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页》 第1章 01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为您提供大神 木子上树 的《最后一页》最快更新 第1章 01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免费阅读.[] 第2章 02 乖乖女啊? 你是我仅此一次的勇敢。 ——《小鱼儿日记》 那时已经快晚上九点,烧烤摊的人又来了一波。 周围满是人声,划拳声,聊天声应接不暇。 虞周利随手给虞笙指了个位置,让她坐下,又把菜单送到她面前。 不仅如此,他还抽了几张餐纸,看着很细心地给虞笙擦了擦她的那块儿区域。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好哥哥”的气质。 种种举动惹得陈砚泽多给了他个眼神。 虞周利注意到,看了回去,手下的动作不停,随后问:“看我干嘛?” 陈砚泽低头笑了声,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没搭理他。 虞周利显然是适应了陈砚泽这幅拽哥样儿,给虞笙倒了杯果汁,才吊儿郎当地说:“怎么?也想让我这样伺候你?” 虞笙那时正低头看着菜单,留意到两人的交流后,忍不住抬头偷看陈砚泽。 还好她的位置是背光的,陈砚泽似乎没注意到她的视线,正低头看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划动,也不知道在和谁发消息。 她注意到,现在的陈砚泽和刚刚完全不一样,此时的他好像很放松。 “我可受不起。” 陈砚泽把手机锁屏,放在桌上,传来“啪嗒”一声。 从落座到现在,他都没看虞笙一眼。 虞笙自然也意识到这点,她垂下眼睫,仔细看菜单,捏着菜单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纸张。 “看完了没?想吃什么?”虞周利开口。 虞笙这才抬头,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鸡肉串。” 虞周利抬眉问:“没了?” 虞笙点头。 “不用给我省钱,小鱼,这儿没小婶婶,想吃什么就和你哥说。”虞周利皱眉说。 小婶婶自然是指的虞笙的母亲,他和虞笙的奶奶有两个孩子,一个是自己的父亲,另外一个便是虞笙的父亲虞劲秋。 他这个堂妹,从小就被小婶婶管得很严,小时候的寒暑假,虞笙从没出去玩过,每天都在辅导班度过的。 他和虞笙又是年龄相仿,自己是个爱玩的,所以从小就挺心疼她。 虞笙摇摇头,“我不太饿。” 虞周利见状,啧了声,喊来服务员加了二十串鸡肉串。 “小叔说了你是几班的没?” 虞周利从兜里掏出盒烟,刚想给自己点上一根,又意识到这儿还有虞笙在,便又把那根烟放了回去。 虞笙端起玻璃杯,“说了,十三班。” “文科还是理科班?” 虞笙喝了口果汁,润润喉咙,“文科班。” 虞周利这才想起来高一那个寒假,虞笙本来要学理科的,结果硬是被她妈逼着改了文科。 有时候他也好奇自己这位小婶婶的控制欲到底到了哪种程度。 烤串都上来了之后,虞笙一直安安静静地坐那儿吃,旁边的虞周利和陈砚泽聊天她也没插.进去。 最后,不知道还剩几串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的男生忽然站了起来。 “温柠给你打电话了?”虞周利的声音里不难听到幸灾乐祸。 陈砚泽表情淡淡的,捞起桌上的手机,看也没看,直接挂断放进兜里,“你看我接过一次?” 虞周利啧啧道:“绝情种,校花级别的人物追你,你都舍得不看人家一眼?” 虞笙听到这话,咀嚼的动作一顿,眼神还是盯着桌面发呆,注意力却全放在两人的对话上了。 陈砚泽目光扫了一眼对面的小姑娘,但也仅仅是一眼。 “你羡慕?”他的话是对着虞周利说的。 虞周利:“试问整个雅溪的男生谁不羡慕你,人家温柠可是准备进娱乐圈的,你差不多得了,人姑娘都追你一年了吧。” 虞笙眨眨眼。 原来他的追求者这样优秀啊? 那他也得优秀成什么样子。 陈砚泽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语气很淡,“你羡慕你去追她,我对她没感觉。” 他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最后看了虞笙一眼,“走了。” 虞周利皱眉:“不是这才九点半?你回家干嘛?” “去接我爸妈。” 虞周利这才想起来,今天陈砚泽父母给一个刚来湘恩的朋友接风洗尘,便摆摆手:“哦,那滚吧。” 陈砚泽好像习惯了和虞周利这种交流方式,亦或者是现在的男生都这样聊天。 总之,虞笙从小到大都被阮云教育得不让讲脏话,一个字也不行。 他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虞笙盯着陈砚泽的背影,心里对他的好奇更多了。 陈砚泽走后,虞笙顿时觉得桌上的鸡肉串变得索然无味了,手上捏着肉串来回转,就是不往嘴里放。 明明鸡肉串刚送上桌的她还觉得味道不错,然后多吃了两串。 虞周利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笑了:“饱了?” 虞笙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抬头,愣了下,摇摇头,也没讲话,最后安静地把那盘肉串都吃完了。 因为阮云从小就教她不能浪费粮食,即便是吃不下了,也要塞进去。 虞周利结完账,从店里出来的时候,瞥见小区边上开了家连锁文具店,忽然想起虞笙小时候就喜欢钻进文具店,便走过去把刚刚店员没法找零送的软糖递给虞笙。 他指了指身后的那家新开业的连锁文具店,“要不要去里面转转?你不是最喜欢逛了吗?” 虞笙的视线顺着虞周利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是不远处的一家连锁文具店,牌匾上的黑字刺到了她的双眼,“南巷文具”四个大字明晃晃的照着。 她从来不喜欢什么文具店,这都是小时候母亲带她逛的。 在母亲眼中,她不能去同龄小孩都去的娱乐场所玩儿,只能去文具店挑一些文具,好像只有这样就能让她爱上学习,从而提高成绩一样。 但实际上呢,她的文化成绩稀碎,唯一能让阮云把她当成骄傲的只有她的舞蹈底子了。 虞笙本来没想去,但虞周利都开口了,自己也不能显得那么特立独行,便点头,跟在虞周利身后走了进去。 两人没逛多久,虞劲秋便发来了消息,问她在哪。 最后,虞笙只买了个厚厚的笔记本。 回了家,玄关的灯还给她亮着。 虞劲秋听见动静从卧室里走出来,身上微微带着酒气,头发还没干,一副刚洗完澡不久的样子。 虞劲秋按照往日的习惯,给虞笙热了杯牛奶,递给她的时候问:“明天几点到校?” 热牛奶估计是放了糖,还飘散着奶香气。 虞笙接过来放在桌上,边打开刚刚的本子,边说:“六点半报道。”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刚好送你去上学。” 虞笙动作顿了顿,从她开始记事起,每晚一杯热牛奶,每天上学虞劲秋都送她,即便是在虞劲秋有事的情况下,也依旧送她上学。 说白了他和阮云一样,在她身上始终栓着一根细细的绳,生怕她跑掉一样。 后来她隐隐约约知道了,可能是因为父母只有她这个孩子,但她其实受够了。 她现在闻到牛奶的味道就想吐,也不想活在虞劲秋和阮云的控制下生活。 “明天我想自己去学校,早饭也不想吃了。”虞笙的语气很平静,和以前一样。 虞劲秋皱眉,“怎么——” 他也没想到往日在他们眼中乖巧听话的女儿此刻却打断了他的话。 “爸,我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一句话直接让虞劲秋呆愣在原地,他盯着虞笙看了几眼,耳边忽然回荡起自己和虞笙刚出机场的时候说的话,他明明承诺过虞笙,可结果出口的话还是和以往一样。 最后他叹了口气,“那听你的。” - 虞笙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总之没什么睡意。 脑海中满是今晚那个男生,他玩手机的样子,他和堂哥开玩笑的样子,他身上那种带痞的样子。 挥散不开。 最后,她还是没忍住,起身找到今晚那个刚买的厚厚的笔记本,翻到第一页,写了一段话。 书桌上的台灯发出昏黄的光,照的一切少女心思都无处遁形。 能看见的是空白页上的几个字: 2012年10月28日 我有一本只写你的日记。 - 次日一早。 虞笙刚起床,正刷着牙,虞周利的电话就进来了。 她接了之后,率先进入耳朵的便是那边的嘈杂声:“起床了没?我在小区大门口这儿的早餐店等你。” 撂下这句话,虞周利也没等她回答,便利落地挂了电话。 虞笙害怕他等的时间太长,所以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因为还没雅溪的校服,所以她穿着简单纯色的便装。 出了小区之后,还没等她找到早餐店的位置在哪,虞周利便朝着她走过来了,直接塞给她一份早餐。 “你第一天到校,来不及吃早饭了,回教室再吃。” 虞笙低头看了眼时间,再一抬头,出租已经到眼前了,最后她都没来得及开口讲话,便坐进了出租车。 到了雅溪中学的门口,她才发现好像在这里上学的学生家里都很有钱,学校门口和车展一样,一溜的豪车。 虞周利怕虞笙找不到高二的教学楼,索性直接把虞笙送了过去。 高二教师的办公室前,他对着虞笙说:“你班主任叫王力,进去找他就行,以前他带过我。” 虞笙点头,刚准备开口,办公室的门便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虞周利看了眼,刚巧出来的王力,他笑了下,“老王,这么巧?” 王力是位年轻男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不错,全校学生几乎都这样喊他,所以他自然也不会生气。 王力扶了扶眼镜,拍了下虞周利的后肩,没好气地说:“你小子又惹什么事儿了?” 虞周利啧了声,“在您心中我就是这形象?” 王力冷哼:“那废话,一个你,一个陈砚泽,你俩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虞周利:“这次我真没惹事儿,这是我堂妹,刚好转到您的班里。” 王力这才把目光放在虞周利身后的女生身上,顿时换了个亲和的表情,“你就是虞笙吧?” 虞笙点点头,乖巧地说:“老师好。” 王力瞥了眼虞周利,眼神好像在说“看看人家多有礼貌。” “高三都开始早读了,你还不赶紧去?”王力催促虞周利赶紧走。 虞周利嬉皮笑脸地说:“知道了。” 等虞周利走后,王力带着虞笙直接去了班里,简单地让她做了个自我介绍,便给她找了个靠窗的座位。 虞笙的同桌是个女生,见到虞笙过来,格外热情地帮她整理书桌,那架势一时半会儿让虞笙有点吃不消。 “我叫夏梦意,你直接叫我意意就好。”夏梦意笑着说。【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章 03 虞…笙?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藏着我整个青春唯一的秘密。 ——《小鱼儿日记》 虞笙也没想到在这儿竟然会看到陈砚泽。 今天上午夏梦意带她逛雅溪各栋教学楼顺带科普陈砚泽的时候,她以为陈砚泽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老师很喜欢,朋友也很多,人缘好。 但现在看来,她似乎想偏了。 不远处那个正吞云吐雾的人怎么也不和好学生三个字搭边,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目光直直地打过来,眼神好像是能把她看穿一样,轻佻又随意。 那瞬间,昨晚的心悸又出现了。 她顿了下,悄无声息地掐了烟,手背在身后,不按常理出牌地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 果不其然,陈砚泽开口了,声音稍稍带了些嘶哑。 他挂了电话,没管那头的虞周利,也掐了烟,站起身朝着虞笙的方向走。 原本不知躲在哪里的月亮此刻也冒出了头,皎白月光毫不吝啬地打在他背后,仿佛他就是天生的主角。 虞笙不敢回头,心跳怦怦,但面上却强装镇定。 “虞…笙?” 她的名字在他口中说出来,带着沙沙音色,动听而特别。 陈砚泽此刻所站的位置和她紧紧隔了一米,少年身上的冷冽雪松气息萦绕在周身,鼻腔内满是好闻的气味。 一时之间,虞笙都怀疑是不是陈砚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自始至终,虞笙都没开口讲话,也没转过身面对着陈砚泽。 陈砚泽注意到女生微微发抖的肩膀,无声地笑了下,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悦:“我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叮的一声,虞笙觉得自己脑海里好像出现了这样一声。 她瞳孔睁大,这才忍不住转身,面对着陈砚泽。 陈砚泽个子很高,虞笙只好扬着下巴去捕捉他的眼神,视线和他的在空中相撞又快速驱离。 因为虞笙害怕自己的眼神被他看穿。 “不认识我了?”陈砚泽自然也注意到女生的疏离,忍不住皱眉问。 虞笙紧张的时候会习惯性地舔舐嘴唇,此刻她便不停地做这个小动作,声音很轻:“认识。” 陈砚泽起了玩心,笑着问:“行,那说说我是谁?” 啊? 虞笙万万没想到陈砚泽居然能说这话,若是不清楚的路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两人在调情。 想到这,她脸上爬上几分绯红。 还好那晚的光线足够暗,遮掩住了所有心事。 “我堂哥朋友。”虞笙说完这几个字,也没再看陈砚泽一眼。 “学妹,没人告诉过你,和人讲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吗?” 陈砚泽目光丝毫不带任何掩饰地盯着她看,但这姑娘却没半点给自己一个眼神的自觉。 他开诚布公地说了这话,虞笙才缓缓掀起眼睫,那双清冷透亮的眸子才和他正式对上。 虞笙的眼神和她的举动并没有任何关系,若是不看她的眼神,还以为她刚刚的发抖是被吓的,但其实只有她知道,自己是被冻的。 她还眨了眨眼,眼神好像在说:“学长,这样您满意了吗?” 陈砚泽被她的举动整乐了,低声笑了下,随即抬眉。 “你堂哥正找你呢,给他回个电话。” 虞笙愣了下,脱口而出:“找我做什么?” 陈砚泽已经准备绕开她往外走了,听到这话,回头扫了她一眼,“害怕他的乖乖女堂妹出事儿。” 他的语调透着漫不经心,落在虞笙耳中,又好像是在揶揄。 “早点回家。” 陈砚泽最后说完这话,便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举动都透着绅士风度。 这处地界空无一人,虞笙抬头盯着月光,心悸久久不曾恢复。 那晚她给虞周利打了个电话,随便找了个理由,以后自己回家,发完消息,自己就直接回教室,拎上书包就准备回家。 也是赶巧,她刚出教室后门,下课铃便响了。 家里空无一人,这个点估计虞劲秋在加班。 刚到艺术馆,事情肯定多,她也体谅,况且她也喜欢一个人独处。 凌晨两点,虞笙被渴醒了,出门准备倒杯水,端着水杯回卧室的时候才发现虞劲秋在沙发上睡着了。 客厅的窗户敞开着,深秋的风不要命地吹。 她又回了趟虞劲秋的卧室,抱出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才回自己卧室。 经过这么一通,再躺回床上,睡意几乎都被秋风吹跑了。 她翻来覆去,最后还是爬下床,从最底下那格抽屉里找出那个厚厚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写下了自己的秘密。 - 自从那晚被陈砚泽撞见自己抽烟之后,虞笙便连着一个礼拜都没见到过他。 不仅如此,和虞周利见面的次数也是急剧下降。 日子进入十一月,白昼时间缩短,虞笙和夏梦意的关系也在日益变得亲密。 夏梦意喜欢讲八卦,每天在她耳边喋喋不休个没完,雅溪的各个热点都快被虞笙摸得清清楚楚的了。 而夏梦意也觉得虞笙很对她的口味,两人见了对方都表示相见恨晚。 某天放学,雅溪附近开了家烤肉店,夏梦意带着虞笙风风火火地去了。 烤肉店的生意很好,来这儿的顾客几乎都是雅溪的学生,都快被雅溪的学生包圆了。 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点完菜之后没多久菜和肉便都上齐了。 周围烟火气很足,生肉在炭火烤盘上滋滋冒油,声音听着就很爽。 夏梦意把剪刀递给虞笙,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待会儿室内篮球场有场球赛,小鱼,要不咱去看呗?” 牛肉被烤的香气扑鼻,她先给自己夹了一块送进嘴里。 虞笙瞥了她一眼,“你不是以后要努力学习追上你的谢怀哥哥吗?这么快就忘了?” 夏梦意嘿嘿笑:“篮球赛只有一次,晚自习却是无休止的,况且这次的篮球赛好像是高三最后一次举办了,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了。” 说到这,她瞥了眼四周,凑近虞笙,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这次有谢怀,还有陈砚泽,对了,你堂哥虞周利也参加。” 猝不及防听到陈砚泽这个名字,虞笙还有点懵,手中的筷子一个没拿稳掉在桌上,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章 04 学妹,谢了。 能和你一起走的话,下雨也是好天气。 ——《小鱼儿日记》 夏梦意也听到虞周利的喊声,带着虞笙走过去,和几人打招呼,架势熟稔。 早在虞笙转学到雅溪之前,夏梦意就被谢怀带着经常和几人一起出去吃饭,久而久之,几人也熟了。 更何况谢怀还经常在两人面前念叨夏梦意,好像人家是他的未婚妻一样,还没在一起就管这管那,占有欲强的不行。 “这就是我同桌虞笙,我跟你提过。”夏梦意说。 谢怀嗯了声,目光全放在夏梦意身上,注意到她没穿外套,皱眉:“嫌命不够长是吧?” 说完这话,转身去一旁的观众席拿了自己的外套,回来又披到她身上。 场馆内一点也不冷,反而还透着几分燥热,气氛也是火热,谁还穿厚外套啊。 夏梦意啧了声,刚想拒绝,抬眼就看到谢怀的眼神警告,顿时蔫了,也不反抗了,顺着他的意,让他给自己套上外套。 这还是虞笙第一次见夏梦意熄火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眼神里都带着吃瓜的劲头。 虞周利受不了谢怀和他这小青梅了,夸张地嫌弃道:“我说谢怀,差不多得了啊,大家是来看篮球赛的,没人想看你秀恩爱。” 夏梦意听到最后那三个字,原本熄掉的火瞬间燃了起来,反驳道:“不懂别瞎说,我们之间是纯洁的革.命关系!” 虞笙也没想到夏梦意在自己的事情上这么迟钝,下意识地抬眸去看谢怀的反应,结果却撞上了一双黑如磐石的眸子。 陈砚泽在看她。 意识到这点后,她飞快地垂下眼睫,盯着手里的水。 拇指不断地摩挲着瓶身,心跳也如擂鼓般,呼吸稍微也乱了些。 旁边忽然一声哨响,休息结束,虞周利让两人坐到了候补球员的座位上,也没多说什么,三人便又转身全身心地投入到比赛中。 只不过比赛开始之前,也不知道陈砚泽的水是喝完了,还是怎么回事,走到自己跟前,自然地接过了虞笙手中的水,仰头灌了几口,随后又拧上瓶盖塞给她。 整个过程都格外的丝滑,虞笙脑子都挺懵的。 “学妹,谢了。”陈砚泽抬了抬眉,“算成那晚帮你保守秘密的谢礼,不过分吧。” 他指的是那晚自己被他撞见抽烟的事情,虞笙这才反应过来,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陈砚泽冲着她笑了下,这才一路小跑着回了队伍里。 夏梦意也被陈砚泽举动惊呆了,两人坐的位置旁边刚好有陈砚泽的队友。 不仅如此,整个场馆内几乎是所有雅溪的学生的目光都聚焦在陈砚泽身上,所以刚刚他的举动也落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夏梦意反应过来之后,满脑子的八卦,凑到虞笙耳边问:“我靠!小鱼!陈砚泽居然喝了你的水?!” 虞笙也还懵着呢。 她也久久无法回神。 “我天!刚刚陈砚泽过来的时候,你听到周围的倒吸声了吗!今晚一半的人都是为了陈砚泽来的,他以前好像从没喝过哪个女生送的水,就连温柠送他水都被他拒绝了!” 夏梦意的声音能听出来是在极力地压抑住自己的激动,但语速很快,是个人就能感觉到她的激动。 激动的人除了夏梦意,还有观众席上的温柠,她坐的位置刚好在候补队员的后面两排,场馆位置都是阶梯座位,这样一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便都跌进了她的眼中。 她此刻双手按着座位,仔细去看能看出来她十指都在用力,指尖也泛着白。 “那人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孟芮贞语气有些不好,她和温柠从小就玩的好,自然也知道温柠喜欢陈砚泽的事儿。 况且温柠喜欢陈砚泽这件事,估计整个雅溪的学生都知道。 坐在温柠和孟芮贞身后的冯建康眯着眼瞧了几下,认出那人是谁后,小心翼翼地对着温柠说:“我们班新转来了个女生,就是那人,叫虞笙。” 孟芮贞听到这话,半个身子转了过去,皱眉:“不是,她不知道陈砚泽是谁的人?” 这话说的,好像陈砚泽成了她温柠专属的了。 冯康健听到这话,也隐隐有点不高兴,但在温柠面前没表现出来,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温柠的表情,发现她对刚刚孟芮贞的话并没反驳。 他压下心中的酸涩,脸上换了一副表情,说出的话也像是混混一样,“她估计不清楚吧,毕竟新转来的学生。” “那也不行。”孟芮贞也不知为何紧抓着虞笙不放了,“得给她个教训。” 温柠听出她话里的其他意思,这才偏头看:“你俩别搞事。” 话里带了些警告,孟芮贞一看温柠好像有点认真,原本的想法都被扑灭了一半,小声嘟囔:“行吧,你菩萨心肠。” 两人座位挨着,温柠自然听到了她的话,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把目光放在了篮球赛上。 比赛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场上的男生格外活跃。 倏然,陈砚泽一个三分球,直接拿下赛点。 场内顿时一片惊呼声。 温柠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放大,刚刚的对话似乎早已抛掷脑后。 孟芮贞的目光也放在球赛上面,看到雅溪校队得分也高兴,但没温柠那样兴奋。 而坐在两人身后的冯康健则是面露不虞,没吭声,心里暗暗思索着什么,目光放在底下前排的虞笙身上。 而此刻的虞笙对身后的一切都浑然不觉,沉浸在面前的球赛中。 以前都是听夏梦意讲陈砚泽在雅溪的人气很高,是响当当的风云人物,她总觉得很夸张,好像电视剧上演的那样,但现在她好像明白了。 陈砚泽在雅溪,却是和夏梦意所说的那般。 她第一天到雅溪,夏梦意带她逛学校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关于陈砚泽的每一点,都对上了。 陈砚泽学习好,因为她在红榜上见过他的名字,看起来貌似是红榜常客。 陈砚泽人缘好,这点她也见识到了,之前在学校偶遇到陈砚泽的时候,好像他和保安大叔还有食堂阿姨都能唠上两句。 陈砚泽招老师喜欢,这更不用多说了,王力直接把陈砚泽当成标杆在十三班,让大家都向着陈砚泽学。 周围满是为他响起的欢呼声,虞笙脑海里却忽然想起了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他本身就是个普通人,是你的喜欢给他加上了一层滤镜。” 这话对也不对。 他确实是个普通学生,只不过和旁人定义的普通又有些出入。 客观定义上的他就是最好的了,不管有没有她的喜欢,他就是最好的人了。 最后,这场篮球赛以陈砚泽最后的扣篮定局,雅溪中学直甩附中十分。 都不用裁判公布结果,整个体育馆顿时热了起来,人声不断,陈砚泽被队友抛高,他脸上的笑容格外肆意张狂,丝毫不带收敛。 场馆内到最后只剩下了三个字:“陈砚泽。” 球赛结束后也到了放学时间,几人一起出了篮球馆,虞笙和夏梦意走在前面,三个男生在后面跟着。 当时寒风肆意,虞笙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和夏梦意先回了教室。 等收拾完书包出来的时候,学校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偌大的反差感在那一刻包裹着虞笙,戒断反应上了心头。 好像半个小时前还在进行的那场篮球赛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现在耳边恢复安静,虞笙还有点不适应。 那晚,她自己一个人回了家。 篮球赛过后,便是高一高二的期中考试,高三学生正常上课。 高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章 05 成功了 我是个胆小鬼,不敢确认。 ——《小鱼儿日记》 几个小时前。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虞笙出考场之后先回了趟教室把书本放回桌上,拿上钱包和手机走出了教室。 当时走廊人不是很多,大家基本上都出去吃饭了,没什么人在食堂吃,即便是雅溪食堂的饭比其他高中好吃一百倍。学生时代的时候,大部分学生都向往栏杆外的餐厅。 虞笙就是那个特例。 今天中午她和夏梦意吃饭的时候,夏梦意一脸歉意地对自己说:“小鱼,晚上我可能没法和你一起吃饭了,谢怀晚上约了我。” 虞笙觉得没什么,“你去吧。” “你一个人可以吗?” 虞笙瞬间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晚上在食堂随便吃点,晚自习正好直接去练舞了。” “好吧。”夏梦意依旧歉意满满,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虞笙的事情。 虞笙在之前的学校都是独来独往,所以觉得一个人吃饭很正常,“行啦,你要还是过意不去的话,给我带个奶茶,晚自习结束后再给我。” “没问题!” 虞笙偏头看了眼窗外的校园,路灯下都是三两成群的学生,大家几乎都有自己的饭搭子,很少有像她一样独来独往的人。 她垂下眼睫,扫了眼脚尖,心里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她其实不是一直都这样一个人的,她以前也有朋友,但那些朋友都被阮云定义成狐朋狗友了,之后她就没了朋友。 白墙上的广播开始播报今天的校刊,虞笙从思绪中回神,心里烦闷又开始翻涌。 最后,她转身回了趟教室,再出来的时候,口袋里放了盒黄鹤楼。 晚饭在雅溪的食堂随便对付了一口,从食堂出来的时候,校园里已经变得安静了。 第一节晚自习的上课铃也恰好打响,虞笙到了明德楼发现舞蹈室的门被锁上了,她给同样练舞的学生发了条短信问,结果得知今天不用练舞了,在教室自习就好。 舞蹈教室在明德楼二楼的最边上,刚好挨着走廊尽头的窗户。 从窗户往外看,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栋黑漆漆的废弃楼。 虞笙多看了几眼,最后下了楼,直奔废弃楼。 她刚转来雅溪还没一个月,也不知道这栋楼好好地为什么成了废弃楼,走进去之后,整栋楼是通着的,环形状阳台,脚步声贯穿整栋楼。 若是胆小的人,此刻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肯定早就吓傻了。 虞笙眸中情绪平缓,瞧着和往常没什么两样,惧意全无。 一楼的大厅空旷偌大,她抬头瞧了眼最顶层的天花板,发现玻璃封窗,遥遥地还能看到月亮,白光一点。 越是静谧的时刻,虞笙越觉得舒服,她眨眨眼,动作熟练地从兜里掏出带出来的那盒黄鹤楼,抖了一根出来。 烟刚被她咬在嘴角,还没来得及点上,身后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皱眉,回头看。 身后是这栋楼的大门,有且仅有一扇的大门,玻璃门外站着一个身影,短发,是个男生。 她眯眼试图看清楚点,却发现这人正在锁门。 虞笙心里咯噔一声,刚准备喊那人,那人便跑了。 一眨眼,哪还有他的影子。 顿时,虞笙有点懵。 她这是被锁在这儿了? 咬在嘴角的烟被她拿了下来,早在她听到身后的动静的时候,就把烟给拿了下来。 现在人走了,她也没继续抽下去的兴致了,心里也微微起了些波澜,眼中这才出现了些惧意。 她唯一担心的是自己晚上没法按时回家,若是虞劲秋发现自己没在家,肯定会着急地不知所措的。 按她对父亲的了解,不出意外的话,他最后应该会去报警。 虞笙低头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想给夏梦意拨个电话过去,却发现这地方居然半点信号也没有,手机最上方那一栏的信号格都暗着。 果然,人在倒霉的时候就连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现在什么倒霉事都让她赶上了。 周围空荡荡的,漆黑一片,只有头顶玻璃天窗发出的白光照亮这一方小天地。 虞笙看了圈四周,心想反正被锁也是锁,倒不如练练舞蹈。 她执行力很强,想到这点便从手机上找到之前的同学给她发过的伴奏,音量放到最大,手机放在地上,便开始练舞。 练舞之前,她还不忘先做了一遍热身。 悠长的音乐声顺着门缝传到外面,此时周围都安静一片,所以这栋废弃楼发出的音乐声很引人注目,但很少有人经过。 虞笙运气差,今晚刚好有学生经过这边,录了个视频发到了学校的论坛上。 果不其然,那帖子上面跟帖很多。 但虞笙对此都一无所知,此刻的她只安心练舞。 几遍下来,身上的寒意也被驱散了不少,她此刻也没觉得有多冷,但这地方实在是太过于静了,手机里的音乐声也显得好像孤岛中的配音一样。 那空灵的音乐声显得更安静了。 - 期中考试和高三生没什么关系,高三生的晚自习不像高一高二学生那样自由,他们是强制性地要上晚自习。 但陈砚泽向来无拘无束惯了,晚自习第二节下课便再没回过教室。 “他干嘛去了?”虞周利指了指陈砚泽的座位,问谢怀。 谢怀耸肩,“谁知道,这哥不是从来不喜欢上晚自习吗?” 也是,陈砚泽正准备出国留学的事儿,学校给他开了天窗,没怎么管过他,只要他能参加高考,那无所谓他上不上晚自习。 毕竟对于这种学神来说,晚自习把他绑在教室里完全是没必要的事儿。 “羡慕啊,要不我也留学得了?”虞周利随口说。 谢怀嗤笑:“干嘛,怕自己考不上大学?” 虞周利笑骂道:“滚蛋。” 两人都没留学的打算,这话题也就到此为止。 而两人话题的中心人物——陈砚泽。 他此刻正站在明德楼和那栋废弃楼的旁边,还是那个位置,低头拢火点烟。 烟灰簌簌地掉落在地,周身安静得很,月光打在陈砚泽身上。 他今天没穿校服,套了件黑色冲锋衣,领子敞着,侧脸线条流利,突出的喉结也格外吸睛。 倏地,身后的那栋废弃楼里传出一阵声响。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听岔了,但那声音又响了几次,最后持续不断地进行着。 陈砚泽向来不关注学校论坛上发了什么,对那个关于废弃楼闹鬼的帖子显然也不知情。 他还以为是有小偷进来了。 他抬眉,偏头看了眼玻璃门里面的场景,看到一楼大厅内站着一女孩,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眯眼瞧了瞧。 光是这样远远看着,他便觉得那背影有些眼熟,若是胆小的人此刻看到废弃楼里站着一个女孩,肯定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但陈砚泽倒是没觉得怕,就是这女孩太过于熟悉,一时半会儿没让他想起来到底是谁。 恰好在这时,手机忽然振动一声。 他拿出来一看,消息刚巧是虞周利发过来的:【放学去打台球不?】 而那大厅里站着的女孩也似乎听到他这边传来的声响,慢慢回头,露出一张清纯又未施粉黛的脸。 陈砚泽才回过味儿来,这女孩是虞周利那个堂妹。 是虞笙。 虞笙也没想到能在这碰到陈砚泽,但走近之后看到男生手上拿着的烟,便了然。 他这是来抽烟刚好撞上自己被锁在里面了。 虞笙眨眨眼,后知后觉地有了几分庆幸。 她走到玻璃门边上,往下指了指,也不知道陈砚泽在外面能不能听到,“你能帮我去找开锁师傅吗?” 陈砚泽也没想到这姑娘看到自己第一眼之后,竟然是让他帮忙找开锁师傅。 脑海里又钻出之前撞见她抽烟的画面。 他站起身,走近玻璃门,手上还拿着抽了一半的烟,眉梢抬了下,觉得有点好笑。 心里对她的兴趣更足了,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点。 虞笙还以为他没听清,忙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段文字,递到他面前。 小巧的手机屏幕上有这样一段字:【学长,你能帮我去找开锁师傅吗?】【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章 06 路灯下站了一人。 你那么好,永远那么好。 ——《小鱼儿日记》 那晚回了家,虞笙就把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了虞周利,她知道自己这位堂哥在雅溪也是个风云人物,比陈砚泽低调许多,从不惹事也不怕事儿。 虞周利收到虞笙发来的消息之后还挺震惊,他没想到虞笙竟然被人整成这样,他看待问题直接夸张化,也把最坏的一面给想到了。 万一今晚没有陈砚泽,那虞笙就得被关一晚上了,虞劲秋不得被急死。 虞周利最后直接给虞笙拨了个电话过去,仔仔细细地问透彻了才挂电话。 次日一早,虞周利直接去了王力的办公室,给他说了这件事。 虞笙是受害者,雅溪也向来因为名号打得响,对学生待遇好,每年招生才会稳定生长的。 现在出了个这样恶劣事件,肯定会严厉勘察。 最后直接调出了监控,王力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人影,一眼便认出是自己班的学生冯康健。 人也揪出来了,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记过,但不知道是谁给校方施压了,冯康健最后直接被勒令退学,毕竟雅溪不是普通高中,让一个做出这样极其恶劣事件的学生退学还是能做到的。 - 那件事结束后,期中考试的成绩也一同出来了。 不出意外的,虞笙的文化课成绩一般般,在年级属于中游水平,在班里排名比较靠后,但她好像对此没什么感觉,每天还是照常练舞。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还没打响,虞笙正打着盹儿,便感觉到自己的小臂被人碰了下。 她瞬间惊醒,是夏梦意在碰她。 “怎么了?”虞笙压低声音问道。 夏梦意小幅度地指了指后门窗户,小声说:“刚刚谢怀给我发消息了,说他今天请客吃饭,你去不去?” 这话直接把虞笙的瞌睡虫赶跑,她偏头看了眼后门窗户。 后门站着三个男生,是谢怀,虞周利和陈砚泽。 陈砚泽站在一边靠着墙,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总之一副懒散随意的样子。 这个角度刚好能把他看得很清楚,但虞周利和谢怀站在他面前,时不时地挡住陈砚泽的脸。 夏梦意凑过来说,“去嘛去嘛,你堂哥也去,这次咱们狠狠宰谢怀一顿,听说他前不久拿了个什么奖项,奖金挺多的,足足有六位数。” 在雅溪上学,确实就有各种各样的机会,因为这里从不死抓课本上的知识,教育理念也和其他高中不同。 虞笙听到六位数的时候也只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但没对此多做停留。 她又看了眼陈砚泽,偏头轻声问:“陈砚泽也去吗?” 夏梦意愣了下,“不去吧,他今天应该有事儿。” 虞笙原本雀跃的心瞬间趋于平静,“哦。” 下课铃打响了。 夏梦意的音量也瞬间拔高,牵着虞笙的手臂来回摇,“去嘛去嘛,你也一起去呗。” 这样子吓了后排的李星月和张昕宇一跳,李星月没好气地说:“夏梦意!老师还没走呢。” 夏梦意没所谓地说:“现在都下课了。” 虞笙被她摇得差点没坐稳,只得答应:“行,我去,你先松手。” “好!”夏梦意就差跳起来了。 李星月嗤笑一声,“瞅你那出息,自从虞笙来了,你就得瑟地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夏梦意心情好,懒得和她计较。 虞笙从书包里拿钱包,手却忽然摸到一个盒子。 她不动声色地把那个烟盒往里面推了推。 教室的门被后排的男生打开,男生也没想到陈砚泽几人站在后门,笑着打招呼:“学长来找夏梦意?” 谢怀嗯了声,眼神便锁定窗边的夏梦意。 虞周利则是站在一边,低头看着手机在回消息。 陈砚泽依旧靠着墙,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下意识抬头朝着教室里面看。 目光直接打在了虞笙身上。 虞笙当时从书包里拿出钱包,随手揣进兜里,手撑在桌上站起来,身子一半都朝外,抬眸的方向刚好对上了陈砚泽的眼睛。 两人就这样隔着大半个教室对望。 周围满是人来人往的学生,但彼此都能看清对方的眼底。 虞笙心里一咯噔,面上不显山水,率先移开视线。 夏梦意先绕过她,走了几步转身才发现虞笙半步都没动,“小鱼,你干嘛呢?走啊。” 虞笙压下心中翻滚的一切,跟了上去。 刚放学那会儿基本算是高峰期,学生们都一窝蜂地往外走,走廊被堵得水泄不通,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在朝着楼梯口流动。 十三班的教室后门刚巧正对着楼梯口,所以此刻教室后门人流量最大。 虞笙站在夏梦意身后,清楚地捕捉到陈砚泽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便收获了许多目光。 基本上因为堵塞走走停停的学生都会把目光放在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人身上,而现在,陈砚泽就是那个人。 那个不动声色地便斩获了所有人目光的人。 但当事人却跟察觉不到似的,依旧自顾自的低头看手机,偶尔和身旁的虞周利扯上两句,笑容是那个年纪的男生特有的坏坏的感觉。 等人都走光了,夏梦意才拉着虞笙下楼梯,嘴里还不停催促着,整个一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快点快点!我真的快被饿死了。” 三个男生走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虞笙虽然被夏梦意拉扯着向前走,注意力却放在自己身后。 “你真不去?”谢怀扫了眼身旁的陈砚泽。 虞周利也插话:“好不容易宰这老抠一次,你不来多没意思,晚自习我都安排好了。” 陈砚泽当时刚把手机揣兜里,听到两人一唱一和的话,笑得有些欠揍,“怎么?我这俩儿子就这么想和我一起吃顿饭?” 说完这话,他根本不给两人反应的机会,直接说:“那成,我今天就陪你俩吃了。” 虞周利和谢怀反应过来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无语地撞了下陈砚泽的肩,笑骂道:“去你的。” 男生之间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走在前面的虞笙耳朵里,她偏过头,在后面三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翘起了一抹细小的弧度。 但被陈砚泽眼尖地捕捉到了。 出了校门,谢怀扯住夏梦意的帽子,随口问:“想吃什么?” “日料!” 虞周利冷笑:“你倒是敢想,那玩意儿死贵还不顶饱。” 谁承想谢怀由着她的性子,瞥了眼虞周利,“那就日料。” 虞周利气得都想给谢怀束个大拇指。 行,宠人无下限是吧。 自始至终,虞笙一直安静地站在夏梦意身旁,像个没什么存在感的透明人一样。 陈砚泽给了她个眼神,声音很淡,“你呢?想吃什么?” 这话一出,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在了陈砚泽身上。 虞周利一脸怀疑地说:“你问谁呢?” 夏梦意也纳闷,以前自己跟着三人出去吃饭的时候,陈砚泽可从没主动给自己搭话,即便是在从小就认识的情况下。 在她的印象里,陈砚泽对待半生不熟的人或者熟人都很冷淡。 谢怀倒是把目光在陈砚泽和虞笙之间来回穿梭个不停。 陈砚泽下巴朝着虞笙的方向扬了扬,“你堂妹。” 虞周利只当他是照顾女生,也顺势问道:“小鱼,想吃什么直接开口。” 早在陈砚泽看向虞笙的时候,她的心就提了起来,右手放在兜里,都快把外套的布料给扯坏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7章 07 过来。 万物生,是见到你的时候。 ——《小鱼儿日记》 恍惚间,虞笙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因为不远处路灯下的陈砚泽和往日她在学校遇到的那个陈砚泽很不同。 如果用意气风发这个词形容前两天在学校遇到的那个陈砚泽的话,那现在路灯下的陈砚泽就成了另外一种样子。 离经叛道的样子。 虞笙朝着门口走了几步,这才看清他的样子。 陈砚泽没穿校服,一身黑,像是要隐入夜色,但又站在路灯底下。 这次他倒是没抽烟,只是懒散地靠着路灯站着,好像没骨头似的。 男生听到这边的声响,不经意间抬眸,那眼神颇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虞笙顺了遍呼吸,才走过去。 而陈砚泽也看到了她,依旧斜斜地靠着路灯站着。 虞笙目不斜视准备经过陈砚泽的时候,忽然被他叫住了。 “没看见我?”他的声音微微透着点不正经。 虞笙这才停了步子,身子偏向他,看了他一眼,声音平静地不能再平静了。 “学长好。” 这招呼打得那叫一个正经。 陈砚泽被她的样子整乐了,肩膀笑得直抖。 整个人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人觉得他好像没有正经的时候。 陈砚泽朝着她招手,那动作像是在招小宠物一样,“过来。”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那双黑色的眸子深邃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虞笙吸进去一样。 若是别人这样被人对待的话,那肯定会不高兴。 可这人是陈砚泽,而被他这样不正经对待的人是虞笙。 虞笙顺从地走到陈砚泽跟前,在和他还有一步距离的时候刚好停住,抬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问:“怎么了?学长。” 女孩的声音倒是没什么感情,但看得人愣是心尖发痒。 陈砚泽也不例外,他喉咙上下滑动着。 碍于身高原因,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你堂哥有事,今天我送你回家。” 虞笙这才想起来,从那晚自己被关在废弃楼之后,虞周利每晚放学就都会送她回家,还都是强迫性质的。 她不愿让虞周利这个高三生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但虞周利害怕再次出现之前的那种恶劣事件,最后直接拿阮云威胁她,她这才答应。 高三生的晚自习比高二迟了二十分钟,虞笙在练舞的时候也都是多练二十分钟才下楼。 今天也是如此。 “行。”虞笙点点头,像是信了陈砚泽的这个说法。 但她那淡定自若的样子格外扎眼,好像如果此刻送她回家的是别人也一样。 陈砚泽想到这,哼笑一声。 “学长,你笑什么?”虞笙双手紧紧拽着书包肩带,指尖有些泛白。 陈砚泽没看她,率先走在前面,声音从前方传来:“没笑什么,学妹。” 两人一来一回,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搞什么情.趣。 出了雅溪的校门,虞笙以为两人是像往常一样做公交回家,但陈砚泽直接说了句让她在原地等着,便穿过马路走到一条深不见底的小巷里。 等再出来的时候,他是直接开着车出来的。 车灯扎眼,惹得虞笙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 很快,刺眼的车灯暗了下去,一辆车也掉了个头,缓缓停在街边。 驾驶座的车窗全都降了下来,陈砚泽的手肘自然地搭着车窗,另一只手松松垮垮地掌着方向盘。 那架势,透着几分慵懒闲散,但又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虞笙就这样站在街口的台阶上。 很奇怪,明明是她站在高处,陈砚泽处于低处,但后者投过来的眼神却让人无端自降一等。 好像他即便是在低处,也让人觉得处于云端。 虞笙按捺住疯狂乱跳的心,顶着那张纯洁的脸,无辜的问:“学长,你有驾照吗就上道?” 陈砚泽偏头顶着她看,眼尾狭长,“你上不上车?” 虞笙耸耸肩,绕过车头坐上了副驾驶,刚系上安全带,旁边的人就开口了:“不知道我有没有驾照就敢上车?” 虞笙:“……” 陈砚泽看了过来,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方向盘,嘴角勾着轻佻的笑:“我让你上车,你就上车啊?学妹?” 最后那两个字,他咬的很重。 虞笙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手搭在安全带的搭扣上,利落地解了安全带,那架势是准备要下车。 “那我还是坐公交吧。” 陈砚泽挑眉,像是预判到了她的动作一样,右手上前扣住她的细腕,“虞笙。”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喜欢的人口中出来的时候,虞笙眼皮不可抑止地跳了下,她收回准备开车门的动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学长,我很惜命,所以你没有驾照的话,我还是下车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8章 08 我找虞笙。 舞台上远远的光,落在我的肩膀。 ——《小鱼儿日记》 上午两节课结束之后是大课间,虞笙昨晚没睡好,大课间就趴桌上补觉了。 夏梦意本来想喊她一起去超市,但看到她格外累的样子也没叫她。 后排李星月看她那想出去但没人一起的可怜模样想笑,抬腿踢了下她的凳子腿儿。 夏梦意被吓了一跳,刚好没坐稳,她回头瞪着李星月,没好气地说:“你有病?” 她怕吵醒虞笙,刻意把音量压到最低。 李星月戏谑:“行啊,小公主知道心疼人了?以前整个教室就属你嗓门大吧。” 她的音量不小,惹得虞笙胳膊动了下。 夏梦意注意到虞笙的动作,指着李星月皱眉说:“你把嘴闭上,吵到虞笙了!” 李星月耸耸肩,嗤笑:“看你这么可怜,没人陪你出去,我还说喊你一起去超市呢。” 夏梦意回头扫了眼黑板边上的那块空地,上面被班长写着今天的课程表,后面两节都是枯燥的历史课,有点难熬。 她想了想,语气听着还有点勉强,“行吧,那去超市吧,我买包零食,下节课吃。” “出息。”李星月笑话她。 连带着张昕宇,三人刚准备出教室,虞笙就醒了。 她眼中没半点困意,回头看到几人的背影,喊住她们:“你们去超市?” 说着她也站起身,毫无形象地搓了一把脸走到几人跟前,“我也去。” 夏梦意纳闷:“你不睡了?” 李星月也盯着虞笙那张脸看个没完,说实话,其实雅溪一半以上的女生都是带妆上学的。 学校不管这方面,甚至有些学生连校服都不想穿,而且放眼看去,也有染头发的学生,特别是那种人群中格外扎眼的白金色。 总之,雅溪不算国际学校,但里面的学生直接把雅溪当做国际学校了。 所以现在李星月看到虞笙那张未施粉黛的小脸还有些震惊,因为她们三人都是淡妆,虞笙这个纯素颜就显得很吸睛了。 “睡不着了。”虞笙淡淡说。 夏梦意猛地回头瞪了李星月一眼,“都怪你!刚才瞎嚷嚷什么,把小鱼都吵醒了!” 李星月一脸无辜地眨眨眼。 虞笙挽住夏梦意的小臂,“没有,我一直没睡着。” 李星月无语了:“夏梦意!你非得逼我发火是吧。” 几个女生一路打打闹闹去了超市。 雅溪的超市面积很大,类似于外面的商超,和虞笙以前高中里的小卖部差别很大,里面各种各样的零食都有,进口货也不少,毕竟雅溪的学生家里都是非富即贵的。 对于这种富家子弟来说,吃的用的都得是上好的。 虞笙没什么要买的,她拿了罐冰咖啡结完账就到门口等着她们。 身边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刚巧她站的位置是人流量最多的地方,进出超市的人都要经过的那个位置。 周围的对话声也都钻进耳朵里,但那些声音对于虞笙来说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直到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高二那个转校生和陈砚泽关系很好?”一个女生问,声音听起来还挺耳熟。 有人回答:“谁啊?” “就那天篮球赛给陈砚泽送水的那个。”还是那个耳熟的声音。 “虞笙啊?就之前被康子锁在废弃楼的那个虞笙?” “嗯呗,那还能有哪个转校生叫那个名字。” 虞笙习惯性地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地,看到不远处的收银台边上站着几个女生。 其中被围在正中央的女孩是她昨晚在舞蹈室看到的女生,高三的温柠。 此刻她和昨晚一样,都是被人围在中心,好像她是那个人缘最好的人。 她们没注意到后面刚巧站着话题的中心人物,依旧聊得专心。 “她是虞周利的堂妹,都姓虞吗那不。”有人道出了疑惑。 还有人接话:“对,之前有次我看到虞周利和她一起回家了。” 温柠若有所思地点头,下意识地说:“那倒是没什么了。” 有人疑惑:“你不怕陈砚泽对她有意思?” 温柠笑容自信,说出的话也是如此:“怕什么,你都说了她是虞周利堂妹,陈砚泽和她走得近无非就是因为虞周利而已。” “也对,估计是把她当亲妹了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虞笙听到这话,原本隐藏在心中的那点不安此刻都暴露在外。 确实,即便是自己引起陈砚泽的注意了那又怎样。 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虞周利,若没有虞周利,他又怎么能注意到自己。 她慢慢转过身,垂下眼睫,攥紧冰咖啡,指尖用力到泛白,但她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冷似的。 口腔内莫名一阵苦涩,明明这罐咖啡还没打开。 夏梦意付完账一回头就看到虞笙发愣地站在门口,情绪好像不太对。 她试探性地问:“小鱼,你怎么了?” 虞笙整理好情绪,摇头:“没事啊。” 好像刚刚那个低落的虞笙只是夏梦意的错觉一样。 夏梦意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心想可能是虞笙没睡醒显得没精神。 自从湘恩降温之后,这天就从没晴过一次,整日都笼罩着一块巨大的雾气,挥散不开,压得人心里也沉沉的。 夏梦意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张昕宇和李星月,被冻的没了耐心,挽上虞笙抬脚就走。 “卧槽?夏梦意你都不带等我们的?”李星月对准夏梦意扔了袋零食,直冲靶心地击中了夏梦意的后脑勺。 夏梦意捂着头,“李星月,你完了!” 眼看着夏梦意要发作,李星月急忙走上前,压低声音快速说:“九点钟方向,你竹马哥哥来了,注意形象。” 这话直接扑灭了夏梦意的火苗,她下意识看过去,果然看到了谢怀。 虞笙不经意间也扫了眼,刚想收回视线,便注意到向她们走过来的不仅有夏梦意的竹马哥哥谢怀,还有——陈砚泽。 两个身高腿长的男生朝着这边走,谢怀生得也不错,也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帅哥。 但不巧的是,谁让他和陈砚泽走到一起了。 陈砚泽这人就属于那种放在娱乐圈中也是顶顶的大帅哥,即便是他周围都是高颜值的人,但还是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 他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所以此刻虞笙耳边传来了李星月压抑的惊呼:“我靠,这两人走t台呢?夏梦意你运气真好,有个这么帅的竹马,但我还是觉得陈砚泽更帅,那张力简直了。” 就连一直都闷声不吭的张昕宇此刻也忍不住接话:“老天爷,你晚上睡觉最好睁着眼,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这样帅比竹马?” 李星月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夏梦意的注意也被张昕宇捕捉过去,“张昕宇,你可真是——” 她故意拉长音调,惹得张昕宇一个问号脸:?? “语出惊人死不休。” 张昕宇:“……” 除了她们这边,周围很多刚从超市里出来的人也看到了陈砚泽,反应和她们并没什么不同。 只有虞笙,她只扫了陈砚泽一眼,便再没看过去。 “我有点难受,先回教室了。”虞笙扯了扯夏梦意的衣袖。 三人都看过来,夏梦意问:“哪里难受?用不用我给你请个假?” 虞笙摇头,指了指教学楼,“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她们反应,转身就走了。 与此同时,陈砚泽和谢怀也走到几人跟前,谢怀瞥到夏梦意怀里抱着的垃圾食品,眼神淡淡的,揉了一把她的头,“胃不要了?” 夏梦意不想让自己的刘海被他破坏掉,打掉他的手:“你干嘛……” 同时又小声嘟囔:“要不要管这么多……” 她身后的李星月和张昕宇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互动,那样子好像在磕糖一样,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陈砚泽偏头盯着虞笙渐渐消失的背影,嘴角扯了下,随口问:“她干嘛去了?” 过了两秒,夏梦意才反应过来陈砚泽这是在和自己讲话,她哦了声,“小鱼说自己不舒服,先回教室了。” 说完这话,她纳闷陈砚泽怎么忽然问起虞笙了,多看了他两眼。 谁承想这多看的两眼直接把谢怀的火给惹起来了,谢怀的手索性搭过夏梦意的细肩,声音凉凉的:“还吃垃圾食品?” 夏梦意无语地不肯理他。 陈砚泽没管身后的声响,懒散地站着,目光依旧跟随着那姑娘的背影,直至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 他冷笑一声。 不舒服? 是见到他不舒服吧。 - 当天下午,虞笙直接请了后两节课的假。 王力很好说话,只要请假的理由合理充分,他都会给假的。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后,虞笙给夏梦意说了声,背上书包就去了明德楼。 晚上虞劲秋应该会来接她,晚自习的练舞算是泡汤了,她准备拿下午最后两节课补上,反正对于她的成绩来说,那两节课上不上都一个样儿。 不会因为她多上了考试就多给她十分,还不如练舞。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章 09 这是我电话,你存上。 他是我的避难所,也是我的救命丸。 ——《小鱼儿日记》 温柠觉得自己此刻站在这里就像个小丑,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慢慢转身看向虞笙。 虞笙当时听完这话只是愣了下,并没有作出什么反应,在温柠看过来的时候就朝着更衣室走。 更衣室的门被她砰的一声关上,这动静也把旁边呆愣的人弄得回了神。 孟芮贞去看温柠的表情,她作为温柠的好姐妹,此刻也受不了温柠被人这样冷待。 但她又能怎么办呢,那人可是陈砚泽。 而且她也清楚一直以来都是温柠单方面追求陈砚泽,陈砚泽早就明确拒绝过她,但她依旧不信邪地凑了上去。 孟芮贞看不下去了,找了个理由想把温柠喊过来,但温柠死站在原地不动。 温柠眼眶里慢慢装满水光,她咬紧唇瓣,快把下唇咬破的时候才开口:“你……和她关系很好?” 她面对着陈砚泽,话里的这个“她”自然指的是虞笙。 陈砚泽好像这才察觉到自己边上站着一人,他依旧松松垮垮地靠着防盗门,眼神简单快速地在温柠身上飘了下,仅仅半秒,便移开了。 虞笙去了更衣室,他嘴角的笑也趋近直线,彻底消失,声音早就没了刚刚的温度,淡淡开口:“和你有关系吗?” 这话无情到温柠心尖发疼。 但始作俑者却感觉不到似的,目光悠悠盯着更衣室的门。 虞笙出来的时候,舞蹈室只剩下站在门口的陈砚泽了。 那群高三的舞蹈生都走了。 她愣了下,面容平静地走了过去,在门口换上自己的鞋才走出舞蹈室的门。 也没看陈砚泽一眼,顺手关了舞蹈室的灯。 “不问我怎么现在来了?”陈砚泽盯着虞笙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问。 他问得很自然,好像两人认识了很长时间一样,但实际上,两人说过的话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虞笙抬眸,“不是送我回家吗?” 她也忘了现在是下午放学时间,不是晚自习结束那会儿。 陈砚泽挑眉,也没提醒她,笑了下。 他走在前面,虞笙跟了上去。 等出了明德楼,虞笙感觉到吵闹的校园,才回过神来。 现在是晚饭时间,根本不是晚自习下课。 她想起虞劲秋要来接她,顿时喊住前面隔着两米的男生,“陈砚泽。” 陈砚泽停了下来,这还是虞笙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他转身,嘴角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怎么?” “今天我爸来接我。” 虞笙说这话的样子好像在通知他今晚不用送她回家了一样。 也是稀奇,若是别的女孩知道陈砚泽送自己回家,那无论刚开始有没有说送她,她都会鸽了那人。 然后只让陈砚泽送自己回家。 虞笙倒是个例外。 陈砚泽莫名从她身上看到了那种渣男的感觉,被气笑了,“我都把你带出来了,合着你就想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这话说的,好像两人做了不可言说的事儿一样。 虞笙被引得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这人真的和同年龄段的其他男生不一样。 别人都不敢早恋的时候,他却能把很平常的话说得沾了情.欲。 明明刚刚他只是和自己一起出了明德楼而已,话从他嘴里出来就好像她占了他多大的便宜似的。 虞笙没说什么,掏出手机准备给虞劲秋打个电话,也是赶趟,还没等她编辑好消息发过去,虞劲秋的消息就进来了。 虞劲秋:【囡囡,你陈叔叔家的儿子去接你了,我把他电话给你。】 这消息后面带了一串数字,就是陈砚泽的电话。 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陈叔叔几个字,虞笙这才想起刚到湘恩市那天的场景,有人来接她和虞劲秋,那对夫妻中的中年男人好像就是姓陈。 没想到竟然是陈砚泽的父亲,现在回想,却是觉得他们长得相像,是一对父子。 虞笙回了个知道了。 她收了手机之后才抬头望向陈砚泽,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两三米,“我爸让你来接我的?” 她只是随口一问。 陈砚泽笑了下,长腿迈了几下走到虞笙跟前,挑眉,掌心朝上地伸出手。 虞笙不解。 “手机给我。” 她虽然搞不明白陈砚泽要干什么,但还是听话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只见他长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手机又被递了过来,耳边是他的声音:“这是我电话,你存上。” 虞笙扫了眼,看到那串数字和刚刚虞劲秋发来的一样,接过手机点头,也没当着他面存,直接揣进兜里。 两人出了校门,门口一溜学生,也有几辆豪车停在校门口。 其中一辆黑色奥迪的副驾驶车窗降了下来,上面坐着一个穿着雅溪校服的男生,他似乎和陈砚泽认识,挤眉弄眼地起哄:“泽哥,这你对象?” 声音轻佻意味十足。 陈砚泽瞧了虞笙一眼,笑骂道:“我旁边只要站着个女的就是我对象?” 话听着没错,但落在虞笙耳朵里就变得万分刺耳。 她垂下眼睫,尽量去忽视两人的讲话声。 “哪能啊,我看着你俩挺配。”那人笑着说,“还以为铁树开花了呢,人温柠追了你两年都不见你回头看她一眼,要是让她看见你身边站着一女孩,不得把她伤心死?” 驾驶座的人也接话:“得了吧,你见他在意过谁?别说温柠追了他两年,艺术班那音乐生不也追了他老长时间了吗?那音乐生叫什么来?” “高二那个?梁嘉欣吧,她初中直接跟着泽哥去了京市读书,啧啧,爱情使人愚蠢。” “没错,都伤了多少女孩的心了,但还是有那么多人对他前仆后继。” 两人的对话声格外响亮,清晰地传进了虞笙的耳朵里,让她想忽视掉都难。 陈砚泽没了耐心,“没完没了了是吧?” 车上的两人一听这语气,八卦的心思也蔫了,纷纷说:“得,泽哥,我俩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完这话,驾驶座那人直接踩油门跑了。 陈砚泽看了虞笙一眼,也没多余解释,下巴朝着一边的停车位扬了下,撂下两字:“上车。” 虞笙抬眸,发现这次的车又换了,一辆黑色的SUV,车牌她没见过,毕竟她对车的牌子不了解,但这辆车的价值不菲她也能猜出来。 车开出有三公里之后,虞笙实在是没忍住偏头看了陈砚泽一眼。 他单手把着方向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能看出来是经常开车。 估计让他开辆从没开过的车,他也是这幅手到擒来的样子。 陈砚泽注意到她投过来的视线,也没看她,“饿了?” 虞笙啊了声。 “没饿看我干嘛?你还不知道我带你是去饭店吃饭?” 虞笙哦了声,乖巧地说自己不知道。 陈砚泽这才给她个眼神,嗤笑一声。 车又拐了个弯,过了个红绿灯才到地方。 饭店瞧着很是气派,虞笙之前在老家没见过楼层这样高的饭店。下车之后,她跟在陈砚泽身边,发现他像是这里的常客,侍应生也好像认识他一样,态度恭敬地向他问好。 后来她才知道,那一整栋楼都是陈砚泽家的,而且这里只是他家产业的冰山一角。 陈砚泽颔首,也没用侍应生领路,带着虞笙轻车熟路地进了电梯,随后摁亮顶楼的按钮。 是六十四层。 出了电梯一抬眼便是扇巨大的落地窗,湘恩夜景也都扎根于此。 那一刻,虞笙才发觉出自己和陈砚泽之间的差距。 他出生便在气派大厦的顶层,生来就是这儿的主人。 而自己则是长在最高楼是居民楼的十八线小县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章 10 走错了一步棋。 你的一举一动牵扯在我生活的隙缝。 ——《小鱼儿日记》 陈砚泽最后带虞笙去了家面馆。 拉面馆香气弥漫,一推门进来就能感受到热温遍布,浑身也暖了。 “哟,陈大少光临我这小店,真是蓬荜生辉。”面馆老板一出来发现来人是陈砚泽张口就来。 陈砚泽脸上带着放松的笑,招呼着虞笙给她找座,安顿好这姑娘之后,才舍得给他个眼神,“拿话刺我呢?” 邢军这还是第一次从陈砚泽身边见到女孩,顿时起了兴致,“你都多久没来吃碗面了,你朋友?” 他挤眉弄眼地扫了眼安安静静坐在那儿的虞笙,最后三个字压低音量。 陈砚泽抽出纸巾,垂眼擦拭虞笙跟前的桌面,话却是身边的邢军说的:“也就半个月吧,怎么,想我了?” 邢军显然是习惯了对他的调侃,“滚蛋,想屁。” 陈砚泽嗤笑一声,“那别废话,两碗牛肉面。” 从头到尾,虞笙都是扮演着一个乖学生,安静无声地坐在位置上。 邢军也发现了这姑娘不爱说,愣了下,“不是我说,这你对象?你可别霍霍人家好学生。” 男人的话粗犷不带掩饰,惹得虞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邢军看到女孩那张脸后,看呆了。 这姑娘的长相太他妈纯了吧。 想到这,他踢了下陈砚泽的凳子,咒骂:“畜生!” 撂下这话,也不管陈砚泽,转身拿着菜单去了内室。 陈砚泽被他那举动搞得差点没坐稳,稍稍踉跄了下。 虞笙瞥他一眼,嘴角不着痕迹地翘起。 “咚咚咚。”陈砚泽扣了扣虞笙面前的桌面,虞笙这才抬头看他,一双无辜的大眼黑得发亮。 那眼神好像在问“怎么了?” 陈砚泽骤然倾身,隔着一块窄桌和她对视,眼神好像带了钩子,细细地勾着她。 两秒过后。 他低笑,笑意未达眼底,淡声道:“你装什么乖?” 五个字,一锤定音。 虞笙心脏重重一跳,但她极力地稳住自己,尽量把声音趋于平静,“我没有。” 不知是屋内的气温太高,还是她过于紧张,额前竟生出了点点细汗。 正当她最后一道防线即将被击溃那一瞬间,陈砚泽喉间发出了一道意味不明的笑。 随后,她暗暗松了口气。 陈砚泽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暖暖身子,虞笙轻声道谢,他没说什么,仅是看了她一眼。 这个角度的虞笙依旧是副好学生模样,小脸也是纯得让人心里发燥。 他自然地从兜里掏出烟盒,拢火点烟,一只手散漫随意垂下,另一只手夹住猩红一点,递到唇边猛地吸了一口,过肺之后重重吐出。 烟雾弥漫中看不清陈砚泽那张脸。 邢军端着面走出内室撞见这副场景,活像个痞子流氓的陈砚泽没半点自觉,若无其事地吐着烟圈。 而坐在他对面的虞笙还是闷不吭声坐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面你坐了个小哑巴。 邢军啧了声。 以前怎么没见这小子这么浑。 陈砚泽听到动静,回头瞅了眼,烟被他咬在嘴角,被烟雾刺得眯着眼,吊儿郎当地说:“邢军,你那什么眼神。” 邢军把面放到桌上,“对面还有女孩你就抽烟?” “你这面馆什么时候多了个不能抽烟的规矩?” “滚蛋。” 邢军那话也是随口一说,他刚刚也没从那姑娘脸上瞥见半点不适的神情,也没再打扰两人。 毕竟和陈砚泽认识了这么久,也能猜出这姑娘对他不一样。 具体是怎么个不一样法,那便不得而知了。 邢军走后,店内陷入一片安静,此刻虽然是饭点儿,但估计是气温太低,没什么人来吃饭。 整间面馆的前堂只有陈砚泽和虞笙两人。 面被送上来之后,虞笙抽了张纸,仔细地挑出葱花,又捞起桌角的辣椒罐,舀了一大勺红放进碗里。 那吃法,谁看了谁惊讶。 可她面前这位是个例外。 虞笙安静吃着,心里也在暗暗捋着。 她发现陈砚泽交友圈真的很广,而且今晚的陈砚泽和以往在学校的时候完全不同,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样子。 学校的他好像自然而然地收了天性,可现在这个他则是内心都被释放。 在雅溪的他端的高冷学长,但此刻的他却更像个流氓痞子。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瞥见他五官轮廓清晰似刀锋,鼻子直挺,眉眼利拓锋致,以及骨廓分明的手。 男生吃饭普遍很快,在虞笙的面还没下去一半的时候,陈砚泽早就吃完了。 这也惹得虞笙忍不住看他一眼,目光是纯粹地探究。 陈砚泽注意到这姑娘递过来的眼神,眉骨稍抬。 虞笙眨眨眼,吃面的动作都慢了,而后不经意间开口:“你和面馆老板也认识吗?” 陈砚泽没琢磨他这个也字,视线偏开,“邢军是我读初中认识的朋友。” 虞笙噢了一声,脑袋里灵光一现今天刚从雅溪出来那个画面,那辆车上的人和陈砚泽打招呼的时候,提到他以前读初中的时候,不是在湘恩市读的,而是去了京市。 不仅如此,有个叫梁嘉欣的女孩还跟着去了,跟着他一起去了京市读书。 想到这,虞笙的眸子暗了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1章 11 他在护短。 我们在遥远的路上。 白天黑夜,为彼此是艳火。 ——《小鱼儿笔记》 冬天的风刮在人脸上刺骨万分,虞笙出门的时候特地找了个帽子戴在头上。 以前在老家,从没见识过这样的寒冬,来湘恩之前,她一直觉得新闻里的冷空气都是夸张之后的,但真正走在湘恩的路上才发觉,这里是真的冷。 凛冽的风呼啸,卷起一波寒气,好不容易到了学校,她的脚都快被冻僵了。 刚进教师,扑面的暖风这才让她觉得好受点。 “我靠,听说今天有初雪。” “操,怪不得今天这么冷,我觉得自己都快冻成狗了。” 班里人声杂乱,吵闹地像是在菜市场一样。 虞笙靠着暖气,双手放在上面取暖。 后排的李星月瞅见虞笙那瑟缩蜷成一团的身影,顿时乐了,扔了个暖宝宝过去,“虞笙,你这么怕冷?” 虞笙原本是闭着眼,听到声音慢慢睁眼,瞥见桌上的暖宝宝,道谢之后说:“是湘恩的冬天太冷了。” 女孩的声音听着有些许的弱不经风。 李星月愣了下,还以为她病了,注意到她发白的嘴唇,皱眉:“你感冒了?” 虞笙说:“没有,我一到冬天就这样子。” “我还以为你发烧了呢,你的脸色看着有点不对。”李星月哎了声,“那你以前的冬天都怎么过的啊?居然这么怕冷?” 虞笙细声细语:“我不是湘恩人,老家的冬天和这边的春天一个温度。” 虞笙自从转到雅溪之后就基本上只和夏梦意一起,在班上没什么存在感,即便是在她的长相很出众的情况下。 雅溪不同于一般学校,这里美女帅哥很多,多的是颜值优越的富二代,况且现在整容技术这么发达,底子差不多的稍微调整下也能美的不可方物。 李星月上个暑假还去拉了个双眼皮呢。 李星月顺着她的话问:“那你老家是哪的啊?冬天听着蛮不错的,湘恩的冬天确实挺冷,等我受不了就去你老家那边度假过冬。” 张昕宇也凑了过来,“三亚紫外线太强了吗,云南的风大,但你老家听着不错耶。” 两人的家底听着就优渥,冬天去度假也是随便挑南方沿海城市。 虞笙垂下眼睫,口袋里的手松了又紧,“我老家是……临宜。” 李星月和张昕宇听了都表示没听过这名字,两人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 “临宜是哪啊?名字还挺好听的,你去过没?” “没,都没听过。” 两人的无心之言像根针一样扎进了虞笙心窝,她忽然想起昨晚被陈砚泽带去了饭店和长辈吃饭,内心深处被隐藏得很好的自卑感也在这一刻慢慢显露。 夏梦意踩着上课铃奔进教室,把书包塞进桌肚里之后,鬼鬼祟祟地从书包里掏出杯奶茶,还带着一个小礼盒,一同递给虞笙。 虞笙不解,眼神问她“这是什么?” 夏梦意看了眼从教室前门走进的老师,快速道:“我刚从校门口碰到温柠了,这是她让我给你的。” 虞笙愣了下,显然也没想到,“她给我这个干什么?” 夏梦意耸耸肩,“鬼知道,她说盒子里有纸条,上面写着她想给你说的话。” 老师已经朝着她们的方向看了过来,夏梦意急忙坐直身子,竖起课本,小声嘟囔:“都什么年代了,想说的话不能发微信吗?” 那年是微信上线的第二年,大家用的大多是扣扣。 “都安静点,别在底下小声讨论了。”老师发话了,班里也瞬间安静下来。 这位老师年龄比较大,遵循的还是老一套的教书方法,遇到调皮的学生是会实行棍棒教育,所以虞笙接了东西之后直接塞进桌肚,没敢拿出来看。 直到下课,班里恢复一片哄闹,她才把那东西都拿了出来。 夏梦意看着比虞笙还要好奇那纸盒里放了什么东西,老师前脚刚走,她便嚷嚷着说:“小鱼,快,快拿出来看看,那东西是什么?” 后排的李星月和张昕宇也被夏梦意略显夸张的动作整的来了兴趣,两颗小脑袋瓜都凑了过来,两脸好奇:“什么?” 夏梦意冷哼一声,语气里稍微带了些揶揄,“今早上我被温柠搞得差点迟到,刚进校门就被她叫住了,直接塞给我一个东西,让我把它给了十三班的虞笙,我当时愣了下,刚想问人家就走了。” 说完后,她还补了句:“果然是论坛上选出来的校花,高傲的像个白天鹅。” 李星月被她的形容逗得直笑,“你真会讲话,多讲点。” 夏梦意知道她在调侃自己,笑骂道:“滚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张昕宇忽然开口了,她幽幽道:“只有我觉得我们小鱼比温柠要好看吗?” 虞笙闷不吭声地看了她一眼,张昕宇的性格和她很像,在李星月的衬托下显得有些闷,不爱说话一样,但她知道,张昕宇其实平时在班里还是有存在感的那种。 而自己不一样。 夏梦意从虞笙桌肚里掏出那个盒子,笑着接话:“不是你一个人,我也觉得小鱼比她好看多了。” 她手比脑子快地开始拆那个礼盒,想到什么问:“小鱼,我拆开了?” 虞笙静了一瞬,能看出这个礼盒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她说:“以后要还给她的。” 夏梦意了然,“没事,我轻轻地拆开,而且这包装一看就是已经被人拆过的了。” 话这样说着,她还是拆开了,礼盒是Tiffany家的,再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款他家的经典款手链,亮晶晶的。 夏梦意看到手链之后,也是愣了下,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她最好奇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纸盒里的纸条。 被卷成一团的纸条被她拿出来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虞笙,这是我的电话,你如果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联系我,手链很好看,我觉得很衬你。” 这话也没个前提,夏梦意念了出来,喃喃道:“小鱼,改变什么主意啊?她让你干嘛啊?” 李星月看了眼手链,啧啧道:“温柠出手真大气,两万块的手链说送就送,虽然不贵的,但就这么随便送人了?” 张昕宇疑惑道:“温柠送她手链,肯定是有求于小鱼吧。” 说完,她便看向虞笙,“她求你帮她做什么事情啊?” 夏梦意也转过弯来,惊呼:“我靠,她不会想让你帮忙追陈砚泽吧。” 李星月和张昕宇有些无语地说:“拜托,你脑子里整天除了情啊爱啊是不是就没别的了?” 夏梦意一本正经:“不是啊,还有我爱豆。” 虞笙:“……” 李星月嗤笑:“门在那儿,滚出去,利索的。” “所以小鱼,温柠求你帮她做什么事啊?”张昕宇问。 虞笙垂下眼睫,这事没什么不能说的,她自然道:“邀请我成团参加元旦晚会,她编了个舞。” 三人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事,顿时惊了:“我去,她可是温柠哎,平时论坛上不是都说她心高气傲,看不上人吗?怎么现在求你了。” “震惊,我想发到论坛上。” “滚蛋,你一发她不就猜到是谁发的了吗?” “温柠不是不看论坛吗?” “傻逼,那是装出来的人设,你以为她真不看?” 她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虞笙把身子做正,盯着课本上的字开始发呆。 温柠为什么非要邀请她,虽然她不知道其他舞蹈生的底子怎么样,但昨晚看她的朋友挺多的,没必要找她。 难道是因为陈砚泽吗? 第二节课是英语,老师发了卷子让大家做卷,刚刚下课的那个话题被上课铃打断,但夏梦意心里着实好奇,所以不停地看虞笙。 “夏梦意,你老看你同桌干嘛?”站在讲台上的英语老师忽然开口,吓了夏梦意一跳。 她撇撇嘴,小声嘟囔:“看我同桌好看。” 清清楚楚听到这话的虞笙:“……” 她抽了张纸,在上面写了“好好做卷”便推向夏梦意。 等纸条再传过来的时候,上面写了几个字:“小鱼,所以你答应温柠吗?????” 虞笙沉吟,最后写了几个字,再次传了过去。 夏梦意看到纸条上的几个字,忍不住啊了一声。 上面写着:“不答应。” 英语老师皱眉,“夏梦意!” 夏梦意被吓得熄了火,按捺住性子,安静了一整节课。 等到到大课间,虞笙跟着夏梦意出了教室,到了学校超市,她才压抑着声音里的激动问:“为什么不答应啊?” 话问出来的时候,虞笙还有点懵,从纸条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她眨眨眼,才明白夏梦意问的是什么。 她垂眼,没去和夏梦意那格外灼热的眼神对视,拿起保温柜里的奶,说:“我对那个不感兴趣。” 有时候夏梦意也搞不懂为什么虞笙总是一副没有烟火气的样子,好像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高中生的鲜活,热闹这种是和她无关一样。 夏梦意垂头,嘟囔:“唉,小鱼,我们都很想看你跳舞,而且你跳舞肯定很厉害,不然温柠也不会找你了。” 虞笙动作一顿,眸中化不开的雾。 跳舞好看有什么用,舞蹈底子被老师夸赞有什么用,到了她母亲嘴里不照样被划分成不务正业。 她抿唇,“你要是想看,晚自习可以来明德楼找我。” 我跳给你看。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可谁承想,夏梦意无奈说:“平时练舞和上台表演那是一回事吗?” 虞笙这才抬眸看她,眸子里的茫然让夏梦意有点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是不是会伤到她。 虞笙问:“怎么不是一回事了?” 她觉得都一样啊。 夏梦意哎了声,“练舞那是为了艺考,为了以后能在国内选个好大学,但上台表演就完全不一样了,雅溪的元旦晚会可是会在网上直播的耶,观众除了在校师生还有网友,我听有的人说,有娱乐圈的经纪公司每年都会看雅溪的元旦晚会,毕业就签人。” 这点完全出乎虞笙的意料,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固定的,练舞以后走艺考这条路就已经是阮云给她的最大让步了。 她现在都记得为什么阮云最后同意她去老家高中组织的舞蹈集训。 因为她的学习成绩一塌糊涂,阮云觉得自己一个女强人生了一个这样差生很丢人,这才同意的。 而且在她是否能练舞这件事上,阮云和虞劲秋吵架的次数都快赶上虞笙的数学最低分数了。 “小鱼,你想什么呢?”夏梦意看到虞笙一脸茫然,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2章 12 别躲了。 初雪。 世界黑白一片,她却看到了陈砚泽。 ——《小鱼儿日记》 陈砚泽的话一出,温柠算是看明白了。 估计在陈砚泽心里,他就从没和虞周利一样把虞笙当成妹妹看待。 她昨晚偶然在街上看到陈砚泽和虞笙,发现他们之间的状态并不像是普通朋友,说不上来怎么形容,但自己的第六感告诉自己,陈砚泽对虞笙生出了兴趣。 起初她还觉得有点搞不懂陈砚泽,没想到他喜欢的居然是乖乖女那一挂的,今天出了这档子事,才明白。 虞笙根本就不是乖乖女,面上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 谁不知道陈砚泽最会和女生保持距离,平时那心高云淡的模样击退了不知道多少个追求他的女孩,这人身上有种磁场,一种让人喜欢但不敢告白的磁场。 她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教育理念便是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不论是人还是物。所以她也养成了张扬的性子,可每次在陈砚泽面前,她总有种被压制的窒息感,告白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后来她刷论坛才得知,很多喜欢陈砚泽的女孩都和他一样。 鼓起勇气想告白,却被陈砚泽的一个眼神击退。 但昨晚温柠发现陈砚泽和虞笙之间的状态就像一对儿旗鼓相当的情侣,他在和虞笙相处的时候从没避讳过别人。 一如此刻这般为她护短。 温柠回神,目光恢复平静,神态自若地道了歉,强迫自己压制住心中的不甘和酸涩,拉着孟芮贞从陈砚泽身前经过。 她以为自己装得和虞笙一个样子就会得到陈砚泽的眼神。 结果没有。 陈砚泽没看她,一眼也没看过她。 - “我靠!刚刚陈砚泽太帅了吧,他是在护短吧?小鱼,你和他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自从回了教室,夏梦意就一直在虞笙不断地絮叨。 “他平常很高冷的,我和他讲话的次数都很少,和他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虞笙当时正准备趴着眯一会儿,现在被她吵得也没了睡意,坐起身准备拿出课本看一会儿。 倒不是想学习,而是她一看书就犯困。 夏梦意逐渐有些激动:“小鱼!你听没听到我讲话!” 无奈之下,虞笙才说:“我和他不熟。” 这话一出,周围也静了。 夏梦意顿时不开口讲话了。 虞笙有点纳闷,不经意间看了她一眼,却没想到一抬眸便看到了陈砚泽。 陈砚泽此刻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看起来没被她的话影响到心情,手上还攥着冒热气的奶瓶。 虞笙愣住了,一时之间傻眼了。 夏梦意不是因为虞笙的话才闭嘴的,而是因为她看到了陈砚泽忽然站在自己课桌边。 刚好虞笙的话说了出来,那话里话外的撇清关系的感觉顿时让她心都凉了半截。 晕……陈砚泽不会要发火吧。 毕竟她觉得陈砚泽喜欢虞笙,可虞笙的话着实让人心碎。 代入一下陈砚泽的视角就能顷刻和他共情。 若是自己刚刚帮自己喜欢的人讲话,紧接着却被她说和自己不熟这种撇清关系的话,那不管是谁都会难受的吧。 夏梦意此刻都不敢抬头看陈砚泽,在她心中陈砚泽一直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学长,就连谢怀有时候有闹不懂的地方都要请教他,他和她们简直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她觉得,陈砚泽和她们的世界有壁,有一个维度差异。 所以她现在害怕从陈砚泽脸上看到伤心的表情,倒不是心疼他,而是觉得陈砚泽如果露出受伤的神情,那她也就塌房了。 夏梦意自己在这边独自头脑风暴着,也没敢抬头看陈砚泽一眼。 万幸的是,让她塌房的事情没有出现。 陈砚泽脸上没有半点受伤的神情,他发出一道意味不明的轻笑,把玻璃瓶装的牛奶搁置到虞笙的桌角,也没撂下半句话,转身就走了。 虞笙多看了两眼,才从门口看到虞周利的身影,但他在和人聊天。 她心想,估计是堂哥让他帮忙把牛奶送进来的吧。 等到陈砚泽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夏梦意才敢把头从双臂里伸出来,她眼尖地发现了虞笙桌角多出来的牛奶。 包装还和刚刚在超市里虞笙手里拿的那个一模一样。 她顿时又恢复成激动的模样:“我靠,你都说出那种话了,陈砚泽还是给你送牛奶了?” 虞笙实在受不了夏梦意的一惊一乍了,手动捂上她的嘴,无奈开口:“是我堂哥送的。” 夏梦意瞪大双眼,眨了又眨。 那样子好像再说:你确定?你可别骗我。 “真的,我堂哥刚才被人叫住了,上课时间快到了,所以他才让陈砚泽帮忙把牛奶送进来的吧。”虞笙这样说着,同时在心里劝告自己。 他对你的好完全是因为虞周利,所以不要多想。 夏梦意琢磨了下虞笙的话,觉得有点道理。 原本的激动也都慢慢熄了,“行吧。” 虞笙松开她,移开视线,瞥向窗外。 天空灰白一片,雾气萦绕在高空,整个湘恩好像都被冷空气包裹住了。 与此同时,夏梦意也凑了过来,挽住虞笙的手臂说:“小鱼,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小雪。” 虞笙嗯了下,目光不变。 希望如此吧。 她还从来都没见过雪。 - 晚自习照常无误地继续着,虞笙和夏梦意吃完晚饭回了趟教室背着书包就去了明德楼,和以往一样。 她刚进舞蹈室,温柠便迎面撞了上来。 虞笙后退一步,脸上半点惊讶也没有,好像是早就料到了今晚温柠会来高二的舞蹈教室一样。 她平静地从书包里拿出今天温柠让夏梦意转交给自己的东西,交到她手上之后,什么话也没说,朝着更衣室就走。 刚走没两步,就被身后的温柠叫住。 “虞笙。” 虞笙回头看她。 温柠晃了晃手中的礼盒,语气也很稀松平常,“上午是我越界了,抱歉。” 虞笙没讲话。 “我知道你家情况,你父亲在林姨的艺术馆工作吧,那是陈砚泽家的产业。” 虞笙实在是没想到她说的竟然是这个,她蹙眉,“你想说什么?” 温柠笑了下,知道自己说对了,便继续道:“这条项链应该是你爸一个月不吃不喝都买不下来的吧?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参加元旦晚会吗?以你的条件,参加了完全能被经纪公司签上,你真的想好了吗?” 说完这些她又补了一句:“我可没威逼利诱,这只是给你摊开现实谈判。” 什么现实? 血淋淋的现实。 现实就是她父亲的工作都要仰仗陈砚泽家的出力,也是温柠随口的一个小礼物都比她父亲一个月不吃不喝省下来的钱和工资高。 温柠无非是在暗示签了公司,进了娱乐圈之后,钱就来得快。 特别是她这种学艺术的,到了高二末尾,会考结束之后,升入高三的寒暑假都有集训,集训费用就是一大笔钱。 这还不算之后艺考需要的费用。 虞笙承认,自己此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3章 13 做个梦给你。 做个梦给你。 ——《小鱼儿日记》 虞笙收回了眼神,若无其事地到了墙边练舞,只是陈砚泽的那个眼神始终在她脑海中回荡,飘来飘去,忘不掉。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温柠到了舞蹈室。 那时舞蹈室全是高二的学生,所以她这个高三的学生一来就又被众人围住,七嘴八舌地和她搭话。 大家都知道温柠家条件不错,也都晓得她毕业后就会进入娱乐圈,更了解她为元旦晚会改编了个舞,学妹们都想参加,现在都围着温柠巴结她。 温柠显然是习惯了被围在其中享受众星捧月的快感,她心里装着事儿,到了舞蹈室也没瞅见虞笙,态度便有些敷衍地给学妹讲话。 “温柠姐,你挑好搭档了吗?听说你这次要带个高二的,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不怎么样,学姐看看我。” 这边聊得热火朝天,虞笙从更衣室出来撞见眼前这幅场景之后还有点愣神,反应过来便准备背着书包回家。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地经过众人,大部分人也没发现她的身影。 温柠偏头看了一眼,叫住了她,“虞笙。” 众人不解,温柠为什么叫住虞笙,两人很熟吗? 与此同时大家心里也生出了一个不可能的念头。 该不会温柠要找的搭档就是她吧? 果然温柠一开口,众人便齐齐愣住了。 “元旦表演的事,你考虑好了吗?参加还是不参加?”温柠的话击碎了许多高二生的心。 虞笙停下步子,发现大家的视线都放在她身上,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目光平静地说:“参加。” - 等虞笙出了明德楼,舞蹈室算是炸开了锅。 温柠见事情成功,也没心思待下去了,随便找了个理由出了舞蹈室。 两个主角走后,众人讨论的话渐渐有些不堪入目。 “凭什么啊?凭什么选温柠,她转来雅溪才多长时间,都没有一个月,凭什么让她参加。” 说这话的是王莹,她平常最看不惯虞笙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王莹的好姐妹孟静和接话:“虞笙一个跳民族舞的凑什么热闹,人家温柠选的肯定不是民族舞,去年温柠跳得那个舞直接把场子炸火了,虞笙能撑得起来吗?” 王莹冷哼一声,“那到时候等着看她们出丑得了。” 这时有人小声补了句:“不对啊,我今天在超市看到虞笙和温柠起了冲突,按理说温柠那种性子的人,不应该和她老死不相往来吗?” 这话引起了众人的好奇人,大家都看向她,“什么冲突?” 那人复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她自然不知道两人起冲突的原因是什么,但众人也没在意这个。 因为她们的注意全被陈砚泽这个名字吸引走了,显然是没想到陈砚泽竟然会为了虞笙呛温柠。 王莹冷笑一声,“我算是明白了,温柠平常的清高都是装出来的。” 她不等其他人开口便继续:“还看不出来啊,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呗。” 有人觉得这话的真实性有待考察,发表不同意见:“你是不是想多了,虞笙是虞周利的堂妹,陈砚泽帮忙讲话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这话也就骗骗你这种人,陈砚泽他是这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吗?” - 晚上回家之后,虞笙的好友列表里多了个人。 点开一看,是温柠。 她点了通过,温柠没和她多说废话,直接发来了一个舞蹈视频,舞蹈是改编之后的。 那首歌虞笙听过,很火的一首歌,就是有点炸耳,不知道能不能在学校里跳。 虞笙问了句:【这首歌能通过学校审核吗?】 雅溪的元旦晚会被很多人关注,所以表演的节目单都是经过一一核查的。 但台下的观众都是在校师生,也会有省级领导,温柠发来的舞蹈很炸,虞笙问这个问题也很正常。 温柠很快回复:【你不用担心这个,我的节目都是直接通过的。舞蹈很难,你提前练。】 这话狂得不是一星半点,虞笙想到她今晚在舞蹈室的话,这才明白她为什么能让许多人巴结她。 人家有那个资本,也有资本说出只要她虞笙跟着温柠上台演出,被签约的身价都是肯定会涨。 温柠的话都没说能不能签上,她直接想的就是身价的问题。 那一刻,虞笙觉得自己这种普通人在她们眼中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无力感再次吞没了她。 虞笙没再回复她,点开学校论坛随意翻着。 里面有两个板块,学习区和娱乐八卦区。 她点开娱乐八卦区,果不其然自己答应温柠参加元旦晚会的事情被挂到了上面,点进去,里面的跟帖也都是些无伤大雅的问题,基本上都是问虞笙是谁,都在好奇虞笙的背影。 有人猜她家和温柠家有企业合作,所以温柠这次才带人的。 看到这条留言,她心里暗讽,自己就是普通家庭,那来什么企业。 这群人也真能发散思维。 大概是有认识虞笙的人,跟帖回复称虞笙只是普通家庭的学生,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温柠选上,毕竟温柠这次带新人演出是有收回扣的。 当然最后那句话也是那人的臆想,这话没有任何根据。 越往下看,虞笙就觉得这群富二代很无聊,整天发各种瓜。 她顿时没了兴趣,直接点开学习区,看到有个帖子是“陈学长是已经收到了哥大的offer了吗?” 看到陈学长三个字,她心里一咯噔。 不会是陈砚泽吧? 雅溪学生那么多,姓陈的应该也不止他一人。 这样想着,虞笙点开了那条帖子。 果不其然,说的就是陈砚泽。 “有人知道高三重点班的陈砚泽学长是不是收到了哥大的offer啊?” “楼主是他的小迷妹?” “不是,我是小迷弟。” “果然,陈砚泽早就男女通杀了。” “确实,他收到的offer挺多的,哥大还有帝国理工,纽约大学的也有。” 虞笙看到肯定的回答后,脑子瞬间嗡嗡的。 - 虞劲秋回家之后,看到虞笙的房间还亮着,当时已经十二点了,他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房门,两秒之后,里面传来虞笙的声音:“爸,怎么了?” 虞劲秋:“囡囡,在学习呢?早点睡。” 房门被打开,虞笙拿着手机,“知道了,你刚下班?” “对,今天艺术馆有点忙。” 说实话,虞笙不知道虞劲秋每天都在忙什么,回家都很晚。 她想起今天的事情,忽然开口:“爸,我能和您商量个事儿吗?” 虞劲秋朝着自己房间走的步子顿了顿,回身:“什么?你说。”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种口吻和自己讲话。 虞笙沉吟了下,缓缓说:“学校有元旦晚会,我被邀请了,有个舞蹈节目需要我表演。” 虞劲秋也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事儿,愣了下,随即笑了:“这是好事儿啊。” 虞笙顿了顿,“您同意我参加?” 虞劲秋注意到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叹了口气,“刚来湘恩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吗?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包括以后的艺考,就算你不想读师范学校我也同意。” 虞笙垂下眼睫,好半天都没讲话。 “囡囡,爸爸把你转到雅溪,为的就是你能开开心心地度过高中剩下的日子,成绩固然重要,但若是没个好心情,那有好成绩又有什么用。” 虞劲秋看了眼时间,“行了,你早点睡觉吧,你放心,你妈那我给你疏通,况且只是一个元旦演出,没什么的。” 说完这话,他热了杯牛奶端到虞笙的房间,嘱咐她早点睡之后便没再打扰过她。 一直悬在虞笙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只是睡觉前,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 她拿起来一看,消息是以前学校的同学发来的:【虞笙,你还记得刘硕吗?他好像转学到湘恩了。】 冷不防看到这个名字,虞笙眼皮一跳。 只不过很快她便松懈了,湘恩学校那么多,他估计也不会转到雅溪来。 这样想着,她睡着了。 - 自从虞笙答应了温柠的邀请,之后每晚的晚自习直接去了高三楼一起练舞。 舞蹈很难,温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4章 14 世纪打脸 他不羁的脸像天色将晚。 ——《小鱼儿日记》 因为论坛上被炒火的帖子和那个荒唐的赌,导致整个雅溪的人都开始关注这次的元旦晚会。雅溪的元旦晚会其实不会强制本校学生参加,甚至是对外开放的,外校学生只要拿着学生证就能来看。 元旦演出前三天,也不知道哪个胆大的竟然直接搞了个链接放到论坛上,链接是用来扩大那个赌的,一元起注,谁都可以参加,不光是雅溪的学生,外校学生也可以。 雅溪的论坛向来是对外开放的。 