。
要不是刘丽对他们有恩,他们根本不会耗费这么多时间。
只是白林山太大,就凭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人呢,众人一阵唉声叹气。
梁鸢没把汪小琴的话说给他们,一是觉得被人知道不好,二是觉得他们就算知道也不会相信。
张亮扭头问陈泽屿,“几点了?”
陈泽屿就着煤油灯看了眼手表,“一点二十。”
知青点只有陈泽屿有手表,其实他刚收到后给了梁鸢,梁鸢觉得戴上太碍事又还给了他。
明日还要上工,张亮声音洪亮,“两点再找不到人,我们就下山。”
“听队长的!”
可惜到了两点依旧没有寻到刘丽和王新燕。
张亮长叹一口气,“大家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他们已经尽力了,无论如何他还要去告诉王庆林一声。
大部队人挨着人往山下走。
宋黛瞥到面色凝重的梁鸢,问了一声,“鸢鸢,是不是冷?山上就是这样,尤其是夜里冷的很,再吹一会,恐怕人就得生病。”
这么冷的天,刘丽和新燕怎么受得了。
“黛黛,我想再找找。”
“可是……白林山这么大,这么多人都放弃了,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梁鸢说,“你先跟香香回去,我在附近找找看,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被我找到呢。”
宋黛摇头,“不行……我们是一家人,我得跟你一起。”
“黛黛……”
梁鸢并不想拖累她。
宋黛神色自若,“我比你更熟悉白林山,等会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闻言,孟香香也要留下。
这么一来,梁鸢、陈泽屿、宋黛和孟香香都留了下来,张亮拗不过他们,只好嘱咐了句,“你们注意安全,尽快下山。”
只剩下他们四人,梁鸢索性把从汪小琴那里打听到的告诉了他们。
“什么人呀这是。”
“哪里把人当人了。”
宋黛和孟香香愤愤不平。
她们认识路,这次专门去之前没找过的地方看一看。
宋黛嘱咐道,“路上枯叶比较多路又窄,你们注意点别滑倒。”
天色昏暗,根本看不清山路,路上阴湿比平常湿滑了几分。
宋黛话音刚落,梁鸢整个人失控滑倒,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开始往下滚落。
远处传来三人的呼叫声,很快又有一人滚了下来。
不知道滚了多久,梁鸢头昏脑涨,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山林里不比山下,这里阴森可怖,偶尔能听到奇怪动物的叫声。
梁鸢打了个寒颤,按耐住内心的不安喊了一句,“有人吗?”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看来她要么在此处等救援要么继续前行,只是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每走一步痛意就加重一分,才走了几步就冷汗淋淋。
“……鸢鸢。”
是陈泽屿。
他怎么下来了?
很快陈泽屿跑了过来,紧紧把她抱在怀里,“鸢鸢。”
“……陈泽屿,你是不是傻!”
陈泽屿声音微颤,“我一点都不傻,我就是……看不得你有危险。”
这么高的地方,万一撞到石头人就完了,这家伙倒好二话不说直接跳了下来。
梁鸢心口一阵酸涩,抽了抽鼻子,“你没受伤吧?”
陈泽屿声音微微上扬,“我的身体好的很,你有没有伤到哪?”
“脚踝……肿了。”
闻言,陈泽屿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火柴划开,“我看看。”
微弱的橘光照映在他的脸上,面上的慌张一览无遗。
梁鸢轻咳了一声,“先找个能落脚的地方。”
少年蹲下身,“我背你。”
梁鸢没有犹豫,静静地趴在他的背上。
二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暧昧。
有他在,阴暗的森林似乎没有方才那么令人惧怕。
走了二十来分钟才找到一个略微干净的山洞。
陈泽屿把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去找些干柴,你在这里等我。”
“别……”梁鸢抓住他的裤子,“我和你一起。”
两人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万一出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陈泽屿声音温柔,“别担心,我就在附近很快回来。外面太冷了你脚又伤着,我担心你身体受不了。”
“你慢点,我在这等你。”
陈泽屿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风起叶落,山洞里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她没有听说过山上有猛兽的传闻,故此并没有很害怕,只是有些担心陈泽屿会不会遇到危险。
他们毕竟不熟悉这个地方,且手上能用的只有一包火柴。
天很冷,若是没找到干柴就得这么待一夜,肯定会冻出个好歹。
这件事归根到底都是自己连累了他。
梁鸢把手搓热放在脚踝红肿的地方暖了会,疼痛感略微减轻了些,山洞里除了她的呼吸声,还有陈泽屿手表指针跳动的声音。
担心她害怕,陈泽屿便把手表留给了她。
这个傻子,每次面对她的时候总能轻易的放低底线。
可是为了一个冷血且精致利己的人,真的值得吗?
迷迷糊糊中她竟梦到了上一世。
七岁之前,梁鸢是生活在象牙塔的公主,父母恩爱,家庭幸福,上下学有人接送,生日时还会带她去游乐园。
可惜幸福的日子太短暂。
七岁那年,身为消防员的父亲和往常一样出任务,却葬身火海,再也没能回来。
梁鸢看到光鲜亮丽的母亲瞬间变得暗淡无光,却在父亲刚下葬没几天立即投入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小小的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能这么轻易变心,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离开,她只知道要是离开这个地方,可能永远都见不到父亲了。
童舒阴沉着脸盯着抱着沙发的她,“再问一遍,跟不跟我走?”