本来链接无人知晓,只有几个人点进去了,但后来也不知道被人操控着。链接点开的次数越来越多,到三十号那天直接破万了。 涉及到金钱,原本的赌也变了意味,但校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到了演出那天。虽然有些晚,但那个涉及金钱的链接也及时地在元旦演出开始前被封掉。 链接彻底点不进去之前,压舞蹈成功的数目已经到了五位数,而压舞蹈成功的却仅有那么寥寥几人。 除了夏梦意招呼的那几个同班同学,之后便是温柠和另外两个到时候一起演出的高三女生。 但其中有个匿名用户直接注了6666元,这也导致两方的悬殊并不大。 可论坛上的其他人此刻却不服了,之前的那个高楼再次吵了起来。 “虞笙家不是普通家庭吗?她怎么直接注了这么多?” “谁知道呢,她颜值也不低,没准被人包了,男人喜欢的不就是她这种清纯玉女吗?” “楼上的,能别造谣吗?举报了不谢。” “不管了,我flag立下了,温柠这次要是没搞砸我把头拧下来给虞笙当球踢。” “算我一个,我把舌头割下来送给她。” “好恶心,这是在毁楼吗?” 夏梦意看到这帖子的时候,气得不行,直接去了明德楼找虞笙。 虞笙当时刚画了个舞台妆,里面穿着演出服,外面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头发也是梳了个丸子头被帽子包裹着,好像她很怕冷一样。 “这人是他妈谁啊?直接造黄谣?”夏梦意看起来比虞笙这个被造黄谣的当事人还要生气,她皱眉,“不行,我让谢怀查查这人是谁,他是不是觉得这是匿名论坛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啊。” “真的服了。” 虞笙看了那回帖倒是没什么反应,直接淡淡地看了眼,仔细看往日温和的女孩此刻眼神也瞬间凉了不少。 雅溪在昨天,也就是三十号下午便放了假,所以现在的雅溪也处于开放状态,高三生也都放假了。 只不过因为元旦演出,休息日本该安静的校园现在也格外喧嚣,校园到处都能听到关于那个赌的声音。 此时刚好傍晚六点,演出是七点开始。 雅溪的节目基本上是精品又少量,大概有十五个节目,虞笙她们的舞蹈被安在了最后一个,估计这其中温柠也出力了。 毕竟往年温柠的节目一直都是压轴出场的。 “不过我也挺好奇这位大款是谁的。”夏梦意一脸神秘地继续说:“小鱼,我知道这人是谁,你想不想知道。” 虞笙安静坐着,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夏梦意只觉无趣,自顾自把那人到底是谁说出来了,“是陈砚泽,昨天我磨了谢怀好久,他才用施舍的语气告诉了我。” 虞笙听到那个名字,目光一顿。 夏梦意坐在她旁边的位子上,摆着腿滑手机,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可他今天好像有事不来学校,真搞不懂这人,明明压了舞蹈成功,却不来。” 她自己在这说个不停,虞笙也没理她,她也不在意,以为虞笙是紧张所以不想讲话,便安慰了虞笙几句,又盯着手机看,看到有人说今晚会下雪,顿时抱怨:“服了,我还想着今晚穿裙子呢,怎么又下雪。” 虞笙没吭声。 - “晚上去找乐子?”汪庭掐了烟进了包厢,一眼就看到沙发角落那个人影,随意问道。 包厢内的人蛮多,躁动的音乐放着,数不清的男男女女喝酒聊天,在年轻人的世界放纵着。 邢军给自己点了根烟,慢悠悠抽着,脚碰了碰身边的人,“你不是今晚要回学校?” 汪庭一听这话,啧了声,“不是我说,你还真打算看那个什么小学生演出啊?” 邢军被他这形容整乐了,肩膀笑得直抖,浑身的流氓痞子感觉一窝蜂地出来了,“他就这么说你那心上人,这都能忍?” 这话是对陈砚泽说的。 一直坐在角落闲散看手机的陈砚泽开口了,笑骂道:“你俩有多远滚多远。” 邢军坐了过来,一脸感兴趣地问:“那姑娘长什么样啊?什么时候带过来让哥几个见见。” 他似乎觉得气氛不够,又偏头朝着另一边吼了句:“想不想看看阿泽对象?” 周围的人被他带得也起了兴致,纷纷起哄吹口哨:“泽哥带来见见呗,让我们也见见得多美的天仙才能让你动了春心。” 有人受不了了,“差不多得了,还动了春心,我他妈看你是恶心。” 被调侃的陈砚泽也不气,探身掐灭了烟,脸上挂着欠揍的笑,“不好意思,你们不配。” 这话顿时引起一番调侃,大家也没生气,都是那种开得起玩笑的人。 又待了差不多半小时,陈砚泽才站起身。 邢军瞅了眼时间,“干嘛?要走了?” 陈砚泽表情淡淡的,推门出去前说了句:“嗯呗,去见我那天仙。” 邢军差点没憋住,嗤笑一声。 出息。 - 六点五十,雅溪的小礼堂陆陆续续有学生进场。 一眼望去,没人穿着校服,这些二世祖大多都穿着自己的衣服,各种各种的名牌也充斥其中,场面和一般学校的元旦晚会完全不同。 此刻学校里停满了豪车,一辆接着一辆,不知道的还以为雅溪开了车展呢。 这场演出被许多人都关注着。 七点一刻,主持人上场。 几个中规中矩的节目作为开头,惹得下面一片观众都只觉无聊,没几个认真看的,但大多人都还是有素质的学生,没闹出一丁点动静,搞得让人觉得好像他们是为了压轴的节目养精蓄锐。 同时,直播也在进行着,数不清的娱记关注着这场演出,都盼着能凑出点素材。 毕竟最近世界末日的传言搞得人没什么精神工作,虽然都知道是假的,但总有那么几个傻子信。 一不留神,节目已经表演了一半了。 虞笙此时正坐在后台等着,身上还是裹着那件长到脚踝的羽绒服,头发已经散了下来,因着扎了丸子头的缘故,所以现在长发带了点卷。 夏梦意一进休息室就看到这幅场景。 虞笙顶着一张清纯万分的脸,正解头发,往日顺滑的黑发现在被染成了白金色,在灯光下泛着银光。 她的羽绒服敞着怀,里面的衣服也都露了出来。 贴身短t配上黑色热裤,脚上踩着双高帮白板鞋。 乖巧好学生的脸配上扎眼的发色,纯到了极致,也野到了极致。 反差感强烈。 特别是接下来虞笙要跳的那个舞蹈还是辣舞。 “我操?”夏梦意实在没忍住,一声粗□□了出来。 温柠当时正帮虞笙整理头发,闻言也只是冷淡瞥了她一眼。 “小鱼,你这头发。”夏梦意被噎得说不出话。 虞笙面色一如往常,她眨眨眼,“怎么了?不好看吗?” 这眼神往日看着没什么,此刻倒是显得格外勾人魂魄。 夏梦意吞咽口水的声音有些大,“好看,真的绝了。” 她恨她现在词穷想不出任何形容词能形容虞笙。 “你什么时候染得?”她问。 虞笙:“今天中午。” 夏梦意哦了声,后知后觉:“怪不得你说你出不来,我以为你当时练舞呢。” 过了几分钟,她想到什么似的,赶紧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来,拍张照片纪念一下。” 温柠移开位子,给两人留出空间。 等她们拍完照片,温柠才开口:“照片等演出结束再发。” 夏梦意比了个ok的手势,“我知道。” 不能破坏神秘感嘛,她懂。 几人又聊了会儿,温柠简单地虞笙上了个妆,刻意把眼线往上扬了扬,唇色也选了深色号的口红,让人瞧了以为是吃了几个小孩。 等到倒数第三个节目已经做准备的时候,夏梦意才回了观众区。 因为那个赌,所以越是临近她们的表演,场子里的气氛越是火热。 此时台上虽然只是一个诗朗诵,但台下居然有和诗朗诵互动的。 夏梦意回了座位上被李星月拉住,“虞笙怎么样?没被影响吧?” “怎么会,我家小鱼可是专业的。”夏梦意一脸不屑地说。 她们身后刚好坐了压舞蹈失败的人,听到这话,顿时开始冷嘲热讽:“这话骗骗自己就得了,你还以为你那乖乖女朋友能跳好那舞?” 有人接话:“别在这打肿脸冲胖子了。” “就是,待会儿场子没热起来也别哭哦。” 那些犯贱又带着挑衅意味的话一波接着一波,因为全场几乎都是来看温柠和虞笙热闹的,所以在座的基本上都是压舞蹈失败的那群人。 也就是说夏梦意她们几个支持虞笙的被这种操蛋的玩意儿包围了。 夏梦意实在忍不了了,直接挣脱开李星月的束缚,把谢怀之前的嘱咐也都抛到了脑后。 她一个站起身,大小姐脾气起来了也不管台上正表演着节目,指着那人的鼻子开骂:“我劝你积点口德,话别说的太早。” 原本安静的氛围被她打破,一时之间整个场内的人几乎都看了过来,足足有五千人。 李星月觉得有些丢人,扯了扯夏梦意的袖子,小声提醒,“冷静,台上还表演节目呢。” 话音刚落,台上的表演戛然而止,前排的领导也站了起来,目光看向身后的躁动。 王力认出那是自己班的学生,顿时走了过去,强硬按着夏梦意的肩让她坐下,咬紧后槽牙,“夏梦意,你给我注意点,现在可是在直播。” 校领导的脸色也有些难看,特别是这次元旦晚会的负责人,脸黑得和木炭没什么两样。 夏梦意不服,“老师!你就任由他们欺负人?” 这话惹得周边人都不满了,“差不多得了啊,谁欺负你了?” “就是,自己没能力别搁这丢人现眼!” “实在不行待会儿别上台表演了,还能不能行了?” 夏梦意被气得说不出话。 王力按着她的肩,不让她再次坐起来惹事儿,压低声音说:“别给我惹事!” “老师,你也觉得自己班的学生不行吗?” 这话算是问的真有水平。 王力虽然年轻,但没心思管学生之间的这些弯弯绕绕。 他有些不耐,往日的温和也在此刻打破,“我不管她行不行,你现在给我闭嘴就是了!” 夏梦意被吼得顿时不吭声了,眼尾稍稍发红,同时心里悄悄埋怨谢怀为什么不在自己身边。 要是有他在,自己也不会这样被动,他说话好歹在雅溪是有分量的。 王力看着夏梦意终于安静下来之后,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就准备回自己位置上。 刚一抬眸,便看到那几个嚣张的二世祖此刻对着夏梦意的后背竖着中指,嚣张到不行,一脸不屑。 他皱眉,指了指几人,眼神警告后那些二世祖才安分了点。 恰好此刻,主持人登台报幕,能看出来主持人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接下来这个节目算是吊足了大家胃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15 你想听吗?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最后一页最新章节、最后一页木子上树、最后一页全文阅读、最后一页免费阅读、最后一页 木子上树 《最后一页》简介: 简介:虞笙永远也忘不掉陈砚泽——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高中时期的陈砚泽是雅溪中学的风云人物,颜正路子野,人缘好朋友众多,喜欢他的女生无数。 虞笙也是其中一个,普通不起眼的一个,少女时代的她温吞敏感,爱慕心事只敢藏进心底。 她做过最大胆的一件事就是: 在高二那年的万圣节中午,一个人偷偷溜到实验班的教学楼,找到陈砚泽的教室,把陈砚泽的书桌塞满糖果。 可惜她忘了留姓名,他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 第三刑警大队的一次全员聚餐后,一群男人出了烧烤店,迎面直来的是马路那 …… 第16章 16 赐我一场美梦。…… 他编织了一场美梦, 赐给她。 ——《小鱼儿日记》 一如奇迹般,重金属音乐声戛然而止,舞池中的人还以为是谁搞恶作剧,纷纷开始嚷嚷,一时之间整个酒吧都格外的吵,人声不比刚刚的音乐声低半点。 而卡座这边的几人却好像陷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没人开口讲话,最后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虞周利。 他左手扶着后脑勺,看了眼陈砚泽,又瞥了下对面的虞笙,冷笑了下,声音很冷淡,“我刚刚没听错吧,你……在问虞笙?” 夏梦意也懵了,瞪大双眼盯着虞笙。 其他几人比夏梦意好不到哪去,脸上除了惊讶还带了些八卦的好奇心。 温柠则是面容平静地端起桌上的玻璃杯,轻抿了下。 虞周利指了指虞笙,话却是对着陈砚泽说的,语气也带了几分迟疑地不确定性,“陈砚泽,你别告诉我,你对我妹感兴趣。” 陈砚泽眉梢一抬,对着虞笙笑了,“有那么不明显吗?你没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陈砚泽低头笑,“我在追虞笙。” 众人呆若木鸡。 虞笙原本就不是很平静的心此刻因为陈砚泽的话又开始上下起伏,她垂下眼睫,盯着桌面,不想也不敢和陈砚泽对视半秒。 陈砚泽也没生气,就是觉得对面这个女孩是真的有趣。 刚刚在洗手间门口和现在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她时而清奇胆子大,时而像现在一样紧张万分。 还挺有意思。 陈砚泽收回视线,单手扣在玻璃桌上敲了敲,声音清淡,“走了。” 说完这话,转身便朝着舞台的方向走。 虞周利皱眉,对着他背影喊,“你不会真要去唱歌吧?” 陈砚泽头都没回,只是懒散地摆了摆手。 那架势自得地很,身上的洒脱劲儿让虞笙愣在原地,心脏砰砰跳,快得仿佛下一秒就能跳出胸膛。 虞周利看了眼虞笙,实在是没想到平常最没什么关联的两人竟然能互相生出情愫。 在他的视角世界,自己堂妹平时不爱讲话,和陈砚泽也没什么见过面,仅有的几次也只是他拜托陈砚泽送她回家而已。 等等,送她回家? 他猛地偏头看了眼陈砚泽的背影,再转头仔细瞧着对面的虞笙,忽然之间脑子里的根根乱线都排列清楚了。 在虞笙的世界里,大概从没有过陈砚泽那样的人。 就像一个人被关在四面都是墙的房间,忽然有天,这扇被上锁的房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了,阳光透露进来。 谁也不会拒绝光的存在吧。 他哼笑一声,起身走到虞笙面前,扣了扣她面前的玻璃桌,发出咚咚的闷响声。 虞笙不明所以地抬头,双眼下意识睁大。 虞周利揉了下她的头,笑着说:“这货唱歌很好听,好好欣赏。” 虞笙:“……” 忽然,灯光暗了,人声更大了,喧嚣声此起彼伏。 虞笙被夏梦意拉着站起来,被她带到了舞池中。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台上的陈砚泽,看得清清楚楚。 夏梦意凑到她耳边轻声开口:“小鱼,你喜欢陈砚泽,对吗?” 虞笙愣了下,随即认真地看向她,眼神纯粹,慢慢点点头。 像是凑巧般,舞台上忽然亮了光,没有其他五颜六色的光,只有白炽光。 熟悉的前奏响出来的时候,虞笙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这是她最喜欢的那首歌。 可陈砚泽怎么刚巧唱的这首歌。 歌词出来的前一秒,夏梦意那充满疑惑的声音又出现了。 “好奇怪,陈砚泽这种人居然也会喜欢人。” 说完这话,她转身朝着卡座的方向走,没停留在这儿,好像是特地让虞笙过来的。 让她是他的听众。 /着迷于你眼睛/ /银河有迹可循/ /穿过时间的缝隙/ …… /做个梦给你/ /做个梦给你/ 他编织了一场美梦,赐给她。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舞台上亮着光。 虞笙被挤在人群中,耳边分明很吵,但她却只听到了陈砚泽唱歌的声音。 她仰头注视着台上那个黑影,穿着一身黑的人。 他站在光下都在发光,弹拨吉他的样子很是熟练,仿佛之前经常玩吉他。在他身上,自由这个词语再一次得到印证。 虞笙承认,自己被他吸引了。 一曲结束。 舞池顿时恢复方才的重金属音乐,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虞笙的错觉一样。 炸耳的音乐震荡在耳边,刚刚的梦结束了。 虞笙站在原地,还没从那场被陈砚泽编织的梦中醒来,便察觉到羽绒服上的帽子被人从后面硬生生地扯住。 “你眼光不错啊,你男朋友还会玩乐器呢?虞笙。” 她猛地回头,喉咙顿时有些呼吸不畅,双手扣在自己的脖子处,用力拉扯住衣领,好像自己能喘过起来。 “可惜了,就你那个妈能喜欢你这个男朋友吗?我都忘了,你爸妈离婚了,你被判给了你爸,你妈现在都还在临宜上班呢,上周我回临宜还看见她了呢,只不过她好像忘了我是谁。” 刘硕的声音阴恻恻的,让人听了无端恐惧。 “不应该的啊,当初你妈可是把我逼到了那个地步,她怎么能把我忘了呢?”刘硕分明是笑着的,但话里的凉谁都能感觉到。 刘硕的手隐于暗中,旁人都以为这对小年轻是在打情骂俏。灯光不明朗,所以也照不到虞笙因为自己呼吸不畅导致的脸红一片。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妈道歉我也不需要,我想要的就是让你也和我沦为一个样子。”刘硕凑到她耳边笑着说。 虞笙慢慢地脱了力道,浑身的力气因为强劲的窒息感变得越来越少,她被拉扯着头向后,下巴被迫仰着看向天花板,上方除了五颜六色的光便再无其他。 就在虞笙以为自己即将完全脱力晕倒的时候,身后的人忽然被人猛地踹倒了。 与此同时,周围也传来了尖叫声,束缚在她脖子上的力道彻底消失了。 她头稍稍有点晕,身后传来了一道没什么温度的声音。 “虞笙。” 有人在叫她。 她抬眸看,是陈砚泽,陈砚泽站在她面前。 陈砚泽走上前,和她近距离相处,右手覆上她的脸颊,虞笙感觉到冰凉一片,指腹下的粗粝也在细细地磨着她。 她睁大双眼,极力控制着心跳,可心悸是她无法控制的。 “兄弟,你就这么喜欢虞笙?我告诉你,她可有个控制欲很强的妈,小心你被她妈勒索了,我看你家境也挺不错的,就这么心甘情愿——” “刘硕!你闭嘴!”虞笙被他的话搞得有些失控。 刘硕被刚刚陈砚泽那一脚踹的仰靠在地板上,偏偏嘴角带着笑,“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那个妈把我的名声都搞成这幅鬼样子了,你觉得我会放过你?” 陈砚泽安静地盯着虞笙的双眼,另外一只手也覆在她的脸颊边上,稍稍用了些力道,女孩便朝着他的方向靠拢。 他笑了下,仿佛完全没在意地上那人的话,“他弄疼你了没?” 一句简单关切的话就让虞笙红了眼眶。 她此刻仿佛泪失禁一般,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到陈砚泽的手上,温度炙热。 “他弄疼你了?”陈砚泽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从他的声音里能听出来他是压着火的。 虞笙泪眼朦胧,轻轻点点头,身体也是下意识作出了反应。 她直接上前一步拥住了他,双臂环绕在他劲瘦的腰侧。 虞笙感觉到陈砚泽僵了一下。 “虞笙,你可真他妈是个天生的狐媚子,就这么会勾引男人吗?”刘硕看到两人的身影,忍不住直接吼出声。 陈砚泽蹙眉,似乎是觉得他很吵,扬了下手便来了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扣住了刘硕,还顺带拿透明胶布封上了他的烂嘴。 随后刘硕便只能发出被压制的呜呜声。 虞笙没有长时间地拥着他,只是半分钟便收回了手臂,她垂下眼睫,不知道说什么。 陈砚泽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轻声开口,“先去旁边找你哥他们待着,好吗?” 虞笙轻点头。 等虞笙走后,陈砚泽才舍得转身给地上的人一个眼神。 他蹲下身子,手上不知道从哪找了根铁棍,看着挺粗。 刘硕盯着他,这才感觉到一些恐惧。 陈砚泽抬手利落撕了他嘴上的胶布,分明是笑着的,但眸中却无半点笑意。 刘硕稳住心神问:“哥们你爱虞笙爱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17 亲我一口? 是梦吗? 是你吧。 ——《小鱼儿日记》 陈砚泽站在虞笙跟前,和她保持一步距离。 因着身高原因,虞笙仰头盯着他看,只觉得这人长得真高。 “怎么?我进了个派出所就不认识我了?”陈砚泽笑了下说道。 虞笙眨眨眼,过了会儿才回:“今天晚上谢谢你。” 陈砚泽挑眉,模样很不正经,“怎么谢?口头感谢?” 虞笙慢慢把手放进兜里,内心挣扎着,“你想我怎么感谢你?” 陈砚泽啧了声,靠着路边的电线杆子,整个人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他低头盯着虞笙,黑如磐石的眼睛好像能把她吸进去一样。 过了两秒,他微微收了点下巴,挑眉,“亲我一口?” 耍流氓耍到如此境地估计也只有他了。 一般年龄的女生被这样说,脸肯定都要红了。 虞笙也不例外,但她偏偏又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具体是怎么个不太一样,陈砚泽今天算是感觉到了。 虞笙悄摸地在心里在自己打气,但面上除了脸红一点好像看不出别的异常。 她上前两步,双手搭在陈砚泽的肩上,踮起脚尖,唇瓣轻轻在他脸颊落下。 这个脸颊吻好像半点旖旎的心思都不带,就只是像陈砚泽说的那样。 她的道谢方式,仅此而已。 只一秒钟,虞笙便站回原地,明明脸都红成那个样子了,偏偏还故作镇定地挑衅:“学长,这下可以了吗?” 陈砚泽闷不吭声地盯着她,过了好半响,忍不住笑了,胸膛都发出愉悦的颤动。 虞笙偷偷松了口气,随意把掌心的汗在身侧抹了几下。 “胆子还挺大。”陈砚泽点评道。 虞笙装作没听到。 陈砚泽叫了下她的名字,“虞笙。” 虞笙对着他眨眨眼,现在的她头发还是白金色,刚巧两人站在路灯下,金色头发丝儿都在发着光。 偏偏她脸上的妆已经卸掉了,万分清纯的脸配上这个发色,反差感十足。 所以现在即便是她一个很简单的眨眼的表情,都能让人看得目不转睛失了神。 陈砚泽闷笑,“眼神勾谁呢?” 虞笙抿了抿唇瓣,闷不吭声地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表情。 那挑衅的小模样好像在说“我就是在勾着你,怎么样?” 陈砚泽也不和她在这玩你来我去的小游戏了,直接抬手勾住了虞笙的脖子,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 一瞬间,虞笙好像被苦柠气味包围了一样,耳边传来陈砚泽那强有力的心跳声。 恰好此时,不远处的时钟上进入倒数模式。 2013年要来了。 “5!4!3!2!1!新年快乐!” 新一年的钟声被敲响,抬眼黑夜中满是红色气球,人声喧嚣,吵闹声也瞬间侵袭双耳,一切都仿佛进入了慢动作。 虞笙也被感染着抬头看向天空,嘴角的笑容也不断地放大,一时之间放了刚刚和陈砚泽的对话。 她收回视线,对面站着陈砚泽,嘴里的话脱口而出,“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陈砚泽。 倏地,耳边一阵温热,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生日快乐。” 那一瞬间,虞笙瞬间睁大双眼,眸中带了些懵。 这一幕像是电影中的画面一样,让她记了好久好久。 - 元旦假期结束后,雅溪迎来第二次月考,月考是五号和六号两天,也就是明后两天。 元旦演出结束后,虞笙也收到了很多公司的电话,同时论坛因为虞笙的那个舞蹈多了一个话题人物,那便是虞笙。 除了平时经常能在论坛上看到虞笙的名字,而且也能看到虞笙和陈砚泽的名字一同出现在上面。 跨年夜在酒吧的照片被人放到了论坛上,很少有人知道那家酒吧的老板是陈砚泽的朋友,但因为这个跨年夜被公之于众。 虞笙对自己的名字经常登上论坛这件事的兴趣不大,一般都是夏梦意在她耳边各种讨论,一会儿是虞笙做了什么被人送上论坛,一会儿又是有人好奇虞笙和陈砚泽的关系。 对此,虞笙从没表过态。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练舞和上课,生活好像完全没被打扰过一样。 但和往常还是多了那么些不一样的地方,因为陈砚泽那晚在跨年夜的那句话。 “我在追虞笙。” 论坛上至此又多了个帖子,标题就是“赌一下陈砚泽什么时候能追到虞笙。” 帖子下面跟帖很多。 “两天,不能再多了,那可是陈砚泽耶,他好像从没倒追过人吧。” “这还用追吗?要是我的话直接当场答应了。” “楼上那个,可以收收你的算盘吗?你的算盘隔着屏幕都快让我听到了。” “二楼,你注意一点,算盘崩我脸上了。” “咱能别装吗?试问哪个女生能阻挡住陈砚泽?我就问问你们!” “你别说,我一男的都抵挡不了陈砚泽。” “楼上那个滚啊,陈砚泽不喜欢男同!” 跟帖虽多,但大家都觉得陈砚泽最后肯定能追上虞笙,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 直到夏梦意看到这样一个跟帖。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陈砚泽很难追上虞笙吗?我算了一波,虞笙好像是喜欢陈砚泽的,这是算出来的客观结果,而且陈砚泽应该也是喜欢虞笙的吧,但两人之间的情路有些坎坷。” “别装神弄鬼了,赶紧说!” “对啊,别吊人胃口了,快他妈说!” “算了,我还是别说了。” “找死啊你!” 底下不少有骂那人的,说他勾起了别人的兴趣却不扑灭,是个不负责的渣男。 夏梦意看到那条跟帖的时候,也特别好奇,好奇到那天的课都没好好上,这也导致老师上课提问她,她一个也没答上来。 课下。 夏梦意赶紧坐下,刚刚没回答上老师提的问题,她直接被罚站了一整节课,现在腿都快酸死了。 她边急忙坐着,边从桌肚里掏出手机,熟练地点开论坛,翻看上个课间没看完的那条论坛。 实在是好奇心害死猫。 但那人没有再回复什么。 “靠!这人有他妈毒吧?把人好奇心给引上来了却又不负责,什么傻缺啊!”夏梦意看到跟帖都是和她一样在骂那人之后也忍不住吐槽。 虞笙瞥了她一眼,只是看夏梦意的模样便能猜出来她在刷论坛,随口问:“又看到什么了?” 夏梦意顿了顿,看了眼虞笙。 这才反应过来,她旁边就坐着这栋楼的话题中心者,自己干嘛还好奇别人怎么说的?直接问虞笙不就好了吗? 想到这,她轻咳两声,戳了戳虞笙的手臂,轻声细语地问:“小鱼,我问你个问题。” 虞笙对她的模样感到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你和陈砚泽在一起了吗?换句话说,你什么时候和陈砚泽在一起?” 虞笙目光顿住,没吭声。 她的头发早在生日那边便染回了黑发,现在又回到了之前乖巧听话的模样。 夏梦意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但又不明白为什么虞笙这样矛盾,她能看出来虞笙喜欢陈砚泽,可为什么又很克制这种喜欢。 喜欢一个人第一反应是自卑,难道虞笙面对陈砚泽的时候自卑? 她抿抿唇,“小鱼,我就是随口一问哈哈哈,你不想回答就当没听到就行哈哈哈。” 虞笙轻点头,不再吭声。 气氛顿时凝滞起来,夏梦意直觉得尴尬。 但人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李星月一走进教室就开始嚷嚷,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碰了碰虞笙的后背,问:“虞笙!你又上论坛了你知道吗?这次居然有人开始赌你和陈砚泽什么时候在一起!这个帖子直接热门了!你刷到了吗?” 夏梦意有时候真想撕烂李星月这张嘴,她直接一个眼刀飞过去,说:“什么帖子,我怎么没看到,你每天就这么刷论坛混日子吗?都快要考试了,你还在这娱乐!” 她边说着,边一个劲儿地给李星月疯狂使眼色。 可惜李星月接收不到一点。 “没事吧你?夏梦意!平常是你刷论坛刷的最起劲儿吧!一会儿一个娱乐八卦,一会儿一个你家谢怀,我真服了,你眼没毛病?斗鸡眼了?”李星月暴脾气一上来了,嗓门就容易变大。 现在整个教室都他妈听到她的大嗓门了,班里人都纷纷朝着这边看过来。 夏梦意只觉得认识李星月丢人,她闭眼把手机摔到桌上:“你闭嘴行不行!” 偏偏李星月以为她是在和自己打闹,顿时说:“不行!” 夏梦意服了,最后也不吭声了,小心翼翼去瞧虞笙的表情,发现她表情和往常一样平静,好像并没有因为李星月的话变得难受。 她松了口气,顿时指了指李星月,又指了指虞笙,食指和拇指凑到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她把嘴闭上。 迟钝万分的李星月这才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闯了什么祸了,顿时噤了声。 虞笙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人你来我往的手势,但她都装作没看到,也极力去忽视心尖传来的任何感受,她在这一刻努力麻痹自己。 到了晚自习,虞笙吃完晚饭和往常一样去了明德楼。 夜幕低垂,浓雾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18 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我如泥土般的人生里, 一朵名为你的花。 ——《小鱼儿日记》 虞笙到了舞蹈室,照常练舞,但她很敏感地感觉到周围的氛围变得格外不同。 之前因为元旦演出,所以她直接被温柠叫去了高三的舞蹈室练舞,所以这还是她这一个多月来刚回高二舞蹈室练舞。 和往常没什么两样,虞笙也很少和其他舞蹈生有什么交流,她到了舞蹈室通常就是自顾自地练舞,上舞蹈课。 一节晚自习结束,她才发现好像今天来练舞的人变少了些,有几个她已经眼熟的人没在。 她也没问具体是什么,毕竟学舞蹈有时候看底子,有时候也看身体,身体不行那就算有底子也不跳不好。 练舞结束后。 她换回之前的冬衣,走到门口坐在地板上换鞋。 舞蹈教室用的地暖供暖,所以地板上很暖和。 虞笙穿好鞋,系好鞋带刚准备走出舞蹈室,身后便传来一阵对话声。 “可算是显着她了,她这次算是在雅溪出名了。” “嗯呗,估计很快就有经纪公司来签她了。” “你们别那么说,她家条件不是一般吗?人家温柠估计也是想做好事。” 几人一来一回的,只要不聋便能听出来她们口中的这个“她”指的是谁。 虞笙脚下的步子都不带停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只是回头扫了她们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垃圾一样。 只一眼,她便扭头走了。 等虞笙出了舞蹈室,“砰”的一声,舞蹈室的防盗门被猛地关上,发出无比沉闷的声音。 同时也把那些污言秽语全都关上了。 虞笙的心情倒是没被她们影响半点,她当然知道自己参加元旦演出很招人恨,但那又怎样。 她来雅溪从不是为了交朋友的,因为有前车之鉴。 但遇到夏梦意她们是她的意外,像是超纲一般。 刚出明德楼,她一抬头,便看到对面路灯下站着一个身影,身高腿长地杵在那儿,格外吸睛。 虞笙想装没看到,转身准备朝着明德楼的另一边出口走。 陈砚泽就这么盯着她,瞥到她的动作,啧了声,最后跟了上去。 虞笙没走几步,手臂就被人扯住,她这才停下步子。 “没看到我?”身后的人开口了。 “还是装看不到我?” 虞笙闭了闭眼,回眸凝视他,“啊?” 顶着一张单纯的脸,做出无辜表情,好像大家都能被她骗过去一样。 陈砚泽被她的模样气笑了,牵着她的手腕走到墙根底下,借着两人的身高差俯视她。 “虞笙。” 虞笙嗯了一声,这次倒是没再装听不到。 “非要我把话挑明?”陈砚泽声音吊儿郎当的,整个人没个正行的样子。 虞笙移开视线,垂下眼睫,不再和他对视。 鼻尖多了股烟草气味,淡淡的,并不难闻,还夹杂着一股化不开的苦柠气味。 下巴忽然被人轻轻用虎口轻轻掐住,虞笙被迫仰着头看向眼前的人,她那双纯洁的眼睛里半点情绪都没有,很平静。 但慢慢的,眼尾又多了几分红。 陈砚泽轻笑,手下力道松了几分,但却没放开她,依旧以一种绝对力量禁锢住她。 “要不要做我女朋友?”他说。 话音落地那一秒,一颗晶莹带着滚烫温度的泪珠便滴落在他的虎口处。 是虞笙的眼泪。 他蹙眉,手下力道一下子松了,右手自然垂落身侧。 虞笙也逃出了桎梏,她后退一步,脸上带了些狡黠的笑意。 陈砚泽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再一次被这姑娘骗了。 还是用的同一个法子。 虞笙眨眨眼,步子往后退着,用一种装出来的乖巧说:“学长,我先走了。”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走了,步子自然加快,一不留神就没了身影。 陈砚泽低头,舌尖顶了下右腮,哼笑一声。 成。 被耍了两次。 - 月考那两天,湘恩刮了两天的大风,虞笙那两天的晚上也没去练舞,晚上和夏梦意吃完饭便坐在教室里自习。 考完试的那天晚上,室外狂风漫天,刮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土。 教室里的暖气倒是开的十足,班里很安静,没什么人开口讲话。 月考第一天的时候,班里调换了座位。 虞笙和夏梦意本来是靠着窗户的位置坐着,现在因为调换直接平移到了靠墙那边,连带着后排的李星月和张昕宇也是如此。 后门紧紧闭着,虞笙的位置刚好能吹到空调的暖风。 本来晚自习就是自己整理错题,现在班里又很安静,头顶又吹着暖风,让她免不了地开始打盹儿。 况且昨晚大姨妈刚刚到访,无数因素下,她现在提不起一点力气,趴在桌上,慢慢地闭上了眼。 倏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对话声。 她听出了是夏梦意在和后排的李星月开小差,两人用气音讲话,害怕打扰到别人,到了后面,两人干脆拿出手机在上面打字发消息。 也不知道在聊什么,那么起劲儿。 虞笙坐在挨着过道的位置,里面的夏梦意靠着墙,她们属于是倒数第二排,离后门的距离很近。 文科班女生较多,她们几人的身高在班里算是高个子,所以安排在后排刚刚好。 虞笙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自己小臂被人轻轻扯了下,随后周围发出了一阵倒吸声。 她忍着小腹的坠痛感,偏头睁开双眼看。 眼前站着一个人,挡住了全部视线。 她心里瞬间咯噔一下,以为是老师来了,条件反射地坐直身子。 视线一点点往上,才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这人还对着自己笑,手上拿着一个毛茸茸的小玩意儿,和他身上的气质实在是不搭。 没错,来人正是陈砚泽。 虞笙意识到自己被这人耍了,一直臭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装作没看到他。 周围的学生早在陈砚泽踏进教室的那一刻就看到他了,毕竟这人到哪儿了都是一副万众瞩目的模样,很吸人眼球。 况且还是在女生人数比较多的文科班。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19 看看我。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最后一页最新章节、最后一页木子上树、最后一页全文阅读、最后一页免费阅读、最后一页 木子上树 《最后一页》简介: 简介:虞笙永远也忘不掉陈砚泽——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高中时期的陈砚泽是雅溪中学的风云人物,颜正路子野,人缘好朋友众多,喜欢他的女生无数。 虞笙也是其中一个,普通不起眼的一个,少女时代的她温吞敏感,爱慕心事只敢藏进心底。 她做过最大胆的一件事就是: 在高二那年的万圣节中午,一个人偷偷溜到实验班的教学楼,找到陈砚泽的教室,把陈砚泽的书桌塞满糖果。 可惜她忘了留姓名,他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 第三刑警大队的一次全员聚餐后,一群男人出了烧烤店,迎面直来的是马路那 …… 第20章 20 虞笙,别想着跑。 我在这里, 我在你昨天的梦里。 ——《小鱼儿日记》 湘恩的冬风吹得人头皮疼,风怒吼翻滚着,夜空没亮着几颗星星,路灯下那人人影却是扎眼万分。 让人看了移不开眼的地步。 窗帘被虞笙拉开,她先是盯了路灯下那人两眼,随后手搭在窗户上。 可还没等她拉开窗户,电话那头的人发话了。 “知道你想看我了,倒也不用开窗户。” 倒是忘了刚刚是谁说想让虞笙看看他的。 电话两人一直没挂,反正费的是陈砚泽的电话费,这大少爷自然是不把这点小钱放心上。 免提开着,陈砚泽一开口,虞笙顿时被吓了一跳。 “哆嗦什么呢?你很冷?”陈砚泽站在路灯下,双眼眯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虞笙。 虞笙抿抿嘴唇,没说是被陈砚泽吓的。 陈砚泽换了只手把手机放在耳边,声音依旧:“怎么不说话?” 窗户没被虞笙打开,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目光隔着十几米远和另一个目光相撞在空中。 虞笙沉吟,问:“你不回家吗?外面很冷。” 但陈砚泽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没回答虞笙的这个话题,反而问:“晚自习下课怎么没等我?” 语气很随意,听不出他的情绪波动。 虞笙轻声说:“我忘了。” 陈砚泽才不信,“是吗?那明天早上我在这儿等你。” 虞笙:“等我做什么?” “你说呢?” 虞笙装傻:“我不清楚。” 陈砚泽算是被这姑娘磨的没了半点脾气,笑了:“和你一起上学。” 虞笙眨眨眼,忽略掉因为这句话而乱跳的心,嘴硬道:“我自己上学就可以了,不用你送的。” 陈砚泽挑眉,“非要我去和虞叔打个招呼?” 虞笙沉默了两秒,脾气上来了,“那你来啊。” 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陈砚泽知道这姑娘脾气大,但愣是没想到她脾气这样大,逗她一句气性还能上来。 他嗤笑一声,“虞笙,又生气了?” 虞笙继续嘴硬,“我没有。” “没有?隔着窗户我都看见你头顶上的火苗了,消消气,待会儿别把头发点着了。” 陈砚泽在哄她。 得到这个清晰的认知后,虞笙咬了咬唇瓣,齿关再松开,过了好半响都没开口讲话。 耳边是男生那沉闷的呼吸声,伴随着来来往往的风声。 那一瞬间,虞笙有些心软了。 陈砚泽盯着窗户边上的那个小人,无奈地笑了下,“别气了呗。” 与此同时,虞笙也开口了:“我讨厌你。” 两人的话撞到了一起,双方都没太听清对方口中的话。 陈砚泽率先开口:“你刚刚说了什么?” 虞笙沉默着,不开口了。 陈砚泽紧随慢赶地问:“虞笙,你刚刚说了什么?把那话重复一遍。” 他此刻单手抄兜,目光极具侵略性,浑身像没有骨头一样靠着路灯,腿长身高的样子让人看了之后很难再移开眼。 时间过了半分钟,虞笙才重复了一遍刚刚自己说的那四个字。 “我讨厌你。” 电话那头却陡然传来一阵轻笑,虞笙眯起双眼看向不远处,路灯下的那人似乎是被虞笙的话逗得身子直抖,胸腔都发出愉悦的震动。 虞笙拧眉,“你笑什么?” 陈砚泽没搭理她,继续笑着。 “你再笑,我挂电话了。”虞笙威胁他。 陈砚泽这才止住了笑,声音里还带了些化不开的愉悦:“不笑了。” 这话说出后,他又补充道:“不笑了成吗?你这姑娘脾气挺大。” 虞笙轻哼一声,不再做声。 陈砚泽声音里的笑意慢慢消失,他忽然觉得这姑娘真好玩,逗弄的心思上来了之后就没停下来过。 他继续逗她,“合着还没喜欢上我,就讨厌我了呗?” 虞笙嗯了声。 两秒过后又补充道:“对,我讨厌你。” 陈砚泽轻轻点着头,“成,现在又讨厌我了呗?” “没错。” 陈砚泽哄着她:“那给个机会呗,什么时候虞笙才不讨厌陈砚泽了?” 他算是从没让话被搁在地上过一次,会也是真的会。 虞笙也意识到这点,内心忽然莫名泛起了星星点点的苦涩。 他以前对别的女孩也这样过吗? “虞笙。”陈砚泽又喊了下她名字,这才把虞笙的思绪打断。 她刚才却是愣神了,现在回过神之后,有点懵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陈砚泽不厌其烦地重复:“我说,给个机会呗,什么时候才能让虞笙不讨厌陈砚泽那个混蛋。” 他这话说出之后,虞笙好半天都没开口讲话。 陈砚泽也不催,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她的回答,任凭她思考。 虞笙想了多久,陈砚泽就吹了多久的冷风。 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虞笙终于开口了:“那你在学校离我远点。” 陈砚泽蹙眉,从兜里掏出烟盒,慢悠悠地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第一口烟圈吐出了之后。 他才开口,“不行,换一个。” 虞笙顿了顿,“我就要这个。” 烟雾迷眼,陈砚泽眯了眯眼,声音有些沙哑,“成,我答应你,但以后上下学我送你。” 这人可真不会让自己吃亏。 虞笙心里想,只要以后她跑得够快就行了,早上起得足够早就可以了。 这样想着,她便应付地答应下来,“好,我也答应你。” 陈砚泽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直接点出了她的小九九:“虞笙,别想着跑。” 说完这话他也不在意她的反应似的,直接掐断了电话。 虞笙愣在原地。 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这是都被他发现了吗? 再一睁眼,路灯下哪还有那人的影子。 陈砚泽走了。 - 次日一早。 虞笙早早地就起来了,平常她都是六点半起床,因为昨晚和陈砚泽那通电话,她今早硬生生地把闹钟订到了五点,简单吃了个面包,她就出门了。 虞劲秋还特别纳闷她今天怎么出门这样早,多给她塞了个面包。 虞劲秋把面包塞到虞笙手里,问:“小鱼,今天怎么这么早去学校?” 当时才五点四十,比虞笙之前出门早了整整一个小时。 虞笙想了想,随口说:“快期末考了,我去学校多复习一会儿。” “月考不是刚结束吗?怎么又要考试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21 中午我在小食堂等你……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最后一页最新章节、最后一页木子上树、最后一页全文阅读、最后一页免费阅读、最后一页 木子上树 《最后一页》简介: 简介:虞笙永远也忘不掉陈砚泽——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高中时期的陈砚泽是雅溪中学的风云人物,颜正路子野,人缘好朋友众多,喜欢他的女生无数。 虞笙也是其中一个,普通不起眼的一个,少女时代的她温吞敏感,爱慕心事只敢藏进心底。 她做过最大胆的一件事就是: 在高二那年的万圣节中午,一个人偷偷溜到实验班的教学楼,找到陈砚泽的教室,把陈砚泽的书桌塞满糖果。 可惜她忘了留姓名,他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 第三刑警大队的一次全员聚餐后,一群男人出了烧烤店,迎面直来的是马路那 …… 第22章 22 小情侣的把戏。 别对我小心翼翼。 ——《小鱼儿日记》 除了那一条,下面紧跟着另外两条。 陈砚泽:【有你堂哥他们,所以不算你和我单独见面。】 陈砚泽:【不放心的话叫上你朋友一起。】 补充的这两条短信好像是他始终把自己昨晚说的话记在心中一样,但消息里透着他本人浓浓的霸道感。 虞笙回复到:【知道了。】 很快,那边的消息再一次弹了进来:【乖。】 仅仅简单的一个字,却让虞笙直接呆愣在原地,目光悠悠地盯着最底下的那个字。 一抹绯红也悄然爬上她的脸颊,让她忍不住开始发散思维。 陈砚泽好像很会谈恋爱的样子,即便是他们两个目前没那种关系,但他总能给人一种错觉。 一种她正在和他陷入热恋期的错觉。 下课铃打响。 虞笙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回桌肚,一旁的夏梦意也恰好在这时候醒了。 “中午你想吃什么?”虞笙自然地问道,顿了两秒继续说:“去小食堂?” 夏梦意正懵着,没听清虞笙的话,随口应着,“好。” 等两人走到小食堂的门口,透过玻璃门,夏梦意瞥到窗户旁那几个熟悉的身影之后,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 她偏头啧啧道:“小鱼,我突然不想在小食堂吃饭了。” 虞笙啊了声,心里琢磨着待会儿怎么回陈砚泽,她试探性地问:“那换个食堂?” 夏梦意没想到虞笙竟然都不给自己争取一点,她瞬间没了捉弄下去的兴趣,“逗你的,就小食堂吧。” 虞笙松了口气,“好。” 声音里多了几分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愉悦。 虽然这个食堂被雅溪的学生叫做小食堂,但食堂的面积一点也不小,一眼望去,满满的窗口,什么口味的菜系也有。 虞笙早上吃过饭之后,中午一般都不是很饿。 她慢慢看着这些窗口,眼花缭乱的有点不知道吃什么了。 夏梦意挽着她的手臂,目光接触到什么,眼前一亮:“要不吃螺蛳粉?” 虞笙顿了下,“味道会不会太大了。” 毕竟待会儿肯定是要和陈砚泽他们坐到一起。 “也是,那还是米线吧。” 虞笙嗯了下,刚要把饭卡递过去,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这么辣?你口味挺重。” 她回头,果然身后站着陈砚泽,只是这人故意站在自己正后方的位置,身子都快贴上她的后背了。 “肚子不疼了?”陈砚泽垂眼盯着她,讲话的时候,气息全都喷洒到她后方脖颈上。 虞笙后背瞬间变得酥酥麻麻的,她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回话,仿佛听不到陈砚泽的话一样。 五分钟前,两个女孩刚踏进小食堂的门。 几个男生坐在靠窗的位置,陈砚泽背对着门口,所以没看到虞笙的身影。 虞周利倒是眼尖发现了,他下巴冲着门口的方向点了下,“护花使者,我妹都来了,你还不去?” 陈砚泽闻言,自然地回头扫了圈,目光定在门口那个女孩身上。 他笑了下,挑眉:“那我去了?” 虞周利瞬间无语,“装什么?前几天在酒吧你不是当着她的面发.春了吗?” 陈砚泽被这样调侃,也没生气,“被你看出来了?” 虞周利更加无语,“滚滚滚,赶紧走。” “知道了,堂哥。” 虞周利:“……” 陈砚泽走后,坐在他身边的谢怀也站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怎么,你也要去找你的小青梅?” 谢怀拍拍他的肩,“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单身的。” 虞周利瞬间破防,“操!都给老子滚!” - “故意无视我?” 陈砚泽再次贴近她后背,从两人身后看,虞笙简直就是被陈砚泽拥在怀里一样。 虞笙感受到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双脚不动声色地往前移了移。 陈砚泽紧随其后。 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说是不存在。 米线是现煮的,水开锅便把调味料放进去,香气扑鼻,咕噜咕噜冒泡。 虞笙盯着那沸腾的泡泡,忽然扭头看向身后的人。 “怎么了?”陈砚泽凑身上前。 虞笙呼出一口气,轻声开口:“你答应我的。” 陈砚泽挑眉:“我答应你什么了?” “在学校要保持距离。” 女孩的声音软糯糯的,一听就能猜出来是南方人。 陈砚泽闻言,后退两步,下巴状似无意地点了两下。 虞笙松了口气,手上的力道也松了,衣袖处落了不易察觉的褶皱。 她继续回头盯着泡泡发呆。 倏地,身后的人突然变卦,再次倾身贴近她。 与此同时,耳边落下一道声音,他好像含了口沙子在喉咙里一样。 “怎么办,我现在反悔了。” 虞笙后背发僵,也不想回头给这个言而无信的人一个眼神。 她装作没听到,极力去忽视身后人的存在感。 但很可惜,陈砚泽的存在感不是想忽视就能忽视掉的。 不仅如此,虞笙余光还瞥到周围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们身上。 顿时窃窃私语声尽数般落入她的耳朵里。 “我去,他们是在一起了?” “你看这架势,陈砚泽都快要把虞笙揉进怀里了,这还没在一起?” “算了,小情侣的把戏我们不懂。” “单身狗退下吧。” 虞笙听到其中三个字眼,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那三个字是:小情侣。 米线很快被做好盛入砂锅中,再被食堂工作人员放进餐盘中,工作人员看了虞笙一眼,“小心点,你能拿稳吗?” 虞笙道过谢之后,刚要去接餐盘,就被一双骨廓分明的手截胡了。 她当然认出那双手是自己身后这人的。 陈砚泽端着餐盘转身走了两步,回头发现虞笙没跟上来,挑眉:“走了。” 他对她笑了下。 窗外隐藏了许久的太阳终于显露出来,阳光透过玻璃窗撒进室内,毫不吝啬地照在前面这个身高腿长的人身上,给他周身蒙了层耀眼的光。 虞笙眼眶莫名有些干涩,她眨眨眼,最后跟了上去。 两排座位,虞笙和陈砚泽坐在背对着门的那端,对面分别坐着夏梦意和谢怀。 只剩虞周利一人孤单地坐在谢怀身侧,他对面也没个人。 两对儿外加一人就这样临界分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23 老子舍不得。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最后一页最新章节、最后一页木子上树、最后一页全文阅读、最后一页免费阅读、最后一页 木子上树 《最后一页》简介: 简介:虞笙永远也忘不掉陈砚泽——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高中时期的陈砚泽是雅溪中学的风云人物,颜正路子野,人缘好朋友众多,喜欢他的女生无数。 虞笙也是其中一个,普通不起眼的一个,少女时代的她温吞敏感,爱慕心事只敢藏进心底。 她做过最大胆的一件事就是: 在高二那年的万圣节中午,一个人偷偷溜到实验班的教学楼,找到陈砚泽的教室,把陈砚泽的书桌塞满糖果。 可惜她忘了留姓名,他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 第三刑警大队的一次全员聚餐后,一群男人出了烧烤店,迎面直来的是马路那 …… 第24章 24 “大叔?”竹中看着老王带着疯魔和癫狂的脸,一时间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用怀疑,我知道我现在看起来跟大仙上身似的,但你先按照我说的去做,成了之后不是要来空间找我么,能活下来的话,咱们都有空一点点细说。”老王瞅了瞅时间,果断的一挥大手道,语气坚决肯定,不容竹中继续质疑。 “大叔就说吧,我听你的。”竹中把心一横道,现在的情况是背靠南墙,面前围上来一群恶狗,索『性』,只有现在死马当活马医了,他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如就听听老王的灵感。 “有这么一段话,我现在给你复述,完了之后你告诉我,你原来听过这段话没有?”老王把他爹的话从脑海里直接拿了出来,对竹中讲了一遍。 小家伙儿听罢这话,大眼睛里的瞳孔猛然缩紧,这句话的知名度太高了,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别看竹中虽然只有区区十几岁,可他的博览程度已经超过了绝大部分市面儿上的成年人,他清楚的知道,大叔刚才说的是一种叫做克苏鲁神话体系中最为核心的思想。 这个体系由天才恐怖作家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开创,后经过很多对这个体系感兴趣的作家写手共同填充丰富,最终形成了风格独立,成体系的新神话系统,它因为内容晦涩黑暗,所以不同于正统流传下来的光明谱系神话,所以流传『性』比较一般,但在显示世界,不管是影视作品还有游戏元素,都对这个风格的神话多有借鉴。 这段标志『性』的总结语句,就是洛夫克拉夫先生在他的小说《克苏鲁的呼唤中》借小说主人公之口说出的,可以说所有的克苏鲁神话体系,都围绕着这句话展开。 而先现实世界中,游戏血源诅咒就是一款以克苏鲁神话为体系构建的游戏,如果说老王等人这次经的历试炼世界核心背景是背景游戏血源诅咒的话,那么血源诅咒游戏的核心背景无疑就是克苏鲁神话体系。 克苏鲁是迄今为止最为黑暗最为诡异的神话体系,在这个体系中,人类的价值毫无意义,并且所有对神秘未知的探求都会招致灾难的结局。 这一点反应在血源诅咒里,往小了说就是过度探究古神的知识会导致个人的精神崩溃,变成蕴含知识的狂人颅骨,往大了说,罕见血『液』并和兽化疾病的扩散就是因为人类过度探索古神血『液』中蕴含深奥力量导致的可怕后果。 克苏鲁体系还强调,人类想要在这个体系中卑微的生存下去,就必须经常依靠宇宙中其它强 大存在的力量,然而这些存在对人类却毫无兴趣——除非是怀有恶意的进行利用。 竹中脑子像过电一样,把这些平时收集到零碎只是快速的串联了起来,他似乎明白了,又似乎完全不知道。 大叔在这个时候,突然揭示这么出克苏鲁神话这么晦涩的世界核心,虽然很到位,可会不会和有效观察这个任务有点不搭,至少时间上,现在是不容许他们进行如此艰深探索的啊! 老王看看竹中的表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5章 25 席湛没接我的电话就去了城外,而且接了一个陌生女子上车,这事让我心生烦忧,刚刚荆曳汇报的时候我心底突然慌了,但又相信着席湛,相信他不会做令我难过的事。 可我又了解席湛。 因为他从未迁就过任何一个女人。 更别说大老远的去接她。 这事让我心底惦记。 心里惦记归惦记,但又不能问,不然说我太监视他,索性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他回家后我依赖在他的怀里,他倒是很温顺,我没有提那个女人的事,但提了特意查他的事,可席湛没有解释,这让我心底更加惶恐,我心底有些烦躁的提起了江承中。 就这样我们转移了话题。 可后来我心里仍旧堵得慌,不愿再提任何人,索性依偎在他的怀里睡觉,醒来后瞧见他还在身侧,仍旧是以刚刚的那个姿势。 我想我是不是太多疑了? 我警告自己别去胡思乱想!! 我从他怀里爬起来吻了吻他的脸颊,他手掌温柔的揉着我的脑袋问:“睡醒了?” “嗯,我有些疲倦。” “允儿,晚上我们去参加个宴会。” 我疑惑问:“什么宴会?” “时家重新成立。” 时家?! 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 白天见了嫂子也没说。 我问席湛,“在哪儿举办?” “时家别墅。” “怎么没人给我说这事?” 时家在两年前就已经破产了。 “或许是想给你个惊喜。” …… 两年前时家破产,顾霆琛和楚行商量之后决定让时家重返梧城,当然他们明白现在的时笙不会太在意时家,但他们心中是有亏欠的,重新成立时家公司算是还她的债吧。 这也是为什么楚行留在梧城的原因。 而且他更多的是想待在梧城。 因为他的家人都在梧城。 比起s城的楚家父母他更在意梧城这边,他希望在梧城稳定,更希望将楚时两家联合,当然他更不介意自己的孩子未来姓时。 他想要守在梧城,守在时家。 还时笙以及爸妈一个时家。 这件事他瞒着时笙计划了很久。 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她。 楚行内心澎湃的取出手机犹豫了许久才给时笙 打了电话,那边秒接的问他,“哥哥,席湛说晚上有宴会,而且是时家重返……” 楚行笑着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和你嫂子打算在梧城安家,我们都爱你。” “时家只能哥哥经营。” 楚行早就料到了,料到现在的时笙不会再接手时家,所以他回她道:“嗯,我经营,无论是我还是你,我们都希望时家能够再次回到梧城,毕竟它曾经是梧城权势的象征。” 闻言时笙有些更咽,“谢谢哥哥。” “笙儿,你们才是我的家人。” 闻言电话那端的时笙爆炸道:“哥哥,我还想找你麻烦呢!你怎么又惹嫂子生气了?嫂子身体不好,我早上去见她有些高烧呢!” 楚行神色一沉,时笙缓了缓语气叮嘱他道:“哥哥,你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你会失去嫂子的,你信我,没有谁会等谁一辈子的。” 没有谁会等谁一辈子…… 楚行突然想起了顾霆琛。 时笙没有再等他。 无论顾霆琛如何祈求都没有用,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而现在诗茵还在这里只是因为她还在原谅他,但她的心早就寒了! 再说她曾经离开过他。 那个人死了并不代表没有其他男人。 楚行突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正走到钢丝线上,一不小心就会摔倒跌入万丈深渊。 可是楚行也不愿意这样。 谁让诗茵太不在乎他了? 他们两个人都相互爱着,但方式都有问题,诗茵现在从不亲近他,没有恋爱的那种感觉,她不会对他撒娇,不会对他有那种小女儿的姿态,可这些她曾经都是有过的。 只是被他当初扼杀了而已。 楚行惆怅,“到底该怎么办?” 他放下手机,闭上眼思考。 另一边…… 季暖从医院离开后一直疯狂的给蓝公子打电话,但他那边一直显示无法接通中! 平常一打就接听的电话现在毫无动静。 季暖不死心的一直给蓝公子打电话! 蓝公子方才找到了陈深,在席湛名下的别墅里,他之前猜的果然没错,陈深回梧城无权无势,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一个席湛而已,只要从席湛查起就定能找到陈深。 他带着伤匆匆的赶往海边别墅看见陈深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他想起他前段时间侮辱自己女人的事蓝公子心闷到无法排解!! 这件事他定要让陈深付出代价! 蓝公子站住吩咐身后的人,“这件事我自己解决,你们在这儿等着,阻挡外人进入!” 蓝公子清楚席湛待会要赶往这里! 他和席湛不会再是一面的! 因为他终究选择维护陈深! 不过蓝公子觉得无碍,毕竟像他们这个阶段的人,从不相信什么朋友以及敌人。 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这句话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陈深倒眼尖,远远的看见蓝公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冷笑一声退回到了地下库给席湛打了电话,随后耐心的在地下库等着! 蓝公子迟早会找到这里。 但席湛也迟早会到这里! 蓝公子想找陈深,陈深亦想找蓝公子,他夺走他的女人,他早就想揍他一顿! 当然蓝公子也是这样的想法! 不不不,蓝公子更想杀了他。 二十分钟不到蓝公子就找到了地下室,陈深仔细的推算席湛到这儿的时间,打一架差不多就到这里了,他捏了捏拳头对蓝公子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毕竟我自小就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的,而你只是个悠闲公子。” 蓝公子从小处境优越,而陈深是从真枪实弹中走出来的男人,两个人打起来输赢一目了然,当然,没人知道蓝公子的底线。 他一向温温和和,可不代表他好欺负! 蓝公子勾唇,“试试。” 地下库很大,两人直接拳拳到肉的在这里打了起来,要是季暖看见可得心疼死!! 她心疼谁,谁都不清楚。 蓝公子和陈深身上都带着伤,打起来伤口裂开很是吃力,最后两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陈深的身上又被他插了一刀,但蓝公子的身上也被插了一刀,两人的脸上都是淤青,瞧着很恐怖,席湛到的时候见到他们这样很是好笑,他忍住问他们,“有意思吗?” 蓝公子反问他,“假如你是我呢?” 如果席湛是蓝公子他肯定会报仇。 但不会要陈深的命。 因为他清楚死了比活着更容易让自家的女人牵肠挂肚,他更希望对方活着求而不得。 蓝公子和陈深各自弄了一身伤。 没人有赢,没有人输。 但蓝公子清楚他这辈子都会围剿陈深,他不会让他这么轻而易举的活在这世上! 蓝公子被手下人送到了在梧城的庄园 ,这是他在这座城市买的第一处房产,是拿来做婚房的,但是他们在这儿不过住了两日。 他精神恍惚的躺在床上,几个医生正在身侧忙碌的处理着他的伤口,处理完之后他们就离开了,而他的手机却突然一直响着! 他没有看是谁,他懒得接。 更没有精力接。 他只是心底有点烦闷。 因为他心底有点怨季暖。 怨她怎么还没有爱他! 他已经等了她足足五年。 蓝公子爱季暖,在五年之前,那时候他受了伤为了躲刺杀住在了季暖的家,那一两个月的相处很是腻人,至少让他心底发甜。 是他曾经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他喜欢那个迷糊又生性懒惰的小女孩;他喜欢那个想学画画见他不肯教就撒着娇喊他哥哥的小女孩;他喜欢那个每天都尽心照顾着自己的小女孩;他喜欢那个明明很开朗眼底却偶尔透出莫大悲伤的小女孩。 他真的很喜欢啊。 特别特别的喜欢。 要了命的那种喜欢。 他甚至开始规划他们的未来,蓝公子以为以他自己的魅力她肯定也是喜欢着他的。 不然她怎么会经常缠着自己? 可终究是她给了他错觉。 在他想离开梧城时他问过她,“阿暖,愿不愿意随我回冰岛?在那你可以拥有一切。” 蓝公子郑重的给她许了诺言。 但是她拒绝了他。 她笑着说:“我不会离开梧城,这儿是我的根,是我和陈楚相爱的地方,你不认识陈楚,他是我在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6章 26 王耀中的老婆一双大眼睛忽闪了一下,冲着王耀中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说,对了,前两天家里有人送过来一种泰国的水果,还挺好吃的,我拿过来给你们尝尝。 客厅里只剩下王耀中和秦书凯两人的时候,秦书凯伸手拍了一下王耀中的肩膀说,兄弟,咱们两人的交情也十多年了吧,我老婆这个人以前在普安市的时候,出现过一些状况,我跟她也都是为了孩子才答应不离婚的,现在我常年不在家,我们夫妻感情原本基础比较淡薄,我老婆那边,你可要帮我多看着点,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通气行吗? 几句话,秦书凯已经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说的明明白白,王耀中不由叹了口气说,兄弟,咱们两家人一向走的比较近,说句实在话,刘丹丹这个人其实前两年还是不错的,家里老人孩子都是她一个人『操』持的,『性』格也比较爽快,要说有责任,还不是你的责任。 一个男人常年在外头不回家,外面又有这么多的风言风语,你说哪个女人能受得了,既然你今晚跟我说起这件事了,我只能告诉你,要是发现了什么明显迹象后,我一定会及时告诉你的,至少暂时情况下,很多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也没必要跟你瞎说,不是吗?尤其是这种关乎名节的大事。 秦书凯从王耀中的话里,更加证明了自己心里的判断,自己常年在外不再家里,刘丹丹在省城并不老实,说不定已经跟哪个男人有了『奸』情,和以前在普安的时候犯下同样的错,勾引男人。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已经被人带上了绿帽子,秦书凯的心里不由有些郁闷,这社会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要是外头弄几个相好的,人家会评价说,这男人多有本事,能养得起这么多的情人,可是一个女人要是有了作风方面的问题,外头的诸多闲言碎语就会像是冰刀霜剑一样往女人身上砸过来,秦书凯现在最担心是母亲的行为一旦影响到儿子的心智发展,那可就损失大了。 作为一个父亲,他有义务为孩子撑起一片蔚蓝纯净的天空,所以刘丹丹的事情,他必须想办法尽快解决。 在王耀中家里坐了一会后,秦书凯看出两口子心里都对坦诚说出刘丹丹的事情有些顾虑,大约是受到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姻的观念影响,王耀中和他的老婆显然是对一些事情心中有数的,却不愿意当着他的面坦诚说出,或许背地里他们还会做些灭火挽救的工作,在他们的心目中,这也是作为朋友应该做出的正常举动。 秦书凯知道王耀中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已经是他的底线了,秦书凯坐着 把一杯水喝完后,告辞出来。 回到家,刘丹丹已经到家了,满脸的浓妆艳抹,把自己打扮的像是夜总会的姐,还没来得及脱掉,闪亮的红唇跟家里幽静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见秦书凯推门进来,刘丹丹赶紧满脸讨好的笑容迎上去问道,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多买几个菜回来? 秦书凯瞧见父母像是做贼样的悄悄窝在房门口,心里明白,说不定是父母打了电话通知刘丹丹回家,否则的话,按照儿子的说法,刘丹丹有段日子“加班”夜不归宿了,怎么会这么巧,今晚偏偏就回来了。 刘丹丹看出秦书凯脸『色』有些不对劲,赶紧冲进洗漱间,把自己满脸的花花绿绿先擦洗干净了,又把衣服换成居家的服装,进入卧室,往秦书凯的身边一坐,解释的口气说,最近一段时间,工作上的事情有些忙,所以晚上在外头吃饭的几率比较高,早知道你今晚回来,无论如何,我也会推掉应酬回来的。 秦书凯瞧着刘丹丹故意讨好自己的神情,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厌恶了,他心里想着,这个跟自己一起生活了这些年的女人啊,说不定半时之前还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翻滚,这时候却要跑到自己面前讨好卖乖来了,她当自己是傻瓜白痴吗?她随便编个谎言就能蒙骗住自己? 秦书凯并不想跟刘丹丹之间的关系弄的过分僵,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早已不是仅仅涉及到两人夫妻感情的问题,还有父母和儿子,包括刘丹丹的父亲季云涛对自己的诸多恩情,当这些外力环境已经产生影响的时候,夫妻间的情分已经不是生活的最重要因素了,更何况,眼下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揣测,就连王耀中也没有给自己一个确定的回答,不是吗? 秦书凯冷冷的对刘丹丹说,既然回来了,就洗洗睡吧,孩子明天还要上学呢。 刘丹丹有些惧怕冷脸的秦书凯,她还记得以前秦书凯对待自己的老情人王子鸣的手段,跟秦书凯生活在一起这些年,孩子都十岁了,她却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了解躺在身边这个男人的,他的心机跟他的脸『色』一样捉『摸』不定,尽管父亲季云涛总是当着她的面夸赞秦书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除了秦书凯长的的确比较帅,刘丹丹根本就看不出来,作为男人,他又什么吸引人之处。 或许,他在官场的确是混的风生水起,但是从家庭的角度来说,他是一个不合格的儿子,不合格的丈夫和父亲,每次回家后,他都是拖着一副疲惫不堪的身体,即便是偶尔跟自己进行床第之事,他也是有些漫不经心的,好像不 过是在敷衍某项差事,正是因为被轻视的太久了,刘丹丹的心里才会产生诸多的不满。 现在,刘丹丹伸手熄灭了卧室的灯,窗外路灯影影绰绰的闪过丝丝光亮进来,可以模糊的看到床上的两人背对而睡,尽管房间里一丝声响都没有,两人的内心却都是翻江倒海的,同床异梦,说的正是这种情况吧。 第二天一早,刘丹丹主动下厨做了几道菜,秦书凯却并不领情,随便吃了几口母亲蒸好的包子,喝了点牛『奶』就匆匆出门了,一出门就给马琳打了个电话,问她现在有没有空跟自己见面。 马琳来省城的时间比王耀中要长久些,而且各方面关系都比较熟,路子广,人脉也广,刘丹丹的事情,只要请她帮忙,她必定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把所有的情况都『摸』个一清二楚,不把刘丹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章 27 叶谦一边笑着,一边直接就推开门走了进去,也没有等红袖答应。 屋子里面,红袖穿着一身粉红色长裙,长裙很宽松,将她整个人笼罩,她就像是一个神秘的往女王,隐藏在衣服和面纱后面,让男人不敢亵渎。 叶谦愣了下,他其实之前故意找茬,然后说想见一见红袖,当时他只是故意说红袖传闻很漂亮而已,实际上叶谦哪里知道红袖好看不好看。 但是现在,看到坐在那里的红袖,叶谦知道,不管这个面纱背后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她在男人的心目中,一定是很漂亮神秘和吸引人的,因为男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于是神秘高高在上,越是不可得的女人,就越是能够让男人牵肠挂肚,不肯忘怀,即使用万千财产,也想把女人给弄到手。 叶谦朝着红袖点了点头。 红袖只是眯了下眼睛,红袖的身边,坐着一个老者,那个老者看到叶谦闯进来,他慢慢的站起身来,竟然是一个高手,一个紧紧比龙伯弱一点的高手。 老头笼着衣袖,盯着叶谦,随时准备出手,他倒不是因为叶谦在冒犯红袖,而是因为他觉得叶谦此行来者不善。今天他总觉得霜红天要出事情,现在出来一个疯疯癫癫的叶谦,他觉得这个叶谦或许就是导火索。 红袖朝着老者摆了摆手,她起身,朝着叶谦说道:“这位顾客,你大闹我霜红天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们霜红天对待客人太过仁慈,不敢把你送到大牢中去吗?” 叶谦立即摇头,笑着说道:“不是,不是,我是真诚的想要见一见红袖姑娘的面,我对红袖姑娘,真的是朝思夜想,一刻都无法释怀,我来到王城这么久,赚足了积分,才来到这里,可是突然听说红袖姑娘竟然不见我了,我当然着急了。我就是想和你单独聊聊,只是聊聊天,真的,什么都不做,红袖姑娘你别害怕,我要是碰到你一根手指头,或者说我要是脱我任何一件衣服,单凭红袖姑娘责罚。”叶谦说道很真诚,而且,他的声音也很大,再加上开着门,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春花听到叶谦这么跟红袖说话,她吓的只敢低着头,什么都不敢做了。至于楼下的绿缎,听到叶谦说不脱自己的衣服,也不碰红袖的时候,她捂着嘴,暗暗的笑了起来。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竟然连红袖都敢意淫!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让红袖这个老女人尝一尝这种滋味!哼,临死前,能够被男人调戏一番,不也是挺有趣的吗! 红袖深吸了一口气,旁边的老者杜十三,已经忍不住了,他一步跨出,到了 叶谦身前,他雄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叶谦,说道:“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叶谦也看着杜十三,扣了扣鼻子,说道:“你是谁啊,我不认识啊。” 杜十三的眼睛,如同一团巨大的迷云,把叶谦整个的笼罩,他的眼神就是一种武器,杜十三盯着叶谦,他相信,只要叶谦敢和自己对视,那自己就能够让叶谦眩晕过去。 只是,很快杜十三就惊愕的现,叶谦根本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 叶谦继续扣着鼻孔,朝着杜十三说道:“喂,老头,问你话呢,你谁啊,我来这里是找红袖姑姑娘的,又不是过来找你的,你干嘛老挡着我的路,而且还用这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你知道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噗嗤……”春花一下子笑出声来,她当然不是故意的,只是实在没忍住,关键是,她并不知道刚才杜十三为什么那么情深深的看着叶谦。 红袖却是明白,红袖咳嗽了一下,说道:“十三叔,你退下。” 杜十三更是心中惊愕,他转身往回走,然后看着红袖。 红袖给了杜十三一个疑惑的眼神。 杜十三微微摇头,显然,红袖的意思是问杜十三这个叶谦是什么来头,有没有试验出来什么。而杜十三只能摇头回头,他没有能够探出来叶谦的底细,关键是,他也没有能够猜出叶谦任何一点点可能的来历。像叶谦这种级别的人,杜十三一般都会有一点点的消息的,除非,这个叶谦是新来王城的! 红袖明白了过来,她们霜红天本来就是做情报工作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摸清楚王城之内每个高人的底细,然后让乾王府招揽,或者是不要随意的招惹。现在叶谦这个家伙,很随意的就破解了杜十三的精神魅惑,那说明叶谦这个人很厉害,至少也应该是榜上有名的高手,但是偏偏杜十三也不知道叶谦的底细,这就足以说明叶谦的神秘了。 红袖知道,叶谦这种人,不知道是敌是友,还是不要随意招惹的好。想到这里,红袖朝着杜十三挥了挥手,说道:“十三叔,好好招待客人。请进来吧贵客。”红袖朝着叶谦说道,轻轻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叶谦装作一副花痴的样子,嘀咕着说道:“果然是美啊,真美!红袖姑娘轻轻一个动作,都让叶某的心里荡漾起了一层层的波浪了!” “你给我说话小心着点!”杜十三实在是受不了叶谦这个王八蛋这样的情妇样子和语句了。 叶谦看了眼杜十三,随后 说道:“红袖姑娘,我想和你单独相处一会,哪怕仅仅是几秒钟,也能胜却人间无数时刻,但是这个老头子,你请他出去好不好。”说着,叶谦朝着红袖,轻轻眨了眨眼睛。 红袖眯了下眼,看到叶谦刚才那个眼神,她已经明白,这个叶谦果然是在装疯卖傻,就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杜十三在旁边已经气得不行了,他指着叶谦,说道:“你这个贼头,想的倒美,你……” “十三叔。”旁边的红袖突然开口说,打断了杜十三的话,“十三叔,你先出去一下,我和这位贵客稍稍聊几句,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总之,我们尽量满足客人的需求就是了。” 杜十三惊讶的看了眼红袖。 红袖点了点头,让杜十三出去。 杜十三哼了一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章 28 帐篷外守卫的燕军士兵听见帐篷里面的响动,以为有什么动静,忙跑进来观察一番,但匈奴人反应极快,当燕军进帐篷的时候,匈奴人专门负责听外面动静的士兵早已经把动静说给了千夫长,他们很多人忙假装睡觉了。 只有那两个门口的士兵假装发生了口角,燕国士兵进来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两人跪在地上,只喊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燕国士兵这才骂骂咧咧的去了。 千夫长黝黑的眸子在黑暗中再一次亮了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低声骂道:“燕国蛮子得意的时间不多了。” 一旁的百夫长也都重新坐起来,说道:“可我们没办法把这个好消息传给大王啊。” 这么一说,无疑给千夫长火热的心浇上了一盆冷水,他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说道:“哼,那我们就等着,总有机会的,如果他们的大营能乱起来,那我们逃出去的机会还是大大的。”他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拳头,将手里的绳子紧紧的攥在手里。 其他人当然唯千夫长之令是听了。 千夫长继续说道:“你们今晚都睡醒些,说不定变数就在今晚。” 众人点头应允。 当人们对一件事情心存期待的时候,时间仿佛也变的慢起来,甚至等待变成了一种煎熬。 许多匈奴人都期待晚上变乱的发生,可等了两三个时辰,帐篷外面依然一片死寂,除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千夫长心里暗骂,这燕国人嘴里没一句实话,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动静。他也不想成为俘虏结束自己的一生,总是希望出点变数才好。 困意慢慢袭来,千夫长也经不住困倦,浅浅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杀!” “快追啊!” “杀!” 也不知是做梦还是别的什么,千夫长忽然听见耳中传来一阵喊杀声,他猛地从梦中惊醒,睁大眼睛一看,便看见三三两两的匈奴人也都醒来了。 而帐篷外面喊杀声震天,隔着帐篷都能看见火红的亮光在熊熊燃烧。 千夫长忙低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身旁的百夫长说道:“不知道,估计是燕国人动手了。” 千夫长听了极为兴奋,他两只手握着碗一般大的拳头,直欲要把绑他们的绳子扯断一样,高兴的道:“乱了好,乱了好,越乱越好。”他就像一个带着癫狂的疯子,真想狂笑起来。 果然,看守他们的一伍燕军全部打着火把,冲进了帐篷,伍长王二手里提着明晃晃的青铜剑带着一伍士兵守在帐篷的门口,其他士兵也各持矛戟,一脸戒备的神色。 王二来回在帐篷里踱步,大声骂道:“该死的东胡人,没想到那么难缠,居然在北边冲开了个口子。”王二身边的一员士兵看伍长生气,转脸笑道:“头儿,你怎么知道北营那里的事儿。” 东胡王子及其部署的帐篷就安在北边的方向,虽然燕军大营和东胡大营隔的近,但也有一刻钟的路程。 王二骂道:“我那会专门偷偷看了一眼,无终邑的军队和令支邑的军队全上了,没想到那些东胡人是硬茬子,愣是冲开了一个口子,我也不敢多待,就跑回来了。” 那士兵鼻子里哼哼一句,“有公子殿下亲自坐镇指挥,秦大夫和两位姬大夫辅佐,就算跑了也能抓回来。”士兵倒是很自信,本来,燕军多年作战,难求一胜,这次北征,第一战便赢了,普通士卒的士气也都被激发出来。 “也没那么简单!”王二面色忧虑的说了一句,他亲眼看见那一千骑兵的战斗力,实在是凶悍的可怕,恐怕也只有秦家军的主将亲卫营有那么恐怖的战力。 “你们给我好生待着,别起什么别的心思,谁要是敢乱动,老子这就送他去见阎王。”王二看着这些匈奴人睁大了眼睛,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异样的情绪,忙吼道。 匈奴人吓得低下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声音也逐渐慢慢的消停了下来,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外面的喊杀声终于完全停下来,王二听了帐篷外面有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忙出帐篷去迎接。 却见一个青年将军身着火红的亮甲,满脸血污,身边闾长和属长都在,就叫他们的什长也跟在队伍的后面。他们拖着一个东胡少年,东胡少年浑身是血,被拖进了帐篷。 王二见过这个青年将军,他是上大夫秦尚面前的红人,北地难得的青年才俊,南宫烨。 南宫烨走进来,看着那群匈奴人,一脚踹在门口的一个匈奴十夫长胸前,那个十夫长也没想到飞来横祸,南宫烨大力一脚,不仅将他踢到后面,而且撞倒了好几个匈奴兵。那名十夫长只发出了一声闷哼,便再也没了声响,他的胸口塌陷下去,眼见不活了。 匈奴人没想到这名青年将军一进门就杀人,不由得往里面挤了挤,脸上露出敬畏的神色。 匈奴人崇拜强者,更畏惧强者。 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一 句。 南宫烨转脸大骂道:“你们对这些匈奴杂碎太仁慈了,看他们坐着的阵型,明显移动过,看来贼心不死啊。” 背后的闾长等人忙都跪下来请罪,王二更是吓得魂飞天外,两只腿抖成了筛子。 南宫烨厉声对匈奴人道:“你们最好别自作聪明,想着从营中逃出去,我们很多士兵手上还没有首级请功呢,如果你们不老实,我不介意让你们来给我的士兵添些彩头。” 那些匈奴人听了这么残酷的一句话,那里还有半分傲气,齐刷刷的跪下来求饶。 南宫烨冷哼一声,没有理会,而是说道:“带进来。” 两名卫兵拖着一个东胡少年走进了帐篷,东胡少年虽然浑身是血,但异常的硬气。 他挣扎着身体,愣是站了起来。 只是他刚站起来,两名护卫便同时出手,将他重新按倒在地。 这位东胡少年正是燕蛮儿。 燕蛮儿挣扎着,吐出一口鲜血,嘴里骂道:“你别得意的太早,二王子殿下会杀回来。” 南宫烨冷笑一声道:“败军之将,就算逃回东胡大营又如何?你以为我们燕军会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章 29 “嘿,马科斯,听说你是光头。”叶浩然说着,伸手就朝着马科斯头顶的帽子伸了过去。 马科斯听到叶浩然的话,吓了一跳,可以说,马科斯自己觉得,自己就这么一个缺点了,他很在意自己的头发,但是又怕被别人看出來自己很在意,所以马科斯从來不去带假发,毕竟带了假发就好像自己很在乎自己沒有头发一样,但是马科斯又选了一个很好的帽子,这帽子戴上之后,一般人还真看不出來他是光头。 马科斯很在乎自己的光头,所以他听到叶浩然的这句话,他下意识的就朝着自己的头上捂着,同时他迅速的转身,想要弄死叶浩然这个不开眼的混蛋,马科斯转身的时候,就看到叶浩然正在右手往自己的帽子上伸过來,而且他的速度极快,只是一瞬间就伸到了自己的帽子上。 马科斯当然害怕,他沒想到叶浩然的手速这么快,都快要超过自己这个专业的小偷扒手了,于是马科斯只能双手同时往自己的帽子上压过去,他生怕叶浩然真的会把自己的帽子给抢走了,与此同时,马科斯则一脚踢出,朝着叶浩然的小肚子就踹了过來。 叶浩然心中得意的一笑,他的手往前抓着的时候,突然间叶浩然的速度加快,几乎是一瞬间,叶浩然已经出现在了马科斯的身前,接着叶浩然的手沒有朝着马科斯的帽子抓去,而是朝着马科斯手中的那个黄精石抓了过去,一瞬间,叶浩然的双手直接同时伸出,抓住了马科斯的那个手腕接着,接着咔嚓一下,叶浩然直接把马科斯的手腕给卸掉了,接着叶浩然抓住那黄精石,身体瞬间跑出了展厅。 整个过程就在一眨眼的瞬间,叶浩然的动作,仿佛突然间变成了快进一般,一下子速度加快,一下子折断了马科斯的手腕,然后又一下子飞出了展厅,周围的人都沒有反应过來。 马科斯大叫一声,接着他才恍然,自己的手腕断了,而且自己手中的东西竟然被叶浩然给抢走了,自己的东西被抢了,这让马科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情,因为马科斯可是小偷,是贼祖宗,从來只有他抢别人的份,哪有被别人抢的份。 叶浩然抢走了东西之后,直接飞奔而走,出了展厅之后,他也沒再回自己的宾馆,而是直接朝着大门口飞奔而去,叶浩然知道这个马科斯水平很不错,再加上,据说这个马科斯还有个爹,老马科斯,千手门的门主,更了不得了,万一这两个人都在这里,然后父子俩双贱合璧,那自己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沒了,所以往外跑的时候,叶浩然也沒有留实力,瞬间冲出了这个巨大的大门。 马科斯痛叫一声,撒腿就追,他的本领就在双手和双脚,作为一个贼,他的打斗能力真的不行,但是手速很快,脚程更快,可是当马科斯跑出了展厅的时候,他发现叶浩然竟然已经飞跑到了那远处的大门口了。 马科斯知道自己追不上叶浩然了,他大叫一声,“你这个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混蛋。” 叶浩然才不理会马科斯,他到了城墙之外,然后沿着一条小路就朝着那边跑了过去,这里是个小岛,在这逞强之外的地方,到处都是沒有开发的山地,不管怎么说,这里的空气和风景都还是很好的,远处有几个村庄,然后村庄的不远处,是一个挺高的建筑。 叶浩然朝着那建筑快速跑去,他现在在这里呆了两天,还沒有等到黑玫瑰的信息,叶浩然估计这女人还在紧张的查找那个三目金首像的下落,其实叶浩然对这个三目金首像的兴趣不算大,他來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得到这黄精石,现在黄精石到手,虽然稍微曲折了一点,但是总体都还是非常的顺利的。 叶浩然放满了速度,一边欣赏这岛上的美景,一边朝着远处走去,大约十多公里之后,这个地方竟然有一个小的村庄,叶浩然点了点头,生活在这里,也算是生活在天堂了,只是貌似这个天堂的生活有些苦。 而在村庄不远处,有一个很高的建筑,像是五星级酒店一样,有五星级酒店不稀奇,稀奇的是,在破败落后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五星级的酒店,这就有点让人觉得很震撼了。 叶浩然朝着那五星级酒店大楼的方向走去,然后他就听到了有欢声笑语,站在高处往那边一看,叶浩然才发现,在那酒店的附近,有一个天然的围起來的海滩,此外,围绕着那个天然的沙滩,周围有各种各样的建筑,都是各地的美食,美酒,还有各种风格的游乐场,当然了,最少不了的,就是女人。 一大票的美女,穿着比基尼,在这片沙滩上闲逛,打沙滩球,而有很多肥嘟嘟的男人也是享受着阳光。 叶浩然揉了下鼻子,他明白过來,看來这个地方很定就是这个岛上的另外一处建筑群了,这个岛上一共有两处建筑群,这一处就是那个吃喝玩乐嫖赌抽的地方,而另外一处,则是叶浩然刚才逃出來的那个地方了,那个地方就是做买卖的地方,两处地方分开,倒也好玩。 叶浩然也不担心那个马科斯追來,他朝着海滩的方向走去,沙滩的方向有一个酒吧,酒吧经营的非常的高档而又充满自然风情,周围挂满了酒瓶,木头屋子搭建起來的酒吧,不会显得寒碜,倒是非 常的别致。 叶浩然走了进去,酒吧里还挺热闹。 “嘿,美女,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答应我嘛。”一个声音,带着几分嗲,像是女人撒娇一样,但是他的的确确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只穿着大裤衩,全身都是毛发的男人,他撒娇似的靠在那个酒吧的柜台上,然后看着一个女服务员,充满了深情的眼神,让叶浩然觉得全身发冷。 “怎么样都不会答应的。”那女服务员开口,叶浩然听到这声音,倒是一愣,这个声音不就是王清的吗,沒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了她,她沒有去做船员,反而在这里做服务员了啊。 “嘿,妞,你就答应了吗,你看,我这么多哥们都在看着呢,你这样让我很难做的。”那个全身都是黑毛的男人娇嗲的说道,“不就是亲一个吗,有这么为难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章 30 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感觉非常的不错,他们总是要在店里高兴一番才回家,祈祷着明天的生意可以更加的好。 这样忙忙碌碌着,差一点就要忘记了简兮的婚礼了,安好好在之前便提醒过了席城,要留出这一天的时间去参加简兮的婚礼,但是席城给忘记了。 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席城才想了起来自己有这么一茬事情,但是他的事情都没有交代下去,他只能抱歉的告诉安好好,他不能出席简兮的婚礼了。 安好好听了之后非常的生气,她不高兴的的说道:“你现在真的越来越不在乎我了,一点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当一回事了。” 席城有些委屈,说道:“我这不是太忙了给忘了吗?”席城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自己就是总裁,怎么样都是自己说了算,可是现在他必须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而且他也想要全力以赴,不要让顾总和温婉失望了。 “你以前不是也忙吗?可是你不是也有精力来对我好吗?你再看看你现在,哪里还将我放在心上,我感觉自己就是你的保姆了,你根本就不紧张我。” 安好好越说越觉得委屈,一场战争一触即发。 “好吧好吧,我错了,是我疏忽了你,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啊?”席城求饶道,这个时候和女人说道理才是白痴呐。 “你一点诚意都没有,承认错误这么容易,没有经过反思,下次还会继续犯错,我反正不相信你了。” 安好好说道。 席城的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好,心想着安好好到底是什么逻辑,认错也不是,不认错就更不是了,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安好好不那么生气,原谅他呢? “我明天一定准时出席,好吗?你千万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看了。”席城说道,安慰女人他并不擅长。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有逼你,记得明天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准时出现。”安好好颇有一种得到满足的感觉,像一个公主终于得到了重视一样。 “好,我说的,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的。”席城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至于明天要怎么抽身去参加婚礼,还真是一件难事。 “这才对嘛,好姐妹的婚礼,我们当然要一起去见证啦。”安好好心满意是的说着,留下一脸苦逼的席城在想办法。 第二天一早天微微亮,席城就爬起来去公司处理事情了,他可是没有忘记安好好给自己交代的任务。 温婉也很早就过来了, 两人好像已经形成了默契一样,都会很早就到公司来。 “你今天把事情都处理一下吧,我有事要离开。”席城匆匆忙忙的说道。 “什么事情是非去不可的吗?现在可是项目的关键时候。”温婉说道,她觉得席城很莫名其妙,之前一直都在非常努力的工作,现在竟然要离开,这是什么意思呢? “是的,非去不可,一个好朋友的婚礼,我必须去参加。”席城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快去快回吧,现场的指挥还是你比较擅长,你不在的话我怕那些人会搞不定啊。”温婉说。 席城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心想着简兮的婚礼应该没有自己什么事情,自己只要去露个面,也算是给足了面子就行了。 席城和温婉商量好了,他交代完事情之后便匆匆忙忙的去参加简兮的婚礼了。 安好好早已经在家里等候多时了,虽然一大早起来就没有看到席城了,也知道席城的不容易,但是她还是不能理解席城的难处,不就是一个工作嘛,至于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面吗,难道不要生活了吗? 安好好已经接二连三的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她今天化了很精致的妆容,小宝因为是简兮的花童,必须早点过去才行,可是席城这边却还在公司里忙碌着,安好好心中不免有些不高兴。 好不容易才终于等到了席城姗姗来迟,安好好不悦的说:“都等你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才来,咱们快走吧。” 席城说道:“等等,我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呢?”席城想着好歹是去参加别人的婚礼,应该穿的正式一点才对,而他早上着急着去公司和工地上交待事情,现在衣服上沾了一层灰。 “都什么时间了,顾不了那么多了,就这么过去吧。”安好好想着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再不过去,小宝就没有时间来彩排了,总要提前走一下过场才行,不然的话等下那么多人,万一小宝出错了可怎么办呢? “不行,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呢?对人家多么的不礼貌啊。”席城一向习惯了干干净净样子,如今让他以这幅模样见人,心理实在别扭,他不愿意,他觉得如果自己不能以最好的面目见人的话,自己会非常的没有自信,而且整个人会一直的在意着自己的穿着。 安好好却非常的不理解席城的做法,又不是自己结婚,不过是去参加别人的婚礼罢了,用的着将自己打扮得这么隆重吗? 结果两人又因为换衣服的事情争执起来,耽误了几分钟。 “有这 几分钟的时间,我早就换好衣服了。”席城生气的对安好好说道,原本他肯去参加简兮的婚礼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放着那么多的事情不忙。 “有这几分钟的时间我们都已经在路上了。”安好好也没好气的说,想着本来就赶时间,现在倒好了,竟然还在这里浪费时间,真是可恶啊。 最后安好好不得不妥协,等席城换好衣服再出发,但是这件事情却给两人的心情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原本打算高高兴兴的去参加别人的婚礼,现在的心情却变得一点都不愉快。 一路上两人都很是沉默,只有小宝像是没有看懂大人的脸色一样在咿咿呀呀的,因为第一次当花童,显得特别的兴奋的样子。 果然他们还在半路的时候,简兮的电话就已经打进来了,按照道理这一天是非常忙碌的,可是司仪在临时才发现小花童小宝还没有到,这才不得不重新确认一下,以防止现场有什么变故。 安好好只好抱歉的告诉简兮,自己还在路上,但是一定会尽快赶过去。 虽然简兮并没有抱怨什么,但是安好好始终觉得愧对了简兮,毕竟是她唯一的一场婚礼,自己怎么能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呢? “你倒是开快一点啊,你看看你,非得换什么衣服,现在迟到了吧。”安好好没好气的数落席城,心中很是郁闷。 “我也不想迟到啊,你以为我愿意吗?要不是你在那里耽误时间非要和我吵,我们现在这会说不定已经到了。”席城也不甘心安好好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在自己的头上,他为安好好做出的牺牲已经够多了。 “算了算了,今天是简兮的大好日子,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赶紧开车,别人还等着呢。”安好好不想再和席城多说一句话。 两人好不容易才终于没有迟到,赶到了结婚的现场,在看到藜麦布置的结婚现场之后,安好好心中的怨气消失了一大半,因为真的太美了。 安好好没有和席城打招呼,便带着小宝走向了简兮和藜麦订的房间里面。 “安好好,你可算来了,大家都在等小宝了,赶紧准备好。”简兮面色露着焦急的神色,见到安好好来了才松了一口气,心也安定了下来。 “对不起简兮,我们来迟了。”安好好再次表示自己的歉意。 “现在别说这些有的没有的,赶紧准备吧。”藜麦也走了过来,在场的工作人员给小宝换上了一套帅气的小西装,并且告诉他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因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小宝也没有办法彩排了, 一切都只能他自己发挥了。 安好好真为小宝捏了一把汗,一再的告诉小宝,接下来一定要好好表现才行,小宝点点头,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的对安好好说道:“妈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表现得很好的,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章 31 可是,心里这个憋气实在是太难受了,最近一段时间,开发区的规划被调整,自己的弟弟又被调整到宣传部,这一系列的重大变化让屠德隆心里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他心里暗想,狗日的,如果自己再不心防范的话,说不定哪天自己的开发区一把手位置被调整了,自己却还不知道呢? 再说,这个调整方案一公布,屠德钧立马暴跳如雷起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屠德钧二话没说,让司机开车把自己送到各个屠德隆的开发区,一进开发区的办公大楼就问值班的门卫,立马屠书记在楼上吗? 门卫赶紧回答说,在。 屠德钧立马乘坐电梯上楼,到了哥哥屠德隆的办公室门口,伸手推门进去,屠德隆正跟下属谈工作,见屠德钧风风火火的进来,有些不悦的口气说,一点规矩都不懂了,进门怎么也不先敲门? 屠德钧在别人面前嚣张的很,在哥哥屠德隆面前,却没有这个胆子,他嘴里嘀咕着,我这不是找你有急事吗? 屠德隆心里明白关于屠德钧的位置调整的方案今天会公布出来,见他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情,只得跟下属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让下属先行离开。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哥俩后,屠德隆没好气的说道,行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赶紧说吧。 屠德钧走到哥哥的办公桌前,质问的口气对屠德隆,哥哥,常委会上都研究过了,把我调整到了宣传部,你怎么之前都没跟我透个气呢?还有,这次的调整明眼人一看那就是有人要跟我屠德钧过不去啊,你在常委会上怎么也不帮兄弟说句话呢? 屠德隆瞧着屠德钧一副理直气壮的质问嘴脸,搵怒的表情说,德钧,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也不想想看,这些事情到底都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要不是你之前跟秦书凯斗,又得罪过张东健,人家能两人齐心来对付你? 屠德钧坐到屠德隆办公桌的对面,愤愤不平的说,哥哥,这两人算个什么东西,就他们两人就能把我给调整了,你不是县委常委成员之一吗?还有徐大忠和董部长,难不成你们三个人说话的分量还抵不上张东健和秦书凯? 屠德隆原本想说,拉倒吧,徐大忠和董部长当时连个屁都没有。一想到屠德钧的火爆脾气,这句话憋住了没说出口,否则的话,屠德钧要是再跟董部长和徐大忠闹出什么不愉快了,那可真成了内讧了。 屠德隆说,德钧,这件事怨不得别人,原本我们兄弟在红河县里闷声发财也就是了,一切都平平安安的,不是很 好吗?你倒好,没事跳出来得罪秦书凯,你也不想想看,这次的常委会上,针对你的调整之前就已经经过了书记办公会的讨论,人家之前都是下过功夫的,你凭什么改变书记办公会的决定? 屠德钧咬牙切齿的模样说,哥哥,我就知道,一定是那个秦书凯在背后搞鬼,否则的话,没人敢提我财政局这一茬的事情,不就是因为上次洪泽湖资源共同开发区拨款的事情,我没有听从他的吩咐吗?这孙子实在是太毒了些,竟然把我的财政局长的帽子给撸了,他狠,我比他更狠,我就不信,凭着咱们屠家兄弟五个的力量,斗不过他一个外来户。 屠德隆见屠德钧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发狠的样子,摇头说,德钧,你别尽在我面前说狠话,你要是真有那个本事,怎么财政局长的位置被人家撸下来?你要是自己能解决问题,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做事要动动脑筋,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你想想看,人家董部长和徐大忠整天忙着一中搬迁的事情,人家惹事了吗?没有吧,记住了,不管什么时候,先保证安安全全的赚钱,保证自己不出什么事情,这就是最要紧的事情。 屠德钧不服气的说道,哥哥,你说的话我是不喜欢听的,我发现你现在的胆子怎么变了,秦书凯都欺负你弟弟我到这个份上了,竟然不还手,难不成咱们就这么忍了? 屠德隆皱眉说,我说过要忍吗?我只是警告你,别随便惹事,别随便得罪人,做事也用脑子,至于其他的事情,由我来处理就行了,没必要你来『操』这份心。 屠德钧说,那怎么行,这次的事情,我一定要秦书凯好看,否则的话,我这面子往哪里搁,现在县『政府』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秦书凯和我闹过一次,现在位置被调整了,我要是不要个说法,我怎么能混下去。 屠德隆见弟弟不听自己的劝,没好气的说道,行啊,你有本事,如果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解决吧,不过我估计你就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到时候出事了,别来烦我。 屠德钧被哥哥说的有些哑口无言,在一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屠德钧还是听老大的话的,尽管这次他心里怨愤难平。 屠德隆见弟弟的心情稍稍平息了一些,低声劝慰说,放心吧,这笔帐,咱们先记下来,以后会有让他秦书凯还的时候,做事不能只看眼面前。 屠德钧看着哥哥的双眼,那双熟悉的眼睛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冰寒气息,这是屠德钧从未见过的眼神,那眼神里透出的寒气,让屠德钧浑身情不自禁的哆嗦 了一下。 屠德钧心里明白,对于自己的职位被调整这件事,只怕哥哥屠德隆的心理怨气并不比自己少。于是就说,行,哥哥,这个事情交给你处理,我会忍着,看到秦书凯这个狗日的吃瘪的一天。 屠德隆说,回去好好的干事情吧。 屠德钧走后,屠德隆给贾振国打了电话,请他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趟,主要是协调解决这个屠德虎强这个悦的事情。 不管如何说,那个屠德虎是不对的,现在就是要谈一下如何解决问题。 贾振国进来后,这个屠德隆直接就说了这个屠德虎和这个悦之间的事情,说现在这个屠德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章 32 钟医确定了下一批货在晚上就能到。 这个消息让钟义松了一口气。 等一切落定之后,得到喘息机会的钟义终于发觉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兴奋地说道:“哥,你知道吗?我们今天竟然买了两万多个枕头啊,两万多个啊!这是什么恐怖的销量?” “看了兴奋的。枕头挣的钱还是小钱。”钟医摇摇头,提醒钟义道。 两万多个枕头挣得钱还是小钱? “那什么是大钱?怎么挣啊?我倒是想要多挣点钱,到时候把爸妈接到北京来。你不知道北京可好了,什么都有。不然老爸再去上班了,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年前又被我气了那么一回就更加糟糕了。”钟义兴奋地说道。 “大钱啊,一步一个脚印就能挣到了。”钟医拍了拍钟义的脑袋。 钟义嫌弃的躲开了。 这孩子啊,心肠不坏,就是做事爱冒进,只要看着点他,不然他当个孙猴子去大天宫,谨慎一点,没有问题的。 钟医看了看自己的傻弟弟。 “哥,你又在心里埋汰我!你说说看,我们到底怎么赚大钱啊?”钟义一眼识破了钟医的想法。 “不急,等着风来吧。”钟医说道。 再之后,钟医就把心力全部放在了郑民的身上。 毕竟郑民马上就要做手术了,而钟医这边的成败也在此一举。 可以这么说,如果郑民手术能成功,钟医这边至少能在美新医药集团狂风骤雨的攻势下缓上一口气。而如果郑民的手术失败,至少五年到十年钟医都很有可能爬不起来。 人生有几个十年啊? 所以钟医格外的关注郑民的状况。 —— 钟医关注着郑民的状况,那么自然有人关注着钟医的状况。 首当其冲的就是美信医药集团。 “给我再施加压力。给卫生部门施加压力,对了,给各个药商也施加压力。不能让钟医就这么躲起来。哼!用他们中国的一句老话,叫做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让他躲,他躲起来,我们就更加施加压力。把稻草一根根压在他身上,看看他这只骆驼到底多久死。”乔治在办公室里面大吼道。 “是。我立刻去给卫生部门和药监部门投诉,让他们尽快查清楚钟医骗人的事情。以及从药商、我们合作的媒体、大学等等方面入手,势必要把舆论操作到最大。我们一定会让钟医死无葬身之地。” 美信医药集团 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钟医和中医无立足之地! —— 另外一边,有四拨人同样关注着钟医。当然,也可能是透过各个渠道关注着钟医。 第一拨人,是有意加盟百姓药房的人。 这些人就像是鲨鱼闻道了血腥味一般。 终端药房在颈椎病枕头这一个单品上大发威力,让很多人看到甜头。 有实力的大人物们,已经想着模仿百姓药房的模式,在北京各个地方开设分店了。这是人的本性,看见什么挣钱就去做什么,钟医可阻止不了他们,不过钟医为了应付这个,有着后手。 而那些实力支撑不起一个连锁店面的小商人们,或者就是单纯的手上有点闲钱却又不知道去哪里花的拆迁户或者散户们,就看准了这个商机。 这些散户们,有的是从广告上了解到百姓药店的。有的是从门店上听到的,还有的是老刘听过关系放出去的话。 人在上海装修门店,沟通医院和社保部门的老刘,就接到了他朋友的电话。 “老刘,最近生意不错啊。财源广进啊。”朋友恭喜老刘道。 “同喜。同喜。”老刘其实也一脸的茫然。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朋友说的是他药厂扩张以及准备要开其他几十家药店的事情。 老刘的朋友也很茫然,他都已经递过话头了,老刘这边怎么不多说几句了。 已经见识到了百姓药房势力的他,可不想放过这个这个机会。毕竟看着老刘这一年多风生水起,从快要破产到门店一家家的开,他说不眼红是假的。 “那个,老刘。你们最近生意不错啊,我看见很多人都在排队啊,现在朋友圈子里面都传遍了,说你老刘是一个财神啊。哈哈哈,怎么样,能不能拉兄弟一把啊。”老刘的朋友也不绕圈子了,直接说道。 “排队?”老刘还是茫然。怎么又跟排队扯上关系了。 “你们家不是卖枕头吗?那个能预防和缓解颈椎病的枕头,整个北京都卖疯了。你不知道?”老刘的朋友反问道。 “噢噢噢噢。你说卖枕头啊,我现在人在上海弄门店了,哈哈哈。没有关注这个。有兴趣加盟我们药房?”老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说得是钟医他们卖的枕头啊。 老刘这钟医的目光啊,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等老刘明白朋友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立马就伸出了橄榄枝。 “对,我是想要加盟你们的药店 。看你们生意实在是太好了,所以懂了这个念头。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啊,除了有点本钱之外,什么都不懂。不晓得怎么经营和哪里拿渠道。”老刘的朋友坦诚地说道。 “那加盟是最好的。我们帮你选择地址,拿药的渠道我们这边已经打通了,以及医保、医院这边我们也有支持。还有门店中的导购的培训等等,我们这边也有系统。”老刘把自己能提供的条件说了出来。 老刘的朋友一听,实在是太好了。简直和他的条件不谋而合。 “这样很好,你看我什么时候上门,来了解细节啊?”老刘的朋友想要快速的把这个事情落实下来。生意有时候时间就是钱。 “这样,你找我们在北京的负责人。我等会把他信息给你,你直接上门跟他讲就好了。”老刘把事情退给了钟义。他虽然有点不放心钟义,但是他时刻记得,钟医在北京。钟医在老刘的心里,那就是个定海神针。 不过别说,这个枕头实在是卖得太值了。即便不赚钱也值啊。 老刘在心里想道。 不赚钱怎么可能? 钟义这两天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就短短的几天,药房就卖出去六万个枕头,并且这个状况还在不断的增加。 一个枕头的纯利润是六块钱,抛开人工、运输、门面投入等等的价格,每个枕头钟义他们还能从中赚到四块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章 33 “怎么办?” “我们根本拦不住那叫叶谦的人!” 一时间,含香楼的诸多高手,几乎都是御气境的强者,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叶谦将李双双‘扛’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 “主管,那叶谦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居然敢公然挑衅我们含香楼的规矩。”司仪来到了一位老者身前,露出了敬畏的表情道:“那可是一位窥道境的强者,我们如果硬来,只怕不知要死多少人。” 这老者正是含香楼的主管,在含香楼的地位至高无上。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露面的。不过,现在叶谦公然挑衅含香楼的规矩,还将人掳进了房间。这个时候,如果他们不进去,头牌姑娘李双双说不定就真被叶谦给洞房了。 “我平日里养这么多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解决这样的麻烦吗?”老者冷哼一声,说道:“如果李双双姑娘真的名节不保,这打的可不是我们含香楼的脸面,而是澜爷的脸面。” “澜爷要是震怒了,别说这些人,就是你我也没本事承受其怒火。”老者郑重的说道。 “杀进去!”司仪懂了老者的意思,当即对着那些人下令道。 含香楼养的那些打手们,虽然个个都是御气境的修仙者,可他们要对付窥道境的强者,显然是去送死。 但是,主管的下了命令,也由不得他们反抗,明知道是送死,他们也在稍微迟疑之后,一个个快速的朝着房间冲去。毕竟,违抗命令也一样是死路一条,甚至还会连累自己的亲人。 一时间,一个个身影,全力以赴的冲向了房间,不顾性命的要阻止叶谦。但结果,显而易见,一个个全部都被击飞了出来。 同时,大厅的那些客人,也在司仪毫不客气的情况下,直接都给驱赶了出去。毕竟,叶谦大闹含香楼,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他们当然要及时的赶走所有围观者。 那些客人摄于澜爷的威严,自然都是老老实实的离开了大厅,毕竟再好看的戏,如果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他们也会知道如何选择的。 是故,很快整个含香楼的客人就全部都离开了。 这个时候,含香楼的主管,才对着房间内的叶谦说道:“狼王叶谦先生,你真的要和我含香楼做对吗?我知道你是初来我幡青城,或许有些事情你还不了解。” “含香楼是澜爷的地盘,澜爷也是一位窥道境的强者。不但如此,澜爷更是我们幡青城地下女王冬梅大人的心腹手下,你这样做,等同是在和我们幡青城地下女王冬梅大 人做对。” “狼王叶谦先生,所以我奉劝你一句,马上停手,我们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况且,狼王叶谦先生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境界,未来的前途定然不可限量,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就自毁前程,丢了性命?”老者接连说着,希望可以阻止叶谦继续这样下去。 房间里的叶谦听了老者的话,却不以为然的冷笑,一手抱着李双双,一手将想要闯进来的打手们,一个个都给击飞了出去。 “老头,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如此美人在怀,你让我放手?还真是不解风情。”叶谦冷哼道:“另外,你不要拿那些大人物来吓唬我,我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过?”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真有人不开眼,为了一个女人,要跟我拼命,那我绝对会奉陪到底。”叶谦冷声说着。 “对了,最后你替我向澜爷传句话。”叶谦最后补充道:“就说我狼王叶谦是个爱美人不要江山的主。” “爱美人,不要江山?”老者微微皱眉。 叶谦要他传递的话,就是摆明了,叶谦为了美人,可以什么都不怕。 “居然遇到了这样一个情种!”老者苦涩,可他自己却不敢亲自进去对付叶谦,只能静静的等着澜爷亲自过来对付叶谦。 房间内,一时间突然变得安静了起来。这个时候,叶谦盯着怀里的李双双,有些好奇道:“李双双姑娘,我怎么见你,由始至终都不害怕?” 李双双其实由始至终,一直都在观察叶谦。听到叶谦的话,李双双妩媚一笑,柔声道:“为什么要害怕?” “哦!”叶谦有些意外的看着李双双。一般的女人,如果听到有男人要强行与他洞房花烛夜,要么是害怕,要么是极力的反抗。但是眼前的李双双,表现的极为镇定。 “不就是要洞房花烛夜吗?作为女人,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何况,对于我这样的风尘女子。”李双双说道:“况且,狼王先生不但年轻,而且还实力了得,可是难得一见的英雄。能够和狼王先生洞房花烛夜,在我看来,也算是一件好事。既然是好事,我为什么要害怕?” “英雄?”叶谦微微一笑,不解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个英雄,而不是狗熊?” “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男人,肯定不会是狗熊的!”李双双的解释也十分的干脆简单。 叶谦又是一笑,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多说。不管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这些跟英雄其实都扯不上关系。不过,有人这样 夸他,而且还是个美人,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也都是能够让人身心愉快的事情。 “李双双姑娘,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叶谦转而说道:“要不是外面有那么多碍手碍脚的家伙,我还真要忍不住将你就地正法了。” 说话间,叶谦还不忘在李双双那丰满的臀部上狠狠的拍打了一下。 “如果狼王先生真对我有心,也不在这一时片刻。况且,外面的那些都是小人物,对狼王先生来说,不值一提。狼王先生要担心的是澜爷,是澜爷背后的那位地下女王冬梅大人。”李双双被叶谦占了便宜,不但没有气恼,反而露出了几分娇羞之色。 叶谦点头,说道:“你这话说的没错,不过,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放手,除非我死了!” 叶谦说到死字的时候,李双双的芊芊玉手连忙遮掩住叶谦的嘴巴,不让他说出来。喃喃道:“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章 34 就在这时。 远处一道车灯照了过来。 刚才冲过去的另一辆玛莎现在驶了回来。 缓缓的停在他们这辆车的旁边。 车里一个女人探出头来。 向凌青青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那是一张绝美的脸。 不过眼神象万年的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凌青青对着那个女人道:“这次不算,刚才这个人站在路中间,我被迫停了下来,我们再比一次。” 那个女人挑了挑眉毛:“这次是差点撞到人,下次不会又出什么事故吧?” 凌青青哼了一声:“这次我们去紫霞山,那里的山道晚上没行人,这样就不会出差子了,我们从这里出发,谁先到山顶谁赢。” 那个女人冷冷的道:“随便,不过我不认识路,让那小子过来给我指路。” 方厚翻了翻白眼:“哥哥我现在要回家,可没功夫陪你们玩。” 凌青青拧过头来:“如果你过去帮她指路,我给你五十万。” 方厚诧异的看着她:“有没搞错啊,刚才我差不多要非礼你才肯给我五千块,现在带个路你就肯给五十万,你有病吧?” 凌青青噘着嘴:“刚才你那是抢钱,现在是我自己愿意的,怎么一样呢?” “靠,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而且我还不知道你到时付不付帐。”方厚气结道。 “好了,求你帮帮忙吧,今晚我一定要赢她才行!” 凌青青这时拉着他的手柔声哀求道。 “老实说,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分个胜负出来?” 方厚摇了摇头,一脸的嫌弃。 “因为她和我开的是同一款车,当然要分个胜负出来。” 方厚看了看两女的车,都是同款的玛莎。 只是一部蓝色一部红色。 他无语的想着,只听说过女人撞衫时会看对方不顺眼,没想到撞车也会这样。 这时凌青青拿出自己的身份证。 然后写下自己的手机号塞到方厚的手里: “我的身份证和手机号给你,这样你就不怕我跑了。” “好吧。” 方厚无奈摇了摇头,下了车,向着那部蓝色玛莎走去,坐到了副座上。 在刚才在凌青青的车上,方厚已经看出这部车里坐的是个绝美的女人了。 等他坐进车里,再近距 离看,更是不得了,祸水啊。 不过这位祸水冷着脸,连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欠奉。 给祸水无视,真是很没面子。 不过既然你不愿搭理我,哥哥也不会舔你就是了。 方厚想着,把身体向座椅上一靠,百无聊赖的养起神来。 两辆车很默契的开到了前面的十字路口。 看着红灯的数字倒计时。 当绿灯亮了的时候,两辆车轰鸣着向着冲了出去。 凌青青起步稍快,当先冲在了前面。 冷美人则全神贯注的跟在后面,紧咬不放,找着机会超车。 当车子驶出了市区,冲上山道时,方厚摇了摇头。 这种程度的飙车真是没什么意思。 这就是为什么世界职业赛车手都没什么女选手的原因。 神经反射弧天生就比男的长啊。 “喂,前面应该是左拐还是右拐?” “这个转弯角度是多少?” “你在发什么呆?我叫你上来是给我指路的,混蛋,你到底在干什么?” 祸水一边开车一边向方厚问着。 没有得到回答后,她恼怒的大声斥责了起来。 方厚正在想着事情,而且对她的高冷很是反感,因此一声不哼。 这时听到她的训斥,方厚也是火了:“闭嘴!” 被他吼了一嗓子,女人大怒道:“你敢吼我?” “吼你又怎么样?别给我摆一副高冷的样子,我看着就反胃!” 看着他眼里的那种嫌弃的目光。 女人眼里忽然涌起了雾气。 然后大颗大颗的泪珠就从眼眶里划落下来。 车子也减速慢行然后停了下来。 方厚有些懵。 搞什么啊? 说两句就哭起来,这也太脆弱了吧。 和刚才表现出来的那种女王范不搭啊。 他一头黑线的摇了摇头:“抱歉,我可能话有点过,不过你摆着那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表情真的让人很讨厌的。” 听着他的话,默默流着泪的女人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方厚拍了拍脑袋,完全摸不着头脑。 “好吧,我再次道歉,对不起,我收回刚才说的话,你不是高冷,你是高雅高贵行了吧?” 对他的道歉,女人根本没有反应。 依然抱着方向盘,削 瘦的两肩不住的耸动着,哭得稀里哗啦。 “别哭了行不行,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怎么了你似的。” 方厚在车里找到纸巾递了过去。 女人不理他,仍然痛哭着。 方厚叹了口气打开车门:“好吧,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吗,我下车总行了吧。” 说着下了车,往山道下走去,嘴里嘟哝着:“这都什么破事……” 走了几十米,然后就再次听到引擎声。 玛莎拉蒂倒着车,在他身旁停下。 方厚望着车里的女人,摊了摊手:“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是,不关你的事,我今天碰到些事,心情很坏……上车吧,我送你回市区。” 女人脸上还挂着泪痕,勉强的朝他笑着道。 虽然强笑着,但笑容依然是象是冰河解冻,说不去的楚楚动人。 方厚重新上了车。 “好了,你不许哭了,我最怕看到女人哭了,还有,你笑起来很美,应该多笑笑。” 女人眼睛里露出忧伤与无奈,微微的摇了摇头,那种神情更是惹人怜爱。 看来是真有心事呢,说不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方厚想着然后问道:“我叫方厚,能请教小姐你的芳名么?” “陆郁离。” 女人回答道,然后忽然就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把名字告诉他了? 看了一眼方厚,见他一脸平静,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她才暗自舒了一口气,看来他没有听说过自己。 方厚点了点头:“郁离么?竹子的别称,果然人如其名,你板着脸时有够清冷的,那么,你还要继续比赛么?” “她都跑得没影了,怎么还能追得上?” 陆郁离摇了摇头。 “这倒未必,这山上我来玩过一次,有两条路,她走的是大路,还有一条小路距离山顶较近,不过就是急弯多路窄,如果我们走小路应该能缩短一些时间。” 前些时候,张回见商扬的心绪不好,和方厚一起带着他到紫霞山来散心,所以认得路。 当时,上下山时走了两条不同的路线,因此方厚才对这里的路况很清楚。 陆郁离轻蹙了一眉头:“小路的路况恐怕不好吧?距离山顶虽然短,但在夜里的话,可能用时比大路更久。” 方厚朝着她微微一笑:“那就要看是谁开了。” 陆郁离看了 他一眼:“你不会说换你开就可以追上她吧?” “答对了,为了让被我弄哭的陆小姐高兴一下,我就帮你赢下这场比赛。” 陆郁离嘴角露出一个弧度:“那好,如果你真能赢,我给你唱首歌听。” 看着方厚不以为然的神色,她娇嗔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本小姐唱歌可是好很听的。” 方厚哈哈一笑:“这要听过才知道了,我可不想在夜里听一出倩女幽魂,很渗人的。” “你是怀疑我唱歌象鬼叫么?哼,我倒要看你怎么能赢得了,换位置。” 两人下车互换了位置。 “把安全带系上,我要开车了。” 方厚一踩油门,车子象闪电一样向前冲去。 到了前面的转角根本就没有减速。 一个干净利落的漂移。 玛莎拉蒂在山道上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风驰电掣的消失在黑暗中。 …… 当凌青青到达山顶的时候。 她的对手那辆蓝色的车已经停在了那里。 那个让她看不顺眼的女人坐在车里发呆。 而那个男的时正靠在车门边,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山下市区的灯火出神。 凌青青哼了一声,输了比赛,她也没兴趣过去,她对着方厚叫道:“记得打电话给我。” 说着发动车子,掉头向着山下驶去。 “没事了吧?” 方厚探头向着车内的陆郁离问道。 “还好吧,我刚才都快被你吓晕了,你这是飙车?你这叫玩命。” 陆郁离恨恨的答道。 “我说过帮你赢下这场比赛,当然不能食言了,我们落后那么多,不玩命的赶,怎么可没能赢?” 方厚耸了耸肩道。 “刚才你说我赢了的话,你会唱首歌给我听对吧?” 重新坐进车里,方厚问道。 “可是我现在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好想睡觉,要不改天再唱给你听吧。” 陆郁离揉着眉头道。 方厚打着了火,开着车子向着山下驶去。 “你家住在那里?我送你回家,然后我也得回去睡觉了,现在都大半夜了。” “我,今天是从外地过来,在这里没有地方住。”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章 35 听了宋永安的话,方厚和温霓都大吃了一惊。 两人的目光落到他递过来的U盘上,心中同时想着出了什么事。 宋永安也不等他们发问,接着开始解释了起来。 “想必你们也知道我这段时间在宝岛做安保公司的,日月传媒也曾聘请我们做过短期的安保工作, 我在一次偶然机会里发现了一件事情……” 宋永安把其中的经过详细的说明了一遍。 “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方厚和温霓听完之后,不由面面相觑。 “我把这些东西都存在了这个U盘里,昨天我的安保公司终于审批完后,打电话给老爷子,顺便聊了聊…… 他提到了日月传媒,我才知道是这间公司是你母亲的产业,现在已经转到了你的名下,我就想到了这个U盘,觉得事关重大,还是要交给你为好。” 温霓接过U盘,有点着急的问方厚:“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方厚沉思着道:“如果照宋先生的分析来看,这里面的确是有很大的问题,不过好在一时半会不会影响到公司,所以不用着急。” 他抓着温霓的手安慰道:“回去后,我们调出里面的资料看过后,再考虑怎么办吧。” 温霓点了点头,然后向着宋永安低声道:“谢谢你了。” 宋永安摇了摇头:“不管你怎么想,对我来说,你都是我妹妹,帮你是应该的。” 温霓睫毛颤了颤,听到对方叫自己妹妹,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回答。 他对宋永安还是有点芥蒂。 让她一时接受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现在还做不到。 方厚知道温霓心里纠结,于是岔开话题道:“宋先生,你这次是把宝岛的安保公司都搬到香江来了么?” “只是把总部迁到这里,宝岛作为分公司这样。” “这样啊,我们理创公司目前正筹备在香江设立分部,目前关于安保方面还没确定,不知宋先生有没有兴趣接受理创的聘请,给我们提供这方面的帮助?” 方厚想到理创正筹备香江分部的事情,前期场地什么的已经搞得差不多了,应该很快就能成立。 既然宋永安是做这方面的,而自己又曾答应温老爷子照应一下宋永安。 因此就想到不如把理创的安保外包给宋永安来做。 自己已经和朴麻两家都结下了冤仇,难保他们不会用一些阴暗的手段。 因此,以后肯定要考虑安保方面的问题。 宋永安笑了笑道:“如果你们公司真的需要这方面的帮助,我们当然是乐意的,如果只是想帮衬我的话就不用了。” 方厚认真的道:“以前公司规模小,还不需要,但现在公司已经做大了,有很多安全隐患,而且,我有一些关系密切的人也需要专业人员来提供保护…… 不过,我的对手都很不简单,所以对安保公司的要求会有点高,我不知道宋先生的公司能不能胜任。” 宋永安直视着方厚的眼睛,确定他的确是有这方面的意思后,点了点头道: “我们公司有很多好手,身手和我差不多,有些还是我曾经的战友,是真正在战场上打过仗,见过血的雇佣兵,实力绝对保证。” 他自嘲的笑了笑道:“当然,如果让他们来保护你的话,估计是没什么用处的,你的身手是我见过最神秘莫测的,想想我还觉得心悸。” 方厚笑道:“双拳难敌四手,个人总有局限性的,我的敌人很多,有些事情恐怕我也没办法分心留意,所以还是得拜托你们才行。” 宋永安点头道:“那没有问题,如果你决定的话,我们约个时间详谈一下业务的范围,以确定需要的人手还有价格之类的。” 方厚想了想道:“明天早上我去你们公司吧,不瞒你说,我现在周围全是敌人,我个人倒是没什么,就怕身边的人受牵连,所以最好你们能尽快提供安全保障。” “行,那我明天就等你过来,只要把合约签了,当天我们就可以行动起来。”宋永安道。 “那么,接下来可以上菜了吧,说是请吃饭,现在变谈生意了。”方厚笑道。 …… 从酒楼里出来时,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方厚不急不缓的开着车,看着有点沉默的温霓。 “在想什么?你真的不能原谅他么?其实我觉得你这个老哥真的很不错的。” “我现在也不怪他的,只是,你让我和他象一般兄妹那样关系融洽,一时间我真的做不到。”温霓纠结的说道。 “象你们这样父母都健在,又有兄弟姐妹的人,我不知多么的羡慕,我母亲没了,只剩下老爹和义姐,你能够珍惜就珍惜吧。”方厚叹气道。 温霓心里一颤,伸手过去放在他的腿上道:“阿厚,你还有我呢。” “是啊,至少我还有爱我的女人,不然人生真是没什么乐趣啊。” 方厚笑了笑道: “所以,谁要敢动我的女人一根毫毛,我都绝对不会放过。” 温霓白了他一眼:“可是,你的女人有点多啊,嗯,你的话提醒我了,是不是因为你缺少母爱,所以拼命的在女人数量方面找安慰啊?” 方厚有点尴尬的道:“什么啊,我老妈也是前几年才没的,又不是一出生就没了,不过,反正我就是渣男一个,你看着办吧。” “哼,你有自知之明就好,算了,不和你说这种事了,再说下去,你又要扯到非洲那里可以娶上一万个女人那方面去了。” 方厚哈哈一笑:“可是,如果我真的只有一个女人的话,我怕那个女人受不了啊。” 温霓想到他在那方面的勇猛,俏脸一红,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显然是想着如果只有自己一个的话,还真的是应付不了。 方厚看着她含羞带怯的动人俏脸,不由的食指大动。 他一打方向盘驶上一条岔道,找了个泊位把车停了下来。 “你停在这里干嘛?”温霓奇怪的道。 然后就见方厚按下按钮,把车窗全部关上,再把背椅放了下来邪笑道:“你说我想干什么?” 温霓反应了过来,羞怒道:“……不行的,死阿厚,我不要在这里……唔……” 话还没说完小嘴就给方厚堵上,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方厚良久后才离开了她的娇唇,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俏脸。 “我实在忍不住了,霓姐,想不想试试在车里做的滋味?” “讨厌了……阿厚,我们回家再做好不好,这样会给人发现的……” “不会的,外面又看不到车里面。” 方厚熟练的把她的衣服解掉,扔到后座上。 …… 当两人回到温霓的公寓时已经是大半夜了。 温霓娇软无力,一根指头都不想动了。 方厚溺爱着把她从车里抱出来,就这样抱着她上了电梯,然后才回到了家里。 “看来你是自己洗不了澡了,还是让我帮你吧。” 方厚坏笑着把她抱进了浴室。 温霓抓住他的手哀求道:“阿厚,不要了,你真想把我弄死啊。” “知道了,逗你玩呢。” 方厚放好了水,温柔的把她放到浴缸里。 “你先泡着,我去煮宵夜给你吃,打仗真是消耗卡路里啊,我都有点饿了。” 方厚笑着亲了她 一下,然后去了厨房。 煮好了宵夜,一边吃一边给大洋彼岸的杜蘅打电话。 “蘅姐,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方厚边吃边问道。 “半个钟头前,所有的合约都己经签署完成,现在正举行一个酒会,之后我搭晚上的班机回香江。”杜蘅在那边道。 方厚打了个响指:“太好了,红林公司的股权我们拿到了多少?” “是他们手上的全部的股权,我本来想照你的意思要百分之二十五的,不过他们希望把所有的股权给我们,价位很理想,我就答应了。” 凝姐听到这个消息一定高兴的。 嗯,不知这个筹码能不能让我一亲芳泽呢…… 方厚心里热切了起来,开始胡思乱想。 “好了,我这边要上台说点祝词,要挂了,有什么回去再详细谈。” 电话那边传来鼓掌声,杜蘅匆忙说了句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方厚把宵夜吃完。 这时温霓才懒洋洋的从浴室里出来。 她洗完澡后那种慵倦的媚态,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方厚伸手过去握住她的玉手:“霓姐,你越来越迷人了。” 温霓横了他一眼,反握住他的手。 感受到他眼里露出的迷醉神色,芳心甜蜜无比。 方厚忍不住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站起:“你先慢吃,我去把那个U盘的东西打开来看看。” 打开手提电脑,把U盘插了进去,点开里面的文件夹。 几百张照片赫然出现在眼前,其中还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章 36 赵正扬想起自己今天来找胡亚平的目的,心想,说起来自己也是需要对胡亚平有些奉献才行,否则的话,怎么好意思一上来就提出自己想要办的事情呢。 赵正扬清了清嗓子,压低声线说,胡书记,有些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对你这个市委书记敢直言的。 胡亚平冲着赵正扬默默的点点头,心知赵正扬必定有话要对自己说,立即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赵正扬说,秦书凯的来路,我是最清楚的,他和我搭过班子,竞争过县长,你说什么不了解,这子原本是普水县人,跟我是同乡,仕途的起步从一个的县级机关办事员,不到十年期间,能混到如今市里正处级领导干部位置,此人还是有些过人之处的。 胡亚平冲着赵正扬轻轻的点头,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赵正扬介绍说,当初,马成龙还在普水县任县委书记的时候,县里有两个刺头,一个是当时的县纪委书记王耀中,一个就是当时的县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秦书凯,这两人狼狈为『奸』,整天称兄道弟,很是培养了一批自己的势力,连马成龙在很多事情上也不得不对他们客气三分。 说起来,那时候,秦书凯还没有王耀中的背景厚实,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的时候,多是王耀中扛着县纪委惩治**的名义出头帮他的忙,直到后来,秦书凯的羽翼渐渐丰啊满,才跟王耀中两人配合着,把马成龙在普水县花了功夫培植起来的党羽,一个个都收拾了。 当然,这里头的也有马成龙手下一帮人自身素质不过硬有关,但是,可以这样说,秦书凯和王耀中就是马成龙那帮手下人的克星,当时的情况是,不管谁得罪了秦书凯,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也就是一年左右的功夫,秦书凯和王耀中竟然联手把马成龙手下的几个身兼要职的心腹都弄进去了,不得不说,秦书凯这子对于官场之间的争斗的确有几分不足为外人道的天生领悟力。 往往他总是能利用丝毫的一点点对手的漏洞,就能够出其不意,反败为胜,不知不觉中,克敌制胜。 所以,今天过来,既然胡书记跟我谈及此事,有句话我一定要告诉你,你现在初到普安市,根基未稳之前,最好不要跟这两个人有任何罗嗦,尤其是那个秦书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胡亚平苦笑道,大师兄这话提醒的已经有些迟了,要是早些跟我说这些话,我又怎么会一来就出了几招臭棋呢。 赵正扬劝慰道,现在知道也不迟,说起来,秦书凯如此嚣张,原因也是多方面的,当 初他还在普水县的时候,就有本事把县委常委公安局长都给弄进去了,不得不说,这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胡亚平想起秦书凯拿着自己跟赵红妹偷情的视频要挟自己的事情,有些心有余悸的说,依大师兄对此人的了解,他是不是已经在整个普安市培植了一批势力,所以,他虽然只是个正处级的领导干部,在一些场合说话,倒是比厅级干部说话更要管用些。 赵正扬摇摇头道,胡书记,这话我也说不好,我只知道,秦书凯原本在普安县经济开发区当主任的时候,为了项目建设的事情,竟然跟市委书记顾大海斗的不可开交,顾大海虽然是市委书记,却也无法控制住当时还只是副处级领导干部的秦书凯,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秦书凯之间达成了妥协后,两人才算是偃旗息鼓。 胡亚平听到这里,想起当初自己来普安市里任职之前,顾大海挑唆自己的一番话,按照顾大海那话里的意思,自己到了普安市后,只要拿下了秦书凯,很多事情就理顺了。 自己当初以为这是顾大海对自己的金玉良言,没想到,顾大海这个老狐狸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罢了,他自己斗不过秦书凯,便要把自己推出来跟秦书凯继续斗,看来,自己是顾大海这个老狐狸给耍弄了,在顾大海的眼里,自己只是一颗被他利用跟秦书凯过不去的棋子罢了。 想到这里,胡亚平不由后悔当初一上来就冲着秦书凯发力,说起来,自己跟秦书凯之间无冤无仇,弄到今天这种被要挟的地步,的确是自食其果罢了。 胡亚平听了赵正扬的一席话,心里受益匪浅。他心里也清楚,就冲着赵正扬跟自己之间的老交情,还有赵正扬现在作为一个县里领导置身事外的身份,他也绝对不会对自己说出什么立场有偏颇的话来。 胡亚平兴趣盎然的追问赵正扬,那秦书凯跟唐平之间呢?他到底是不是唐平的左膀右臂? 赵正扬听了这话不由笑道,胡书记,你那是看表面,什么左膀右臂?这都是谁跟你灌输的观点?秦书凯怎么可能是唐平的左膀右臂呢?就算是秦书凯自己想要当唐平的左膀右臂,唐平敢用这种角『色』做左膀右臂吗?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 胡亚平听了这话,又是一愣,他没想到,自己从顾大海那里得来的消息竟然全都是顾大海根据自己的心里所想杜撰罢了,他说些话的目的,无非是为来达到自己心里想要挑拨自己对付秦书凯的目的。 胡亚平此时方才醒悟过来,为什么一些有过基层领导工作经验的朋友对自己 说的话,这领导干部要是从市里转一圈再回到省城,那真是狗也有了狼『性』了,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如此看不清说不明的局势,要是不增强自我保护的能力,哪一天被人烹制成狗肉大餐,被对手端上桌面,却还不知情呢。 胡亚平问赵正扬,到底唐平跟秦书凯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赵正扬思忖了一会,回答说,唐平初到普安来当市长的时候,正好普水县有个叫张富贵的,此人现任普水县委书记一职,此人跟唐平有些渊源,却跟秦书凯对面不啃西瓜皮。 唐平想要估『摸』着是想要帮张富贵一把,给秦书凯一点颜『色』看看,没想到,跟秦书凯斗到最后,秦书凯差点把唐平家里的祖坟给扒了,唐平眼见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主动对秦书凯让步,两人才不相互的争斗了,只是这心里却必定对秦书凯腹诽很深。 胡亚平听了这话,有些奇怪的问道,照这样的说法,唐平应该跟秦书凯不是一路人才对啊,为什么我几次召开常委会,唐平都拼力的要护住秦书凯,不让我动弹此人呢 赵正扬回答说,秦书凯被提拔到市里后,我知道的情况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章 37 看着一道道灵符光华『射』向虚空,指挥室内众人一个个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唐广北。 . 灵符? 这特么是这老头的依仗? 有球用。 之前数万灵符用光连只腐龙都打不下来。 “唐老,你说的能抵挡鬼军的依仗是灵符?”李虎愣愣发问,满目都是怀疑之『色』。 “秦湛,你这位副官,该换换了,如此没有定『性』,怎么当副团长的?”钱峰终于忍不住沉声道。 事实,秦湛的目光里也充满了怀疑。 西北据点先前库存的灵符已经是军方可以提供的最高级别灵符,八级灵符。 这种足以对筑基修士产生巨大威胁的灵符,千张齐出,威力足以横扫鬼军前排。 造成极大伤害。 厉鬼以下秒杀,厉鬼被数张击也会被湮灭。 八级灵符几乎是修真军可以批量携带的最高等灵符,再往没办法批量生产了。 可唐广北的为人秦湛多少有些了解,这老头在灵序师圈子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 唐家在联邦也是大家族,唐广北不是那种浮夸之人。 秦湛凝视着窗外『射』出的灵符光华,静静等待着,当然钱峰的话他也听在耳里,李虎这几日表现出的急躁,秦湛早已失望透顶,只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 幽魔星被封闭,秦湛身边能用的人不多,不得不让李虎继续担任副团一职。 若此次能活下来,秦湛回到西北军团总部,第一件事是大规模人事调动。 李虎确实无法胜任副团一职,太没定『性』了。 唐广北面对四周质疑目光毫不在意,一对老眼沉着看着窗户外面,一道道光华在他眼如同一发发威力巨大的灵光炮,每一束都那么的耀眼璀璨。 “李道冲,让老夫看看你的灵符威力到底有多大。” 唐广北满怀期待。 指挥室内发出不小的议论声,很多都没有掩饰,甚至有嘲笑唐广北故弄玄虚。 更多的是不满,觉得唐广北在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 轰! 一声震天巨响传来。 这时指挥室内的众人才再次看向窗外。 第一张灵符在击一只冲在最前面的腐龙飞骑后,瞬间爆炸。 刹那间,腐龙飞骑被湮灭消失,而爆炸威力却并没有因此消失。 一团直径达到二十多米的蘑菇云冲 天而起。 百米范围内的一切鬼军,全部被火焰吞没,瞬间消失不见,被灵火烧成虚无。 “什么?”有人吃惊失声。 秦湛倒吸一口凉气,常胜军一对怒目缓缓眯起,楚天齐和孔兰馨一脸惊讶。 这四位自然看出端倪,灵符的威力大得超乎想象。 轰轰轰…… 虚空一颗颗蘑菇云爆裂扩散而开。 黑压压一片的鬼军,顷刻间成了活靶子,由于密集聚拢在一起,每一次恐怖爆炸都会带走百之众的冥鬼。 火符只是前奏曲。 冰符紧随其后,寒冰之气布满虚空,仿佛整个天都被冻结住。 紧接着是雷符。 轰咔! 一道闪电下来,数百瞬间冻结的冰雕被击穿粉碎,炸裂消失不见。 不过几个呼吸。 虚空『乱』做一团,三千张十二级灵符齐『射』而出的威力,足可对元婴修士产生威胁。 正面被击,摄魂鬼王也会瞬间被湮灭。 只一次发『射』,鬼军前锋军,被消灭了大半,数万鬼军还没反应过来彻底消失不见。 这其甚至有千只摄魂鬼级冥鬼,还有几名低等巫鬼受了伤。 此时,指挥室内。 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张大嘴巴看着窗户外面发生的一切。 亲眼看着也无法相信是真的,身为修真军,军方有什么样的装备,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 刚才这一波的威力,算是军方最先研制出的‘战斧灵光炮’千门齐发,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秦湛怔怔看着虚空惨叫连连的鬼军,转脸看向唐广北,问道,“唐老,你们用的是几级灵符?” 唐广北老脸『露』出得意之『色』,那些在空爆炸的灵符,可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十二级。” 嘶! 整个指挥室内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仿佛在说,怎么可能? 十二级灵符的制作难度几何倍增加,虽说依然可以进行量产,但却需要大量灵序师通力合作。 这只是其一个基本条件,另一个则是材料问题,十二级灵符的材料在联邦属于战略军用物资。 一下制作出这么多十二级灵符,除非联邦高层下达集合令,大力生产才有可能。 只凭唐广北和唐家的实力,根 本完成不了。 秦湛脑子迅速运转着,看着唐广北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疑『惑』。 唐广北多年来一直致力于研究灵符,心境已入化境,遇事向来波澜不惊,加年纪也大了,情绪波动很小。 但此刻唐广北却心『潮』澎湃,成感爆棚,居高临下的看着指挥室内的每一个人。 对他们先前的轻视给予有力回应。 唐广北目光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仿佛在说,你们现在知道灵序师的可怕了吧。 “唐老,你确定是十二级灵符?”常胜军在一边质疑问道。 “常将军,老夫虽然没法跟灵符真人相提并论,但好歹也是特等灵序师,老夫有必要吹嘘吗?”唐广北不悦道。 除了秦湛和常胜军之外,其他人并不认识唐广北,听他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这位看去名不见经不转的老头是一名特等灵序师。 联邦最受人尊敬的三大职业,炼器师、炼『药』师和灵序师。 随着修真技术的发展,以及新型资源发现和被利用,灵序师的作用越来越广泛,越来越重要。 事实,灵符制作只是灵序师其一个工作项目罢了。 灵序的运用早已深入人们生活的每一个部分,军用方面除了灵符还有其他。 智能灵脑的研发、各类低等法宝自动化、无人飞梭车、智能腕表、智能钢铁傀儡等等等等。 总之运用极多。 灵序师已经是联邦最重要的职业之一,现在人才需求远远供不应求,人才短缺严重。 一名三等灵序师,在社会的地位都是超然的,更何况是像唐老这样的特等灵序师。 整个联邦特等灵序师的数量也是极为有限的,一颗三等以级别修真行星能有一两个算不错了。 “唐老,你的人一共带来多少十二级灵符?”秦湛眼亮光一闪,急切问道。 与常胜军不同,秦湛第一反应是询问数量,十二级灵符对鬼军而言绝对是毁灭级的。 集火力,巫鬼都能灭了。 “十二万张。”唐广北说出数字时,腰杆子无挺拔,感觉自己一下年轻了几十岁似的。 很久不装『逼』,忽然装『逼』一下,唐广北说不出的舒爽,浑身下三十二万九千八百六十八根汗『毛』无一处不痛快。 唝咚! 李虎一屁股坐在地,鼻子里透明『液』体不断流落而下,他被吓到了。 十二万张十二级灵符? 特么的这是什么概念? 连楚天齐和孔兰馨两位神将也被惊到,张大嘴巴看着唐广北说不出话来。 秦湛眼『射』出一股热烈光华,“唐老,你们唐家难道攻破了十二级灵符的量产问题?” 唐广北神『色』忽而一暗,不过稍纵即逝,脸『露』出一丝苦笑,唐家要能攻破这道难题好了。 可惜不是啊。 那小子简直神了,只是时运不佳,遇巫后,唐广北心惋惜,但并未表『露』在脸。 “秦座,现在没工夫细说了,老夫这边一共整编了八千名修真军,其他人都没有整编在列,你现在赶紧派人去整合一下,虽说有十二万张十二级灵符,但还是需要修真军出战的,在排兵布阵方面你是行家,六万人供你驱使,即使都是一帮散修,不过以你的水平应该可以发挥不少战力的吧。”唐广北岔开话题道。 秦湛之前陷入死灰的心一下又燃烧起火焰,李道冲陨落虽说可惜,但若是唐家研制出批量生产十二级灵符的技术来,一样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 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李道冲还要重要,这项技术足以让联邦向罗刹国进行反攻。 秦湛看着唐广北点点头,眼泛起敬意,“唐老,此战过后,你们唐家定会成为联邦第一世家的。” 唐广北心苦涩,没有再说什么,手一张信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章 38 肖环和莎莉夫人最近在西岳简直就是活菩萨的存在。 毕竟包吃包住~外面房子都冲毁了那么多……如果、如果没有这些高高的房子,他们哪怕跑出来了,也得饿死、冻死…… “那边还有大夫呢,听闻是莎莉夫人从华夏之地那边带过来的~效果可好了。昨儿个我娃发烧就一颗药,估计都下去了。我们本来还可担心了呢。” “对!华夏之地的那些人和咱们讲的也差不多,但是东西可太棒了。那被子软软的,蓬蓬的,暖和的不得了。” “还有杯子,那个杯子滚烫的水放上去也没事,随便放~它根本就不会破。” “对对,入手冰冰凉凉的那天掉到地上我都吓了一大跳,但是居然没有破。华夏之地的东西可太神奇了!!” 交谈的人声音轻了一些:“莎莉夫人……都督那边还好被放出来了,那些人为什么要冤枉都督呢?我可不管他们做什么,左右只有都督对咱们西岳好~” “就是!” 诸如此类的言论可不少,那些听到的护卫们都心惊的很,这名望可是刷的太好了~昨天当然不是没做事儿,他们正在放凉之类的事情,不是都在做吗?可这是在西岳,又不是京师,反正不管做了什么功劳都到了肖环夫妻的身上~毕竟那些高高的楼,还有吃饱穿暖的帮助实在是太好了。 看了看自己的雨鞋……好吧,他们也感恩的很。 …… 而此时秦香也终于是抽空回了秦氏~ 秦氏这些老牌世家都是住在老城区的,地势高,水根本没有淹到他们。 老师都听说秦香回来了,但是人一直没有上门,所以说还挺担心的,时不时的老太太就催人过来送东西。 这会儿秦香上门,老太太都红了眼眶:“不是好好的去南陵去了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秦香笑着说:“这不是听说都督的事情了嘛?他对我好,我自然也是不能在这种时候一个人在外面玩儿的。” 秦老太太也是乐了,没想到这一失忆倒是变好了。以往那样他只要担心,笑着拍拍她的爪子:“要我说这才好!夫妻本是一体~应该的,现下可是好了?我们这些妇人在内宅,知道的无非也就是那些外面能够瞧见看见的,别的却是不知道了。” “好着呢~”秦香乐呵呵的说…… 聊了会儿又陪秦老太太吃了饭,见人精神不济忙哄着人去休息~这才出了秦老太太的院子。问边上的秦府婢子:“五表哥可在家 中?” 人家要搞大事,但是现在肖环没事儿~嘿嘿!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婢子道:“家中船队往南陵去的时候,五爷就去了东岳那边~这会儿可能还在路上吧。” 秦香眨眨眼,感叹了一番古代交通传信的不便~不过东岳在哪里他也不知道,所以暂时就不管了。 -叮!! -主线任务: ①回收金手指(0/99) [奖励:未知] ②保住狗头()拯救西岳居民。 【奖励:未知】 -主线任务:②保住狗头()拯救西岳居民——已完成。 -奖励现时直接发放至背包,请注意领取。 -恭喜获取‘纸片人复活卡’x99 -‘纸片人复活卡’:可使指定的一次性纸片人复活,并完成人类形态。 -恭喜获取‘金手指读取技能’。 -‘金手指读取技能’:不用再进行手部的皮肤碰触,可直接进行读取记录。 …… 这次的奖励不多~但这两个都是很棒! -【扭一扭的小饼干】:哇!!纸片人不是一次性的拉! -【草莓冰沙酸酸甜甜】:虽然只有99次的使用次数,但是用好了就很好用了。 -【游客】:我超级喜欢纸片人的,有几个真的好好看!! -【糊涂不糊涂】:管事大人?! -【蓬松小年糕】:护卫!! -【草莓冰沙酸酸甜甜】:香香,那个护卫超好的!一定要留下来。 -【熊熊专业户01】:楼上是颜狗哦。 -【我是大猛0】:哈哈哈哈哈!! -【不想穿越鸭】:我觉得这个奖励挺好的,身边主播的帮手应该会越来越多才对。 -【新人五四三二九】:对呀,99次就是99个帮手。 -【哥哥心好酸】:玄子骗人一定要特别小心,我觉得那里有几个看起来特别聪明的就可以选出来。 -【可达很可爱】:还不急啊,他们现在还活着呢,还有一次性生命。要等这个结束以后才能进行复活吧。 -【扭一扭的小饼干】:喜欢那个一直跟在香香身边的管事。但是最近一直很担心,就怕他突然biu~的就不见了,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卷卷的长发好漂亮。 -【草莓冰沙酸酸甜甜】:我喜欢那个海盗大副,哦, 不对,是叫护卫长。 -【游客】:哈哈哈哈哈~怀疑楼上是故意的。 -【糊涂不糊涂】:你主播后面那个女的是谁?第1次见到。 -【蓬松小年糕】:头上的名字听起来就像婢女的名字,莹莹?! -【草莓冰沙酸酸甜甜】:莹莹……额……蓬松的小年糕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熊熊专业户01】:走进了,走进了~脸很不错。 -【我是大猛0】:哟,这个太监和嬷嬷下巴抬得那么高!得意的样子看起来。 -【不想穿越鸭】:理解理解,古代有点地位的人都是这样子。 -【新人五四三二九】:总有种要搞事的意味~ -【哥哥心好酸】:让我仔细听听~ -【可达很可爱】:(⊙_⊙)?!我是不是听错了?! -【扭一扭的小饼干】:这是虾米意思?! -【草莓冰沙酸酸甜甜】:太皇太后~!什么莹莹送过来伺候都督?!莎莉夫人公事繁忙?! -【游客】:实名呕吐!! -【糊涂不糊涂】:不高兴!! -【蓬松小年糕】:都督怼他!! -【草莓冰沙酸酸甜甜】:太皇太后是实权派吗?! -【熊熊专业户01】:是的!!几个太后反而那什么一些~ -【我是大猛0】:太皇太后!!反正我现在已经实名讨厌了。 -【不想穿越鸭】:真的很烦了!! -【新人五四三二九】:怎么回事儿?! -【哥哥心好酸】:这其实就是送人暖床的那种吧?! -【熊熊专业户01】:就是那个,没错了! …… 秦香有些愣,说实话,她是真的没有解决相关事情的经历。 肖环却是看了眼春分:“将人带下去安顿好了。” 秦香:(⊙_⊙)?! 嬷嬷却是笑着说:“莹莹向来是最会照顾人的了,有她在,都督和夫人都能放心。” -【我是大猛0】:我靠,都督居然把那人收下来了。 -【不想穿越鸭】:应该不至于吧,他又不傻。 -【新人五四三二九】:做个样子而已,这也正常的。 -【哥哥心好酸】:总不能让主播去跟人家直白的呛声吧? -【可达很可爱】:不过我觉得好恶心啊 ,这种事情。 -【扭一扭的小饼干】:就是啊,看都不想看主播怎么忍下来了。 -【草莓冰沙酸酸甜甜】:主播可不是这个好性子的,你知道我觉得肯定还有后续。 -【游客】:主播是不会的,但是主播也做不出来那种家人悄悄杀掉的事情。 -【糊涂不糊涂】:对啊,现在女性在这方面很自立的,如果说是对方出轨了,就直接拜拜了。 …… 而秦香在呆愣之后终于回了神,啧了声:“你们大楚的女人都喜欢插手别人房中事的?哎呀~” 这话说的谁能忍?那嬷嬷呵斥一声:“放肆,你……” 你字还没有说完,边上的彭帅已经掏枪在她脚边崩了一枪。 声音响的很,吓得那个嬷嬷当场就软了脚。 彭帅吹了吹枪口:“你说谁放肆?不过一个仆人,居然敢对我华夏之地的公主无礼!!若不是看在你与都督同是大楚人的份上,我这一枪就崩了你的脑袋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9章 39 兰梦:“你有完没完?” 沫湘:“别这么凶嘛。” 沫湘翻开手机里的一条短信,说着:“这是辰星妈妈发来的。” 她将这条短信放在了兰梦的面前,兰梦扭过了头,看向别处。 沫湘冷哼了一声笑:“你是不敢看吧,那我念给你听,他的妈妈告诉我辰星和我订婚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不?沫湘又在给她下魔咒了,她才不相信呢。 可兰梦还是想要确信沫湘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看向了那条短信。 是真的,是辰星的妈妈发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要问问明白。 校园里的一棵满是枯叶的大树下,辰星正通着电话,说了好长时间,兰梦正巧路过看见了他。 并没有去打扰他,大概过了半小时,辰星还在说着,不知道是在和谁通话,看他的表情不是很高兴。 电话中,辰星一直与母亲辩驳着,不知何时,母亲竟瞒着他做了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毕竟是终生大事,哪能父母就给订下来了,一点也不顾及他的感受。 无论怎么说,母亲就是不同意他和兰梦在一起。 辰星发现他做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决定,他当初就不应该为了博得母亲的认同,用那种方法换取母亲对兰梦的接纳。 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似乎他离兰梦越来越远了。 站在原地,忧愁万分,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难不成他真的要和母亲撕破脸吗?可他真的不想失去兰梦。 难道就这么放手了吗?不,他绝不能这么做,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兰梦的心,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他要和母亲争辩到底,不得到个结果,他是不会罢休的。 终于,辰星挂了电话,兰梦准备叫住他,只见他朝另一个方向急匆匆的走了。 辰星去往了母亲公司所在的办公室里,示意要在这里说出个结果,他不相信母亲不会给他台阶下。 母亲正批改着桌上的文件,见有人来了,说着:“什么事情?” 辰星:“妈,我不同意。” 母亲还以为是公司的职员,听着是儿子的声音,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起头来,问着:“你怎么来这里了?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 辰星:“如果你不给我个结果,我是不会就此算了。” 母亲:“那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辰星:“不用 了,就在这里。” 为了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孩子,什么事情都做的出,看来,辰星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叫兰梦的女孩子了,敢和自己的母亲杠上了。 她想辰星应该还在热恋期,过一段时间,他就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了。 不如,先给他制定一个条约。 母亲:“看你执意要这么做,妈妈也没有话说,你可以和那个叫兰梦的女生在一起,不过,我也不会把你的婚约给取消了的。” 辰星:“不行。” 母亲:“先别着急否定,如果你能和兰梦的爱情能维持到毕业还能很好的在一起,我就把你与沫湘的婚约给解除了。” 辰星:“那是一定的,我们的爱情是永远的。” 辰星回答的干净利落,母亲在心里都在嘲笑他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 母亲:“不过,这里有一个条件,就是以后,你所有的生活费自己负责。” 辰星:“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母亲:“我说的,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辰星:“好,儿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辰星就回了学校。 他相信母亲不会骗他的,但这正是他的大好机会,突然峰回路转,乌云变晴天,辰星一路上,心里乐开了花。 以他现在的能力,上学的各种费用根本不是问题,他可以养得活自己。 以后,辰星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和兰梦在一起了,这是他从没有的幸福时刻,他期待着属于他们的美好未来。 辰星回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紧紧的将兰梦抱了起来,笑着说:“兰梦,我很开心。” 兰梦愣住了,出去了一趟,整个人都变了。 辰星:“妈妈已经同意我们在一起了,今天我说服了她。” 原来辰星急匆匆的走了是因为这件事,在他的心里她还是很重要的。 而这件事情正是兰梦一直担心的事情,今日听到这样的回答,兰梦不知道有多开心。 兰梦与辰星的关系越来越深厚,他们的成长历程沫湘都看在眼里,她感觉到自己每做的一件事都在一步一步的加深他们之间的感情。 这让沫湘很是气愤,无奈,只好放手随他们,不过,婚约的事情已成定局,辰星最后还是会属于她的。 已经到了深秋时分,天气越来越冷了,枯萎凋零,气候干冷。 学校大门口走进了一位陌生的女生。 她长发飘飘飞舞着,清丽脱俗,婉转洒脱。 这位女生的名字叫做婉清,她是辰星高中时期的前任女朋友。 婉清穿梭在迎面而来的风中,直达辰星的演绎社。 她站在教室门口时,教室里的同学都看呆了,口中喃喃着:“好仙儿的美女哇~好似从天而降额。” 辰星看着讲台下的学员们一个个傻呆呆的样子,侧过脸,他一时也傻愣住了。 如果不是婉清突然出现在眼前,他都已经把她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婉清与他四目相对,笑眯眯的说着:“辰星,我来看你了。” 时间瞬间回到了高中时期他与婉清的过往。 那一年,辰星被婉清美丽的外表所迷惑住了,那时,婉清有很多的追求者。 她的气质如她的名字一般,清柔,温婉,辰星夜不能寐,整天想着她。 于是,他想出了很多追求婉清的点子,终于把婉清追到了手。 在青青的校园中,他们手牵手度过了年少时期美好的纯情时光。 但是他们没想过未来,只是单纯的谈个恋爱。 高考结束后,辰星与婉清就各奔东西了。 没有告别,没有正式说分手,就这样天涯各一方。 可是时间一长,辰星就把她淡忘了,而婉清却不曾忘记过他。 那时的婉清不懂爱情,不懂挽留,不懂要留在他的身边,分开以后的日子,渐渐的她才发现,她还想着他,还怀念着那时属于他们甜蜜的时光。 幸好,婉清打听了一些老同学,终于找到了辰星。 见到辰星的那一刻,他还是老样子,一直都没有变,还酷爱着他的音乐,还依如往昔那般帅气,眼神透露着深情,像个多情惹人爱的男子。 辰星:“好久不见!” 就算不是情人,也是老同学了,老同学来见,辰星自然不会怠慢。 辰星带着婉清走在校园的路上,一起谈论着过往发生的点点滴滴。 辰星:“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婉清:“呵呵,嘴巴变得甜喽,分开以后的日子我很想你。” 婉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次专程来,是想和他再续前缘? 过去的已是过去,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辰星承认那时的他是很喜欢着她,可是现在他喜欢的人是兰梦。 空气突然变得冷冷清清的,气氛有些异常。 婉 清:“我还是那个我,你呢?” 其实,辰星猜到了她的话中意思,她表露出了她的心声。 辰星:“我已经成长了。” 校园突然来了个天仙,对于陌生的人光临学院,还是个与众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0章 40 瑞和没有躲。 蓝色的火从他的手上跳到空中, 在冰针如茧扑来要将他包围时瞬间膨大, 将瑞和包围在里面。冰针罩上火团, 尖锐的冰尖触火即融,大量冰针化成水哗啦啦地落地, 一根都没有碰到瑞和。透过浓郁的水汽,瑞和直直地看着贾队长。因为几乎耗费了全部异能的的一招绝技,贾队长脸色有些苍白, 被瑞和这一眼看得心中不安。 不可能吧?都是三阶,难道林裴书还有余力? 他果断冲过去, 异能拼不过就算了,那就继续打吧! 然后他就扑进了一大团火焰中。 那团火比他刚才放出的冰针困阵还要大,人一进去就被彻底包裹。贾队长没有时间惊讶对手在抵挡自己全力以一击后,竟然有余力能放出这么大范围的火, 忙调用体内仅存的异能形成冰层裹住自身, 然后埋头往外冲。 也许是贾队长的异能几乎用完,剩下的那丁点异能根本无法形成有力的防护层, 薄薄的冰层刚覆上,下一秒就化成水, 未滴落到地面就变成水蒸气,踪迹全无。 “啊!!!” 炽热的火焰舔上身体, 剧烈的疼痛袭来, 仿佛痛入灵魂。铁汉贾队长一时承受不住, 痛呼出声。 台上, 韩思栋腾地站起来, 眼中酝酿着怒极的风暴。 贾队长的每一声痛呼都刺在他心头,刮在他脸上,让他颜面尽失,羞恼又愤怒。 猎鹰小队的众人则在短暂的惊诧后欢呼起来,手舞足蹈。 两人有来有回数十回合,突然一招就让比赛落下帷幕。 医务人员上来将贾队长抬下去,瑞和控制着分寸,贾队长的伤势不要紧的,他想要赢,却不想让自己落下一个弑杀狂妄的恶名。贾队长在担架上还在挣扎着转头,看向瑞和的方向,瑞和对他轻轻点头,然后转身下台。 贾队长心中惊惧一片。 一招,只一招就碾压了自己。 他的脸因为疼痛以及内心煎熬复杂而显得越发青白,完全没有血色。等自己被抬进医疗室,医生动作很快地为他剪开衣服处理伤口,他因为起了热脑子有些昏沉,脑海里却还在不停浮现刚才的决赛场景,那些场景一幕一幕地在他脑中闪现,许多刚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反而一一在他脑海中放大。 “你到底在搞什么!”韩思栋推开门走进来,怒气让他说话的语气像在喷火.药,“前面打得多好!后面怎么像豆腐一样被林裴书一切就倒?你不会反击的吗?你的冰 块呢?就那样让他烧?” 医生说:“不好意思现在正在——” “闭嘴!” 护士的手一抖,处理伤口的手力气加重,贾队长闷哼一声,但还是咽了咽口水摆手:“你们先出去一下吧,等一下再处理。” “可是你的伤——”医生医者父母心,但见贾队长坚持,只能带着护士出去。 贾队长从床上坐起来,这么一个动作就让他额头汗水涔涔。韩思栋走近两步,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贾队长的肩膀,那里皮肉焦红,指腹一碰,就有一种焦脆感。韩思栋皱眉:“你看看,都被烧焦了,说吧,怎么输的?” 贾队长就将事情说了一遍,他有些羞愧:“我比不上他,前头是他没有出全力,他的异能比我强,那些火……围着我的时候,我就用异能化出冰层保护自己了,可是没有用,我的冰在他的火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可是之前你攻击他的时候,他为了消除你的冰看看起来并不轻松,你们的异能实力相差那么多的吗?”韩思栋还是不太相信,他总觉得是自己的卫队队长轻敌了,一直压着林裴书打,没想到林裴书忽然反击,所以有些乱了阵脚,这才导致了失败。 “不是……”贾队长艰难地说,“他比我强。”他想起刚才自己下场时林裴书看过来的眼神,“他是想告诉我,他一招就能打败我。” 他已经领悟到林裴书的目的,也如林裴书所希望的那样,真的害怕了。贾队长苦笑,以后不对上林裴书还好,如果再次正面对上,他心中阴影可能会让自己不战而败。 真是让人恐惧的年轻人。 韩思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危机感汹涌袭来。 外面传来了观众的喝彩声,同时门外有人在敲门:“督察,该您上台给获奖者颁奖了。” “该死,这就来。”韩思栋主动请缨上台颁奖,这是前几天就说好的事情,此时韩思栋不得不暂时压下暴躁的情绪,交代贾队长好好养伤后整理整理领口,深吸一口气走出医疗室。 贾队长跌回床上,不一会儿就听到模糊的广播声:“……冠军……林裴书……颁奖!” 海水一样的掌声层层叠叠,那本该是属于他的荣耀,他一直以为会是自己的。 算了,别再想这个了,当前最重要的是养伤,然后再取得督察的原谅。督察什么都好,足智多谋,就是私生活不太检点,但这也是小事,他的本事足够掩盖这一点瑕疵。还有一点,就是督察心眼小,这一次自己扰乱了对方的计划, 督察一定会生自己的气。 唉!等自己的伤好一点,就立刻去找这一次异能者大赛比赛过程看中的好苗子吧,希望看在自己招揽了许多异能者的面子上,督察能够将此事翻篇。 外面台上,瑞和从何司令手中拿到证书,从韩思栋手中拿到奖杯。 记者在台下喊:“笑一下!”“请握个手可以吗?”“再靠近一点点!” 咔擦。 三个人笑着看镜头,这张照片成为第二天花城新闻报头版照片,猎鹰小队的队长林裴书的名字也响彻基地,成为异能者们争先结交的存在,猎鹰小队也开始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访客,不少没有归属的异能者甚至早有归属的异能者都来自荐,希望能进入猎鹰小队,成为其中的一员。 “奖励真多啊,这些都是吗?”第二天,基地也将冠军的奖励送了过来,足足送了两大车,囊括了食物、衣物以及其他日用品,最重要的是还有一朵圣花。 圣花,瑞和手中并不少,之前在学校时他就得到了十一朵,后来在来基地的路上,零零星星地又得到五朵,加上他自己服用,前后只消耗了三朵。 “这朵圣花我准备拿出来充到公中,作为你们的奖励。”瑞和笑着说,其他人都惊喜极了,孙筎云直接问:“真的假的?” “我难道说过谎话吗?是真的,就按照我说过的按照贡献度高低来分,因为异能者跟普通人杀丧尸的能力不同,正常来说异能者的团体贡献度会比普通人高,所以我们就按之前说好的,分开计算,同时普通人优先,等到有下一朵花出现时再将其分给这一次异能者中贡献率最高的人,你们没有意见对吧?” 大家都没有意见。 “那好。”瑞和拿出笔记本电脑,宣布结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1章 41 顾廷川一听,斯文的脸上,不禁挂上了然的笑容。 “好啊,让他们过来吧。” 吴经理出去之后,东子冲那尤物使眼色,女人立刻走到邵怀明跟前,眼前这位,成熟强大的男人,是她今晚的目标。 若是能够让这位三爷看中自己,那么,她便是有机会,得到更多。 “三爷,我叫媚媚,妩媚的媚。媚媚早就听过三爷,心中对三爷仰慕不已,今日有机会见到三爷,还望三爷垂怜。” 邵怀明黑眸闪过冷光,漠然不语。 媚媚有些心慌,又立刻倒酒,“媚媚敬三爷一杯。” “三哥?”蒋山东有些心里打鼓。 邵怀明一手随意持着茶杯,面无表情,深沉锐利的眸子,扫过桌上几个兄弟。 他只淡淡的道:“以后,不要弄这些了。” 顾廷川几人心里一沉,而媚媚则站在邵怀明身旁,进退不是,浑身冰凉,面无血色。 “顾少,两位小姐已经来了。” 吴经理说话的同时,许星辰和秦雪也已经走了进来。 坐在最门口的顾廷川,回头,看着这两个女人,许星辰安静俏丽,秦雪性感艳丽,各有特色。 不过,顾廷川见着性感的女人多了,对许星辰这种眸光沉静,身姿窈窕的女人,尤其她的美丽,高级又有气质,更附和他的审美。 “顾少,这是许小姐,秦小姐。” “啊~” 此时,媚媚突然惊呼一声,所有人都被声音吸引过去,看到的就是媚媚被男人给抱住,而男人的头正被媚媚的身影挡住,许星辰和秦雪看过去,根本看不到后面的男人样子。 只是心中越发的一沉,在这样的场合,男人和女人这样的亲密,有些不分场合的发情的感觉。 顾廷川和东子看着,还闹不明白,为什么三哥刚表达了不喜欢这样的安排,现在又抱着媚媚,根本不舍放开的样子。 不过,他们没有多问,只是暧昧笑笑,媚媚更是惊喜不已。 顾廷川这才重新看向许星辰。 许星辰从那对发情的男女身上收回目光,眼神越发的戒备。 “顾少,多谢你今晚送的酒,不过,我们不认识,这份好意恕我和我的朋友不能接受。今晚的消费,我也会自己出,不过吴经理说非要亲自交给顾少你。这是我取的现金。” 她上前一步,钱直接放在了顾廷川面前的餐桌上,然后迅速后退,抓着秦雪 的胳膊,这就要离开。 “站住!” 顾廷川命令,许星辰和秦雪心中一紧张,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 两人刚才在楼下,就为难的很,他们倒是想要一走了之,根本不管这顿饭是不是被人给请客,但是,也肯定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要是这么走了,这什么顾少听起来就挺厉害的样子,日后怕是更说不清了。 所以,两人商量了,这才不得已上楼来,一是还钱,二是说清楚。 “许小姐,你怕是不知道,我顾廷川送出去的,若是我不愿意,可从来没有被退回来的。许小姐,既然这么有缘认识,不如交个朋友?放心,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不会做什么坏事儿的。强人所难,非我们的风格。” 那他们现在做的,其实还不是强人所难? 许星辰心中厌恶的很,也其实有些害怕。 她无权无势平凡人一个,这些少爷们,他们想要做什么,强迫什么,她想要反抗,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许星辰此时浑身冰冷,心跳快的,无措又紧张。 她看了眼秦雪,秦雪也差不多。 许星辰咬了咬牙,回身,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抱歉,顾少,我老公在外面等我,他大概等着急了,我们得走了。” “老公?” 顾少勾唇一笑,依旧是无比温雅,可是在许星辰看来,却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既然你老公也在,不如把他叫上来啊!” “……”  许星辰说的,不过是托词。 同时,借自己已婚的事实,让这些少爷们知道,她是有夫之妇。 只是,有夫之妇对这些大爷们,根本就不重要,他们想要一个女人,不管是已婚还是未婚,总都有手段得到的。 许星辰还是低估了这些男人们的底线。 顾廷川似笑非笑的,就笃定了,许星辰的所谓的老公,不会出现,或者,其实根本没有。 而在座的几个男人,都在看好戏似的,看着这两个女人,尤其是许星辰,既倔强,又尴尬,漂亮的眼睛里,还充满了愤怒。 啧啧,这小女人,这样的可怜样子,却更想让他们男人欺负呢。 她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有多想要让男人给狠狠的弄哭吗? 东子暧昧一笑,冲着顾廷川,眼神闪过只有男人知道的那点心思。 秦雪看这情况,即便再心惊胆战,也不能让她们两 个今晚被这几位爷给为难了。 她试着拉出自己的老板来,“顾少,我是御平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齐御平?” “是的。” “哦……所以呢?有什么关系?他齐御平还没有资格,让我卖他面子的。” “……” 秦雪都有些面无血色。 她们今晚,就只能被迫,留在这里吗? “来吧,坐下来,喝杯酒,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顾廷川轻笑,拍了拍身旁的位子,几人眼神都充满了嘲弄的笑。 就在许星辰为难的恨不得跟这些男人同归于尽的时候,那位一直被女人挡着的男人,突然开口。 声音冰冷,很是恼怒。 “都给我滚。” 座上的几个兄弟都楞了下,而许星辰和秦雪,看这情形,立刻转身离开,也没有人顾得上去为难她们。 包厢内,邵怀明才嫌恶的推开身旁的媚媚,媚媚懵的很,刚才还抱着自己热情呢,这会为什么翻脸了? 而邵怀明冰冷神幽的眼神,扫过桌上几人。 “有意思?” 顾廷川赶紧赔笑,“三哥说没意思,那就没意思。” 然后蒋山东也赶紧赶走了媚媚,包厢内,尴尬的沉默,几人心中忐忑,看着邵三爷的冷厉脸色,半口气都不敢大喘。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样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2章 42 热门推荐:、 、 、 、 、 、 、 叶浩然这个在他们眼中可笑的举动,一而再再而三之后,被叶浩然骚扰的那头黑牛巨兽,似乎脾气十分的暴躁。在它看来,叶浩然就是一只弱小的‘蚂蚁’,可这蚂蚁偏偏还不知死活,却挑衅大象。 于是,被激怒的黑牛巨兽放弃了前期强悍的对手,忽然转身,对着叶浩然发动了一击,虽然叶浩然不再黑牛巨兽的有效攻击范围之中,可它认为,只要一点力量波及,都足以灭杀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 叶浩然早有防备,在黑牛巨兽攻击自己的一瞬间,当即就有效的躲避了开来。虽然在躲闪的时候,显得有些惊险,可毕竟是躲开了。 黑牛巨兽微微一愣,刚要再次对叶浩然发动攻击,却发现对手犀利的攻击已经近身,不得已再次放弃了叶浩然,和自己的对手纠缠在了一起。 然而,叶浩然远没有被黑牛巨兽的反击给震慑住。居然又再一次的发动了法源罡气骚扰它。 这一下,黑牛巨兽彻底的被激怒了,不管身前的对手,转身就要对叶浩然再次出击。而叶浩然早就防备了这大黑牛的报复,一见到它转身,就快速的逃开。 本来,以黑牛巨兽的实力,叶浩然现在故意示弱的表现,自然躲不开黑牛巨兽的追击。可那些原住民可都不是傻子,一开始还觉得叶浩然的举动可笑,但现在他们也看出来,叶浩然的好心帮忙,为他们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其中和大黑牛对战的少将级的中年男人,见到大黑牛要去对付叶浩然,当即就急了。瞬间出手,阻拦了大黑牛的去路,他当然不会让大黑牛灭杀了这个看上去实力弱小,但却敢对巨兽动手的叶浩然。 “大哥,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真帮咱们减轻了不少的压力!”其中一人有些意外的笑道。 “是啊,这年轻人还真是聪明。可惜,修为实力太弱了。”为首的中年人点头说道。 “希望我们能够坚持到族老赶来。如果我能够活下去,我一定要收着小子为徒。光是这份聪明和勇气,我就觉得这小子将来前途无量。”对战大黑牛的中年男人呵呵笑着。 叶浩然自然将他们的对话全部听在耳朵里。这些人认为他是其他部落的人,那大黑个子的中年男人居然还说要收自己为徒。 对此,叶浩然心中感到好笑。但从这些人的言谈之中,叶浩然可以感受到,他们不像是那种会忘恩负义的人。既然如此,叶浩然就更加会全力出手相救了。 叶浩 然再一次的过来骚扰大黑牛,气的大黑牛直跳脚,不断的发出悠长的怒吼,看它的样子,似乎是在跟空中盘旋的火鸟控诉着什么。 果然,空中的火鸟也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回应,渐渐的朝着叶浩然所在的地方靠拢。 叶浩然见状,当即心中暗喜不以,看来他的想法已经奏效了。他这个看上去弱小的人类,已经引起了几头强大巨兽的不满,空中伺机而动的火鸟,看来是打算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灭杀了。 就在此刻,一道火焰从空中直接朝着叶浩然呼啸而来,正是无根火。这无根火对于弱者来说,绝对是一种噩梦,沾上就会被活活烧死。 叶浩然满脸的惊慌,当即全力躲闪,朝着远处逃命而去。 “呼呼!” 火光闪现。 只见叶浩然惊险的躲开了无根火的攻击,正满脸惊慌和狼狈的朝着远处逃去。 “想走?” 空中的火鸟露出了几分轻蔑的神情,既然叶浩然敢招惹巨兽,就应该承受巨兽的怒火。 当即,只见火鸟双翅微微一震,整个巨大的身躯快速的滑动,朝着正在逃窜的叶浩然追去。只是一会,火鸟那巨大的利爪,犹如数道锋利的刀刃,快速的抓像了叶浩然的脑袋。 这火鸟就算不是巨兽,这利爪之下的威能都十分的可怕,更何况这还是一只少将级的巨兽火鸟。 面对火鸟那凌厉的攻击,正在逃命的叶浩然,突然脸上的惊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 在火鸟看来叶浩然只不过是个轻易就能够灭杀的弱小人类,可在叶浩然看来,火鸟一样也是个可以任意宰杀的猎物,只不过之前这个猎物一直在空中,叶浩然才会想办法示弱吸引这火鸟下来。 “来得好!” 叶浩然浑身气息忽然一变,整个人已经瞬间发动了水火交融的攻击。 “啾~~~!” 一声惊恐的声音从火鸟嘴里发出,看着叶浩然那袭击而来的强大的能量球,它也明白了眼前这个人类,根本不是什么弱小的家伙,而是一个可以威胁它生命的存在。 火鸟反应很快,当即就要腾空而起,尽量的躲开叶浩然的水火交融的攻击。 “轰隆隆!” 然而,火鸟已经靠的太久,在这么短的距离下,叶浩然不可能失手。 巨大的力量炸开的一瞬间,顿时一片羽翼伴着血液洒下,火鸟的皮毛可远没有其他陆地巨兽那么厉害,在叶浩然这水火交 融的攻击下,瞬间就被炸掉了一只翅膀,身躯更是早已经面目全非。 “嗯?” “好强大的力量!” “那个年轻人居然有如此恐怖的实力,一招就打的三级妖兽火鸟失去了战斗力!” 此刻,最为吃惊的就是已经十分狼狈,甚至有三人重伤的六个原住民少将级的强者了。 就在五个原住民吃惊的时候,叶浩然可没有丝毫的停留,在重创火鸟之后,叶浩然数道法源罡气瞬间出击,火鸟来不及半点反抗,就这样不甘心的死在了叶浩然的手中。 见状,叶浩然这才松了一口气。这火鸟虽然也是少将级的巨兽,可防御力相比巨猴等陆地巨兽,不知道要弱了多少,顶多就是比异能者们强些,这也是为何火鸟在这场追逐战斗之中,最后都没有直接出手对付原住民的原因。 当然,火鸟虽然防御力是相对的弱点,可它能够飞行的巨大优势,也让火鸟傲视所有的陆地巨兽。只要它不主动飞下地面,只要不是遇到叶浩然这种实力媲美中将级的强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3章 43 “滚!” 叶长空怒声长吼,身上涌现出一股骇人的气势,血脉中蕴藏着的恐怖精血之气连同气海内的灵力同时喷发。 星河重剑夹带着恐怖力量,挥斩在了碧眼金雕的身上。 凶兽的身躯,本就比人类强大。 而身为顶级凶兽的碧眼金雕,肉身力量更是远胜冲脉境九重的武者。 然而,在叶长空重剑奋力的挥斩之下,碧眼金雕俯冲而下的庞大身躯,所夹带着的恐怖力量,竟都被撼动得偏移开了。 啾!~ 碧眼金雕发出吃疼的嘶叫声,身上遍布着的青色鳞甲都裂开了,那俯冲的爪击更是偏离了目标,爪向了叶长空的肩头。 简易版的不死战体瞬息催动,周身所绽放出的光芒,依附在肌肤上,宛如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灵力光膜。 磁~啦!~ 利爪勾抓而过,简易版不死战体所凝结在体表的不死灵力光膜被破碎,撕下了一片血肉。 叶长空强忍着肩头的剧痛,星河重剑直刺碧眼金雕之上的金色面具男子。 这一点刺之剑,却夹带着两种剑法的玄妙,夹带着星辉般的光点闪烁而起。 “这体魄强度……” 金色面具男子感到很是心惊,身形暴退,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这一剑。 他面上的金色面具,被却被这一剑所夹带的锋芒给划破,留下了一道一指长宽的伤口,鲜血从伤口上渗出,染红了半边面具。 怎么也没料到,他与碧眼金雕联手施展的必杀合击,竟然被叶长空给破掉了。 那必杀的一击,非但没能杀死叶长空,反而还遭受到了叶长空的反击! 看着叶长空那仅仅只是被抓扯掉了一片皮肉的肩头处,他更是为叶长空的肉身强度而感到恐怖。 碧眼金雕可是顶级的凶兽,在那一爪之下,就连钢铁都能穿透。 “而且,他的灵魂似乎也非比寻常。” 碧眼金雕已经展翅飞向了上空,似乎准备再次进行俯冲抓击。 金色面具男子目光凝望着叶长空,眸中被惊异所填满。 摄灵之眼这门强大的秘术,能够直接冲击其灵魂,使对方动作陷入短暂的停顿,他可是屡试屡爽。 那些死在他手里的许多人,大多数都是无法抵挡摄灵之眼的灵魂冲击,而遭受到了他致命的一击。 可,他的摄灵之眼在叶长空身上,却只起到了微乎其微的作用。 “那是战体秘术……” 惊愕之余,金色面具男子的目光,骤然被叶长空身上那依附在体表上流转光华的不死灵力光膜所吸引。 “这门战体施展后,非但能够大幅度提升肉身防御力,连灵魂攻击竟都能阻挡,此战体秘术定是不凡……” 金色面具男子自是将叶长空能够化解致命一击的所有功劳,归功在了这门战体秘术之上。 站在碧眼金雕之上,在阳光的折射下,半边脸闪烁着金色的光泽,半边脸则是一片血红,他的眸光却凝视着叶长空道:“交出战体秘术,我饶你一命。” “做梦。” 叶长空仰头凝视对方,眼中释放者冰冷的锋芒。 上空,碧眼金雕那对碧绿色眸子,释放出森然凶光俯视着他,就如它身上的金色面具男子一般。 “你会答应的。” 金色面具男子语气中流露着一股深深的自信。 既然对方不愿意给,那么就让对方在死亡的威胁下向他进行妥协。 金色的灵力光芒,在他的身上绽放,那金色光辉,仿佛比当空的太阳还要炫目。 “那就试试看。” 叶长空眯着眼睛,从对方身上涌出的金色灵力光芒上,清晰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对方这释放出的气息,象征着对方九大武者主脉全开,具备冲脉境九重的修为。 也唯有九脉全开后,灵力在九大武者主脉中翻涌,才能够绽放出这股强大气息来。 “还真是……” 金色面具男子的话语还未说完,忽然止住了,目光猛地望向远处的天空。 在他目光所眺望之处,一道虹芒正极速朝着这边赶来。 “算你走运,苍炎国宴上,我必取你身上的战体秘术!” 金色面具男子冷冷的看了叶长空一眼,屈驾着身下的碧眼金雕飞离了此地。 在叶长空进入云溪城时,他就关注到了叶长空。 始终未出手,便是察觉到了叶长空的背后有两位凝丹境强者守护。 直到那守护者叶长空的两位凝丹境强者,一个被一位黑袍悬赏杀手拖延住,一个追杀向了青面修罗,他才敢追出云溪城来,向叶长空出手。 可惜的是,他失败了。 而失败的根本原因,在他心中,自是归纳在了叶长空所施展的简易版不死战体上,让他萌生出了兴趣。 当下,那位追杀青面修罗的凝丹境强者, 已经赶来,不是逼迫叶长空交出那门强大战体秘术的时机。 所以金色面具男子,放下了一句狠话,非常果断的离开了。 “苍炎皇室的人?”叶长空摇了摇头,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现在看谁还能阻我杀你。” 叶长空收回目光,转向地上正痛苦呻吟着的黄天佑。 在那金色面具男子出现之前,黄天佑已经遭受到了重创。 他想要趁着叶长空与那金色面具男子纠缠的时候,逃进那片古林中。 可,他身上遭受的伤势太重了,只能在地面上奋力的爬行着。 还未等他拖着重伤之躯,爬入到古林中,叶长空便摆脱了金色面具男子的纠缠。 宛如催魂般的声音,在黄天佑耳边响起,让黄天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三品软骨轻罗烟,你是从何而来。” 叶长空走到黄天佑跟前,一脚踩向奋力爬行的黄天佑。 黄天佑只感觉一座大山压在了他的背上,整个身子都匍匐在了地上,嘴里鲜血狂涌。 三品的毒药,唯有三品的炼药师才能够炼制而出。 而三品炼药师,在苍炎国优势屈指可数。 叶长空深信,黄天佑还没有那个能量,能够轻动灵丹堂里仅有的两位三品炼药师,来为他炼制软骨轻罗烟。 “是罗新,罗新师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4章 44 为安夏儿有情敌,高兴 南宫蔻微最后一句话,又低了下去。 似乎为当时她打过安琪儿那一耳光,很后悔。 6老很意外,“哦,还有这事?” 这南宫小姐在s城居然与安琪儿还碰过面? “不过6老放心。”南宫蔻微道,“不论安大小姐与6家有什么矛盾,但我只是以我的立场去看看安大小姐而以,绝不影响6家对她的处置。” “这样?”6老想了一下,“南宫小姐若想去见见她,也行,金管家……” 6老正要咐咐下去。 “6老先生,其实我还有个不请之请,不知您能否答应我?”南宫蔻微又道。 颤魏魏的蓝眸,泛着水晶一般的纯净无暇,似乎她自己也明白她提的问题可能会不合适。 但反倒是她这样的小心翼翼,让人不好拒绝。 而她又是客人。 “南宫小姐不必客气,你有什么请求请说吧。”6老温和地道。 “能暂时先将这安大小姐放出来吗?”南宫蔻微突然说,在6老惊讶和慕氏夫妇不敢相信的目光中,她道,“放心,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在6家觉得有点孤单,哥哥太强势,一意孤行,我去找过安夏儿小姐,但她好像……不太喜欢我,我没有说话的人,所以能把安大小姐先放出来么?