小梁鸢摇头,“爸爸说要我等他回家。”
“梁昆鹏变成了一堆灰,永远不会再回来。”
小梁鸢噙着泪,“我不信,爸爸会回来的。”
童舒单手掐着腰,手指气的发抖,“反正房子我已经卖了,不跟我走你就会被赶出去。”
“……我不会离开这里。”
童舒不耐烦的看了眼手表,上前拉扯她,“松手。”
她的力气终究敌不过妈妈,整个人被强硬的塞进车里。
车子绕啊绕终于停在一栋大房子前。
童舒把她拽下车,敲响了门,开门是妈妈投怀送抱的那个男人。
后来童舒告诉她,她和那个男人结婚了。
第二年,同母异父的弟弟出生。
童舒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弟弟和那个家里。
梁鸢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下雨时不会有人给她送伞,生日时也不会有人带她去游乐场,她在学校受排挤,在家被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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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第三十八章 帮你正一正
保姆做好晚饭询问过童舒后才上楼喊梁鸢。
梁鸢本不想吃饭,奈何保姆三番两次催喊,不想让其为难,她只好跟着下楼。
还没到餐厅,就听到比她小八岁的弟弟董文曜一脸天真的问,“姐姐不姓董,为什么在我们家呀?”
童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柔声哄道,“乖,是不是饿了,先吃口虾好不好。”
其实董文曜刚会说话时,就问过这个问题,梁鸢已经见怪不怪。
她本不来就不是董家人,若不是未成年没法在外租房子,她早就搬到外面居住。
餐桌上看起来是和谐的一家三口,只有梁鸢知道某道视线究竟有多露骨,她厌恶的坐在最远处试图摆脱那道视线。
童舒翻了个白眼,“排场可真够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梁鸢沉默着没有说话。
倒是董开宇一副老好人的模样,“阿舒,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饭,就别说那么多了。”
童舒立刻变了态度,“老公,听你的。”
吃过饭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后,梁鸢快速返回房间,把门反锁。
只是……好奇怪,身体好热。
梁鸢把空调调到16度,直接让冷风吹到身上,可发热的情况并未得到缓解,不仅如此,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
仔细回想了下方才吃的食物,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保姆和妈妈弟弟都在家里,他应该不敢吧?
她试图去洗个凉水澡,却发现反锁的门把突然快速扭动着,不过片刻,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董开宇西装革履,一身的酒气,手里捏着钥匙晃啊晃,“鸢鸢,你忘记房间有备用钥匙了吗?”
竟然真的是他!
梁鸢闭上眼睛很快睁开,“你喝多了。”
董开宇色/气视线飘到她的身上,“……没喝多。”
梁鸢自小到大没丑过,这几年身体抽条后,眉眼舒展开来,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只等人去采撷。
他养了这么久,拿点报酬是应该的。
梁鸢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这么晚了,您有事吗?”
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早就成了一团乱麻。
很久很久之前她就知道,她和董开宇之间,妈妈只会信董开宇。
就算她现在大声尖叫,恐怕妈妈也只会信董开宇,就算保姆知道又如何,要么拿着他们的钱息事宁人,要么传出她勾引继父的新闻,无论如何受伤害的人只有她。
她在人世间孑然一身,唯有自救。
董开宇年近四十正值壮年,哪怕喝过酒她也打不过。
房间在二楼,距离地面四米多,她不敢跳下去。
只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那就是绕开他跑出这个房间。
当然,难度也是一样的大。
董开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没什么事不能找你吗?那么害怕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呢,鸢鸢,你是我的女儿,我能对你做什么呢?”
话虽这么说,他却越逼越近。
梁鸢本就被药折磨的难受,闻着酒气差点没吐出来,“房间有点闷,我想去外面散散心,就不打扰您了。”
董开宇耸了耸肩,“花园很大,你一定会喜欢。”
哪知梁鸢刚摸到门把手,董开宇突然从背后抱住她的腰。
“放开,你要做什么!”
董开宇痴迷的嗅着她身上的香味,“鸢鸢,反正你的身子早晚都要给别人,便宜旁人倒不如先让我尝一尝。”
梁鸢身体软绵绵的根本挣扎不开,她费尽全力抓住床脚,试图往门口挪动。
可惜她的力量怎么可能敌过他。
整个人被他抱着放在了床上。
刚才费力拉开的门缝里出现了一个人,是她的妈妈。
以前妈妈不相信是因为没有亲眼看到,现在她亲眼看到房间发生的一切,应该会相信她吧。
梁鸢对上她的视线,神色激动,刚开口喊了一声,“妈……”
下一秒,门被人关的严严实实。
她脑海一片空白。
原来……这么多年的遭遇……她一直都知道啊。
梁鸢脸上浮现一抹苦笑,望着趴在她身上的董开宇,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她摸到了枕头下锋利的水果刀,趁他不备,直接捅到他的腹部。
董开宇给她下了药又喝了那么多白酒,笃定今天能得手,所以并没有丝毫防备,也不知道她枕头下面会放着这么锋利的匕首。
梁鸢双手握着刀又往他的腹部刺了下去。
目光坚毅而血腥。
明明才十几岁的年纪,为什么眼神看着这么吓人,仿佛把他看成了一坨肉,董开宇心里咯噔了一下,害怕她真的下死手,连忙求饶,“……别杀我!”
方才出了一身汗,梁鸢心里的燥热渐渐消失,她冷笑了一声,“用你这个人渣的命换我的人生,你配吗?”
“我……我不配……”
梁鸢拿刀抵着他的脖子,从他口袋里找出手机,拨通了童舒的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喂,什么事?”
梁鸢冷声道,“给你一分钟时间上楼,不然你会看到董开宇的尸体。”
“梁鸢?你什么意思?”
梁鸢懒得和她废话,直接挂断。
没过多久,童舒停在门外,“现在进去?方便不方便?”
呵!还真是位好妻子!
梁鸢扬声,“再不进来,他就死了。”
童舒刚打开门就差点被房间的血腥味熏吐,“梁鸢,你疯了!”
梁鸢冷声道,“把我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拿过来,另外爸爸的房子卖了四十多万,有我的一半,我只要二十万,半个小时内不到账,我就放把火把这栋别墅烧了,咱们谁都别想活,你知道我能干出来这种事。”
当初童舒想让梁鸢上董家的户口,梁鸢一直哭闹,童舒烦不胜烦,便给她单独弄了个户口。
“发什么神经,我哪里能拿那么多钱。”
这些年童舒攒下的小金库没有五百万也有四百九十九万,怎么可能拿不出这么点钱。
“能不能拿你自己清楚,就算不为这个男人考虑也得为你的宝贝儿子想一想吧。”
童舒咬牙切齿,“好,我给你,不过你要先放开他。”
梁鸢不耐烦的又把刀往董开宇脖子上抵了半寸,“还有二十五分钟。”
董开宇的血越流越多,床单上的血痕染了一层又一层。
童舒这才骂骂咧咧去拿身份证和户口本,然后给她转账,“可真是梁昆鹏的好女儿,养了这么多年养了个白眼狼。”
“是啊,有你这个妈妈才是我的不幸呢,”梁鸢也不忘记冷嘲热讽,“明知道丈夫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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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第三十九章 别怕
梁鸢脸色瞬间煞白。
陈泽屿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肩膀,“等会就好了。”
脚踝处疼痛的余韵往四周散开,梁鸢冷汗淋淋,等彻底清醒过来时已经维持了很久这个姿势。
少年脸上的担心一览无余,梁鸢扯了下嘴角,“傻子,是我疼又不是你疼。”
陈泽屿难得没有还嘴。
梁鸢站起来扭动着脚踝,“我想去外头继续找人。”
“……你的脚刚好。”
梁鸢把外套递给他,“先穿上,树林里不知道有什么,万一刮到手臂就不好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附近找刘姐她们。”
梁鸢当然不愿意,这件事本就因为她,而且她现在确实没事了。
陈泽屿即使不情愿还是跟着她身后,“先说好,找到四点再找不到人,我们就先回山洞休息,天亮下山。”
“行。”
山上杂草丛生又没法分清方向,为了能找到来时的路,梁鸢把其中一个袖子扯成布条做标记。
一路上陈泽屿都在念念叨叨,“我背你吧,我的力气大,你的脚万一再伤了可怎么办。
咱们就算要找人也得保持好个人体力,不然身体受不了,这里条件那么艰苦,生病后不好治疗也没法食补。
这路也太难走了,等下次去供销社我一定先买个手电筒,省的抹黑走路,鸢鸢,你怎么不和我说话啊?”
听他讲话,梁鸢往往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实在是他话里没有重点,更重要的是,她总觉得越往里面走越阴森。
梁鸢浑身打了个冷颤,“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没有啊。你是不是冷了。”陈泽屿把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就说不用给我吧,你非不听,现在冷了吧。有句话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
“闭嘴。”
梁鸢一把捂住他的嘴,蹲了下去。
野草比人还高,他们躲在里面,外头根本看不出。
不知道什么时候吹起了大风,树叶剧烈的晃动,山林间也出现了刺耳的声音。
梁鸢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远处。
天太黑其实看不太清,听力却比平常敏锐了些,不远处的草林里出现飒飒的声响,不知道过了多久,刺耳的声音终于消失。
梁鸢想站起身看看周围到底什么情况,却没站稳,整个人往后仰,陈泽屿眼疾手快上手去拉,结果二人抱了个满怀。
好巧不巧,梁鸢的唇刚好落在陈泽屿的嘴角。
明明拍过那么多吻戏,怎么亲个青涩的小伙子会这么……悸动。
梁鸢快速的推开他,注意到他呆滞的神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解释,“那啥……陈泽屿……你别误会……那真的是一场意外。”
陈泽屿右手摸着被她吻过的地方,“……鸢鸢,我没误会。”
回味了好一会才轻咳一声,“我知道刚才没站稳,才亲……亲了我。”
梁鸢:“……”
这娇羞的语气算个怎么回事。
梁鸢迅速转移话题,“跟我来。”
陈泽屿一会摸着唇一会傻笑,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她说话。
梁鸢随手捡了个棍子扒开草丛,顺着方才那道奇怪的声音走去。
越往前走越阴森,甚至能嗅到奇怪的味道。
“咔嚓!”
陈泽屿抽了抽鼻子,想到了那道的声音,目光瞬间变的深邃,把梁鸢护在身后,“鸢鸢,别动。”
梁鸢抬眼问,“怎么了?”
这里……陈泽屿神色复杂的望着梁鸢,“咱们回去吧。”
听他的语气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梁鸢拧起双眉,“你知道这里有什么?该不会是什么……野兽?”
山里似乎并没有野兽的传说呀。
陈泽屿沉声道,“这里……不好。”
他越这么说梁鸢越好奇。
“到底有什么?”