就当是有一个女性陪我说说话。” 6老很严肃地道,“南宫小姐,虽然不知你跟这安大小姐是什么关系,但她冒犯了6家也伤害了夏儿,别说我,6白也不可能放过她。” “我不是这样意思,我不是让6家放过她。”南宫蔻微忙道,“我只是说,我这两天还在6家时能不能让她陪我说说话,可以不让她离开6家,让她在6家陪我说说话就行了。” 6老与金管家对望了一眼,似乎在思虑着这个南宫小姐的话。 慕夫人和慕董事长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这个南宫小姐还会出来为安琪儿说几句话。 慕夫人马上道,“对对对,6老,安夏儿对南宫小姐有敌意自然不肯友好对待南宫小姐,我们知道琪儿是犯了很大的错,但就当是让琪儿陪南宫小姐说说话了,麻烦6家先不要关着她了。” “6老。”慕董事长也道,“就算琪儿有错,她的孩子也没错,如果以后6家要处置琪儿和安家,能否等她把孩子孩生下来?” 两方的客人求情。 6老想了一下,也不好太不给这两方客人面子,“也 好,反正等南宫小姐你们离开后,6家也要处理安大小姐这件事,看在南宫小姐你的份上,我让人把她放出来,不过。” 6老脸沉色了一下,“金管家,别让这安大小姐逃出了6家,她的事6家可还没算账。” “6老放心。”金管家颔。 *** 安琪儿这两天是被关在一个房间里,整日惶恐不安。 正当她焦急不已时,外面6家的下人将门打来了。 “琪儿。”外面慕夫人着急地走进来。 安琪儿一喜,“慕伯母,是不是6家看在慕家的面子上,要放我走了?” “不是。”慕夫人将她拉进房间,“你听我说,是那个南宫小姐让6家暂时将你放出来的,我们也没想到她会为你说话,总之,现在慕家说话不好使了,为了你自己和孩子,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斯城……”安琪儿念着,抬起头,“斯城呢,他不来救我?” “哎。”慕夫人急道,“你知道你现在跟他闹得有多僵,他这两天很少呆在6家,白天都去皇城庄的梅林约其他商界富豪喝茶了。” “什么?”安琪儿一脸不敢相信,“他真的不管我了?不,我不相信……” “这个以后慢慢来,斯城他会想通的。”慕夫人道,“总之现在那个南宫小姐要你陪她说话,你抓住了这个机会,尽量讨好这个南宫小姐,让她为你在6家面前说说话……” 想到慕斯城,安琪儿眼睛再次红了。 她是没想到她怀着孩子,慕斯城居然都不想法救她,完全不顾们以前的情份了? …… 广阔的外庭院修剪着壮观的园艺,修剪成龙形和麒麟状的动物,傲立于绿植之上,喷泉的白色水花飞流,时不时有6家穿着女佣装的下人走过。 上午的茶会后,南宫蔻微带着人在这里散步,经过的下人向她这个贵客颔打招呼。 南宫蔻微亲切地跟每一个下人点着头,完全没有一个贵族千金的架子。 过了一会,保镖将安琪儿带过来了,“蔻微小姐,安大小姐来了。” 南宫蔻微回过头,“好的,下去吧。” “是。” 保镖又退了下去。 安琪儿因为这几天的惶恐,脸色显得有几分苍白和狼狈,她不太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南宫小姐。 “安大小姐,又见面了。”南宫蔻微道。 “果然是你。”安琪儿手指握 紧,“南宫小姐,你跟安夏儿不是朋友么?你当时打我的那一耳朵现在都还在疼呢。” 南宫蔻微轻轻微笑了一下,“别这么说嘛,安大小姐,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 “南宫小姐这回为什么为我说话?” 南宫蔻微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袋,悠然地继续往前散步,“我只是觉得在6家我一个人太孤单,想有个朋友,暂时陪我说说话,听到安大小姐在6家,所以为你求了情。” “南宫小姐应该是和你哥哥过来的吧?”安琪儿看着这个有着美丽容貌的混血女子,她从慕夫人那里知道了,这个南宫小姐是6白的未婚妻。 她为安夏儿有这么一个情敌,感到高兴…… 她就知道安夏儿嫁给6白,不会那么顺利。 6白有这样一个美丽优秀的未婚。 安夏儿那个6少夫人怎么可能当得顺利? “当然。”南宫蔻微点头,“不过,男人的目的往往与女人不同,他们想得到的与我们也不同,这一点我想安大小姐你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安琪儿看着她,猜着这个南宫小姐为她求情的目的。 “毕竟。”南宫蔻微扫了一眼安琪儿的肚子,“你怀着那慕太子的孩子,也不见得他有为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5章 45 对方选择了战,叶长空便不再说多,直接冲杀了上去。 玄铁重剑带着凌厉的点之一剑施展而出,拙钝的剑尖带着星点般的光亮。 第一攻,叶长空便爆发出了八成的力量。 当!~ 苏浩手中那如同小型铁盾般的重剑微微一摆,精准的挡住了叶长空这一剑,发出金属交击的沉闷声响,火光四溅。 一股剧烈的反震力,震得叶长空虎口微微发麻。 “精通防御招架吗……” 叶长空微微眯起了眼睛,身形未停,点苍剑法的招式施展接连而出。 点苍剑法,共有十二套招式,每一式都是以点之一剑未基础,进行不同的杀伐方式。 在与徐青的对决中,他只是单纯的使出了第一式平点。 而此刻,与苏浩作战,却是将点苍十二式连续进行变化,配合着身法,以各个角度方位进行点杀。 追风步更是催动而起,在御风的助力加持下,每点出的一剑,杀伤力比之先前提升了不少。 当!~当!~当!~ 金属碰撞的沉闷交击声,在第八战台上接连响起,震得人耳膜欲裂。 叶长空的攻势,依旧狂猛。 但苏浩的招架防御能力,的确是强,让叶长空竟有种无懈可击的感觉。 那宛若缩小版铁盾般的重剑,在苏浩手中连连舞动。 他将格挡的时机把握得很是精准,每一次格挡的消耗,仿佛是经过精打细算般,全都恰到好处。 “这是苏浩的成名剑法,盾震剑法,以防御格挡为主,还能够通过特殊的玄妙形成反震伤害,挫伤对手。” “这样的防御,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苏浩最擅长的就是防御反击战,一旦寻对方攻击存在间隙空档,便会凶狠的来上一记横扫,那夸张的重剑,谁能遭受得住。” 备战席上,对苏浩打法比较熟悉的天才弟子,相互议论开。 台上正发动疯狂攻势的叶长空,也是非常的无语。 这苏浩,简直就是个打不烂,穿不透的龟壳。 他根本破不开苏浩,那密不透风的防御。 夸张的重剑,在苏浩的手中施展得很是灵巧。 叶长空甚至都怀疑,那根本就不是一柄重剑,而是一面铁盾,苏浩将盾牌格挡的精髓完美呈现了出来。 战斗开始他只用了八成实力,随着战斗的持续,不断攀升。 交手了数十个回合后,叶长空已经施展出了全部力量,依旧无法穿透苏浩的防御。 每一击的落下,只能在那夸张重剑上留下一个细微的白痕。 一炷香的时间,苏浩手中的重剑,除了多出了无数指尖大小的剑痕外,衣服都未被叶长空沾染一寸。 叶长空的攻击,非但威能触碰到苏浩分毫,反而还将自己持剑的整条右臂震得宛如肿裂了般胀疼。 “盾震剑法以防御反震着称,灵力的消耗比一般剑法要高出一些,并且他手里的重剑,重量至少是我的三倍,灵力的消耗将会更大。” 叶长空在对战的过程中,脑子里更是飞速运转。 苏浩是冲脉境六重的修为,高出他一个小境界,灵力虽没有叶长空纯净,但气海的大小,拥有灵力的量,却要胜过叶长空。 即便苏浩灵力的消耗速度比叶长空快,但将其全部耗尽后,叶长空气海中的灵力恐怕也剩余不了多少了。 叶长空很不甘心,他就不信,想要赢苏浩,就只能依靠这种消耗战。 在战斗中,叶长空不断换着方位,变化着点苍剑法的点苍十二式,想要寻寻出苏浩的防御薄弱点。 可又接连尝试了数十招,体内灵力已经消耗了三分之一,持剑的手臂,都全部臃肿了起来,都未寻到。 当!~ 又一击被挡住,叶长空明显感觉这一剑的力量,比之先前弱上了那么分毫,右手袭来的阵痛感,已经开始对他产生影响了。 这一剑,恰巧的点在了苏浩重剑剑身一个重复的剑痕上,让那处部位明显向内凹陷了些。 那夸张重剑剑身上,这般细微的变化,被叶长空无比敏锐的捕捉到了。 恍然间,他眸光一亮,在一个身形交错间,右手的玄铁重剑,快速交换到了左手,大声喊道:“看我如何破你这龟壳!” 左手持剑,在时光梦境中练习点苍剑法时,叶长空也习练过,攻势猛劲比之右手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少了些与身法结合后的协调感。 少的这一份协调感,在真正的对决中,可能会成为致命的缺陷。 但对于眼下这场战斗而言,不会有本分的影响。 苏浩已经铁了心的防御到底,只想最大程度的消耗叶长空,根本就不打算进行防守反击。 当然,更多的是,面对叶长空,他不敢再进行反击了。 前边的交锋中,叶长空有两次故意露出一个攻击间隙的陷阱,趁着他 发动反击时,险些被叶长空给击中。 那两次,若不是他反应速度快,急忙收剑进行格挡,恐怕已经败下了阵来。 “连一些内门弟子,都很难破开我的防御,就凭你?” 对于叶长空的话,苏浩呲之以鼻。 他对自己的防御招架能力,可是充满了自信。 盾震剑法,配合上手中这柄宽厚沉实的重剑,他战不过叶长空,叶长空也很让他落败。 叶长空没有多做话语,持剑的左手,疯狂的展开攻势,叶长空会用行动来证明。 当!~当!~当!~ 重剑交鸣的沉闷声,依旧在第八战台上不停回荡。 只不过,叶长空的点之一剑,每一剑都精准无误的落在了苏浩重剑剑身上的某一个点上。 没错,这便是叶长空的破解之法。 一剑,破不开苏浩的防御。 那就将所有的攻击,都击中在一处。 苏浩手中那夸张的重剑,就算再坚固,叶长空也有把握将至击碎。 一剑不行,那就十剑、百剑! 只不过,这种方式,对叶长空的眼力、出剑方位、精准程度,有着很高的挑战。 望着苏浩手中重剑,剑身处那连续被他击中的部位,所出现的细微裂痕,叶长空知道,距离胜利已经不远了。 “这个白痴,难道就没发现吗。” 备战席上,王北玄、陈楚、陈雪瑶三人,全都忍不住捏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6章 46 “老先生,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如何?背后偷袭这等龌龊事,以后可别随便去做。” 刚爬起来的灰衣老者,听到林云这一阵挪揄,当即勃然大怒。 “我宰了你这小畜生!” 嗖! 话音落下,他一步跨了过来,速度倒是快的有些惊人,不愧先天五窍强者。 老者虽只剩下右手还能使用,可境界修为还在,一拳轰过来,威力仍然恐怖的吓人。 到底是高了两个境界,林云一看,便知道无法硬拼。 却也不慌张,稍稍一闪,避了开来。 对方只剩下右手能用,早晚会露出破绽,林云不急着与对方过招。 “这小子是在找死,居然敢招惹先天五窍的强者。” “就算断了一只手,先天五窍要踩死个三窍,也跟碾死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自不量力。” 峰顶上,对于熔岩之心的争夺已经白热化。 不少人,注意到林云与灰衣老者的战斗,皆冷笑不止。 区区先天三窍,能自保就很不错了,居然还跟其他人发生矛盾。 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场面上看去,灰衣老者的攻势,凌厉无比,只要稍稍触及林云。以对方深厚的修为,便能立刻重创林云,一招便可让他败北。 可十招过去,林云看上去狼狈,一招一式都凶险万分,却始终未让对方伤到。 对方气势巅峰刚过,一直闪避的林云,突然出手。 两万斤的气力,混合着刚猛霸道的烈焰灵元,一记虎啸山林迎了上去。 嘭! 巨响声中,林云爆退十多步,才勉强站稳。 灰衣老者气血翻腾,只小退一步,面露嘲讽之色:“就这点本事,也敢如此猖狂,老夫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绝望!” “是吗?那你接我一剑试试!” 林云嘴角露出抹微笑,刚才一掌,算是知道了老者的上限在什么地方。 一击之后,心中便有了底。 哧! 古剑匣打开,漫天花瓣在峰顶瞬间凋零,林云持剑在手,顺势斩出一剑。 秋水伊人的剑身,闪烁着浑厚的黄色剑芒,林云一剑斩出,刹那间爆发出九九八十一道残影。每一缕残影,都蕴含着澎湃剑芒,当剑影重叠之时,雷音乍现。 正是先天上品剑法中的岳面前。 “王老,给 。” 显然对方不是岳习以为常,取出一枚三品熔岩之心,交给对方。 “小子,到你了。” 麻衣老者看向林云,面色冷漠,淡淡的说道。 只一眼,便让林云感到巨大的压力,有种无力反抗的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7章 47 主意打定后,他带着牛大茂和王子成出去,准备先去找钱部长,来之前,已经跟钱部长联系好,到了省城后的头一顿饭,自己和钱部长应还有省城的一些老朋友之约,大家好好的聚一聚。 到了楼下,竟然正好遇到张达明,张达明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在等人,听见电梯口有动静,立即着急的张望起来,见是秦书凯几个人出来,立即垂下眼睑,也不招呼秦书凯,仍旧是站在那儿。 秦书凯见他不跟自己打招呼,心里正想着从一边绕过去,人家不想搭理自己,自己又何必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呢。此时,秦书凯看到钱部长从旋转门走了过来,他正想上前招呼却看见,张达明一眼看到钱部长,,随即眼里就冒出了光彩,整个人精神一振,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心不在焉,还没等秦书凯开口,张达明已经冲着钱部长伸出双手,热切地表情冲着钱部长奔了过去。 “钱部长,您好!” 张达明几步就来到了钱部长,半弯着腰,态度恭敬而殷勤,他早就知道钱部长也过来一道参加会议,也想趁着会议期间去拜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个好运气,竟然在酒店遇到了,要知道钱部长的家在省城,在酒店里头遇到是不容易的。 钱部长看到眼前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物,眉头微微一皱,心想,这是哪里闯出来的冒失鬼,上来就握手,我知道你是哪一位啊!仔细一看,想起来这不是普安市的人事局长张达明嘛,于是礼貌的应付说: “张局长,你们已经到了。” 张达明反应很快,道:“是啊,早就到了……”说着话的同时,张达明的双手伸出去,等待着钱部长的亲切握手。 钱部长只得伸手跟他应付的握了一下。 张达明问,钱部长,今晚有空吗,我正好想要请钱部长一起吃个饭,顺便有些工作要向钱部长汇报一下。 钱部长不想和这个张达明啰嗦,很多地方的人事局长都兼着组织部的副部长,钱部长来后,就是不同意张达明兼着,所以张达明很想巴结上钱部长,让自己能够如愿,钱部长心知张达明想要巴结自己的目的,因此不太愿意搭理他。 对于张达明来说,这可是件大事,只要兼着组织部的副部长,那么自己的威信就很不一样了,所以,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巴结钱部长,毕竟只要钱部长点头,事情就好办了。 “那个……张局长,秦书凯没有和你一起来?” 钱部长问到,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张达明刚才说 要请他吃饭的话。 张达明听到这,很是吃惊,心想,怎么钱部长听起来跟秦书凯很是熟悉的口气?难道这个秦书凯和钱部长有联系? “钱部长,秦书凯就在那边,我领您过去吧!”张达明脸上继续保持着微笑,转身就在前面带路,领导的需求就是最高指示,张达明自然不敢怠慢。 “有劳了!” 钱部长甚至都没看张达明一眼,就背手腰,迈步跟了过去。 秦书凯就站在大厅的另一侧,钱部长一转脸其实已经看见他了,见秦书凯站在原地不动,钱部长边走边说,秦书凯,你是不是早就看到了我,为什么不过来打招呼,难不成怕我今晚让你做东请我吃饭? 秦书凯笑着说,钱部长真会开玩笑,我什么时候怕做东过,只不过刚才看到你和张局长谈事情,不敢打扰罢了。 钱部长说,既然如此,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说好的老地方见面的,卢部长他们早该到了。 秦书凯爽快的应了一声,好的。 钱部长说完话,压根没搭理那个一心要巴结自己的张达明,跟秦书凯一道,抬腿就往大门口而去。 “钱部长,那我送送您!” 张达明还真是锲而不舍,哪怕碰得头破血流,也依旧是笑脸相对,弯着身子就跟身后。 秦书凯看得直摇头,心道张达明狗日的真是不要脸,碰到如此的领导,还是如此的提上去,不过,这番心思怕是白费了,作为文人气质的钱部长,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没有个『性』,如狗一样的官员。 当然,官场是个社会,什么样的鸟都有,张达明为了个人的目的,喜欢如此,别人也不好干涉。 秦书凯装着没有看见张达明的样子,亦步亦趋的随着钱部长后面,两人一同上了钱部长的车。 旁边的张达明看到这种情景,此时是既惧怕、又后悔。惧怕的是,和秦书凯这么一个具有实力的人跟自己搭班子,那今后可就要束手束脚了,别说养一只恶狼,你就是养上一群狼,怕是也驱不走这只猛虎了,如果弄的动静很大,市领导追究起来,很可能自己局长的位子,都要坐不稳了。 后悔的是,如果早知道秦书凯有这么大的来头,和钱部长如此的关系,自己就绝不该如此行事啊,就如当时协商处理冯志宏,秦书凯想做就让他去做,即使得罪人,也是秦书凯,自己何必要参与呢。 张达明从秦书凯和钱部长的谈话中,能感觉到,这两人不是一两天的关系了,两人在省城又有共 同的朋友,只怕秦书凯要是在钱部长面前给自己上点眼『药』水,自己一直想争取的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的职务就更别想了,说不定钱部长还会找个机会给自己鞋穿。 组织部长的权力到底有多大,在一个地方,他们的权力主要包括以下方面:一是组织工作指导权。指导地方党组织特别是党的基层组织建设,探索各类新的经济组织中党组织的设置和活动方式;协调、规划和指导党员教育工作;二是干部选用建议权。提出市委管理的各单位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调整配备的意见和建议;负责市委管理干部的考察和办理任免、退休等工作;指导全市县领导班子的思想作风建设。三是干部培养选拔权。负责“三支队伍”建设工作的指导和协调,负责教育培训和管理等人才工作。四是干部考察监督权。负责组织工作和干部工作的检查落实;对全县选拔任用干部工作进行监督,及时向县委反映重要情况,提出建议。五是干部教育培训权。负责干部教育工作,制订干部教育培训规划和实施意见;组织市管管理干部的培训,以及老干部工作管理权等。 如果一个干部的任免,组织部长不同意,那么基本没有戏了,因为市委书记要调整干部都是和组织部长沟通的,而后通过组织部长去实施的,组织部长不同意,那么市委书记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干部,和组织部长拉开脸面。再说,钱部长是省委组织部出来的,后面的背景肯定不一般,那么顾大海和唐平都是不愿意得罪的。 领导之间,和平很重要。 有此顾虑,张达明真是恨不得捶凶顿足了,秦书凯新来初到,看起来很年轻,又是从县里提拔起来的干部,当时认为不过是实干上来的,谁能想到他会跟市委组织部长的关系竟然这么熟呢?看来回到普安,以后的工作开展要讲究点方法了。 张达明想到,秦书凯即使没有别的关系,仅仅是钱部长的关系,也是自己不能得罪的,因为自己要想兼着组织部副部长的位置,钱部长不同意谁说话都是没有用的。 认清到这些道理,那才是关键,这就是官场。 第二天,全省人事人才工作会议正式开始,这次会议排场搞的还很大,国家的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副部长、国家公务员局局长,常委副省长、组织部副部长、人事厅厅长等全都出席了此次会议,在『主席』台就坐。 会议室人事厅的厅长主持,这种场合,自然是谁的级别高谁就先发表讲话,要是级别相同的话,自然是外地的客人先讲话,国家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的副部长是头一个发言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8章 48 等瑞和考完试回来, 就被舅舅舅妈和表哥表姐他们询问。考试只需要考三门,语文数学和英语,两天就考完了。他发挥出了全部实力,有信心除了语文作文这种主观性较强的题目, 其他的都能拿到高分。 果然半个多月后成绩出来, 瑞和考了三门满分的好成绩, 按照片区划分, 他会被分到镇上的中学。一开始的时候, 李家聪的户籍自然是在城里的,但这样一来, 在乡下小学读书就需要交学杂费之外的借读费,为了省下这笔钱,读小学那一年梁萍就把儿子的户口割了回来,落到娘家。 以这个世界的发展进程来看, 此时还不到免收义务教育阶段学杂费的时候,瑞和想要读初中就免不了花钱。在乡下初中与城里中学读书的花费是天与地, 瑞和从未想过梁萍会让他回城里读书, 在镇上读书也挺好的, 他有信心中考考个好成绩, 到时候多的是学校抢他去做优质生源, 他的目标就是以后再找一个免学杂费、包食宿, 还有奖学金的高中。 不过那是两年后的事情了, 他计划初中读两年,跳级提前中考,再读三年高中。之所以初中还准备跳级, 就是为了应对这辈子梁外婆可能仍会在三年后死亡的困局。梁外婆一死, 梁家舅妈就会坚决地将他送回去, 到时候不就又任由梁萍他们安排吗? 上辈子原身成绩其实还不错,哪怕这份不错在乡下中学含金量不高,比不上城里中学的学生,可如果没有遇上变故,李家聪中考一定能考个考成绩。上辈子梁外婆刚过世,梁舅妈就将原身送回家,初三第二学期还转校,极大地影响了他的成绩。中考考得不好,李家聪高中的学校是一所很差的高中,即使后来他拼了命地读书,最后也只考了个普通大专师范。 想要跳出梁萍夫妻的掌控,目前最好的一条路就是读书。好好读书,以后到寄宿学校读书,不要再像上辈子一样在梁萍夫妻身边读书,受尽压抑。他得在那个时间节点之前考上高中,要是到时候是拿奖学金去上学的,轻易转学不得。 梁萍再次打电话过来时已经是暑假最后一天,她这才想起来有两个月没有打钱回娘家了,就想着先打电话过去,交代她妈记得去取钱,结果听她妈说大儿子新学期就要上初中了。 “你怎么没告诉我呀?!” 梁外婆也有怨气:“那你还记得我这个妈?你多久没打电话过来了!”女儿说不要打电话过来,要是被婆婆听见了会不高兴,梁外婆就从来不敢主动打电话过去。 梁萍也有话说:“我忙嘛 !” 跟亲妈说完电话,梁萍将话筒重重一放,向丈夫抱怨。 “这突然就说要上初中了,孩子想起一出是一出,我妈也跟着瞎胡闹!要不让家聪别读书了,乡下能读什么书,学费都白交了。”李国安正在看小儿子的幼儿园作业,耐心地批改上面的拼音,闻言回:“读书才能学到道理,家聪才十一岁,不读书你让他干嘛去?打工吗?”他对大儿子也没感情,但总归是自己的儿子,他们家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家,要是养出一个没读书的混子流氓,该多丢脸啊。 “初中学费比小学贵,刚给盛聪报了个钢琴班,现在手头紧。”梁萍抱怨,“好端端的小学不读,学人家跳级,这读书就要一步一步来,跟吃饭一样要一口一口吃,他这样好高骛远,能学到什么好东西?我妈啊就是偏心他,老是说他好话,把他夸得天花乱坠。” 李国安笑了:“家聪是你妈带大的嘛,当然疼他了。” 梁萍抱怨着化好妆,换好衣服穿好鞋子,提着包包就要出门:“我去打钱,顺道接盛聪放学,你看着时间把饭做了。” “行,去吧。” 关上门后,梁萍脸上的表情收住,她咬着下唇,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下楼。一路上遇上邻居,她都笑盈盈地打招呼,踩上自行车离开家属区后才真正沉下脸。到邮局寄钱好,她才给娘家打电话,说钱打过去了:“学费也在里面,妈,你既然总说他读书好,那就让他好好读书,我赚钱也不容易,要是他读初中跟不上,留级了被劝退了,我可不会再交钱给他复读。” 听听,听听!这个妈说的都是什么话! 哪怕一天里接到女儿两个电话,梁外婆也高兴不起来。 就这样,读初中就成了定局,暑假过后,瑞和提着帆布袋子,背上自己的书包去上寄宿学校了。 “外婆,我给你采的草药你记得煮着喝,对身体好。”暑假里,瑞和到处跑,还上山一趟采草药,缺的药材还上药店去买,给梁外婆配了一些补身体的药。 上辈子梁外婆死于一场风寒,那是原身上初三的时候,秋天里梁外婆为了抢收晒谷场上的稻谷淋了雨,又忙活了一整夜烘粮食,一下子就病倒了。那几天暴雨不停,淋湿的稻谷得处理,家里忙得很,梁外婆也不想给家里人添麻烦,就自己吃了些药扛着。结果三四天下来,人一直烧着,最后舅舅发现人高烧不退这才着了慌,将人送到卫生所。卫生所吊水也不管用,村医说得上医院去,于是梁舅舅借了车,将人送到县医院。高烧退不下去,说是 感染了重度肺炎,情况危急。抢救了两天,人走了。医生说老人体质差,要是身体素质好一些,可能还能救回来。 现在瑞和做不了什么,只能尽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增强梁外婆的体质。梁外婆的确有私心,可说句实在话,李家聪因为是梁萍的儿子,才与梁外婆有了缘分,这世上没有强求让一个母亲厌弃女儿而去亲近外孙的道理。梁外婆只是对外孙说自己女儿的好话,希望母子俩以后关系能和缓,这绝对算不上有错。除此之外,梁外婆对原身已经够尽职的了,在这个家长大,虽然舅舅不亲近,舅妈冷眼,可总比在城里那个家好,至少梁外婆是真心对原身好的。来这里一年多了,瑞和也切身体会到梁外婆的这份情,他记着恩情。 “好好,知道了,你在学校要好好读书,听老师的话,跟同学好好处。”梁外婆将外孙一手养大,从五岁养到十一岁,孩子是第一次离开她身边,她很不舍,拉着瑞和的手叮嘱着,最后还塞了一叠钱给瑞和,“饿了就自己买吃的,外婆知道你自己也赚钱了,那些钱也别乱花,拿着去买本子买笔,这读书啊最费钱了,书笔的钱不能省着,没钱了就跟外婆说,我让你妈寄钱来!” 在梁外婆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瑞和去上学了。初中生活自然要比小学生活要忙碌得多,课程翻倍,主课加副课,科科都要考试。新的班主任对瑞和印象深刻,不止是因为入学考试优异,还因为他的残疾。他交代班长和其他几个班干部,特别是生活委员,希望他们日常友爱关照李家聪,让他感受到集体的温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9章 49 “前面是女八路,抓活的!” 就在邵梦茹和小荷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时,日军也随之发现了二人的身份。 一看前面地上趴着的居然是两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女军人,十几个鬼子兵随即发出一阵嚣张的叫喊。 与此同时,日军也纷纷开始将对准二人的枪口抬高一寸,转而想要活捉邵梦茹和小荷。 在机枪的掩护下,四个鬼子很快从地上爬起身,随后端着三八大盖一脸淫笑的朝二人围了上来。 眼瞅着鬼子是要上来抓人,薛立群一下也急了眼。 换好弹夹,他咬牙猫腰就冲出了掩体,想要冲上去将邵梦茹救回来。 然而就在薛立群刚一离开掩体的时候,日军机枪手也随之将将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 哒哒哒……哒哒哒……! 伴随着歪把子特有的短点射袭来,薛立群忽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嗖嗖的声音下,他脚下一软便径直摔倒在地。 “薛参谋长^!” 最后一名幸存的战士看到薛立群突然倒地不起,顿时也急了眼,顾不得随时可能被射杀的危险,他一个箭步就冲了出来,随后连滚带爬的扑到在对方身边。 “参谋长!参谋长您没事吧?” 匍匐到薛立群身边,士兵用力的拉扯着他的胳膊,言语中满是惊慌。 “我没事……,刚才是脚下滑了一跤……。” 趴在地上嘟囔了一句,薛立群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后心念一转,随即看向身边的士兵说道: “同志,我在这里掩护你,你快去帮邵医生把小荷护士救回来,千万不能让小鬼子把她抓了去,明白吗!” …… 听到薛立群的命令,士兵先是愣了几秒,似乎是在犹豫。 不过在他看到薛立群凝重的眼神后,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长官放心,俺这就去……。” …… 小心的掏出一枚手榴弹,士兵深吸一口气,随后拉开弦猛的跳了起来。 起身的过程中,他甩手将手榴弹扔向邵梦茹他们的身后,随即端枪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咣……! 短暂的延迟后,一枚边区造手榴弹在街道边缘上炸响了。 随着浓烈的烟雾将冲的最靠前的鬼子掀翻在地,其余的鬼子也是吓了一跳,随即纷纷惊慌的趴在了地上,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倒霉鬼。 趁着这个空档,这个 战士迅速跑到邵梦茹身后,随后俯身一把将地上的小荷抱了起来。 “邵医生,快跟我走!” …… “支那军,系内……土司给给……!” 哒哒哒……! 噗通…… 猛然间,随着一声闷哼,抱着小荷的战士还没跑出去几步,便突然一脸痛苦的跪倒在地。 “同志快起来……!快起来啊!” 听到身后的异常,跑在二人前面的邵梦茹赶紧再次返回身跑到二人身边,企图将抱着小荷的战士扶起来。 “邵医生,我的左腿被打穿了,我起不来了……。” “抓活的……!停止射击!” 随着日军的叫喊声响起,刚刚被手榴弹短暂阻止的鬼子,此刻已经再次扑了上来。 眼看三个端着刺刀的鬼子已经距离自己不足三十几米,邵梦茹回头看了一眼被机枪压在地上无法动弹薛立群,又看了一眼面前两个负伤倒地的战友,邵梦茹的心底瞬间涌起了一阵绝望。 “不……,我不能落在鬼子手里,绝不!” 想到这,邵梦茹凝视着手中的那支仅有三颗子弹的南部手枪,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的坚决。 “爹……女儿这就来找你……。” …… “邵医生……小荷妹子,你们快走……!” 就在邵梦茹举起武器,准备跟鬼子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邵梦茹忽然被一股大力推了一下。 话音未落,刚刚那个左腿被打穿的年轻战士忽然挣扎着站起身,随后端起步枪就跌跌撞撞的冲向了身后的三个鬼子兵。 “小鬼子,有种的冲着爷爷来!!” …… 闻言轻蔑的笑了一声,三个鬼子兵几乎同时迎上了面前的八路军战士。 “杀……!” 噗嗤…… …… “卑贱的支那兵……,简直是找死……哈哈。” 狂妄的笑声中,随着鬼子故意转动手中的步枪,中刀的战士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兔崽子……爷爷……爷爷带你们去……见阎王……。” “纳尼?” 咣……! …… 几十米外,看着突然被火焰吞噬的手下,本以为胜券在握的鬼子军曹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一脸的难以置信。 几秒钟后,他看着两个再次出现在远处的灰色 身影,忽然变得歇斯底里。 “八嘎……,给我抓住他们,抓住他们!” 随着军曹的怒吼,七名鬼子兵瞬间如同受伤的野兽,立刻发疯似的追了上去。 …… 悲伤的目光中,泪水在眼眶中一圈一圈的旋转着,随后如同一汪泉水一样,缓缓的溢出。 在冷风的护送下,它无声的滑落在白雪皑皑的街道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随着身边的身子越来越沉,疲惫的邵梦茹终于因为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邵姐姐……我走不动了,你别管我了,走吧……。” 搂着自己已经被血水浸透的小腿,小荷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不行,快起来小荷,咱们不能停下!” “姐姐……我的腿太疼了,我真的走不了了……。” “来……我背你走!” 闻言蹲下身子,邵梦茹倔强的背起小荷,随后鼓起全身的力气想要站起来。 可是由于之前她搀着小荷奔跑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邵梦茹最终还是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 “梦茹!别管她了,快跟我走!” 急促的脚步声中,反身跑回来的薛立群一把将地上的邵梦茹拉了起来。 “放开我!要走你走,我绝不扔下小荷!” 倔强的挣脱薛立群的拉扯,邵梦茹愤怒的瞪了一眼对方,随后再次俯身蹲了下来,试图将小荷拉起来。 “哎呀……,你带上她,我们都得死在这,快跟我走!” 就在薛立群想要强行拉起邵梦茹的时候,几个鬼子的身影再次出现了在不远处的街角。 “鬼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0章 50 眼看十米外这个灰发年轻人已经探出猫腻,雷泽也不再掩饰,他收起笑容,沉声质问道: “先生,虽然有吉斯少爷的电令以及你手中的大将印信,但这不足以证明你就是卡罗默德萨克。身为盖奇洛的守备长官,我必须对辖区内的安全负责,哪怕有一丝隐患,我也要彻底排查。” 卡罗耸了耸肩,轻笑一下: “雷泽中校还真是一丝不苟啊~想必中午在电话里演得很辛苦。试问为何不足以证明呢?” 别看卡罗表面轻松,内里现在除了警惕,又多了几分莫名其妙。 雷泽说话有些卡顿: “大将印信。。。是真的,但不能排除被人盗取用来行骗的可能。至于吉斯少爷的电令,他本来就容易受骗上当,我不能轻易相信。” 哈哈,对于吉斯,我跟你有相同的看法。卡罗在内心吐槽。 看来这个雷泽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严谨得过分。 他还会用气念场拓展技能“情报伪装”,卡罗根本无法判断其三式实力。 “哦,军营摆这阵势,都是想考验我喽?” 卡罗悠悠回道。 “正是。希望先生不要责怪,我也是为了尽职尽责。” 雷泽也毫不掩饰,从卡罗下车到现在,这年轻人的反应都有人向雷泽汇报。 结果是,此人表现得毫无破绽,完全是一副游刃有余的王者风范。 这让雷泽内心钦佩不已。 即便如此,雷泽还是要继续试探,为了自己的小算盘,这会儿不能半途而废。 卡罗有些不耐烦了: “理解,雷泽中校深思熟虑,都是为了辖区安全。换做是我,也不希望有人打着达官贵人的名号招摇撞骗。可是——” 说到这里,卡罗眼神瞬间变得凌厉,盯着雷泽低声怒道: “我想知道你这边有结果了吗?” 尽管额头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雷泽还是不疾不徐地回答: “还差最后一步,那就是和我在这练兵场对决一局。” 我的天,又要打?卡罗低头看着自己这束手束脚的西服,内心骂娘。 于是,卡罗恼怒了: “中校,你这是在拿生涯在赌博,你觉得经历了这些我还会开心地和你吃饭吗?” 雷泽身后的下级军官们,除了波隆绷住表情外,都是一脸不安,欲言又止。 “在下素来最敬重的偶像,就是 摩尔默德萨克大将!”雷泽表情肃穆,像是宣誓一般大声喝道,“大将他勇武过人,行为正派,严于律己,爱兵如子。。。。” 接下来,雷泽用一连串的赞美之词歌颂了卡罗那个可怕的老爹,让卡罗彻底懵圈了。 抒发景仰之情后,雷泽看着卡罗说道: “大将家的卡罗公子,天赋过人,王都军官学院毕业成绩历史第二,必将成为未来的超新星。就算拿生涯做赌注,我也要确认你的身份真假。” “若你真是卡罗少爷,现阶段徒手搏斗至少能和我过个50回合以上。否则,我决不允许有人打着默德萨克大将家的名号招摇撞骗,必须严惩!” 50回合么,有点被小看了啊。 雷泽这一番慷慨陈词几乎断了卡罗的退路,这么多士兵看着呢,不能给家里丢脸,这场比武是躲不掉了。 突然,雷泽话锋一转,又提议道: “或者,还有更简单的方法,先生只要能联系上大将,所有嫌疑自然不攻自破。若是如此,我雷泽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卡罗何尝想不到,但他绝不会答应。 且不说要面对那张刻薄的老脸,要是老头子得知自己身处军营,肯定会顺口给雷泽下令把自己抓回去的。 “别废话了,咱就比武证身吧。都快六点了,赶紧打完吃饭!” 说罢卡罗一边解开西服纽扣,一边朝着场地中央走去。 看着脱下西装后的挺拔背影,回想这一番冷静果敢的对白,雷泽已经相信眼前的年轻人就是卡罗默德萨克,现在的比武,更多的是出于对高手对决的渴望。 就这样,卡罗和雷泽来到练兵场中央对立。 夕阳西下,整个军营被红霞和阴影交错覆盖,晚风渐起,烘托着决斗的气氛。 在场的其他官兵围成一个大圈,屏气凝神,期待着双方动手。 开打前,雷泽还是想说几句给自己留点后路: “听说卡罗少爷的战具【四相之力】是四个弹药盒,今日视频中所见却不其然,况且现在您没带,无法展示。很难让人不起疑,希望先生理解我的考量。” “哦~战具我重铸过,”卡罗活动了下脖子,做着热身,“本想着吃个饭,想轻松一点的。” d,老爷子说过战具不可离身,我怎么就不听呢? 由于和父亲不对付,卡罗历来对他的话有抗拒心理。 这会后悔也没用了,既然对方要徒手搏斗,没有战具 应该影响不大。 除此之外,既然要打,就要把对方打服! 雷泽补充道: “我不会下死手的,您大可放心。若是真能和大将之子过招,将是我无上的的荣幸。” “同样,我也不会取你性命,但会好好揍你一顿。开始吧。” 卡罗说完,率先突进,朝着雷泽飞奔过去。 速度之快使沿途沙尘激扬,围观士兵纷纷惊叹。 卡罗自己也相信,凭借这记瞬闪般的冲拳,定能打雷泽个措手不及。 可下一秒,卡罗的拳势被急刹似的逼停,尘埃散去,众人才看到雷泽双手相扣,其中一掌死死握住了卡罗的右拳,下半身弓步扎稳,没有一丝被逼退的迹象。 卡罗心里大惊,却也不迟疑,迅速补上一记反身砸肘,可是又被雷泽承接下来。 卡罗攻势稍缓,雷泽马上采取反击,钳制卡罗的同时照着卡罗下半身施展一记扫腿,迫使卡罗不得不双脚起跳躲避。 雷泽就等着卡罗浮空,双手发力,一个大幅度的抛摔,将卡罗狠狠地砸在了地面,力道之强,致使地面凹陷。 人群中一阵山呼海啸,为长官喝彩。 作为受害者的卡罗自然疼得要死,但打斗之中由不得你片刻迟疑。 他倒地后迅速翻滚几圈与雷泽拉开距离,否则对方的重踏就会接踵而至。 雷泽并没有追击,给了卡罗起身的时间。 卡罗重新摆好姿势,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从刚刚过的几招来看,这个雷泽气念场很高,虽然远远达不到艾莉丝那种变态程度,但自己与他有一定差距。 激发力方面,卡罗与之旗鼓相当。 接下来,要试探一下对方的钢硬化。 卡罗不敢再轻敌,观察雷泽动向,伺机而动。 雷泽看卡罗不再进攻,便采取言语攻势: “默德萨克大将的儿子,应该不会只有这点本事。” 卡罗一向冷静随性,但一旦扯到自己老爹,暴脾气就有点刹不住。 “再比过!” 卡罗再次冲锋。 雷泽这次也不被动防守,迎着卡罗也冲了过来。 近身后,卡罗飞身跳起,身体旋转,照着雷泽头部来了一记狠烈的回旋踢。 这一次的力道更强,雷泽虽然精准地防住了,却被后劲压低了身段。 他也有些意外,但只要反手擒拿住卡罗的腿, 再来一次摔打不是问题。 岂料卡罗早有预防,借着雷泽抓取的手为支撑,扭转腰身,另一条腿再次发难,真打了雷泽个措手不及。 雷泽堪堪挡下第二击,才发现卡罗已经将整个身体重心坠在自己身上。 随后卡罗全身发力,雷泽再也站不住,被卡罗带翻在地。 卡罗掌握主动,在两人倒地的空当迅速出脚,将雷泽贴着地面踢飞了出去。 围观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这一通组合攻击堪称精彩。 还没完,卡罗踢完迅速起身追击上去,趁雷泽重心不稳,用一套连环腿对其全身进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雷泽无奈之下只能与之对踢,但失去先机的他没有优势,被逼得连连后退。 十几下之后,雷泽再次招架不住,被卡罗最后一踢直击前胸,踉跄后退。 待他站定,顿觉胸口阵阵作痛,不由得捂胸顺气。 反观卡罗,左腿独立,抬起右腿潇洒地在空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1章 51 安家的人性 安夫人脸色慌了一下,不敢吼叫了。 因为上次陆老与安雄打电话,她就在旁边。 安雄自然清楚这个问题,气势也低了下去,秦秘书,我夫人只是一时激动因为安夏儿现在已经结哪婚了,他们就算回来了应该也不会乱来才对。 那是安总你们认为。秦秘书说。 什么意思?安雄一惊,脸色看着沉了下去,忙替他们儿子说话,那你们怀疑夙夜和锦辰带走了安夏儿,有什么凭证!现在他们根本没回安家! 不瞒安总。秦秘书推了一下金丝框眼镜,前阵子我们少夫人和陆总在陆家时,安三少曾去陆家找过我们少夫人,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是他。 虽然秦秘书没去陆家。 但许多信息,他和秦修桀是会相互告知的。 帝京发生了什么,秦秘书自然也清楚了。 安雄眼睛瞬瞠大,说什么,夙夜他他回来后去帝京陆家找过安夏儿? 安夫人一脸不敢相信,摇着头,不可能,她已经嫁人了,夙夜他们不可能会再喜欢她的 安夙夜他们对安夏儿是什么感情,安夫人是一直都知道的,并想尽一切办法斩断他们对安夏儿的念想。 如今安夏儿已经嫁人了。 她的儿子怎么还会惦记着安夏儿? 这是事实。秦秘书道,所以现在我们才会来安家。 安雄和向叔相互望了望。 安雄道,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夙夜没回安家,锦辰也没有,我们没有得到他们回来了的任何消息,更不知道他们是否有带走安夏儿。 向叔也点头,确实是这样,秦秘书,如果二如果陆少夫人真的不见了,还劳烦你们到别的地方找找。 听说安夏儿不见了,向叔是担忧的。 可安夙夜他们确实没带安夏儿没回安家。 作为一个高级秘书,自然有较高水准的分析能力和辨人眼光。 秦秘书见这个下人说得真诚,而安雄和安夫人虽不待见安夏儿,但也不像说话的样子,便打电话给陆白。 陆总,安家说安三少他们没回安家。秦秘书环视了安家一圈,我们过来后,确实没有见到少夫人在安家的迹象是。 秦秘书挂了电话后,那安总,打扰了,如果安三少他们回了安家请务必通知我们。 一定一定。向叔说。 安雄手紧握着沙发扶手,老向,送客。 是,老爷。 向叔马上出去送秦秘书他们了。 秦秘书一走,安雄和安夫人都脸色苍白,像经过了一场劫难。 安夫人摇着头,为什么,为什么陆白会知道夙夜和锦辰没死的事? 也许,这就是陆白安雄脸色灰白,没什么他不知道。 可现在怎么办?安夫人叫起来,当年带走夙夜他们的那些人就说,如果夙夜他们的身份泄露出去会危及到他们的生命安全!安雄!现在琪儿出事了,夙夜和锦辰可不能出事了 爱子心切的安夫人之所以也会帮忙着隐瞒这个消息,就是怕消息传出去,会影响到她两个儿子的安危。 安雄脸色复杂之极。 安夫人说着就责怪起来,这一切怪你,你当年就不该将安夏儿收养回来,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夙夜和锦辰又怎会喜欢她。 她越来越气,不对,安夏儿肯定是故意的,看到夙夜他们回来了,她又想勾引他们了 你能不能不要疑神疑鬼!安雄突然暴喝,安夏儿她老公是陆白,陆白是什么人!她去引勾夙夜和锦辰还有必要么? 安夫人紧握着手,但她就认定这事实。 这次安家能没事,确实要感谢安夏儿在陆家那边说了话!安雄气怒不已地道,我说你能不能停止对她的敌意,她现在已经离开了安家,这还不够停止你对她的怨恨么?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她了?安夫人叫起来,安雄,你别忘了,琪儿马上就要上法庭了等她生了孩子可能就要坐牢!两年前若不是她勾引锦辰,外界媒体怎么可能传出那么难听的话 即使事情过去了,安家当时花钱将那件事压下去了,但安夫人对安夏儿依然是恨入之骨。 安雄像中疯一样,气指发抖地指着她,我告诉你,你这话别当着外面的人说,你如果不想安家出事的话 难道我说错了?安夫人道,是,她安夏儿现在是风光了,还开了唯丽公司,以后光明正大跟安氏抢市场了是不是?而你安雄却一句话都没有! 那你要我去说什么?安雄道,她离开安家是半年多了,就算持有安氏的股份,但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你也不能再限制她开化妆品公司! 那她就是摆明了要跟安家敌对了?公司名故意用‘唯丽’,想利用夏家的事博取市场的同情是不是?安夫人骂道,我就知道她是个卑鄙无耻的女人! 安雄气得肩膀都发抖。 向叔回来后,低头站在安雄旁边,很想 为安夏儿说句话。 说安夏儿并没有靠博取谁的同情,之前安夏儿并没有公布那唯丽香水是她的,是在最近的发布会上才说的,唯丽香水在市场的销售值都是她的产品优秀 是,你们男人是觉得她挺无辜!安夫人眼睛发红地道,但在我看来,她就是一个卑鄙无耻又水性扬花的女人,以前跟慕斯城一起,却在夙夜和锦辰的生日宴上勾引锦辰,之后慕斯城刚跟她解除了关系,她转头就勾搭上了陆白,还还知用了什么手段嫁给了陆白!她就是一个靠着男人往上爬的贱人! 安雄气站了起来,血压一瞬增高,身体晕得一晃。 老爷!向叔着急地扶着他,你先去休息吧,先别操心了,三少爷他们若真回来相信会回安家看看的 看着安夫人,向叔算是彻底明白了。 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你再怎么清白在她眼里都是肮脏的。 你再没有错,在她眼里你也是做错了。 跟安夫人,用道理已经讲不通,因为她就是希望安夏儿是那样的人引万人唾骂 ——人性如此! 安雄步伐虚浮地走到安夫人面前,我告诉你,夙夜和锦辰有多喜欢安夏儿你应该明白,如果他们真的回来了,听到你这个做母亲的这样评价他们最爱的姐姐,他们以后不会再认你这个妈。 之后安雄便由向叔搀扶着,上楼去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2章 52 0122、被踏碎的笙管(下) 仰亚因为第二个小孩的出生,已经回家有十多天了。可是,这边的生意还是要做的。这样,莫卯白天忙着在街上守着卖磁带,晚上继续放着录像。当然,生意上也是受到一定的影响。比如,白天,莫卯能够在街上卖磁带,就无法再放白天的录像了。 后来,莫卯也就只是在县城赶集天在街上卖磁带,其他天和晚上就专心地在放影厅那边忙着。 仰亚走了,他的培训班当然也就开不了了。莫卯一个人不可能还能照顾得过来。 其实,仰亚和莫卯开这个培训班也没几个月。所以,来到这里的孩子都还处于刚刚会又不太会的时期,也是对新鲜的事物特别感兴趣的时期。仰亚老师几天没来,好多孩子就跑来问了。甚至有些家长也赶了过来,问是不是他们的培训班不办了。 莫卯一一地给学生和家长作了解释。可是,这帮孩子还是时不时地到这里来,来看看教芦笙的培训老师回来了没有。 来得久了,莫卯也不在意,都已经是认识的孩子了。这样,莫卯也就没有再阻止他们在这边玩耍。 这天,刚好周末,有几个孩子玩到了很晚。他们也知道,这里除了给他们开学芦笙和芦笙舞的培训班外,还在放着‘电影’(这帮孩子都还不知道什么叫录像)。这样,他们就趁着人多的时候混了进去。 这里,白天和晚上的录像,是可以让孩子们看的,有的家长也带着孩子来看,这本来也没什么。 这久来,也许是因为莫卯也太累了,有好些时候他在放着录像的时候就开始打瞌睡了。他也只是想着,再坚持几天,等仰亚哥回来就好了。 今天,放完了晚上的三场录像,莫卯由于疲倦,或是由于大意,他没有在场内‘清场’。其实莫卯也知道,他所放的夜场录像,肯定是有一定的影响的。所以,以前每一次他放完了晚上的录像后,都要进行一次人员的清理。或者说是时间太晚,或者找一个什么其他的理由。反正就是要等这些人都出去了,才能播放余下来的。 可是,今天莫卯却忘了。 他刚刚放了夜场的录像没几分钟,就有这几个孩子的爸爸妈妈找了过来。对于这边,这些家长也是很熟悉的了。在外面没有看到自家的孩子,就直接到了二楼的放影厅,敲开了莫卯的门: “哎!你好,你这现在还在放电影呀,我们进去看看,我们家的孩子在不在里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家,就算是周末,也不能玩得大半夜还 不回家吧!” 这一惊,还真的把莫卯吓了一跳。让家长进去?!里面还有未成年的孩子! “啊?!你们家的孩子还没回家吗?” “是呀,他们说是过来看看仰亚老师来了没,就一直玩到现在。”说着,几个家长就想着往里面冲。 莫卯赶紧把他们拦了下来。 “哎哎哎,这样,你们进去不太好,还是我进去看看,如果他们几个真的在里面,我就把他们给你们带出来,如果不在,我也出来告诉你们。” 几个家长也不知道莫卯这到底是为也什么,既然人家不让进去,只要能把自家的孩子叫出来也行。所以,几个家长也没再坚持。 莫卯关上了门,赶紧把里面的带子换了一下。在话筒里面给大家就说是了点问题,大家稍稍等一下就好。然后,莫卯进入到放影厅里,在微弱的灯光下,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个偷偷跑进来看‘电影’的孩子。 其实,几个孩子看完了前面几场录像后,早就已经坚持不住地在里面睡着了,要不是,他们也没有胆量‘玩’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回家。他们也是在刚刚放影厅里准备换片的时候才被其他的人吵醒过来的。几个小孩眨眼朦胧的,也没看清楚银幕上放的是什么(其实,他们也看不懂)。等他们擦亮眼睛细看时,片子已经停了。 “你们几个小孩,谁叫你们现在还这里看录像的?快给我出来,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小心你们的爸爸妈妈打烂你们的屁股。”莫卯拿着小电筒,照着几个小孩说。 几个小孩还有点不想动。 “还不快点,你们爸爸妈妈都找到门口来了。” 这时,几个小孩才有些惊慌地站了起来,朝着门外冲去。 “不好意思,是我忘了叫他们几个了,几个也在里面睡着了。” 看着几个家长,在没有找到孩子之前,又生气又想打人的样子,这会儿找到了自家孩子后,就什么也忘了,心疼地责怪几句,搂着自家的孩子就回去了。 莫卯目送着几个家长走了,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担心里面的人又闹起来,莫卯赶紧回到放影室,接着刚才的片子继续放着。 今天,也就这样过了。 可是,几个孩子当中,还是有一两个看到了一眼两眼的。晚上就把自己看到的一点两点的告诉了自己的爸爸妈妈。 第二天,几个家长一对证,嗯?这事情就出来了。都是过来人,听了小孩的这些话,还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片子吗? 有两个家长为了证明小孩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第二天晚上又来到了莫卯的放影厅,一直坚持看到最后。 这可把两个家长气得不轻。这里,既然是给孩子们一个培训学习的地方,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混在了一起,影响到孩子那是肯定的了。这样,第二天,两位家长就把看到的情况到当地的公安派出所报了。 经过公安部门几天的调查取证,确实能够证明莫卯这里有这方面的非法经营。所以,公安部门决定就在今天晚上对莫卯的放影厅来个证据确凿的‘检查’。 晚上九点过,好几拨公安都来到了莫卯的放影厅附近,等待着今天晚上进入莫卯的放影厅人赃俱获。可是,莫卯却一点都不知道。 一场两场三场,放过了。 时间也已经进入到了深夜,看完了晚上三场录像的一部分人,陆续续地走了出来,回家了。还有好大一部分人,特别是年轻人,还在着呢。 等外面的人走了以后,莫卯重新关好了门,重新又来到了播放室,拿过那些特殊的带子放在了录像机上面。 放影厅里安静了,一种特殊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这一群特殊的人群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 ‘咚咚咚!咚咚咚!’ 啊?是谁现在还来敲门? 莫卯还以为是还有人专门来看夜场录像的。所以,他把声音稍微调小了一点。 “谁,是要进来看录像吗?” ‘咚咚咚!咚咚咚!开门!’ 外面的人也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在加重的敲门声。 有时,也有一些晚上睡不着的小青年,走过门口时,会故意地敲上几下。莫卯听到外面的人没有答应,他还以为今天也是喝醉了酒的小青年,不理他们就算了。 “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还在敲。 莫卯也有点不耐烦了: “谁在外面敲门?太晚了,不开门了。” “开门,我们是警察。” “警察?!” 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莫卯一听说是警察,赶紧把正在播放的录像停下来。可是,还没有动手,外面的警察早已经是破门而入了。几个警察直接冲到了莫卯的播放间,几下子就把莫卯牢牢地控制住了。其他的警察又一下子砸开了放影厅的门,并迅速地打开了门边的灯光开关。 “我们是警察,统统的不许动。”说着,十几个警察手里举着警棍,好像有的手里还举着手枪。 “都在原地给我好好的站着,不许动,谁敢动一下试试,看警察的警棍和枪能不能上到你们的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把整个放影厅里面的人都吓傻了,他们当然也知道看这种‘录像’不是什么好录像(要是好录像也用不着只在午夜里来放了)。 警察这一声喊,一个个倒是像日本鬼子一样,急忙举起了双手,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可是距离警察最远端的几个小青年,早就被警察的架式给吓傻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是害怕还是想逃跑。几个看着警察这边不注意,看着身边的窗子是开着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了点头,向着窗子边走去。 警察也没有注意到窗子边有这些异样。其实,看一场夜场的非法录像也没什么,抓到派出所教训几句,写个保证书,保证下次再不参加这种活动也就完了。 也许是几个小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3章 53 一个人没有大的背景,那就要把想法放在心里,活动暗中进行,表面上一点也不能让人看出来,那才是高明。就说前一段时间,郝竹仁还美滋滋的告诉他,马上就要安排他到河流乡当乡长了,这个消息让他高兴的整夜都没睡好,没想好,他扒着两只眼等任命下来的时候,却等来了这件事因为秦书凯的阻拦,已经没戏的消息。 顾哲明听到消息后,真是对秦书凯恨不得扒皮抽筋,可是冷静下来,又想,看来郝竹仁这个狗日的是斗不过秦书凯的,自己如果想要郝竹仁帮忙挪动位置,只怕是有些不现实了,既然走不了,就只能在秦书凯的手下继续干下去,如果想要在秦书凯的手下平平安安的混日子,那就最好不要惹出任何让秦书凯不高兴的事情来。 顾哲明反复考虑了一番,对方志彪说,方总,这件事无论如何是绕不过秦书凯那一关的,我建议你还是赶紧先跟秦书记联系一下,既然他都同意你的公司银行账户解冻了,这点事,相信他应该会给面子的,毕竟工程款也是你的钱。 方志彪见顾哲明好说歹说,就是不肯帮自己的忙,硬要把自己往秦书凯面前推,心里也很无奈,只好嘴上说,顾主任说的也有道理,反正公司参与开发区项目投标的事情,我也要去拜访一下秦书记,正好两件事情一起谈,也方便。 工作呢挂了电话,心里想,当时听说罚金从方志彪的公司账户扣除,后来秦书凯却反对,说要求方志彪的公司主动来交罚金,不知道秦书凯是如何想的,这样做和当时账户解冻的时候扣除有什么区别,而且还省得麻烦。 经过各方面专家调研论证后,普安县开发区出台了普水经济开发区发展规划。规划指出,普水县开发区将通过现有城区提升和南部空间拓展,高标准建设城市公共设施,建设一批具有区域影响力的特『色』商业街、商业综合体等一系列措施,全方位推动打造成为宜居、宜业、宜商、宜游的现代化产业新城。 在这次的规划中,开发区首次被定『性』为“城”的概念,预计,4年后开发区人口将达到15万,开发区今后的城市空间将按照“西进、东接、南连、北优、中融”的整体策略展开,形成“双核、一轴、一带、四片”的空间布局结构,开发区在普水的角『色』与定位被定『性』为“城”后,意味着开发区不仅仅是工业城区的代表,而是一个综合城区。 规划指出,近期开发区改造重点是以下4大区片:衡山路两侧地区———逐步调整现状衡周边区域的城市布局,在优先落实完善行政办公、文教体卫等 城市公共服务设施的基础上,以高档居住、商业功能为主。 长江路两侧地区———在现有长江路商业氛围逐渐增强的基础上,适时改造长江路西段的两侧用地功能,聚集商业、休闲氛围,打造开发区商业核心区。 南出入口地区———规划建设为以居住、商业服务、交通等为主的城市综合新区。 古现历史文化街区———沿古现大街两侧和古墓遗址公园周边打造历史人文休闲长廊。 规划出来后,秦书凯热议召开了一次全体班子成员会议,就如何按照规划,建设新的开发区,秦书凯提出了近期的工作重点和任务分工。秦书凯说,规划经过市规划局批准,普水县开发区的各项工作就有了大方向,作为规划执行部门,开发区管委会一定要按照规划条款,仔细做好每项工作,这样才能不负使命。 简单的讲话后,秦书凯针对近期将要着手的工作进行了布置。 第一,是刘云中副主任负责做好规划和县相关部门的沟通工作,早日把规划中的地块划拨到开发区。 第二,是赵晨阳副主任负责的建筑那一块,关于几个心目的招投标这个星期就要完成,该建设的厂房必须抓紧时间建设。 第三,是招商局的成立。关于招商局的人员配备和招商局的局长人选提拔问题,伍英副主任要在近段时间做好这方面的工作。 第四,是拆迁工作,项目涉及到的拆迁范围内的拆迁户的思想工作一定要做好,拆迁问题每年都是各项工作中的难点,这项工作需要极大的耐心,希望洪达伟主任要尽快做好。 秦书凯分别布置完几位副主任的近期工作内容后,又对大家提出了几点希望,这才结束会议。 顾哲明和几个年纪较大的副主任坐在会议室的一角,听来听去,秦书凯布置的任务里,没有自己什么事,心里很不是滋味,从以前在郝竹仁手下炙手可热的二把手,到现在这种整天坐冷板凳,手里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分管,顾哲明感到一种大的落差感觉。 想一想秦书凯到了开发区,自己当时对他布置的事情是有些拖拉,也是正常的现象,因为不管哪个单位换了一般手,很多人都会观望,作为顾哲明以前开发区的二把手,观望就更加的正常。 会议结束后,一般人鱼贯而出会议室,赵晨阳却跟在秦书凯的身后进了秦书凯的办公室,这一幕又被顾哲明看在眼里,他心里不由想着,以前郝竹仁在的时候,开发区里哪有赵晨阳这个资格最嫩的副主任说话的余地,这才一年不 到的时间,开发区的天全变了,自己作为二把手,开发区分管财务的内当家,整天闲的骨头疼,因为不分管什么重要的事务,底下人对自己的态度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倒是赵晨阳,整天黏在秦书凯的后头,不分场合地点,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深受秦书凯重用一样。 顾哲明心里叹着气,暗想,难道就这样什么混到退休吗?难道就这样甘心被人家踩在脚底吗?答案是否定的,可是,到底有什么好办法能改变现状呢?顾哲明心里叹着气,暗想,难道就这样什么混到退休吗?难道就这样甘心被人家踩在脚底吗?答案是否定的,官场上没有人愿意做二子,都要做老大,可是,到底有什么好办法能改变现状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样的情况顾哲明肯定不能接受,所以,一直在等待机会,可是狗日的秦书凯到现在也没有被抓住可以让他永不翻身的东西,所以顾哲明就一直如媳『妇』一样的等着机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4章 54 而在几百丈之外,一名嘴角带血的美艳少女,眼中闪烁怒火,就在她即将现身时,忽然场中多出一名少年。 这名少年,正是岳飞,望着镇中惨剧,岳飞身子一动,仿佛打破空间一般,迅速来到少年身前,将美艳少妇带走。 对这淫邪少年说道:“你修仙么”? 少年听到岳飞的话,并未曾回答,反而怒声说道:“区区筑基,也敢多管闲事,是想要得罪拂阳宗么”? 听到少年未曾回答,岳飞双眼带着淡淡的空洞,然而这空洞却让人胆寒,再次开口问道:“我问你修仙么”? 少年不禁被岳飞的杀气所震撼,急促说道:“我、我、我修仙,我修仙”! “你修仙?你修仙?如今你的行为,和魔有何区别”,岳飞怒声咆哮道。 听到岳飞的咆哮,少年身子一颤,不由恐惧说道:“别说笑了,区区凡人而已,要多少有多少”。 听到少年的话,岳飞狠戾望着少年,开口说道:“区区凡人,曾几何时你又如何?仅仅只是金丹的你,又有何资格说这话”? 少年也察觉自己的变化,身为金丹境界,却被区区筑基吓到,少年眼中闪烁怒火,心中打定主意,诛杀眼前之人。 然而不等少年动手,岳飞身型以及动弹,空间仿佛再次被打破一般,径直来到少年身前,左手紧握为拳,狠狠一击少年腹部。 “咳、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少年盯着一拳击飞自己的岳飞,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仅仅一拳,击中自己的腹部,竟然让自己腹中道根不稳,仿佛要碎裂一般。 望着少年眼中的不可置信,岳飞手中一闪,一把弓弩出现,手挽满月,箭如流星,带着无尽凌厉之势,顷刻间击穿少年丹田筑基。 “啊....”,少年望着被击破的丹田,发出阵阵哀嚎,对着岳飞狠戾说道:“我是拂阳宗弟子,你敢这样对我,你一定会被拂阳宗报复的,一定会的”。 听着少年发出阵阵哀嚎,岳飞丝毫没有动摇,手中弓弩一闪而逝,多出一把长枪。 对着哀嚎的少年说道:“我也不好让你死的幸福的”,说罢,长枪带着阵阵寒芒,轻灵在少年身上划过。 岳飞划的极慢,而每划过一次,少年身上的肉就掉落一片。 岳飞并非无法枪快,最快的时候,岳飞可以一息使出千次刺击,然而岳飞谨记师父张罗的话,用刑是攻破敌人的心灵。 望着身受剐刑的少年,发 出的哀嚎,岳飞微微摇了摇头,在下界筑基已然是一方霸主,而在此界仅仅是开局而已。 这世界灵气深厚,生灵修行极为容易,然而也导致心性不足,而下方飞升之人,虽修行于这上界相比,极其孱弱,但下方是经过厮杀而成为金丹飞升。 飞升之人则是下方最强之人,早体会强者的心境,而此界哪怕是金丹,也不过是略大的蝼蚁,心性根本未曾成为强者,这也是飞升之人,若是不陨落也会称霸此界的原因。 原本冷酷用刑的岳飞,忽然变成温柔表情,对小镇的镇长说道:“惜哉,在下来迟一步,导致这安居小镇遭如此祸端,吾必将替汝等伸张”! 说罢,将长枪一刺那淫邪少年腹部,身子一动,打破空间,顷刻间来到小镇百里之外。 望着骨肉分离的少年,如今仅仅只能微弱喘息,岳飞双眼再次转化为空洞,带着无尽的漠然,那是对于生命的淡漠,长枪狠狠一刺,少年顷刻间身死。 ....... 这少年的其余同伴,皆在附近搜索,忽然脸色一变,各自惊呼说道:“不好,郑师弟居然身死,定然遇见那贱人矣”! 说罢各自不约而同的前往岳飞之处。 而岳飞则将长枪上的血迹一甩,静静等待来临的报复。 ............. 那名在嘴角带血的少女,也远远跟随在岳飞,望着岳飞和其余四人,爆发出了惊天战斗,以岳飞胜为结局。 岳飞看着身死的几人,淡淡说道:“出来吧,不必躲藏了”。 而原本毫无一人的空地,忽然出现一名少女,这名少女身穿黑服,脸色惨白,嘴角带血,显得脸色愈加白皙,然而此刻她依然带着笑脸。 望着少女,岳飞淡淡说道:“他们追杀的便是你吧”! 少女笑道:“对,他们追杀的就是我,既然你发现了我,为什么不动手”。 听闻少女的问题,岳飞未动手,开口说道:“汝未对吾有恶意,身上也毫无淫邪恶煞之气”。 少女听闻眼色一亮,再次说道:“你可知我为何人,我乃是圣门之人”。 岳飞淡淡回了一句“哦”,丝毫未有其他反应。 少女望着不动色的岳飞,再次说道:“你真知道圣门是什么?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魔教哦”! 对于少女所说的魔教,岳飞丝毫未曾理会,虽然他的年纪仅仅十六岁,然而跟随张罗,早已知晓,所谓的人,并不能以出身来说 明,更何况之前淫邪少年,也是所谓的名门正派。 缓缓开口说道:“汝杀戮平民否?汝为何杀人”? 听着岳飞的问题,少女开口说道:“我未曾杀戮平民,我杀人仅仅只是他们追杀我,为求自保,而杀人”。 听到少女的回答,岳飞将长枪收起,转身离去。 看见岳飞转身离去的身影,少女忽然急切说道:“喂,喂..,我还不知你的姓名,并且你为了区区凡人,击杀拂阳宗弟子,不怕报复么”? 转身离开的岳飞,淡淡说道:“吾名岳飞,字鹏举,吾乃修仙之人,保卫百姓,乃为天地义理”。 听闻岳飞的话,少女眼中再次一亮,低声说道:“岳飞,字鹏举么,真是个好名字,修仙之人,保卫百姓,天地义理么”,少女忽然露出笑容,这笑容和之前截然不同,乃是发乎内心之笑。 “岳飞,你要去哪里”?少女赶忙追往岳飞身旁,开口说道。 望着跟随的少女,岳飞的双眼依然空洞,漠然,脸色严肃说道:“吾于师父分散,则要前去寻找吾师”,提到师父时,岳飞眼中不再漠然,露出一抹尊重的神色。 听到岳飞的回答,少女奇怪说道:“你和你师父说好在哪里见面了么”? “没有,吾师与吾,对此界截然不知,但吾和吾师,有感应,吾知师父必定在前方”,岳飞淡淡回答说道。 “嗯,有感应么”,少女对此并不诧异,师徒之间,彼此有感应的法宝极为正常,随后开口说道:“岳飞,你如此之强,你师父是谁”? “吾师乃张罗”,岳飞回答说道,带着一抹骄傲的神色,仿佛能成为这张罗的弟子,是一件极其骄傲的事情。 “张罗么”,少女回想起这世上,有没有哪名大能叫做张罗的,然而苦思良久,依然未曾想出那名大能,随后开口说道:“岳飞,你师父真名叫张罗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 “吾师,汝自然未曾听过,但吾知晓,未来吾师名讳,定当响彻此界”,岳飞说完,眼中带着无法反驳的认真,仿佛就是至理。 对于岳飞的话,少女眼中一闪,并未再注意岳飞师父的问题,反而开口说道:“岳飞,你说此界,难道你和你师父,并不是此界之人”? “是的,吾与吾师,并非此界之人,乃是吾师举霞飞升,带吾前来,不过在飞升之时,吾与吾师,分散”,岳飞淡淡说道。 “你们居然是飞升之人”,少女充满诧异说道,对于岳飞所说的师父 ,将会响彻此界,多了几分信任,因为此界几名顶级大能,有数名是飞升之人。 “岳飞,我叫李娃,字孝娥”,少女面带笑容说道,“既然你是飞升之人,定对此界不甚了解,我可以教导你哦,不过你要保护与我哦”。 听闻少女的话,岳飞严肃脸庞,露出一抹凝重,开口说道:“汝若答应吾,此后不再滥杀无辜,吾愿护汝”。 少女娇笑说道:“我听你的,从此不滥杀无辜”。 ......... “岳飞,你为什么要拒绝那人的施舍呢”,少女疑惑的对身旁严肃的少年说道。 对于少女的疑问,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5章 55 此时的豹哥就好像一个事后诸葛亮一样,让安好好觉得虚假,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豹哥,如果不是在最后的关头,由他的出面,事情哪里会这么顺利呢? “额……事发突然,我也不知道我的朋友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安好好随意敷衍道。 “不如这样吧,今晚咱们出来一起吃个饭,我给你一个惊喜。”豹哥神秘的说道。 “什么惊喜啊?”安好好好奇的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会喜欢的。”豹哥故卖关子。 “那好吧。”安好好答应了下来。 回到病房,赵喜宝的眼睛湿润的,像是已经哭过了。 “你都知道了?”赵喜宝突然问安好好,安好好始料未及,回答道:“知道什么?” “现在网络上都在铺天盖地的报道我的事情吧?”赵喜宝无声的问。 安好好这才发现,不知道赵喜宝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笔记本电脑,上面显示的正是她的新闻。 安好好点点头,说道:“你别难过,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 安好好上前握住赵喜宝的手,希望能通过自己微小的力量,带给赵喜宝温暖。 “好好,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为什么你就像是一个被上帝眷顾的女孩,而我,总是诸多的磨难呢?”赵喜宝说着,眼泪又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在安好好的印象中,赵喜宝一直都是一副天塌下来都不管不顾的样子,更是很少在安好好的面前哭泣流眼泪,她一直充当着知心大姐姐,女汉子的角色,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是第一时间冲在最前面,挡在安好好的面前。 过去一直是这个彪悍的女子在保护着安好好,可是现在,她褪去了自己彪悍的外表,内心也变得柔软了起来。 安好好觉得自己是时候保护好赵喜宝了,现在换她来为赵喜宝遮风挡雨。 “喜宝,你告诉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照片到底是谁公布出去的?”安好好不忍心看到赵喜宝一直都处于这样悲伤难过的情绪当中。 在安好好的引导下,赵喜宝说出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其实,在我获奖的那天晚上,你还记得吗?慕初然给我办了一场酒会,那天晚上我喝醉了,胡嘉昱这个混蛋竟然将我带到了酒店,并且拍下了那些照片。” 赵喜宝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来。 安好好恍然大悟,恨恨的说道:“难怪从那个时候起,你就 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都神情恍惚了,原来是胡嘉昱那个人渣。” 安好好联想到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赵喜宝在自己事业最风光的时候,突然承认了和胡嘉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就连安好好都觉得不可思议,原来是他在拿照片的事情威胁赵喜宝。 “我真是太笨了,那个时候竟然没有发觉到其中的不对,如果我能早点知道的话,你也不用独自一个人承担这么多了。” 安好好懊恼的说。 “这个时候不能怪你,那个时候我为了不让你卷进来,把你从我的身边支开,我知道胡嘉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所以当时的情况很紧张,为了不让他对你下手,我只能将你从我的身边推开。” 赵喜宝对安好好说出自己的良苦用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咱们是好朋友,好姐妹,你忘记了吗?说好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安好好深深的被赵喜宝感动了,过去她还误会赵喜宝,觉得赵喜宝因为整容之后,在娱乐圈呆的时间长了,整个人都变得浮躁起来了,原来不是这样子的。 她有她的苦衷。 “在胡嘉昱的威胁下,我被逼着做了很多在外人眼中非常愚蠢和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去上节目带着他,和他在外人面前秀恩爱,故意被记者媒体拍到,向熟识的导演推荐他……” 赵喜宝停顿了一会儿,想到自己曾经为胡嘉昱所做过的事情,心中便一阵胸闷,早知道会这样,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这个人渣的,哪怕是两败俱伤。 “在我的帮助下,他很快就在娱乐圈有了名气,开始接广告,接电视剧,并且他非常的聪明,人前做一套,背后又是一套。在外人看来,我们非常的恩爱,可是一旦没有人的时候,他便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让我觉得像是噩梦一样。” 赵喜宝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的握着白色的床单,就好像要把所有对胡嘉昱的恨都揉进自己的指甲里一样。 “那既然如此,这些照片怎么还会流出来呢?胡嘉昱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好好百思不得其解。 她越来越不懂娱乐圈的规则了,过去她只是一个一心想把事情做好的小助理,和赵喜宝有着同样的目标,不和人勾心斗角,可是现在,放眼娱乐圈,有几个人是真的沉下心来拍戏的? 大多数人都沉迷人炒作,整容和买热搜,如此加大名气,至于演技啥的,反正有人买单,没有演技也无所谓 。 赵喜宝皱着眉头说道:“因为他是一个野心家,虽然他现在有了名气,也在娱乐圈渐渐崭露头角了,可是他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他的野心太大了……” 安好好只记得之前在公司的时候,胡嘉昱并不是一个非常打眼的人,虽然长得不让人讨厌,可是在遍地都是些帅哥小鲜肉的娱乐圈里面,他真的不算太出众的一个人。 不过胡嘉昱给安好好印象最深刻的是他非常的机灵,知道怎么样去讨好别人,并且为人勤快,忍辱负重,这也是为什么安好好曾无意帮助过胡嘉昱。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子的,有一次胡嘉昱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去参加一个面试,但是那次胡嘉昱因为迟到了而错过了那场面试,他在面试的现场苦苦哀求导演,对导演表示那个机会对他非常的重要。 但是导演仍然无动于衷,表示是他自己迟到了,错过了机会,不能将责任怪在别人的头上,然后死活不愿意再给他机会。 正在胡嘉昱非常失落沮丧的时候,安好好从那边过来,她和导演有几分交情,见他一个没有名气的小艺人也不容易,又是一个公司的,便和导演要了这个人情,让胡嘉昱去面试了。 虽然安好好不知道后来情况怎么样,但是胡嘉昱肯为了这个人情见她,和她吃饭,说明那个机会对他来说确实非常的重要。 令安好好惊讶的是,胡嘉昱竟然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 赵喜宝继续说道:“胡嘉昱觉得和我在一起炒作,已经不能让他在事业上取得更大的成功了,因为作为一个艺人,私生活被暴露在公众之中,毕竟是没有什么神秘感的,而且他还经常和其他的女明星勾三搭四,如果被记者拍到的话,他辛苦建立的好男人形象就崩塌了。渐渐的,他觉得我已经是成为阻碍他事业前进的绊脚石了……” 安好好越听越气愤,这不是摆明了过桥拆河吗? “既然他已经觉得你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那一拍两散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他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赵喜宝陷入了长长的回忆当中。 几天前,胡嘉昱对赵喜宝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了,他们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是因为要经常一起出席活动,捆绑炒作,所以有很多接触的时间。 人前,他们是恩爱的小情侣,可是一到没人的时候,两人便相互厌恶,嫌弃,都恨不得杀死对方。 “今晚来我家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胡嘉昱对赵喜宝说。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现在说的,大晚上我没空。”赵喜宝也不甘示弱,她没有搭理胡嘉昱的无理要求。 “态度别那么横,你别忘记了,你还有照片在我的手中,你的生死大权在我的手上。”胡嘉昱得意洋洋的说。 “胡嘉昱,你好歹也是一个男人,你能别这么窝囊吗?每次都拿照片来威胁我,我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被忘了,购机也会跳墙。” 赵喜宝对胡嘉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两人在车里面吵了起来,就差动手打起来了。 “既然咱们都这么互相看不惯彼此,不如这样好了,找个机会一拍两散吧,我也厌倦和你演戏的日子了,又累又烦。”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6 傍晚六点半, 虞笙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天还没黑透,但已经刮起了一阵凉风。 她穿的不算厚,风吹过来的时候忍不住瑟缩了几下。 跟着侍应生上了电梯, 进包厢的时候阮云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情绪有些起伏,但奇怪的是, 看到她进来之后眼神瞬间变了, 对电话那头匆匆说了句:“待会儿再说。” 随即, 便挂了电话。 虞笙把手上拎的礼盒递了过去,轻声开口:“妈,生日快乐。” 白色礼盒上面的烫金logo格外显眼,阮云看到之后愣了下,没像之前那样挑刺,反而是别扭着一张脸说:“有心了, 谢谢。” 很生疏很奇怪。 虞笙当时没多想, 坐在她对面了。 阮云叫了服务员开始布菜,等桌上的菜都摆好之后,她问:“你爸怎么没来?” 虞笙顿了顿, “他说单位有事儿, 今天来不了了。” 阮云点头,换了公筷给虞笙夹了块鱿鱼,状似自然地问:“他上班那单位怎么样?” “挺好的吧, ”虞笙想起什么,“我同学家长也在那儿。” 母女两个很少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天,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期间阮云的手机不停地振动,虞笙见状, 问了句:“您工作很忙吗?” 阮云最后把手机关机,倒扣在桌面上,“还可以,最近刚好开始休假了,我把机票退了。” 虞笙没想到这出,她抬头看向对面,“您晚上不回临宜了吗?” “嗯,”阮云点头,“待会儿我送你回家,刚好找你爸谈点事情。” 虞笙想起中午和陈砚泽的对话,忍了很久,最后轻声,“妈,我待会儿要回学校,您要不自己过去?” 阮云以为她是回去上课,随口说:“不是请假了吗?今天妈妈生日你都不陪妈妈逛逛湘恩吗?” 她轻柔的语气对虞笙来说很是陌生,最起码长这么大,她从没从阮云口中听到过这样语气的话,当下有些愣神。 阮云见她不吭声,妥协道:“那你待会儿把钥匙给我,我自己过去得了。” 虞笙松了口气,“您晚上住哪儿?” 阮云低头,“我提前订了酒店,这你不用管。” “哦。” 这顿饭吃得还算是和睦,虞笙看着阮云上了出租车之后,才给陈砚泽回了个电话。 “喂,你过来吧。”虞笙的嗓音软糯,能听出来心情不错,“我把我妈妈送走了。” 那头说:“想不想我?” 虞笙觉得他有些奇怪,“我们不就是一个下午没见面吗,不至于吧。” 陈砚泽哼笑一声,“你就说想不想我吧。” 虞笙翻了个白眼,“想。” “那你回头。” 虞笙看过很多类似桥段的电影和,对他这种略微有些幼稚的行为有些无语。 当即便说,“你在我身后吗?” 这话刚落地的那一秒,虞笙就被人从背后拥住了。 与此同时,陈砚泽低头在她耳后落下一吻,“不按常理出牌?” 虞笙心砰砰跳,回头仰视他,小声嘟囔,“是你好幼稚。” 陈砚泽轻哼一声,身上带着烟味,“行,我幼稚。” 虞笙鼻尖轻嗅,转身在他怀里扯住他的衣领,又踮起脚尖闻了闻,“你抽烟了?” 陈砚泽挑眉,“我女朋友鼻子很灵啊。” 他忽然想到什么,从裤兜里摸出那盒烟,“想抽了?” 虞笙仰着小脸盯着他看,陈砚泽背对着商场正门,身后五颜六色的光穿过他。 她在他一脸“你敢点头就死定了”的目光下缓缓说,“是啊,你可以分给我一根吗?陈砚泽。” 陈砚泽早就能从猜出虞笙这姑娘就没个怕的,侧了下头,又回神看她,挑眉问,“真要抽?” “不行吗?”虞笙回视他。 两人一来一往地对视着,最后还是陈砚泽甘愿认输。 虞笙从他手里拿过烟盒,拿了一根咬在嘴角,又从里面拿了一根,撩起眼皮对上陈砚泽的黑眸,放在他嘴边。 从始至终,陈砚泽一直盯着虞笙的动作,目光里带了些玩味,好似在看自己的爱宠是怎样挑事的。 虞笙一个眼神,陈砚泽就顺从地低了下头,咬住那根烟。 她从自己兜里摸出打火机,递给陈砚泽,并朝着他挑眉。 这意思是—— 让他给自己点烟。 风起风落,最后吹到此地。 人声喧嚣处,两人站至在安静街头,和周围相融又不融。 陈砚泽一边嘴角上扬,扯了个笑,认命地给她点烟。 火苗窜起,虞笙拽了下他,惯性使然,他的烟也凑了过来,两根烟和那簇火苗形成了一个倒立的奔驰标志。 商场有街拍自媒体摄影师抓下这一幕。 一道快门声,将这一瞬间定格。 虞笙没注意到那个摄影师,两指熟练地捏着烟,偏头吐了口烟圈,模样很帅很酷。 乖乖女的脸配上那娴熟的动作,像是冰与火的交融。 与此同时,她另外一只手不知何时揣进了口袋里,摸到一个冰凉的物什。 是钥匙的形状。 她愣了一下,把那物件拿了出来。 五颜六色的光打在掌心里,她借着光看清了那东西。 是她家的钥匙,她忘记给阮云了。 虞笙心里咯噔一下,同时浑身的血液开始逆流,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忙紧掐了烟,可一切都晚了—— 因为她在胡乱中看到旁边不远处站着一个摄影师,而摄影师的身后就是阮云。 但很奇怪,预料之中的谩骂责怪和不堪的话并没有向自己扫.射过来。 阮云走到虞笙面前,面容很平静地向她伸手,“家里钥匙呢?” 虞笙不敢看身边的陈砚泽,安静地把手上的钥匙递给她。 阮云拿在手心里,看了一眼陈砚泽,语气说不上恶劣但也不友善,“你是虞笙同学吧,我现在要带她回家。” 话虽然像是在征求陈砚泽的意见,但好像并没有打算听她的回答。 阮云直接拉着虞笙走了。 车上。 虞笙和她同坐在后座上,心里揣揣不安,不知道阮云到底看到了多少。 很快,阮云就给出了她答案。 “你和那个男孩子是在交往?” 阮云打破一切安静,听着像是在问她,但一副笃定的模样。 虞笙悬着的心彻底死了,她垂眼,不吭声。 “你不用担心,我没打算做棒打鸳鸯的事情。”阮云继续说,面容平静得很,“虞笙,妈妈生你养你,你也该为妈妈做些什么了吧。” 虞笙不懂她这话的意思,猛地抬头看向她。 与此同时,手机里进来了一条消息。 陈砚泽:【我去找你。】 阮云目视前方,“是刚刚那个男孩吧。” 虞笙不敢接话,不明白她心里什么想法。 “他给你说什么了?是关心你的情况,还是和你撇清关系?”阮云问。 虞笙沉默五秒,声音哽咽,“他说要来找我。” “那小子挺有种的。”阮云压着火气开口。 虞笙心里发慌没底,“妈,您是——” “和他继续交往吧,妈妈没意见。” 等到了家,虞笙从虞劲秋和阮云的话里才明白,为什么阮云能说出那句话。 “虞劲秋,这么多年,我求过你一件事吗?生虞笙的时候,我顶着多么大的压力?”阮云指着虞劲秋的鼻子骂,“你说你喜欢搞艺术,我除了骂你两句,我有不支持过你的决定吗?家里的开支什么不都是我出的,这么多年,你都做过什么?你为这个家庭付出过什么?” 虞劲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你能不能小点声,小鱼听到了怎么办?” “你现在知道男人的面子最重要了?”阮云冷哼一声,“我就一辈子就求你这么一件事,你是想让虞笙有一个进监狱的母亲吗?” “啪嗒”一声,虞笙的卧室里传来一阵响声。 虞劲秋愣了下,看了眼卧室,又看了眼阮云,指了指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能不能少说点!” 很快,卧室的门被虞笙打开,她手里端着半杯放凉的牛奶,“爸,你们在吵什么?妈,谁要进监狱了?” - 当年阮云生下虞笙之后,出了月子就去找工作了。高中文凭在那个年代虽然不是很差,但也找不到高薪工作,最后她任职于一家小型的会计事务所。 因为她没有文凭,所以跳槽都很难,没有公司要她。最后在前两年原公司领导估计是看在她勤勤恳恳给公司工作了十几年的份上,给她写了份推荐信,送去了当时在业内有名的公司。 开始那几年,阮云在新公司的处境也挺艰难,毕竟那可是离着上市只差临门一脚的大企业,但之后她凭着自己这些年的工作经验,也替公司接了几个大单。 可就在前几天,外接的一个项目,因为她的疏忽被甲方起诉,公司把责任都推到了她身上。索赔数目很高,是她十辈子也还不完的钱。 两方公司都放了话,如果堵不上这个窟窿,等着她的就是牢狱之灾。 阮云想起虞劲秋的友圈里有位大人物,也就借着过生日的名头找了上来。她心思缜密,害怕虞劲秋知道自己的目的后不见她,就只让虞笙来给她过生日。 而那位大人物,也就是陈砚泽的父亲——陈淳。 “所以,您之前在车上说的话是这个意思。”虞笙回神,苦笑一声,“我说今天您对我怎么这么和蔼可亲,原来是有目的的。在您心里,我就是个等价交换的砝码吗?” 阮云冷声道:“虞笙,妈妈也是迫不得已,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 “那好,我不说这个,”虞笙把半杯牛奶一饮而尽,“您是不是太高看我们父女两个了,让陈叔出面,那可能吗?” “你大概不知道,他和你爸有过命的交情。”阮云沉声道。 虞笙抹掉嘴角的白沫,“您当是拍电影呢,到底是什么过命的交情,能让他们出钱出力。什么交情值那么多钱?!” “你爸替他挡过一枪。”阮云直接把虞劲秋的左手抬了起来,袖子往下扯着,指着那个疤说,“你以为你爸这些年不出去工作,我是怎么忍着的?” 阮云放下虞劲秋的手,坐在一边,“这么多年,家里大大小小的开支,哪一个不是靠着我哪点工资。你说我以前不给你生活费,你觉得我为什么不给?你们父女两个一个搞艺术整日沉迷创作,一个学习舞蹈,哪个不需要花钱?你爸那点画值几个子儿。前些时候,你爸给你的那张卡,里面一大半都是我这些年攒的钱,不然你以为你哪里来的钱去集训?” 话说到最后她愈发激动,开始拍桌,“现在你们就当我来讨要我当初应得的报酬了行吗!” 虞笙听完也愣在原地了,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虞劲秋,你就说你能不能去开口吧?”阮云发话了。 虞劲秋满脸愁容,“你别嚷嚷了,我去给陈淳打个电话,你满意了吗?” - 与此同时,另一边。 “你不去英国了?”陈淳听完儿子的话,差点没坐稳。 陈砚泽冷淡地回,低头盯着手机,“嗯。” “给我个理由。”陈淳说,“别给我扯什么因为女朋友,陈砚泽,你真以为自己干的那些事儿我都不知道?” 陈砚泽把手机摔在桌上,“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您不都知道了吗?” “你再给我犟?” 话音刚落,桌面上的手机就传来振动声。 陈淳看了一眼,接了电话,“老虞,怎么了?”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陈淳表情没什么变化,“我待会儿给你回过电话去。” 电话挂断后,陈淳盯着对面的儿子,“你确定不去英国?” 陈砚泽嗯了声,站起身,“您还有事儿没?没事儿我走了。” 站在原地等着他老子的话,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开口,他耸耸肩,转身就准备朝外走。 手还没碰到门把手,身后就传来一声:“你虞叔家出了点事儿,你不来听听?” …… 听完之后,陈砚泽依旧是那个混样儿,“虞叔当年给你挡了一枪,这您都不帮?” 陈淳笑了笑,“阿泽,我是个商人,你虞叔来艺术馆工作,我给他租房子,你当我搞慈善呢?他对艺术馆有用,我自然可以在他工作上面添一把柴,互利共赢的局面才是我想要的。” 陈砚泽一愣,算是听明白了,“所以您这次不帮忙?” “我说了,我是个商人。” 成,陈砚泽滚了滚喉结,“合着出不出手,全看他能不能给你带来更大的价值呗?我还以为您是真拿他当兄弟呢。” 陈淳摘了眼镜,轻揉眉心,“虞笙那孩子准备签约经纪公司了,条件就是可以帮忙把这个窟窿堵上,但相对的,相当于签了二十年卖身契,高中毕业就要听从公司安排。” 提到虞笙,陈砚泽的表情才没那么浑。 “所以阿泽,你听明白了吗?” 陈砚泽冷笑一声,都要忍不住给他这位比他还会运筹帷幄的商人父亲拍手叫好了。 那点目的昭然若揭。 “拿虞笙制衡你儿子吗?爸,您算盘打得真好。” 陈淳笑了笑,“你去英国读金融,本科毕业就回国从公司基层做。同时我帮虞笙母亲把所有窟窿都填上,也不需要虞笙那姑娘签卖身契一样的合同。” 说完,他又问:“这个买卖怎么样?” 陈砚泽没吭声。 陈淳继续加砝码,“那经纪公司我查过了,水平不错,在业内排名靠前,但影响力不大,没背景。” 陈砚泽有时候真挺烦他这模样的,惺惺作态。 他点头,一副任君请便的模样,“您都发话了,那就做呗。” - 虞笙和温柠通了个电话,了解了那家经纪公司的现状。 “它虽然能满足你的条件,但是虞笙,你这就算是一辈子都搭进去了,你确定真签约吗?你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急需用钱?”温柠在那边问。 虞笙垂下眼睫,“没什么事。” 温柠知道她这是不想说,也理解她,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你明天可以帮我一件事吗?”虞笙问。 温柠说:“你说吧,我帮你。” 挂断电话后,虞笙觉得有些憋屈,但她没抱怨什么。 出了卧室,她对着客厅等消息的两人说:“搞定了,妈,这次可以了吗?” 阮云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哭出来,她点点头,“你放心,这是我唯一一次求你办事,以后不会了。” 虞笙对这话没做出任何反应,生硬地换了个话题,“您之前不是说给我找好学校了吗?我这两天就转回去吧。” 虞劲秋一听这消息,愣了,“囡囡,你怎么突然——” “借读时间马上到了,我也不想在雅溪继续待着了,压力很大。” 虞劲秋注意到她脸上的疲倦,忙点头,“行,那过两天我也陪你回去。” 虞笙嗯了下,说自己困了,转身就回了卧室。 这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她忽然觉得自己和陈砚泽之间的差距变大了不少。 之前陈砚泽发的那条短信她也没回,现在点开手机,刚好外面下起了雨。 雨声淅淅沥沥,但也就下了一小会儿。 屋里有些闷,虞笙打算开窗通风,结果刚站在窗边,就被楼下路灯下那个身影吸引住视线。 陈砚泽在楼下,手里拿着根烟,毫无包袱地坐在花丛小台子上。 她愣了下,想了想,最后拿起手机给陈砚泽发了个消息:【我没事,你回家吧,我妈没为难我。】 很快陈砚泽电话就进来了。 “怎么说的?”陈砚泽嗓音嘶哑。 虞笙背对着窗户,“陈砚泽,我妈刚刚还说让我继续和你在一起,看起来她对你还挺满意的。” 陈砚泽笑了下,“是吗?那到时候我娶你应该挺容易的吧。” 虞笙愣了愣,说实话,他说完那三个字之后,她是真的傻了。 她最后压低声音,“我明天不去学校了,以后也不会去了。” 陈砚泽蹙眉。 “你应该知道了我家的事情了吧,我准备签约经纪公司,因为那家公司可以帮我家度过这次难关。所以,陈砚泽,你能不能让陈叔别插手这件事了。” 陈砚泽掐了烟,声音比这夜晚的风还冷,“虞笙,你什么意思?” “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听懂了我的话。”虞笙喃喃道,“我们就到这儿吧。” “虞笙,那句话收回去,我就当没听到。”陈砚泽警告她。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所以我能不能求你,求你让陈叔别插手这件事,这趟浑水不用你家掺和进来。我没想过找你帮忙,我不需要。”虞笙说。 陈砚泽冷笑一声,算是明白了,“自尊就那么重要是吗虞笙,就非要嘴硬?嘴硬到不惜分手是吧?” 虞笙轻声说:“是。” 那一刻,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孙燕姿会唱“自尊常常将人拖着,把爱都走曲折”。 也明白了什么叫“狼狈比失去难受”。 陈砚泽呼出一口沉重的气,仰了下头,喉结上下滚着,“我给你一晚的时间,等到明天早上,过了明天早上,你还这么心狠——” “陈砚泽,你老说我装乖,我其实没有。”虞笙打断他的话,“我从小到大就做过两件出格的事情,一个是学会了抽烟,另外一个就是和你在一起。” “我这个人,就是很胆小,自卑,敏感,所以你不用等我了。” 陈砚泽舌尖舔了一圈齿关,“等不等是老子的事儿。” 虞笙愣了下,指甲扣着桌面,“那你请便。” 之后,便撂了电话。 那天早上,虞笙因为生物钟,五点就起床了。 她看了眼窗外,看到陈砚泽还在楼下,地上满满的烟头。 她闭了闭眼,拿出手机删了陈砚泽所有的联系方式。 不仅是和陈砚泽的,和湘恩其他人的联系也彻底断了。 她去洗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楼下已经没人了,满地的烟头也被清理干净。 往天上看,晴空万里,天光大亮。 57 后来等虞笙上了飞机才知道, 最后还是陈家出面把阮云的事情摆平了,出钱出力,帮阮云把所有窟窿都填平了。 虞笙也和虞劲秋阮云闹过一次,但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 合同已经签了, 更何况钱款都给那个公司打过去了。这事儿也挺玄乎的,后来在阮云之前工作的公司里流传了一些传言, 说虞家走了什么运, 让湘恩的大佬出面解决这件事。 回了临宜之后, 虞笙回了之前的高中读书,但也没读多久,就去了集训营继续准备明年开春的舞蹈。她之前让温柠帮的忙就是让温柠帮她把雅溪的所有东西都寄到临宜,她给了她一个地址。 夏梦意知道这事儿后,给虞笙打了几个电话,结果显示停机。 虞笙回了临宜之后, 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 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只有温柠偶尔会接到虞笙的电话,给她又重新推荐了一个经纪公司。 高考结束后,虞笙成绩理想, 进了中戏读书, 同时签约了北京的一家名为睿敏传媒的娱乐公司。 那家公司是新注册的,整个公司只签了虞笙一个人,给她提供各路资源, 不惜花费二十个亿给她打造了一个专属于她的团队,从服化道至身边的小助理,都称得上是圈内的顶奢。 大学四年,她除了上专业课就是拍戏, 生活被这两件事填满。出道处女作是名导的电影,圈内影帝大佬给她作配。后来那部电影走出国门,让虞笙拿了人生第一座影后,还是含金量最高的一项。自那以后,虞笙算是开创了一个新记录,只拍电影,其余任何商业活动都不参加,更别提综艺了。 她算是九五后小花里最遥不可及的一位,但毕竟她公司背景在那儿立着了。 大学毕业前,虞笙就已经累计拿了三座影后和一座最佳女配了。不仅如此,有传言说因为虞笙所拍的一个艺术片尺度较大,在国内无法上映,所以睿敏给她造了个亚洲奖项。 2018年大学毕业后,她正式成为娱乐圈的一员,但还和原来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生活中少了需要回学校上专业课这一项。 大学毕业那年冬天,她接了部商业片,然后把那部戏的片酬打给了虞劲秋,让他再打给陈淳。至此,虞家欠陈家的债务尽数还完。 - 北京那年下了场大雪,刺骨的寒风凛冽。 虞笙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五点,落地窗外的天早已全黑。 她冲了个热水澡之后,像往常一样站在落地窗前,盯着窗外金碧辉煌的夜景。 也是头一次心里涌上了一股轻松,和几分不真实。 闻昀珊电话进来的时候,虞笙正想着之前的事,那些年少轻狂的梦。 “虞笙,这次的饭局由不得你。”闻昀珊的态度冷硬,一口不容商量的语气。 虞笙这才想起来,前两天她刚杀青的时候,闻昀珊派人来接她,安排了一个饭局,说是上面点名让她去。当时她拒绝了,没想到那人还没死心。 “你好歹得告诉我那边是谁吧,怎么说我在圈内的地位也不低——” “虞笙,封睿点头了。”闻昀珊一锤定音。 虞笙嗯了下,“所以呢?他点头了我就要必须去?” 这么些年,圈子里都在传封睿是虞笙背后的金主。毕竟封睿的背景雄厚,生在皇城根,属于玩票那一挂的富家少爷。也是因为他的存在,无形之中替她挡了不少麻烦。 十分钟后,虞笙垂下眼,声音很轻,“你安排司机过来吧。” 保姆车到原岱府的时候,已经七点了,虞笙也没化妆,素着一张脸下了车。 一进大厅就看到站在前台边上的封睿,那个她在圈内的绯闻对象。 封睿瞧见她,走了过来,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 “这次怎么听话了?” 虞笙面色很淡,无妆的脸上多了几分倦,“少来,你不是都点头了?” 封睿摸摸鼻子,“就是吃个饭而已,你放心,有我在呢。” 虞笙哼笑两声,对这次的那位大人物绝口不提。 两人被侍应生带着去包厢的时候,封睿时不时地看她一眼。 从她高中毕业后,这姑娘就开始试镜,一开始的路走得也挺艰难,在名利场摸爬滚打。但她运气好,再加上有实力,靠着那张脸在圈内接了部电影,虽然这其中睿敏也出了不少力。 商业活动,品牌代言,时尚邀约,虞笙一个也没参加过,把演戏当做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对外也没有人设,算是圈里的独一份了。唯一一次参加过的颁奖活动也只是她摘得人生第一个最佳女主角的时候,除此之外的几座影后,都是主办方送到公司里。 饭局和虞笙想的不一样,进了包厢后,她才发现到场的都是一些圈内大牛,不仅有知名编剧,也有眼光很高的几个导演。让她觉得最想不到的是,这位大人物确实有实力,能把两个死对头互相看不上眼的导演请了过来。要知道那两个导演也是在国内南北称霸的,王不见王。 饭后也不见大人物现身,虞笙也没怎么在意,和一众人打完招呼,加上联系方式之后就跟着封睿出了包厢。 “这饭庄怎么样?”封睿抽了根烟,问她。 虞笙裹紧身上的大衣,开玩笑地把问题抛了过去,“怎么,封总想买了它?” “不是我要买,虞笙。”封睿说。 虞笙耸耸肩,没接话。 两人走着走着,虞笙发现路不对,她猛地抬头,叫住封睿。 封睿回头,脸上是了然的表情,“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虞笙,你这么聪明应该不会猜不到吧?” 一个念头在她心底隐隐升起,但她始终不敢想。 封睿走到走廊尽头的那扇双开门前,靠着门框,转头朝着她扬了扬下巴,“还不进来?这次我真帮不了你了,看你的造化。” 虞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什么意思?” “还明知故问?刚刚桌上那些大佬都对你脸熟了,之后刘导有个文艺片,本子会给你送过去,剩下那几个导演,近两年也有作品,都是国.家扶持的项目,你不争取一把?” 虞笙不应他的话。 “这么些年睿敏给你挡了不少事儿,你当初提那些要求的时候我就当你年纪小,想专心拍戏,但后面你进了圈子里,不照样把那些商业活动都推了?说实话,我没见过你这样的艺人。听我一句劝,进了这个屋,以后更上一层楼。” 难堪的话到了封睿嘴里完全变了个味儿,要么说这人能在圈子里赚得盆满钵满呢,漂亮话张口就来。 封睿见她不吭声,也没放心上,推开房门,不顾她的挣扎,直接把她送了进去,动作麻利得很。 就这还不忘说一句:“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谢谢你封哥。” 套房里是死一般的静,客厅里没有人,但吊顶的灯开着,中岛台上也放了两个高脚杯和一瓶开了的红酒。 虞笙呼出一口气,从对面的落地窗前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窗外入眼是整个朝阳最繁华的地界,白天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到了夜里也是彻夜不灭。 忽然,一扇房门被里面的人拉开。 早在进入这饭庄的时候,虞笙已经把这种坏场景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也不停地给自己洗脑,但真面临这一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腿抖得站不直。 卧室里的人走了出来,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不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秃头男,而是身形优越,下颚清晰,鼻骨高挺,宛若雪后松竹,引人瞩目。 虞笙看到他那张脸后,心里像是被重锤击中,猛地一坠。 “扑通”一声,没站稳,小臂搀上一旁的棕色八格柜。 男人瞧见她的动作,神色不变,慢条斯理地朝着她走了过来,递过来一只骨廓分明的手,那只手五指修长,指骨匀称。 “不愧是影后,演技不错。”他状似点评道。 虞笙只当没看到他伸以援助的手,慢慢站直身子,嘴角隐隐带了些笑,“陈总真是和原来一模一样,把控全局的滋味怎么样?” 陈砚泽自然也听出她口中的怒意,知道她是被耍了不开心,但故意问:“怎么,看到是我失望了?” 58 虞笙原本看到眼前的人是陈砚泽之后是松了口气的, 但没想到他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把她刚刚心里那点后怕全都给引了出来。 她当下什么也没想,抄起手边的东西往他身上砸,边砸边吼:“是啊!我快失望死了, 封睿怎么把我往你床上送了呢?!他怎么没把我送到别人那儿去!怎么就偏偏送到你这里了?陈砚泽, 都过去五年了,你确实厉害, 厉害到把整个圈里的大佬都叫过来作配!” 她用的力道不小, 拿了盒纸抽, 这饭庄的纸抽边角都是尖锐的,砸在人身上生疼。 那金属盒子砸在陈砚泽额角处,很快一个红印子便出来了,隐隐渗出了几点红。 虞笙冷笑一声,做了几个深呼吸,“耍人很好玩是吗?我知道你陈大少爷家大业大, 我死要面子配不上你!封睿都把我送过来了, 您请便吧。圈子里那些腌臜事儿多少我也知道点,你们这种公子哥玩得都不会收敛,您想来就来!” 撂下这话, 她利落地把身上的大衣脱了, 五位数的大衣就这样被她抛在地上。 这点还不够,她双手又够到自己内搭的纽扣处,刚解了两颗扣子, 手就被人攥住的。 陈砚泽被她朝着额头给了一下,心里也憋着火,“你认真的?” 虞笙冷笑,“你装什么呢?叫我过来不就这么点事儿吗?” 两人之间的氛围从没这样过, 这说明封睿把虞笙送过来的时候,真的把她吓傻了。 陈砚泽点头,扯了扯领带,笑了下,语气没什么温度,“愣着干嘛呢?封睿没教你怎么伺候金主?让我帮你洗澡?” 虞笙愣了,但没说什么,弯身捡起地上的大衣就朝着浴室走。 很快,浴室内传来潺潺的水声,让人听了忍不住遐想万分。 陈砚泽进了卧室,经过落地窗前注意到前额的伤口,抬手按了下,倒吸了口气。 下手还挺重。 虞笙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身上裹着浴袍,发尾沁上水渍,她也懒得吹干。进了主卧,看到陈砚泽坐在书桌前办公,她笑了下,讲话夹枪带棒,“陈总这时候就别装清心寡欲了,有劲吗?” 卧室的窗帘紧闭着,她瞄了一眼,手放在浴袍带子处,慢慢挑开衣带,还不忘朝着书桌那边走过去,站在陈砚泽身边,居高临下地睨他,“做人要坦诚,陈总,您今晚不对我做点什么,我也不好安心接刘导的本子,还有另外几个导演的戏。” 陈砚泽没看她,目光盯着电脑,“真把我当金主了?那成,金主没发话,你不就得去床上待命?还是说,这五年你没有过男人,寂寞了?” 嘴真毒,虞笙算是见识到了。 不过她也没收敛半点,一只脚挣掉拖鞋,踩上男人不可言说的位置,轻声,“我这五年的状态陈总不是一清二楚吗?” 陈砚泽低头看了一眼,攥住她细白的脚腕,声音嘶哑,“虞笙。” 虞笙眨眨眼,操练旧业,“我在这儿呢。” 男人发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说了句粗话,“找.操是吧?” 虞笙心猛地一跳,心头血都热了,“是,所以您给个准话,不做的话我走了。” 陈砚泽仰头扫了她一眼,只觉好笑,进了娱乐圈后胆子是愈发大了。 他松开她的脚腕,下巴朝着床上点了下,“去床上等着。” 随后站起身,朝着外面走。 “你去哪?”虞笙问。 陈砚泽头也不回,“洗澡。” 等陈砚泽再回了卧室,主卧的灯都关了,只留了他桌上的台灯,那么一星半点的光什么也看不清。 他光着膀子,就穿了条长裤,瞥了眼室内的场景。 偌大的双人床上,虞笙只占了一角,她已经睡着了,刚刚嘴上说得挺欢,现在真到了那时候睡得比谁都快。 陈砚泽无声笑了,走到书桌前,啪的一声灭了灯。 卧室内落入暗色,他进了被子里,转身把那边的虞笙抱进怀里。 时隔五年,快两千个日夜,他终于再次把她抓住了。 - 虞笙醒的时候,屋里空荡荡的,桌上的电脑也没了,仿佛昨晚种种如同大梦一场。 她给助理阿乐打了个电话,很快被接通。 阿乐的语气很小心,看来是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儿,“笙笙姐……你醒了?” 虞笙嗯了声,喉咙里干得冒烟,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我就在原岱府,你待会儿和司机一起来接我。” 上大学后,睿敏就给虞笙在北京东三环买了个商品房,出手很是阔气。 整个大学期间,虞笙都没回宿舍睡过一晚。别人的大学时光都是和同学一起待着,就她没课的时候待在剧组里,五年拍了不下十部电影,到手的钱和团队分了之后,只有那么一点,她给自己留了生活费就给虞劲秋打了过去。 阿乐成功接到虞笙之后,瞥了她两眼,小声说:“闻姐让咱们下午去一趟公司,姐,今天中午不用吃减脂餐了。” 虞笙阖眼靠着椅背,嗯了下作为回应。 这会儿刚巧赶上堵车了,车内格外安静。 “有事儿就说。”虞笙忽然开口。 阿乐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昨晚是被闻姐叫走的,如果我知道封总叫您去那什么,我肯定挡在你面前。” 虞笙睁开一只眼,睨她。 后者立马递上一个笑容,“真的。” 虞笙又阖眼,语气稀松平常,“阿乐,我高中毕业你就跟着我,你没觉出封睿的秘密吗?” 阿乐啊了一声,小声嘟囔,“你都说是秘密了,我哪知道。” “圈子里都传我是封睿的情妇,但你知不知道他就是个被拉出来挡枪的。” 虞笙的语气很平淡,讲自己的绯闻就像是在八卦别人一样,没生气。 阿乐不懂这些,又啊了一声。 虞笙没给她解释,脑子里浮现出的画面就是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她和之前那群人吃完火锅从店里出来,结果碰到陈砚泽父亲的饭局结束。 电视上的大人物到了陈淳面前都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那个画面,虞笙估计自己这辈子都忘不掉。但进入娱乐圈这么久,她也没打听出陈砚泽的背景,更别提虞劲秋他们了。 当年阮云说虞劲秋给陈淳挡了一枪,胳膊上的疤她至今都记得。大二那年才得知,其实虞劲秋和陈淳有交集纯属偶然。虞劲秋大学的时候去美国做过一年的交换生,遇到了一次暴.乱,替陈淳挡枪纯属偶然。 阿乐虽然做虞笙的助理时间不短了,但她从来没八卦过这些。因为自己跟的这位演员是很特别的,光是不参加任何商业活动,不给任何一个主办方面子每年却还能被主办方邀请,然后空出给她准备的c位这些事就已经够能说明虞笙的背景很深了。 这个圈子里,你红才有话语权。 虞笙这些年虽然拿了不少很有含金量的影后,但名气其实只能算是准二线。可每次她在剧组的待遇都是顶顶好的,即便是出演配角,那她受到的待遇比主演还会好。专用化妆师,专用休息室这都是小事。 也曾有圈内人因为好奇扒过虞笙的背景,结果扒出来的只有睿敏传媒的封睿,再往下扒就扒不出来了。有人说封睿就是她的金主,但也有人说封睿就是拿出来挡枪的,虞笙背后的人背景深着呢,没点本事真扒不出来。 回了家,阿乐给营养师打了个电话,很快午饭就被送了过来。 吃完饭,虞笙在客厅里拉伸了一会儿,没睡回笼觉。 眼看着就要到闻昀珊定的时间,阿乐悄摸地关了电视,提醒道,“笙笙姐,到点了,咱们该走了。” 虞笙从瑜伽垫上站起来,点头,没让阿乐为难,“我去换个衣服。” 阿乐松了口气,“好。” 保姆车停在睿敏传媒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两人上了顶层闻昀珊的办公室,闻昀珊已经等了她好久了。 阿乐找了个由头出去了,现在办公室里只剩下闻昀珊和虞笙。 虞笙靠着沙发,拨弄手指,“闻姐,您叫我来什么事儿?” “昨晚,你见到陈总了吧?”闻昀珊坦然地问。 提到陈砚泽,虞笙面色渐冷,“有您和封睿控制着我,我还能跑?” 闻昀珊不理会她语气中的阴阳怪气,弯身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走过来放在虞笙面前的茶几上。 “当初公司签你的时候,你可没说自己还有这么一段轰轰烈烈的往事呢虞笙。” 虞笙扫了眼那张照片,左下角写着时间:2013年5月21日。 那天是阮云生日,也是自己和陈砚泽分手那天。那天晚上和阮云吃完饭,她找了个理由让阮云自己回了家,然后让陈砚泽来接自己。当时她挑衅陈砚泽,和他一起抽烟。再之后就是被阮云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也被摄影师拍了下来。 她捏起照片,盯着上面那个眼神纯澈的女孩,身上还穿着校服。 “您可以啊,五.六年前的照片都能搞到。” 闻昀珊冷笑,“你别给我贫,这照片还是封总拿给我的。” “所以呢,你们又想做什么?” 闻昀珊这才缓缓说出自己的目的,“你应该猜到了吧,虞笙,和睿敏续约吧。” 合着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就是想找自己续约,虞笙没表态,反问道:“睿敏现在是谁做主?管理层的墙不厚啊,我之前还听到了股东大换血的传言。” 闻昀珊也没回应这个问题,“你要不要看看续约合同再说?” 虞笙愣了下,点头,“那您拿过来吧。” 合同到虞笙手里之后,她洋洋洒洒看了几条,发现和之前没什么变化,头也不抬,边掀页边说,“睿敏的诚意呢?虽然我现在比不上一线明星,但好歹也拿了奖,外面争我的公司不少。” 闻昀珊没被她威胁住,反而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说“你翻到最后一页。” 虞笙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后者挑眉,虞笙耸肩,直奔最后一页。 宋体四号字工工整整地印在白纸上,虞笙仅仅看了一眼,便愣住了,久久无法回神。 她拿着合同的那只手都在发抖,声音也是,面上的平静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有这么一位财大气粗背景深不可测的前男友,虞笙,你该好好抓住他。” 虞笙稳住心神,低着头问,“闻姐,您知道他的背景?” 闻昀珊轻咳一声,“不清楚,封总应该知道,你可以问问他。” 她低头瞧了眼虞笙,发现虞笙两肩发颤,完全是一副被这个合同吓到的样子。 恍惚间,她想起了第一次和虞笙见面,也是在北京,也是在公司的办公室。只不过当时她的办公室不在顶楼,带了虞笙之后,她像是打了一场翻身仗,虞笙也是争气,短短几年的作品都拿了奖。 虞笙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轻咳几下,“让我考虑考虑。” 闻昀珊没想到她的态度,试图给她洗脑,“虞笙,这种条件不多见啊可,你不是一直都很缺钱吗?这合同像是为你量身打造的,睿敏有自己的法务,合同肯定是合法的你放心。” 虞笙点了下头,“和这个无关。” 闻昀珊明白了这是和私人感情有关,也不多费口舌,“行,你考虑好给我个准信。” “好。” 从睿敏出来之后,虞笙回了家。 之前她接的本子春节后开机,剧本很不错,有望冲击国际电影节,尺度一般。但剧情跌宕起伏,演不好的话风评估计也会一落千丈。不过虞笙接本子看心情和缘分,从不考虑国民度。 剧本讲的是五十年代国内北方落后乡村的故事,虞笙从小在南方长大,对这方面了解的太少,所以这段时间直接带着阿乐去了原型村庄生活。 闻昀珊对这个没什么异议,她知道虞笙对自己严格,听说这件事之后,才给她派去了随行的营养师和表演老师。 那个小乡村没什么发展,旅游带不起来,四面环山,刚好处在地震带上。之前闹过两次地震,虽然之后重建得不错,但依稀还能看到之前破败的景象。不仅如此,交通也不便,小乡村所在的地级市看不到发展的方向,索性胡乱建设,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着现代化建设,但之后的效果一般。 虞笙到了那儿之后发现居然有小区,她给阿乐和营养师还有表演老师租了个三室一厅。自己则是在小区旁边的平房区域租了个小院,那小院还挺破,喝口水都费劲,最后虞笙跑去村委会才让那小院通水。 这地方只有冬天中午十二点才会来水,大部分村民几乎都是等到来水之后给家里上水,否则一天都没水吃饭。不仅如此,厕所也是简陋的旱厕。阿乐带着营养师来看她的时候,都被惊到了。 好在周围的邻居人都不错,一听虞笙是下乡的大学生,纷纷热情地给她介绍村里各个地方。虞笙不可能说自己是演员,现在来这儿短住就是为了提前适应,所以临时编了个瞎话。邻居大部分都信了,因为留在村子里的大部分都是空巢老人。留守儿童倒是没有,因为村庄没有任何学校。 虞笙是十一月底到的,住了两天之后发现暖气坏了,找了二十公里外县城的人来修,结果吃了午饭都还没到。她被冻得不行了,干脆去了给阿乐她们租的小区里。 “笙笙姐,你也看到了,这地方太落后了,要不你干脆和我们一起住吧,我睡客厅就好。”阿乐给自己灌了口凉水才说。 小区的地暖很到位,室内温度都到了二十五度,在屋里只能穿短袖,又热又干。 虞笙摇摇头,“算了,来体验就得体验的深刻一点。” 阿乐见劝不过她,索性放弃,“那晚上你锁好门,一定要锁好门,我以前看到女大学生支教遇害的新闻。” 虞笙嗯了声,抬头看到她那煞有其事的样子,哄笑,“你看你那胆子。” 阿乐见她不认真的表情,当即不乐意了,一脸郑重地说:“真的,出门就要注意安全吗!待会儿那个师傅到了我和你一起去。” 外面挂着大风,昏沉的天上时不时刮几个塑料袋,看得出来这地方空气很差,早上的雾霾严重得无法开车。 虞笙安慰她,“知道了,这不有你们吗,况且我也就是晚上才回去。” 营养师给虞笙开了罐燕窝,走过来,“虞笙,你就听阿乐的吧,你看吓得她。” 虞笙这才乖乖地哦了声。 营养师孙雪滟今年刚三十,985毕业的,是封睿从国内知名研究所挖过来的,一个研究员现在给一个女演员做营养师倒是有几分暴殄天物,但谁让人家睿敏传媒财大气粗呢。 表演老师庄瑞滢正在自己卧室里看剧本,没出来吃饭。 饭后,虞笙照旧开始拉伸,刚运动了没一会儿,就接到维修暖气的师傅电话。 她裹上羽绒服,准备出门的时候被阿乐叫住。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不用来,你今天不是说要和雪滟姐学习怎么做舒芙蕾吗?”虞笙站在玄关穿鞋。 阿乐都套上了羽绒服,“不行,我晚上也能学,反正来这儿就相当于度假,我得看着你,你忘了之前在英国出的事了?” 提到这个,虞笙才妥协,“行吧,随你。” 最后两人一起出了门。 59 到了小院的时候已经傍晚五.六点了, 西南风还在持续刮,远处的天是半黑状态。村子街上本来就没什么人,现在更是光秃秃一片了。 阿乐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深一脚浅一脚挽着虞笙手臂, “怎么这里的风比北京还大?之前咱们在张家口拍戏也没这么大的风啊。” 她边抱怨, 边哈出几口白花花的气。 虞笙没接茬,看了眼手机, 又说:“快点吧, 那师傅已经到门口了。” 两人刚出小区, 就看到不远处的深绿色大门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手上提着工具箱,应该就是维修师傅。 虞笙忙走过去,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师傅摇摇头,看起来像个老实人。他操着一口这里的方言, 问了句:“你们外地的?” 虞笙刚想点头, 阿乐抢先道:“不是,这儿是我老家。” 虞笙纳闷地看了她一眼,接收到她的眼神, 无声地笑了。 这姑娘防备心还挺强。 师傅嗯了声, 等虞笙开了大门,跟在两个女人后头走了进去。 “哪间屋子的暖气坏了?”师傅问。 虞笙指了指封闭里面的堂屋,“这间, 卧室里面的暖气也不太暖和,您帮忙一道看看吧。” 师傅点头,闷不吭声地进了屋,走到暖气片旁边, 弯身查看暖气片的情况。 虞笙注意到他表情,问:“坏得很严重吗?” 师傅头也没抬,随口答:“不严重,开关坏了,你这屋里的暖气都是连通的,所以卧室里不暖和。” 虞笙哦了下,回卧室看到阿乐正接打电话,她眼神示意她怎么了。 阿乐指了指手机,无声做口型,“我男朋友来了。” 按理说像虞笙这种级别的女演员找助理必须找单身的,但虞笙对这些没什么硬性要求,所以在阿乐提出要辞职谈恋爱的时候,虞笙干脆没让她走,反而是大气地给她涨了工资。 阿乐跟了虞笙这么多年,靠着虞笙发的工资也攒了不少钱,前年就给父母在老家买了套房。 等她挂了电话之后,虞笙才说:“你去接他?你刚刚不是说要买止疼药吗?” 阿乐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说,“我给他发了位置了,他应该能找到吧,止疼药不用买了,我这次痛经没那么严重。” 虞笙哎了声,“干嘛,去吧你,都半年没和盛诚见面了,谁不知道你想他,赶紧去吧。” 阿乐笑了笑,把手机揣兜里,“那我把盛诚也带过来,等那师傅修好了再走。” 虞笙抬手挡了下,“打住,我不想看小情侣秀恩爱,带着他直接回小区吧,或者去街上的宾馆。” 阿乐没妥协,嘴里叨叨个没完,说就得带盛诚过来,她总是心慌,害怕出事儿。虞笙笑她就是看社会与法看多了。 等阿乐走后,小院顿时安静下来。主卧的门敞开着,工具敲打暖气片的脆响声时不时传进虞笙耳朵里。她也没闲着,从沙发上的托特包里拿出剧本慢慢翻看着。 看了几行直接入戏,忘了客厅里还有个维修师傅。 客厅和卧室的地板都是水泥地,没贴瓷砖,白炽灯的光打在上面有些反光。等虞笙反应过来的时候,维修师傅已经进了主卧。 安静的氛围忽然被师傅打破,“闺女,卧室的暖气片我看看啊。” 虞笙有个毛病,看剧本的时候,喜欢戴着降噪耳机,所以也就没听到师傅的话。 维修师傅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看起来和之前并无二致,蹲下身子查看暖气片。 室内的气氛一切都很平静,死一般的淡。 - 阿乐接到盛诚的时候,也没来得及和他亲热,上了车就让他往北开。 盛诚笑了笑,“阮乐,这么久没见,急了?” 阿乐没心思和他调情,冷淡地说:“你赶紧开,笙笙姐自己在小院待着呢。” 盛诚没接话,脚下踩了油门。 还没进小院,阿乐就看到卧室的灯一闪一闪的,她心里一慌,暗骂:不会真出事儿了吧。 下了车,她急忙往院子里跑,还不忘对身后的盛诚吼:“你能不能快点!” 盛诚一愣,没给车上锁,忙紧跑了进去。 等阿乐进了屋都傻了,主卧的地面上一片狼藉,虞笙的各种包都瘫在地上,剧本也被撕得哪儿都是。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那个看起来格外老实的维修师傅把虞笙摁在地上,虞笙的发丝凌乱不成模样,脸上依稀能看到几个红彤彤的巴掌印,羽绒服的拉链都被扯下来了,鸭绒正往外窜着。 阿乐当时愣在原地,脑子嗡嗡的,热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很快反应过来,随手抄起墙角的簸箕朝着那个男人砸过去,嘴里不忘吼:“盛诚,你丫的磨蹭什么呢!” 盛诚进来之后,三两下就捆了那男人的手,恶狠狠地把他的头朝着地上按。 阿乐急忙把虞笙拉了起来,边哭边说:“笙笙姐,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虞笙揉了下腿,倒吸一口气,冷静地吩咐她,“先报警。” - 派出所内,虞笙录完口供出来的时候,阿乐正在门口等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 都这时候了,虞笙还安慰她,“没事儿了,小声点哭,这是派出所。” 阿乐哽咽地说:“对不起,笙笙姐,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去接盛诚的。闻姐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了。” 虞笙蹙眉,“你给她打电话了?” 阿乐点头,被吓得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 盛诚从外面进来,给两人塞了几个暖宝宝,一脸抱歉,没吭声。 虞笙知道他心里也难受,安慰道:“行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刚刚那人就是想抢钱,我没应,你们也知道,我视财如命。” 盛诚又从袋子里拿出冰袋递给她。 盛诚是阿乐叫过来的,叫过来就是给虞笙充当保镖的,虞笙本来没让他来,但前两天阿乐出门的时候,被人尾随了,所以虞笙这才松口让盛诚来。 阿乐吸吸鼻子,“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北京吧,这地方太吓人了。” 虞笙没吭声,知道今晚上是吓坏阿乐了,她叹了口气,“先回小区。” 盛诚的车刚开到小区门口,虞笙就看到街边停着熟悉的梅赛德斯保姆车,保姆车前还停了辆红旗。 阿乐看了两眼,“那是封总的车?他也来了?” 几人在小区门口下了车,虞笙才知道是谁来了。 虞笙带着阿乐上了那辆保姆车,闻昀珊语气很冲,“虞笙,跟我回北京。” 阿乐缩在一边不敢吭声。 虞笙看了眼阿乐,语气有些无奈,“今天这事儿纯属是意外。” “你能保证之后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早就说让你带保镖来,你不听。”闻昀珊被气得不轻。 虞笙看了眼窗外,看到阿乐男朋友盛诚站在冷风里,又回头瞥到阿乐那小媳妇儿样儿,心里一阵泛酸。 “那不有盛诚吗?”虞笙闭了闭眼。 闻昀珊冷笑一声,转头看向阿乐,“我提醒过你多少次,阿乐,要想继续当虞笙助理,就趁早和你那男朋友断了联系。他能给你什么?说好听点,他现在在创业期,说难听点,那就是卖酒的。” 话说到最后,阿乐的脑子锤得更低。 虞笙看不下去了,“闻姐,骂我就专心骂我一个人得了,盛诚来这儿不是和阿乐谈恋爱的,更何况他是我叫过来的,你要骂阿乐就骂我得了。” 话音刚落,滴的一声,自动门被人从身后打开了,冷风钻进脖里,让她忍不住缩起脖子。 “长本事了,虞笙,金主还在这儿呢,大逆不道的话以后少说。” 这话跟着风一起进了虞笙耳朵里。 60 男人的话显然是当场撂了虞笙的面子, 但就是这样,闻昀珊不敢开口,阿乐更不敢开口,站在他身后的封睿自然也是不敢开口的。 唯一帮虞笙讲话的, 还是阿乐男朋友盛诚, 他声音较为冷淡,“先生, 请您讲话注意分寸。” 虞笙听了这话, 都要给盛诚一个掌声了。 阿乐也确实没看错人, 男朋友是个有骨气的,铁骨铮铮的男人。虽然有时在阿乐面前会耍大男子主义,但那也是极少数,大部分时候她每次看到两人的相处状态,都是盛诚顺着阿乐的意,把阿乐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陈砚泽听到这话, 回头懒洋洋给了盛诚一个眼神。 还不等他开口, 闻昀珊就推了一把阿乐,阿乐连忙下车把盛诚拉走了。 虞笙没给陈砚泽半个眼神,转身自顾自准备下车, 脚还没落地, 手腕就被人扯住,“那人打你了?” 她试着甩开陈砚泽的手,却没挣脱开。 虞笙回身朝着男人身后看了一眼, 对封睿说:“封总就任由陌生人和我拉拉扯扯的?虽然这地方没狗仔,但这影响也不好,可别有一天新闻报道二字女明星被高门公子包养。” 话里夹枪带棒。 陈砚泽没开口,封睿不敢接话。 虞笙算是看明白了, 合着在场没人能制得住陈砚泽,没人能调遣他。唯一一个有勇气敢帮她开口的人也走了。 她冷笑一声,身子朝着陈砚泽贴上去,“陈总,我最近不方面,没法侍寝,所以您找别人吧。” “你就非要这样?”陈砚泽把她扯进怀里,让封睿和闻昀珊先走。 等两辆车都停好在小区门口的停车位上,虞笙也被陈砚泽拉着扯着去了她租的那小院。 卧室里还是一片混乱,陈砚泽扫了几眼之后,心里那团火烧得更旺了,“那人渣对你做什么?” 虞笙弯身把地上的包都放回原位,又拿扫帚开始扫地上的纸屑和鸭绒,对陈砚泽的话爱搭不理。 “虞笙,闻昀珊还没告诉你,现在睿敏最大的股东是我,你的顶头上司也是我,你确定你要这样冷待我?” 虞笙垂眼,手握紧扫帚,愣是没接话。 “行,不搭理我也行,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先把你团队的人给清了,特别是你助理。”陈砚泽换了个战术。 果然,虞笙手里的动作停住了,她回头看他,眼尾发红,“行啊,那陈总干脆也把我开了吧。” 陈砚泽笑了下,“你做梦。” 虞笙简单收拾了一遍卧室,抱着睡衣打算去洗澡,看到陈砚泽还坐在床上,他身上还穿着西装,一看就知道是得知虞笙出事儿后就从北京赶了过来。 他身上的贵气和这里似乎格格不入,这么多年,虞笙也猜过陈砚泽的背景是什么。和湘恩的人都断了联系后,她查得艰难,拜托过很多人,可最后得到的答案就是一句忠告。 “小虞,我劝你还是别往下查了,你能知道这位陈先生不是普通人就行了。” 当时给她这句忠告的人还不算是娱乐圈的人,是掌握了国内院线发行权的大佬。那种级别的人物提起陈砚泽,也是一脸高深莫测。 …… 虞笙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发现屋里的温度升高了不少,她擦着头发进了卧室,发现陈砚泽还没走。 他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已经躺床上了,身上的衣服也换成睡衣。估计是刚刚从车里拿的,因为虞笙在角落看到一个行李箱。 “我说了我今天不方便,陈砚泽你没听明白吗?”虞笙把半湿的毛巾甩到陈砚泽身上,没好气地说。 毛巾上的水渍全都甩在他脸上,陈砚泽抹了一把脸,又懒洋洋地靠着床头,歪头斜睨她一眼,拍了拍床铺里面的位置,“我不碰你,上来,虞笙。” 虞笙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转头去书桌台上拿吹风机。 卧室里插销很少,只有床头那儿有。虞笙都不带看他一眼的,把吹风机插.上就开始吹头发,任由发尾的水渍往他脸上跳。 陈砚泽扯了个笑,也没理她的小脾气,不声不响地给她让了个位子。 吹完头发,虞笙还没去床上。 她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摆弄那些瓶瓶罐罐,把水乳液面霜一层一层地上脸。 这还不够,她又慢吞吞地给发尾涂上护发精油。 玻璃瓶碰撞在一起的清脆声,掌心拍打在脸上的声音,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那股女人馨香都让陈砚泽心里觉得格外踏实。 虞笙做完一切工作后,才蹬了拖鞋爬到床上,在陈砚泽里边那一头躺下。 她睡前没有玩手机的习惯,所以硬邦邦地对着旁边说:“关灯。” 使唤人使唤得挺自然,挺溜。 啪的一声,灯灭了。 虞笙背对着陈砚泽,面朝着贴着壁纸的白墙,刚闭上眼,身后的温暖就凑了过来。 她唰得睁开双眼,一脚踹开身边的人,但不料脚腕被人扯住,那人嘶了一声,低声问:“脚怎么这么凉?” 虞笙没搭腔,随后脚就被伸进了一个温暖地带,她脚趾动了动,身边传来一阵粗喘。 她顿时愣住了,脸闷在被子里,说他耍流氓。 流氓笑了笑,把她抱进怀里,朝着她唇吻了几下,说:“虞笙,讲讲良心,我这是在耍流氓?我是在给你暖脚心。” 虞笙不再说话,任由他自己动作。 毕竟自己的脚确实暖了不少。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太多,虞笙罕见地起晚了,睁开眼的时候,身边早就空荡荡的了,和上次一模一样。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才出门去隔壁小区,进了屋看到阿乐在沙发那儿坐着,孙雪滟和庄瑞滢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虞笙喊了声阿乐的名字,问:“怎么了你?” 阿乐这才反应过来,她有些慌张,急忙起身去厨房把早饭拿出来,“姐,你先吃饭。” 虞笙纳闷地看了她一眼,洗了个手坐在餐桌前,刚低头喝了一口粥,就听到这姑娘紧张兮兮地问自己:“昨天封总都很忌惮的男人是谁你知道吗?” 虞笙动作一顿,随即自然地问:“怎么了?” “他今早把盛诚带走了。” 虞笙心里一紧,慢条斯理地又喝了口粥,“闻姐呢?” “她们都走了,没回北京,雪滟姐和瑞滢姐都被闻姐带走了。”阿乐有点急,语速很快,“闻姐说,她们是处理昨天晚上那个人渣去了,但为什么也把盛诚带走啊。” 虞笙安慰她,“你慌什么?” 阿乐急得快哭出来,“因为我总觉得昨晚那个男的对盛诚很有敌意。” 虞笙反倒是笑了。 “你笑什么啊笙笙姐!” 虞笙放下筷子,慢悠悠地说:“昨晚那男的是我前男友,叫陈砚泽,是睿敏现在最大的控股人。” 话音刚落,面前的阿乐差点没坐稳,椅子砸在瓷砖地面上。 她表情有些呆,“那盛诚完了……” 虞笙挑眉,“怎么说?” “盛诚昨晚为了你怼了陈总一句,我们都知道你之前帮过盛诚,盛诚是大心眼儿里尊重你,但陈总他不知道啊。” 虞笙都快服了她的脑回路了,“言情看多了吧你,这位陈总虽然心眼不大,但也到不了你那个地步。” 两人在这边聊着,孙雪滟和庄瑞滢也都回来了,两人换了鞋才走进来,各自一副渴得不行的模样,灌了几口水才缓过来。 “闻姐叫你们干什么去了?”阿乐急忙问。 孙雪滟没回答这问题,反倒是看了虞笙一眼,含糊不清地说:“昨晚那个人渣被送进去了。” 虞笙愣了下,知道她指的是那个看起来很老实的维修师傅。 “这也太快了吧,封总的面子也没这么大吧?”阿乐问。 庄瑞滢一脸八卦的表情,“不是封总,是睿敏新上任的陈总,那男的被当地派出所送到当地省城,说是这里级别太低,处理不了这事儿。然后也不知道陈总做了什么,那人反正是现在已经被送进去了,法院宣判得很快,那人连看守所都没进。” 阿乐懵了,“还能这么搞?” “怎么不能了,那人渣被查出了干过不少事儿,连通着之前的罪行,一起被送进去了。” 虞笙自始至终都安静吃饭,不参与她们的话题。 “那盛诚呢?”阿乐急忙问。 孙雪滟笑着拍了拍她的肩,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眼神,“放心,阿乐,你可得把住你男朋友,他这次是遇到贵人了。” 阿乐不明白,继续问:“什么贵人?” 庄瑞滢笑着摇头,“你男朋友运气真好,之前被虞笙帮了一把,现在又能搭上陈总。这气运,不出人头地都不行。” “搭上陈总?陈总带走他不是找事儿啊?” 要么说阿乐年纪小,虽然是虞笙的助理,但又被虞笙保护得很好呢,现在话都说开了,这死丫头才懵着呢。 虞笙冷淡地瞥她一眼,啧了声,“你真傻还是装傻?盛诚以后不用和人拼酒卖酒了,明白了吗?” 阿乐这才反应过来,傻呆呆地笑了两声,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眶里又开始装上泪,“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 虞笙没什么表情地笑了下,“别给我戴高帽儿,帮盛诚的人是陈总不是我,和我没关系,况且他是我前男友,你应该帮着我一起骂他才对。” 这话把阿乐吓得顿时没声了,随后又干巴巴地笑了声。 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陪着虞笙骂陈总,开玩笑,那可是衣食父母。 虞笙知道她那点老鼠胆子,也没戳穿她,放下碗就去了庄瑞滢的房间里,“庄老师,该上课了。” 虞笙和庄瑞滢去了卧室里,客厅里只剩孙雪滟和阿乐。又过了半小时,闻昀珊也来了,身后还带着盛诚。 两人进来的时候,孙雪滟正教阿乐做舒芙蕾。 闻昀珊走到厨房,吩咐阿乐,“寸步不离地守着虞笙,以后晚上让她去对门睡觉。” 阿乐不明白,“哪个对门啊?” 闻昀珊指了个方向,“那户公司租了三个月,虞笙住的那小院被陈总买了下来,下午房东会过来让虞笙搬走,到时候别告诉她小院被陈总买了的事情,听到没?” 阿乐傻眼了,忙点头,“知道了。” 说完她回头看了眼盛诚,又说:“盛诚给虞笙当保镖可以,但不能住在这儿。” 阿乐明白,“他租好房子了。” “这个小区?” “对,对面那栋楼。”阿白下巴朝着那边点了点。 闻昀珊点头,“你们打算住到什么时候?说是来提前进入角色,我看虞笙是想来度假吧?谁不知道年底商业活动多,我看她就是想继续躲着。” 阿乐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没有,笙笙姐真的是想——” “打住,那话骗骗自己就得了,还想骗我?” 阿乐乖巧说:“我们腊月二十五就回北京,过年肯定不在这儿,之后也不来了,等电影正式开机再来。” 闻昀珊嗯了声,“我回北京了,照顾好虞笙。” 阿乐和盛诚把闻昀珊送到了楼下,看着那辆梅赛德斯驶出这个小村庄,两人才坐电梯回去。 “陈总也回北京了?”阿乐挽着盛诚的手臂问。 盛诚没看她,“嗯。” 阿乐小声嘟囔,“他不是来找笙笙姐的吗?” “陈总平时很忙,也不是只有睿敏一个产业。” 阿乐哦了声,笑嘻嘻地看向他,“盛诚。” 盛诚低头扫她一眼,“怎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挑眉说的,眉眼间的痞气很足,像极了当年那个愣头青小伙子时期的他,也是这幅样子把阿乐迷得不行。 阿乐没管这里有没有人,直接跳进他怀里,“你说实话,是不是很想我,才答应做笙笙姐的保镖的。” 盛诚冷哼一声,重重拍了下她的臀,“你说呢,都半年不见了,进组半年都不带出来的。” 2018年下半年,虞笙参加完毕业典礼就进了组。 电影开机地点在漠河,离北京挺远的,而且还冷,气候恶劣,整个剧组待的地方是个靠近边界线的小村庄,信号时好时坏,和外界几乎断了联系。 虞笙拍了多久的戏,整个团队就跟着她断了多长时间的联。 阿乐嘿嘿笑,“那我都给你弥补过来。” 盛诚把她放了下来,从兜里摸出盒烟,是很便宜的那种白塔。 他似乎是抽惯了这烟,熟练地点上一根,对着阿乐吐了个烟圈,挑眉问:“怎么弥补?” 阿乐至今都有些害羞,她被烟呛得咳了几下,贴到盛诚耳边说:“随便你玩儿,可以吗?” 盛诚随即掐了烟,带着她上了楼。 61 这对小情侣在这边蜜里调油, 到了中午饭店,虞笙下了课,出庄瑞滢房间的时候,外面的天都下起了雪。 雪下得挺急, 风呼呼地吹, 雪粒子斜着砸在窗上,隐隐有点下冰雹的感觉。 中午一群人在小区吃的火锅, 吃完饭, 虞笙在客厅依旧拉伸, 阿乐在她旁边时不时地走来走去,看上去像是有话对她讲。 虞笙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屏幕,啧了声,“阿乐,你别转了。” 阿乐这才停下,坐在单人沙发上, 支支吾吾地开始说:“你待会儿别回小院了。” 虞笙回头看了她一眼, 注意到她锁骨下的暗红印子,吹了个口哨,“怎么了?” 阿乐注意到她的目光, 低头匆匆扫了一眼, 随后着急忙慌捂了捂,一副心虚的模样。 “行了,我理解, 别遮了。”虞笙戏谑道,“干嘛不回小院?” 阿乐眼一闭,嘴一张,“房东要收回房子, 人家从外地回来了。” 电视里播着有节奏的音乐,噼里啪啦地闹得客厅热闹的不行。 虞笙听完她的话,站起身从背后捞起遥控关了电视,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她蹙眉,“什么意思?” 阿乐一脸为难,“房东刚给我发了消息,说他在外地出了点事儿,要回来躲躲风头,然后说把违约金都退给咱们,然后不租了。” 虞笙盯着阿乐的表情,不接话。 她安静的模样吓得阿乐一愣一愣的,阿乐也不敢多讲,生怕她看出什么破绽。 这时盛诚坐到阿乐身边,伸长手臂够住阿乐搭在沙发上的羽绒服,从兜里拿出她手机,低头随意点了几下,递到虞笙面前,“阿乐没骗你,房东真给她发消息了。” 虞笙走过去,看了两眼,手机屏幕上确实是房东的电话,她心里的戒备一下子消了不少,“行吧,那我重新找房子。” 阿乐松了口气,连忙说:“不用,房东给我发了短信之后,我就在小区给你看了个房子,就咱们对门。” 事情进展的太过于顺利,虞笙那点戒备心又起来了,“你怎么这次租得这么快?” 阿乐磕磕绊绊地说:“我……” 这姑娘从小就不会撒谎,一开始说瞎话就心虚得不行。 虞笙当初招她做自己助理也看上了这点。 盛诚忽然笑了,“上午我和阮乐一起送经纪人的时候,碰巧对面在招租,这不久赶巧了吗。” 虞笙显然不信,“真的?这也太巧了吧。” 盛诚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笑了下,“有房子租还不好?笙姐。” 虞笙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最后盛诚受不了阿乐那怂包劲儿了,嘱咐她,“你不是想睡会儿吗?现在又不困了?” 阿乐知道盛诚在给自己解围,忙站起身,对着虞笙说了句姐我去睡了,随后就进了卧室。 等阿乐走后,虞笙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叫住盛诚,“陈砚泽都叫你做什么了?” 盛诚目光顿了下,眼神不避让,“笙姐,您别为难我。” 他这语气倒是没被为难的样子,痞痞的。 虞笙轻哼,弯腰收了地上的瑜伽垫,也没了要继续锻炼的心思,“行,你现在算是飞上枝头了呗,我反倒是成那个外人了?” “笙姐——” “别叫我笙姐,”虞笙冷淡开口,“你比我还要大三岁,我有年龄焦虑,别把我喊老了。” 话里的阴阳怪气很浓重。 盛诚被噎住,摸了摸鼻子,“那我先回去了。” 虞笙没搭理他。 等盛诚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刚刚你俩是合着伙骗我呢吧?那房东是陈砚泽搞事了是吗?盛诚。” 盛诚身形一晃,语气为难,“笙姐,您别问我,直接问陈总不就成了吗?” “赶紧滚。” 盛诚笑了声,“成。” 虞笙又叫住他,“盛诚。” 盛诚回头,眼神示意。 “阿乐住你那儿就行了,不用租对面那户,我住阿乐卧室就行。”虞笙吩咐道。 盛诚愣了下,“可别,我来这儿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搞对象的。” 虞笙冷笑,点了点头,对着他摆摆手,想到什么又戏谑道:“那你和阿乐注意点形象,印子很明显,我和雪滟姐瑞滢姐很尴尬。” - 之后的那两个多月,虞笙每天的日常就是上午上表演课,下午有时练普拉提,有时会出门闲逛,买东西一般也不去大型超市,而是去自家开的那种小超市,经常和老板闲扯几句。 天晴的时候村口有坐着闲聊八卦的老头老太太,虞笙偶尔也扮成老年人的模样,戴着口罩帽子混进去,但她一般都不开口,只听着她们讲。一来二去,她对于这个村子的方言基本也学得八.九不离十了。 偶尔的晚饭时间,村委会会组织着在村西的空地上放电影,墙上挂着老式幕布,放得电影大多数是抗战片。不过晚上太冷,去那儿看的人挺少的,虞笙去了几次,之后就没再去过。 现在她作息很老年人,晚饭后没一会儿就睡了。她们一队人在这儿生活过得挺悠闲,远离了大城市的喧嚣,到了晚上村子里很安静,生活节奏都变慢了。 虞笙没开通微博,所以也不需要刻意地发生活照营业,她朋友圈都很少发。 用阿乐的话来说,她就是个山顶洞人,听得歌也都是一些老歌,一些发行比她出生都早的老歌。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腊月二十五一大早,闻昀珊就派了人从北京过来接虞笙她们几人。 收拾东西运上车的时候,阿乐还一脸舍不得的表情,小声嘟囔,“笙笙姐,你以后多多接一些这种剧本,最好是咱们能多这样度假几次。” 虞笙当时刚上车,就听到她这话,笑着接话:“行啊,你让你男朋友给陈总提点建议。” 在这儿的两个多月里,陈砚泽倒是没再过来找虞笙,给盛诚打得电话挺多。 而盛诚也看起来挺忙的样子,每天抱着一个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 保姆车上了高速,虞笙闭目养神,听到阿乐和盛诚在旁边低声讲话。 “也不能和我说嘛?盛诚,你好小气。”阿乐抱怨他。 盛诚揉了一把她的脸,“小姑娘家家那么好奇你男人的事业干什么?” “能不能收收你那大男子主义的腐臭味?” 盛诚直接把她抱在腿上,手开始作乱,“我大男子主义?腐臭味熏着你了?” 阿乐小声地咯咯笑,“你别闹了,告诉我不行吗?” “真想知道?”盛诚把她放下去,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 虞笙听到这儿,也竖起耳朵听,结果就听到盛诚这货说:“等你什么时候答应嫁给老子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虞笙:“……” 阿乐被他哄得心花怒放,早就忘了虞笙嘱咐给她的事儿,“谁要嫁给你了。” “你不嫁给我想嫁给谁?”盛诚轻哼,一副拿捏住她的模样。 阿乐没觉得被盛诚看不起,反而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你管我。” “阮乐,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阿乐钻进男人怀里,双臂牢牢地抱着他精瘦的腰身,使劲儿往他怀里钻,“我嫁给你,行了吧。” 虞笙彻底听不下去了,把墨镜摘了,回头看了一眼阿乐,顺手把手上的抱枕抛进阿乐怀里,“瞅你那出息!” 显然两人已经不是一次这样了,阿乐抱住那个抱枕,对着虞笙傻乐。 虞笙扫了一眼盛诚,又看了一眼她那模样,低声快速道:“阿乐,我只认你这个助理,你现在还年轻,还想不想升执行经纪了?” 话虽然是对着阿乐讲的,但盛诚知道虞笙是在警告他,不要过早地让阿乐淡出圈子。也是在让他注意分寸,不要搞出人命。 阿乐点头,“想啊!” “那就做好措施,最近几年我可不想听到你喜当妈的消息。”虞笙压低声音。 阿乐秒动画,脸都涨得通红,“笙笙姐……” 虞笙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没再多打扰这对儿小情侣调情,重新戴上墨镜,继续闭目养神。 到了北京已经是中午了,虞笙回了住处之后,就让她们各自回家了,自己在北京又待了两天。腊月二十八那天,乘飞机回了临宜过年。 高中毕业后,阮云和虞劲秋复婚,复婚之后的阮云回归家庭。经过那次事情之后,性子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带着礼盒上门拜访公婆,众人才得知两人悄摸地离了一次,现在是才复婚,之前大家都以为两人只是分居。虞笙的爷爷奶奶因为当年阮云未婚先孕对她始终有愧,现在阮云性子变温和,大家又恢复到往日的和谐。 只是虞笙和父母的嫌隙始终存在,那根刺一直根深蒂固地存在。 大年初一是在爷爷奶奶家过的,虞笙之前的几年里,过年的时候也在拍戏,行程排得满满当当,所以读大学的那几年,虞笙和虞周利的联系也淡了。 更何况虞周利最后选择的是出国留学,和谢怀夏梦意一起去了英国。 其实夏梦意也想过通过虞周利和虞笙取得联系,但虞笙似乎是铁了心得要和湘恩的这些人断联,之后夏梦意也没再热脸贴冷屁股,久而久之,断联是必然的。 大年初七,虞笙就回了北京,那几天因为暴雪,飞机延误,为了不耽误工作,司机从北京过来接她。 农历新年结束后,虞笙正式进入工作期,忙得连轴转,中途才得知拍戏地点换到横店,多方不可抗力的原因,虞笙最后去了横店。 剧本围读结束后,便是剧组的开机仪式,所有准备工作完成后,正式开机。 拍戏开始的前一周,虞笙的作息彻底被打乱了,熬了两个大夜,太阳都升起来了,她才回酒店睡觉。 起床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简单吃了个饭,刚准备出门,阿乐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群消息,称剧组今天放假一天。 两人最后也没出门,虞笙打算睡个回笼觉,听到阿乐在后面嘟囔:“刘导不是圈内有名的工作狂吗?怎么舍得给剧组放假了。” 虞笙也没在意,钻回被窝里。 阿乐不知道看到什么,倒吸了口气,“笙笙姐,你要不要看看这个消息再睡?” 虞笙摘了眼罩,问她怎么了。 阿乐把手机递了过来,上面是阿乐在剧组关系处得好的几个人的小群,此刻正聊着八卦。 场务小哥:【别问了,今天横店来了个大人物,基本上百分之八十的剧组都放假一天,晚上有个饭局。】 【什么饭局啊?哪个大人物?】 【他应该也不知道吧,你们见过什么级别的人物能让一半以上的剧组都放假?】 【也对。】 场务小哥似乎是觉得面上挂不过去,回复:【睿敏的陈董。】 【睿敏?陈董是谁啊?】 【不太清楚,群里有知道的吗?】 虞笙看到那几个字,就明白了。 62 睿敏传媒在业内虽然名号大, 但它旗下的艺人只有虞笙一个,而且虞笙和现在的流量小花走的不是一条路子,她在圈内是个特立独行。 综艺代言不接,广告不拍, 红毯不走, 这些都是总所周知的,所以在她刚出道那几年, 网上很多人都好奇她什么来头, 这么大牌。 等她的几个电影都上映之后, 拿了几座影后,网上瞬间炸开了锅,纷纷开始扒虞笙的背景,结果扒到底也扒不出什么东西,只能扒出她的老板是封睿。封睿在网络上也比较活跃,所以有媒体开始传两人的绯闻。称富二代封睿是为了虞笙才进军影视圈的, 毕竟这位公子哥儿对外的人设是个花花公子, 有人说虞笙是封睿的最后一站,是浪子泊岸的码头。 更离谱的是,微博上都有两人的cp超话。 “陈总来了。”阿乐注意着虞笙的脸色, “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虞笙把手机还给她, 钻进被子里,“你是想见盛诚了?那你去见,我也给你放一天假, 别误了开工。” 阿乐急忙摆手,“不是,我没有。” “得了吧你,现在盛诚跟着陈砚泽做事儿, 你当我不知道?”虞笙发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阿乐回头找了个单人沙发坐着,继续翻看手机里的消息,“他没怎么和我细讲,我只知道陈总好像给盛诚那项目投了一笔钱。” 虞笙没接话,似乎是睡着了。 卧室里的空调开着制热模式,辅热很吵,传来风机运作的声音。 迷迷糊糊间,虞笙听到阿乐接了个电话,随后阿乐叫醒了她,自己还没睡够半小时。 “姐,闻姐过来了。”阿乐小声说。 虞笙撑着坐起身子,“她怎么来了?” “她刚刚在电话里说让化妆师给你上妆,穿着戏服过去。” 虞笙蹙眉,“今天剧组不是放假?” 阿乐声音越往后越低,“她说让你去参加那个饭局,给你介绍制片人。” 虞笙翻了个白眼,“见制片人还用换戏服?” “应该是没有公开的试镜吧,好像是赵导来了。” “哪个赵导?” 阿乐看了眼手机:“赵斯南导演。” 虞笙听过这个导演的名号,但他是拍电视剧有名的,不会拍电影,她对自己的定位很有认知,所以从不接电视剧。 想到这,她还是下床换衣服了,“赵导要拍电影了?没听过这传闻啊。” 阿乐也摇头,“我也不清楚,咱们还是按闻姐说得做吧。” 五分钟后,化妆师到了,看起来是接到闻昀珊的通知了,把戏服也带来了。 虞笙化完妆看了眼挂在一边的薄衫,“这不是这场戏的衣服吧?这不上次拍写真的旗袍吗?” 化妆师只是接命令办事,不明白这些,她摇摇头。 虞笙蹙眉,让阿乐给闻昀珊打电话。 免提开着,闻昀珊的话也传了进来:“虞笙,赵导下部剧是民国时期为背景的,你穿着来就行了,我让小胡接你去。” 小胡是闻昀珊的司机。 电话挂断后,虞笙看了眼旗袍,让阿乐给自己准备光腿神器。换上旗袍后,她没穿配套的低跟鞋,直接蹬上了雪地靴。 那件旗袍是正红色立领状的,收腰做得很好,包裹住她不堪一握的腰肢,长发此刻也盘到耳后,身子袅娜,像是画中人活了过来。 阿乐看得有点呆,虞笙简单地在落地镜里看了一眼,拿起旁边的过膝棉服就给自己裹上,受不得一点冻的模样。 “行了,擦擦口水吧。”虞笙笑话她。 其实也不怪阿乐,虞笙的长相属于标准的淡颜系美女,特别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你看的时候,什么都不用做就让你心生怜悯,激发人的保护欲,让你觉得肯定是自己做错了。 至此,网上很多人说虞笙戏路很窄,只能演白月光。这个说法出现后,虞笙接了几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角色,用作品告诉网友:戏路和长相无关,只要是演技好的演员,什么角色都能驾驭。 小胡把车开到饭店后,在门口等了很久的侍应生带着几人进了内部。这地方虞笙从没听说过,七拐八拐地终于到了包厢门口。 包厢里面坐满了人,其中有几个虞笙之前和做过的演员,也有不少导演和编剧在场,还有几个业内出了名暴脾气的导演也在。能让人猜到今天来这里的绝对是个大人物。包厢面积很大,一时之间倒像个互相结识的名利场。 阿乐带着虞笙走到沙发的位置处,她知道虞笙厌烦这些场合,也懒得周游,两人就坐在一个角落。 “王导,您度假结束了?我前不久还想去拜访你。” “是吗?” “我知道您喜欢品茶,所以托人找了您喜欢的那种,您什么时候得空,我给你送过去。” …… 各路人声齐齐进入虞笙耳朵里,但她面上没露出半点不适的表情,即便是坐在角落,也笑容得体。 包厢内有被公司拉过来的小艺人顶不住了,开始小声抱怨:“这位陈总是谁啊?比明星还大牌。” “你小声点,不想混了?” 那位小艺人被经纪人训得闭上了嘴。 五分钟后,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还伴随着脚步声和窃窃私语。 “打起精神来,陈总来了,你给我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陈总的助理和我发了消息,称已经下了高速。” 虞笙强忍着翻白眼的欲.望,面上装得很好,没表现出一点不耐烦。 敢情这么半天,他是刚下高速。 见闻昀珊走过来,虞笙蹙眉问:“他还没到?” 旁边有人注意到虞笙那明显不耐烦的语气,愣了下。 闻昀珊也注意到这点,压低声音警告她,“虞笙,表情管理。” 虞笙服了,但还是继续维持着端庄的体态。 终于,半小时后。 “到了到了,陈总到楼下了。” 几乎是这话落地的那一秒之后,包厢的双开门便被外面的人推开,屋内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方才的吵闹眨眼间都没了。 其他人都站过去,想给这位大人物打个招呼,但大家好歹知道自己什么身份,稍微克制了一些。 周围都没人了,虞笙冷不丁抬眸,这才看到那个排场极大的大人物。 身形修挺的男人被众星捧月地围着,即便是在一众高颜值演员里面,他也分外抢眼,周身散发着清冷矜贵的气质,气场很足。 众人都盯着这个男人,也都在好奇他是何等的人物,能让自己的公司把自己送过来,只为了和他见一面,打声招呼。 男人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随后落座在主位,左右两边分别坐着知名导演和制片人。 虞笙也被带着到了一个位置上,闻昀珊坐在她左边,自己右边则是一位同样是主攻电影的女演员。 刘导率先给主位上的男人敬酒,站起身,态度稍显毕恭毕敬地说了句敬酒词。之后桌上的人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一个又一个地站起来给主位上的男人敬酒。 虞笙见这状况,脑子有些发麻,她之前被公司保护得很好,参加的饭局也只有上次那么一个,但那次明显是公司给她介绍资源,那场的大佬大概都是看在陈砚泽的面子上,对她的态度都很温和,完全没有传闻中的难搞。 所以她没对人敬过酒,一次也没有。 敬酒的顺序还有四个人就到她,她瞧了两眼周围的人,忽然发现自己的位置刚好离门口很近,便起了要逃跑的念头。 结果闻昀珊冷不防地递过来一句:“虞笙,别想着跑。” 虞笙顿了顿,装作没听到。 “陈总是为了谁来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和陈总之前确实有过旧情,但那也不是你可以为非作歹的理由。好好坐着,待会儿给陈总讲两句好听的。” 她声调冰冷地下达命令,就像包厢内其他被自己经纪人下命令的艺人一样。不管自己想不想来这里,不管自己想不想敬酒,现在都要收起那些小公主性子,给我摆正态度,给主位上的人敬酒。 若是虞笙刚进圈那会儿,她会乖乖听闻昀珊的话。但现在她身价不一样了,有了和她叫板的权利,自然也不会惯着她。 虞笙沉声:“闻姐,我签约睿敏的时候说过,自己进圈只拍戏,不搞花里胡哨的东西。就算他今天不是陈总,是王总,李总,我照样不伺候。” 撂下这话,她直接光明正大地起身,看都没看这个包厢一眼,仿佛是懒得看那些上赶着的人,转身走了。 多亏了包厢大,她出去的时候只有周边几个人注意到了,其他人的心思都放在主位那个男人身上。 虞笙出包厢的时候,看到阿乐蹲靠着墙,走廊还站着不少人,看起来都是艺人助理。 她蹙眉,把阿乐拉起来,刚要问话,就被阿乐打断。 “你怎么出来了?陈总不是刚进去一会儿吗?” 周围人都看了过来,虞笙连忙把阿乐拉到了洗手间,“我不是让你回车上吗?你怎么走廊蹲着?” 阿乐耸耸肩,“大家都在走廊等着啊,我也不能搞特殊。你怎么出来了?” 虞笙没回答这个问题,走到洗手台旁边,看了眼镜中的自己。 她脸上带着浓妆,过膝羽绒服里面是修身旗袍,外面气温低,整个人被冻得不行,更别提那些站在走廊的人了。 刚入这个圈子的时候,闻昀珊就不止一次警告过她,该被一些事情磨磨自己的锐气和棱角。她承认自己不会讲那些场面话,情商低,所以就尽量避免这些场合。 但今天实在是受不了了。 “包厢太闷,我出来透透气。”虞笙没讲实话。 阿乐点点头,“那现在透了透气该回去了吧。” 虞笙没吭声。 阿乐知道她以前没参加过这种私人活动,所以会有些许的不适应,安慰道:“这家饭店的厨子据说是上过美食节目的,你还没吃饱,还是先回去吧,我在大厅找个暖和的地方等你就好啦。” 虞笙扫她一眼,忽然说:“我抽根烟,你别给闻姐说。” 阿乐懵了,“你想被拍吗!” “那去楼梯间,那里没什么人。” 最后两人去了楼梯间,只是意外到了。 虞笙还没点烟,安全通道的门便被人打开了。 两人齐齐看过去。 方才还在被人敬酒的人此刻站在门口处,走廊的光打在他背后。 阿乐看到来的人是陈总后,傻眼了,急忙夺走虞笙手上的烟,解释道:“陈总,笙笙姐不会抽烟,是我在教她,因为她后天的戏份有抽烟的场景。” “砰”的一声,安全通道的门被男人关上,惯性使然,门板重重撞了回去,巨响声泛起了回音。 陈砚泽就站在台阶上,目光下敛,长睫毛微微扫下来,眉梢微淡,像往常一般清冷疏淡。 虞笙靠着墙看他,知道那是他的伪装,这人惯会伪装自己,外人眼中端得很。 她拍了拍阿乐,“不用怕,你先回车上,待会儿等我消息。” 阿乐反应慢半拍地点头,恭敬地给台阶上面的男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阿乐走后,安全通道恢复往日的静。 过了两秒,陈砚泽笑了声,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带怒,“虞笙,上来。” 虞笙没再作妖,脚踏上几个台阶走到他身边。 陈砚泽低眸盯着她,忽然攥上她的手腕,轻扯着她出了楼梯间。 走廊上都是人,两人若是拉拉扯扯,那影响也不好。 虞笙深谙这一点,也就没挣脱开他,最后被他带着进了一个没人的包厢。 进了包厢,虞笙甩掉他的手,但没甩掉。 她冷哼一声,“陈总不是喜欢那种被众人捧着的感觉吗?怎么出来了?” 和五年前一样的感觉又出来了,虞笙必须要承认,她就是因为自尊心,所以对着陈砚泽总是讲出那些言不由衷的话。 “因为陈总要来,这里的剧组今天都放了假,就是为了来见你一面,给你打声招呼。好像所有人削尖了脑袋和想和你攀上关系,陈总,您真是厉害。” 虞笙冷声说着,盯着陈砚泽的黑眸,“就连我在的剧组的刘导,他可是圈里出了名的老顽固,从不对人低三下四地讲话,心比天高。结果一听你要来,还不是给剧组放假了,据说还是顶着制片的压力放的假。” “我经纪人也不止一次警告我,让我不要靠着和你的那点旧情在你面前放肆,她让我赶快抱紧你这个大腿。” 话说到最后,虞笙声音逐渐变得哽咽:“所以我们这种人在你这种级别的人眼中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我很烦你这种拿背景压死人的模样,陈砚泽,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自尊心很重,分手的时候我不都说了吗?我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即便是受罪,我的面子也不能落在地上,你明白吗?” 虞笙最后没忍住,偏头咬紧唇瓣,以免喉间的哽咽声出现,毕竟那样太过于丢人。 陈砚泽垂眼盯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面子就那么重要是吗,虞笙。” 虞笙极力缓解自己的情绪,呼出几口气,缓缓说:“对,至少对我来说很重要。当年我都说过了,不需要你陈家的帮忙,我自己也能帮我家填上那个窟窿,你为什么还是把钱填上了?” 她的嘴硬和死倔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字字句句扎人心底。 “你这种公子哥儿,和我不是一个世界,我不需要你为了我跌下神坛。去年十一月我刚把最后一笔债款汇过去,你就来了北京,在这之前你都是在湘恩吧?”虞笙做了几个深呼吸,缓解自己崩溃的情绪。 陈砚泽没回答她的问题,语速很慢,“所以我做的那些对你来说,是负担对吧?” 虞笙垂在腿边的手紧握成拳,指甲狠狠地嵌进肉里。 她抬眸对上陈砚泽的目光,“是,在大学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很烦你当初的自作主张,也恨我父母向你家低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到半年,你至于对我有这么深的感情吗?” 年少时的狠话放在了现在,伤人伤得句句诛心。 虞笙闭了闭眼,一行泪滑落脸颊。 她心里也不好受,明知道陈砚泽这些年做的事情都是好心,都是对她有情。可骨子里的倔让她觉得自己不该被这样。 现在她恍然间也明白了阮云当初为什么那样要强,为什么未婚先孕之后那样讨厌自己。 一切都形成了闭环。 陈砚泽松开她,喉结上下滚了几下,问:“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别装了,我就是想让你离我远点。”虞笙冷淡说道,“你现在是睿敏的老板,我使唤不了你。圈内那些传闻我也明白,懂那个理。” 陈砚泽冷眼瞧着她。 “我做你的情妇,可以了吗?”虞笙淡淡说道。 陈砚泽蹙眉,“虞笙,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嘴硬的人。” 虞笙扯了个笑,抬手抹掉那些泪痕,“那现在你见到了。” 空气中凝滞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一寸比一寸安静。 陈砚泽盯着她,忽然悠悠道:“不是要做我的情妇吗?现在金主有需求了,你还没反应?” 男人的话格外轻佻,此刻的他像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虞笙舔了下唇瓣,也不扭捏,利落地脱掉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红色旗袍。 陈砚泽抬手覆了上去,五指收紧,盯着她的表情,又扯了个笑,“给点反应,哼唧都不会?虞笙,大尺度的戏你也拍过,该不会不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儿的声儿吧?” 他的话格外下流,但虞笙没觉得难堪,反倒是运作喉咙,轻轻发出几声呻.吟。 陈砚泽最后埋在她脖颈处,闻着满腔的馨香,低骂了句脏话:“草。” 完全没了往日的高冷疏淡,此刻只臣服于她。 63 意乱情迷后, 陈砚泽及时刹住车,他埋在虞笙胸前稳了稳呼吸,声音极致的嘶哑,像含了口沙子一样, “穿好衣服, 去车上等我。” 这地方确实不适合发生什么事,即便这饭庄都是陈砚泽的, 那也不合适。 虞笙淡淡地嗯了一声, 俯身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外套, 裹得严严实实后才出门。 情绪得到宣泄后,她没再作妖,格外听话地上了自己的保姆车。 阿乐当时正接闻昀珊的电话,车门自动打开的时候,她还以为价值八位数的顶级保姆车坏了,忙紧偏头看。 这才看到虞笙恹恹的模样, 等她上了车, 阿乐才急忙对着电话那边说:“笙笙姐回来了。” 挂断电话后,阿乐把脑袋凑过去,注意到虞笙面容透着疲倦, 发丝微乱, 衣领的纽扣也莫名失踪了几颗。 她顿时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没敢问,只是说:“咱们回公寓?” 剧组在横店有专门的影视公寓, 整个剧组的人都住在里面。像虞笙这种级别的主演,应该会单独安排五星级酒店的,但同组的另外一个男主演是出了名的低调,虞笙也就跟着住了进来。 说实话, 这还是虞笙进组有史以来第一次和工作人员住在一起。 虞笙头靠着车窗假寐,“不用,等一会儿。” 阿乐这时很有眼色地闭上嘴,没问等谁。 她微信列表里也加了不少的艺人助理和剧组工作人员,不公开的行程彼此都心知肚明。 很快,保姆车车窗被人扣了扣,阿乐下去协商。 五分钟后,她小心翼翼地上了车。 虞笙没为难她,裹紧身上棉服,睁眼扫了一圈,声音沙哑,“他来了?” 阿乐连忙点头。 虞笙安静地下了车,跟着刚刚来的工作人员走,走到饭庄后门,看到那儿停了辆连号的黑色奥迪。她多了两眼那车牌,无声地笑了下,一眼就戳破陈砚泽的心思。 车上只有司机和她,司机很敬业,全程没和虞笙讲一句话,只有把车停在酒店门口的时候,他才毕恭毕敬地下车,绕过半个车子给虞笙开门,“虞小姐,这是陈总的房卡。” 虞笙垂眼接过,礼貌道谢,随即扶了扶墨镜走了进去。 一路畅通无阻,兴许是酒店的工作人员被提前通知了,没人敢拦虞笙,很快她就到了顶层的总统套房。 刷房卡进去后,和在原岱府那天一样,室内没人,虞笙把房卡随意搁置在一旁,走进卧室。 她坐在大床上,眼珠转了转,盯着卧室内的装潢看了两眼。 之前的陈大少爷现在成了神秘的陈总,生活条件还是和之前一个样子,什么东西都要用最好的。 卧室内的装饰品是价值过亿的白釉刻花牡丹纹盘,明珍古玩都汇聚于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博物馆呢。 正当虞笙还在为陈砚泽这种奢靡的生活暗暗评价的时候,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本没想任由那铃声过去,却没想到响起来没完了,最后吵得实在是惹人生厌,这才走过去。 备注显示的名字是“孙霖”,归属地是北京。 现在陈砚泽身边的人都有谁虞笙也不了解,更何况现在陈砚泽的身份不一样了,身上的气质和学生时代的意气风发相差甚远。 电话她没敢接,俯身拿起手机遇到浴室门口,食指曲起敲了敲门,“有电话进来。”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虞笙愣了下,随即门开了一个小缝,蒸腾的热汽向外弥漫,伴随着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的苦柠清香。 她敛下双眸,把手机递了过去。 谁承想,手机被里面那人接走了,她的手腕也被人紧紧扣住。 满室的雾气弥漫在眼前,虞笙有些不适,索性闭上了眼。 手机铃声还在继续,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滚烫的躯体也覆了上来。 让虞笙忍不住瑟缩几下,心脏像是被子弹击穿一样,浑身上下又酥又麻。 虞笙最后喘不过气,想也没想地就拍在眼前人的胸膛上,掌心和肌肤零距离接触,发出清脆一声响。 “你先接电话。” 陈砚泽低眸看了虞笙两眼,一手揽在她后腰处,掌下用着力道让她贴近自己,另外一手滑动手机,接听电话。 他接电话的时候,手也不老实,胡乱揉搓着,惹得虞笙压抑着喉间的哽咽。 “你先稳住他们,我后天回去。” “……” 孙霖是他的助理,打电话过来也是有要紧的公事。听筒里面说着一系列的专业名词,虞笙听不懂,索性把头埋进男人的胸膛前。 陈砚泽察觉到虞笙的变化,覆在那不堪一握的细腰处的手缓缓变了个位置,两指曲起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引来虞笙的抬眸怒瞪。 男人仿佛看不出虞笙的羞涩,无声地扯了个笑,动作没停,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 关键是他正一心二用,对着电话那头的助理吩咐着工作。 “先这样,明天视频会议再商讨。” 陈砚泽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随后把手机搁在洗手台上,专心盯着虞笙的反应。 三分钟后,地上多了一滩水渍,和淋浴间的洗澡水混到一起。空气中的苦柠清香味被甜腻冲淡了些。 陈砚泽则是后背靠着墙,俯身去找虞笙的脸,亲了亲她的嘴角,哑声问:“舒服了吗?” 虞笙不吭声,咬紧唇瓣,也不看他一眼,半点情妇伺候金主的自觉也没有。 陈砚泽也没生气,反而是笑了下,俯身抱着她往外走,坏心一起,恶劣地拍了下她被修身旗袍勾勒出来的蜜桃臀,“别咬嘴唇了,待会儿再咬破了。” 64 最后什么事也没发生, 陈砚泽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那一刻,虞笙才恍然大悟,原来众人眼中很神秘的陈砚泽,空降北京的大佬, 其实扎根也不算很稳当。要不然怎么会在临门一脚的时候, 能被一通电话叫走呢。 电话进来之前,虞笙躺在床上, 盯着陈砚泽那双黑眸, 自己眼中蒙了一层化不开的雾。 一切都拜他所赐, 自己身上没一点力气。 陈砚泽当时已经半哄着虞笙,让她帮自己戴上那东西。结果戴好后,他俯身亲了亲身下女人的唇瓣,贴了上去。 下一秒,电话就响了。 一室荒唐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打断。 虞笙推了他一把,偏头不看他, 后知后觉地羞涩涌上心间, “你先接电话。” 陈砚泽没打算接,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结果这姑娘紧紧蹙眉,感受到他的脉络青筋, 眼角沁出了生理性泪水, “陈砚泽,我疼。” 陈砚泽顿时停了,抬头瞅她,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我不动了。” 虞笙盯着他那双眼睛看,小女生情绪翻涌着,忘了自己刚刚在饭庄包厢对他说的那些狠话, 脑子里全是少年时期的他们,那些温情时刻。 她喉间发梗,鼻头泛酸,矫情劲儿上来了自己都挡不住,声音哽咽,“陈砚泽,你爱我吗?” 这话题像个铁锤一样砸在两人之间。 陈砚泽闭了闭眼,喉结滚动着,一滴汗沿着侧脸滑落,滴到虞笙锁骨上,“我爱你,虞笙。” 从学生时代,到分别的那五年,再到现在。 不管你爱不爱我,心里有没有我,我都爱你,一如既往地爱着你。 恰好电话铃声停了,两秒后,又继续。 也不知道这声音切断了虞笙哪里的矫情细胞,她扁嘴,哭了出来,“你先接电话。” 陈砚泽被她的无赖要求磨得都快疯了,颈间的青筋暴起,重重地呼出一口热气,“宝宝,别闹了。” 这话让虞笙恍惚间觉得回到了过去,他在喊她宝宝。 虞笙觉得很委屈,忘了现在陈砚泽是什么状态。 她偏过头,一手抵在男人宽阔的胸膛前,一手捂住嘴,发闷的声音从五指缝里出来,“你先接电话,快点。” 她都发话了,陈砚泽不得不照做,眯眼去找手机,也没穿上衣服,就这个状态接起了电话。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陈砚泽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有些可怖。最起码在虞笙面前他从没这样过,即便是她对着他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他都一如既往地包容她。 从没像现在这样过。 掐了电话后,虞笙看了他两眼,很快收回视线,又忍不住好奇地往下瞄了眼。 “宝宝,我——” 虞笙在影视圈混了这么些年,自然明白他在为难什么,也是因为这样,她刚刚那些小女生情愫荡然无存。 她敛下情绪,“你有要忙的,先去忙吧。” 陈砚泽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悠悠轻叹气,声音很低很沉,钻进耳朵里能引得人一身颤栗,“宝宝,等我回来,娶你好不好?” 当时虞笙心里一惊,装作没听到,一副困倦的模样,“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说完这话又不给陈砚泽开口的机会,下了逐客令,她完全忘了自己此刻在人家的地盘上,“你赶紧去忙吧,我困了,想睡会儿。” 女人的声音很娇柔,落在陈砚泽心尖上。 陈砚泽俯身又吻住她,含糊不清地说:“我争取明天就回来,宝宝。” 虞笙翻了个身,不让他再和自己亲热,“你快走吧。” 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样驱赶,任谁也会不爽,更何况还是在好事被打断的情况下。 陈砚泽也不例外,他憋着火穿好衣服,出门前又给酒店前台打了个电话,让对方跑个腿,去买一个牌子的卸妆水和女士冬装。 虞笙钻在被子里,听到陈砚泽可以压低音量的交代,心尖泛酸。 她自认为自己如果很爱一个人,都做不到他这个份上。他知道自己还没卸妆,愣是让人准备卸妆的用品。 也是那一刻,虞笙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过于苛刻了,因为自己那点自尊心,就要断了陈砚泽的情路。 陈砚泽走后,工作人员很快上来了,卸了妆之后虞笙又冲了个热水澡,最后舒舒服服地钻回被子里睡觉。 这一觉她谁得很沉,第二天上午十点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我想要随你飞奔到远方,离开这令人伤心的过往。” “这世界不管对错,真假难分,我们却曾经爱得那么认真。” …… “一直到海枯石烂烟消云散再重新相爱到地久天长。” 悠长的音乐声飘进虞笙耳朵里,她还没睁开眼,就皱眉,脑子里慢腾腾地想起来自己今天在剧组的工作算是顶天立地,戏份从早排到晚。 所以她瞬间醒了,看了眼时间,瞌睡虫都被吓跑了。 电话是阿乐打过来的,“姐,你请假了?今早我去场地,结果场务大哥说你请假了,刘导批准了。” 虞笙也有点懵,她没请假啊。 况且这个刘导是出了名的抠门,开机之后就不会批假,如果有人请假外出,不管你是主演还是配角,直接把你踢了。之前就有主演因为出去录综艺然后回来之后就收到通知,自己的角色被人抢了,那位演员是一线艺人,片酬高得吓人,但被这样对待也是敢怒不敢言。 笑话,刘导可是电影圈的泰斗。别说你是一线,就算你是好莱坞演员,来了也得给我按规矩办事。 对此阿乐碎碎念,“是陈总和刘导打过招呼了吗?要不然刘导怎么可能准假呢。” 虞笙把耳边的手机拿下来,刚退出通话界面,就看到昨天晚上陈砚泽给自己发过来的短信。 【我帮你给刘导请假了,你明天休息一天,等我回去,宝宝。】 和陈砚泽重逢之后,虞笙并没有给他自己的手机号,但依照这人神通广大的本领,能拿到自己的身份证号都不会稀奇。只是有些奇怪,她发现陈砚泽的手机号没有变,还是之前那个。 “笙笙姐?”阿乐试探性地问:“你和陈总和好了吗?” 虞笙蹙眉,轻咳一声,回避了这个问题,“你下午一点来接我,我去剧组。” 阿乐啊了一声,“你不是请假了吗?” “假是陈砚泽请的。” 和阿乐挂断电话后,虞笙又躺回床上,钻进被子里。 昨晚发生的事情在她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打转,像是在演电影一样,又像是走马灯一样,不停地播报。 其实大二那年,她去英国拍戏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了陈砚泽。 当时是冬天,农历新年,剧组给了假,虞笙那年没法回国过年,打算去给父母买点礼品寄回家。 那天下了场雪,她独自一人去了Bond Street,街上气氛很好,偶尔可以看到中国留学生在举办活动,热闹非凡。 她逛到最后没找到合眼缘的礼物,最后打算随便走进一家店,如果再没有合眼缘的东西,就打道回府,让阿乐来接自己。 但她万万没想到,在那家店,遇到了陈砚泽。 店内的顾客不多,导购很细心地为他们那行人介绍,相互熟稔的态度能让人猜出来他是那家店的常客。一行人似乎都是中国留学生,东方面孔。他们和陈砚泽的关系似乎很不错,互相调侃着。 那一瞬间,虞笙心底深处的自卑又生出藤蔓,将她紧紧包裹住。 明明那时候自己已经拍过几部电影了,拿到的片酬也足够在这家店消费自由了,可看到陈砚泽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她觉得自己立马被打回原形。 原来她之前都没发现自己伪装得很好,或者说是之前和陈砚泽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给她留下了阴影。 穷人家小孩进入顶级富人家小孩的生活中,一定会不适,毕竟见到了很多超乎自己认知的东西。 买衣服不需要出门,因为他看上的品牌店铺会带着模特上门。关键的是,那模特是国内家喻户晓的明星,是虞笙在演艺圈的前辈。 像陈砚泽这种家庭,其实是和一般富二代还是有差别的。她虽然查不到他准确的家庭背景,但也能旁敲侧击地猜出来。无非是就那些富了十几代人的名门世家,不只是有钱,手上的权利似乎也不少,社会地位更是不用说。 规则是名门世家规定的,而往下的中产阶级和富人家庭都是按照他那种家庭制造的规则赚钱的,所以有时候陈砚泽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些气质和一般的富人小孩完全不一样。 试想一下,自己行业所在的前辈如果低三下四地把衣服穿到身上去他们那种人家里,只为了能让他们购买。这无论是谁都无法能心平气和地接受陈砚泽的示好。 更别提像虞笙这种自尊心很强的人了,所以她对陈砚泽这些时日的运筹很烦,是打心底的烦,烦闷的时候又有点无奈。睿敏现在是陈砚泽控制,刘导那种人都能准她的假,外加上昨晚在饭局上,那些心比天高的艺术家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钱和权能压死人,陈砚泽做到了。 65 中午吃完饭, 阿乐便来接虞笙。刘导在剧组看到虞笙的时候,还有点懵,结果虞笙脸上带着歉意的笑,态度谦卑地给刘导道歉, 称自己昨天公司有事, 临时回了趟北京。 刘导一听,还以为是陈砚泽那边出了点事, 问候了一句。 虞笙愣了下, 随即摇头, “没有什么大事儿。” 有些比较八卦的工作人员第一次看到刘导露出那种表情,私底下用小群讨论。 结果被告知,不是谁的八卦都能说出来的。 那天晚上虞笙下了夜戏,刚回保姆车坐了会儿,抱着暖宝宝取暖,阿乐当时去给她从外面房车上取晚饭了, 车上就她一个人。 二月底横店有一场人工增雪, 那几天的气温普遍很低,剧组收工后,四处都没什么人, 灯也灭着, 周围很安静。 虞笙正低头看剧本,刚想问问阿乐下周的工作安排,一抬头, 就看到同组的男主演吴厅站在车门边上。 她还以为对方找自己有事情,忙紧把车窗降了下来,态度疏离又恭敬:“吴老师,您找我?” 吴厅显然是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张这个口, 思路被虞笙打断,他很快稳住情绪,温和笑了笑,“你自己在这儿?阿乐呢?” 虞笙指了一个方向,“去取饭了。” 吴厅点点头,盯着虞笙看。 虞笙对他的态度不甚明朗,摸不清他找自己是对戏还是私事,“您找我对戏吗?” 吴厅面上表情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说:“小虞,你和陈砚泽陈总很熟吗?” 从他口中听到陈砚泽的名字,虞笙有点发愣,蹙眉盯着他。 吴厅在影视圈很有地位,是典型的正剧演员,口碑很好,私底下的生活作风她虽然不清楚,但也能猜出来他不会乱搞。况且这位和很多名导都结识,身上也有种文人的高风亮节,是不会为了资本低头的。 吴厅叹了口气,“我听说陈总之前在金融圈挺有名号的,你能帮我个忙吗?” 这话说得很隐晦了,虞笙不可能听不明白。 她笑了笑,“陈总是睿敏的老板,但我和他不是很熟,所以您的忙我可能帮不上。” 吴厅本来因为被家里要求着必须要和封睿的老板攀上关系生气,好不容易找准机会和这位晚辈开口,就已经够跌面子了,更何况还被拒绝了。 但他也没多想,以为虞笙和陈砚泽也只是上下级的关系,笑了笑,“那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虞笙盯着吴厅的背影,那种感觉又出来了,即便是她想忘记自己和陈砚泽的差距,可生活还是在各个方面都提醒着她。 上一次是自己演艺圈的前辈,这次又是同组搭档,更何况吴厅还是那种很多演员争着抢着想和他合作的地位,现在在资本面前,还是这样。 她眉头紧蹙,最终还是不忍心,叫住了吴厅,“吴老师。” 吴厅回头,以为她有剧本上的问题,忙走过来,“怎么了?是又拿捏不住角色情绪了?” 虞笙怔愣下,摇头,“不是,我是想说,我可以让我经纪人帮您引荐。” 吴厅笑了笑,“为难吗?” 虞笙压下酸涩,“您不知道睿敏只签了我一个艺人吗?不算为难,况且拍戏的时候您也帮过我不少,我理应还回去的。” 刚好阿乐拎着保温桶走到这边,看到吴厅站在保姆车旁和虞笙讲话,她走了过去,礼貌地和吴厅打了声招呼。 有人来了,吴厅也没再继续这个问题,只是温和地笑着说:“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的一定要和我讲。” 虞笙点头,“您帮我多对几次戏就行了。” “小事儿。” 等吴厅走后,阿乐才上了车,把保温桶打开放在小桌板上,一脸好奇,“吴老师找你做什么啊?态度那样好。” 虞笙想到什么,问:“我交代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阿乐尴尬地笑了笑,“盛诚也没查到,姐,你那么关心陈总的背景做什么啊?他不是你的前男友吗?你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就没察觉到什么?” 虞笙慢慢吃饭,没回答阿乐的问题,想起了高二寒假,自己去陈砚泽家,在卧室里看到了他和一位中年男人的合照,那人身上穿着正装,是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人物。 她摇摇头,“那时候他就是一个高中生,我能察觉到什么,先吃饭吧。” “哦。” 陈砚泽那天晚上给她发了条消息,称自己没法回去。虞笙也没在意,只是回复他忙自己的事情就好,不用去剧组找她。 剧组杀青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了六月底,杀青日是夏至那天。当晚虞笙就乘飞机回了北京,去赶接下来的那场戏,她虽然不接拍戏以外的工作,但行程排得也挺满当的。 那年暑期档有一部她的电影要上映,那时候电影宣发早就开始走向互联网和新媒体,虞笙最后被闻昀珊逼得不得不参加了进圈后的第一部首映礼。 也是由此,主办方提前得到虞笙会来参加的通知,开始铺天盖地的在各种短视频平台营销,打着新生代影后主演的噱头,预售直接把票房拉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虞笙穿着剧组服装到了当地,和众多工作人员打完招呼,站在影厅和各位主演导演一起等着。 有人上来和她攀谈,脸上挂着让人不适的笑容,恭喜她:“我们这次都是跟着虞老师沾光了啊,首映礼竟然能把您请过来了。” 虞笙附和地笑了笑,随口说了几句场面话。 这也是为什么虞笙很反感各种商业活动的原因,票房她不在乎,觉得演员吃饭的饭碗就是把演技磨练好就可以了。对于那些虚与委蛇的画面,她实在是学不会。 阿乐凑过来,压低声音,“这次的嘉宾据说请到了娱乐圈够不到的人物,姐,你到时候除了回答问题就装鹌鹑就行,多说多错。” 虞笙点点头,“什么够不到的人物?那么神秘?” 对此,阿乐表示自己也是听八卦讲的,具体是谁她也不清楚。 电影结束后,主持人报幕,很快就有工作人员带着主创团队进入影厅。虞笙大致望了一眼,看到了许多熟悉的牌子,很多家媒体都来了,还有不少的网红也被邀请了。 之后的流程也由主持人带领着,主持人应该是提前收到消息了,所以全程只问了虞笙几个电影中的问题,没有过多地让她参与其他小游戏。 但全场有很多家媒体,嘉宾几乎是坐满了,不受控的概率也是大大增加了不少。轮到嘉宾提问题的时候,很多媒体都避开了虞笙,这也让另外那些没有收到通知的网红嘉宾有些纳闷,所以提问题的时候,几乎都把对象对准了虞笙。 渐渐地,主持人也发现反常,很快把局势扭转过来。 “看来大家还是喜欢提问女演员,虞笙老师的人气很高啊。”主持人笑着调侃,“很多男演员都受了冷落,大家能不能做到雨露均沾?” 简单的话把大家对虞笙的注意扭转了,很快进入下一环节。 不知道是不是虞笙的错觉,她总觉得最前排角落的那个人一直盯着她。她退场的时候,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看清那男人的面容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逆流,一盆冰水也兜头泼了下来。 那男人的长相,分明和自己之前在陈砚泽家看到的那张合照上的男人一模一样。 虞笙接下来虽然没有行程,但进这个剧组的时候其实没有签订配合宣发的合同,所以接下来的活动没有必要参加。她也懒得参加,全程沉默地跟着阿乐去了地下停车场,经过的时候偶然一瞥,看到一个奇怪的车牌。 阿乐也小小地震惊了一把,刚想拿出手机拍照,就被虞笙制止了。 “监控在呢,你不想活了?” 虞笙语气很低,阿乐见状也急忙收了手机。等上了车,才点开手机的搜索引擎,输入了车牌的颜色,果不其然搜索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她被吓了一跳,“笙笙姐,还好你提醒我了,不然我是不是该进局子了?” 虞笙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那么大的处罚,顶多罚钱吧。” 阿乐吐槽:“啊?那还不如关我几天呢。” “财迷。” 司机刚准备启动车子的时候,阿乐接到了一个电话,等那边交代好之后,她才让司机停车。 虞笙蹙眉,“活动还没结束?” 阿乐顿了下,如实说:“刚刚主办方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还有些细节需要对一对。” “什么细节?不就这么一场首映礼吗?” 阿乐也不懂,“应该是今天的嘉宾有请吧,毕竟来了个大人物吧,我们还是走一趟吧。” 一场首映礼,就让虞笙累得够呛,她觉得在剧组拍一整天戏都没现在这样累。 她戴上墨镜和口罩,“你在车上等着,我自己去得了,看着手机消息,待会儿我给你发消息,让司机把车开到上面影院门口。” 阿乐点头,“真不用我陪你?” “不用。”虞笙声音冷淡,阿乐知道她是生气了,所以没讲话。 虞笙乘电梯上了十楼,刚出电梯,就看到主办方的一个工作人员等在门口,态度毕恭毕敬,“虞老师,您跟我来。” 虞笙不疑有他,跟着工作人员走,可走着走着,陡然发现路不对。 她摘了墨镜,喊住他,“不去影厅?你带我去哪?” 工作人员做了个请的手势,“主创团队在前面等您。” 虞笙蹙眉,“待会儿是还有什么流程?” 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回答,拐角处便路过几人。那几人刚好是同组演员,她叫住其中一人问了句:“丁老师,咱们流程还没结束吗?” 那位被她称为丁老师的人看了她一眼,笑容意味深长,“我们的流程结束了,你的还没有。” 虞笙没听懂,“什么意思?” 随后便有人解答了这话,走廊尽头走出来几个训练有素的西装男人,走到虞笙面前,微微弓腰,“虞小姐,徐老有请。” 虞笙刚想问徐老是谁,刚刚的那位丁老师就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虞老师,以后飞黄腾达了可要记得我,您这是被看中了。” 若是此刻,再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虞笙算是白白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了。 她心里一慌,右手悄摸地伸进口袋里,想给阿乐打个电话,却没想到这细微的动作被那几个黑衣人看到。 面无表情的黑衣人走到虞笙面前,声音冷淡地像是机器人,“虞小姐,请把通讯工具拿出来。” 虞笙面色一紧,“我没带通讯工具,你看错了吧,不是你们徐老有请吗?走吧。” 黑衣人没动,拦住虞笙的去路,“虞小姐。” 这是光明正大的威胁。 66 虞笙虽然心里很慌, 但面上不显,“我口袋里装的是私人物品,这也要拿出来吗?” 她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扔到男人身上, “看到了吗?” 他们明显是经常做这种事, 所以没有被虞笙的举动蒙混过去。领头的那位直接生硬地从虞笙兜里拿出手机,嘴上说了句:“造次了, 虞小姐。” 虞笙蹙眉, 还没反应过来, 手机就到了他手里。 最后,几人前后夹击地把她送到了一间内室的门口。 “虞小姐,请吧,徐老等你很久了。” - 阿乐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虞笙的消息进来。本想打个电话过去,但害怕电话打过去, 虞笙不方便接, 所以最后把手机放回去。 又过了一会儿,车前经过几个眼熟的人,阿乐认出其中一人是主创团的一员, 心里纳闷怎么虞笙还没下来。 结果那人的助理就过来给阿乐说了句:“今天估计你不用等虞老师了, 她被徐老的人叫走了。” 阿乐蹙眉,徐老的人? 她急忙问:“谁是徐老?” 那位小助理一脸神秘,“就是今天的那个嘉宾, 提前打好招呼的那位,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 阿乐懵了,“你说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小助理一脸纳闷地看着她, “你不知道?哦也对,你家这位从没参加过商业活动。虞老师这是被徐老看上了,她要升咖了吧。” 那边丁毅军看到自己助理跑丢了,回头看了一眼,没好气地叫他,“你干嘛呢?快回来。” 小助理说了句“真羡慕你,那个徐老为啥不是弯的?我家丁老师很想和他攀上关系,要不你让虞老师帮帮忙?” 说完这话,他就走了。 阿乐皱着眉,着急忙慌地给闻昀珊打电话,好不容易打通后,把这件事给她如实汇报,想问该怎么办。 结果闻昀珊凉凉地说:“还能怎么办?对面可是徐老,是陈总的长辈,你别给陈总讲,听到没有?!这次就当给虞笙一个教训了。” 话说得格外薄凉,完全不在乎虞笙的感受。 阿乐急得要哭,“闻姐,你怎么能这样?” “阮乐!