陈泽屿蹙眉,“鸢鸢,听我一次,别再往前走,也别再想这里的事。”
他很少有这种正经时刻,怕这里的东西非比寻常。
梁鸢回想了一下书中的剧情,关于白林山的描述很少,更没有提过什么灵异事件,难道……刚才“咔嚓”的声响其实是人的骨头。
以前听说过某个地方存在“天葬”,她虽然没见到过但知道那是事实,莫不是白林山也有某种特殊的丧葬风俗?
一想到她踩到某个人的什么部位上,梁鸢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好,咱们回去。”
拍戏时也见过类似的场景,可那些都是工作人员搭设的场景,并不是真的,就算已经经历了第二世她也没有勇气看这么多人的尸骨。
刚走了几步,梁鸢突然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也许是某个还没有腐化的部位,她尖叫着抱紧陈泽屿,“脚下有东西!”
陈泽屿面色凝重,把外套盖在她的脑袋上,而后一把把她抱起来,“别怕,我带你离开这里。”
自从下乡后,陈泽屿的个子比之前拔高了些,已经接近一米九,梁鸢才一米六几,整个身体都能蜷缩在他怀里。
二人离得那样近,陈泽屿却没有了半分旖旎的心思。
他必须要赶紧带着梁鸢离开这个地方。
因着天黑又惊慌失措,毫不意外的迷了路。
梁鸢见状也一起寻找之前标记的记号。
黑暗中突然出现一阵躁动,梁鸢刚好与来人撞了个满怀,尖叫声瞬间传遍树林。
梁鸢试探问道,“黛黛?”
宋黛轻声啜泣,一把抱住她,“终于找到你了,你都不知道我和香香找了多久。”
梁鸢掉入山崖后,陈泽屿二话不说也跟着跳了下去,本来宋黛和孟香香也想跟着跳,转念一想若是脑袋碰到了石头,别说找人了,说不定她们命都没了。
这才商量着找藤蔓慢慢滑下去。
她和孟香香什么都没有,完全摸瞎找人。
山上又冷她们又害怕,走了许久才走到这里。
梁鸢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把她们抱在怀里,“谢谢你们!我们刚才找到了个落脚的地方,只是出来一趟后迷了路,现在走不回去。”
孟香香抽了抽鼻子,“那咱们还去找刘姐和新燕吗?”
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找了这么久的人,谁的身体都受不了。
梁鸢沉思片刻下了决定:“等天亮再讲。”
几人打算找回去山洞的路,奈何一直来回打转。
陈泽屿沉声道,“咱们遇到了鬼打墙。”
梁鸢心道不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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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第四十章 绕过去
方才有刘丽带路,几人很快走出鬼打墙并回到山洞,这里没有风,比外头暖和多了。
走了这么远的路大家早就累了,他们围着火炉相互依偎着,不时打起了盹。
梁鸢心里还想着事根本睡不着。
陈泽屿又往火堆里添了点柴,“别想了快睡吧,等天亮下山后请一天假,我再去县城买你爱吃的红烧肉。”
篝火映照下,他的侧脸显得格外温柔。
梁鸢咬紧下唇,犹豫了片刻才道,“你是不是看到了?”
方才她踩到的那些“东西”。
沉默了会,他才点头。
“……真是人?”
陈泽屿继续点头。
梁鸢脸色煞白,双手快速的揉搓脸颊,“算了算了不想了,天亮咱们赶紧下山,这破地方我是真的不想再待下去。”
话是这样说可她还是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都是那些尸体。
“鸢鸢,我给你讲个八卦吧?”
梁鸢心想这也是个办法,点点头,“好啊。”
陈泽屿眉尾轻挑,轻轻往她身边挪动,“知道王家庄的王麻子吗,他以前是……”
他的声线好听,讲八卦像讲故事似的娓娓道来,梁鸢渐渐睡眼朦胧,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陈泽屿小心翼翼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顺便把遮盖住眼睛的刘海拨到一旁,瞥见两边乱糟糟的麻花辫,心思微动。
除了妈妈和奶奶外,他只碰过梁鸢的头发,也仅仅碰过发顶。
梁鸢的头发又黑又浓密,夏日太热,甚至有过剃光头的念头,要不是宋蔚阻止,她还真能干得出来。
陈泽屿轻轻的捋下皮筋,用手当梳子梳了好几十下才开始编麻花辫,第一次编,乱七八糟的,并不好看。
他抿着唇解开,开始第二轮尝试。
试了十几次,总算没那么惨不忍睹,他又开始换另外一边。
等两边都绑完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看着看着视线渐渐挪到了她的红唇上,想到意外的那个吻,他的喉结不自觉快速滚动着,呼吸都重了几分。
陈泽屿长睫微颤,抬手轻轻触碰了她的脸颊。
软软的,滑滑的。
若是醒着的梁鸢见到这一幕怕是会给他个脑瓜崩,陈泽屿笑了笑把她身上的外套紧了紧。
陈泽屿喜欢幻想和梁鸢有关的未来,如果二人结婚,他会包揽家里一切大小事务,他会给她梳头发,给她做饭,给她洗衣服,陪她去商场和国营饭馆,梁鸢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道阻且长,但他知道梁鸢如今对他和从前并不一样。
以前的梁鸢和他说三两句话就会不耐烦,现在愿意听他唠叨,这便是很大的进步。
天亮了,树林里出现片片光晕。
梁鸢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们该下山了。”
几人确定火灭后才离开。
大家都是误入此地,要离开并不容易,不过刘丽从小在附近长大对这里还算熟悉,有她带路相信很快就会下山。
白天的温度比夜里高很多,昨天闻到的那股味道也变得越来越大。
陈泽屿拧着眉,“刘姐,咱们走的方向对吗?”
“对……对吧?”刘丽有些不确定,“夜里太黑没看清楚路,咱们越过这一截路,爬上那个位置,我大概就知道怎么下山了。”
“没事,我们跟着你走就行。”
新燕也不安起来,双手紧紧握着刘丽的手,“妈,我有点害怕。”
别说她怕,刘丽现在也心慌慌的,她从没来过这里,昨天就感觉不对劲但没细想,现在……该不会走到那个地方了吧。
念头刚落,突然有人尖叫出声,“那里……那里……有孩子!”
从野草之间的缝隙中隐隐能看到穿着麻衣的孩子静静的躺在地上……不,那不是地,那是森森的白骨。
梁鸢瞳孔微缩,不自觉的捏紧怀里瑟瑟发抖宋黛的肩膀。
陈泽屿肩背挺直,挡在众人面前,“我带你们绕过去。”
“可是,那个孩子……”
陈泽屿沉声道,“它死了。”
死了?!
这时刘丽突然开口,“那些都是死去的女孩子。”
小时候隐隐听说过,却没想到是真的。
简单的几个字,梁鸢分辨了好久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大部分华国家庭依旧重男轻女,更别提资源匮乏、严重依靠劳动力的七十年代,在有些人看来养一个女孩除了换取彩礼外没有更大的价值,所以女孩一出生便被舍弃。
这里的舍弃当然不会那么温和,有按在水里淹死的,有活生生掐死的,有饿死的,千奇百怪,数不胜数。
因为这种事情见不了光,所以那些人只敢趁着黑夜偷偷的把尸体扔到这个地方。
几百米处阳光透过重重的树叶洒了下来,可地上的这些孩子从出生到死亡哪怕变成森森白骨都没有见过太阳。
它们被永远的扔在这个地方,被虫蚁啃食,被人遗忘。
没有别的原因,仅仅性别为“女”。
“鸢鸢别去!”
梁鸢拨开他的手,也拨开了草丛,她看到了被遮挡的一切。
无数的白骨上放着完全腐烂、半腐烂以及还未腐烂的孩子,无数的蚊虫在它们周围环绕,它们大多出生没多久便死了,脸小小的,手蜷缩起来,看起来也小小的,身体只是被破麻布包裹了一层,不少皮肤都裸/露在外。
怪不得前段时间小红的孩子突然没了,原来是来到了这里。
她抱过那个小女孩,特别喜欢对人咯咯笑,一笑起来两只眼睛像弯月牙。
可是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模样,脖子里有一道红褐色的勒痕,那双大眼睛再也笑不出来。
梁鸢想笑却笑不出来,她一直都知道那些残忍的过去,可听到和亲眼所见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怪不得人们不敢来这个地方,是因为愧疚吗?
不,他们既然敢杀死这么多孩子就不会愧疚,他们是害怕,害怕这些婴儿找上他们。
怪不得这里如此阴森恐怖,原来是那些死去的孩子一直再哭。
鬼不可怕,因为看不见摸不着,那些披着人皮的人才可怕,说不定哪天笑着笑着就能往人的心口捅一刀。
令梁鸢不理解的是,倘若那些人不想要孩子,为何不做好避孕措施亦或者一开始就打掉?男女的性别真的有那么重要?重要到他们甘愿染上至亲的血,手上沾上人命。
梁鸢鼻尖一酸,豆大的泪瞬间滚落,开始只是小声啜泣,不知何时崩溃大哭起来,哭到最后呕吐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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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第四十一章 太差劲
若是平日,刘丽早就唯唯诺诺跑来认错,现在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汪小琴。
出事后到现在,那么多人对她指指点点不说,自己的儿子还反了天要分家,汪小琴语气更加不善,“大家白天上了一天工,晚上还要劳力费神去找你,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我们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好了!别说了!孩子回来就好。”王庆林睨了汪小琴一眼,转而叹了口气,“去洗把脸,先吃饭。”
王凯和马穗一家几口也小声喊她回去吃饭。
刘丽谁都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到汪小琴面前,轻轻吐出来几个字,“我的二宝真的生病没了还是你下的毒手?”
孩子的大名都是丈夫王杰和公公商量着起,二宝是刘丽给二女儿起的小名。
听到刘丽对母亲说的话,王杰诧异了片刻以为她想太多,便柔声道,“丽丽,先回去吃饭好不好,再好好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刘丽没有理会他,又问了汪小琴一遍。
汪小琴神色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指着她破口大骂,“还真是离家出走心思野了,这么多人叫不动你吃饭是吧,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王杰脸色难看,喝止道,“妈!你别说话了!”
“不许这么说我妈妈!”
“奶奶,别骂妈妈了!”
一看儿子和孙子孙女都挡在刘丽面前,汪小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反了天了!我还教训不了你了是吧……”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向瘦弱的刘丽双手攥紧汪小琴的衣领,厉声道,“我的二宝是不是你杀死的!”
这次是肯定的语气。
回来的路上她还在想会不会是自己想错了,可方才汪小琴的表现告诉她,她的猜测没错!