我怎么样了?徐老是谁你知道吗?虞笙若是得罪了他,你信不信这姑娘以后在圈子里混不了了!你给我把嘴巴闭紧点,出了什么事儿我担着,你就当不知道这事情!”闻昀珊警告她,“想不想给你妹妹找个好学校了?想的话就给我闭嘴。” 直到那一刻,阿乐才明白为什么虞笙进圈之后不参加任何商业活动,不参加任何饭局。即便是在虞笙那样缺钱的情况下,也不会录综艺。 她起初以为虞笙只是不想恰烂钱,但有好的综艺找上门来的时候,她也不接。后来她才知道,虞笙是害怕,害怕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阿乐此时坐在车里,前面刚好驶过刚刚丁毅军的那辆车,那小助理放下车窗,格外艳羡地看了自己一眼。 她才想起刚刚他的话,顿时对整个圈子都恐惧了,以前吃瓜听到的八卦现在作用在自家艺人身上,着实让人觉得这个世界好残忍。 她呼出一口气,脑子里一团乱麻,在纠结要不要给陈总打电话。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盛诚打过来的。 她慢慢稳住情绪,让自己不再那么失控,最后接了电话。 “活动结束了吧?你在笙姐家?我去接你。”盛诚的声音从听筒里出来。 阿乐瞬间绷不住了,没憋住直接哭出声。 “阮乐,怎么了?”盛诚把车停到路边,急忙问。 可惜阿乐被吓得说不出话。 “阮乐,你深呼吸,慢慢和我说,发生什么事情了?”盛诚耐心引导她。 阿乐被他哄得渐渐平复下来,哽咽地说:“笙笙姐……” “怎么了?” “笙笙姐被一个叫徐老的人带走了。”阿乐最终说了出来。 盛诚蹙眉,觉得这个称呼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你和经纪人通过电话了吗?” 阿乐吸吸鼻子,“我给闻姐说了,结果闻姐说让我别管这件事,听她的意思是让笙笙姐受了这个委屈?” 艺人被潜.规则这种事盛诚也从阿乐口中听过不少,但没想到经纪人对这件事的态度是置之不理。 他忍不住爆了粗口,安慰她,“你别慌,把位置发给我。” “对了,闻姐还说徐老是陈总的长辈,让我不要给陈总打电话。”阿乐补充道。 盛诚问:“你打了吗?” “没有。” 盛诚轻咳一声,“给陈总打电话,快,这个徐老我想起来是谁了,你先给陈总讲这件事,不用管闻昀珊的话,出了事我担着。” “好。” 挂断电话后,盛诚收到了阿乐发来的地址,点开导航直接驱车过去。 这边阿乐也急忙给陈砚泽打电话,可拨了几个都打不过去,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存了陈砚泽助理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 孙霖接到阿乐的电话时候,也有点懵。他从阿乐的话里也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挂断电话后,回了包厢,走到陈砚泽身边,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当时饭局上很多长辈级别的人物,陈砚泽听完后没什么表情,只是让他先坐回去。 荣景云瞥了眼孙霖,没吭声,继续听着对面的人讲话。 陈砚泽轻咳一声,忽然开口,打断局上的谈话,“您的秘书呢?徐叔忙什么去了?” 荣景云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对面被打断话的那人,低声警告:“阿泽,注意分寸。” 意思是让他安静坐着,这屋里都是些不能得罪的人。 陈砚泽点了下头,面上还是那个样子,随后说:“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他站起身,朝着众人敬了三杯酒,“各位长辈的话我都明白,只不过我这人从小反叛,大家也别拿祖父压我,最近影视投资发展不错,这水我肯定是要趟的。” 撂下这话,他头也不回,带着孙霖出了包厢。 刚出包厢,他身形一晃,吓得孙霖急忙搀住他,“陈总。” 毕竟刚刚那是用分酒器盛的白酒,三杯足足有一斤,更何况饭局上陈总都没怎么动筷子,空腹灌白酒,难受是必然的。 陈砚泽抬手挡了下,“我没事,你去把车开过来。” 孙霖应声,急忙去开车。 一路上,陈砚泽给虞笙打了很多个电话,结果都是不在服务区。他了然,这是开了信号屏蔽器。以前听说过徐秘书会养几个嫩模,但那毕竟是他爷爷的秘书,自己不好插手管,也没有名头管。 近些年来,得知他把手伸进了娱乐圈,参加饭局会让那些被看上的艺人素颜赴席,自己好挑选。 想到这,陈砚泽冷哼一声,又拨了几个电话,给主办方和影院董事。 到了影院门口,阿乐和盛诚等在那儿,他看了两人一眼,直接乘专用电梯上楼。 主办方听说这事情后,吓得屁滚尿流,连忙过来了。 绵延不绝的走廊一眼望去,只有尽头那间房门外面站着几个保镖似的男人。陈砚泽瞧了一眼,走了过去。 主办方见状,一路小跑着到陈砚泽身边,企图阻止他:“陈总,您——” 陈砚泽看了他一眼,“闭嘴,开门。” 主办方很为难,“陈总,我知道你影响力很大,但里面那位您确实——” “里面那个叫徐默,是荣景云秘书,需要我把荣景云叫过来吗?” 陈砚泽说完这话,目不斜视地走到门前。 果然,站在门前的几个保镖都不敢拦他。 主办方还震惊为什么陈砚泽能直呼这两人的大名的时候,陈砚泽早就推门进去了。 室内,虞笙正贴墙站着,而那位被人称为徐老的人坐在沙发上,身上的气概和方才包厢内一众人重合。 陈砚泽盯了虞笙两眼,随后走过去,神态自若地坐在单人沙发上,脸上挂着吊儿郎当地笑:“徐叔,您看上她了?” 话里话外都能让人觉得这人一定是个纨绔子弟,虞笙绷紧的腿打了个弯儿,一看就是被吓得。 “阿泽,你今晚不是陪着一众长辈们吃饭吗?”徐默开口了,声音沙哑。 陈砚泽知道他在威胁自己,半点不带怕的,靠着椅背,翘了个二郎腿,“您别扯没用的,您就实话实说,是不是看上那个女明星了?” 他借此机会又看了虞笙一眼,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徐默慢悠悠地说:“是,你也喜欢?徐叔不介意和你一起。” 陈砚泽装作听不懂,反问:“一起做什么?徐叔,你得把话讲完啊。” 虞笙身上穿着剧组的衣服,很简单的短袖,上面印着片名。 头顶的中央空调吹得冷风呼呼地向着她,分明是六月底,却冻得她一阵瑟缩。 徐默这才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阿泽,在我面前还装?刚刚废了那么大周折过来不就是为了替这小明星解围?” 陈砚泽冷笑一声,“原来您知道啊?” “阿泽,我跟了你爷爷快三十年了,你爸到了我跟前都得叫声哥,你确定要为了一个戏子和我撕破脸?”徐默低声威胁他。 陈砚泽作思考状,“这事儿我确实不敢。” 徐默脸上阴云转晴,“这就对了。” 陈砚泽起身,步调闲适地走近墙边的桌子,端起桌上的水壶,接了点凉水,放在插板上,又打开开关,笑着回他的话:“早就听说徐叔花样多,知道怎么让自己爽,两三个人一起做更是常有的事儿。说实话,我手下的人有时候都羡慕您的助理和保镖,因为您经常赏赐他们。” 赏赐什么不言而喻。 徐默听完很谨慎,“阿泽,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讲。” 热水壶开始工作,发出细微的电流声。 陈砚泽盯着那水壶看了一会儿,咬紧牙关又松开,“成,那我不说之前的事儿了。” 徐默满意地点点头。 水壶的红灯啪的变绿,凉水被烧开,热水壶工作的声音结束,室内的噪音消失。 陈砚泽看了虞笙一眼,使了个眼神,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滚烫的热水,走到虞笙面前,盯着她,话却是对着身后的男人讲的:“徐叔,我不太喜欢和人共享,还是您先吧?” 徐默偏头盯着两人,莫名看出了几分般配,但陈砚泽的话都说出口了,他那点芥蒂早就没了,“成。” 陈砚泽把水杯递到她手上,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开口:“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虞笙接过热水,迟疑地点头。 陈砚泽忽然笑了,揉了揉她的头,扬声道:“还愣着干嘛?这么没眼力?先去伺候徐老。” 虞笙垂下长睫,身子发抖,低眉顺目的,“知道了。” 最后,虞笙端着那杯热水走了过去,站在徐默面前。 徐默靠着椅背,仰头盯着她姣好的面容,眼神示意她,“没听到陈总的话吗?是不会伺候人——” 他的下流话被虞笙的动作打断,随后发出了惊人的尖叫声。 同一时刻,双开门被外面的人打开,几个保镖冲了进来,走到沙发前,刚想问徐老出了什么事,就看到沙发上的中年男人面目狰狞,双腿岔开,裤.裆那里散发着热气,空气中也多了一股难以入鼻的气味。 而站在他面前的小明星,也就是虞笙,手里拿着个空杯子,不难让人猜到刚刚是她直接把热水泼到了徐默的裤.裆处。 陈砚泽原本闲散地倚着墙,嘴角勾着浑笑,像是在看热闹。 他双手合十拍了两下,轻哂一声:“可以啊,你挺会伺候人。” 说完这话,他走到虞笙身边,长臂一伸,顺手把她揽进怀里。 这种场合陈砚泽都不忘和她调情,不顾瘫在沙发上被疼得龇牙咧嘴的徐默,笑着捏了一把怀里女人的细腰。 徐默见此场景,气得拿手指着陈砚泽,“阿泽,好,你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和我撕破脸对吧?” 陈砚泽懒洋洋地把目光从虞笙脸上转移到他身上,不回答他的话,盯着他的下.体看了两秒,随后啧了一声,“徐默,你真以为我不动你是怕你?” 他浑身上下早就没了方才的温和,戾气全然散出,“和你撕破脸?你配吗?” 67 豪华房间内的气氛一触即发, 主办方站在门口不敢进来,更不敢多看一眼屋内的情形。盛诚带着阿乐也及时赶到,那几个保镖站在原地。 徐默听完陈砚泽那大逆不道的话,倒吸一口凉气, 指着陈砚泽鼻子骂道:“好, 你小子可以,真是好样的。” 他这话怎么听都好像是在威胁陈砚泽。 陈砚泽没被他吓到, 反倒是边上的虞笙被吓得差点没跌倒在地上。 陈砚泽睨了她一眼, 不动声色地揽住她的肩, 维持住她的身形,知道她今天是被吓到了,所以没了继续和徐默废话的耐心。 他另一手扯了扯领带,“我是被您看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反叛的血性您应该了解,最后叫你一声徐叔是看在你帮我家做了很多事儿的份上。” 想到什么, 他冷笑一声, 一脸混蛋样儿:“忘了和您说,你今天看上的这个小明星身份不一般。” 徐默扶着自己下面,脸上冒着虚汗, 有气无力地问他:“她什么身份?” 话里都在嘲讽, 好像是虞笙在他们这种人眼中半点地位也没有,语气中的轻蔑很明显。 陈砚泽自然感觉到了,他揉了揉虞笙的肩, 将她朝着自己的怀里揽,“这是我以后要娶进陈家大门,荣家大门的姑娘,你顶头上司的孙媳妇。” 徐默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阿泽,用不用我提醒你,荣老爷子给你找了几个联姻对象,已经在帮你相看了。” 陈砚泽扯了扯嘴角,注意到自己怀里这姑娘明显是因为徐默的话变得不安。 他对着阿乐招手,冷声吩咐道:“带她回车上。” 阿乐揽紧虞笙,带着她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等两人走后,陈砚泽转了转脖子,手腕也活动了两下,边运动着边低眸盯着沙发上的徐默:“刚刚屋子里有女人在,我懒得给你动手。徐默,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徐默毕竟是看着陈砚泽长大的,知道这位陈大少爷小的时候浑得很,就连他老子陈淳都降不下他,有时他祖父荣景云来了可能都没法治服这混子。 所以此刻,看到陈砚泽那样子,他慌了,“阿泽,你不想上军事法庭吧,你敢对我动手?” 陈砚泽转身走到桌边,两指摸了下暖水壶身,发现水已经不烫了,索性又给插上电。 他就那样倚着桌子,微微弓背,又不经意间给了徐默一个眼神,“我肯定不想去那种地方啊,所以我不动手,刚刚让我老婆动手是为了让她出口气,不然你以为我会让她做出那种举动?对着一个老男人的□□泼烫水这种事儿挺膈应人的,真的。” 徐默盯着暖水壶,无端的后怕涌上心头,“你到底想做什么?” 陈砚泽笑了笑,给那几个保镖使了个眼神,“还用我指示吗?想想你们是被谁提上来的,我家老爷子的人怎么就那么吃里扒外呢?” 几个保镖顿时不敢再为徐默办事了,领头那人毕恭毕敬地对着陈砚泽鞠了一躬:“陈先生,我们是荣首.长的人,自然听令于您。” “那还傻愣什么呢?还不赶紧摁住徐默,没看到他要逃跑吗?”陈砚泽吊儿郎当地对着徐默的方向点了点下巴,“摁住他,把他四肢张开。” 几个西装保镖照做,那架势吓得徐默嘴里不停胡乱地下达命令,最后愣是把自己退休之前的职位报了出来。可几个保镖没人听他的话。 “把他嘴捂上,这声儿怪让人心烦。” 陈砚泽从兜里摸出盒烟,给自己点了一根,眼前烟雾缭绕。 盛诚听到这儿,再听不出这位提拔自己的陈总是什么身份背景的话,那才算是白活了,白在底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 室内流淌着烟雾,还有热水壶运作烧水细微的嗡嗡声。 十秒后,红灯啪得灭掉,陈砚泽眯着眼掐了烟,拎着水壶朝沙发走了过去。 徐默眼前一阵阴影,一抬头就看到自己从小就教他各种事儿的晚辈,此刻居然为了一个女明星和自己撕破脸。 他慢慢稳住情绪,企图用旧情换回陈砚泽的停手,“阿泽,你从小闯的那些祸我没少帮你擦屁股吧,每次你祖父要提着铁棍揍你的时候,不都是我帮你拦下了?” 陈砚泽哼笑一声,站在那儿,低头盯着他,一半的脸都陷入阴影里,“是,小时候你帮过我不少次呢,徐叔。” 徐默一听,心道有用,便继续开始:“这次是你徐叔做错了事儿,你也不要告诉你祖父,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你不是说那小明星是你媳妇儿吗?以后她想拍什么电影,我都替她引见各种领导。” 陈砚泽听完这话,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您还能帮什么忙?一次性说出来。” 徐默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都再想不出来能为娱乐圈人做的事儿,他最后说了几句大逆不道的话。 陈砚泽哼笑,“那不成,您这是想把她送进去,违法的事儿不能做。” 徐默急忙改口,一脸被急死的模样,“那你提要求,我都帮忙。” 陈砚泽抬眸看了盛诚一眼,随后低声说:“晚了,您说的那些忙,我都能替我媳妇儿做,用不着你。” 徐默懵了,“合着你耍我呢?” 陈砚泽扯了个混不吝的笑容,“你以为呢?” 随后他眯着眼,直接把热水壶送上前,慢悠悠地往下倒。 热汽蒸腾,随后便是中年男人杀猪般的尖叫声。 热水壶里的水都被陈砚泽倒完了,他最后把那水壶随手扔到一边,砸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陈砚泽居高临下地站在徐默面前,冷眼看着他被热水烧得呲牙咧嘴,半句话都说不利索。 他忽然低身,轻声开口:“您是不是忘了什么,当年是怎么给我爸下死手的,这么多年了,你也该还回来了吧,徐叔。忘了告诉你,那子弹最后是你口中的这个小明星她父亲给我爸挡了。你以为你在国外下手,就真不会被人查到吗?” 一提到这件事,陈砚泽就会想到和虞笙分开的那五年,那姑娘在娱乐圈最底层摸爬滚打的那五年。 徐默陡然听到这话,捂着腿,脸涨的通红,“你怎么查到的?” “这您甭管了,”陈砚泽轻笑一声,“我现在也不是十几年前那个小屁孩了。” 他站起身,再没看过地上那人一眼,“废了你命根子都是轻的,徐叔,这么多年,被你糟蹋过的人往少了说也有百余位了吧?” 徐默瘫在地上,嘴里蹦不出半个子儿来。 陈砚泽招了招手,吩咐道:“把他抬走。” 撂下这话,他提步走了出去。 - 虞笙被阿乐搀着下楼的时候,腿都打着弯儿,牙齿不停地磕绊,一看就是被吓坏了。 明明是盛夏,室外的蝉鸣声不绝于耳,可虞笙却是一副受冻的模样。 上了保姆车,阿乐连忙让司机关了空调,随后降下车窗,让夏风吹在她脸上,这样还能好受点。 虞笙阖眼靠着车门,额上冒着细细的冷汗。 阿乐见状,想给她擦掉那些冷汗,却没想到手刚碰上她的额头,就猛地被她打到一边。 虞笙用的力道不小,打得阿乐的手甩到驾驶座的靠背上,发出一声闷响,也引得阿乐下意识倒吸了一口气,是疼得她。 虞笙听到阿乐的声音,回神,注意到阿乐的模样,心里一凉,攥过阿乐的手,小声道歉。 这个样子的虞笙落在阿乐眼中,让她想起了之前虞笙客串过的一个角色,也是这样瑟瑟发抖。 她看了都心疼。 “笙笙姐,都过去了,我当时应该跟着你一起去的。”阿乐低声说,眼眶也渐渐泛红。 虞笙摇摇头,脑子里全是刚刚在楼上那个封闭的房间里,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心灰意冷。也想起了那个男人强迫自己看他手机里那些女孩的惨状。 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闭上眼,喉间一阵腥甜,心头血都凉了。 陈砚泽一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三十五度的高温天气里,热浪一层层,保姆车的车窗降了一大半,车内的空调也没开,两个女孩却围抱在一起,看上去像是在取暖。 他顿时有些后悔,刚刚怎么没烫死那畜生。也后悔自己来得太迟了,依他对徐默的了解,在自己到这里之前,徐默肯定是做出了什么让虞笙会产生阴影的事情。 想到这,他咬紧后槽牙,走了上去。 阿乐注意到陈砚泽的身影,小声提醒虞笙,“笙笙姐,陈总下来了。” 陈砚泽摁了下车门开关,倾身直接把虞笙打横抱起,对着阿乐说:“这两天她没行程吧?给你放两天假,这两天我陪她。” 说完也不等阿乐回答,抱着虞笙上了后面那辆车。 阿乐下了车,让司机先回去,随后转身看着盛诚,“刚刚陈总在上面做了什么?” 盛诚牵着她上了自己的车,简单叙述:“废了他的命根子。” 阿乐没想到是这个后果,“啊?” 盛诚手把着方向盘,什么话也没说,无声地发动车子离开这儿。 68 虞笙被陈砚泽抱上车的后座, 然后他自己绕过车尾,上了另外一边,坐上车后,吩咐孙霖开车。 虞笙一直盯着他, 半秒都不曾从他身上移开视线。 从上车起, 陈砚泽的手机就没停过,他刚开始耐着性子接了一两个电话, 发现都是些长辈的训斥后, 最后利落地把手机关机。 他关机后, 电话自然而然就打到孙霖那边。陈砚泽蹙眉,吩咐孙霖也把手机关机,之后车内才安静下来。 虞笙靠着他的肩,忽然问:“你怎么不问我那个人对我做了什么?” 陈砚泽揽紧她,淡声道:“没必要。” “陈砚泽,他是你的什么人?”虞笙忍不住说。 陈砚泽蹙眉, “我祖父的秘书。” 虞笙点点头。 虞笙被陈砚泽带去了他在北京的住所, 下车的时候,虞笙戴好墨镜,被陈砚泽牵着进了单元楼。 这里她很熟悉, 因为这户高档小区就是之前公司给她配的房子所在的小区。 两人进了家门, 虞笙刚想换鞋,自己就被陈砚泽抱着去了沙发上。 她双手紧紧揽着陈砚泽的脖颈,盯着他的眼睛, 眼眶又开始泛酸,“今天我的事情有没有让你很为难?” 陈砚泽低笑一声,吻了吻她的嘴角,“不会。” 声音格外沙哑。 虞笙一想起那个男人给她看的手机上各种被他糟蹋的人的惨状, 忍不住瑟瑟发抖,“陈砚泽。” 陈砚泽注意到她的反常,喉结上下滚动,“嗯?” 虞笙贴近男人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随后,她吻住他的薄唇,含糊不清地问:“好不好?” 陈砚泽嗓子都快哑得没声了,眼尾泛红,“别闹。” 虞笙一听他这话,吸了吸鼻子,“你不爱我了是吗?还是说,你觉得那人对我做了什么?” “我爱你,虞笙。”陈砚泽盯着她,双手紧紧扣住她,让她坐在自己身上,“要让我说多少遍,我爱你,你才肯信?” 虞笙愣了下,心跳如擂鼓,“那你为什么不碰我?” 室内很安静,能听到的只有双方的心跳声。 “你为什么不——” 虞笙的话被陈砚泽打断,“虞笙。” 女人低眸盯着他,眼中是散不开的委屈。 陈砚泽手扣在虞笙的脑后,摁着她,强迫她,让她同自己接吻。 这个吻延续了十分钟,陈砚泽才松开对她的禁锢。 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在客厅不停回荡,许多年后,虞笙都记得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陈砚泽对自己说过的话。 “虞笙,我是真的爱你,疼你,舍不得你。你能不能别把我想的那样难堪?我爱你的所有,性格,穿衣风格,为人处世的态度。你的坏脾气,你的美好,你的眼泪,你的所有。” 陈砚泽盯着她,在她手背上缓缓落下一吻,“你的全部,在我这里,都是美梦一场。” 虞笙被他的话搞的愣在原地,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若是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她的泪腺被人激发,眼泪一直出来,无法控制。 陈砚泽见状,轻叹了口气,倾身拿起桌上的纸抽,用纸巾帮她把眼泪一点点逝去。 最后,陈砚泽低声说:“宝宝,什么时候嫁给我?” 他盯着虞笙的眼睛,表情无比认真:“我想娶你。” 虞笙垂眼盯着他的衣服发呆,闻到他满身的酒气,也能猜到他应该是刚从饭局上下来。 她再一次开始逃避这个问题,生硬地转移话题:“你身上好大的酒味。” 陈砚泽闻了闻自己身上,不以为意,“刚刚喝了点酒。” 虞笙头贴着男人宽阔的肩,轻声问:“喝了多少?” 陈砚泽垂眸看她小女人的姿态,手下又揽紧她,“一斤白酒吧。” 虞笙蹙眉,从他肩上起来,“那我给你煮点醒酒汤。” 说完这话,她就想从男人身上下来,腰部却被他紧紧锢住,“别动,让我抱会儿。” 虞笙顿时不敢动了,任由他抱着自己。 这个姿势,男人埋在她的怀里,闻着专属于他的馨香,全身上下只剩下一道道情,前不久的那些戾气都收了起来。 虞笙轻轻把手放在他肩上,垂眸看了他好一会儿,慢慢把手放到他的脑后,上下抚着。 “下半年行程多吗?”陈砚泽问她。 虞笙摇摇头,“不多,十月份会进组拍戏。” “去哪里?” “芬兰。” “要拍多久?几个月?” 虞笙乖乖回答:“三个多月。” 陈砚泽仰头盯着她下颚,“我去陪你,好吗?” 虞笙回视着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今天这个意外,不仅仅吓到她了,也吓到他了。 紧接着,陈砚泽又埋进她的怀里,沙哑又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上来:“虞笙,我其实也没外面传得那么厉害,我也又害怕的事情。” 虞笙声音发哽,“你怕什么?” “我怕得不到你,也怕你出意外,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拍戏。” 虞笙吸吸鼻子,鼻尖发红,喉间发出一声嗯。 她又忍不住要掉眼泪了,“你干嘛这样。” 陈砚泽抱紧她的身子,第一次以这样无比脆弱的模样在她面前展现,明明刚刚在那个包厢里,他还是格外嚣张的。 “我不卖惨,你怎么会心疼我?” 虞笙又听到陈砚泽问她,“虞笙,你心里有我吗?你说实话。” 虞笙胡乱地擦掉眼泪,对于陈砚泽现在这个模样,心里软成一片,哭腔愈发浓重。 “我心里有没有你,你还不知道吗?你真的感觉不到吗?陈砚泽,你是在装什么?你不是最清楚我这人就是喜欢嘴硬了吗?” 陈砚泽意识到什么,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但依旧听着她讲话。 “高中的时候,你不是都了解了我的家庭了吗?你明知道我自尊心是那样强,所以才会在我把最后一笔债款还过去之后,才来找我。你装什么啊?你最清楚我的嘴硬了。”虞笙磕磕绊绊地说,话都连不成句子。 陈砚泽听到自己想听的,这才从她怀里起身,抽出一边的纸巾,为她拭去那些泪痕,低声哄着她,“好了,宝宝,我知道了,别哭了,是我不好。” 虞笙被他哄得脾气越来越大,到最后忍不住把沙发上的抱枕重重地砸进他怀里,“你混蛋!” 陈砚泽笑着吻了吻女人嘴角,把阻挡在两人面前的抱枕拿下去,抱紧她,让她钻进自己怀里,“我混蛋,是我的错。” 虞笙在他怀里哭得一颤一颤的,让陈砚泽心脏抽疼,他连着说好话,哄了这姑娘足足有半小时,虞笙才慢慢稳住情绪。 最后醒酒汤陈砚泽也舍不得虞笙做,他把这姑娘抱回卧室,给她盖上蚕丝被,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虞笙当时半梦半醒状态,被这动静弄地睁开眼,茫然地问他去哪。 陈砚泽又哄了哄她,说自己去洗澡。 然后虞笙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说自己也要去。 陈砚泽无声笑了两下,亲了亲她嘴角,“别闹了,宝宝。” 虞笙开始耍无赖,就那么靠着床头,双手环抱住陈砚泽的脖颈,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坠,在他耳边轻轻吐气,“我要陪你一起去,你抱着我去浴室,我刚好也没洗澡,身上味道好大。” 陈砚泽被她搞得最后没了办法,还是抱着她去了浴室。 69 浴室里的热汽弥漫, 水雾蒸腾,一切都像是被笼罩了一层薄薄的衫。 濡湿的感觉占满了虞笙的感官,燥热的夏天让她浑身都汗津津的,发丝贴黏脸颊。 热水兜头而落, 弄得她睁不开眼。 陈砚泽低眸, 抬手拭去她卷翘睫毛上的水珠,无声笑了, “困了?” 虞笙摇摇头, 双臂用力紧紧抱住他精瘦的腰, 仰头眯眼盯着他,眼神有些勾人,带着无端的魅。 “那就是怕了?”陈砚泽问她。 虞笙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轻声附在他耳边说不怕。不仅如此,还挑衅他:“陈砚泽,你是不是男人?能不能利落点?” 后来水声更大了, 淋浴花洒的水像绵延不绝的小雨一样, 落在高大的男人身上,随后水珠又溅到窝在他怀里娇小的女人脸上。 陈砚泽听到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发言,笑了笑, 关了花洒开关, 俯身将她抱起,眼神薄凉地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我是不是男人, 你待会儿就知道。” 他似乎是想到什么,轻扯嘴角,“虞笙,用不用我提醒你?” 虞笙不明所以, 仰着素颜问:“提醒我什么?” “待会儿我可不会收着点力气,你可别被吓哭了。” 虞笙脸颊烧红,抿抿唇,一声不吭地被他放到床上,借着他去拿小方盒的时候,小声补充:“我才不会。” 男人听到她的嘴硬,偏头瞧了她一眼,撕包装的声音在寂静的卧室里响起。 那会儿他正低头给自己戴那东西,刚好扫过来的那一眼和虞笙对上视线,男人的眼神吓得虞笙立刻偏头,盯着别处看了两秒,随后瘫在床上紧闭双眼。 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她感受到一波热浪。 很奇怪,明明空调冷气打满在卧室里,可虞笙却分明能感觉到陈砚泽身上的体温很高。 随后,那过烫的体温便覆盖上来。 让她忍不住睁开眼,盯着眼前的人,想到什么,忽然问:“你这里为什么会有那个?” 陈砚泽装作听不懂:“那个是什么?” 虞笙愣了下,听出他是故意的,瞳孔变大瞪着他。 小姑娘自以为自己的眼神很有威慑力,但事实上让陈砚泽喉结一滚,眼神再次晦暗几分。 虞笙凑到陈砚泽耳边,低声说了三个字,小猫嘤咛似的音量让陈砚泽笑了下,“宝宝,害羞了?” 虞笙吸吸鼻子,感受到那抹滚烫,好看的眉毛慢慢蹙起,“我没有。” 陈砚泽挑眉,“成,那就看着我。” 虞笙这才慢慢睁眼,目光对上他的。 渐渐的,虞笙感觉到些许的疼,她拍了拍男人宽阔的胸膛,小声说:“陈砚泽。” “嗯?”陈砚泽也不好受,但还是停了下来,“怎么了,宝宝。” 虞笙不再吭声,细眉柠起来,鼻尖发酸。 陈砚泽哄了她一小会儿,把宠老婆这件事做到了极致,“虞笙,说话。” 虞笙被他逼得,慢慢开口:“你出去,很胀。” 陈砚泽低声笑了,俯身亲了亲她的唇,一副无赖样儿:“只涨?疼吗?” 虞笙细细感受了下,随即摇头,“不疼,但是很别扭。” 男人抬手抚着她脸颊,另外一只手也放在能让她放松的地方,哑声叫她:“虞笙,睁眼。” 虞笙迷茫看他,眼神好似无法聚焦一般,她轻哼几声,“怎么了?” “喊我的名字。” 虞笙不肯,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你先出去。” 陈砚泽被她搞得笑出声,胸膛发出愉悦的颤动,这也更能让虞笙感觉到异样。 “陈砚泽!”虞笙再也忍不住,呜咽地喊出男人的名字。 陈砚泽如愿以偿,停下动作亲了亲她嘴角,语气恶劣:“终于肯叫我了?” 虞笙偏头不看他,但最后下巴被他掐着正了回来,“宝宝,继续喊我的名字。” 虞笙不喊,陈砚泽笑着说让她喊别的。 虞笙问喊什么。 陈砚泽说:“喊老公。” 虞笙自然是不会喊的,但最后,她觉得天花板好像晃得很厉害,灯光更是万分晃眼,喉间的声音无法压抑。 很久以后,她被这人逼得一直在喊老公这两个字,喊到她喉咙沙哑,陈砚泽才彻底放过她。 70 次日中午, 虞笙是被人晃醒的。 睁开双眼的时候,她有些发愣,盯着屋内陌生的装潢,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这里是陈砚泽家。 她哼唧几声, “陈砚泽, 你能别——” 话还没讲完,就全被他吞入腹中。 磨磨蹭蹭温情了好一会儿, 陈砚泽才低眸看她, “害羞了?” 虞笙不想理他, 脑海里回档的全是昨晚的荒唐。她到最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住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遮光窗帘露出了外面的阳光,现在她才回过味儿,原来她被他缠得到了早上才睡。 然而现在睡了没几个小时,陈砚泽又开始了。 虞笙蹙眉, 起床气发作, 抬手在空中猛地一挥,却不料这一巴掌直接打到了陈砚泽的侧脸上,用的力道还不小, 五指手印子在他半边脸颊下方的凸现出来。 啪地一声脆响, 将室内的碰撞声暂停。 陈砚泽停下动作,瞧了她一眼。 虞笙被吓得立刻把手缩了回去,小声嘟囔:“谁让你大早上就开始的。” 男人哼笑一声, 重重地拍了下她的腿.根儿,又掐了上去,细细碾磨,笑得像个浑蛋:“手劲儿不小啊?你喜欢玩那种?” 虞笙起初没听明白他的话, 后来看到他做出的那个口型,顿时了然。 那是两个字母是s.m。 虞笙心口一热,掌心撑在床单上,想借力起身,目光放在床单上,才发现床上用品似乎是被换过了,和昨晚不是一个款式。 她愣了下,随后扭头看陈砚泽。 只见陈砚泽冲着她扯了下嘴角,作思考回忆状,“宝宝,看我做什么?罪魁祸首是谁?昨晚也不知道是哪里发大水了,弄得床上很湿。” 他越往下说,虞笙咬住唇瓣的力道就愈发重。 最后陈砚泽实在看不下去了,把那东西抽了出来,随后捧住小姑娘的脸颊,啧了声:“别咬了,待会儿出血了。” 虞笙怒目瞪着他,声音有气无力,还透着沙哑,“你才发大水了。” 陈砚泽闷声笑她,“成,昨晚发大水的是我,行了吧。” 虞笙偏头,不让他碰。 她下了床,都不带看他一眼,趿拉着拖鞋直奔浴室。 可她刚走进浴室,目光被墙上的镜子吸引,注意到自己身上那些暗色的痕迹,脸颊一红,忍着心悸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头发也没吹干,手上拿着一条毛巾。 卧室应该是早就被陈砚泽简单的处理了一遍,毕竟虞笙都不敢回想昨晚那些细节,从床上到地上,再到客厅,阳台,落地窗前,最后到浴室。 卧室里空无一人,虞笙随后把毛巾搭在小臂上,走出卧室。 厨房传来讲话的声音,除此之外,虞笙还闻到了饭菜香气。 她偏头看了一眼,厨房里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手机放在一旁的流理台上,他一边给电话那头的人布置工作,一边做饭。 昨天还西装革履的男人,今天就自带烟火气地站在那儿,看起来像个绝世好男人。 陈砚泽注意到她站在那儿,目光顿了下,对着那边又交代了两句,随后便挂断电话。 他把饭菜都摆好到餐桌上,洗了个手才走到虞笙跟前,俯身亲了亲她,宛若一个亲亲怪一样。 虞笙注意到他锁骨的地上有几处抓痕,眼神别扭地移到别处,又想起自己身上被这混蛋弄出来的红印子,作劲儿又上来了,索性把毛巾甩到他肩上,“你是混蛋。” 陈砚泽猝不及防被她骂,毛巾上的水渍甩到他下颚,他也没生气,“我什么时候说自己不是混蛋了?昨晚不是让你见识到了我的混蛋样儿了?” 虞笙眼睫打颤,抿抿唇,不吭声。 陈砚泽瞧着她这可爱模样,内心一片柔软,故意吓她:“今晚继续?” 果然,这话让虞笙猛地抬眸瞪他,眼神好像在说“你是真混蛋没错了。” 混蛋扯了个放浪形骸的笑,活脱脱像个流氓痞子:“宝宝,今晚继续,c哭你好不好?” 话音刚落,虞笙就用力踩了下他的脚,瞪着他骂道:“流氓,混蛋,陈砚泽,你就是个色痞。” 陈砚泽吊儿郎当盯着她瞧,眼神上下打量她,“还有什么词?一次性骂出来,让我听听。” 虞笙懒得理他这幅模样,自顾自地坐到餐桌前吃饭。陈砚泽把毛巾放回浴室,坐在虞笙对面,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你老公的手艺怎么样?” 虞笙听到这个称呼,猛地想到自己的嗓子也是因为这个称呼才变哑的,她不吭声。 “虞笙,你老公给你讲话呢。”陈砚泽挑眉笑她。 虞笙却不给他一个眼神,安静乖巧地吃着自己的饭,模样像个高中生,水灵灵的。 陈砚泽也是这样想的,忽然啧了一声。 虞笙这才抬眸扫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问“怎么了?” 陈砚泽笑着轻摇头,“感觉自己刚才那想法挺畜生。” 虞笙夹菜的动作一顿,莫名猜出了他的变态想法,但愣是不肯接话。 “不想知道我刚才想什么?”陈砚泽问她。 虞笙摇摇头,顶着那张未施粉黛的脸,纯得不行。 要么是经常上大荧幕的影后呢,脸上没一点瑕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 美出了一个世纪。 陈砚泽欣赏着自己老婆的盛世美颜,忽然想吓吓她,便低声说:“感觉你挺像高中生的,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玩未成年。” “……”虞笙闭了闭眼,声音打颤,“你能闭嘴吗?” 陈砚泽想到什么,继续:“要不今晚玩角色扮演?你扮成学生?” 果然都是男人的恶趣味,虞笙冷哼一声,一副没在怕的表情,“行啊,那你呢?” “我?我听你的,你让我扮演什么我就搞什么。” 最后虞笙还是闭上了嘴,因为她觉得论起脸皮是否够厚这个问题,她是万万比不上陈砚泽的。 - 两天假期结束,虞笙在陈砚泽这里呆了两天,被这混蛋没日没夜地开发每个房间,解锁不同的姿.势。 在那两天的时间里,虞笙都懵了,也是恍然大悟,自己身子软这个特点算是被陈砚泽那个流氓拿捏的很轻车熟路了,也再一次让她见识到了陈砚泽的另外一面,充满男性荷尔蒙的一面,血性又反叛的一面。 阿乐本来想去接虞笙,但最后虞笙是被陈砚泽送到公司里的,他美曰其名自己这个股东也顺便来体恤一下员工。结果最后体恤员工直接把闻昀珊降职,没让她再继续担任虞笙的经纪人,又把阿乐抬到执行经纪的位置。 这么一来,虞笙助理和经纪人的位置就空缺了。最后不知道陈砚泽用了什么办法,让业内知名经纪人来带虞笙,也给她配了个生活助理和保镖。 进组前往往是虞笙最忙的时候,因为十月中旬要飞去芬兰,现在离进组日期还有两个月。这次要拍的电影题材是她从未涉猎过的一种,所以她要提前了解故事背景和人物小传。那段时间,她每天都在上形体课和表演课,潜心打磨自己,不参与外界的任何活动。 微博上有关于虞笙的个人超话,里面有她的粉丝好奇最近虞笙在做什么,但无奈虞笙没开通个人微博,也没有工作室微博。每天没什么物料可以发,粉丝只能截取虞笙每部电影的定妆照和影片高光片段。 虽然虞笙没打算开通个人微博,但那不代表她不逛这些软件。出国前几天,她结束形体课,没让阿乐来接自己,因为昨晚被陈砚泽磨得实在受不了,所以才答应让他来接自己。 上了车,虞笙一个劲儿地盯着手机看,一点注意都没分给旁边开车的人。 对此,陈砚泽还有些不爽,他忽然摁了下喇叭,吓得虞笙差点没拿稳手机。 虞笙抬头,以为前面出了什么事儿,结果前面的路况无比顺畅,街上没几辆车,她蹙眉,“刚刚怎么了?” 无人回应。 虞笙这才给了他一个眼神,看到陈砚泽的侧脸,注意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顿时了然,轻笑一声,“陈老板,刚刚你按什么喇叭?” 陈老板这个称呼是虞笙专门赐给陈砚泽的,美曰其名自己的顶头上司兼睿敏的第一大股东。 陈砚泽啧了声,“什么陈老板,叫老公。” 虞笙装作没听到这话,“你刚干嘛忽然按喇叭,吓到我了。” 陈砚泽哼了声,“是我不对。” 虞笙莫名觉得他在阴阳怪气,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陈砚泽,你别扭什么呢?” 陈砚泽啧了声,“手机有我好看?虞笙,你怎么不知道看我一眼?” 虞笙明白过来,这个幼稚的男人是在吃手机的醋。 她抿抿唇,眉眼皆带有笑意,把手机锁屏,随手放在中控台上,偏头盯着他,声音软糯,“别生气啦,陈砚泽,我看你还不行吗?” 这好像还是虞笙第一次对他这样撒娇,搞得陈砚泽有些燥热,只觉得一股火在心间烧个没完。 开车的男人轻哼一声,活像个混不吝,“就这样?哄一句就没了?” 虞笙眨眨眼,乖得不行,让陈砚泽顿时有了现在还是两人高中谈恋爱的错觉,“那你想怎么样?” 陈砚泽嗤笑一声,“虞笙,撒娇呢你是?” 虞笙附和他:“不可以吗?” 我不可以撒娇吗? 陈砚泽舌尖舔了下齿关,浑笑:“可以撒娇,那亲我一下。” 刚好到了红绿灯处,汽车停住了。 虞笙抿抿唇,看了眼前方,想了两秒,最后把唇送了上去。 71 直到后面车辆传来鸣笛声, 虞笙才坐回副驾驶的位置上,白皙的脸被酌红代替。 陈砚泽发动车子,松了离合。等驶过红绿灯才漫不经心地对着身边人说:“出息了,知道怎么讨人欢心了。” 虞笙不看他, 开始装鹌鹑。 回去的路上, 虞笙翻看了粉丝给她建的超话,之后退了出去, 手指不小心碰到一个界面, 点开了一个论坛app。 她不记得自己下载过这样的软件了, 但被首页的各种标题吸引住了目光。这种问答类软件一般都会给新用户推送娱乐圈的各类八卦,真假尚未不明,但传得倒是十分邪乎。 她来了兴趣,也就翻了两页,谁承想,居然看到了自己名字的首字母。 那个帖子的标题是:【最近吃了一个瓜, 关键词:ys, 圈内最低调的影后。】 虞笙点开帖子往下翻着,发现大部分都是吃瓜群众,因为后缀这个形容很有指向性, 所以前面几层楼直接把她解码了。 【是虞笙吗?这位在娱乐圈的人设不是岁月静好吗?演了那么多有争议的角色, 拿奖却拿到手软。】 【虞笙?名字好熟悉,谁啊?】 【就是那个凭借着名导电影出道的女演员,在国际电影节上的名号挺大, 受众群体都是一些爱看文艺片的观众吧。】 【资源咖?】 【可以这么形容。】 【楼主呢?你说的瓜去哪了?】 下面几条跟帖也都是在呼唤楼主,问楼主是不是跑了。 虞笙继续往下翻着,发现楼主还没出来把这个瓜讲清楚。她往上看了眼时间,发现这帖子是半个小时前发的。 这种瓜帖在娱乐圈很多, 虞笙也就没在意,索性退了出去,毕竟她觉得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值得深扒的八卦。 “看什么呢?” 陈砚泽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单手打了一圈方向盘,利落又帅气。 虞笙收了手机,“我还不能看会儿手机了?” 说完这话,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你不会和盛诚一样吧,大男子主义?” 两人下了车,陈砚泽摁了下车钥匙,车灯忽闪。 他走到虞笙身边,自然地揽住她的肩,不咸不淡地睨她一眼,“脾气见长啊,虞笙,我问你一句都不行了?” 虞笙轻哼,拿腔拿调:“不敢,您可是我老板。您说对吗?陈老板?” 她这话带了些京腔,在北京生活了四.五年,她的口音也被带了朝着那边拐。 陈砚泽哼笑一声,不以为意,“那待会儿好好想想,晚上怎么伺候你老板,让他爽?” 虞笙忍不住掐了他腰一把,干巴巴地骂:“流氓!” 男人把身子朝着她那边倾斜,压着她,“我就当你夸我了。” 撂下这话,他拍了拍女人蜜桃型的臀部,带着她进了电梯。 两人出了电梯,陈砚泽摁开密码锁,刚侧过身子,想让虞笙走进去,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祖父荣景云,另外一个则是荣景云的生活助理楚锡风。 陈砚泽轻咳一声,自然地对着身后的人吩咐:“我手机落在车上了,劳驾虞小姐帮我拿一下?” 说这话的同时,他转身挡住身后的一切,低头对着她扯了个笑。 虞笙纳闷地看他一眼,“你手机不是放兜里了?” 陈砚泽面露歉意,“兜里这个是工作用的,私人那个放车上了,应该在后座上,你找找呗?” 虞笙哦了下,“你怎么不自己去?” 陈砚泽把车钥匙抛给她,笑得混不吝:“我头晕,你就帮我跑个腿儿呗。” 虞笙盯着他看了两眼,这才松口,“好。” 看着女人的身影进了电梯,电梯露出下行的标志,陈砚泽才松了口气,转身进了房内。 刚刚的对话果然是被客厅中的两人听到,荣景云瞧他进来,冷哼一声,虽然年迈但气势仍存。 他瞧了自己这位亲孙子一眼,声音低沉:“阿泽,怎么不带那女人过来见我?” 陈砚泽扯了扯领带,把领带随手抛到沙发上,喝了口水才开口:“您刚刚也听到了吧?那是我正儿八经的女朋友,您别这么称呼她。还有,她很快就会上来,您确定今天和我谈事儿?” 荣景云被这混不吝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我看你真是出息了,当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不少!” 陈砚泽抬手挡了下,没个正行:“可别,我翅膀和您还有楚叔比还算软呢。” 荣景云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模样,指了指陈砚泽:“和那女明星断了,我也就不管你了,之前你说要搞影视投资的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该是你的资源少不了你的。” 陈砚泽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那不成,断是不可能的,您应该知道,我上次办徐默的时候,说过的话。我说了我要娶她进陈家大门。” 一提到这事儿,荣景云就来气,“你还敢给我提徐默?阿泽,家里给你这么大的话语权,就是让你刮除我的秘书?就是让你去捧一女明星?我看你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陈砚泽蹙眉,往后拖了个餐桌旁的椅子放在茶几前,坐下之后沉声道:“徐默干过的龌龊事您不清楚吗?非要我帮您铲除那些不中用的人?你该不会忘了,十几年前,要没有徐默,我爸也不至于改姓去湘恩。忘了和您说了,给我爸挡了一枪的人是她父亲,您孙媳妇的爹。” 提到这件让荣景云觉得丢人的事儿,楚锡风的脸色也稍变,提醒道:“阿泽,讲话注意分寸!” 陈砚泽看了他一眼,无声地扯了个笑,“楚叔,您当年和我爸那么哥俩好,怎么不知道提醒他一下?平白无故让我岳父挨了那么一枪算怎么回事?” 他越往下说,声音愈发冷:“话我是给您撂下了,媳妇儿我肯定是要娶的,但人肯定是我的人。爷爷,以后谁再上荣家大门讲亲,您利索点拒了得了。也甭给我安排那么多女的相看,我没空,十月底我得去国外一趟,休假半年。” 荣景云轻咳一声,“你休哪门子的假!当年那事儿你爸都没委屈,你委屈个屁!” 陈砚泽仰头,揉了揉眉心:“那是因为枪子儿没挨在您身上!您知不知道,就因为这徐默干的好事,把人家一无辜的人卷了进来,一个男人的手废了,以后怎么赚钱养家。” 话说到最后,他的情绪起伏愈发严重,“也是因为您对徐默的纵容,才导致我爸被轰到湘恩那地方发展,逢年过节都没法回家门儿,就是因为您觉得他给您丢人了!” “我爸确实不委屈,因为他后面把事业建起来了。委屈的也不是我,是虞劲秋,这名字你可能听了之后不知道他是谁,他就是替您儿子挡枪的那位,也是我女朋友的父亲,我未来岳父!” 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在场两人不明白算是白活了。 楚锡风眼神意味不明,“阿泽,你讲了这么多话,不会是在为你那所谓的岳父伸冤吧?” 荣景云的脸色也难看到极致,捂了捂胸口:“他替你爸挡枪这件事,我可以补偿感谢他,也能给他点好处。但这不是你用来治徐默的由头!” “得了吧,”陈砚泽忽然觉得心烦,摸出盒烟,给自己点燃,含了口烟雾才说:“废话扯那么多也没用,您这话的意思是要保徐默?” 荣景云蹙眉,“这不是你这个辈分该关心的事儿。” 陈砚泽又恢复之前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点了两下头,却是在敷衍两人:“随便您怎么做,总之徐默我是弄定了,他下台是早晚的事儿。我劝您最好赶紧和他撇清干系,免得引火上身。” 面不改色威胁人的同时,他还不忘给虞笙发了几条消息,手机上面显示着两人的聊天界面。 陈砚泽:【宝宝,再麻烦你帮我去买盒烟呗。】 虞笙:【头晕还抽烟?你不想活了吗?陈砚泽。】 陈砚泽:【这不是烟瘾犯了?乖,帮我带一盒再上来。】 虞笙:【知道了。】 陈砚泽:【还挺听话。】 之后虞笙没再回他,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毕竟这姑娘聪明得很。 辉煌了一辈子的荣将现在被自己亲孙子这样赤.裸.裸的威胁,还是在自己手下面前,他顿时觉得跌了面儿。 “能耐了是吧?那女明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能让你这样,阿泽。” 陈砚泽到最后彻底没了耐心,淡淡地说:“爷爷,她是我女人,我女人出了事儿我替她出头是理所当然的,什么都不做或者因为对方身份高就束手的话,那叫孬种。您想看您亲孙子被人戳脊梁骨是孬种吗?” 他起身掐了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这辈子真就非她不可了,您要做什么事儿都冲我来,她是无辜的,别到时候让我看到娱乐圈一女明星被弄进去的新闻。” 楚锡风蹙眉,他是在暗示他们。 暗示他们这个女明星对他很重要,让他们不要动她,也不要生了动他的心思。 陈砚泽背过身去,声音逐渐沙哑,“算我求您了,爷爷。当年她父亲已经为我们家牺牲了大半辈子,她家的生活条件也因为徐默变得一落千丈,一个好好的姑娘愣是没了同龄人身上的活力。您就算不心疼别人,也该心疼心疼您亲孙子。如果她出什么事儿,那等着您的就是荣家无后。” 听到这儿,荣景云差点没坐稳,身形晃了两下。 一旁的楚锡风见状,急忙搀扶住他,“老爷子,您没事儿吧?” 荣景云挡了下他的手,沉声道:“阿泽,我老了,也管不了你了。如果你爸同意你和那女明星厮混在一起,那你就随便。” 说完这话,他让楚锡风搀着自己起身,“小风,走了。” 防盗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陈砚泽才呼出一口浊气,不知不觉间,后背竟冒出了一身冷汗。 说实话,和他祖父荣景云谈判这种事儿,必须得有魄力定住,否则根本成不了。 陈砚泽走到阳台,随手打开窗,让屋内的烟味散开。 他又把客厅布置成没人来过的样子,最后坐在沙发上,给孙霖拨了个电话。 “我之前交代你的事儿可以让盛诚去做了。”陈砚泽仰头靠着沙发椅背,一手把手机扶在耳边,一手捂在额前,声音嘶哑:“公事公办,该什么手续就什么手续。” 对面的孙霖愣了一下,谨慎地问:“如果被拦下呢?” “不会。”陈砚泽沉声道:“今天老爷子来过了,松口了。” 孙霖应声:“好,我明白了。” 挂电话的时候,孙霖忍不住问:“陈总,您没事儿吧?” 陈砚泽把额前的手自然垂下,叹了口气,“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没想到老爷子能拿身上那气势压他亲孙子。说实话,我被吓得不轻,你帮衬着盛诚点儿,看他哪儿做的不对就提点几下。” 孙霖自然答应,“行,知道了。” “我十月底的行程空出来,大概三.四个月。”陈砚泽又交代道。 孙霖纳闷:“您家里有事儿?” “没事,我去国外一趟。”陈砚泽说,“是我的私人行程。” 孙霖跟着陈砚泽办事也有两三年了,自然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当下点头:“好的。” 这边两人刚挂电话,玄关处就传来密码锁被输入密码的动静,是虞笙回来了。 陈砚泽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起身迎接,刚走到玄关,就看到那姑娘泪眼朦胧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了盒烟。 当时陈砚泽的心就漏掉了一拍,忙走上前,抱住她,低声问:“怎么了?” 虞笙心里格外委屈,也憋着哑火,仰头就照着他下巴咬了一口,“陈砚泽,我刚刚在楼下碰到你爷爷了。” 这姑娘口劲儿也不小,一个牙印子就落在他下巴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但紧接着听到她的话,愣了下,俯身去看她的眼睛,动作有些急切:“他找你谈话了?” 虞笙摇摇头,“他只说了给我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什么话?”陈砚泽忙问。 虞笙现在在他怀里,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抹掉脸上的泪痕,垂着眼轻声开口:“是他旁边的助理给我说的话,他助理说‘虞家能人辈出,前有父亲替人挡枪,后有女儿勾结其儿子。’” 陈砚泽蹙眉,是第一次觉得楚叔多嘴。 “陈砚泽。”虞笙忽然叫他。 陈砚泽看她,“嗯?” “我们要不还是分开吧。” 这话一出,虞笙顿时觉得现在好像进入了寒冬腊月,周围的热汽顷刻间消失,荡然无存。 陈砚泽面上表情变得很淡,眸色渐深,因为刚才和荣景云的摊牌他此刻也有些倦怠,但还是没对虞笙发脾气,只是淡淡地问:“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虞笙的心被他的话搞得有些七上八下,但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不想被人说成是因为我爸替你爸挡了一枪才能和你在一起的。” 陈砚泽听到这离谱的话,气极反笑,“虞笙,你认真的?” 虞笙低着眼,轻轻点头:“我也不想你因为我被家里为难,陈砚泽,你很好。” 我觉得我很难和你相配,很难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 陈砚泽闭了闭眼,吐了口气,耐心道:“虞笙,老子从没觉得为难过,一点也没有。” “陈叔叔其实之前找过我了,在我大一的时候。”虞笙忽然说,“他没有说一些让我和你断了联系的话,而是把你和我的家世摊开了摆在我面前。我当时听完之后,就觉得我们像密度不同这辈子也无法相融的两片海。” 陈砚泽松开了她,后背倚着墙,半张脸都陷入阴影。 他嘴角扯了下,语气嘲讽:“别矫情了行么?” 虞笙不接话,始终保持沉默。 “你说你自尊心强,那好,我不会做有折损你自尊的事情。你说你心里有我,那怎么就不能为了我好好地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有找过我一次么?你倒是心狠,心狠到和你亲堂哥都淡了联系,就连夏梦意都被你抛弃了。我们整个湘恩的友圈都被你抛下了,也就温柠对你还有点用处,你才能和她保持点联系。” 陈砚泽冷淡地讲出事实,“你自尊心就强到让我们所有人都给你让位的地步么虞笙,你扪心自问,我有亏待过你一次吗?” 最后,他仰头,喉结上下滚了滚,“我看是非要把事实抛到你面前,你才能明白。如果你以后从睿敏走了,你看看你还能不能在这圈子里接戏自由,你大可以试一试在这个圈子没有后台的生活。就算你能应付得过来,但这个圈子墙倒众人推,你觉得单单凭你自己,你能养活自己的团队吗?非要我说狠话是吧?比心狠我确实比不过你。” 陈砚泽说到最后,也是被眼前的姑娘气到了一个心境,声音又冷又硬:“因为虞笙,你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72 男人的声音格外冷淡, 带着一股磁沉的威慑力。偏偏他讲这话的时候,眼神是放在虞笙身上的,没了往日的不正经,只剩下无休止的寡淡。 房间内的气氛压抑万分, 陈砚泽的话结束后, 两人没再打破这点安静。 虞笙承认他说的都是事实。 她虽然拿了几座影后,但那些电影票房只是回本, 没有让资本赚得盆满钵满, 也是由此外界有了新的说法。说她这个影后扛招商路人缘不错, 可唯一不足的就是太寡淡,不会懂得营销圈粉,连个个人微博都不开,只靠着身后的背景接剧本,迟早崩盘。 她也刷到过关于她的那些恶评,说实话, 人家网友总结的挺到位的, 但阿乐每次发现她刷到自己的恶评后,总会让她关掉手机,不要看网上那些人怎么说的。 但现在就算陈砚泽说的这些都是铁板铮铮的事实, 那也由不得他来提醒自己。 虞笙垂在身侧的手掐住大腿根儿:“是, 我那些资源确实都是睿敏给我送过来的,我也确实沾了睿敏的光,这些年拍了不少口碑好的电影, 即便是赔钱,也没有哪一家投资敢说什么。但是陈砚泽,你大可以和我解约,工作的事儿为什么要扯上其他人。我要不要和夏梦意继续联系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说到最后, 情绪渐渐有了波动,“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和那种争着抢着要上位的一众人是一路货色?你现在是不是也就敢拿我身边的人威胁我了?陈砚泽,你还是个男人吗?” 陈砚泽扯了个没什么温度的笑:“我是不是男人,你昨晚上不是已经感受到了吗?” 虞笙闭嘴,不接话茬,面上一副铁了心要和他也断联的模样。 这时,陈砚泽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揉了揉颈,淡声道:“虞笙,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进门换鞋,我就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以后照常过日子。” 这话说完后,他顿了两秒,嗓音逐渐冷淡:“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执意要和我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的话,那就随你。不过我也不是慈善家,等你在芬兰的戏结束后,就照着章程办事,和睿敏解约。” 虞笙听到最后那句话,心颤了颤。 理智告诉她不要这样惹陈砚泽不高兴,因为自己如果和睿敏解约,那之后在娱乐圈的路一定可以称得上是荆棘坎坷。 更何况自己的团队都是睿敏的,离了睿敏,自己屁都不是。 但她最后点点头,声音很轻:“好。” 这话落地后,她转身就要走,手臂却被身后的人猛地拽住,还带着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虞笙,你就这么有骨气?团队都不要了?” 虞笙挣扎片刻,尝试把他的手臂甩出来,但无奈没有成功。 她面无表情的扫了陈砚泽一眼,讲话的语气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你不是都知道吗?我心狠,大不了我退圈就是了。” 退圈这话她倒是说得轻飘飘的,好像在便利店买瓶水那样轻松。 “好,好,”陈砚泽怒极反笑,连着说了两.三个好,“您真行,我算是回过味儿来了,怪不得你敢有和睿敏解约的念头,就算是以后在圈内混不开了也无所谓,敢情是因为现在没有债务问题了是吧,五年前你家的欠款还完了,现在也就开始敢和公司叫板了是吧?” 男人的话说的很难听,但虞笙从头到尾都没皱一下眉头。 “对,”虞笙抬高音量,“你现在才明白吗?陈砚泽,我当初进圈拍戏就是为了赚钱还给你家,现在钱都还完了,我也没必要在娱乐圈待着了。” 她不顾陈砚泽愈发难看的表情,继续:“您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好离开这儿,之前那个徐默先生不也说了吗?你家给你安排了几个适合联姻的女孩,你也别在我这棵树上耗了,省得浪费时间。” 若是刚才的话能证明两人之间还有缝补的可能,那现在虞笙的话算是利落地斩断了两人的余情。 陈砚泽眼尾发红,抬手指着门口,声音无力,“虞笙,你真是好样的。” 两人的争吵就此收尾,明明前两天还你侬我侬蜜里调油,现在就这般光景了。 73 十月底, 整个剧组都到了取景地赫尔辛基,芬兰首都。 那时候芬兰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格外冻人。虞笙住的地方那两天刚好水管都结冰,冻得不成样子。拍戏的进度因此停滞了几天。 重新开工那天, 虞笙早早地就等在剧组, 这部戏她不是主角,也从不争番位, 拿到的角色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个女三号, 在影片中戏份不多, 但出场都是关键,算是推动主线的一个工具人。 其实虞笙本可以推掉这个戏,但她看了原著,一下子就对这个角色来了兴趣。相比较一味正面的主角和一味阴暗面的配角,她更喜欢这个有血有肉,更加立体感的女三。 这个角色在影片中也犯过错误, 正面事件也做过, 但最后的评价还是要留给观众。 “姐,我去道具组给你借了个暖水宝。”阿乐这次也跟来了,虽然她现在是挂名执行经纪人, 但还是跟着虞笙办事儿, 另外招得那个小助理毕竟是个新人,比不上阿乐的细心。 所以阿乐跟着一起进组,也算是在培养小助理。 虞笙正低头看着这两天的通告表, 双手不停地相互摩擦着哈气。 阿乐急忙把那暖水宝塞到她手里,“冻坏了吧,快暖暖。” 恰好此时,新招的那个小助理也进来了, 她叫谷玉,是大四实习生,学的明明是师范专业,但却跑来做艺人助理。 谷玉端了杯热水递给虞笙,鼻尖冻得通红,“笙笙姐,你喝点热水暖暖身子,今天的戏比较磨人。” 虞笙瞧了她一眼,直觉得好笑,“你喝吧还是,话都说不利索了。” 谷玉僵硬地吸了吸鼻子,“我一广东人真没被这样冻过,好奇北方人的冬天都是怎么过来的。” 她身上带着大学生的天真,偶尔和阿乐凑到一起,都是在打听圈子里的八卦。 虞笙把暖宝宝抱在怀里,身上的寒气这才消散点,“北方冬天有暖气,室内比夏天还要热。” 谷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那我之前看到东北的水管通道都是一条条大冰碴子,是真的啊?” “等以后带你去你就看到了。”阿乐接话,“之前有个剧组去了漠河拍戏,零下四十度,门都结冰了。” 这话题把谷玉的精神头都拽过来了,明明早上她还吐槽这里的气温,“真的吗?那我毕业之后继续跟着你得了,笙笙姐。” 虞笙想起什么,淡淡笑了:“你父母同意?” “同意啊,你开的工资已经比我这个行业天花板还要多了,他们肯定同意。” 阿乐注意到虞笙的表情,忙换了个话题,“小玉,你去问问场务,怎么还没过来叫我们。” 她把谷玉支出去后,坐到虞笙对面,试探性地问:“姐,你确定要和睿敏解约?” 虞笙低头继续看着剧本,没回这个问题。 “其实吧,我们要利益最大化,和睿敏解约后的路可能不好走。笙笙姐,你想清楚了吗?” 虞笙知道阿乐已经把话说得够委婉了,以前她因为有睿敏撑腰,拒了那么多商业活动和时尚邀约,红毯都没出席过一次,外界也在传她到底有多大牌,但也有很多网友称演员就该这样,专业演员卖演技赚钱。 她低眸盯着桌上的热水,还在冒着热气,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从上次和陈砚泽彻底吵开,他也没跟着自己来芬兰。想到这,她不免苦笑一声。 这不都是自己作出来的后果吗? 但和陈砚泽发开的这些时日,她经常梦到以前两人高中的点点滴滴,那些不可磨灭的瞬间。 可能她就是网上所说的回忆脑,喜欢怀念学生时代的事情。实际上,她从雅溪转学后,一次也没联系过夏梦意。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争吵声,打断了虞笙的思绪。 阿乐仔细听了会儿,才发现是谷玉和人起争执了,对方貌似还是那位女主演的生活助理。 她蹙眉,宽慰虞笙:“我去看看,你继续看你的剧本。” 虞笙点头,目光跟着阿乐出去。 阿乐升为执行经纪人之后,睿敏系统化培训过她,现在她身上那魄力有种闻昀珊之前的劲儿了。 阿乐到了外面,才看到不远处站着两人,一个是谷玉,另外一个则是同剧组里女一号的助理。 她忙走过去,问谷玉怎么了。 谷玉瞪着对面那人,却是低声对阿乐讲:“我刚去问了,结果才知道今天笙笙姐的戏都被无限期推后了,回来的路上,就碰到了这人,张口就阴阳怪气说什么笙笙姐的金主不要她了。我气不过,就骂了回去。” 阿乐蹙眉听完她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的小助理便插话:“乐乐姐,我可没说金主那两个字,都是这姑娘自己臆想的。” 谷玉那暴脾气一个没忍住,张口就来:“你是没说金主,你说得原话是虞笙被包.养了,怎么?敢做不敢说?” 那小助理也不是个善茬,估计她知道些什么内情,冷哼一声:“我说的不对吗?业内不都在传虞笙马上就是睿敏的弃子了,解约更是分分钟的事儿。” 她讲话的时候,那趾高气扬的劲儿活像那位女主演。果然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助理。 阿乐拧着眉,知道现在虞笙的局势不对,为了她以后的演艺事业,也没反驳小助理的话,只是淡声提醒了一句:“你的话有时候代表着你家艺人,以后讲话注意点,这圈子来来去去的人多了,你真以为你家那位能一直红?知道外面多少人盼着你家艺人掉下来吗?这不用我提醒吧?” 小助理被真话戳得面色不好看,嘴硬地扔下一句“最起码现在我家姐正当红”就走了。 待她走后,谷玉仍是觉得憋气,但什么都没说,跟在阿乐身后往回走。进了棚,才忍不住小声嘟囔一句:“乐乐姐,你怎么不怼回去,她家艺人很红吗?一个流量小花而已,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才能拿到名导的戏。” 阿乐蹙眉,训斥道:“这话以后少说!” 谷玉被凶得撇嘴,转身坐到一旁。 自两人进棚后,虞笙从谷玉那藏不住事儿的脸上也能猜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懒洋洋问了句:“今天没我的戏了?” 阿乐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您真厉害,这都猜出来了。” 虞笙笑了下,对着另一边独自生闷气的谷玉勾勾手指,示意她坐近点。 谷玉最后挨着虞笙坐下。 “你乐姐刚刚在外面凶你了?”虞笙碰了碰她的小臂,挑眉。 谷玉顿时觉得虞笙很懂她,便把刚刚在外面发生的小矛盾都如实告诉她。 虞笙扯了个笑,“小玉,你这抗压能力不行啊。” 谷玉一脸茫然:“怎么了?” 虞笙不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一脸神秘地凑近她,压低音量:“想不想知道那女一号的八卦?” 谷玉顿了下,随后眼里发出吃瓜人专属光芒:“什么瓜?” 阿乐忍不住轻咳一声,眼神示意虞笙隔棚有耳。 虞笙丝毫不在意,耸耸肩,“以前一富家公子哥儿过生日,指名道姓让她去给庆生,还必须穿着人家规定的衣服,把那些心高气傲都给磨平了才能进饭店包厢。” 谷玉其实还算单纯的大学生,虞笙嘴里的这种桥段只在或者电视剧中看到过,所以现在听她说的时候,格外震惊,手里的手机没拿稳,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什么?是我想的那种吗?”谷玉声音打颤地问。 虞笙摇头,“当然是正规的,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扔掉。” 但就算是这样,谷玉也久久无法回神,喃喃道:“笙笙姐,你怎么知道的啊?” 虞笙轻笑一声,她怎么知道?因为那公子哥刚开始点名让她去,不过封睿替她拦下了这个事儿。 不过那段日子,她总归是不好受的,相熟的导演和制片纷纷拒绝让她试镜,这种状态维持了小半年才逐渐结束。 “我怎么知道?” 谷玉重重点头,显然是把她想象成童话故事里的女主角了,“对啊!你是在那个生日宴上吗?” 虞笙嘴角一抹嘲讽的笑,“怎么可能,我当时也就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哪有那样的后台结识富二代。那公子哥儿当时点名让我去,后来睿敏那会儿的老总替我挡了这事儿。” 果不其然,谷玉脑子里还是自动脑补女明星和霸道总裁的爱情故事。 她怀着满心的期待问虞笙:“那后来呢?” 虞笙毫不留情地把残酷现实瘫在了她面前,“后来啊,那老总被撤掉,睿敏的大老板换人。” 听到这儿,谷玉都懵了,“什么???” 这和她看的甜宠文里的桥段不一样啊。 难道不应该是女明星和霸总美美在一起吗? 阿乐冷哼一声,开始给她上课:“所以小玉,你还没明白吗?” 谷玉满心都是甜文桥段,哪顾得上明白东西。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残酷无情,你有后台才有话语权,你没背景那就只能当炮灰,任人差遣。你别看今天那小助理仗着自家艺人正当红又有后台,所以很狂。不出半年,她肯定会糊掉,信不信?” 谷玉自然是信阿乐的话,但不明白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她家树敌太多,回回红毯都耍大牌,让后面的艺人等着,之后的活动都影响了进度。这样下去,迟早要把圈子的人得罪个彻底。”阿乐解释给她,“所以在外面,不管对方热度是不是比自家艺人高,都要礼貌对待,明白了吗?她找你的事儿,你就当看不到得了。” 说到这,阿乐忍不住给虞笙一个眼神,“你学学你笙笙姐,网上恶评不断,但人家照样敢看,还认可恶评。瞧瞧这气度,跟着学着点。” 话音刚落,一个橘子呈现完美抛物线落在了阿乐怀里。 “瞎说什么。”虞笙瞪她一眼。 阿乐把那橘子往上抛了两下,示意谷玉,“看吧小玉,你笙笙姐就是典型的窝里横,陈总就老是——” 她的话说出一半,才意识到什么,硬生生地卡壳。 这也弄得阿乐格外好奇:“陈总?陈总又是哪个公子哥啊?” 阿乐忙紧给她使眼色,但忘了谷玉接收不到自己的信号。 谷玉眨眨眼,“乐乐姐,你说话怎么总是喜欢说一半?” 两人在这边互相问话,那边安静坐着的虞笙淡声回答阿乐的问题,“陈总就是睿敏现在的大老板,也是把你招来做我助理的人。小玉,你笙姐告诉你点别人不知道的,想不想听?” 谷玉回头,又重重地点头:“想!” 虞笙眯眼笑了笑,“陈总也是我前男友,以后看到他记得给陈总打招呼。” 谷玉想了许久也没想到虞笙居然和睿敏的老板是这么回事儿,瞬间又开始脑补:“前男友?前男友成了顶头上司吗?这桥段很情节了。” 虞笙扯了个笑,没接话。 “那你们现在什么状态?”谷玉问。 阿乐冷不防地瞥了她一眼,哼笑,嘲讽:“你问就问得干脆点,是不是想知道你笙姐和陈总有没有和好如初?” 果然,谷玉这姑娘顶着那张好奇的脸疯狂点头。 “这得问你笙姐,我不知道,我也好奇。”阿乐语气淡淡。 棚内静了五分钟,随后虞笙才打消掉两人的疑问:“怎么会,你见过豪门公子哥和女明星终成眷属的故事?” 这话说完后,她仿佛猜到了谷玉下一秒的话,出口打断:“别扯你看过的那些小甜剧。” 谷玉不再吭声,也意识到虞笙的脸色不对劲,止住了自己想继续八卦的念头。 阿乐盯着虞笙看了几眼,最后忍不住摇头。 那天到最后,虞笙算是白出工了,因为没戏可拍。 其实在剧组里,演员被甩戏很正常,但这次很明显是人为原因。没有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提醒虞笙,愣是让她平白受冻了一整天。 当晚回去之后,她就得了重感冒。 但拍戏不能影响进程,导演更是明确规定不让请假,资方和制片也给导演施压,争取把拍摄周期降到最低。 虞笙也深知这一点,硬是扛着重感冒拍了一周,可这样下去的后果便是病情加重。 终于,在十二月底,重感冒升级成高烧三十九度。 休息室内,虞笙戴着口罩,闷声咳嗽,化妆师站在另一旁,犹豫着要不要给虞笙上妆。 阿乐推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谷玉。 现在阿乐身上越来越有经纪人的调调了,她给虞笙倒了杯热水,“我让墨沁给导演说一声?请个假?” 虞笙一手抵在下巴,喉咙发痒,没忍住重咳一声,“不用,明天没我的戏,我明天休息一天就好了。” “虞笙,都一周了,知道你敬业,但没必要这么拼吧?”阿乐蹙眉。 谷玉见状也急忙上前劝她,“前两天那谁还请假了呢,听说是金主来探班了,导演准她假了。” 她口中的那谁指的自然是那位正当红的女主演。 虞笙睨她一眼,声音冷淡:“我没金主,没后台,请什么假,想被导演骂?” 随后她面色不虞,吩咐化妆师,“老师,您上妆吧。” 又是一脸倔样儿。 阿乐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谷玉,“你去外面呆着吧,我在这儿守着就行。” 谷玉乖乖点头,完全霜打的茄子一样。 等她走后,阿乐看了眼镜中人,“你和她置什么气,要我说你的身体迟早得被自己搞垮。” 虞笙装作听不到这话,干脆闭上了眼。 阿乐轻叹一声,想起什么,便拿起手机给盛诚发消息。 阿乐:【下班了吗?】 盛诚似乎在忙,过了十分钟才回她:【还没,陪陈总应酬。】 阿乐:【陈总在你旁边?】 盛诚:【嗯,找他有事儿?】 阿乐撇撇嘴,【不是,笙笙姐发烧了,都一周了还在坚持拍戏,这导演估计不会给假,你要不给陈总说说?】 盛诚不了解虞笙和陈砚泽之前的故事,问:【陈总不知道笙姐生病了?】 阿乐翻了个白眼,【当然,你就在他面前讲两句就行,不用透露太多。】 紧接着,那边发来一个问号。 阿乐:“……” 她轻叹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打得飞快:【你就让陈总知道虞笙生病,然后导演不准假这事儿就行。】 阿乐:【明白了吗?笨蛋。】 盛诚看到最后那句话,扯了个笑:【骂谁呢?长本事了?】 很快,阿乐回复:【你滚,我没空和你调情。】 盛诚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感觉到阿乐的不耐烦,他啧了声,站在包厢外面抽了根烟,双眼眯着打字回复过去:【成。】 盛诚掐了烟,转身回了包厢,站在陈砚泽身边弯腰低声说了些什么。 陈砚泽面色如常,看起来并没有受多大影响。 他蹙眉,难道两人掰了? 很快,陈砚泽的行动便给了他答案。 那场饭局最后被陈砚泽随意寻了个由头结束。 走出饭店之后,陈砚泽上了车的后座,揉了揉眉心,吩咐孙霖:“订一张今晚去赫尔辛基的机票。 副驾的盛诚一听,挑了挑眉。 他刚刚可没说虞笙在赫尔辛基拍戏,只说了在芬兰。 孙霖接到指示,忙紧订票,但国际航班变化多,不稳定,很难买上票。 最后他低声说:“今晚只有一张经济舱的了,给您安排私人飞机?” 陈砚泽轻咳一声,面上带了些倦怠,嗓音也是涩哑:“不用。” 还要提前申报,报备空管局,得到允许才能飞,时间周期即便是短,但他也不想等。 孙霖明白这点,最后订了凌晨十二点由北京直飞赫尔辛基的经济舱航班。 74 虞笙上完妆走出休息室的时候, 冷不丁地瞥了一眼坐在沙发那儿阿乐,随口问:“你笑什么呢?” 阿乐盯着手机头也没抬,“你听听你那嗓子,还能拍戏?” 她边说着边把手机锁了屏放在一边, 随后站起身走到虞笙跟前, 递给她一杯热水,“墨导出了名的暴脾气, 你确定能发挥好?” 虞笙喝完那杯热水, 干巴巴笑了声:“待会儿吃个润喉片就可以了。” 阿乐没吭声, 送她出了休息室。 那天的夜戏结束后,她才收到盛诚的消息:【陈总买了明天凌晨的机票。】 这条文字消息下面还附赠一张航班信息,上面写着陈砚泽的身份信息。 阿乐放大仔细瞧了两眼,看到上面显示着和经济舱相同的字母,顿时一愣。 自从陈砚泽接管睿敏后,她也听到过很多关于这位空降大佬的传闻, 和那些声名赫赫的商界大佬一致。但特别的是关于他祖父的背景, 无人能查出来,圈内大拿一听陈砚泽,态度便不由自主地恭敬。 这种级别的人物家里应该有私人飞机吧, 但现在竟然坐经济舱来这边?要知道全程飞行时间有十个小时, 她都受不,最后升了舱。 这样一来,虞笙在陈砚泽心里的地位是可以预见的。 - 片场环境嘈杂, 虞笙坐在导演边上,和另一旁的演员商量接下来的走位和情绪递进。 这位演员是和她对手戏最多的男演员顾风,流量明星出道,现在在圈内属于三线艺人, 他的经纪人喝吐了好几个饭局才给他求得一个电影男三号,也是他转型的一个机会。 虞笙走的是实力派演员的路子,和他不同,演技也是专业老师认可的。进组之后顾风算是把虞笙当作了一个老师,能帮他在不同角度分析剧本的老师,所以他对虞笙的态度可以算得上是恭敬。 进组也有两个月了,两人关系早就从刚开始的僵硬到现在的熟稔,偶尔顾风也会和虞笙开两个玩笑活跃气氛。 今天拍的一场戏是男三和女三的争执,开拍前的气氛还算和谐,只是导演在骂某个演员和工作人员,吵闹声惹得难以入戏。 虞笙正和他聊着,面前箱子上的手机震动两下,她也没看,继续翻着剧本。 顾风以为她没听到,提醒她:“虞老师,你手机。” 虞笙头也不抬,盯着剧本,嗓音沙哑:“不用管,继续走戏。” 顾风也没在意,和她继续对台词,听到她嘶哑的嗓音和止不下来的咳嗽,安慰道:“您今天还可以吗?要不这场戏推到之后?” 他边说着,边递给她一盒润喉糖,“含着这个会好受点。” 虞笙接过后,微笑着道谢,“我没事,继续吧。” 这边两人正继续对台词,另一旁的导演接了通电话,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恭恭敬敬地站起身,对电话另一边点头哈腰,也不知道对方什么人,能让一个不为权贵摧眉折腰的大导做到如此地步。 顾风多看了两眼,好奇心泛滥,一时之间忘了接虞笙的词。 无人接话,虞笙抬眸瞧了他一眼,这才看到顾风正盯着对面的导演,脸上写满了八卦。 她笑了声,“想什么呢?” 顾风的思绪被她拽了回来,注意到自己走神了,脸上带着歉意笑了笑,随即道:“孙导和谁打电话能这样态度啊?他老婆也不至于吧,谁不知道他出了名的大男子主义。” 语气里的好奇显而易见。 虞笙扭头看了眼,发现孙导那态度夸张点说就像见到耗子见了猫,往日的神气不复存在。 她也有点好奇,但没像顾风一样八卦:“别看了,小心他电话挂了找你事。” 这个剧组,编剧团队是外聘的,话语权几乎可以说是没有。除了投资商这种金主爸爸,导演的地位是最高的,所以虞笙那话也没什么毛病。 前两天某位带资进组的演员闹情绪,就因为导演骂了他两句,随后开始耍大牌,结果导演原话就是“能拍就拍,不能拍滚蛋。” 那位被骂的演员似乎是被公司教训了,之后没再敢给剧组的人甩脸色,怂得见到导演就会点头哈腰。 那样子活像现在的孙导。 所以顾风是真的好奇,对方是什么人,多大的腕儿,能让孙导这样忌惮。 虞笙看了顾风几眼,发现他大概是吃瓜吃得正欢,也没再继续叫他对戏,刚刚的台词走得差不多了,不继续对下去也行。 这样想着,她搬着小板凳往前坐,把剧本瘫到跟前的小桌上,自己看剧本看得投入。 又过了两三分钟,阿乐拿着虞笙的保温杯往这边走,也不知道看到什么,忽然低声凑到虞笙耳边,“今天下午不是没她的戏份?她怎么过来了?” 这个她指的是之前那位女主演李青禾,也就是她的小助理怼了谷玉几句。 虞笙被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才知道是阿乐。 她翻了个白眼,“你吓死我了。” 阿乐不走心地道了个歉,把保温杯塞进虞笙怀里,悄声说:“平时李青禾不是最会偷懒?怎么今天来了片场?” 虞笙边喝水,边跟着看了一眼。 不远处的空地上,李青禾身后跟着几个助理保镖,那架势整得和古代太后一样,代表作没几个,架子倒是摆得很足。 关键她身上还穿着夏装,外面只披了一个白貂,露着那白花花的大长腿,不知道地以为她在过夏天。 毕竟今天气温已经到了零下十几度。 阿乐多看了两眼,摇头啧啧道:“太拼了,她那所谓的男朋友来探班了?不是前两天刚在剧组摆了一顿秀了一波狠狠的恩爱吗?怎么又来了?” 虞笙安静喝水,不接话茬。 “现在的老总都这么宠自己的小蜜?三天两头地过来探班,你说要是对方帅也没什么,但那老总岁数应该都快赶上她爸了吧?”阿乐自顾自地说。 虞笙扫她一眼,“你这么闲?谷玉呢?” 阿乐顿了下,脸上有些不自然,“谷玉肚子疼,去厕所了。” 顾风也看到李青禾站在那儿,但没多看,又叫了声虞笙,“咱们接着对戏?” “不用,待会儿等着孙导叫人就行。”虞笙淡声回。 顾风点点头,和虞笙一起在这儿等着。 大概过了半小时,孙导还不下命令,顾风等得渐渐失去了耐心,瞥了几眼导演那边。 他刚要过去找导演聊两句,就看到孙导站起身,拿着手机往外走,那架势好像是要去接什么人似的。 顾风蹙眉,“马上开拍了,孙导去哪儿啊这是?” 阿乐听到这话,内心了然,面上却和顾风一样带着好奇,扭头:“孙导这是干嘛去了?” 说完这话,她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问虞笙:“我刚给你发的消息看了吗?” 虞笙摇头,仿佛是忘了这茬,伸手去摸箱子上的手机,“你发了什么?” 她的手刚碰到手机,还没来得及给手机解锁,就听到身边的人传来一阵低呼声。 与此同时,一阵细小的嘈杂声伴随着不远处李青禾的柔声细语,连带着顾风的倒吸声一同钻进了虞笙的耳朵里。 她蹙眉,抬眸想问怎么了,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男人被众星捧月地朝着这边的机位走。 “孙导对那人怎么低三下四的,那男的什么来头啊?”这话是顾风说的。 李青禾掐着嗓子开口:“陈总,您来探班吗?” 两道声音齐齐把虞笙摁在座位上,她快速扫了眼手机上的消息,是前不久阿乐发给她的。 【我听盛诚说待会儿陈总要来,中午下的飞机,应该一个小时后到。】 虞笙放下手机,起身就要走,被眼疾手快的阿乐拽住,“姐,马上要开拍了,你去哪儿?” 虞笙瞥她一眼,“你把他叫来的?” 阿乐一脸无辜,眨眨眼:“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虞笙嗤笑一声,又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阿乐在她的目光下渐渐认怂,小声说:“我这不是怕你再病倒了,你现在还没退烧,也不请假,就吃个药管什么用?” 虞笙蹙眉,坐了回去,冷冰冰地说:“你把他叫来就有用了?” 阿乐笑了下,随后注意到虞笙递过来的目光,嘴角的笑容收了回去,“你看孙导那样,你见过他对谁那样尊敬过吗?剧组里也就除了制片人没被他骂过,其他哪个人没被他骂过?” 坐在一边的顾风听到这儿,也算是明白了。 敢情那边被孙导毕恭毕敬地对待的男人和虞笙有关系,看起来关系貌似很不一般。 孙导带着陈砚泽坐到这边,热情地为他解释设备,又让人给他添了个座,前后忙碌着。 李青禾也跟了过来,坐在男人身边,细声细语地同他讲话,但却受了个冷落。 陈砚泽低咳,“孙叔,您继续拍,不用管我。” 孙导笑着说:“成。” 随后便让工作人员招呼演员上场,其他工作人员做好准备。 陈砚泽懒散地靠着椅背,盯着有序布置的现场,偏头看了眼另外一个方向,目光注意到什么。 他扯了扯领带,低声说:“孙叔,听说您剧组的演员都不敢请假?” 男人的话里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孙导有些惶恐。 孙导摆手,“不会,进组前大部分演员都签订了协议,除非必要不会请长时间的假去拍综艺或者商业活动。” 陈砚泽扯了扯嘴角,“生病能请假?” 孙导只觉纳闷,“当然可以。” 一旁的导演助理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 孙导是不知道自己平时的模样吗?他是不是忘了自己骂哭过多少要请假的演员。 陈砚泽没再吭声,安静按着画面里的人。 腮红都盖不住那苍白的脸,陈砚泽注意到画面里的虞笙,浓妆底下透着一张苍白的小脸。 他冷笑一声,倒是敬业。 一旁的孙导听到这声意味不明的笑,后背有些僵,缓缓问:“怎么了?” 陈砚泽眼神示意他去看,“那女演员看着状态不好,是没入戏还是演技差?” 孙导连忙顺着看过去,发现他指的是虞笙后,解释道:“小虞演技不错,今天可能状态不好,但不影响拍戏。” 陈砚泽嗯了声,又说:“我怎么看着她像是病了?” 站在一边的导演助理听到这话,品出了几分不寻常,忙低身凑到孙导身边,悄声说:“她助理前两天请病假,您没批。” 孙导一听,心道坏了。 他瞥了眼身边男人的脸色,连忙拿起对讲机,说了个卡。 虞笙和顾风正拍到争吵的戏份,入戏入得很深,听到导演指令,一时之间有些没缓过神。 顾风转身问:“导演,怎么了?” 孙导没搭理他,对着虞笙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虞笙蹙眉,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陈砚泽,看到他只是老实坐着,认真盯着监视器。 “小虞,过来啊。” 虞笙应声,走到监视器前,挡住了身后一大片的光,这才引得男人看了她一眼。 她轻咳一声,“导演,我刚刚走位不对吗?” 孙导对着她友善地笑了笑,扯了个无关戏份的问题:“你前两天请假来着?” 虞笙刚要摇头,就接收到阿乐的眼神,她顿了顿,“助理请的。” “生病了?” 虞笙眼前发黑,“小感冒,不会耽误拍戏进程的。” 这话惹得孙导蹙眉,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男人的神色,发现他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的不虞,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嘱咐道:“这样,我准你三天假,病好了再开工。” 虞笙忍不住看了安静坐在那儿的男人,声音逐渐冷硬:“不用,孙导——” 阿乐急忙打断她未讲完的话,“谢谢导演。” 又给身边的工作人员道了谢,随后便拉着虞笙走了。 到了休息室,虞笙面无表情地瞧了她一眼,“你和陈砚泽配合的挺好啊。” 阿乐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待会儿去医院。” “做什么?”虞笙语气一般。 阿乐说:“当然是看病。” 虞笙蹙眉,头有些晕,坐回沙发上。阿乐见状,扯了个由头出去了。 迷迷糊糊着,虞笙竟然睡着了,等睁开眼的时候,身上搭了一件毛毯,眼前的光被一高大身影遮挡住。 她眯着眼仰头,看到眼前站着的人之后,睡意散了一大半。 “陈总怎么过来了?”她声音沙哑。 陈砚泽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语气冷淡:“顶着高烧工作,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公司的艺人这样敬业。” 虞笙听出他语气中的冷嘲热讽,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地说:“所以陈总不加工资吗?” 陈砚泽坐在她身边,眼神寡淡:“待会儿跟我去医院。” 虞笙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说反话:“不需要。” “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陈砚泽冷笑,“虞笙,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老板。” 虞笙哦了下,“所以呢?” “所以我说的话,你必须听。” 虞笙翻了个白眼,刚要说些什么刺他,就听到这人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别闹了,你不想去医院,我叫了医生过来。” 75 最后是当地医生过来给虞笙输液, 针管插.进手背,虞笙这才老实下来,没和陈砚泽呛嘴,安静靠着沙发坐好。 期间陈砚泽出了趟门, 等再进来的时候, 手里拿着暖水宝和一份烤红薯,烤红薯的香甜味把虞笙给弄得睁开了眼。 寂静无间的休息室内, 虞笙的左手搭在毛毯上, 仰头看了站在她跟前的男人, 想开口但最后还是闭紧了嘴。 直到肚子里那点馋人劲儿被烤红薯勾出来之后,肚子咕咕声从毛毯底下闷闷地发出来,她才吸吸鼻子,舍得开口了:“陈总,你喜欢吃烤红薯?” 陈砚泽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把暖水宝搁在她输液的那只手下垫着, 长腿一伸勾了个椅子, 就大剌剌地坐在她对面,还不忘踢一个垃圾桶到自己两腿之间。 陈砚泽扯了个笑,撕开烤红薯的外皮, 拿勺子挖了一口, 递到她面前,“舍得开口了?” 他这话讲完后,虞笙刚张口把那勺红薯咬掉, 含糊不清地说:“你管我。” 陈砚泽嗤笑一声,拿话刺她:“谁敢管你,谁能管得了你?” 病人的情绪大抵是跌宕起伏的,所以他那阴阳怪气的话一落地, 虞笙眼眶就红了,头也传来阵痛,声音沙哑无力:“你凶我。” 陈砚泽抬眸,瞧见她的发红的双眼,顿了顿,声音平淡毫无情绪波动:“就只能你那话呛我,我不能呛回去?” 虞笙垂眼,不和他对视:“那你骂我吧。” 小姑娘的头微微垂着,一副任人可欺的模样,怪让人心疼的。 陈砚泽自然没舍得说重话给她,憋了半天最后就说了句:“晚上想吃什么?待会儿我带你出去吃。” 虞笙鼻子发闷,动作缓慢地舀着烤红薯,盯着陈砚泽握着烤红薯的那只手,突然发觉这男人的手是真的好看,五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她过了半分钟,才回答他的问题,“没胃口,吃点这个就好。” 陈砚泽蹙眉,作势要把烤红薯收回去,“虞笙,晚饭不吃,红薯也没有了。” 虞笙勺子扑了了空,这才忍不住看他一眼,眼神里带了水光,愣是不开口。 男人盯着她,她也回视着他,两人目光在空中相聚,始终不肯分离。 最后是虞笙妥协,她低声道:“我吃晚饭还不行吗?” 陈砚泽悠悠看她一眼,琢磨出来了,生病时的她吃硬不吃软,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她吃软不吃硬,得顺着她来。 想到这,他轻笑一声,“乖点不行?非要我凶你?” 虞笙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下,舀烤红薯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但她安安静静喂自己,没吭声。 陈砚泽靠着椅背,两条大长腿随意敞着,漫不经心地盯着虞笙,看她一口一口安静把红薯送到她自己嘴里。 他盯了她一小会儿,随后偏头打量了一圈这空间不大的休息室,忽然起身,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热水。 又走到她面前,把水杯递给她,全程没说一句话。 虞笙快速扫了一眼,把最后一口烤红薯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这才接过那杯热水,喝完后,顺手把杯子还给他。 两个人虽然目前处于冷战状态,甚至是濒临分手。但其实虞笙也有点不太确定他们现在是什么状态,重归于好吗?也算不上,破镜重圆?应该也不是。 她又想起之前大学时期,陈砚泽父亲陈淳找自己谈话,讲的那些事儿。 “小鱼,我知道你是个上进的女孩。多少也知道点你和阿泽高中的事儿,我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今天你就当我不是阿泽的父亲,你就把我当成你爸的兄弟。像阿泽这种家庭,婚姻大事往往是父母做主,联姻也是能把利益最大化的一步棋,他以后会不会接管家里企业,这点是变数,但一旦他接管,联姻是必然的。当然就算没有我,他祖父也会出面。” 以上,是陈淳的原话。 - 输完液之后,虞笙揉了揉僵硬的手,偏头扫了眼正和医生讲话的男人,他身上还穿着西装,下午在导演面前的疏离和矜贵早就消失,周身带着一股烟火气。 她正盯得走神,就发现这人讲着话,朝着自己这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对上自己的视线之后,他并没有移开。 虞笙莫名觉得脸红,率先移开视线,盯着地面发呆。 医生走后,陈砚泽手上搭了件过膝羽绒服,三两步走到虞笙跟前,低眸看了她一眼,“穿外套。” 虞笙顺着他的意,给自己裹上厚厚的外套,又不知道这人从拿找了条围巾给自己围上,毛绒帽子也戴上,全副武装地出了门。 上了他的车,虞笙才回过味儿来,偏头问驾驶座上的男人,“我们去吃晚饭吗?” 陈砚泽看着后视镜,慢条斯理地打了一圈方向盘倒车,“不然呢?” 虞笙哦了声,半张脸都缩进围巾里去。 汽车驶进公路上,陈砚泽才给了虞笙一个眼神,什么话也没说,又扭头看着前面的路况。 不知道是不是虞笙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晚的陈砚泽有些不寻常,具体是哪里她也形容不上来。 饭店是中餐厅,陈砚泽选的,点的菜口味偏清淡,要照顾病号。 虞笙本来是想自己安安静静地吃饭,但耐不住陈砚泽的照顾,最后索性摆烂,不再管他,任由他给自己夹菜。 买单的时候,虞笙盯着陈砚泽,觉得这人肯定是之前在英国留学的时候经常来这边度假,不然他开车的时候都不需要导航,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 “我脸上有钱?”服务员走后,陈砚泽回头瞧了虞笙一眼,发现这姑娘盯着自己看个没完。 虞笙自然地移开视线,半点没有被戳破的窘迫尴尬,视线移开盯着其他地方。 陈砚泽抬手在她面前的桌面上敲了敲,轻咳一声,“走了。” 小姑娘哦了声,乖乖站起身,跟在他身后出了餐厅。 身高腿长的男人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倒也有意外的和谐。 异国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今天大概是什么节日,往日没什么人的街道此刻站满了人,两旁的店铺的门框上也布置着节日氛围的贴纸。 虞笙抬眸看了陈砚泽一眼,忽然喊了声他的名字。 陈砚泽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挑眉问:“怎么?” 虞笙盯着他,脸上的浓妆早就卸了,此时顶着一张未施粉黛的小脸,纯得不行。 一度让陈砚泽觉得回到了高中,这小姑娘似乎只长了岁数,还和那个高中生没什么两样。 虞笙没回话,就是安静地看着他,心也倏地变软。 她其实早在陈淳找她谈话之前也想过如果和陈砚泽重修于好是什么样,想过对于陈家的债款还完之后会不会和陈砚泽之间的差距就没那么多了。 但陈淳的话让她彻底回到了现实,也让她时间就像修正带一样,把两人之间的阶级差距给抹掉了,但万事回到最初,修正带的白条撕掉之后,那些差距还在,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差距还在。 如果陈砚泽选择自己,不联姻的话,那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人恭敬地对待,是不是就像个普通男人一样生活?每天活在柴米油盐的小事中。 她不喜欢那样的陈砚泽,她只希望陈砚泽永远高高地悬挂在天上,成为永不坠落的月亮。 月光照不到她也无妨,只要他还是那个高阶层的人就好了。 周围的人声,喧嚣声,车流声越来越响,杂乱无章,远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乱子,惹得一窝人朝着反方向跑,陌生面孔一个又一个地擦过虞笙的肩膀。 她朝着陈砚泽走了两步,刚想摇头说没事,就是想叫一下他的名字。 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变故就发生了。 砰的一声巨响在后方传来,随后便是女人的尖叫声,街上的人到处逃窜着。 明明前一秒还是万分和谐的场面,结果下一秒就出了这么大乱子。 虞笙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街道尽头站着几个黑衣人,脸被蒙住,看不清面孔。 她蹙眉,同时手被身后的人紧紧牵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遇上恐怖袭击了。 得到这个认知后,铺天盖地的慌乱将她吞没。她被人群挤到了一个边角,后背紧紧撞上墙,疼得她泪花都出来了,人群也将他们冲散。 在虞笙回神的时候,就发觉自己找不到陈砚泽了。 又是砰得一声巨响,这次的声音更近了,惹得周围的尖叫声更加刺耳。 那一瞬间,吓得虞笙腿打弯,差点没站稳跌在地上,还好她紧靠着墙,这才没跌倒地上。 前方的本地人不停地喊着什么,虞笙一抬头,发觉自己和某个持枪黑衣人对上视线。 她心里一咯噔,因为看到那人举起了枪,正对着自己。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命丧此地的时候,被吓得猛地闭上双眼,连躲都忘了。 人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做出任何逃生动作。 虞笙也不例外。 前方又是一道巨响声,与此同时她隐隐感觉到有人抱住她,挡在她身前。 眼前一片黑暗,朦胧间,一道闷哼声传到耳朵里。 远处传来警车鸣笛声,暴.乱被及时制止住。 虞笙缓缓睁眼,看到陈砚泽盯着自己,视线往下,他手捂着右肩,鲜红又刺眼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流。 她觉得思路被打结了,隔了五秒钟才回神。 陈砚泽替她挡了一枪。 76 手术室前的走廊。 头顶是白炽灯的光, 整个医院都应接不暇,因为刚刚突如其来的暴.乱,让城市都陷入恐慌。之后政.府出面管辖,一切才渐渐恢复如常。 虞笙瘫坐在长椅上, 全身的力气都卸了下来, 手肘搭在大腿上,脑子一团乱麻。 她被吓得仿佛失去了独立思考能力一样, 眼珠都不带转一下的。 