是她这个妈妈没用,竟然让二宝死在亲奶奶的手里。
不……说不定王杰和王庆林也参与其中。
汪小琴还没被人这么大声吼过,气得脸色通红,“你瞎说什么!赶紧放开我!”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年幼时失去至亲,让她知道家人有多重要,所以嫁人后,为了来之不易的家人,她受了那么多打骂都一一忍了下去,偏偏王家如此容不下她的女儿,竟然不惜杀了那个孩子。
王家并不穷,旁人一年到头吃不上的白面馒头,他们天天吃,旁人几个月吃一顿肉,他们隔几天吃那么一顿。
别说养一个孩子,就算再养三五个孩子都绰绰有余。
刘丽真的理解不了,她怎么忍心伤害那么小的人儿。
王杰没想到刘丽这么疯,汪小琴就算错再多也都是他的母亲,于是把刘丽拉扯开来,“丽丽,你累了,咱们回去休息。”
哪知刘丽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王杰,你给我滚!我们马上去离婚!”
王杰身为家中的长子,几乎没被人训斥过更别提打巴掌,万万没想到一向柔弱的妻子竟然会给他来这么一下,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汪小琴哪里能想到自己这个儿媳妇竟敢动手,狠狠瞪了刘丽一眼,“你敢打我儿子!我给你拼了!”
两个人毫无章法在地上扭打起来。
梁鸢等不少人都在旁边看着,有人出声阻止却没人上前帮忙拉开。
毕竟是王家的家事,旁人说太多不好。
王庆林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么一场闹剧,气的脸红脖子粗,把旱烟别到后腰,上去拉人。
他一个人拉不开,便朝着王杰、王凯两兄弟喊,“还不快来帮忙!”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才冲过来。
刘丽别看身材柔弱,可被磋磨了这么多年干了那么多活,手上的力气可不小,手脚嘴能用的地方都用了,不仅把汪小琴的脸都抓花,还把她的身上掐的一块青一块紫。
反观她自己,倒没受多少伤。
汪小琴一时气不过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老天爷呀,你快看看这个贱女人啊,对自家婆母都下这么重的手,怎么不下一道雷把她打死呢!哎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一点脸面都不给我留,我不活了!”
刘丽把手里扯下来的头发扔掉,“不想活就死啊,井就在那边。”
这话一出,周围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刘丽可从来没说过这么重的话。
王杰瞪了她一眼,“丽丽,你太过分了。怎么能和妈这么说话。”
刘丽才正眼看她的丈夫,二人结婚十余载,她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同床共枕的丈夫不知道她的处境吗?
他知道,可他是怎么说的。
“丽丽,妈这些年不容易,你多担待。”
“丽丽,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丽丽,你别多想,妈就是想锻炼锻炼你,你看弟妹不也这样吗?”
“丽丽,妈没怪你就是给你讲道理。”
“……”
口里心里只有他妈,哪里有她这个妻子,哪里有这几个孩子。
刘丽冷淡的看着他,“王杰,收拾收拾东西,叫上爸咱们去趟公社办理离婚证明,兴业是男孩你们肯定会要,至于妱娣和新燕你们若是不要的话,我自己养。”
她已经在王家看不到任何希望,与其一直装傻充楞,倒不如清醒的跳出来。
王兴业是王家的大孙子,汪小琴肯定不会放他走。
王妱娣和王新燕都是女孩,以前汪小琴总说她们是赔钱货,现在她把“赔钱货”带走,汪小琴应该会很开心吧。
她想好了,这段时间先找谁家借点钱盖两间土房子,等以后攒了钱再还给人家,她的力气大,一年到头都去山上砍柴的话能攒不少钱,到时候把王妱娣和王新燕都送去上学,让她们和那些知青一样,多读书,读好书,成为有学问的人,若是有可能的话,就送她们去大城市看看。
“丽丽,你在说什么呀?我们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
王杰想不明白,为什么妻子仅仅去了一趟山,回来就出现了这种变化,难道是那几个知青……他面色不好的盯着梁鸢,“梁知青,你是不是对丽丽说了什么?”
梁鸢还没来得及回答,刘丽已经挡在她面前,眼皮半抬,“和别人无关,是我自己深思熟虑后的结果。现在我只想问一句话,二宝的死你知道多少?”
关于那个孩子,王杰与她一样痛心,可他不明白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刘丽为什么要揪着不放。
王杰叹了一口气,“二宝的事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再说咱们现在已经有了其他孩子,所以别再想她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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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第四十二章 重获新生
刘丽的表情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汪小琴感觉她现在真的能干出这种事,但依旧死鸭子嘴硬,“你……你想砍就砍死我吧,反正被嚼舌根的是你不是我。
再过几年,兴业也大了,提起那个杀人犯母亲,看谁家好姑娘敢嫁给他!”
刘丽没吭气,而是直接往手臂上划了一刀,猩红的鲜血顺着本就伤痕累累的手臂往下滑落,那么深的伤口看着都疼,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汪小琴。
汪小琴被这一动作吓了一大跳,她刚享了几年福,自然不想就这么没了命,“你……你真要杀我!”
刘丽一字一顿,“我只要真相!”
王杰也愣住了,这才知晓刘丽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想杀人再自杀。
他明媒正娶温柔的妻子,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呢?
汪小琴自然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多说,“先回家……回家我再告诉你。”
“就在这说!”
回家后还不知道她要耍什么花招。
汪小琴盘坐在地上,“之前那个儿媳妇生了个没用的女孩,你进门后又生了个女孩,眼看我们王家的血脉没法传承,我心里急呀!