走廊另一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孙霖和盛诚出了机场就听说这件事, 急忙赶来了,阿乐也开了剧组的车过来。 三人刚一拐角,就看到虞笙坐在那儿发呆的模样。阿乐急忙走过去,抱住虞笙,知道她被吓得不轻,细声哄着。 孙霖和盛诚来之前问了医生陈砚泽的情况, 还好没有涉及到生命危险, 中枪部位是非致命部位。 手术时间并不长,结束后便转到了普通病房,虞笙本想留在这儿的, 但愣是被阿乐带走了。 一切发生的都格外诡异, 新闻报道称这次的枪击事件受害者只有一位男士,具体身份尚且不明。 虞笙回到酒店后,晚上睡觉翻来覆去睡不着, 心里格外不踏实。 凌晨两点,她睁开双眼,想了想,最后还是披上外套出了门, 开着剧组的车直奔医院。 医院仿佛不分白天黑夜,此刻周围也满是人,她照着记忆乘电梯上了五楼,直接到了陈砚泽的病房前。 孙霖和盛诚都不在,没人守着他。 虞笙蹙眉,轻轻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男人正阖着眼,不知道是麻药劲儿没过,还是已经睡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把声音放到最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盯着他看。 这里像是被隔绝掉一样,外面嘈杂的世界和病房都没什么关系,仿佛此刻就只剩下两人一样。 虞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白天的恐慌还不停地在她脑海中回荡,让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像是重生之后。 明明他挡在自己身前的前几分钟,自己脑子里面还在想着怎样和他拉开距离,想着怎么让两人断了联系。 可意外却发生了,来得猝不及防,像是上天在警醒她,告诉她要珍惜眼前人一样。 说实话,看到陈砚泽挡在自己身前的时候,她脑子嗡嗡的,首先映入脑海的是一片空白,紧接着是和他以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仿佛一幕幕生前录像不断播放。 走马灯,准确地说是前半生。 每一幕都有陈砚泽的出现。 直到此刻,濒临死亡的那一刻,那一瞬间,虞笙才明白什么叫爱一个人。 什么叫把一个人放在心尖上,什么叫想让一个人好好活着。 之前在陈砚泽家和他吵架,她对着他列举两人之间的差距,家庭差距,阶级差距,但最后却被他说成矫情。 现在想想,她确实矫情,矫情得要死。 人生在世,不过须臾七.八十年,运气好的话,一辈子普普通通地过,运气不好的话,遭遇数不清的意外。 以前她把家世和身份看得比天还重要,觉得自己配不上陈砚泽,觉得他会因为自己被家里为难。 现在她不想管那些轻如鸿毛的事情,只想让躺在病床上的人能早点醒,想让他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生。 其他都不重要了。 一想到床上这人替自己硬生生挡了一枪,她心尖就泛着一阵又一阵地抽疼,嘴里舌苔苦涩翻涌。 一想起他指缝里流出来的鲜血,想到那样高大的身影就这样倒在她怀里,想到在他意识尚存的那几分钟里,都在安慰自己,说他没事。 愧疚在她心里形成大网,将她心脏整个吞没。 虞笙悄悄牵住床上男人的手,不敢握紧,只是虚虚握着,低垂着头,完全没了往日的神采,眼眶发红。 一滴滚烫的热泪砸在男人宽大的掌心中。 “陈砚泽,你真的很烦人你知道吗?明明都被人群冲散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话连不成句子,很小声地回荡在安静的病房里。 “你说过的,要把我娶回家,娶进你们陈家大门。我想了想,等你身体恢复,我们回国领证好不好?” 虞笙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意识到床上的男人已经醒了。 声音到最后,愈发的小。 “你之前骂我,骂得很对,我就是很矫情,我干嘛非要惹你不开心呢,明明我们那时候已经和好了。可能是我太胆小了,也可能是我太自私了,总之,我现在想清楚了,我们回国就结婚好不好?” 虞笙讲到后面,声音磕磕绊绊连不成句子,整张脸都埋进男人的掌心中,肩膀哭得直抖,惹人心生怜悯。 陈砚泽蹙眉,身子不敢乱动,怕吵到她。 目光接触到病房门口的人,眼神示意他们暂时不要进来。 小姑娘的哭腔细微但却抓人心挠人肺,听得他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攥住。 他垂眼盯着虞笙,张了张口,最后缓缓说了一句:“你说的?回国就结婚?” 这话一出,女孩的哭腔戛然而止,病房恢复往日的沉寂。 心跳声无线蔓延,虞笙不可置信地抬头,那张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陈砚泽嘴角轻扯,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声音透着虚弱但还是重复了一遍,“回国就结婚?虞笙,你说话算话吗?” 男人紧皱眉头,像是扯到了伤口,疼得脸色苍白。 虞笙见他这模样,被吓得急忙松开他的手,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嘴里说着:“我去叫医生。” 着急得都忘了摁护士铃。 陈砚泽倒吸一口气,喊住她:“虞笙!回来!” 虞笙头也不回,冲着外面走,步子带了点慌乱。 陈砚泽着急得差点没掉下床,闹出的声响让虞笙停住步子,慢慢转头看向床上不好好躺着的男人。 她又返身回去,搀着他躺好。 陈砚泽盯着她,过了会儿,轻叹一口气:“我晚上就醒了,现在是睡醒了,医生检查过了,伤口没感染,不用担心。” 说这么一大段话就是为了让虞笙松口气。 虞笙站在病床前,盯着他,眼眶渐渐泛红,又抬手随意拭去脸上的泪痕。 “你伤口疼吗?”她脑子没转弯,问了句废话。 陈砚泽忽然笑了,吊儿郎当地说:“你说呢,疼死了。” 这话一落地,他就看到那姑娘的眼泪也一道涌了出来,急忙改口:“不疼,早不疼了。” 虞笙坐到之前的位置上,抹掉眼角的泪,声音哽咽:“你骗我,明明很疼。” 陈砚泽顿时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明明想利用苦肉计让这姑娘心疼自己,但现在她开始哭,却又觉得自己伤口不疼了,心窝疼得要死。 他张开一只手臂,点了点下巴:“过来。” 虞笙乖乖走过去,任由他将自己揽进怀里,但不敢离他太近,害怕碰到他的伤口。 “虞笙,离我那么远做什么?刚刚不是还说要回国和我结婚?这么快就忘了?” 虞笙吸吸鼻子,“没忘,等你能坐飞机了,我们就回国结婚好不好?” 陈砚泽嗤笑一声,另外一手作势要掀被子,忙被虞笙按住了,“你干嘛!” 怎么又要下床! 陈砚泽盯着她的红唇,幽幽道:“我现在就能坐飞机,现在回国领证怎么样?” 虞笙:“……” 空气凝滞两秒,虞笙慢慢回过味儿来,他这是故意在逗自己。 她垂下眼睫,声音发闷:“你别闹了,好好养着不行吗?” 头顶是男人的嗓音:“行啊,你亲我一下,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虞笙抬眸:“不踏实什么?” “万一你又要和我分手,我害怕,怕死了。” 虞笙顿了顿,神色逐渐认真地盯着他:“不会了,以前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和你分手,即便是你要赶我走,我都不会走。” “这话收回去。”陈砚泽冷不防打断她,“我不可能赶你,哪次不是你抛下我?虞笙,讲话要凭良心。” 虞笙自知理亏,也清楚重逢以来都是他在朝着自己走,自己一直在后退。 “回国领证到底真的假的?”陈砚泽问。 虞笙小声回:“真的。” 陈砚泽没再吭声。 过了一小会儿,虞笙盯着他,“你怎么不说话了?” 陈砚泽挑眉,眉眼间的意气风发不像个病号:“这不是在想怎么向你求婚。” 虞笙没想到是这样,愣在原地,半天才憋住一个啊字。 “啊什么啊,结婚这种话都被你抢先了,我再不计划着求婚,是不是也会被你抢先?” 虞笙没想到他醒过来之后,和他聊天的话题是这样的,顿时愣住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如果和我结婚,会不会影响你,我听说了,你这种家庭一般都是需要联姻的。” 陈砚泽听了这话,则是嗤笑一声:“联姻?虞笙,你听清楚,你男人还不至于靠女人维持自己的事业。” 这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虞笙有点懵。 “我这个圈子里确实有商业联姻,利益最大化,豪门关系网错综复杂的连接在一起,这样出事儿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你记住你男人不需要那样做就行了。” 陈砚泽认认真真地盯着她,慢慢说出这话,仿佛是在做出承诺,也是在像她保证什么。 “还有,你一点错也没有,当时是我混蛋,你一点也不矫情,宝宝。是我错了,所有的错都是我的,我当时说得都是气话。”陈砚泽向她检讨,“男女的思维想法本身就不同,我不该用自己二十多年的思路强压在你身上,是我没注意到你的情绪细节,是我不好,我道歉。” 虞笙傻呆呆地站在原地,被他哄得心里发酸。 她吸吸鼻子,强忍住眼泪,哽咽地说:“陈砚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男人将她扯进怀里,动作却是格外轻柔:“还能因为什么?因为老子爱你,这辈子认定你了,也只有你。” 全球七十多亿人,何其有幸,我遇见你。 有些人,生生世世都有缘分,剪不断的缘分,即使失忆再相见也会记得她的缘分。 如果非要问为什么,那就是他上辈子也爱她,和她有生生世世的缘分。 抛开缘分,他们也本就应该是一对。 77 陈砚泽虽然没有危险期, 但好歹也算个病人,况且医院的环境嘈杂,他挂念着虞笙这姑娘的身体。 她退烧了,但感冒还没彻底好, 所以便吩咐孙霖开车把她送回她在这地界的房产, 比剧组公寓好了不止一点半点,生活用品齐全。 等虞笙走后, 陈砚泽躺在床上, 半阖着眼, 仿佛睡着一样。 盛诚走进病房的时候,也以为他睡着了,简单扫了一眼转身准备走。 “盛诚。”陈砚泽叫住了他,淡声吩咐:“这事儿压下来,别让老爷子和我爸知道。” 盛诚停住步子,回头答了句行, 表示他明白了。 医院不让抽烟, 但他烟瘾犯了,打算下楼抽根烟,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 愣了下, 随即转头看了眼床上的病号,发现陈砚泽的虚弱不像装的,但还是忍不住问:“这是你苦肉计的一环?” 病床上的陈砚泽仿佛没听到这话, 安静躺着,阖着眼,往日的运筹帷幄沉稳老道不复所踪。 盛诚耸耸肩,没听到回答便下了楼。 寂静的病房内, 病床上的男人睁开双眼,收了收下巴,盯着被包扎的伤口,忽然扯了个笑。 这一枪挨得挺值,挨一枪能把媳妇儿哄回来,多让他挨几个枪子儿也没事。 - 次日中午,虞笙睡醒之后便到了医院,还带了她自己做的午饭。 到那儿的时候,陈砚泽正在接电话,说的应该是他公司的事儿,她没叫他,进了病房后便把保温桶放在小桌板上,把饭菜都摆好在他面前。 虞笙低眉顺目的,无妆的小脸格外纯粹,套上校服大概就是个高中生,看得陈砚泽心尖发痒。 他盯着小姑娘的动作,对电话那头说:“先这样,等我回国再做决定。” 随即便挂断电话。 “你吃过了?”陈砚泽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筷子,随口问。 虞笙点头,想了想补充道:“也吃过药了。” 陈砚泽轻笑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在夸她:“还挺乖,知道要向你老公报告了。” 虞笙:“……” “我说的不对?”陈砚泽慢条斯理地夹菜,睨她一眼,“昨晚是谁想和我回国领证的?” 虞笙不吭声,偏头不给他一个眼神,就知道他会蹬鼻子上脸。 陈砚泽看出小姑娘的害羞,点到为止,没再继续逗她。 等吃完饭,他拿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给孙霖打的,在电话里吩咐着一些事情,还让人上来。 虞笙当时坐在沙发上看剧本,忍不住抬头,和他对视上,“你让谁上来?” “医生,给你测体温。” 虞笙蹙眉,“我退烧了,也没有复烧。” 病床上的男人没多解释,只是说:“再测一次。” 孙霖带着医生进了病房,给虞笙又重新测了体温,确实和她说的一样,已经退烧了。 等无关人员走后,病房内只剩下两人,虞笙坐在沙发上安静呆着,盯着剧本看,也不管病床上的人。 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地铺满病房,病房内的室温也趋于平常,让人生出了许多睡意,忍不住打盹儿。 虞笙一手托着下巴,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样,头像个不浪鼓一样上下颠,看得陈砚泽没忍住笑,直接笑出声,这也把虞笙吵醒了。 她放下剧本,瞥了陈砚泽一眼,没开口讲话,眼神却好像是在控诉他一样。 男人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下巴点了点她,“来这儿睡。” 虞笙想也没想地摇头,“不要,会压到你伤口。” 陈砚泽啧了声,“你男人又不是棉花做的,压一下怎么了。” “伤口会发炎。” 陈砚泽挑眉,不正经地说:“这么担心我?” 虞笙不回答这问题,后背靠着沙发椅背,坐得稳当。 没有要过去睡在他身边的意思。 男人蹙眉,又拍了拍自己身边,“非要我下去抱你上来?” 虞笙愣了下,“你现在又没力气。” 意思是抱不动她,还是别逞强了。 陈砚泽愣是从她这饱含关心的话里听出了几分挑衅,双眼眯起,眼神稍显危险,“虞笙,找抽是吧。” 虞笙撇撇嘴,“我说的明明是事实。” “啧,”陈砚泽掀起被子,作势要下床,“成,今天我还就非得让你看看你男人行不行了。” 虞笙眨眨眼,也随着他起身,剧本被她随意扔到一边,急忙走过去按住他,“你做什么!” 陈砚泽被小姑娘摁了回去,盯着她那略显恼怒的神情,“困了就睡我旁边,虞笙,你男人没那么矫情。” 虞笙最后索性把他现在的逞强归为男人不可磨灭的自尊心,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躺在他身侧,尽量让自己不和他挨着。 陈砚泽却是毫不客气地把她揽进怀里,揉了揉她的肩,俊脸埋进女人颈窝内,吸了口气,“宝宝,怎么这么香。” 虞笙身子有些僵硬,害怕碰到他的伤口,“你能不能好好躺着,别乱动。” 都受伤住院了还不老实。 小姑娘的语气多了几分认真的埋怨,陈砚泽也就没继续作妖,安静呆着,毕竟这姑娘已经乖乖到了自己怀里。 虞笙醒过来的时候,只过了两个小时,病床上只剩下她自己,躺在她身旁的病号正坐在一边办公,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带着耳机,大概是在开视频会议。 她揉揉眼,踩着拖鞋下床,走到陈砚泽跟前,扫了眼电脑界面,发现确实是在开视频会议。 虞笙蹙眉,拿手机给他编辑了一条消息过去。 【陈总业务这样多吗?至于在住院期间都要办公吗?你就不能好好休息吗!】 其实她醒的时候,会议已经接近尾声了,陈砚泽关了电脑之后,扯着她回了床上躺着。 小姑娘估计是真的生气了,理都没理他,上.床之后也只是甩给他一个后脑勺。 陈砚泽把人揽进怀里,低声哄着,哄到最后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这姑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眶又泛着红。 他愣了下,随即俯身亲了亲她唇角,“宝宝,我错了,从现在起,我好好养着。” 虞笙红着眼瞪他,声音是一副哭腔,“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和我结婚。” 陈砚泽没想到她这话,急忙继续哄:“没有,天地良心,我要不想和你结婚,大老远我来这里做什么?” “那你就不能好好的吗?都受伤了还不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就你工作很忙吗!我生病之后都请假了,就你忙是吗!你的公司离了你转不了了是吗!”虞笙小声控诉他,哭得梨花带雨,弄得陈砚泽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疼。 他攥着小姑娘的手,吻了又吻:“我错了,宝宝。” 虞笙扭头看向另一侧,不再看他。 陈砚泽只好从背后将她搂进怀里,声音轻柔,“我想娶你这件事你难道不知道吗?以后那种话别说了,宝宝。” 虞笙语气发闷,低眸盯着他搂过来的手,最后忍不住拿起来咬了一下。 “解气了?”陈砚泽轻笑,“没解气再要几口,你老公随便你咬。” “陈砚泽!” 陈砚泽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吻了几下,讲话间热气都喷洒在她身上,惹得她阵阵颤栗。 小姑娘渐渐安静下来,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轻声问:“你真的不需要联姻吗?” 陈砚泽轻叹一口气,知道这事儿在她心里烙了印,低声解释:“虞笙,我忍了五年,从公司基层爬到现在的位置,不是为了靠联姻得到更多的话语权,而是为了能让你在影视圈得到自由,接戏自由,拒绝商务活动自由。” “联姻确实能给我带来更多的利益。但是,虞笙,我不贪心,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我要的自始至终就是一个你,你爱我,和我相守一生,这就足够了。” 陈砚泽低声缓缓道,声音低醇,钻进虞笙心里,荡起了无限涟漪,“所以,宝宝,你明白了吗?” 虞笙轻点头,一滴热泪顺着眼角钻进黑发中。 男人笑了下,喃喃道:“宝宝,我是你的。” 虞笙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的暗恋日记,心尖一阵悸动。 你是我的。 陈砚泽是虞笙的。 78 陈砚泽出院那天恰好是虞笙生日, 她当时的感冒也基本上算是痊愈了。 剧组那边,她出演的是女三号,戏份其实并不多。早在陈砚泽刚到芬兰那天,她的戏份就还剩几场戏, 刚好赶在生日前杀青。 她的杀青仪式搞得不算小, 结束后已经是当天夜里十点了。 那天是2020年的元旦,剧组也放了半天假, 从片场出来后, 虞笙接过谷玉递过来的羽绒服, 裹上之后才出门。 她刚走出酒店,就看到门口停着自己那辆保姆车。 回剧组之前,她和陈砚泽讲了,让他不用来接自己,安心在家里待着就好。 所以在她上车后,看到车上坐着的人后, 顿时愣在原地。 呼啸的冬风吹着, 她裹着黑色过膝羽绒服站在原地,露着一小截白皙的小腿,脚上踩着雪地靴, 脸上的淡妆早就在休息室卸得干干净净。 小姑娘顶着那张未施粉黛的小脸, 一副懵懂的样子直接把陈砚泽心中的躁动都抓住了。 陈砚泽睨她一眼,目光从下往上地盯着她,轻佻地说:“还不上车?要我下去抱你?影后耍大牌啊。” 语气里的调侃很重, 像是在逗小姑娘玩儿一样。 虞笙抿抿唇,上了车,刚坐稳就被身边的人捞进他怀里,头顶着车顶, 弄得她难受。 她忍不住拍了下男人宽阔的胸膛,“你干嘛!” 男人闷哼一声,吓得她以为自己打到她伤口了,忙紧收回手,一脸歉意地问:“我弄疼你了?” 却不料,这男人顺手抓紧她手腕,放在不可言说的位置,哑声道:“宝宝,生日快乐。” 虞笙感觉到手心中的燥热,眨眨眼,“你先松开我。” 陈砚泽才没松,还用力往下摁,“回我那儿,给你过生日?” 虞笙见状,索性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嗯。” 之后,虞笙的25岁生日是在床上度过的。 - 次日一早,虞笙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 她揉了揉眼,这才觉出自己是被这人抱在怀里,男人身上好闻的苦柠将她包围,一如从前。 “醒了?”头顶传来一道带着倦的哑声。 虞笙嗯了下,喉咙沙哑,这才想起昨晚发生的荒唐。 她下意识戳了戳身边这人的胸膛,小声道:“禽兽。” 陈砚泽也没想到自己一醒就被自己老婆骂,他愣了下,低头吻了吻小姑娘前额,没个正行:“别招我啊,要不会让你见识更禽兽的事。” 这话一出,虞笙身子僵了一瞬,她自然是清楚地感觉到了什么东西。 男人察觉到她的僵硬,闷声笑了,“想回国还是在这儿待几天?” 虞笙仰头,戳了两下男人下巴,细声细语:“回国吧。” “嗯。” 那天下午,陈砚泽提前调了私人飞机,一众人回了北京。 出机场的时候,虞笙才从陈砚泽那儿得知,夏梦意和谢怀要结婚了,就在两周后。 上了车,虞笙盯着窗外发呆,顿时觉得自己当年是不是做得太狠了,自己单方面切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 其实读大学的时候,有过湘恩的手机号给自己打电话,但她一律都拉黑了,从未接过。 “想什么呢?” 陈砚泽动作自然地牵过虞笙的手,捏在掌心里把玩着,时不时地揉搓两下,手劲儿是收着的。 毕竟这姑娘细皮嫩肉的,一不留神就能弄出一片红。 虞笙扭头看向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口,就听到这人轻哂一声,“虞笙,你不乖啊。” 虞笙目光茫然,啊了一声。 “啧,和你老公有什么藏着掖着的话不能说?想说什么就说。” 他皱了下眉毛,手下力道加重了。 虞笙敛下眉眼,低声问:“那他们结婚你会去吗?” 合着墨迹了这么半天就问了句废话,陈砚泽忍不住笑了,胸膛发出颤动,他干脆把这姑娘揽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声音低沉:“当然去,你不也得去?” 虞笙沉默着,不知怎么接话。 头顶忽然传来男人淡淡的嗓音,“别想那么多,这周有个聚餐,老公带你去。” 他的话像是在安抚虞笙一样,“没人会多想,我们笙笙现在可是个大明星,大家也都会记得你。谢怀之前还说夏梦意整天吵着闹着要见你,你的电影她看了不下十遍。” 虞笙脑子一片空白,莫名其妙地想哭,但她还是忍住了。 “那你呢?”她问。 陈砚泽低眸瞧她,目光缱绻,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我?” 小姑娘在他怀里点头,温吞地说:“嗯。” “我什么?”陈砚泽有心逗她,勾着她。 虞笙抿抿唇,以为他是没听懂自己的话,耐心解释:“你有没有看过我的电影?” “真想知道?”陈砚泽问。 虞笙嗯了下,指尖点在男人的掌心里,细细研磨着。 两人腻腻歪歪地窝在车后座,保姆车的挡板也在虞笙没注意到的时候升了上去。 周围的空气中格外黏腻,仿佛香甜的气味在回荡。 男人低低沉沉地笑了,笑声连同着他那磁性低哑的嗓音钻进虞笙双耳,弄得她心尖发痒。 这人说混话向来不看时间地点场合,也根本不管那么多,张口就来:“晚上我都得看着你的单人剪辑消火,懂吗?“ 虞笙有点发懵,两秒过后才明白他这话的真实含义,下意识给了他一拳,“流氓吗你是。” 居然可以不分场合地发.情! 陈砚泽勾唇,掌控着她的手,放在一处位置上,让她感受什么叫滚烫。 “刚刚不是你说自己好奇想知道?”男人热气拂耳。 虞笙只感觉自己的手像是钻进了火炉里,她低声反驳:“我说的和你说的分明是两回事。” 陈砚泽轻哂,“怎么就两回事了,不都一样?” “不一样。”虞笙强忍着心悸,费劲儿地想把手抽出来,但无奈自己那点挠人的力气在他眼里都不够看。 耳边一阵阵的喘.息声,烫得虞笙直打颤,肩膀抖了又抖。 她抬眸想瞪他,目光却被吸进那双紧盯着自己的黑眸。 男人的眼神带了些凶,语气无端地狠戾下来,“宝宝,待会儿回家让你见识见识,好不好?” 这话仿佛是在吓唬她,弄得小姑娘卷翘的长睫直打颤,“见识什么?” “见识你是怎么给我消火的。” 下一秒,虞笙觉得自己可能要被烫晕在他怀里。 那天回到家之后,已经是夜里了。 黑一般的卧室里,虞笙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人的流氓程度,被迫观赏了他是怎么用自己的那些单人cut消火的。 大学时期,她客串过很多男主演的白月光角色,都是穿着校服,周身散发着白光的清冷造型,脸上的妆容很淡,黑长发披在肩上。 然而每次一到她穿校服的片段,她就会发现陈砚泽的眸色渐深,动作更快。 最后他索性让她握着那东西,一点一点哄骗她,教着她怎样给他消火。 半小时后的浴室里传来了潺潺水声,身影高大的男人斜斜地倚着墙,低眸盯着面前的人。 大概过了半分钟,他薄唇微启,嗓音发淡,“我帮你洗?” 虞笙洗手的动作顿住,不看他一眼,停了两秒后继续冲洗五指,“不用。” 陈砚泽笑了下,走上前,从背后搂住她,像是听不到她说的话一样,双臂环绕住怀里人的身子,挤了点洗手液,帮她洗手。 “陈砚泽!”虞笙双手被他捏着反复搓洗,耳边的发丝也被他潮热的鼻息喷得凌乱,“我手酸,自己洗就好了。” 陈砚泽仿佛听不到似的,“宝宝,你这话有逻辑错误啊。” 虞笙目光茫然地偏头看他,红唇擦过他的喉结,没注意到男人深邃的眼神,“什么逻辑错误?” “手酸自然得你老公帮你洗。”陈砚泽声音发紧地解释。 洗个手被他磨蹭了五分钟,虞笙最后实在没忍住,索性踩了下他的脚,转身准备回卧室,不想看身后那人一眼。 陈砚泽站在原地,想起刚刚没占到便宜,反被她挠了下,倏地低头笑了下。 回到卧室的时候,虞笙已经钻进了被子里,看起来今晚貌似是真的让她生气了,被子都没给自己留一点。 他关了吊顶的大灯,走到床头啪的一声开了小灯。 整个卧室瞬间落入一片昏暗,只有床两侧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光晕。 陈砚泽瞥了一眼,床上那个蜷缩着的身影,索性走到她那一侧,钻了进去。 虞笙正酝酿着睡意,就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搞得睁开眼,才发现陈砚泽挤到了自己这边。 她抬腿踢了一脚,想把他踢下床,却没想到脚腕被人拽住。 陈砚泽稍稍用了些力道,虞笙就被迫钻进了他怀里,感受着他发烫的体温,以及那股淡淡的苦柠香气。 “你干嘛挤到我这边!”小姑娘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听得陈砚泽反应更大了。 他双臂屈着揽紧她,凑到她耳边,低声:“你这边舒服。” 虞笙受不了他耍流氓的行为,但力气上又降不住这人,只好采取以柔克刚的策略。 她轻轻抬脚,踩上他的某个部位,细声细语地说:“你换到另一边。” 哪成想这人直接扣住她的脚腕,接着往下摁了摁,声音嘶哑:“宝宝,踩重一点。” 79 男人热烫的鼻息尽数喷打在虞笙面前, 惹得她轻轻皱眉,不敢乱动。 “宝宝,踩我。”陈砚泽的声音逐渐低沉,带了些狠, 语气有点凶。 虞笙起初不明白他的意思, 后来才回神,这人直接把自己的脚腕扣在掌下, 轻一下重一脚地研磨, 磨了又磨。 潮湿滚烫的触感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踩在火炉上, 烫得她一阵瑟缩。 “明白了?”陈砚泽低眸瞧她,注意到小姑娘脸颊的红晕,笑着问。 虞笙眨眨眼,语气有些懵,“陈砚泽。” 男人嗯了一声,哑声问:“怎么了?” “你花样怎么这么多……”她小声开口。 这混蛋扯了个笑, 调整呼吸, “多吗?还有很多没使出来,怕吓到你。” 虞笙不敢继续问了,想换个话题, 但现在这个场景,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 她也不敢动,只是任由陈砚泽攥着自己的脚腕, 任由自己被热汽包裹住。 “吓到你了?”陈砚泽随口问,动作倒是没停一点。 虞笙摇头,轻咳一声,但不开口。 男人掐了一把她的小脸, 凑过去吻了两下她的唇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虞笙有些困,但强忍着精神睁开一只眼问他,“好了吗?” “困了?” 虞笙嗯了下,嗓音里透着浓重的困倦,“想睡觉。” 这话一出,陈砚泽顿了两秒,随后在她耳边,哄着她喊自己的名字,又逼着她喊了几个难以启齿的称呼和浑话。 最后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虞笙的脚腕才被放过,她当时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彻底睡着了。 陈砚泽起身,盯着她恬静的睡颜看了好半响,低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 元旦过后,虞笙算是给自己放了个假,时间到年后她都很富裕,下一场戏还没接,主要是因为她想彻底闭关调整一下,磨炼磨炼演技,总觉得自己在情绪拿捏这方面不是很好。 对此,陈砚泽说不出任何评价的话,只是一味地夸她。 后来虞笙才明白,陈砚泽对她是有一种滤镜,一种特别的滤镜。 就像她下厨一样,无论做出来的饭好不好吃,味道怎样,他都照吃不误,并且夸夸。 和夏梦意谢怀夫妻俩的聚餐是在一月的第一个周末,那天陈砚泽不用去公司,前一晚虞笙被他折腾到凌晨三点,一觉直接睡到中午十二点才慢悠悠地醒了,惹得虞笙起床之后,没怎么搭理他。 陈砚泽直知理亏,顺着她的脾气。 出门上车后,虞笙才舍得给他一个眼神,问了句都有谁会来聚餐。 陈砚泽当时刚把车开出停车场,闻言偏头看她,侧脸轮廓流畅,挑眉:“舍得理我了?” 虞笙窝在副驾驶座里,后背贴着椅背,语气发闷:“谁让你昨晚那么过分的。” 开车的男人利落地打了一圈方向盘倒车,盯着后视镜,不走心地道了个歉。 虞笙:“……” 陈砚泽意味不明地哼笑,随口道:“谢怀和夏梦意,你堂哥也来,还有江政他们。” 虞笙盯着前方路况,点头,又问:“没别人了吗?” “你还想有谁?”陈砚泽把问题抛了过去。 虞笙没说什么。 她知道陈砚泽的朋友有很多,谢怀虞周利他们是他在学校的朋友,邢军汪庭是他在北京结识的好友,盛诚应该也算他朋友的一员,只不过掺杂了利益枢纽。 到了饭店,陈砚泽车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轻车熟路地带着虞笙上了顶层,没用侍应生带着,他像是对这饭店很熟一样,无端地给了她很多安全感。 推开包厢的门,她才发现大家都到了,反倒是自己和陈砚泽迟到了。 江政起身呛他,“陈总现在确实够忙啊,组了饭局自己却迟到。” 谢怀也笑着搭话:“陈总和咱们这群打工人不一样,平日里想约他的饭局指定多。” 他们还是和之前一样,完全老样子,只不过各自身上都少了些浮躁,多了成熟男人的沉稳,但凑到一起还像十八.九岁一样调侃对方。 陈砚泽牵着虞笙进屋,注意到她在盯着那边的夏梦意,拍了拍她的手,“没事吧?” 虞笙摇摇头,很多年不见夏梦意,眼眶发红,鼻尖泛酸是本能。 陈砚泽知道她和自己小姐妹有话要讲,所以下巴朝着那头点了点,低声:“那你过去?” 虞笙闷闷地嗯了一声,随后便松开陈砚泽的手,朝着夏梦意走了过去。 江政瞥到他那妻奴的模样,嘴角勾着嘲讽的笑:“你干脆把眼珠子挂人家身上得了。” 陈砚泽收回视线,冷哼:“单身狗不懂,我可以理解。” 江政直呼受不了,给虞周利几个眼神,“你妹夫你不管管?” 虞周利耸肩,“咱们都是给陈总打工的,我没那个胆子。” 陈砚泽听出他的阴阳怪气,扯了个笑,装模作样,“别,哥,堂哥,都一家人。” 谢怀抄起桌上的纸抽扔了过去,“你他妈收敛点,服了。” 陈砚泽稳稳当当地接住,招呼几人坐下。 虞笙主动坐到夏梦意身边空着的那个位子上,又搬着椅子朝着她的方向挪了两下,动静弄得不小,足够让她听到了。 夏梦意抿抿唇,也忍不住偏头看她。 这么多年,虽然看过虞笙的不少电影,但心里还是对她有点气的。 只是在知道她家发生过重大变故之后,那点气又奇迹般地消下去了。 “意意,”虞笙率先开口,“你和谢怀婚礼订在几号了?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是成年人,但两人的友谊是从少年时期开始建立的,所以有些蹩脚的幼稚。 就像现在,夏梦意明明想回答虞笙的问题,可就是有点好面子。 虞笙理解她,也能感同身受她现在的心理,可她自己也不好受。 她轻叹一口气,小声说:“当年不告而别是我的错,你别气了好吗?” 这话一出,算是彻底撕开了两人之前的隔阂,让各自心里都直面当年的事件。 这次,夏梦意是被哄着的那个。 虞笙注意到她有要哭的迹象,忍不住偏头给陈砚泽一个眼神。 情侣的默契就是浑然天成的自然,陈砚泽明白她什么意思,当下扯了个理由把包厢内的男人都叫出去了。 现在包厢内只剩下虞笙和夏梦意。 没了额外的人,虞笙的情绪也自然就得到了宣泄,她揽住夏梦意的肩,抱住对方,轻声哄着她:“意意——” “我没有气你的不告而别,我只是在反思自己在你心中是不是没什么地位。要不然你出事之后为什么不想着和我开口呢。”夏梦意哭出了声,也是在心疼虞笙那几年的苦,并不是在埋怨她。 虞笙显然是没想到夏梦意是这样说,有些发愣,“因为当时你也是个学生,大家都是学生,我怎么和你开口。” 夏梦意被噎住,抬眼看到虞笙也在默默流泪,自然地扯过桌上的纸抽,抽了几张纸给虞笙擦拭,“我不生气,你别哭了,小鱼。我没有生气,真的。” 女生之间可能会因为一件小事闹矛盾,但也会因为对方的眼泪心软。 “还不是你先哭的,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这么幼稚,说哭就哭。”虞笙也给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夏梦意吸吸鼻子,“你也幼稚,你也哭了。” 虞笙被她整乐了,“那我们都挺幼稚的,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和小孩一样。” 夏梦意紧紧抱住她,“那就永远当个小孩好了。” 两人又黏黏糊糊地呆了一阵,话题从高中毕业聊到大学,从学校聊到工作。 夏梦意虽然不追星,但八卦心尚且存在,拉着虞笙问了很多娱乐圈的八卦。 她们聊起天就忘了时间,没个分寸,最后还是谢怀给夏梦意打了个电话,才掐断两个女孩的叙旧。 几个男人回了包厢之后,虞笙盯着陈砚泽看了两眼,脑子里划过什么,忽然问身边的人,“你伴娘选好是谁了吗?” 夏梦意和她咬耳朵,“当然给你留着。” “几个伴娘?” 夏梦意:“就你一个!” 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两秒,是陈砚泽发来的消息:【不过来坐我旁边?】 夏梦意也看到那条消息,吐槽两句:“陈砚泽怎么这么黏你,受不了了。” 虞笙无声地笑了两下,拿起手机回复他:【不了,我要陪意意。】 两秒后,陈砚泽的消息又进来:【成,合着你有了好友忘了老公?】 80 虞笙没再回他, 把手机倒扣着放在一边,任由它振动,自己就是不管,一心想和身边的夏梦意聊天。 两个女生边吃边聊, 没注意周围投过来的视线。 陈砚泽对此很是不爽, 开始找谢怀的茬:“你不管?我老婆都要被拐走了。” 谢怀耸肩,把话抛了过去, “管不了, 我家公主脾气大得很, 你厉害你把你家的拉走。” 陈砚泽舌尖抵了抵齿关,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哼笑,没再搭理他。 “服了,你俩能别骚了吗?知道你们有对象了,没必要这样秀。”江政无语地骂道,又拉上虞周利, “哥们, 现在就咱俩没对象?” 虞周利抬手做了个挡的手势,“我有女朋友,和你不一样。” 江政闭了闭眼, 让他滚。 饭局结束后, 虞笙和夏梦意的聊天还在继续,两人形影不离得好像黏在一起了一样。直到出了饭店的门,陈砚泽冷不丁地站在虞笙身后, 扯了下她帽子。 虞笙被拽得猝不及防,差点没站稳,回头看才发现是他。 她眨眨眼,“怎么了?” 陈砚泽嗤了声, 语气不寻常,“差不多得了,虞笙,该回家了。” 虞笙哦了下,又把头转回去,和夏梦意说再见。 等坐上了车,虞笙觉得心里彻底踏实了,因为和夏梦意的关系好到了之前在雅溪读高中的样子。 她意识神游,没注意到驾驶座上的男人没开车,一直盯着她看。 回神的时候,才慢吞吞地偏头瞥身边的人。 她愣了下,“你怎么不开车?” 陈砚泽倾身凑到她身边,盯着她那张小脸,扯了个意味不明的笑,“舍得看我一眼了?” 这话说得仿佛虞笙对他一点都不上心一样。 虞笙后知后觉地觉出他这是在吃一些无厘头的醋,愣了下,又忍不住笑意,“陈砚泽,你好幼稚。” 陈砚泽挑眉,干脆利落地扯掉两人的安全带,整个人上半身都伏在小姑娘身上,讲话间故意把热气喷到她颈侧。 “幼稚也是你男人。”他哼笑。 两人可以说是毫无距离地面对面,密闭地车厢内放大了各自的喘息声。 扑通,扑通的心跳也在蔓延着。 虞笙抿唇,敛下眉目,目光悠悠地放在眼前人的喉结上,盯着它。 “看哪呢?”陈砚泽抬手摸了一把她的脸颊,手感不错,又软又弹。 小姑娘想也没想地抬手,指尖轻轻地触碰着那个凸起,“在看这里。” 男人似乎也没想到她的动作如此直白,喉间的闷哼声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眼神愈发深邃晦暗,“虞笙,胆子挺大,故意勾我呢?” 那双柔若无骨的手缓缓向下,轻轻拽动男人衣领,又朝着自己的方向扯了两下,让他和自己再次近距离地相碰。 “我没有啊。”她轻哼两声。 地下停车场空荡安静,只有天花板上悬挂的灯照得一切无处遁形。 陈砚泽一秒识破她,身子前倾着,“还嘴硬?这都不算故意勾我?” 小姑娘忽然松开拽住他衣领的手,细声细语开口:“我没有。” “成,你没有,行了吧。”陈砚泽顺着她的意哄她,俯身又凑到她唇角吻了几下,“回家再勾我也成。” 虞笙被他弄得软了身子,瘫在座椅里,安静下来,不想和他讲一句话。 陈砚泽见状,笑了两声,才发动车子。 - 夏梦意和谢怀的婚礼是在湘恩办的,请了不少双方的同学,高中和大学同学都有,但大家在看到她的伴娘是国际影后虞笙的时候,场子一下子热了起来。 伴娘裙很低调,没有任何喧宾夺主的意思,况且两人的同学大都是各个行业的精英,也就是起哄了一小会儿,最后的目光自然是都放在这对新人身上。 婚礼结束后,虞笙回了化妆间。她今天化了淡妆,白开水妆容,但一天下来也脱得差不多了,索性起身去了洗手间卸妆。 虞笙不太习惯化妆后的感觉,总觉得不能随心所欲地揉脸,所以卸完妆之后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 化妆间内就她自己一个人,夏梦意和谢怀在外面敬酒。她虽然是伴娘,但夏梦意怕她累着,找人替了她,她这才有点休息时间。 室内的暖气打得很足,虞笙也没觉得冷,身上的伴娘服也没脱掉,索性坐在沙发里玩手机。 她现在在娱乐圈的咖位算不上一线艺人,但也是实力派演员,所以今天她来做夏梦意的伴娘这件事也在微博上小小地挂了一会儿,之后再刷新就找不到了,不少网友猜到是被撤走了。 她正看手机看得入迷,没听到化妆间的门被人推开,回神的时候,后腰处已经落了一只大掌。 被吓了一跳,她连忙抬头看,坐在她身边的人是陈砚泽,身上还穿着服帖的西装,衬得整个人矜贵非常。 男人倾身贴上她,目光盯着她修身的伴娘裙,目光幽邃。 “你怎么进来了?”虞笙把手机放在一边,察觉到后腰被那只大掌细细揉搓着,掌心的温热也都送了进去。 陈砚泽在她耳边说:“想你了。” 明明也就半小时没见,至于这样吗。 虞笙忍不住笑他,“陈砚泽,你好黏人。” 陈砚泽下巴放在她肩上,阖上眼,随口说:“黏你不行?” 虞笙眨眨眼,“我又没有说不行。” 两人窝在沙发上安静地缠绵了一会儿,虞笙忽然想起什么,肩膀碰了碰他,“明天什么时候去见你爸妈?” 回湘恩之前,陈砚泽早就有了带虞笙见父母的打算,也提前和陈淳林玉菲通了个气,之后才告诉虞笙。 虞笙知道后也没多问什么,毕竟她和两人的关系也算是近,不会那样生疏。 陈砚泽没睁眼,依旧靠着她:“晚上吧。” 虞笙蹙眉,问了个为什么。 “你今天不累?明天白天好好休息,晚上再去家里。”陈砚泽抬眸,睨了她一眼。 虞笙哦了声,答应下来。 晚上是有聚餐的,这群人想着好歹也要灌一波新郎,就在谢怀和夏梦意的婚房里。一群男人在客厅闹谢怀,虞笙和夏梦意在卧室里,还有几个玩得好的高中同学。 客厅的哄闹声此起彼伏,即便是在高档小区隔音好的情况下,卧室内也能听到点动静。卧室里也就多了乔雪和温柠两人,没其他外人。 虞笙翻着夏梦意的婚纱照发呆,猝不及防听到身边一个问题:“小鱼,你和陈砚泽什么时候定下来啊?” 她回神,目光从床上摊着的婚纱照中出来。 卧室内三人都在盯着她,她停顿两秒,说:“应该快了吧,陈砚泽明天带我见他父母。” 夏梦意点头,笑嘻嘻地说:“那你伴娘的位置留给我。” 她们关系好,从不信奉结婚就不能做伴娘的话。 虞笙弯唇:“好。” 那晚两人回了陈砚泽之前高中租的那个房子,后来虞笙才得知他在高中毕业之后干脆买了下来。 虞笙洗完澡回卧室的时候,余光瞥到阳台上的那个高大身影。 这段时间陈砚泽貌似很忙,是把工作都堆积到一起才抽出来的假期,和她这种半自由职业不太一样。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拉开阳台的门。 男人的声音也瞬间放大,语气有些冲。 他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了眼,蹙眉,对那头交代了几句,最后挂了电话。 阳台上的风很大,虞笙就穿了单薄的睡衣,被冬风吹得抱住双肩。 陈砚泽把人扯回了卧室,语气凶凶的,“感冒刚好没多久,又想生病了?” 男人讲话间带了些狠戾,但动作倒是格外轻柔地把她抱回了床上,盯着她看。 虞笙被他凶得有些不开心,抬脚就要踢他,“你凶我。” 陈砚泽受了她那一脚,喉间不受控制地发出一道闷哼声。 他掐住身下女人的下巴,扯了个笑,“凶的就是你,下次再不穿外套出去打断你的腿。” 小姑娘被这语气弄得瑟缩两下,语气发闷:“你混蛋。” 陈砚泽眼也不眨地认了这个骂,轻哼,“正好挨.操的时候跑不了。” 突如其来的浑话让虞笙没反应过来,五秒后,她扯了扯被子想蒙住头,但无奈力气比不上身前的人。 虞笙被子下的腿屈了下,重重地顶在男人的腿上,一脸不高兴的模样,表示自己在生气。 “找干是吗?”陈砚泽不受防,被她顶得闷哼一声,冷淡地威胁她:“虞笙,你今晚别睡了。” 威胁的话一出口,虞笙仿佛才感知到危险要来临。 她愣了几秒,意识到陈砚泽不像是在逗她,心里有些慌。 毕竟明天还要去见他爸妈,不能状态不好的去见。 陈砚泽一把翻掉薄被,又倾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方盒,撕开包装之后,抽出几片,放在虞笙身侧,下巴往上点了点,示意她去挑一个。 虞笙强忍着慌乱,双手撑着床起身,后背靠着床头,低眸快速扫了两眼摆在床上的东西,粗略地看了看,脸红心跳地凑近面前的男人。 她声音软糯,一听就能猜出来是故意掐着嗓子讲话的。 “阿泽哥哥,我错了。” 陈砚泽不吃她这一套,扯了个没什么表情的笑,男人身上自带的压迫感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向前挪了两步,随手捞了一片,撕开包装递到她手里,目光从上而下地睨着她,声音带了些沙哑,“给我戴上。” 81 扑通, 扑通。 卧室像一个巨大的火炉,烧得她睁不开眼。濡湿又热烫的风将她包裹着,细细密密地缠绕于她。 虞笙抿抿唇,动作生疏地做着陈砚泽吩咐她的事情, 仿佛成了一个提线木偶。 终于, 费了整整一分钟,她才给他戴好那东西。 下一秒, 眼前就被蒙黑了, 她什么也看不到, 只有触感和听觉在作用。 “陈砚泽。”她喉咙里挤出他的名字。 男人沉下身,缓缓说:“嗯,我在。” 虞笙有些慌,五感在放大,弄得她隐隐约约感受到所有。 “你先松开我。” 说这话的时候,小姑娘的手腕被他扣在一起, 抵在头顶, 让她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男人扯了个笑,没管她那话,进去之后那空出来的那只手重重拍在她腿根上, 语气愈发狠戾:“夹紧点。” 三个字弄得虞笙胡乱打颤, 最后硬是没忍住哭出了声。 她以为陈砚泽听到自己的哭声会有所收敛,但她才发觉自己想错了。 那些细碎的哭声把男人心里的暴虐因子全都激发出来了,因为她感受到他动作很急很猛, 把她都弄懵了,意识也失去了大半截。 这样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总之是很久很久,直到漆黑的天空泛起了鱼尾白, 撞击声才停止。 一切恢复如常。 虞笙清醒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五点,日落还未到,避光窗帘挡住了外面青天白日的光。 她揉了揉眼,坐起身的时候,蚕丝被顺着滑落堆积在床上,露出白皙皮肤下的吻.痕。 那场面,有些惨不忍睹。 刚好被推门进卧室的陈砚泽看了个彻彻底底。 男人斜斜地倚着门框,下巴朝着她点了点,“还困吗?累得话推到明天。” 他看着仿佛格外体恤虞笙,但真要心疼她,昨晚就不会那样荒唐。 虞笙也深谙这点,扯起被子挡住自己的身形,转身抄了他的枕头,重重地砸向站在门口的人。 枕头稳稳当当地落在他怀里,被他接住。 随后男人拎着枕头走过来,坐在她这一侧的床边,贴上她的身子,轻笑,“生气了?” 虞笙喉咙干得厉害,陈砚泽见状又出去给她倒了杯热水进来,看着小姑娘喝完,挑眉:“还喝不喝?” 虞笙靠在他怀里摇头,身上半点力气也没有。 陈砚泽似乎早就猜到这点,起身出去端了点清淡的米粥进来,一口一口地喂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半碗粥下肚,虞笙力气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打算起床收拾收拾然后和陈砚泽一起回他父母那边。 下床的时候,腿直打弯,落进了陈砚泽的怀里,引来这男人的笑。 虞笙脸红着给了他几拳,力道用得挺大。 陈砚泽只好顺着她的毛,哄了她小半天,把这祖宗哄开心了,两人才出门。 虞笙知道他提前买好带过去的礼品了,这人虽然偶尔会不正经,但该认真的时候是绝对不会马虎一点的。 车停到了地下停车场,两人下了车,虞笙后知后觉地开始紧张,不过没有表现出来,但她也不知为何被陈砚泽察觉到。 陈砚泽一手拎着礼盒,一手牵着她的手,捏了两下,“紧张?” 虞笙偏头看他一眼,不吭声,像是没听到他的问题一样。 进了电梯,陈砚泽睨她一眼,宽慰的同时俯身亲了亲她,把虞笙搞得猝不及防。 小姑娘脸上带着羞愤,瞪他一眼,“你干嘛!” “还紧张吗?”男人嗤笑一声,用幼稚的手法把虞笙的注意力吸走了。 虞笙抿抿唇,小声嘟囔:“你真的很幼稚,陈砚泽。” 陈砚泽听着她那软糯糯的嗓音,笑意愈发明显。 门是林玉菲开的,她扫了陈砚泽一眼,没对自己亲儿子说几句话,就拉着虞笙进了客厅,笑眯眯地扯南扯北,从没让话落在地上半点。 开饭的时候,陈砚泽轻哂一声,“妈,您不让虞笙吃饭了?” 林玉菲白了他一眼,“你话怎么这么多。” 陈砚泽哼笑一声,语气意味不明,“我进屋之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吧?” 林玉菲没好气地说:“看不到我和笙笙在聊天?打什么岔。” “那姑娘今天还没好好吃顿饭呢,您赶紧放过她成吗?我心疼。”陈砚泽吊儿郎当地回。 林玉菲这才带着虞笙到了餐厅,落座后又开始一番训斥:“你心疼你女朋友还能让她一天不吃饭?” 陈淳在陈砚泽对面坐下,听到这话,冷不丁抬头睨了他一眼,眼神仿佛也在质问。 陈砚泽坐在虞笙身边,动作自然又熟练地帮她夹菜摆筷,随口说:“昨天谢怀结婚,累得睡了一天。” 两人这才罢休。 说实话,虞笙其实心里还是没底的,毕竟之前虽然虞劲秋和陈淳的关系好,两家人经常聚餐,但婚姻大事还是不一样的。 她以为两人会计较门第,但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忧貌似是多此一举。 因为回去的时候,林玉菲塞给虞笙一个厚厚的红包,里面红色纸钞估摸着也得有个两百来张。除此之外,到了停车场,陈砚泽又给了她一张卡,称是陈淳给儿媳妇的见面礼。 虞笙当时愣住了,好奇卡里的数额。 陈砚泽随手比了个数字,告诉她是几位数。 她反应过来是多少后,被吓到了,茫然地问:“这么多的吗?” 上了车,陈砚泽揉了一把虞笙的小脸,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多吗?那你以后包.养我得了,做我的金主怎么样?” 男人的话把虞笙的思绪一下子拽到两人刚重逢的时候,她当时嘴硬,愣是不接受陈砚泽的和好请求,把这段关系偏执地定为包.养关系。 虞笙愣了愣,没搭理他的话,自己在心里算了笔账。 算好之后,脑子一片空白。 因为陈砚泽父亲给她的这张卡里的数额比她这几年拍戏加起来的片酬还要多,多很多。 “被钱砸傻了?”陈砚泽对着她开玩笑,发动汽车驶出小区。 虞笙反应慢半拍地摇头,只觉得心里像打翻了碳酸饮料,滋滋的气泡都冒出了瓶口一样。 到了家,虞笙才缓过劲儿来。 那天晚上,她窝在陈砚泽怀里,头一次梦到了高中的事情,一件被她忽略掉的细枝末节的小事。 她刚转到雅溪的时候,赶上了万圣节。 那时候她和陈砚泽根本一点也不熟,和夏梦意也没熟到之后的地步。身边喜欢陈砚泽的女生很多,她那会儿把喜欢他这件事藏在心底深处,也是其中一个,普通又不起眼的一个。 万圣节那天,学校盛行在喜欢的人课桌里塞满糖果的风气。 虞笙趁着中午吃饭那点时间,偷偷溜到高三教学楼里,找到陈砚泽的教室,凭借着虞周利告诉过她陈砚泽课桌的记忆,在他桌肚里塞满了糖果。 那时候,这件事是她做过最胆大的一件事。 可之后的事情谁也料不到,她竟然和陈砚泽在一起了,还是陈砚泽追求的她。 梦醒来的时候,将近凌晨三点。 虞笙却睡不着了,在身边男人怀里翻来覆去,最后把他也吵醒了。 男人声音还带着朦胧的睡意,被吵醒之后也是下意识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仿佛是在哄小孩一样。 “怎么醒了?” 虞笙仰头盯着他,即便是在什么都看不到的漆黑环境中。 她小声说:“我梦到你了。” 陈砚泽鼻腔里发出一声嗯,困得不行的模样,但还是接她的话:“梦到我什么了?” 虞笙拽着被子往下扯了扯,在他下巴处落下一吻,“你还记得我高二那年的万圣节吗?我在你桌肚里塞满了糖果。” 她声音放到最轻,“可那时候你好像不缺人送糖,不仅如此,你当时桌肚里的糖果也蛮多的。” 陈砚泽渐渐清醒,低头瞧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他将虞笙揽紧了。 虞笙见他不讲话,也明白他这是不记得了。 虽然明知道已经过去了七.八年,他不记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她就是忍不住小声嘟囔:“那时候,你的人气好高,送你糖的女生也有好多。” 陈砚泽定定地瞧了她一小会儿,忽然问:“糖果什么牌子的?” 虞笙啊了下,凭借着记忆说出了那个牌子的糖果。 陈砚泽嗯了声,“知道了,先睡觉,宝宝,明天还要回北京。” 虞笙乖乖点头,没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吵他。 一周后,一条热搜登上首页,显示的是科斯资本给一家濒临破产的食品公司注资十亿。 82 回到北京之后, 虞笙算是正式开始了休假模式,每天都是瘫在家里不出门,懒得出门。 她找了很多国内外的经典电影,来来回回地翻看, 看了一遍又一遍。 有时候陈砚泽傍晚回家, 家里的窗帘都是紧闭着的,一点缝隙都不留, 客厅黑暗一片, 只有幕布上的投影蹦出一点点的光亮。 但这种状态也就维持了刚开始那几天, 因为之后陈砚泽一看到瘫在沙发上的虞笙,就起了反应,拉着她做了一遍又一遍,在家里的各个角落。 虞笙最后实在受不住,威胁他要是再这样荒唐下去,她就回自己那边。 然后陈砚泽就收敛了几天, 很快就进入了农历的腊月, 腊月二十九,陈砚泽才把虞笙送回临宜,拎了大包小包的礼品上门看望虞劲秋和阮云。 对于陈砚泽, 虞劲秋的态度自然是温和的, 但阮云刚开始觉得家世差距太大,更何况她现在知道了陈砚泽的祖父身份之后,更是有些惶恐。 只不过这些都是基于担心虞笙受委屈的情况下建立的, 在看到陈砚泽和虞笙的相处状态之后,她倒是也放心了。 陈砚泽没有多待,大年三十就独自驱车回了湘恩过年。 晚饭结束后,虞笙就回了房间窝着, 她属于网络上所说的i人,很宅的那种,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估摸着是晚上九点,陈砚泽的视频通话就打了进来。 虞笙当时刚洗完澡,头发吹了个半干,身上穿着单薄的吊带裙,衬得肌肤赛雪一般的白。 陈砚泽注意到虞笙的穿着,眼神都变了。 他扯了个笑,声音沙哑,“宝宝,知道我晚上会和你视频,故意勾我呢这是?” 虞笙被他的话弄得翻了个白眼,“我是刚洗完澡。” 陈砚泽喉结上下滚动着,眸色很深:“宝宝,我想你了。” 明明他今天早上才回湘恩,整得两个人好像很长时间没见面一样。 虞笙关了吊顶的大灯,哄了他两句:“年后你来接我?” “初二?”陈砚泽随口报了个日子。 虞笙:“……” “正月初四我去接你。”陈砚泽笑了,不逗她了。 虞笙点点头,和他聊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挂了电话。 过年那几天,虞笙没怎么走亲戚,只是去了趟外公外婆家和爷爷奶奶家那边,陪着老人各自吃了顿饭。 自从虞笙进入娱乐圈之后,阮云和虞劲秋复婚之后,她家的经济状况就得到了改善,在湘恩买了套房,虞劲秋干脆把之前租的那套房子买了下来。 当年虞笙的很多书都放在那出租屋里,没搬回来。 正月初四,陈砚泽驱车从湘恩到了临宜,把虞笙接回了湘恩。 因为陈砚泽的主要事业还是在湘恩发展,他接手了科斯资本,成了风投圈最年轻的企业掌权人。同时也带领着湘恩的圈子小小地改革了一番,只有领导层大换血。 有人断言科斯资本在陈砚泽手中活不了半年,却没想到企业在他的带领下没有任何的退步,依然高居首位。 三月之后,一轮短暂的加班结束了,公司刚办好一个项目,完成得不错,陈砚泽给部门放了三天的假期。 放假前,众人仗着这位陈总平时没什么架子,蹿和着让陈总请客,最后聚餐地点定在市中心新开的那家烧烤店。 虞笙知道那天陈砚泽有公司聚餐,特地看着时间给他拨了个电话,问自己什么时候去接他。 电话进来的时候,陈砚泽没出去,就当着一桌人的面接的,语气和往日差别很大,“快了,现在出来吧。” 挂断电话后,一抬头对上一众好奇的眼神。 他扯了个笑,“我女朋友来接我。” 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起哄声,虞周利和江政也在其中,两人倒是没一起起哄,反倒是对陈砚泽这大秀恩爱的模样表示无语。 骚不死他。 一群男人出了烧烤店,迎面直来的是马路那头的大荧幕,上面是家喻户晓的女明星新上映的电影海报。 这群往常不苟言笑的男人此刻都觉得小鹿乱撞,女神好美。 街上车流往来,他们站在路边,等着待会儿看陈总藏得严实的老婆。 有人注意到陈砚泽居然也和他们一样盯着那张巨型海报看个没完,眼都不眨一下。他笑着调侃:“陈总,你也追星?” 陈砚泽从兜里拿出颗糖,朝嘴里一扔,咬得嘎嘣脆:“不追,这是我老婆。” 唯一知情的江政和虞周利无语地睨了他一眼,实在是看不上这人的傻逼样儿。 有老婆了不起吗? 但其他人不知道他们现在看的这张海报里的女明星虞笙就是陈砚泽的老婆,众人呆愣两秒,随后爆笑。 有人调侃道:“待会儿嫂子来了,看到你这样不会吃醋吗? 陈砚泽懒得搭理这群醉酒的人,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就走过来一女孩,那女孩像是从马路那边的大荧幕上走出来似的,美得像天仙。 虞笙把车钥匙递到塞进陈砚泽手里,自然地被他揽进怀里,和众人颔首以示打招呼。 众人愣了,笑声凝固住。 有人傻乎乎地问:“陈总,这就是你女朋友?” 陈砚泽笑了,大大方方地点头,“刚才我都说了,不信的是你们。” 众人:“……” 我还说虞笙是我女神呢。 饭局散场后,陈砚泽牵着虞笙去了附近的停车场,他没喝酒,所以现在他开车。 “你项目结束了吗?”虞笙偏头看向驾驶座上开车的男人。 陈砚泽点头,“结束了,明天下午回北京。” 虞笙点头,通知阿乐自己要回北京了,等升温之后就结束长达三个月的休假。 落地北京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十二点。 虞笙刚上车,就困得睡了过去,对外面发生的一无所知,手机铃声被陈砚泽弄成静音。 到了家,陈砚泽把她抱回了卧室,哄着她睡着之后自己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一切都过分的平静,虞笙一觉无梦,迷迷糊糊翻身的时候发现身侧没有人,这才清醒了。 她趿拉着拖鞋下了床,出了卧室之后发现书房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应该是陈砚泽在里面打电话。 其实这种事在湘恩也比较常见,陈砚泽工作任务大,经常半夜等她睡着之后悄咪咪地去书房办公。 这次她也是这样以为的,所以没多在意。 直到次日,阿乐找上门来,她才渐渐明白过来。 原来陈砚泽昨晚凌晨的电话是在处理她的事情。 83 “我被造谣?”虞笙蹙眉问。 阿乐一口气说完昨天在某个匿名论坛上发酵的热帖, 还拿出截图给她看。 虞笙盯着屏幕瞧了几眼,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帖子貌似是之前她刷到过的,标题是:【最近吃了一个瓜,关键词:ys, 圈内最低调的影后。】 当时她没多在意, 因为发帖人没有继续发表关于她的消息,这个帖子逐渐变得销声匿迹了。 可照阿乐话里的意思, 这帖子原主是前几天发出来的, 那会儿刚好农历新年结束, 流量一般,所以没炒热。 之后流量回潮,帖子被不知名方买了热度,冲上热搜,就在昨晚直接爆了。 “关键是这原主根本就没发任何证据,但买通了不少营销号, 看着手段挺熟练的, 可你也没有对家啊。”阿乐想了很久,都想不出到底是哪家干的这事。 不知为何,虞笙脑子里忽然闪过之前想要潜规则她的徐默那张脸。 确实, 如果是圈内人, 那应该能猜出来。 但搞她的如果是位高权重的圈子,那她自然是察觉不到。 虞笙想了想,安慰她:“睿敏不是已经发了声明了吗?我看声明写的挺刚的, 晚上我问问圈内朋友。” 阿乐点点头,怕虞笙被这件事情影响,有些担心她。 “没事,这属于诽谤了, 况且我没做过那种事儿,问心无愧。”虞笙拍了拍阿乐的肩。 等阿乐走后,虞笙给陈砚泽发了条消息:【你今天几点回家?】 半小时后,她才收到陈砚泽的回复:【想我了?】 虞笙敛下情绪,拨了个电话过去,响铃足足想了半分钟,直到自动挂断前才被那头接通。 “怎么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虞笙抿抿唇,“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那头停顿两秒,随后闷声笑了,吊儿郎当的:“这么黏人啊?” 虞笙指尖轻轻敲打着手机机身,“不行吗?你不喜欢我黏你吗?” 陈砚泽喉结滚动,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喜欢,傍晚就能回去,在家等我,乖。” 挂了电话,虞笙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神色不明,手机里进来了几条消息,都是大家在问她怎么样。 她一一回复后,索性把手机关机扔到一边。 客厅内的暖气打得很足,她原本是想着事儿,最后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陈砚泽回家的时候,客厅一片黑,卧室的灯也关着,他蹙眉,手摸到墙上啪的一声打开了灯,这才看到沙发上那个蜷缩着的身影。 今天一直在处理网络上发酵的那件事,他为此周游了不少,找了不少长辈,才调动关系让税务局的人出面澄清。 造谣者键盘一敲,瞎话说得和真的一样。为了还虞笙一个清白,他这次算是累得不行。 同时也是第一次认识到在徐默这种老油条面前,自己还是比较嫩。 奔波了一天,他脱掉西装外套,去洗手间洗了个手,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才出来,又走到沙发前,俯身抱起虞笙。 虞笙睡得很浅,听到动静声也迷迷糊糊地醒了。 她睁开眼,入目的就是男人那凸起的喉结。 目光一顿,她下意识地凑了上去,舌尖抵住,细细碾磨。 这举动惹得陈砚泽倒吸一口气,“把你吵醒了?” 虞笙摇头,身上穿着和他同色系的情侣睡衣,双臂环绕到他颈后,左右手交叉。 陈砚泽感受到怀里人的动作,闷声笑了,觉得现在她愈发依赖自己了。 这是好事儿。 被陈砚泽抱着进了卧室,虞笙被抛在床上,惯性使然,上下弹了两次。 陈砚泽注意到她那娇软模样,毫不客气地笑出声,闷声的笑钻进她的耳朵里。 “我是不是又让你为难了?”虞笙想起阿乐今天特地过来说的事。 陈砚泽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黑眸认真盯着她,直勾勾地盯住她,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怎么会,你又没做那些事情,不会让我为难。” 虞笙顿时发觉自从重逢以来,自己好像给陈砚泽添了不少莫须有的麻烦,导致他的工作量增加。 她把自己内心想法,小声地贴在他耳边说了。 陈砚泽听完后,蹙眉,没安慰她。 反倒是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身下人的臀部,语气带了些怒:“没让我为难,况且虞笙,你记住,你老公就是为你专属服务的,明白了吗?”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虞笙有些鼻酸,她揉了揉鼻子,轻轻点头,任由这人随意摆弄自己。 今晚主动的那一方貌似是她,不停地在陈砚泽耳边说一些直白的话。那些话都是平常陈砚泽教给她在晚上说的,但每次这姑娘总是害羞地装没听到,今天倒是反常的很。 浴室氤氲,热汽弥漫,眼前是大片大片的雾气,让虞笙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陈砚泽的轮廓。 柔软的发丝贴着脸颊,黏黏糊糊的,蒸汽不断,脖颈里留了一滴滴热汗。 空荡荡的浴室里,虞笙的哭声都是细碎的,被身后那个男人撞碎的。 虞笙回头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眼尾的红,以及那发凶发狠的眼神,瑟缩了几下,惹得陈砚泽低眸盯着她,动作也缓了下来。 “怎么了?”男人的嗓音是极致的沙哑。 虞笙摇摇头,两只细白的手腕被他扯住扣在身后,很牢固,挣脱不开。 她头微微仰着,一行热泪顺着侧脸滑落到白皙的脖颈处,最后被身后那人舐掉。 虞笙似乎是受不住了,哭声里夹杂着泣喘,“陈砚泽……” 男人继续着,哑声问:“怎么?” 她语气发闷,哭得喉咙发涩,难受得紧,“休息一会儿好不好,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你还没有出来。” “累了?”陈砚泽吊儿郎当地混笑了两声。 虞笙点点头,试图和他商量着来:“你先出来。” 陈砚泽嗯了声,答应了她,但动作上却是没像说得一样,完全是在无赖。 男人的手揉了揉她平坦的小腹,不知道是在纾解还是折磨她。 虞笙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了,她鼻子抽了两下,好不可怜的样子。 “太涨了……” 陈砚泽哼笑:“有吗?” “有。”吓得虞笙忙点头,她扭头想看身后的人,试图用眼神卖可怜,“陈砚泽,哥哥,慢一点。” 陈砚泽受不了她这个样子,低声骂了句:“操。” 他松了小姑娘的手腕,放过了她,随后倾身从身后抱住她,将她整个人都揽进怀里。 “宝宝,说点好听的。” 虞笙脸上带着茫然和懵懂,“什么好听的?” “你说呢?”陈砚泽动作猛地加重,用了些狠力,惹得小姑娘尖叫两声。 他听到那尖细的声音,手抚上虞笙的发顶,顺着她的细发揉了揉,笑得肆意,“宝宝,声音再大点。” 虞笙被他哄骗地彻底放开,但后来才发觉自己是被这个流氓骗了。 因为她喊出来之后,更难受了,小腹一阵酸涨感。 最后,虞笙脚尖点地,还好是被男人结实有力的双臂揽在怀里。 否则,她觉得自己马上要栽倒在地上了。 84 一切结束后, 虞笙被陈砚泽抱回床上。 当时虞笙还没睡着,被刺激得小腹发酸,睡不着觉。 她发现这人真的是有无穷无尽的精力,所以以后千万不能惹他。 大半夜, 虞笙饿了, 陈砚泽任命起床给他老婆煮饭,煮了点清淡的, 喂她吃完之后, 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早上六点了。 虞笙这才想起自己不需要上班, 但陈砚泽应该得去吧。 她身子钻进被子里,用脚轻轻踢了踢他。 陈砚泽阖眼假寐,眼都不用睁开,掌心准确地攥住小姑娘的脚腕,“还没够?继续做?” 虞笙被吓得睫毛轻颤,抿抿唇, 小声问他:“你待会儿要去公司吗?” “今天周末。” 虞笙哦了下, 忘了这件事,脑子里翻来覆去是今天那件事,迷迷糊糊间也睡着了。 “宝宝, 起床吃饭。” 虞笙觉得自己睡了没多长时间, 就被陈砚泽叫起来了。 她瞥了眼时间,发现自己已经睡了十二个小时,该吃晚饭了。 陈砚泽抱着她, 伺候着小姑娘刷牙洗脸,之后又抱着她回了餐厅里。 饿了一整天,陈砚泽好像很懂虞笙现在想吃什么,清淡饮食次数多了, 她就喜欢重口的。 虞笙坐在陈砚泽对面,夹了一筷子里脊送进嘴里,“这是你做的吗?” 陈砚泽抬眸,“嗯。” 过了两秒,陈砚泽问:“味道怎么样?” 虞笙点头,“好吃。” 她慢慢补充道:“我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陈砚泽嗤笑一声,“那就好好珍惜你老公,什么时候和我上一个户口本?” 虞笙夹菜的动作顿住,慢吞吞地说:“明天?” 陈砚泽眉心一跳,“认真的?” 虞笙点点头,“我想回湘恩。” 她和他是在湘恩认识的,起点是湘恩,终点应该也是那里。 陈砚泽执行力很强,当天晚上订了回湘恩的头等舱,带着虞笙回去了。明明他们前两天刚从湘恩回北京。 这次回来,两人算是秘密行动,陈砚泽都听虞笙的安排。 飞机落地湘恩的时候已经凌晨,两人回了陈砚泽买的那栋房子里,卧室对面就是虞笙家之前租的那户,只不过一个是高层,一个是低层。 虞笙白天睡了一整天,现在不困,精神得很,趴在陈砚泽怀里,和他一起看了部电影。 电影结束的时候,虞笙还是睡不着,她扯了扯陈砚泽的上衣,仰头,“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 陈砚泽嗯了下,没听懂她的意思,“去哪儿?” 虞笙指了指身后那里,“去高二住的房子里。” 对于虞笙的要求,陈砚泽自然是言听计从,当下关了投影,给她裹了件外套,牵着她出了门。 房子虞劲秋早就买下了,装修没怎么变化,房间内的家具上铺着防尘袋,一切和之前没什么差别,还是那个样子。 虞笙带着陈砚泽进了自己的卧室,打开衣柜看了两眼,看到熟悉的雅溪校服。 她回头盯着陈砚泽看了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陈砚泽靠着墙,身形修长,目光悠悠的。 “想在这儿来一次?” 他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这姑娘的内心所想。 虞笙摇摇头,口是心非:“我没那么想。” 意思是你少给我泼脏水。 陈砚泽轻佻地点了下头,舌尖抵了抵脸腮,“成,是我流氓了。” 虞笙认真瞧着高中时候的痕迹,小声附和:“本来就是你想多了。” 男人啧了声,顺着她的意来,“行,是我想多了。” 他走到虞笙身后,下巴抵在她肩上,身上大半的重量都在她身上,“宝宝,回去之后,穿着校服来一次?” 男人讲话间,滚烫的气息裹住虞笙。 她睫毛轻颤,没拒绝也没同意,“你是脑子里只有那些事情吗?” 这人渣扯了个笑,语气没什么温度,“是和你做那些事儿,可以吗?笙笙。” 虞笙抿抿唇,装作听不到这话。 陈砚泽也不气自己被忽略得彻底,他那双骨廓分明的大掌搭在虞笙的后腰处,虎口卡住她的腰窝,细细摩挲。 “高中就在忍了,宝宝。” 话语烫得虞笙心尖一阵阵悸动,说不清是气息的热烫还是话语的缠绵。 总之,她心悸的严重。 虞笙慢慢在他怀里转身,盯着他看,手无意识地扣住书桌抽屉上的指环,一拉一合。 眼神却是在和面前的男人勾来缠去地调情。 陈砚泽敛下眉眼,嗓音沙哑,呼吸愈发浓重,“回去吗?” 虞笙眨眨眼,明知故问:“回去做什么?” “你说呢?” 他动作很重地蹭了她一下。 “砰”的一声,抽屉被重重推上,荡出了无数细小的尘土。 陈砚泽蹙眉,把虞笙扯到自己身后,抬手拂去空气中的点点灰尘。 他下意识拉开了那个抽屉,想拭去所有的尘埃,却不料目光被抽屉里的东西拽住。 空荡的木质抽屉里,一个厚厚的本子安静地躺在里面。 他回头瞧了虞笙一眼,随口问:“这是你的本子?” 虞笙茫然地凑上前,那个陪伴了她高二一年的本子跌进眼底。 那一瞬间,虞笙有些发慌,似乎是害怕自己尘封已久的历史重见天光。 她急忙推上那个抽屉,声音带了些慌乱,“不是我的,应该是上一任租户留的。” 她太不会骗人,陈砚泽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简单地盯着她而已。 这就叫她顷刻间溃不成军。 陈砚泽重新打开那个抽屉,把里面那个厚厚的本子拿出来,放在桌面上,一页又一页地掀开。 时间过去的有些久,纸张边缘泛着黄,仿佛在诉说着那些少女心事。 一张张透光的纸张上,让陈砚泽感受到了少女虔诚的心经。 …… 2012/10/28 我有一本只写你的日记 …… 他叫陈砚泽,身高187,喜欢穿深色的衣服,简简单单地站在那儿,就能给人一种很强的攻击性,但他又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来。 他从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抽烟喝酒打架的事儿没少干过。但即便是这样,他在雅溪中的人气依旧是居高不下。 不知为何,老师对这样的学生也另眼相待,好像把他当亲儿子一样。 他在大家的眼中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自持坦荡,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也是那种生来就被老天眷顾的人,是老天追着喂饭的人。 好多人都觉得他很冷漠,但我知道,他有同理心,对待世间万物都怜悯。 …… 2012/10/29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藏着我整个青春唯一的秘密。 陈砚泽喉间发涩,掀页的动作越来越慢。 他说不清这种感觉,心脏仿佛被扔进一片汪洋里,泡发了。 虞笙也紧张地不行,但她走上前,从男人背后抱住他,“陈砚泽……” 陈砚泽喉结上下滚动着,目光幽邃地盯着少女娟秀的字体,眼睛倏地红了。 他轻咳一声,心疼她陷入单恋的那段日子,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人。 现在,他才恍然大悟。 虞笙为什么时而乖巧,时而像个坏学生。 都是因为他,要引起他的注意,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法子。 他闭了闭眼,呼出一口热气,“最后一页是什么?” 虞笙还没反应过来,茫然地啊了一声。 陈砚泽翻到第三页,指尖碰着那几个字,像是在触碰高中时期的虞笙。 那个懵懂的小女孩。 虞笙明白过来,埋进他怀里,“你翻过去就好了。” 对于少女时代的情感,她也有些害羞。 陈砚泽嗯了声,又说:“我想听你说出来,虞笙。” 他嗓音沙哑得不行,又刺耳:“说给我听。” 你整个青春唯一的秘密是什么? 虞笙这一刻觉得自己回到了学生时代,好像他们都是刚成年的高中生。 她有些紧张,悄悄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轻声启唇:“陈砚泽。” 陈砚泽点头,“嗯。” “我喜欢你,你呢?”虞笙卷翘的长睫颤个没完,齿关也有些抖。 说好一句完整的话对她来说有些困难,明明她之前的台词基本功是专业第一。 陈砚泽给她少女时代的问题做出了回答,语气郑重万分,“我爱你。” 【陈砚泽,我喜欢你,你呢。】 【我爱你。】 如果这是最后一页。 那答案是—— 我爱你。 -正文完- 85 那个日记本最后被陈砚泽带走了。 短暂的周末过去之后又是新的一周, 工作日虞笙和陈砚泽回了北京。 虞笙的度假也结束,接了部舞台剧,排练了几天,她发觉舞台剧和电影拍戏很不一样, 更能让她全身心的投入到剧情中。 走戏的时候, 没有任何妨碍她灵感的因素。 虞笙投入工作之后,效率很高。 而陈砚泽回了北京之后, 则是有些和之前不一样。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简单的老婆奴, 那回北京之后, 他算是成了彻彻底底的老婆脑了。 某天下班后,虞笙和团队没在北京,去了广东巡演,算是出差。 陈砚泽从公司回家之后,守着空荡荡的家有些不适应,最后组了个局。 灯红酒绿的酒吧包厢内, 外面舞池里很吵, 年轻人都在外面,这个包厢是酒吧老板专门单独留的。 这次来的人挺多的,毕竟是陈砚泽攒的局。众人都了解这货自从和虞笙重归于好之后, 每天门都不出了, 就跟在虞笙屁股后面,前不久都把上市公司抛下了,去芬兰陪虞笙拍戏。 真真切切老婆脑一个。 为此, 很多人都表示唾弃陈砚泽这种行为,闹得最欢的还是虞周利。 “能不能行了你?这样下去,我看虞笙得被你惯得上天了。”虞周利掐了烟,注意到陈砚泽这陷入爱情的傻逼样儿就心烦, “男人在家得有点地位,你迟早完蛋,被虞笙那姑娘拿捏得死死的。” 彼时陈砚泽刚和虞笙发了条定位,告诉她自己在酒吧。 虞笙似乎在忙,没回他消息。 他翻来覆去地翻了几遍自己和虞笙的聊天记录,最后锁屏放进兜里。听到虞周利的调侃,也没生气,仰头喝了杯酒,才开口:“我乐意。” “没救了。”江政也一副受不了的模样,踢了他一脚,“你离我远点,我怕被传染上。” 陈砚泽睨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戳破:“你有对象?” 江政:“……” 虞周利的注意被转移到江政身上,贱兮兮地说:“江政,你就别瞎起哄了,别人吐槽这货应该是受不了,你就别羡慕了。” 江政呵呵两声,指了指自己,“我羡慕他?” “不然?” “我就是后悔当初大学毕业后怎么就他妈听了这货给我画的大饼,接了他让hr发过来的offer。” 说完这话,他还看了陈砚泽一眼,语气嘲讽,“兄弟,你说呢?” 不等他回答,又继续冷哼,“公司老板是个恋爱脑,想想就瘆人。” 陈砚泽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我让你少拿奖金了还是缺你分红了?” 说到这点,江政转了话茬,“成,那陈总继续当着你的老婆脑。” 虞周利:“……” 大学毕业后,谢怀去了自家公司,陈砚泽去了科斯,两人都是从基层做起。因为留学期间的专业不同,虞周利和江政就职于科斯。 大少爷们心气都高,基本上都是从底层小职工做起,完成了几个项目之后的位置也都是部门主管,年薪百万级别。这还不算每年分红和项目奖金。 酒局结束后,陈砚泽叫了代驾,此时和虞周利站在门口等代驾过来。 虞周利扫了眼不怎么好的路况,想起什么,肩膀碰了碰身边的男人。 陈砚泽:? “你和小鱼什么时候领证?日子定了么?” 陈砚泽当时正在回虞笙消息,闻言头也没抬,“夏至之后。” 当时才刚进五月份,距离两人领证的时间还有两个月。 “你挺能忍啊?”虞周利调侃他。 他还以为这种程度的恋爱脑会整天黏着女朋友,迫不及待要和人家定了呢。 陈砚泽收了手机,嘴角上扬,语气稀松平常,但说出口的话却不是这么回事。 “她说要在我生日那天嫁给我。” 虞周利:“……” 行,是他想多了。 回到家之后,陈砚泽估摸着虞笙收工的时间,洗了澡之后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虞笙接电话的时候还没卸妆,身上穿着戏服。 戏服是一件白色蓬蓬裙,衬得她整个人宛若天使降临,纯洁得不能受一点亵染。 陈砚泽看清之后,眼神晦暗,轻咳一声,“宝宝今天好美。” 虞笙还在化妆间,周围还有工作人员走来走去。 手机刚好开了免提,男人低哑的嗓音顺着听筒传了出来。顿时让她脸上起了红晕,左右看了看,就注意到阿乐那戏谑的眼神,谷玉也在笑着调侃她,口型分明是在重复前一秒陈砚泽的话。 “宝宝——” 屏幕顿时变黑,被虞笙强行挂断。 那头的陈砚泽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夸了句她,就被挂了电话。 虞笙挂他电话的原因是害怕陈砚泽待会儿会说点不能被外人听到的话,毕竟她了解陈砚泽刚刚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避免让化妆间的气氛尴尬,她只好摁了红色的挂断键。 一低头,手机屏幕上多了个陈砚泽发的问号。 她吞咽口水,在上面打字:【我回酒店再给你拨过去。】 发完这条消息之后,她直接把手机锁屏静音,扣放在桌上。 电话被虞笙毫不留情地掐断后,阿乐才开口:“谷玉,看到了吗?以后找对象就找陈总这种。” 谷玉因为是去年年底才做虞笙的助理,对陈砚泽的了解并不深,所以好奇地问:“陈总这种是什么样的?” 阿乐啧了声,“那自然是心里时时刻刻记着念着对方,脑子里全是对方。” 谷玉拉长语调地啊了一声,很客观地评价:“那不就是恋爱脑啊。” 阿乐笑得开怀,“bingo,你答对了。” 虞笙:“……” “那乐乐姐,你男朋友是陈总这样的吗?”谷玉继续问。 阿乐摇头,“当然不是。” “啊?”谷玉没想到答案是这个,紧追其后地问:“那是什么样子的?” 阿乐眯眼想了想,“有些大男子主义,但很有男人味。” 一听到大男子主义那几个字,谷玉顿时感官不好,表情也变了,不再好奇了,反而蹙着眉。 虞笙注意到谷玉那一副吃了大粪的表情,顿时乐了,胳膊碰了碰阿乐,示意她看。 阿乐回头,刚好对上谷玉的目光,也看到谷玉瞬间的变脸,“我和我男朋友之间,我应该是恋爱脑的那个。” 但阿乐在谷玉眼中完全是个女强人的形象,现在听阿乐讲完之后,觉得自己偶像塌房了。 因为她想成为阿乐这样的女强人。 阿乐笑了笑,没太在意谷玉的眼神,“我高中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他出的,高中三年也是和他住在一起,当时我的条件很差,没什么朋友,性格阴翳,是他把我从泥潭里拽了出来。” 谷玉眨眨眼,没想到听到这样一段。 “所以我是非他不可。” 虞笙闻言愣了下,她或多或少也听说过阿乐和盛诚的事情,但没深入了解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去,她虽然是阿乐的老板,但也不会打听人家的私事。 回了酒店,虞笙把电话给陈砚泽拨了过去,当时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他睡没睡。 铃声响了没两秒就被那头接通,她盯着手机正吐烟圈的男人,有些失神。 烟雾下的那双黑眸,目光直直地刺到她这里,隔着十万八千里,虞笙都察觉到了自己的心动。 好像无论过了多少年,她都对陈砚泽心动不止,从未暂停过一秒钟。 陈砚泽掐了烟,压着声音问:“刚回酒店?” 虞笙乖巧回答,点了下头:“嗯。” “衣服怎么换了?”他问。 虞笙把手机竖着支在桌上,“那是戏服。” “哦。”陈砚泽点了下头。 几秒后,这人继续说:“明天几点的飞机?” 虞笙在手机上问了问阿乐,随后答:“中午十二点的。” “把航班信息发我,我去接你。” “不用,明天你还得上班,公司派了车来接。”虞笙摇头。 陈砚泽盯着她那无妆面容,笑了:“宝宝,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 虞笙没听懂,啊了声:“什么?” “啧,我想你了,想快点见到你。懂了吗?”陈砚泽吊儿郎当地说。 虞笙愣了下,压住嘴角的笑,轻轻点头,哦了一声。 陈砚泽嗤笑,“虞笙。” “怎么了?” 陈砚泽戳穿她的小心思,“想笑就笑,嘴角都压不住了。” 虞笙抿唇,嘴硬,“我哪有。” “你知道你脸上现在就写着哪几个字吗?” 虞笙:“哪几个字?” “我好开心,因为我老公说想我。” 虞笙撇撇嘴,“你好不要脸。” 陈砚泽没气,话没个正行,“你就仗着我现在治不了你是吧。” 虞笙眨眨眼,“对啊。” 陈砚泽低头瞧了下,忽然哑声说:“宝宝,帮个忙?” “什么?” “剧本在旁边没?拿着读会儿台词呗。”陈砚泽随口问。 虞笙不懂他的意思,但还是把剧本拿了过来,翻了两页,“你要看我的剧本吗?” “不看。” 虞笙更懵了,“那干嘛要让我读。” 陈砚泽啧了声,“你老公起反应了,想听你声儿纾解一下,这都不行?” 这话讲得虞笙愣住了,她啊了声,好半天才说:“你流氓。” 陈砚泽估计已经开始了,男人眯着眼盯着虞笙的小脸,哑声:“嗯,所以赶紧给流氓听听你的声儿。” 86 陈砚泽的话太有蛊惑人的感觉了, 把虞笙勾得脸红心跳。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把手机倒扣放在桌面上,但没点挂断键,而是继续看着剧本,慢慢地读自己的台词。 酒店套房内很安静, 偶尔会有沙沙的翻页声, 但更多的是女孩软糯的台词声和男人的低.喘。 虞笙可以忽略掉手机里的人弄出来的那些声音,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故事中。 剧情有些长, 等她念完最后一句台词的时候, 大概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手机听筒的声音也已经结束。 虞笙还以为他睡着了,拿起手机,点亮屏幕。 结果一解锁,就看到男人那放大的俊脸。 她有些愣,“你没睡着啊。” 男人的嗓音透着餍足和淡淡的沙哑,“你觉得我能睡着?虞笙, 你是不是太小看自己了。” 虞笙没听懂他的话什么意思, 啊了一声,不解地问:“什么?” “你老公听着你的声儿撸.管,你觉得他能睡着?” 即便是和陈砚泽做了很多次, 被他哄着骗着说了很多无法入耳的浑话, 但现在那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她还是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这人的坦荡。 也是真的不明白他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不对,应该是没有脸皮。 虞笙装作没听到这话, 硬生生扯了个话题,“你爷爷有什么喜欢的吗?” 陈砚泽不再逗她,适可而止,“你不用买东西, 人到了就行了。” 两人之前商量着,五月中旬的时候去见陈砚泽祖父。 虞笙也由此知道陈砚泽家里的情况,所以有些紧张。 她摇头,“这样不好吧。” 陈砚泽宽慰她,“有什么不好的,我带你去就已经是给他面儿了。” 他的话落在虞笙耳里格外放肆,毕竟她自己从小属于乖巧听话那一类的好学生,对待长辈都是恭敬态度,从不会像他这样。 虞笙蹙眉,陈砚泽注意到她的神情不对,及时改口,“你老公已经替你准备好了。” “啊?你准备了什么?” 陈砚泽啧了声,顺便把摄像头转了过来,对着墙边那副画,一看就是被他拿回家之后随意放的。 “那是哪位画家的画?”虞笙盯着瞧了两眼,但没看出什么名堂。 她虽然以前是个艺术生,现在也是搞创作的,但对于美术方面确实没什么造诣。 陈砚泽随口扯了个人名,“上个月托人买的真迹。” 虞笙不懂这些,但这个名字她是听过的,顺便上网查了下这位画家一幅画的价钱。 搜索结果出来之后,她看到一溜的零愣住了,一个一个地数了两遍,最后才回神。 这副价值两亿的画就这样被他随意地扔在地上吗? “怎么样,你老公贴心吧。”陈砚泽吊儿郎当地调侃她,“早点睡,明天我去接你。” - 去陈砚泽祖父家那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天气很好。 北京的胡同很多,虞笙也没想到他祖父居然是住在胡同里的,而且那一条长长的胡同里面住的都是达官显贵,每走几步,虞笙就看到了新闻上的人,在和她身边的男人打招呼。 “最近很少看到你啊,小泽。”一个身穿纯黑行政夹克的男人笑着和陈砚泽讲话,他扶了扶眼镜,“忙什么大事儿呢?” 陈砚泽礼貌颔首,但话里却是笑着的,“之前一直在湘恩待着。” 那人的表情凝滞两下,似乎是注意到了他身边的虞笙,调侃他:“你这是带女朋友回来看你家老爷子?” 陈砚泽点头,手下捏了捏虞笙的手,面上倒是客气得很。 这人惯来知道怎么装模作样。 那男人也没多和陈砚泽寒暄,和虞笙也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等他走后,虞笙悄咪咪地盯着陈砚泽看了好一会儿。 陈砚泽挑眉,眼神都不带转一下的,牵着虞笙朝着胡同里面走,“知道你老公帅,倒也不用看得这么痴迷。” 虞笙掐住他掌心的软肉,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进家门的时候,虞笙注意到门口的警卫员,目光一顿,什么也没说,任由陈砚泽牵着自己走了进去。 其实早在来之前,虞笙就在百度上搜索了陈砚泽祖父的名字,和她们这种娱乐圈艺人一样拥有自己的百度百科,但这倒是没什么,毕竟这东西只要你掏钱让人家做一个也可以。 关键的是百度百科的资料显示,短短几行字,就叫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进了客厅,虞笙能感觉出陈砚泽祖父这边的氛围和他父母那里完全不同,一个是家规森严,一个是随意自若。 虞笙没敢到处乱瞟,一直本本分分地坐在沙发上,听着年过八十的老人的话,有什么问题都乖乖回答。 陈砚泽则是坐在她对面,翘着二郎腿,没帮她开口。 虞笙的注意力全放在老人的问题身上了,没有察觉到陈砚泽的神情。 忽然一道男声,把屋内的低气压破坏了。 “您差不多得了,就这么一个孙媳妇,别再给吓跑了。”陈砚泽适时开口,起身绕过茶几,坐到虞笙身旁。 他不顾客厅内的长辈在场,弯身捞起虞笙的手,握在掌心里把玩着。 “有什么好问的?您不都查到了?”他撩眼瞥了一眼坐得稳如泰山的荣景云。 虞笙不敢去看荣景云的表情,忍不住转头眼神警告他,但都被他无视掉了。 无视得彻彻底底。 客厅的气氛有些凝滞,没人再开口讲话,是死一般的沉寂。 就当虞笙以为接下来自己和陈砚泽可能要受到荣景云的驱赶的时候,荣景云忽然开口了:“小方,饭都好了?” 虞笙松了口气,潜意识以为荣景云是因为陈砚泽才没训斥他们的。 可陈砚泽知道,他祖父是因为自己刚刚那话才停止对虞笙的“拷问”的。 因为他最后那话其实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饭后,虞笙渐渐觉得其实这边的气氛也还可以,因为荣景云之后没有再提那些让她难以回答的问题。 比如,婚后是不是还要拍戏,是不是还要在外面抛头露面。 她和陈砚泽没想过这个问题,换句话说应该是觉得没必要想这个问题。 婚后婚前一个样子,唯一不同的一点也只是对于陈砚泽的。 领了那张证,才能彻底让他放心,虞笙已经成了他的合法妻子,他也不用再患得患失。 那天临走前,荣景云吩咐人从自己书房拿了个锦盒,送给虞笙。 虞笙起初也推拒了两次,但都被荣景云强硬地递到了手里。 “这是他奶奶当年临终前特地说要留给阿泽媳妇儿的,也算是对阿泽的亏欠。” 虞笙后来才得知,陈砚泽为什么没有跟着荣景云姓荣,而且他也不是在北京发展。 因为在陈砚泽父亲陈淳年轻的时候,发生了几件圈子里的大事,让荣景云不得已只好给陈淳改了姓,特地找了一个和家族关系超脱无常的姓。 所以这么多年,从没有人好奇过陈淳的身份,只知道他是白手起家的创一代。 - 两人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的饭点,虞笙觉得很累,回家之后换了衣服就躺在床上。 陈砚泽刚走进卧室就看到床上瘫着的那抹纤细身影,他嗤笑一声,走了过去,俯身凑在她耳边问:“这么累?” 虞笙懒懒地嗯了一声,翻了个身,盯着陈砚泽那双黑眸,想到什么,“你今天去客卧睡。” 陈砚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眯起双眼,语气渐渐危险,“虞笙,我看你是累傻了。” 虞笙:“……” 那天晚上两人什么也没做,因为陈砚泽刚洗完澡,钻进被子里想和虞笙温存,结果就被这姑娘一脚踹下床。 那一脚几乎用了虞笙所有力气。 陈砚泽闷哼一声,坐在地上,指了指虞笙,“你真行。” 虞笙理都不带理他的,翻了个身继续睡。 最后陈砚泽只好轻手轻脚地躺在床边,就这还没完,他即便是被这姑娘踹了一脚,也不忘帮忙把她的被子往上扯了扯。 - 两人领证前一周回了湘恩,短暂的修了个假期。 进入盛夏的湘恩蝉鸣不绝,晚上陈砚泽组了个饭局,把湘恩的人都叫了出来,就在家门口的那家烧烤店。 大家都没什么包袱,本来打算在露天桌上坐着吃,毕竟氛围好。 但虞笙毕竟是个女明星,所以改成了包厢里。 虞笙白天和夏梦意去逛街,傍晚才去那家烧烤店。 得知他们几个大男人选在包厢里之后,夏梦意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谁夏天在包厢里吃啊,外面都不是很热,你们几个男生真没劲。” 将近三十岁的一众男人都被她叫成男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群高中生的。 虞笙能猜出他们选包厢的原因,最后说:“还是在外面吃吧,我没关系的。” 陈砚泽走上前,牵住她的手,“被人拍了怎么办。” “早晚都要公开的,”虞笙仰头看他,“况且我公开也没什么损失。” 陈砚泽捏了捏她的手,“还挺会打算盘。” 虞笙眨眨眼。 男人低头,带着她朝着外面走,低声警告她,“别勾我啊,这么多人呢。” 虞笙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笑着说:“勾你怎么了?” 陈砚泽仗着身高腿长,垂眸睨了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但很有蛊惑性。 几人找老板拼了两张方桌,稀稀疏疏地坐下,虞笙挨着陈砚泽坐下,盯着这人拿湿巾为自己擦面前那片桌面,又细心地给她把碗筷都烫过一遍,之后倒了杯橙汁。 有人注意到他的模样,啧了声,“照顾小孩呢你?人家虞笙不会?” 虞笙没接话。 陈砚泽撩起眼皮瞧了一眼,果不其然,这话是江政说的。 他扯了没什么温度的笑,嘲讽:“单身狗的戾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你管老子呢?!”江政没好气地刺他。 陈砚泽点头,拉着虞笙当众吻了一下,大大方方的。 “草!” 男人这挑衅的举动惹得对面的江政直接拍桌而起,“受不了了,没人能治治他?” 虞笙抿抿唇,安静地充当一个工具人。 陈砚泽凑过来,“江政刚被女神拒绝,不用管他。” “哦,”虞笙点头,“那你呢?” “我什么?我没被女神甩过。”陈砚泽从兜里摸出根烟,点上之后抽了两口。 虞笙听到这个称呼,心神一动,“你还有女神?” 陈砚泽抖落烟灰,眼神透过朦胧烟雾刺向她心底,“想知道我女神是谁吗?” 虞笙受不了他这样子,垂眼不和他对视,“你女神是谁?” “虞笙呗。” 虞笙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但从他口中说出来是另外一件事。 陈砚泽倒是没觉得有多难为情,吐了口烟雾,说:“老子初恋,女神,梦中情人都是虞笙,对这个答案满意吗?” 虞笙压住嘴角的笑,点头,“满意。” “小样儿。”陈砚泽嗤笑她。 烧烤摊门口人来人往,这条老街过了很多年,好像还是那个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周围不知道哪家店铺放着音乐,一首结束后恰好接了一首歌。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我的梦 狠狠碎过却不会忘/ ……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我的梦 狠狠碎过却不会忘/ 恍惚间,虞笙有一种现在是2012年那个秋天的错觉。 第一次和陈砚泽见面的错觉。 对陈砚泽一见钟情的错觉。 Au(陈砚泽视角) 2013年5月21日, 小满那天,同时也是陈砚泽和虞笙分手的日子。 那天晚上下了场小雨,硬是把湘恩的气温给弄下去了,小幅度的降温。 虞笙提出分手之后, 第二天就回了临宜, 什么东西也没给陈砚泽留下。 这还是23号早上,他从虞周利口中得知的。 22号晚上, 他不知道虞笙早就回了临宜, 独自一人在她家楼下等了整整一夜, 烟抽了一夜。 23号清晨,虞周利下楼,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高大身影,瞧着有些眼熟,便走了过去,没想到居然是陈砚泽。 陈砚泽轻咳两声, 眼下泛着青灰, 只一眼就能猜出来他在这儿待了一晚上。 “你在等虞笙?”虞周利问他,“虞笙回临宜了。” 他说完这话,根本不敢多看自己这兄弟一眼, 偏头看向别处。 有些不忍心, 但还是说出虞笙交代给他的话,“她说她不会回湘恩了,让你该去英国去英国, 不要为了她毁掉自己的前途。” 五月的天,本该是阳光燥热的,但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北风吹得人心里发凉。 陈砚泽嗯了声, 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当天下午,他让陈淳给虞劲秋把阮云的欠款都转了过去,像是无偿赠予一样,没有走公司账户。 也是在一周后,他调了私人飞机,去了伦敦。 本科毕业后,他没有读研读博,而是去了自家公司,从基层开始做起,奋斗了几年,最后和江政虞周利几个人开发了一个大项目,成功坐稳高层的位置。 一八年冬天,陈淳账户收到虞劲秋打来的最后一笔欠款后,他那天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把虞笙这些年拍的电影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最后做了个决定。 他知道那姑娘自尊心强,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只能忍着五年的思念,在她把表面的芥蒂消除之后,才回到她身边。 其实分开的那些时间里,他没有刻意避开她的消息,也没有主动托人问她的近况,只是顺其自然的任其发展。 