那时刚好遇到了个高人,说你第二胎若还是女儿的话,只要取下她的心头血让你喝下去,下一胎保准生个男孩。
我想着只是取一点点血,应该没事,没想到孩子就这么没了,不想让你们多想,我才说孩子生病去了。
不过,高人说的很对啊,你看兴业不就是男孩吗?”
听到这种无知的言论,梁鸢不知道作何表情,生男生女由男性来决定的,凭什么要拿一个婴儿来决定,何况从刚出生的婴儿身上取心头血,是高人脑袋有问题还是汪小琴脑袋有问题,亦或者他们都有问题?
最重要的是,汪小琴做这件事的时候为什么不问问孩子的母亲?
也对,哪个妈妈舍得取自己女儿的心头血。
再说兴业,还没出生便背上了一条人命,让他如何想。
不少人都一阵唏嘘。
宋黛和孟香香更是骂道,“神经病!”
刘丽从来没像今天那么恨汪小琴,“你也当过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孩子!你有什么权利!你有什么资格!”
汪小琴轻飘飘的回了句,“咱家女孩那么多,死就死了,再说你现在不是有兴业和新燕了吗,有什么委屈的。再不济,你把妱娣当成二宝。”
“妱娣是个人,二宝也是人,我怎么可能把她们当成一个。”刘丽有些崩溃,“你也是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的孙女!”
之前王杰一直以为是刘丽在胡搅蛮缠,听到汪小琴的话,他懵了。
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组合在一起为什么他理解不了。
什么叫取一点点“心头血”?
什么“死了就死了”?
那是他的孩子!
他的母亲背着所有人杀死了他的女儿!
而他一直在维护这样的母亲,并伤害自己的妻子!
他……还是人吗!
王杰嘴唇蠕动,目光死死的盯着汪小琴,“妈,你一直在骗我!你怎么这么狠心!”
或许太过激动,他竟喷了汪小琴一脸血。
所有人都被这一状况惊呆了,汪小琴更是尖叫着不知道捂自己的脸还是搀扶瘫坐在地上吐血的儿子。
还是王凯和马穗把人扶起来,“爸,快推自行车送哥去医院。”
王庆林腮帮子抖了抖,默不作声回了家,推了自行车出来。
王杰死活不愿意坐,一直质问汪小琴,“为什么要这样做!”
“儿啊,你别吓娘,先去医院好不好!”
王杰却一直重复着方才那句话。
汪小琴终于哭了,她十月怀胎的儿子,自然想让他好好的,“小杰,妈错了,咱先去医院看病,回来后妈好好给你认错。”
“想走可以。”刘丽低敛着眉,一把拉住她的头发,猛地往后一扯,汪小琴没有防备,直接被扯倒在地,“先把我们的事情解决完再走。”
而后拳头不留情的落在她的脸上、身上。
汪小琴毕竟一把年纪了,刚才被打的那一顿还没好呢,又被打一顿,顿时鬼哭狼嚎起来,“贱蹄子,你敢打我!”
之前就没有人上前拉架,现在更是没有。
为了生孙子活活害死自己的孙女,真是歹毒心肠。
刘丽一边扇她的脸一边说,“以后我不再是王家的媳妇,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等什么时候二宝说可以了,我才会放过你!”
“你们就看着这个贱人打我!”
“这些年你打我打得够多了,我只是一报还一报!”刘丽恶狠狠的扫过王杰,“你敢来我也敢打,你这个懦夫,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嫁给你!”
王杰本就难受,被她这么一说更是难受的想死。
把汪小琴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顿,刘丽本想走,看到王杰还是没忍住上前甩了几个巴掌,冷声问,“疼吗?”
王杰是大队小学的数学老师,看起来温文儒雅,哪里是妻子的对手。
这几巴掌是下了狠劲,他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王杰愧疚的看着她,“不疼。”
沉默了片刻,才道,“对不起!”
果然刀子不挨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刘丽嗤笑道,“比起你妈落在我身上的棍子,这几巴掌确实不疼,看你一时半会死不了,收拾收拾,咱们去公社□□明。”
现如今根本没什么离婚证,两个人感情不合适去村里办个证明就行,只是这几年全都集中到了公社办理,不过手续还是一样的简单,就是过程不那么简单。
往往女方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会劝,最后工作人员再劝,很多农村女性到最后都不了了之。
但现在她娘家只有几个远房亲戚,等于没人,又把婆母和丈夫打成这样,王家应该迫不及待想离婚。
王杰嘴唇颤抖着,拽她的手,“丽丽,对不起,我错了。昨天我就想好了,咱们分家,好好过日子,不会再有人打你了。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不好!”刘丽甩开他的手,“我现在只想和你离婚。”
经过这么一遭,王庆林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小丽,这些年你和小穗受委屈了,归根结底是我不对,我若是一开始站出来主持大局,后面也不会有这么多腌臜事。
小丽啊,你和小杰都有了三个孩子,孩子还小,让他们在单亲家庭长大,对孩子不好。你要想分家咱们就分家,绝对不会让你再过之前那种日子,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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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第四十三章 打起人来更好……
陈泽屿呼吸一窒,脸上的笑容逐渐裂开,快速的背过身检查,却发现裤子上的拉链好好的,根本没有开。
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陈泽屿却一点都不生气,“鸢鸢,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打起人来更好看。”
二人说说笑笑,互相配合,拔花生的进度比之前快多了,晚上吃饭前已经把上午没弄的部分全部搞定。
不远处曹晓星和李青青的脸色都不好看。
曹晓星没好气道,“梁鸢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竟然怂恿刘姐离婚,你说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生了那么多孩子又没有娘家人,离婚后哪里能找到王杰那样的好人家,等以后后悔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哭。”
现代有不少女性离婚后日子可能过得更好,但现在是七十年代,什么都需要靠劳动的年代,偏远山村的女性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她们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就是嫁人。
李青青虽然也讨厌汪小琴的做法和当地重男轻女的思想,却觉得曹晓星说的有道理,要不然她也不会为了改变现状而巴上陈泽屿。
陈泽屿是整个大队里最有钱且长得最好的男人,只要嫁给他,以后还愁过不上好日子。
而且这个年代很多男女一结婚就是一辈子,离婚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谁说不是呢?”李青青叹了一口气,“刘姐也够可怜的,不识字力气又小,再没有夫家娘家帮衬,还要被人戳脊梁骨,日子可想而知有多难熬。若是王家再不要她的女儿,那她就要拖家带口,母女俩过上一样的苦日子。”
“梁鸢就是个害人精!”
李青青一脸温柔,“晓星,这话你当着我的面说就算了,别当着旁人的面说,不然落人耳朵里就不好了。”
曹晓星一脸的感动,“青青,多谢你提醒。”
李青青笑了笑没有说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哼了一声。
天抹黑的时候,刘丽一行人才从公社回来,没有回王家,而是去了知青点。
王庆林沉声道,“我进去给他们打个招呼。”
“麻烦了。”
听到大儿媳说如此疏离的话,王庆林心里不好受,不过这都是他们做的孽就该他们担着。
王庆林向张亮说明了来意,“小丽不想回王家也没有地方可以去,思前想后,还是想着先在知青点住两个月,等盖好了房子再搬走。”
这里床铺多,待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张亮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要住宿舍也得问问人家女同志的意愿。
王庆林沉默着点点头,“那是自然。”
梁鸢几人都没有意见,曹晓星倒是张了张嘴也没有说什么,刘丽暂住在这个宿舍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刘丽先回去收拾好东西再搬过来。
一路上王杰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回家后,王凯和马穗刚想询问,瞥见王杰的神情已经明白大嫂这是彻底死了心。
几个孩子哭的眼睛都红了,“妈,你带我们走吧。”
孩子都是最纯洁干净的,知道谁对他们好。
刘丽收拾的动作僵硬了片刻,很快扭头笑看他们,“妈妈现在没有住的地方,等盖好房子你们若是愿意再去找我好不好?”
汪小琴倚靠着墙,恶狠狠的说,“这两个丫头你愿意带就带走,兴业可是我们王家的命根子,绝对不可能让你带走。”
刘丽没理会她,倒是王杰扬声喊道,“妈,你就别添乱了好不好!”
她的衣服不多,一季也就两套衣服换着穿,只一个破布袋子就把所有的都装了进去。
王庆林抽了几口旱烟,喊道,“把家里的钱拿给我。”
家里的钱和票子都由汪小琴保管,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是给那个嗓门星的,她自然不乐意,“拿什么拿,咱们家就三瓜俩枣,给外人算怎么回事。”
已经离了婚的媳妇那就不是他们王家人。
王庆林平日最宝贝那竿子旱烟,听到这话,竟直接拿旱烟敲着地面,“我说拿就拿,废什么话。”
汪小琴双手掐着腰,“好你个王庆林,长本事了是吧,敢这么和我说话……”
王庆林面色铁青,把烟杆往地上一甩,“你比谁都清楚事情怎么闹成今天这一步,咱们的账以后再算,现在把钱拿出来!”
他很少发脾气,更别提这么大声和她讲话,汪小琴呆愣了片刻,尖叫出声,“你敢吼我!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做,还不是为了给你们王家留个根!
现在出了事,再把什么屎盆子都扣在我头上是吧,王庆林,你这个小人,一点担当都没有!”
“孙女的命就不是命是吧!”王庆林猛然抬高的音量,“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为了孙子去杀死孙女!
顾念着岳父当年的恩情什么事我都纵容你,先是打走之前的那个儿媳,又是打骂这两个儿媳,你高高在上的管着王家大小,我都没有说什么,我以为有一天你会变。
你确实变了,变本加厉去迫害儿媳,还丧心病狂杀死亲孙女。我有错,我有大错,错在你最开始打骂大媳妇的时候就该出手阻止。
如果我早一点阻止,就不会出现后来这么多腌臜事。回来的路上我也想通了,咱们岁数都不小了,你要想离婚我就把这个房子留给你,我什么都不要。”
“王庆林!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敢这么对我!”汪小琴声音发抖,“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为了这个家我起早贪黑,小杰没满月我就下了地。
每日里省吃俭用,供小杰和小凯上学,供你去打拼,现在年纪大了嫌弃我了,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就是知道过去的她不容易,才会纵容她做的一切。
王庆林双手大力搓着脸,“小丽和小杰的手续还要一段时间才下来,小丽是个好媳妇,是我们王家对不起她,你就听我先把钱和票子拿出来。”
汪小琴依旧不肯。
王庆林也不再劝说,直接冲进房间把箱子抱了出来,拿斧头大力砍了几下,好好的箱子被砍了个稀巴烂。
外面套的箱子砍烂后终于露出来小的,他又故技重施砍小的。
汪小琴在一旁尖叫,“王庆林,你敢把家里的钱给外人!”
王庆林没理会他,而是把钱分成了四份,“这份是小丽的。这份是小杰的。这份是小凯和小穗两口子的。”
剩下的一点点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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