睿敏传媒是那几年创立的新公司,封睿这个人他从小就认识,只不过和对方不熟,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况且他没在北京发展,最后他让人组了了局,两人才正式相识。得知对方有意向进军影视界,他索性注资了一半的股份,当时就已经是睿敏最大的股东,但明面上睿敏的老板是封睿。 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虞笙想和哪位导演或者编剧合作,他要封睿都谈下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除此之外,也不能让虞笙去陪那些商界政界大佬喝酒走过场。 前一个要求还算好办,毕竟封睿讲话在四九城也有话语权,就是后面那个有些为难了,封睿起初是不想答应的。 但当陈砚泽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封睿他爸直接给封睿下了命令。 之后封睿才恍然大悟,在圈内辗转反侧悄摸地查了陈砚泽的背景,这还用了他不少的人脉。 把整个圈子遛完之后,他才查到陈砚泽其实就是荣上将的亲孙子,只不过当年因为一些事情,迫不得已地改了姓。 而且初中毕业后这么多年,陈砚泽很少来北京,所以没什么人知道他的名字也很正常。 就这样,陈砚泽暗中替虞笙挡了不少事儿。 虞笙进娱乐圈没有背景很难立足,在陈砚泽心里,她不需要知道自己为她做的事,她只要好好地拍戏就行了。 那些圈内的腌臜烂事儿不能沾染她一分一毫。 但天有不测风云,他也有办不到的时候。 那次是虞笙大三那年,陈砚泽刚毕业。 虞笙接了部电影的女一号,上映前被卡住了,审核过不去,把制片和剧组急得不行。制片走了很多关系,才得知自己剧组的女一号是被人家看上了,只要把她送过去,电影才能照常上映。 这件事虞笙一直都不知道,封睿起初是想扛下来的,但那段时间局势动荡,他家的地位有些不稳,不适合出面办这种事儿。 说白了如果封睿出面的话,那算是彻底和人家站了对立面,不值当。 封睿被他爸调去国外避风头,陈砚泽当时在科斯没什么话语权,想拿钱压下这事儿有点难办。 最后他借着自家老爷子的名号组了个饭局,就为了给虞笙摆平这事儿。 当时封睿偷偷从国外回来了,饭点就选在西城区一条胡同里不对外营业的一家店。 几杯酒敬完,封睿看着坐在主位上的那人,这才明白对方是想把陈砚泽往死里灌。 五十二度的五粮液就让他那么一杯杯下肚,不仅如此,还掺着几瓶茅台。 那天饭局结束,陈砚泽是被救护车拉走的,硬生生挂了两天水才恢复好。 后来荣景云知道这件事,心疼自己亲孙子,也动了怒,不管对方背景多硬,直接把他弄了下来。 陈砚泽出院那天,只有封睿去接他,除了荣景云之外,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封睿把他架上副驾驶座,忍不住阴阳怪气:“你为了她也是够拼,在饭局上孙子似的灌自己酒,不要命了?” 陈砚泽当时一只手挡在眼前,一副睡着的模样。 封睿知道他清醒得很,“我看你真是没救了。” 陈砚泽对于他的话没做出任何反应,好像听不到一样。 Au(陈砚泽视角) 那件事过去后, 陈砚泽像没事人一样,又回了湘恩。 之后虞笙那电影如期定档,票房不错。大四她顺利毕业,陈砚泽也在不久后收到她的最后一笔债款。 陈淳把这消息告诉他的时候, 他刚结束一场会议。 科斯面临改革, 守旧派和创新派争得不可开交,他当时还没坐上最高位置, 面对两方人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的。 出了会议室, 他乘电梯下楼, 让孙霖订了去北京的高铁票。 长达五个小时的商务座,他给封睿拨了通电话,得知虞笙同意参加饭局。 “用让人去接你不?”封睿站在原岱府门口。 陈砚泽靠着椅背,“不用。” “成。” 不知道虞笙知道待会儿要见的人是自己会做出什么反应,向来沉稳的男人此刻有些紧张。 其实上周他就来了一趟北京,和各位导演制片还有编剧吃了顿便饭, 说明了自己的需求。 这些人大多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所以他也没多费力,就替虞笙在娱乐圈铺好了路。 只不过这一切她都不知道罢了。 陈砚泽出北京西站的时候已经傍晚七点了,他打了个车去的原岱府, 等到了顶层的总统套房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估摸着饭局已经结束。 他给封睿发了条消息过去,问怎么样了。 封睿抽空从饭局上出来,给他回了个电话。 “虞笙状态不错, 和他们聊得也挺好的。”封睿笑了声。 陈砚泽问:“没被为难吧?” 饭局上他请来的那些大拿都是一些心高气傲的创作者,这种人有个通病,就是反感流量明星和资本。 虞笙虽然不是流量明星,拿过的影后也足够, 但说实话太年轻,缺少生活阅历,能不能演好他们本子里的角色是个未知数。 封睿挑眉,“你这么不看好她啊?那还攒这个饭局做什么?” 陈砚泽没心情和他说有的没的,“待会儿饭局结束和我说一声。” 封睿多少也知道点陈砚泽和虞笙的过往,毕竟当年陈砚泽还在读高三时,回□□虞笙办的那件事他也出了不少力。 他笑了笑,“知道,怎么样,紧张吧现在,和你这位初恋五年没见过了吧。” 陈砚泽没吭声。 封睿在这边自顾自地说:“要我说你趁早和虞笙定下得了,要不然就和我一样。” 陈砚泽嗤笑一声,挂了电话。 套房内很安静,门口的流理台上摆着一瓶红酒和高脚杯。 陈砚泽扯了扯领带,喉结发痒,上下滚动了几下。 大约过了半小时,桌上的手机震动两声。 他看了眼,是封睿发过来的消息:【我和虞笙在一楼前台,别急,待会儿就给你把她送上去。】 陈砚泽摁灭手机,嘴角扯了扯,转身进了屋内。 他站在卧室内,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摆出一副正在办公的样子。 随后门外传来声音,陈砚泽知道,那是虞笙走进来了。 他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看到站在门口的虞笙。 她没什么变化,和之前高中一样,小脸纯得不行,未施粉黛的脸像个高中生。 很久没见她,陈砚泽有些恍惚。 还以为现在只是他的梦境一场。 但很快就有了些许动静让他回神。 是虞笙那姑娘没站稳,估计是被吓得。 可能她以为等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陈砚泽才明白,封睿这是没把自己等她这件事告诉虞笙。 这才吓到她了。 他笑了笑,走了上去,果不其然受到了她的冷嘲热讽。 只不过他都不在意,只要她肯理他就行。 等自己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之后,看到卧室里那个蜷缩着的身影,心里兀然塌了一块儿。 卧室里隐入暗色,他走了过去,躺在她身边,闭了闭眼,忍住了眼角的泪。 时隔五年,快两千个日夜。 他终于再次抓住了她。 他拒绝国外的高薪offer,拒绝纸醉金迷,拒绝所有。 但拒绝不了她。 也拒绝不掉他这一生的美好。 婚后 和这群人的聚会结束后, 虞笙和陈砚泽两人就住在这小区里,只不过这次没有回陈砚泽那边,而是去了虞笙家这边。 要求是陈砚泽提的,美其名曰让他感受一下和虞笙睡在高中那个出租屋里是什么感觉。 “房子就是拿来住的, 你不邀请我去住两天?”陈砚泽大掌紧紧牵着虞笙的小手, 两人走在小区的路径上。 夏夜的风带着燥热,蝉鸣声不绝于耳, 路灯下的蚊虫一圈又一圈, 恍惚之间给了虞笙一种两人还在读高中的错觉。 因为和陈砚泽分手是在夏天到来之前, 所以虞笙有些好奇夏天的陈砚泽是什么样子的。 等回了家,她渐渐恍悟。 混蛋还是那个混蛋,不管春夏秋冬四季,他该什么样就什么样。 凌晨两点,虞笙实在受不了陈砚泽今日的反常,索性上脚抵住他的身躯, 脚掌踩在男人宽阔有力的胸膛上, 相互贴着。 “我是真的困了,睡觉好吗?” 陈砚泽动作不停,声线有些紧绷, “我这不是在睡吗?” “……” 确实在睡, 不是睡觉,是睡她。 “宝宝,理解一下。”陈砚泽捞起她白皙的手臂, 吻了吻她的手背,落下几抹冰凉。 虞笙瘫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理解什么?” 男人随即俯身,凑近虞笙那张小脸, 狠狠地在她脖颈间吸气,独属于她的馨香冲进鼻腔内。 他扯了笑,声音发紧,“情难自控,毕竟这是你高中睡的卧室,我激动一点也很正常吧。” 什么歪理。 虞笙懒得理他,翻身准备闭眼的时候,这人格外恶劣地重了下,“宝宝,你睡吧,我也睡。” 虞笙“……” 最后虞笙被他折腾的,不出意外睡到了日上三杆。 为此她比较认真地生了一场气,无论陈砚泽怎么哄都不管用。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陈砚泽摸了摸鼻子,揽住她的肩膀,“老婆。” 虞笙瞪他一眼,又翻个白眼,移开视线的,看向另一边。 耳边传来他厚脸皮的笑:“怎么?现在你是我合法老婆,我喊得不对吗?老婆,媳妇儿。” 虞笙实在受不了他这模样,掐了他一把,“你闭嘴。” 掐完之后提步就要走,刚走一步就被一条强有力的手臂揽住腰,“我错了,别生我气了,老婆。” 男人的力道很大,弄得虞笙挣脱不开,后背被迫紧紧贴着他的身子,她都能感受到陈砚泽身上的热气。 “我真错了,明天晚上让你睡个好觉。” 虞笙蹙眉,回头看他,“明天?” “今晚肯定不行,洞房花烛夜,你难道让我吃素?” “……”这个色痞。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回了家,虞笙补了会儿觉,进了卧室后就反锁,根本不给外面的人一点机会进来。 她睡了大概三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窗帘开着一扇,落日余晖洋洋洒洒地像个丹青手,夕阳的橙光都洒进卧室内的床上。 她翻了个身,才发现身边的空位上躺着一人。 陈砚泽正盯着她笑,笑意好像在嘲笑她一样。 虞笙愣了下,大脑还没彻底开机,茫然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她忘了自己下午还在生陈砚泽的气。 她这幅没睡醒的模样落在陈砚泽眼中格外可爱,虞笙醒过来之前,他盯着她看了得有半小时。 怎么看,怎么可爱。 把初恋娶回家,这点算是踩到了他的爽点了,这一下午他都没闲着,组了个局在晚上,就在昨晚吃饭的那个烧烤摊。 陈砚泽轻咳一声,掩去嘴角的笑,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虞笙,你知道你刚刚打呼了吗?” 这话把虞笙搞得不好意思了,她移开视线,“有吗?你肯定听错了。” 陈砚泽笑着往她那边靠过去,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还说梦话了。” “我说了什么?” 陈砚泽强压住笑意,呼出一口热气,用很平常的语气开口:“你说‘老公,我想要你,快点进来’” “……”虞笙一听就知道这人在捉弄自己,回头看了眼,果不其然注意到他憋笑的模样。 陈砚泽见已经被这姑娘识破,索性笑出声,肩膀都被笑得发抖,胸膛也发出愉悦的颤动。 虞笙干巴巴地跟着他笑了两下,趁他不注意,直接抱着枕头起身,一个翻转就坐在了他身上。 这猝不及防的动作惹得陈砚泽喉间发出一道闷哼声。 虞笙居高临下地睥睨他,像个女王一样,枕头也用力往下压,用力压在他的胸膛上。 “你就是个流氓!”虞笙骂他。 陈砚泽也没反驳,点头应下了。 说实话,这姑娘的那点力气对他来说就像小猫挠人一样。 男人双臂枕在脑后,即便是身处下位,眼神里的威慑还在,一点弱气都不显。 虞笙蹙眉,抄起枕头砸了他一下,这次的力道用了很多,砸得他忍不住咳嗽一声。 “你还承认自己是流氓哈!”虞笙听到他的声音,声音也弱了下去。 毕竟两人这种行为就是夫妻之间的情调,她也没想多用力。 “陈砚泽,我弄疼你了?” 她眼中带着心疼的水光,把刚刚还被她奉为“武器”的枕头毫不留情地扔到一旁,上半身都伏在他身上,急忙问:“你很疼吗? 陈砚泽勾唇,“不疼,但需要你亲一下。” 虞笙撇撇嘴,反应过来自己是再一次被他戏弄了,刚准备起身,后背就被一双大掌扣住,她起不来了。 “你好幼稚啊陈砚泽。”虞笙小声吐槽,双手搭在他肩膀两侧,忍不住掐了他一下。 陈砚泽闷哼一声,“老婆,晚上一起出去吃饭?我叫了谢怀他们。” 虞笙没力气闹了,侧脸贴着他,指尖在他身上无意识地画圈,“去哪里吃饭?” “就门口的烧烤摊,我看你挺喜欢这家店的。”陈砚泽戏谑道。 虞笙愣了下,心里千转百回地掠过许许多多之前的事情。 “这家店好吃是好吃,但我喜欢它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个。”她忽然低声说。 原因陈砚泽也清楚,每每提到这件事,就会让他心里生出了无数心疼的情愫。 他喉结上下滚动,在怀中人的前额上落下一吻,嗓音逐渐低哑:“我知道。” 湘恩能排得上名号的烧烤店有很多,我也知道你为什么唯独只喜欢这家店。 因为我们相识在这儿。 婚后 那家烧烤店的人气在附近这一片依旧居高不下, 烟火气满满,人声鼎沸。到处都充斥着啤酒瓶相撞的清脆声,高考刚结束不久,在这儿吃饭的多数是学生。 老板也认识了这群人, 他们坐的位置还是老地方, 和昨天一样的位置。 听说陈砚泽和虞笙把证领了,乌怏怏地来了一大片人, 谢怀夏梦意夫妻俩, 虞周利把女朋友也带过来了, 江政也在,汪庭和邢军也带了老婆。 十几号人拼了两三张长桌才坐开,但也不会显得突兀。因为他们隔壁也拼了几桌学生,比他们更闹腾。 虞笙晚上吃得不多,面前放了几根竹签和一杯冷饮,听着他们聊天。 这对儿新婚夫妻今晚作为主角, 必然是会被灌酒的。 陈砚泽也知道这个理儿, 先提了一杯,“今天不行,我干了这杯就没了。” 几个男人一听, 不干了, 纷纷叫嚣:“不行了啊?陈砚泽,怎么结了个婚都喝不了酒了?” 闹得最欢的还是江政,他拍了下桌子, “别怂啊,今天下午你不是还得瑟得不行吗?哦,我懂了,有人管了, 不一样了呗。结了婚看不上咱们这群朋友了。” 陈砚泽任由他随便扯,愣是不搭腔,也不生气,反而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牵着身边姑娘的手,笑着看他。 江政被他的眼神恶心到,作呕:“得了,我算是看出来了,单身是你发.春的保护色对吗?现在婚后成了人夫就不遮掩了呗。” 说完这话,他对着身边众人说:“下次组局别叫这货,我他妈受不了他这得意样儿。” 陈砚泽扯了个笑,懒得搭理他,偏头瞧了眼虞笙,从她脸上看到笑容,啧了声,凑在她耳边低声问:“看你老公被骂,你很爽吗虞笙。” 虞笙收了收笑容,用同样的气音把问题抛了过去,“他在骂你吗?” 陈砚泽捏了捏她的手,换了个说法:“那别人说你老公,你怎么这么开心?” 虞笙抿抿唇,轻声说:“我喜欢你和你朋友在一起的氛围。” 她的话放软了音调,落在陈砚泽耳中就像是几片羽毛拂来拂去,痒痒的。 陈砚泽挑眉,面不改色地说:“就喜欢这个?那你有点没品位啊。” 虞笙眨眨眼,“什么意思?” “你老公干.你的时候那氛围不是更好吗?是没让你爽,还是没让你舒服?” 这话陈砚泽把音量压到最低,同时他又朝着虞笙的方向挪了挪,所以能听到这句话的只有他们两人。 虞笙愣了下,腿勾着凳子往和他相反的方向挪,“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陈砚泽急忙扣住她的椅子,用力按住,讨饶道:“开个玩笑,活跃气氛,合法夫妻不能这样讲话吗?” 虞笙睨了他一眼,没吭声接话。 这话也没法接。 陈砚泽盯着虞笙看了几眼,点到为止,不再逗她,“还想吃什么?” 恰好这时倒扣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两下,虞笙看了眼,是阿乐打的电话。 她看了陈砚泽一眼,“我吃饱了。” 随后又指了指手机,示意自己去旁边接电话。 陈砚泽点头,放她走了。 虞笙起身后,陈砚泽顿时被桌上的男人缠住,纷纷把倒好的酒摆在他面前的那块桌面上。 “别装啊,我结婚的时候被你灌得像个孙子,今天说什么你也得给我把它喝了。”谢怀和夏梦意换了个位置,拿了瓶刚打开的五粮液。 这画面看得江政乐个没完,他也趁机放了瓶啤的,“我够体谅你吧,兄弟,人家汪庭和邢军结婚的时候也被你灌得不成样子,现在你都该还回来了吧。” 陈砚泽睨他一眼,“你确定要破罐子破摔?以后是不打算结婚了?” 江政成功被这话唬住,他被陈砚泽吓得没站稳。 虞周利及时插话:“得了吧,先灌了这孙子再说,刚好我觉得自家妹子跟了这货,心里有点不爽。江政,你听我的,赶紧灌他,待会儿虞笙打完了电话可就没机会了。” 合着陈砚泽现在成了众人都能欺负的角色,夏梦意坐在谢怀旁边,有些幸灾乐祸。 陈砚泽见状,没了办法,只得任由他们开始敬酒。 也是够畜生,为了把自己灌醉,什么敬酒词都说出来了,早生贵子这种吉祥话已经算正常的了。扯得是江政嘴里念叨着什么新年快乐。 屁的新年快乐,离过年还有五个多月,现在拜年是不是太早了? 喝到最后,陈砚泽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了那边打电话的虞笙身上。 他顿了顿,仰头灌完最后一杯,抬手挡了下。 江政吊儿郎当地嗤笑:“不会不行了吧,陈总,不是号称千杯不醉吗?” 陈砚泽嘴角扯了扯,“没不行,老子去趟洗手间。” 江政豪气地放他走,“快点啊,别墨迹。” 这语气格外豪横,气得陈砚泽都忍不住给他束了个大拇指。 “现在知道你政哥的厉害了吧。”江政笑着说。 陈砚泽没搭理他,起身就朝着后面走,步子很稳,看起来不像是喝多了酒的人。 他没去洗手间,而是朝着树下那个纤细的身影走了过去。 虞笙今天穿了条修身黑长裙,这种衣服比较挑身材,只是单单瘦的话是穿不出韵味的,得凹凸有致才行。 她随意绑了个低马尾,天鹅颈过分优越,仅仅是看在那儿就是一幅美景图。 画中人活了。 陈砚泽看得眼神晦涩,走了过去,自然地揽住她的腰,不管她还在打电话,张口就来:“老婆,你再不回来我,你老公就要被他们灌趴下了。” 虞笙被他吓了一跳,忙转头看,红唇恰好擦过他的脖颈,对上男人凸出冷硬的喉结。 这个触感让陈砚泽眸色愈发深,唇纹线条显得强硬。 男人轻咳一声,嗓音沙哑,“你救不救你老公了?” 虞笙回神,刚想对着电话那头的阿乐讲话,对方就很有眼色地挂了电话。 两人距离很近,陈砚泽也听到了听筒里的忙音,勾唇笑了。 虞笙的后背贴着男人强硬的胸膛,她闻到陈砚泽身上彰显的酒味,蹙眉,“你被灌了多少?” 陈砚泽鼻腔发出两声闷哼,随后钻进虞笙脖颈处,下巴抵在她肩上。 “他们灌了我得有一斤白酒,你都不来救我。” 明明刚才这人还格外嚣张地在她耳边开黄腔,现在却成了这幅样子,仿佛在撒娇又是在向他示弱。 虞笙即便是理智上知道这只是他的苦肉计,也知道他酒量很好,很难被人灌醉。 但此刻还是对他心软了。 她抬手,轻轻抚在男人脑后,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柔声说:“好了,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 而某个刚刚对自己合法老婆用过苦肉计的男人此刻站在女人身前,嘴角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勾起。 他当时心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有老婆真好。 婚后 虞笙牵着陈砚泽回了座位上, 几个男人盯着两人看,眼神虽然都在质问或者嘲笑陈砚泽,但好在没人敢继续灌他酒了。 陈砚泽也发现这点,他手扶在虞笙后腰上, 凑过去压低声音:“我媳妇儿面子真大。” 虞笙当时正在手机上回阿乐的消息, 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好像在问他什么意思。 “你来了他们都不敢灌我酒了。” 说这话的时候, 陈砚泽余光注意到江政投过来那个眼神, 仿佛是瞧不上他被女人保护的样子。他笑了笑, 身子朝着虞笙的方向挪了挪,笑了:“有老婆的感觉挺好。” 虞笙现在没空搭理他的自导自演,低头回阿乐消息。 阿乐前不久辞职了,打算报名自考本科或者成人高考,之后会准备雅思考试,去英国留学。 当年她高中毕业后, 偶然和阿乐结识, 两人投缘,听到虞笙准备拍戏在招助理,阿乐刚好应聘。 就这样, 两人关系不错地处了五六年。 在她心中, 阿乐相当于她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可以说是除了夏梦意,她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现在阿乐准备提升自己学历, 这是好事儿,她也帮她联系中介机构和老师。 另一桌坐着一些高中生,闹腾得欢,纷纷都在一起玩闹。 他们似乎在玩什么游戏, 吵得周围很热闹,但也不会显得突兀。因为他们这一桌也不会安静到哪里去。 陈砚泽没等到虞笙的回复,啧了声,“和谁聊天呢。” 虞笙头也没回:“阿乐。” 她停顿两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陈砚泽之前也在英国留学。 她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灭了手机屏,朝他看过来,眨了眨眼,眼神百转千回。 陈砚泽笑了下,凑过去,同时捏了捏女人腰间的软肉,“怎么?找你老公有事儿?” 虞笙抿抿唇,“阿乐打算去英国留学,最近在选学校和中介,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话音落地,陈砚泽瞬间明白虞笙怎么突然肯理自己了。 他长臂一伸,捞起桌上的手机,长指随意点了几下,眼睛看着手机,另外一只空着的手还在虞笙的腰上不断作乱。 “我给她推了一人微信,让阮乐直接联系这人就好。” 虞笙点头,转头在手机上告诉了阿乐。 她也没多问,毕竟陈砚泽从高中的时候就一幅对什么事情都了解的样子,好像这么多年,就没什么事能难倒他。 和阿乐聊完之后,她随手把手机放到一边。 刚好此时服务员又端了一盘肉串送过来,香喷喷的,虞笙看了两眼,倾身拿了一串。 她慢吞吞地吃着,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偏头朝着身边看过去。 就看到陈砚泽正吊儿郎当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像是动物世界里的猎豹看到自己的猎物,有些凶。 她顿了顿,眨眨眼:“怎么了?” 只见这混蛋扯了个笑,下巴朝着自己手上的肉串点了点,“我也想吃。” 虞笙咀嚼的动作停了,哦了一声,然后探身又拿了一串和自己一样的肉串,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 刚坐好之后,她把自己手上的那根递到嘴边,咬了一口,就看到这人还在盯着自己看。 她蹙眉,“都给你拿了,你怎么不吃?” 两秒后,虞笙脑子里不知道闪过什么,小声说:“你不会要我喂你吧。” 周围都是人啊…… 陈砚泽摇头。 虞笙松了口气,刚想说“那你吃自己的,别看我了”。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这混蛋说了句:“我想吃你嘴里的。” “……” “你好变态。”虞笙快速吃完那根肉串,擦了擦嘴,“我吃完了,你爱吃不吃。” 她讲话的时候,对着陈砚泽翻了几个白眼,惹得陈砚泽不停地笑,笑得肩膀直抖,一脸欠揍样儿。 虞笙瞪了他一眼,身体确实很诚实地没把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给挥走,也能感受到男人那带着薄茧的指尖不停地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磋磨揉捏。 陈砚泽点到为止,笑着哄了哄她,转头继续对着江政几人闲聊。 他们聊天的话题很广泛,简单来说就是从生活到工作,什么都覆盖进去了,但因为有各自的伴侣在场,聊得也很正经,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见众人吃得差不多了,陈砚泽起身去结账,回来的时候给虞笙塞了几颗水果糖。 “走吧,跟你老公回家了。”陈砚泽俯身牵起她,和众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不顾身后人的调侃。 “才十点,这么早回去?”江政扯着嗓子喊,但无论他怎样喊,陈砚泽就愣是像听不到一样。 陷入新婚的男人怀里搂着自己的合法老婆,那高大背影都能看出他的得瑟。 回了家,虞笙去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头发没吹,身上都飘着沐浴露的香气。 她走进卧室,无视床上的男人,坐在梳妆镜前,慢条斯理地一层有一层地给自己护肤,拍打声在卧室内很炸耳,最起码在陈砚泽耳中是这样的。 身高腿长的男人回了家就换了纯白t恤和灰色长裤,他上半身靠着床头,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神放在不远处那个纤细的背影上。 手机被他捏在手心里,指尖轻轻敲打着手机机身,看上去好像在等待什么。 虞笙坐在镜前,目光从镜中注意到他懒懒靠着床头的样子,手上动作缓了下来。 她眨眨眼,给自己涂上最后一层面霜,然后站起身,回头,盯着他的同时朝着床尾走。 陈砚泽嘴角扯了扯,上下滚动的喉结能彰显出他此刻被压制住的凶狠情愫。 他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一手放在脑后,一手随意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随后挑眉,勾唇笑。 这个笑容震得虞笙心尖悸动,像是被一根绳子紧紧捆住,束缚住一样。 直到今晚,她才觉得自己和陈砚泽是一个整体了,她的生活和陈砚泽的生活融在一起,各自进入对方的生活里。 他的相机和自己的奖杯摆在一个玻璃柜里,浴室里他的洗漱用具挨着自己的,就连鞋柜里的鞋,黑白配的摆放在一起。衣柜里两人颜色相差明显的衣服挂在一起,没有隔开。睡衣也是情侣款配套的样式。 一切的一切都格外相配,让她有了一种很强烈的踏实感,以后这个人就会和自己生活一辈子。 陈砚泽瞧了她几眼,笑着说:“愣在那儿干嘛呢,过来让老公抱一下。” 领证之后虞笙也明白过来,结婚证这个东西算是把陈砚泽的本性全都激发出来了,让他此刻对着自己说这种话更自然了。 虞笙绕过床尾,走到他那边,低头看他。 陈砚泽则是忽然站起身,把虞笙吓了一跳,毕竟这人个子有一米八七,站在她面前都能把她整个地挡住。 男人俯身自然地吻了下她唇角,“我去拿吹风机。” 虞笙眨眨眼,回头盯着他的背影,心尖甜滋滋的。 好像自从两人和好之后,自己从没动手吹过头发,都是他给自己吹的。 她坐在床边,看着陈砚泽从外面拿了个吹风机走进屋内,插上线之后,站在自己跟前,打开吹风机,慢悠悠又细心的给她吹。 五分钟后,吹风机的轰隆声戛然而止,到处都飘着虞笙的发香。 “结婚好不好?”陈砚泽低眸睨了她一眼,一条一条指出:“你老公给你吹头发,做饭刷碗做家务,就连你内衣裤都是你老公洗的。” 他顺手把吹风机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俯身又半蹲在她面前,指尖碰着她的下巴,低声问:“结婚好不好?” 虞笙笑着眨眨眼,“好。” 和你结婚才是好。 陈砚泽听到满意的答案,啧了声,开始提条件,“那今天做几次?” “……”虞笙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今晚就一次。” 陈砚泽被她的话整乐,肩膀笑得直抖,眼神意味不明:“我其实今晚想让你睡个好觉的,但老婆大人都发话了吗,那我肯定把你伺候爽。” 虞笙:“……” 两秒后,她抬脚踢了踢他的膝盖,小声道:“陈砚泽,你好.骚。” 陈砚泽点头应下,同时脸上坦坦荡荡,手下的动作也是坦荡无比。 他捞起小姑娘的脚,让她脚踩在自己腿上,盯着她看了两眼。 忽然低身在她白皙的脚背上落下一吻。 虞笙只觉得脚背被落下一道滚烫的触感,十分清晰。 随后听到这人的声音很沙哑,“宝宝,今晚要不要来点不一样的?” 她轻咳一声,“什么……不一样的。” 陈砚泽笑了笑,把她放回床上,俯身在她前额落下一吻,低声说:“等我一会儿。” 随后他便走出卧室,等再进来的时候,身上套着规整的西装,皮带都扣上了。 虞笙懵了,“你怎么——” 这话没说完,她就被陈砚泽接下来的动作惊住了,脑子里像是一道雷一样劈在了自己身上。 身高腿长的男人套着熨得服帖的西装,透着无尽的矜贵感。 他盯着虞笙,面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可以撑得上是冷着一张脸,嘴角往常噙着的笑也不见了。 陈砚泽抬手扯了扯领带,从头到尾的动作都是盯着虞笙完成的。 他把领带扯了下来,扔在床上。 这个动作吓得虞笙忍不住往后缩了两下,后背紧紧靠着床头。 毕竟这个模样的陈砚泽比较少见,以前他在这方面虽然很猛但好歹是顾着自己的情绪的,服务自己的同时也给到了她情绪价值,会细声细语地哄着她。 除非是那种真把她弄疼了的情况下才会格外温柔。 但现在的他完全和往常很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两种人。 有些吓人,但也有亿点点带感。 陈砚泽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嘴角扯了个笑,沉声道:“吓到你了?宝宝。” 虞笙知道这是他刚刚口中的“玩点不一样的”,所以摇头,“没有。” 声音细如蚊声。 陈砚泽又笑了下,黑如磐石的眸子依旧盯着虞笙不放,眼神从上到下地掠过她的每一寸。 卧室很安静,夏日蝉鸣声被隔音窗户阻挡住,只有空调偶尔发出细小的运作声,其他一切都很和谐。 氛围完美十足。 渐渐的,时间缓缓趟过,陈砚泽就只是站在床边,什么事情都没干,但愣是把虞笙弄得迷迷糊糊的,脑子有些不甚清醒。 她吸吸鼻子,闷声道:“你一直站在那儿干嘛……” 陈砚泽见鱼上钩,笑了。 他盯着她解了皮带,动作熟练无比,高级手工皮带被他捏住收尾握在掌心中。 虞笙愣了下,起初觉得他盯着自己解皮带是在勾引她。 但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他……他是想—— “宝宝,给你。” 陈砚泽俯身靠过来,把皮带塞进她手里,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让她紧紧抓着。 他都能感受到虞笙的身子都在抖,可能是方才的动作吓到她了。 陈砚泽柔声哄着她,“这不是用在你身上的,宝宝,是让你用在我身上的。” 虞笙瞪大双眼,微微张着嘴,看向他,眼中充满了干净的疑惑。 一看就是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的乖小孩。 陈砚泽盯着她,轻叹一口气,“吓到了?那今晚保守点?” 虞笙慢慢明白了他的意思,垂眸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忽然摇头,轻声说:“不用。” 陈砚泽挑眉,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含糊不清地问:“你知道怎么用?” “不就是抽在你身上吗?”虞笙不明白,只按自己的想法答题。 两人像是两个高中生坐在一起,陈砚泽给她辅导功课一样。 陈砚泽听到她的回答,无声笑了。 “我说的不对吗?”虞笙懵了。 陈砚泽点头,顺着她的意,“拿这个在我身上抽?宝宝,你想搞死我啊?” 男人的话是贴在她耳边讲的,所以全都钻进了她的耳朵里,酥酥麻麻的。 弄得她浑身没了力气。 虞笙轻声说:“啊?那是怎么做?” 她在那方面的知识都是被眼前这人带着,他以前最过分的事情也就是让她踩他,而且还是用力地踩。 她看着都疼,所以脚腕轻轻控制着力道,但被他发现之后,脚腕就被他扯住,随后男人带着薄茧的大掌控制着自己的脚腕,重重地往下坠。 陈砚泽仰了下头,喉结上下滚动,一幅任她随便的模样。 “没事,就按你说的,拿这个抽我,你想用力就用力。” 一个小时后,虞笙直接傻了。 不明白为什么那武器虐待他能让他兴奋。 而且时间更长了,比以往长了一倍。 她后悔了,扔了手上的东西。 却不料被陈砚泽稳稳接住,男人又把皮带塞进了她手里,随手擦拭掉她前额的细汗,“宝宝,怎么不继续了?” 虞笙被他这样子吓得都要哭出声,但还是忍住了,“你犯规。” 陈砚泽啧了声,抱着她后背起身,“我怎么犯规了?嗯?” 虞笙闭了闭眼,整个人上半身都软软的靠着卧室的门,声音有些哽咽:“你就是犯规。” “成,”陈砚泽低声说:“你说什么都成。” - 浴室里的热汽弥漫蒸腾,水汽到处都是,朦朦胧胧地看不清人脸。 “啪”的一声,女人白皙的手拍在玻璃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当然这响声是所有声音里最弱的一种。 虞笙眼中噙着水光,哭声一阵阵的,“陈砚泽。” 她喊了他的名字。 周围的声音很大,她的声音很细小,导致陈砚泽没有听到。 虞笙拔高音量,又喊了他一声,“陈砚泽!” 陈砚泽这次听到了,但是打算装没听到。 虞笙吸吸鼻子,像个委屈的麋鹿。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人,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声音哽咽,“我讨厌你。” 陈砚泽扯了个笑,动作缓了下来,浴室内的响声也变得微弱。 他倾身贴近她,将她脸上的泪痕都舔舐掉。 这人骨子里都透着蔫坏,他猛地一用力,吓得虞笙喉间迸发出一声尖叫。 “陈砚泽!” 被喊到的人反而是慢悠悠又格外懒散地喊了句:“我在这儿呢,宝宝,怎么了?” “你浅一点。”虞笙开始提要求。 陈砚泽则是像听不懂虞笙的话一样,“什么浅一点?” 虞笙闭了闭眼,浑身都在打颤,不知道是被他气的还是怎么回事,估计应该不是被气的。 最后,虞笙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被这人哄着抱着回到了卧室里。 在此之前,她意识彻底消失,陷入了沉睡。 洞房花烛夜,某个兴奋的男人睡不着,开了床头灯,靠坐着床头,盯着虞笙的睡颜,心窝子软得不行。 他转身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摄像头,找好角度拍了张女人的睡颜,只漏了一半的脸。 他的拍照技术从来都不是盖得,毕竟这人之前旅行拍的照片都拿了荷赛奖,构图这方面他很拿手。 把照片po在社交平台上后,他低身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准备睡觉前,他习惯性看了眼自己刚刚发的那条动态,下面果不其然多了很多条回复。 江政:【哥哥真牛逼,都他妈凌晨五点了。】 虞周利:【禽兽。】 夏梦意:【体谅我姐妹。】 阮乐:【笙笙姐失眠好了呀?】 陈砚泽蹙眉,看到阿乐的那条评论,索性发了条消息问她:【什么失眠?】 很快,阿乐回复:【我刚认识笙笙姐的时候,她就经常失眠,她一直在吃医生配的褪黑素啊,你不知道?】 陈砚泽当然不知道,他问了句:【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阿乐:【我是在临宜认识的她,当时她好像是刚从湘恩转学回临宜,然后高考后我做的她助理。】 每个字都能认识,但连在一起之后,陈砚泽就有些看不明白了。 也就是说,按阮乐说的时间段,她在和他提了分手之后就开始失眠了? 短暂的失眠他也有过,但后来慢慢调整过来了。 现在阮乐的话分明是在说虞笙是长期失眠,并且已经到了要看医生的地步。 想到这,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当年不管虞笙说什么,她家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儿,自己都不该同意分手。 她就算转学回临宜又能怎样,他追过去不就完了。 “陈砚泽,你真他妈不是个男人。” 他喉间酸涩,一股腥甜冒了出来,心头血都凉了。 - 窗外隐隐透出日光的时候,虞笙被渴醒了,她翻了个身,发现身边的位置上空着。 陈砚泽不在。 她渐渐清醒过来,起身出了卧室,刚走到餐厅倒了杯水,就看到阳台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陈砚泽。 阳台的门紧紧关着,他身上穿着和自己配套的情侣睡衣,独自一人站在那儿抽烟。 看那样子,她猜测他是一晚没睡。 因为现在才六点出头。 虞笙轻轻放下水杯,放轻步子走了过去。 推开阳台的门,她慢慢走到他身边,柔声问:“陈砚泽,你怎么了?” 陈砚泽瞥了她一眼,眸中涌动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男人掐了烟,轻咳一声,后退一步,怕自己身上的烟味沾染到她。 “怎么起来了?”他一出声,虞笙听到这沙哑的嗓音愣了下。 她上前走了两步,双臂抱住男人精瘦的腰身,“你怎么了,陈砚泽。” 陈砚泽低眸盯着她的头顶,忽然仰了下头,忍了忍眼角的泪,哑声问:“失眠的事儿怎么不告诉我。” 这话一出,虞笙才明白为什么陈砚泽站在这儿独自一人抽烟。 她在他怀里摇摇头,宽慰他,“我现在早就好啦。” 陈砚泽眼尾发红,带着红血丝,眼下透着极淡的青灰。 他叹了口气,“我当时应该追到临宜的。” 虞笙被他这话整得愣在原地。 “我后悔了,虞笙。”陈砚泽锁骨轻伏,眸色沉沉,“我当时不该放你走的,就算你转回临宜,我应该追过去的。” 男人的话随着日出一起到达此地。 “我就该追过去的,这么多年,你是不是很难受?” 他喉结上下滑动,呼出一口热汽,下巴垂放在虞笙的肩膀上。 早上情绪浮动大,虞笙被他的话弄得掉了眼泪。 “你没有义务——” “当时我是你男朋友,有照顾到你情绪的义务。”陈砚泽沉声道:“那时候年轻,没有注意到你的情绪起伏,是我的错。” 虞笙摇头,泪眼朦胧地仰头盯着他。 婚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着阳台上相拥的两人。 虞笙把脸都埋在陈砚泽怀里, 哭得不成样子,“你是不是一整晚都没睡,陈砚泽……你收回你刚刚的话。” 学生时代的她认为陈砚泽就是最好的,自己和他在一起根本不用考虑那么多的因素。 陈砚泽曾带她进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短暂地见过了无尽的浮华, 就像是大梦一场。 梦醒时分,她才是那个主动离开的人。 所以道歉这种事不应该由他来做。 “你对我很好, 之前你也说了, 男女思维本就不同, 我那些弯弯绕绕的少女心思你感受不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虞笙渐渐平复情绪,轻声说:“我从没觉得你有哪做错了,相反,我觉得学生时代的我太敏感了,敏感到脑子里存在不该存在的事情,我想那么多干嘛, 只要你喜欢我就够了。” 陈砚泽弯下身子, 视线和她齐平,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喉结上下滑着, 眸色愈发深沉。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把自己的心都掏了出来, 就只是捧在你面前。 少女时代的情感很复杂,特别是在虞笙那漫长的暗恋时光里。 他无法想象在自己尚未注意到她的时候,这姑娘是怎么站在自己身后, 锲而不舍地追逐他。 那种酸涩感他光是想想就觉得憋屈。 一颗颗小石子堆积在他心窝最柔软的地界。 陈砚泽慢慢呼出一口气,缓缓道出那句似承诺又似信仰的话:“虞笙,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好好地在一起,直到生命尽头。 若世间存在轮回转世, 那我也会生生世世爱你,陪在你身边,一直和你在一起。 也会把你奉为我的信仰,成为你的信徒。 因为——你就是我的神明。 虞笙强忍着哽咽,“嗯。” “宝宝,不哭了。”陈砚泽嗓音沙哑,指腹蹭着她脸上的软肉,“哭得我心疼。” 他语调轻柔地哄着她,时不时地拍拍她的背,最后把她抱回了卧室里。 卧室的避光窗帘把清晨的阳光都遮盖住,分分毫毫都无法进入。 虞笙躺在床上,偏头盯着男人看。 他侧脸轮廓线条硬朗,即便是睡颜也是让人移不开眼,但和平常又有些不同,很放松的感觉。 忽然,他闭着眼说了句:“睡不着?” 虞笙嗯了一声,心里酸酸涨涨的,好像是泡在海里一样。 陈砚泽睁开眼,对上她那双好看的眸子。 他呼出一口气,侧身和她面对面,将她揽进怀里,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 “怎么了?”陈砚泽轻咳一声。 虞笙摇摇头,“就是睡不着。” 陈砚泽闭着眼睛,下巴抵在怀里人头上,闷声笑:“那做点其他事儿?” 果不其然,这话对虞笙很有用,让她立刻闭上了嘴。 “不逗你了,宝宝,睡觉。”陈砚泽吩咐她。 卧室内气氛安和,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道女声打破了此刻的安静。 “陈砚泽,你睡了吗?” 当时陈砚泽已经快睡着了,但听到她的话习惯性忍着困问了个:“嗯?” 他又加重了手下的力道,揽紧了她。 虞笙慢慢说:“我跟了你,我是你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一生一世都会爱你。” 两秒后,她想到什么,“是生生世世都爱你。” 这话说完后,她能感受到男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随后头顶传来一道哑声:“嗯,ditto,我跟一个。” 虞笙仰头看他,但这个角度只能碰到他下巴,所以她忍不住倾身亲了亲他。 随后耳边传来一道男人的闷哼声,自己被抱得更紧了,身子被迫紧贴着他。 “宝宝,睡觉。” - 自从陈砚泽得知虞笙曾经失眠过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就带她去医院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大大小小的检查都做了,用了一整天的时间。 两人这段时间都在湘恩,各自都短暂休了个假期。 得知两人已经把证领了,双方父母见了一面,把结婚日期定了下来。日子本来定在十月十号,但很不巧,虞笙之前接的剧本九月份开机,她是女一号,所以结婚只能推迟。 因为事情过多,最后索性推了半年,日子最终敲定于农历四月初九,阳历的五月十六号。 双方父母吃了个饭,从饭店出来的时候,陈砚泽搂着虞笙,走在前面的是双方父母。 虞劲秋和陈淳一家一直在保持联系,所以这顿类似于订婚的饭局也相当于老友见面。 盛夏的风拂过,蝉鸣声不绝于耳。 虞笙和陈砚泽站在路边,看着两对父母来回寒暄。 虞笙偏头看了眼陈砚泽,知道他有点生气,毕竟是因为自己婚礼才不得不推迟的。 她用小拇指勾了勾身边人的手指,小声哄他:“好啦,别生气了,我也没想到宋导那剧组开机日定在了九月份呀。” 陈砚泽歪头睨她一眼,对她的撒娇没有表示半点反应。 虞笙眨眨眼,踮起脚尖贴在他耳边,轻声:“阿泽哥哥,别生气了。” 从声音里能听出来她这话是掐着嗓子讲的,所以很甜很软糯。 陈砚泽嘴角扯了扯,好歹有了点反应,但还是没吭声。 他偏头,朝着另一边的长辈看过去,只给虞笙一个后脑勺。 虞笙有些愣,两人自从领证之后,或者说是重归于好之后,陈砚泽就一直顺着她的意,唯一一次生气还是因为她在生理期快结束的时候吃了雪糕。 那天他也是像这样,生了好久的气,搞得她最后在他耳边,不停地喊老公才罢休。 就这还没完,他还让自己写了保证书,称以后生理期不会吃冰吃辣的。 “老公,别气啦!气坏了身体不划算。”虞笙故意说:“你要是气坏了身体,那我就去找小鲜肉了。” 陈砚泽听到这话,嘴角一抽,声音嘲讽:“怎么?我满足不了你了?” 虞笙见他终于搭理自己,忙把自己身子贴向他,柔声说道:“哥哥,你肯理我了?” 陈砚泽哼了一下。 这个死傲娇。 虞笙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最后给他下了通牒,“你还生气?” 陈砚泽听出她语气中的不耐烦,俯身贴到她面前,恶狠狠地说:“我还不能生气了?虞笙,你到底想不想和我结婚?” 证都领了,他在这里说这种话。 虞笙撇撇嘴,刚想发作,脑子里闪过这些时日他一直在筹备婚礼的事情,婚礼大事小事都被他安排的妥帖,自己只需要美美地做一个新娘子就好,完全不用操心任何事。 想到这,她有些心虚,但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你别作了你!都和你领证了,那剧组临时开机我有什么办法!” 她的话听着很强势,但仔细察觉就能感受到她的外强中干。 陈砚泽眸色渐深,冷笑一声,搂着她肩膀的手缓缓向下,用了些力道拍在她的后.臀上,“虞笙,我是不是都快把你惯坏了,我看你是被我宠得都要上天,不知天高地厚了。” 虞笙可不就是仗着自己被他宠坏了吗,所以踮起脚尖,故意虚张声势,生怕吓不到他,自己没威严,最后直接站在身后的花坛上,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像个女王一样施发号令:“对啊,我就是被你惯的,你不服吗!” 陈砚泽仰头盯着她,像是没辙,嘴角露出笑容。 他点了点头,语气毫无波澜:“行,那今天我必须得收拾你了,不然你都不知道谁是这个家的大小王。” 虞笙:“……” 当天晚上,某个在白天生气的男人此刻被虞笙压在身下。 虞笙坐在他身上,脚掌踩着他胸膛,全身的力气都在他身上。 她这时候才更像个女王,但要忽略掉她发虚的声音,以及坐不稳还胡乱打颤的身子。 “谁是这个家的大王?”虞笙强忍着喉间的呻.吟声问他,“你说这个家谁说了算?” 陈砚泽落在下位,双手扶着她那盈盈一握的细腰,重重地顶.胯,闷声回答:“你,你是大王,你说了算。” 听到满意的回答,虞笙这才没再继续忍着,数不清的声音从她嘴里漏出。 陈砚泽忍不住低笑了两声,结果引得虞笙扫来一枚有气无力的眼刀。 当晚,自称是大王的虞笙被那个小王弄得累瘫在床上。 足足缓了一天一夜,力气才渐渐恢复。 而那天她一切行动都是靠着陈砚泽来完成的。 吃饭喝水洗漱,甚至是如.厕。 最后没把她羞死。 - 阿乐正式辞职那天,虞笙刚好处于生理期,情绪起伏很大。 况且阿乐很快要去英国留学,盛诚刚好休了个年假,陈砚泽不算他的顶头上司,只能说是他的合伙人或者股东,所以两个男人并不是上下级的关系。 陈砚泽眼光很毒辣,看中的项目没有翻车过一次,赚得盆满钵满。 而盛诚也跟着他投资,项目完完全全跟着他,赚得钱在北京二环内买了套四居室,价值八位数。 七月底,阿乐和盛诚去了首都t3,虞笙本来是打算送她的,但阿乐没让她来,因为怕太舍不得。 虞笙对于阿乐来说就像是生命中的贵人,如果没有虞笙,阿乐无法想象自己的人生是何等的烂。 不过好在,现在苦尽甘来。 那些吃过的苦终于走到了尽头,前路只剩无限坦途。 阿乐走的那天中午,虞笙在家收到了阿乐的发过来的消息。 【笙笙姐,我马上要登记啦!不让你来送我你别生气,我其实真的很舍不得你,你在北京等我回来!】 虞笙看着那条消息,状态很不好。 她总觉得和阿乐这次见面是最后一次。 陈砚泽下班回到家,就看到缩在沙发上的那个小身影。 他知道今天是盛诚和阮乐回国的日子,阔气地在两人的账户上转了笔钱。 虞笙听到玄关处的动静,愣了下,泪眼婆娑地抬头,就看到陈砚泽站在门口。 她扁扁嘴,连拖鞋都没穿就朝着他走。 陈砚泽蹙眉,牵着她坐回沙发上,攥住她的脚腕,给她穿上拖鞋。 “肚子不疼了?还不长记性,你的脚多凉你不知道?” 虞笙被他小小地凶了,但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地钻进他怀里,轻声问:“你把他们送到机场了?” 陈砚泽愣了下,“你怎么猜到呢?” 虞笙在他怀里闷声说:“你平时和盛诚关系那么好,都快赶上谢怀他们了,你肯定也舍不得。” 确实,盛诚这次递交的是辞呈,他虽然收了,但表示科斯永远留着他的位置,随时可以回来。 “盛诚辞职了吧,这两年自从盛诚进入科斯之后,忙得从没休假过一次,阿乐平时也是经常和我抱怨。”虞笙慢慢说着,在和他唠家常。 “我给阿乐说‘要不我让陈砚泽减轻他的工作量?’结果阿乐连忙摇头,她说她和盛诚之前的日子很苦,现在眼看着就能在北京全款买套房子了,虽然是二手房,但差不多都敲定好了,所以忙点也好。“ 陈砚泽安静听着,手覆在她的小腹处,给她贴了个暖宝宝,不停地给她揉着,好让她减轻点生理期的痛。 虞笙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陈砚泽,你说阿乐和盛诚之前在北京过的是什么日子啊,阿乐曾经说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着盛诚,盛诚相当于是她的监护人,可她又说盛诚只有高中学历,打工也只是做苦力活。” 虞笙说着说着,语气渐渐哽咽。 她曾经觉得自己的家境已经够自卑了,但直到阿乐对她说起曾经的往事的时候,她才幡然醒悟。 自己之前是很矫情,和阿乐经历的生活相比,自己的处境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天堂。 陈砚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每个人都要自己的路要走,宝宝,别哭了。” 他虽然有共情心,前不久盛诚刚和他开诚布公地聊了一次。 他也是个痴情种,高中会考结束后就没再去过学校,整天在各个地方打工,什么种类的工作他都做过,服务员,发传单,搬运工,就连工地上他也去过几个月,不过因为离家太远,他担心阮乐的安全,就没再做过,之后都是在家附近做的,都是晚上十点下班,刚好去接阮乐放学。 盛诚和他讲过,只讲过一次,但那一次倒是难为他能讲出来了。 他说他一定要赚大钱,拼了命地赚钱仅仅只是为了能给阮乐买套房子,热水器能二十四小时开着,冬天地暖不断。 他还说阮乐从成年后就跟了自己,受了不少苦,这辈子必须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虞笙的情绪渐渐被陈砚泽哄回往常,她抱着他不撒手,今天格外黏人。 陈砚泽失笑,“怎么了?” 虞笙摇摇头,“就是觉得我好幸运,遇见了你。” 陈砚泽安慰她,“那这么一说,我也挺幸运的。” 陈砚泽起身去冲了个澡,换了身睡衣,刚好是和虞笙配套的那身。 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虞笙已经睡着了。 在沙发上躺着,空调冷气就这么打在她身上,她也没盖个毛毯。 陈砚泽蹙眉,走了过去,俯身轻轻抱起她。 虞笙最近睡得很浅,几乎是身子一悬空,刚被他抱起来就醒了。 她双手搂着陈砚泽的脖颈,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陈砚泽往上颠了颠她,抱紧了她,“去卧室睡。” 男人沐浴后的香气和清凉不断地朝着虞笙的鼻腔里钻,她愣了下,随后紧紧搂住他,“我不困了,今天睡了一天,刚刚是追剧才睡着的。” 陈砚泽抱着她往卧室走,嗤笑一声:“怎么?电视剧很无聊。” 虞笙打了个哈欠,“不是。” 把虞笙放在床上之后,陈砚泽关了大灯,转身准备去书房把积攒的邮件处理完。 虞笙蹙眉,盯着他的背影,喊住他,“你去哪,你不睡觉吗?” 陈砚泽回头,“你先睡,我去书房。” 虞笙抿抿唇,撑着身子坐起来,张开双臂,“我陪你,你抱我去。” 陈砚泽失笑,是觉得今晚的虞笙确实很黏人。 他打算顺着她的意,走到她跟前,直接一个打横抱起了她,轻轻松松。 虞笙垂眸,“你工作很多吗?” 陈砚泽拿脚勾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还可以。” 虞笙点点头,“我反正进组前没什么事情做,我陪你。” 两人去了书房,陈砚泽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抱着虞笙。 虞笙起初觉得侧身坐着很难受,忍不住来回动,但这样的后果就是让某人起了反应。 她愣了下,“我要不坐在别的地方?” 陈砚泽沉着声说:“你不是说陪我?不坐在我这算什么陪我?” 虞笙:“……” “换个姿.势就好了。” 最后,两人面对面坐着,虞笙的双腿挨着陈砚泽的劲腰,双臂搭在男人肩上,整个人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陈砚泽怕她无聊,给她把手机拿了过来,两人就这样坐着。 虞笙就这样陪着他工作。 书房里有些安静,虞笙看了会儿手机就觉得没劲,索性把手机扔在一遍,歪头朝着陈砚泽的脖颈轻轻哈气。 女人的馨香冲天钻进他鼻腔里,惹得他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 忽然,陈砚泽打破安静,“不好好待着?” 因为两人的距离很近,所以他讲话的时候,声带振动连带着虞笙都能感觉到,弄得她有些酥麻感。 虞笙点点头,下巴磕在他肩上,但这男人的身高有187,她必须要挺直腰背才可以。 这样有些费力,她索性把头埋进他怀里。 这个角度无论从哪个方位看,都像是陈砚泽怀里抱着一只小猫。 从男人背后看,根本看不到虞笙的身子,都被陈砚泽挡住了。 虞笙指尖轻轻敲打在男人后颈处,“有点无聊。” 陈砚泽声音发紧地嗯了一声,“我马上结束。” “哦。” 明明不睡觉说陪他办公的是她,现在觉得陈砚泽工作起来很无聊的也是她。 十分钟后,陈砚泽关了电脑,喊了下她,“睡了?” 虞笙摇头,但有了些困意,“没。” 陈砚泽从她的声音里也能听出来这姑娘困了,索性抱着她回了卧室。 把她放在床上后刚要起身,结果虞笙不撒手。 “陈砚泽。”虞笙发出几声嘤咛,“你唱歌哄我睡好不好?我最近睡得太浅了。” 这个角度的虞笙实在是太软太乖了,看得陈砚泽心窝塌陷了一处。 陈砚泽低笑,“好,你先松手。” 虞笙开始耍赖,“我不要,你先唱,等我睡着了我自然就松开你了。” 陈砚泽嗯了,半沉着腰,俯身给她唱歌。 “我的宝贝 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我的小鬼 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 男人的嗓音磁性温柔,还带着几分的哑,落在虞笙耳边很舒服。 “哇啦啦啦啦啦我的宝贝,倦的时候有个人陪。哎呀呀呀呀呀我的宝贝,要你知道你最美。” 慢慢地,虞笙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手上脱力。 陈砚泽无声地笑了下,双手搭在后颈上,把虞笙的手缓缓放在床上,俯身在她光洁的前额上落下一吻。 随后站起身,这才顾得上自己。 他揉了揉因长时间弯腰而发酸的腰部肌肉,目光却是落在床上那抹恬静的睡颜上。 男人的眸中蕴含着款款深情。 皆为虞笙。 婚后 电影举行开机仪式那天, 陈砚泽也在现场。 一系列事情办完之后,虞笙回了保姆车上,陈砚泽当时正坐在她的位置上,表情一般, 看不出来他此刻是在生气还是在耍小脾气。 男人坐在那儿, 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指尖飞快地敲打着, 键盘声清脆刺耳。 虞笙对身后跟着的谷玉说:“你帮我买瓶水。” 谷玉跟了虞笙也有一段时间了, 慢慢顶上阿乐的位置, 给虞笙做助理做得愈发熟练。她知道虞笙现在是在支开她。 等谷玉走后,虞笙才上车,也不主动开口,就这样歪头盯着陈砚泽,手托着下巴,手肘拄在座椅扶手上。 陈砚泽敲击键盘的动作没停, 看都没看她一眼, 直视电脑屏幕,“结束了?” 虞笙嗯了下,这才伸手扯了扯陈砚泽的衣袖, “今天是工作日, 你不用来的。” 陈砚泽摁了电源键,合上电脑放到桌板上,偏头目光扫向她, “我来探班,这都不行?” 虞笙眨眨眼,“行,我又没说不行。” 车内流淌着一种极致的暧昧, 虞笙盯着他看,看到他今天的领带是自己前不久给他买的那条,笑了笑。 两人自从住在一起后,虞笙就有种和学生时代谈恋爱不一样的感觉。 陈砚泽只有在工作日或者正式场合才会穿那种一丝不苟的西装,其余时候的穿搭和高中时期差不多,简单的纯色短袖和运动裤,再配上一双球鞋。 很简单,但简单的就是最顺眼的,顺虞笙的眼光。 陈砚泽的穿搭刚好在虞笙的爽点上,他很会知道怎样搭配衣服,知道现在的小姑娘眼光一天一个变化,所以每天在虞笙面前都有不一样的亮点。 这也是他给虞笙的一个小情趣,省得这姑娘会审美疲劳,对他的新鲜感下降。 倒是知道怎么拿捏人心。 虞笙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一眨不眨得弯身从一边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盒水果,叉了块西瓜喂了自己一口。 又注意到陈砚泽的目光,她才慢悠悠地叉了一块,送到他嘴边。 陈砚泽好笑地睨她一眼,低头咬走那块西瓜,嘴角噙着笑,“还知道喂你老公呢?” 虞笙点点头,忽略掉他语气中的阴阳怪气,“嗯啊。” 陈砚泽没说什么,拿手机给孙霖发了条消息,让他把车开过来。 最后陈砚泽也没和她待很长时间就走了,虞笙接下来还有活动,他不能一直黏着她。 - 虞笙在剧组整整待了四个月才杀青,在剧组的最后一天,她的戏份并不多。 今年她的工作只有这一部电影的拍摄,其他工作并没有,但也是因为这部电影,她和陈砚泽的婚礼才会推迟。 最后一场戏拍完,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对她说了句杀青快乐,她一一道谢之后,回了化妆间卸妆。 剧组给她订了蛋糕,她待会儿得出去,所以换好衣服卸妆之后就出了化妆间。 当时已经是十二月底,北京的气温趋近零下,她刚一出门,谷玉就抱着过脚踝的羽绒服走了过来,给她裹上,又从兜里拿出手机递给她。 周围来来往往都是走动的工作人员,谷玉见状压低声音:“陈总给你打了电话。” 虞笙点头,顺手给手机解锁,刚想拨过去,导演就在那边喊她。 “虞笙,过来啊,切蛋糕了。” 虞笙抬头看了眼,发现很多同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在那儿站着等她,大冬天的,她也不好把他们都晾在那儿,索性把手机揣进兜里,打算等收工后再给陈砚泽回一个电话。 陈砚泽前不久去国外出差,自从她进组之后,两人见面还好,都是陈砚泽来剧组探班,很低调。 一般都是每天晚上在酒店等虞笙收工,第二天把她送到剧组后才驱车离开。 但他出差之后,两人的见面次数急剧下降,隔着数万公里,只能靠视频见到对方。而虞笙拍一天戏很累,加上有时差,每次都是视频打着打着,她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一看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虞笙走了过去,被众人簇拥着,接过导演递过来的切蛋糕的刀,笑着说:“杀青快乐。” 她这几个月在剧组和大家处的关系不错,平时等戏的时候都会一起玩游戏或者打牌。剧组的氛围也是很和谐,没有那种勾心斗角的桥段。 切完蛋糕合完影之后,她和谷玉朝着场外走,一路上寒风不断,她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随口抱怨周围的空气更差了,雾霾没完。 谷玉安静跟着她,今天是罕见地没有叽叽喳喳,平时每杀青一部戏之后,这姑娘总会在自己耳边絮叨个没完。 今天倒是反常。 “小玉,我手机呢?”虞笙步子不停地往前走,手往后伸。 手机递了过来,虞笙扯了下,发现没扯动,她愣了下,“小玉,你给我啊——” 话刚说完,她一回头,就对上一双熟悉的黑眸。 本来该在大洋彼岸的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怀里还捧着一大束人鱼姬玫瑰。 虞笙愣在原地,钻进耳朵里的是呼啸的风声,她听见自己傻乎乎地问了句:“你回来了?” 身高腿长的男人笑了笑,把手机放进她兜里,向前一步,一手捧花,一手托着她下巴,落下一个甜又凉的吻。 还伴随着一道低低沉沉的男声:“宝宝,杀青快乐,我好想你。” 凛冽刺骨的冬风此刻都被眼前的人化解掉,只剩下无尽的缠绵。 婚后 那个吻结束, 虞笙才缓过来,眼前是真真切切的人。 他应该是刚到北京不久就过来了,身上还带着归切。 “出差结束了?”虞笙窝在他怀里,小声问:“不是还有两天吗?” 陈砚泽俯身盯着她, 她无妆的小脸落在眼底格外纯, 弄得他喉间发痒,喉结上下滑动着。 他亲了亲她嘴角, 低声答:“想你了。” 想你了, 就回来了。 “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杀青, 特地赶回来的?”虞笙仰头回视,目光在夜里发着耀眼的光。 陈砚泽笑了,手搂紧了她,“嗯,问了你助理。” 虞笙听到满意的回答,笑得眯起了双眼。 忽然, 一道极快的闪光灯打破此刻的缠绵。 陈砚泽蹙眉, 朝着闪光灯来源看过去,记挂着虞笙的身份,整个身子下意识地挡住她。 虞笙有点懵, 还没反应过来。 接着, 陈砚泽看到来人是谁后,把花塞到虞笙怀里,转身就朝着那人走过去。 虞笙一手捧花, 脸上带着懵懵的表情站在原地,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一样。 她只看到陈砚泽的背影,很有安全感,只是简单地站在那儿就让她心里有了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也能猜到他是在和偷拍的人交涉, 陈砚泽办事儿的效率向来很高,不出五分钟,他便转身往回走。 两人上了保姆车,挡板放下来之后,封闭的车内只剩下两人之后,虞笙才问:“你给那人说什么了啊?” 陈砚泽左手托着她下巴,让她靠着自己,语气没什么温度,“没说什么。” 虞笙哦了下,倒也没多问。 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有时两人出去吃饭,经常被人拍到,陈砚泽的镜头感很强,大概是懂摄影的缘故,他总是能一眼找到那个偷拍者,之后走过去和对方交涉,无一例外地都让对方把那张照片删了。 当然偶尔也会碰上硬茬,但也被他解决掉了,无形之中给了虞笙许多安全感,所以虞笙现在出门不会可以伪装自己。 因为有陈砚泽在,她知道,这个男人会服帖地做好所有事情。 回了家,虞笙自然是被这人占尽了便宜,素了那么长时间,可算是让他找到空子了。 这部电影拍完,虞笙给自己放了一个很长的假期。明年要开始筹备婚礼,时间上她想慢慢来,但后来发现,只要有陈砚泽在,万事都不用她操心。 周末深夜,虞笙找了部电影投在幕布上,窝在陈砚泽怀里看。 冬日的夜总是很长,那天还下了一场雪,是跨年夜。 两人推了一切外出活动,没有参与任何跨年活动,在家待了整整一天。 白天虞笙找了几本书,分给陈砚泽一本,和他在沙发上一起看书。安静的客厅内,午后的阳光洒进来,地板上一层层的光亮,一切都很温馨美好,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周围很静,只剩下偶尔的翻书声。 电影是一部国外的高分片,很通俗的卖座影片,简简单单的爱情题材,细水长流的爱情电影。 这部电影比较少见,从开头到结尾几乎都是男女主一直在聊天,聊得话题是天南地北地广。 他们探讨爱情,探讨家庭,探讨人生,探讨一切。 直到结尾,男女主想约定在一个时间在火车站见面的时候,虞笙罕见地落泪了。 她当时后背靠着陈砚泽,任由陈砚泽无声地给自己擦拭眼角的泪。 虞笙声音带了点湿润,她仰头问他,“你说他们会不会见面。” 陈砚泽双手托着她的小脸,粗粝指腹轻柔地摩擦她的肌肤,柔声道:“应该会吧。” 男人的话让虞笙眼泪落得速度加快,她显然是看过这三部经典爱情片的,“可是他们没有见面。” “……”陈砚泽顿了下,又哄她,“他们坦诚相待过了,应该是永远记住对方的。” 虞笙点点头,“可是觉得很遗憾。” 她没再哭,只是不知道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低头不再看他。 男人叹气,“不遗憾,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知音,这本身就是一件幸运的事了。” 虞笙点点头,摸索着捞起身边的手机,点开看了看电影的影评,看到上面一句格外触发她内心的话,眼泪忍住了。 她声音发闷,“那你呢?” 你的知音。 陈砚泽笑了,俯身吻住了她,唇舌撬开她的齿关。 漫长的亲吻结束后,男人才放开她,同时将她拥进怀里,“我的知音早在十九岁就找到了,她也是让我共度一生的人。” 虞笙闭了闭眼,仰着头主动吻了上去。 这一切都发展地太合乎情理,两人那晚温柔地做了一次。 陈砚泽也是史无前例地在这种事情上对虞笙温柔了一把。 所有意乱情迷结束后,男人低头在女人光洁的肩膀上落下一吻,盯着她还没缓过来微微抖动的身子笑了下,“宝宝,你就是我的知音。” 室内温暖如春,室外暴雪连绵不断。 大雪压断树枝,落下簌簌地声响。 当世间万物都落入沉寂后,手机忽然被不小心点亮,屏幕发出微弱的光在黑夜里格外显眼,上面落了一条影评: 【总有人提着灯,在昏暗的角落里找到你,坐在你身旁。】 那部电影的女主角曾在影片中说道:“如果世上有什么奇迹,一定是尽力理解某个人,并与之同甘共苦。” 这段话后来被虞笙讲给陈砚泽听,陈砚泽只是安静又深沉地看着她,没开口打断她。 虞笙后来来说:“可你知道这句话之后是什么吗?” 陈砚泽那时候已经忘了这部电影,摇头。 虞笙缓缓说:“女主角接下来的话是‘我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可谁真正在乎呢。’” 陈砚泽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明白虞笙只是职业病发作,把自己彻彻底底地代入到角色中去了。 她是在和女主角共情。 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柔,嗓音却带着些许的沙哑,哄着她:“我在乎。” 虞笙,你的所有,我都在乎。 最后那句话,他重复在心里。 - 婚礼最后定在了四月初八,阳历的五月十五号。 是双方父母找大师选的日子,虞笙和陈砚泽不约而同选的日子。 四月初八,宜嫁娶。 因为虞笙身份特殊,前不久她的一部电影上映,让她国民度提了一个档,所以婚礼的保密度很高,来参加的人都是两人的好友和同学,大多是共同朋友。 除此之外还有双方的大学同学,虞笙只给几个在大学里玩得最好的朋友发了请柬,毕业后这些年保持联系的那几位。更何况虞笙的大学同学都是些娱乐圈的人。 婚礼虽私密性强,但办得盛大,虞笙从头到尾只负责换礼服,其他事情她都是在休息,就这陈砚泽还不停地问她有没有累。 不知道多少次,陈砚泽溜进了她的休息室,当时虞笙已经换了敬酒服,旗袍衬得她本就优越的身材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陈砚泽又问她累不累。 虞笙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这个半蹲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心里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有点累了。” 她清楚地注意到陈砚泽变了脸色,随后掏出手机,也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虞笙好笑地问他,“你干嘛?” 陈砚泽语气像往常一样,“敬酒环节去掉。” 虞笙一听,吓得不行,急忙抢过他的手机,嘴里抱怨着,“我不累,一直坐着,有什么累的啊……” 她把手机握在掌心里,好像是生怕他抢走一样。 讲话的时候,她胸口一起一伏,仿佛被他气到了,看得男人眼神愈发晦暗。 他喉结滑动,眸色渐深,仰头看她,“老婆,你今天很美。” 虞笙猝不及防听到男人这声色,愣了下,注意到他的眼神,强装镇定,“我一直都美。” 哪承想陈砚泽一直盯着她,嗯了声,“我老婆一直都很美。” 声音愈发沙哑,落在虞笙耳朵里,反倒是心尖被震得一颤一颤的。 两人正在这一上一下地对视,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有人来催两人去外面敬酒,这才将休息室内的旖旎打破。 敬酒环节是最后进行的,送走所有的宾客,陈砚泽推了江政他们组的饭局,带着虞笙回了家。 虞笙凌晨三点就起来化妆,晚上也没怎么睡,陈砚泽怕累到她,所以带她回家补觉。 等睡醒之后,已经是夜里八点了。 虞笙从床上起身,在卧室没看到陈砚泽的身影,索性走出卧室,在客厅没看到他。 她转了一圈,最后在书房看到了陈砚泽。 书房的门半掩,陈砚泽坐在那儿,书桌上摆着什么东西她也看不清,索性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好在没被他发现,他的注意力貌似都在那儿。 虞笙心里带着疑惑,走到书桌旁,看到书桌上的婚纱照,愣住了。 她忽然想到今天敬酒的时候,敬到他在英国留学的同学那一桌,他的同学笑着调侃他:“你可算是把女神娶回家了。” 陈砚泽当时笑了笑,没吭声。 后来两人转身走的时候,有不知情的人问了句:“他女神?” 那人回答:“当然,在伦敦的时候,这位哥经常盯着他老婆的照片发呆,而且每次盯着人家女孩照片的时间最起码有两个小时。就那样干坐着,什么也不做。啧,我看着都心塞,怎么有人能甩了这种级别的帅哥,那让我们这种普通帅哥怎么活啊。” “啊?他那么深情,看着不像啊。” 那人接着答疑解惑:“哎,在国外的时候,你见过他身边有一个异性朋友吗?” 提问题的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那确实够专情,他说照片上的女孩是谁了吗?” 陈砚泽的同学朝着虞笙的背影努努嘴,“他说,那是他初恋。” 婚后 虞笙悄悄弯下身子, 用手戳了戳男人的肩膀,力道很轻,只是小小地戳了两下。 她眼眶带了点红,莫名想哭, 想起陈砚泽在国外留学的那段时日, 一个人落寞地翻来覆去看自己照片的可怜样儿。 她很心疼。 陈砚泽从思绪中回神,头偏了过去, 抬眸对上她的眼神, 微微愣了下, 艰难开口:“睡不着了?” 虞笙点点头,自然地坐在他身上,双手围住他脖颈,手指在他脖子后面轻扯着他睡衣的边缘,一下又一下,像是在自己玩一样。 陈砚泽扶着她的腰, 用气音问她:“怎么了?” 虞笙当时的心思全放在他大学同学的那句话上, “那是他初恋,他经常盯着她的照片发呆,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干坐着, 什么也不做。” 她揉了揉鼻子,手缓缓抚上男人线条清晰的侧脸,眸中多了几分心疼的水光, 指尖摩挲着他的五官,从眉眼到嘴角,仿佛临摹一样。 “你大学同学的话,我都听到了。” 那些关于你的过往, 我都听到了,我很心疼你,陈砚泽。 陈砚泽没所谓地扯了个笑,“他们讲话都没谱,别听他们乱说。” 虞笙早就猜到了他这个样子,垂眸问:“那你敢说你没有看过我的照片吗,没有看着我的照片发呆吗?分开的这五年里,你没有想过我吗?” 她承认自己喜欢扯旧账,所以继续:“你敢说吗,陈砚泽。” 书房内很安静,虞笙只是乖顺地等着陈砚泽的答案,坐在他腿上。 男人忽然仰头,忍了忍眼角的泪光,喉结上下滑动着。 他把目光重新放在虞笙身上,单手捧着她的脸颊,托住她下巴,叹了口气,像是妥协,“给你老公留点面子,成吗?” 虞笙没理这话,唇线紧绷,“我当时说了那么重的话,你干嘛还想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有些羞愧亦或者是后悔了。 “我后悔了,陈砚泽。”虞笙磕磕绊绊地说着,好不可怜,“我好后悔,就算是分手也应该是体面的结局,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 她眼泪簌簌地往下落,都被陈砚泽接住了,被男人的大掌托着了。 “都过去了。”陈砚泽柔声安慰她,“我都没事了。” 虞笙用力摇头,泪眼朦胧的样子像无数根细细密密的针尖扎进他心窝最软的那一处。 她咬紧唇瓣,又松开,“你真的过去了吗?” 陈砚泽点头,“当然,现在娶到你了,我的梦已经实现了。” 这话本意是想哄虞笙的,结果把这姑娘哄得越来越崩溃,哭得越来越厉害。 她强忍着哽咽,整个大脑都空荡荡的,“可是我过不去,陈砚泽……我一想到你的过往就难受,很难受的那种。” 边说着,边拽着男人宽厚的掌心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磕磕绊绊地说着:“这里,很难受。” 虞笙的话何尝不是将陈砚泽弄得愈发崩溃,但这人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是轻轻拍着自己老婆的后背,像哄小孩那样哄她,“过不去就别想了,如果我知道你听到这话会这样难受,我当时就会让他们闭嘴的。不是你过不过去,是我心疼你,现在心疼你,别哭了,好吗?” 最原本是虞笙在向他道歉,这人却直接把错都扣在了自己头上,然后把她抬高一个台阶,哄她说心疼她。 无论发生什么事,错都是他的,她没有错。 她也不会有错。 这就是陈砚泽的观点。 虞笙没接话,小声地说,任由陈砚泽给她擦眼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被这人感动的经常落泪,陈砚泽也发现这点,给她擦泪的时候,还调侃她,“别哭了,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呢,这么能哭。” 兴许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虞笙渐渐止住了崩溃的情绪,脸靠着他的胸膛,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 她指尖轻轻点着男人的胸膛,语气很轻,“可是我想起来就会难受,怎么办?” 语气很稀松平常,听着也不是很想得到一个答案,但陈砚泽却说:“那就不想了,干脆忘了它。” 虞笙愣了下,仰头盯着他,一时之间失了神。 “你不是说过不去吗?那就不过了,过不去就不过了,我本来也没想让你知道这个。”他的话也很轻,听着毫无分量,但却重重地砸进虞笙心底。 “可是——” 虞笙还想说什么,但被他打断,“没什么可是的,你只需要记得我们之前的美好就可以,那些不好的回忆放在我这儿就好了,我只要你永远开心快乐。” 我只要你永远开心快乐。 这是虞笙活了二十七年来,听过的最好的一句祝福语。 也是最真诚的一句。 进入娱乐圈这个偌大的名利场之后,工作的时候,身边都是被闪光灯包围着的明星艺人,万分的耀眼夺目。 被粉丝和资本捧着,被这种过着糖皮外衣的漂亮话裹着,眼界高一点的看不上普通人很正常,虞笙却是还和之前一个样子,没什么变化。 圈内朋友希望她红,粉丝希望她演技提升拿更多的最佳女主角,公司的工作人员希望她成为国际影星,希望她的国际影响力不断加强。 很多种祝福的话她都听过,变着花地夸她,祝福她。 希望她永远开心快乐这句话很平凡,却很真诚。 她也记住了。 虞笙闭了闭眼,闷闷地嗯了一声,随后头顶传来一句,“不过有句话你要记得。” “什么话?” “你是我初恋,这不是假的,再给你重复一次。” 虞笙笑了,“知道了,你也是我初恋。” - 那天晚上两人吃完饭,打算出去散步。 虞笙在床上躺了很久,觉得该出去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五月底的北京提前进入夏天,街上到处都是穿着短袖的行人。迎面而来的微风吹在人脸上很舒服,不会很燥热。 虞笙微微仰头,挽着身边人的手臂,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任由他牵着自己走。 “合着你没骨头是吧?”陈砚泽睨了她一下,手摸到身后,拍了下她后.臀。 虞笙懒洋洋地嗯了下,“今天在婚礼上有些累。” “那还出来散步?”陈砚泽扬了下眉毛。 虞笙的脸凑过去,贴着他胳膊,“我想和你一起散步。” 她都这么说了,陈砚泽当然得顺着她,“行。” 散步自然不是简单的散步,从奶茶到小吃街,虞笙逛了个遍,陈砚泽自然也陪着她,顺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吃了一般的小吃,帮她消灭掉。 他这次算是看出来了,为什么非要今天出来,因为小吃街今天热闹的很,虞笙带着鸭舌帽走在前面,仗着自己有假期,所以不用控制身材。 合着他就是这姑娘的回收站,专门吃她剩下的东西。 附近人声熙攘,烟火气十足,来来往往的人不断经过,偶尔会有抱着花来回游逛的小贩,更多的是推车音响放出来的歌。 其中有一首,虞笙听了觉得很耳熟。 “于是你不停散落,我不停拾获,我们在遥远的路上白天黑夜为彼此是艳火。” 为什么对这首歌耳熟呢? 那是因为她第一次见到陈砚泽的时候,那家烧烤摊放的音乐刚好是这首歌,张悬的《艳火》。 曾一度是她的单曲循环,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陈砚泽把吃完的小吃包装盒扔向垃圾桶,一转头,虞笙那姑娘早就看不见人影了。 他蹙眉,嘴里还在嚼刚刚的章鱼小丸子,很腻。 最后他在一家臭豆腐面前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店铺上印着发着荧光的几个大字:正宗长沙臭豆腐。 陈砚泽:“……” 还没等他把虞笙叫过来,这姑娘就捧着一份出来了,脸上还挂着笑容。 他就这么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然后拿叉子叉了一块黑漆漆的方豆腐块,递到他嘴边。 陈砚泽:“……” 虞笙眨眨眼,“你不吃吗?” 陈砚泽扯了个笑,莫名觉得舌尖发苦,“你自己吃吧。” 虞笙哦了下,随即把那块放进自己嘴里,看起来还吃得很香。 “很好吃的,你要不要试试?”虞笙问他。 陈砚泽抬手挡了下,“不用,你吃吧。” 虞笙撇撇嘴,小声吐槽,话含糊不清,“包袱真重。” 若是往常,陈砚泽肯定会被这种激将法激怒,但这次抱歉,没有。 他扯了扯嘴角,坦坦荡荡地承认了,“对,我包袱重,你自己吃完,剩下的别给我。” 虞笙白了他一眼,轻哼,“自己吃完就吃完,反正就几块而已。” 十分钟后,虞笙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硬脾气地扔了包装盒,咽下去之后,凑近陈砚泽,“我吃完了。” 陈砚泽忍着笑,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然后呢?” 虞笙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唇,忽然问了句“接吻吗,哥哥。” “……”陈砚泽愣了下,“不接。” 虞笙眨眨眼,不死心地贴了上去,“真不接吻吗?哥哥。” 那声哥哥辗转反侧,叫得陈砚泽头皮发麻的那种。 陈砚泽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不接。” “好吧。”虞笙盯着他,一看就是憋着坏,“那我明天就去接了那部大尺度的电影。” 陈砚泽眯眼,“威胁我?” “嗯。”虞笙承认了,满脸期待,“除非你亲我一下。” 陈砚泽冷笑了一声,“真想让我亲你?” 虞笙点头,“对,想要哥哥的亲亲。” 陈砚泽转身指了指天桥对面的那张巨幅海报,“你哥哥在那儿呢。” 虞笙顺着看过去,发现对面的商场上贴着她新电影的宣传海报,两张单人的,一张是她,另一张是合作的男演员,在影片中饰演她的另一半。 虞笙:“……” “没话说了,去亲你哥哥,那不在那儿呢吗。”陈砚泽面不改色地拿话刺她,下巴朝那边点了点,“怎么不去。” 虞笙白他一眼,“……” 醋王。 上天桥的时候,陈砚泽还在身后问她,“刚刚在这边看不清你哥哥的海报,这是要带我过去看仔细点?” 虞笙忍无可忍,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好烦,幼稚鬼。” 陈砚泽哼笑,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肩膀,“嗯,我幼稚。” 走到海报前,陈砚泽手搭在她肩上,把她搂在怀里,下巴朝着上面点了下,“看清楚了吗?” 虞笙懒得理他,敷衍道:“看清了,我们回家吧。” “回什么家,都看到你海报了,不合影?”他吊儿郎当地问。 虞笙有点懵,显然是没怎么刷到自己粉丝和电影海报合影的照片,“干嘛要合影?” 陈砚泽啧了声,“这么不解风情啊。” 虞笙:“……” 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陈砚泽松开她,上前随意找了个路人帮忙拍照,社交能力很强。 那位路人手里拿着陈砚泽的手机,对准两人的身影和那张巨幅海报。 虞笙还有点懵,被陈砚泽搂着,身边落下一道低低的声音,“看镜头。” 咔嚓一声,闪光灯亮了下。 陈砚泽和路人道谢之后,取回手机走到虞笙面前,看了两眼那张照片,啧了声,最后设置成屏保。 虞笙回神,“让我看看拍的怎么样。” 陈砚泽把手机递给她,让她看,随便看。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广场,满是各种人声和音乐声,环境嘈杂。 虞笙垂眼,目光接触到那张合照之后,有点发愣。 荧光巨幅海报前站着两个黑影,一高一低,男人搂着怀里的女人,脸上笑容很放松,多了些吊儿郎当。 女人似乎是没回神,但也在盯着镜头,只是目光有些茫然,大概是因为刚刚路人拍照之前没有提醒两人。 巨幅电影海报透着他们就像一对儿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情侣,和周围来往的情侣没什么两样。 如果非要找什么不同,那大概是两人气质出众,站在人群中,是一眼就能找到的那种。 陈砚泽站在她身旁,低头盯着她的表情,牵起她空着的那只手,捏在手心把玩,时不时地揉搓着指骨,打着转地揉。 他虽然是控制着力道,但足够把虞笙的注意抓了过去。 “怎么了?”她仰头问。 陈砚泽舔了下嘴唇,“拍的怎么样?” 虞笙把手机送到他面前,让他自己看,“我戴着帽子,把你拍的倒是很帅。” 陈砚泽嘴角噙着笑,“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夸你。”虞笙笑眯眯。 “这不是怕你被认出来,现在我们家大明星很火,被认出来怎么办?”陈砚泽调侃她,逗她玩儿。 其实私底下,陈砚泽经常逗她,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说出来逗她。包括那些荤段子,当然这是两人单独的时候才会做的。 他虽然浑,但拎得清,什么话在什么场合说这点他还是知晓的。 虞笙听出他语气中的揶揄,忽然说:“要不我开通微博,公开?” 陈砚泽愣了下,显然是没想到虞笙这话。 虞笙想公开当然可以,他甚至是求之不得,但这意味着她的私生活算是暴露出来了,以后出门要注意。 不过就算出了什么不好风向的舆论,他都能给她兜住,兜的严严实实。 还是那句话,在他这儿,她只负责开心就好,别的事情他担着。 想到这,他笑了下,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真想公开?那也可以,刚好可以让你老公见见光亮。” 虞笙盯着他看了好半响,“你没问题吗?” “我有什么问题?”陈砚泽反问。 虞笙顿了顿,说:“按我现在的人气,你以后出门应该也会被偷拍。” 陈砚泽反倒是啧了声,“即便是不公开,你老公出门不也得被偷拍?” 虞笙:“……” 确实是,以前高中的时候,寒假那段时间,两人在北京待着,出门的时候他就被要过联系方式,也被偷拍过发到网上,试图让众网友海底捞他。 但这人实在太过嚣张,一点也不收敛。 最后那个话题被虞笙一笔带过。 次日一早,一个爆掉的热搜空降:【虞笙结婚】。 词条后面还带了一个红色的爆。 起因是虞笙开通了微博,po了张结婚证的照片,没有文案。 那条微博冲上热搜,评论区都在好奇这到底是不是虞笙,毕竟虞笙出道之后很低调,微博没开通过。 【有没有圈内的人,这是真人吗?】 【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吧,或者是重名的?】 【回楼上,应该不会是简单的重名,因为虞笙的出生日期和结婚证上的一致。】 除了这些评论,更多的则是粉丝在震惊,虞笙居然开通了微博,而且目前来看,开通微博的目的是为了官宣自己已婚。 有黑粉在底下留言: 【这是个恋爱脑吧,八百年没开通过一次微博,结果开通就是为了宣布结婚?没事儿吧?】 【恋爱脑石锤,百分百纯度。】 虞笙没看评论区,发完微博之后便卸载了,所以对网络上的风向一无所知。 很快,事情被控制住,有人发现睿敏传媒的官方号发了条关于虞笙已婚的声明,并且转发了虞笙的那条微博并配文:“贴贴。” 这两个字在官方号的主页里格外扎眼。 接着,湘恩的龙头企业科斯资本和唯新资本都转发了虞笙的微博,配文:“祝陈总和虞小姐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若只是睿敏发了声明的话其实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它是传媒公司。但后两个是老牌企业,在国内很有话语权,占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有人坐不住了,开始扒虞笙的背景和老公是谁。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扒不出来,藏得死死的。 同时冲上热搜的还有一条去年冬天的帖子,标题是:【谁懂!大佬来探班某位女星,两人之间的氛围感绝了。】 楼下跟帖让楼主发图片,结果楼主当时回复:【汗,照片被大佬发现了,删掉了。】 有人开始质疑这个帖子的真实性,称楼主是不是自导自演。然后把楼主逼急了,她回复:【别给我按头粉籍哈,我不追星,只是偶然路过那个剧组,碰巧碰到了大佬接他家的女明星回家而已,况且我这个帖子只是用来磕cp,楼上鉴绿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鉴绿的意思就是楼里有人怀疑楼主在说谎。 那条帖子被顶上热搜后,有人渐渐懂了,然后热搜上又多了个帖子。 【等等,我好像上周末的时候在朝阳看到虞笙和她丈夫了,当时我就觉得那女人很像虞笙,结果还真是。】 【楼主怎么说得云里雾里的,能不能整理下语言重新说啊。】 楼主回复:【好,是这样的,我有点激动。上周末我去朝阳那边,碰到了一对情侣让我帮忙拍照,就在那个广场上和虞笙新电影的单人海报合影,当时我拍照的时候,女人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似乎是故意挡着的。当时我就好奇,为什么拍照还要用帽檐挡住脸,现在明白了,那是虞笙害怕被人认出来。】 有人问:【然后呢!我发现了关键!虞笙老公帅不帅!】 楼主回复:【这么说吧,人家老公的颜值吊打整个娱乐圈。】 底下回复了一串省略号。 【……】 【……】 【……】 【……】 【……】 有人忍不住了:【你是不是虞笙本人啊?来夸自己老公了吗?】 楼主整理了下措辞,重新回复:【虞笙现在在北京,大家可以看看我的ip,当然你说我挂.梯.子我也无话可说。她老公是真的很帅,客观的帅,就是路过一条狗都要朝他叫两声的帅。】 虞笙看到这条回复的时候,笑得面膜都掉了。 她匆匆洗了脸,跑进卧室,跳到陈砚泽身上。 当时陈砚泽正和孙霖打电话,猝不及防被虞笙这么一撞,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空着的那只手倒是稳稳地扶在虞笙后腰上,生怕她从自己身上掉下去。 孙霖听到这声音,愣了下,随即高情商地回:“陈总,您先忙,我不打扰了。” 挂断电话后,陈砚泽重重抬手拍了下虞笙的腰,啧了声,“怎么了?” 虞笙笑得不行,把手机扔给他,“你看这条跟帖。” 陈砚泽把她抱在腿上,一手揽着她的腰,另外一手拿着手机看,看到下面,双眼渐渐眯起。 男人看完之后把手机扔到一旁,虞笙锤了下他肩膀,倾身就要过去够手机,结果还没拿回手机,就被人牢牢扣住。 她有点懵地坐回他怀里,“怎么了?” 陈砚泽贴近她,“好好坐着,那帖子很好笑?” “是啊,居然有人这样夸你。”虞笙笑了。 陈砚泽嘴角扯了扯,“夸得挺对的。” 虞笙眨眨眼,随后爆笑,瘫在他怀里,“你也觉得自己是那种,走在街上路过的一条狗都要朝你叫两声的帅吗?” 陈砚泽嗯了声,“你不觉得?” 虞笙忍着笑,“我和你一样,夫唱妇随嘛,帅,很帅。” 可她的语气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好想在嘲笑他一样。 陈砚泽眯起眼,大掌扣在她腰上,不断地摩挲着,哑声问:“胆儿肥了啊?非让我上家法?” 虞笙在他怀里笑得弯腰,“什么家法?” “你说呢?”男人在她耳边哑声说。 一个小时后,虞笙仰头看着晃动的天花板,明白了他口中的家法是什么。 家法就是用他的凶器欺负她。 婚后 娱乐圈的人来来往往, 今天这件事上热搜,明天那件事火出圈,更迭很快,所以虞笙根本不在意这件事。 或者说, 她从没在意过。 出道这么多年, 她从没对外暴露过自己的私生活,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 她骨子里就是个安静的人, 害怕曝光, 所以只拍戏。 电影首映礼也就参加过一次,那次发生了意外之后,就再也没参加过。包括一系列商务活动,曾经有顶级奢品全球代言人找过她,但她没接,硬是推了。 如果不是几年前阮云的欠款, 她现在大概在当一名舞蹈老师, 或者成为一位舞蹈演员。她进娱乐圈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好还钱,所以大学学的表演专业。 正式开始拍戏之后,她其实挺喜欢这个氛围的, 但前提得是安静的创作氛围, 没有烂资本的介入,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 渐渐地,她慢慢适应了这种稍快节奏的工作频率。 头几年, 她是无缝进组,假期很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最起码有三百天都在剧组。拿到手的片酬除了要还给陈家,其他钱都用来给身边的工作人员发工资了。 除此之外她也会每年给父母打款, 是一个固定的数字。 - 陈砚泽的家法时间很长,长到虞笙都怀疑今天他是不是吃了什么兴奋剂之类的东西。 否则怎么会这样激动。 主卧吊顶的灯光照耀着一切,所有的意乱情迷都被笼罩住,一层有一层,一圈又一圈。 虞笙后背靠着床头,双眼迷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视线愈发朦胧。 她看不清他的脸,因为眼眶里满是生理性泪水。 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牵在手心里,放在某个地方。 主卧并没有放水杯,但却存在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水声,一颤一颤的甜水。 陈砚泽面色冷静,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办公一样。 他牵着虞笙的手,细细碾磨着,顺时针方向一圈又一圈,仿佛是在给她做按摩。 大掌包裹着小手,色差明显,张力十足。 虞笙喉咙有些干,无声吞咽口水,慢慢闭上眼,一滴热泪滑落至发梢。 男人不满她的阖眼,忽然加了根手指。 这举动确实有用,吓得虞笙猛地睁开双眼,睫毛不断打颤,扑闪个不停,好似扇动翅膀的蝴蝶。 陈砚泽声音比她哑了一个度,“宝宝,你自己弄?” 当时虞笙意识已经消散了一大半,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高烧三十九度一样。 脑子晕晕沉沉的,根本听不懂陈砚泽在说什么,或者是能听到他的话,但没有过脑子,无法思考的那种。 两分钟后,水声渐渐停止。虞笙这才慢慢回神,视线逐渐变得清明,她眼中带着茫然,“啊?” 后知后觉地问了句:“什么?” 陈砚泽盯着她重复了一遍。虞笙连忙摇头,羞得脖子都是粉红色的。 她边摇头边说我不会,以前没有做过这个。 陈砚泽轻笑,神情逐渐放松,柔声说:“没事,我教你。” 虞笙咬着唇,和他推脱了几个来回,最后自己的手再次被他握住,动弹不得。 她重新靠回了床头上,期间陈砚泽给她垫了个枕头放在身后,这样她才舒服多了,感官变得灵敏起来,一缩一缩的,看得陈砚泽眼神愈发晦暗。 在这长达五分钟的时间里,虞笙渐渐脱力,听到自己最后的尖叫声,那声音仿佛看了一部恐怖片一样。 不仅有她的尖叫声,也夹杂着噼里啪啦的水声,很刺耳。 最后,虞笙彻底没了力气,破罐子破摔地任由陈砚泽扯着自己的手,随便他怎么动,动得多么快,她反正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到了最后那十秒钟,虞笙的感受像正在大摆锤上,心率很快,呼吸不畅,甚至是屏住呼吸,手腕渐渐发酸,隐隐有种即将要抽筋的迹象。 头顶的白光闪过,虞笙觉得自己要升天。 万事结束后,虞笙无力地靠着椅背,右手软趴趴地搭在床上,指尖反光,水渍印在上面。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是陈砚泽又牵起了她的手,有些害怕:“不来了,我累了。” 陈砚泽好笑地睨了她一眼,点头,煞有其事地说:“嗯,不来了,再来你就该脱水了。” 虞笙无力反驳,任由他调侃自己。 “宝宝,水真多,你是水龙头?”陈砚泽牵起她的手,放在嘴边。 虞笙猜到他接下来的动作,顿了顿,有些羞涩,“你别……” 她想把自己的手从男人的大掌里抽出来,但无奈有心无力,她真的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陈砚泽笑着亲了亲她的手,还吮了两下她的指尖,“害羞了?以前又不是没吃过。” 男人的话让虞笙陷入回忆,刚刚两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确实。 确实吃了,还喝了。 虞笙没眼看,或者准确一点是不敢看。 这方面的造诣,她比不上他,做不到他那样坦坦荡荡,说白了就是羞耻心很重,放不开。 陈砚泽指出她这点,“宝宝,你在我面前还放不开啊。” 虞笙抿抿唇,“我放不放得开有用吗,不都被你弄得放开了吗。” 她指得是自己那些毫无形象地尖叫的时候,每次事后她都觉得格外磨人,都在反思自己为什么那样夸张,最后都把错归结到他身上。 那个始作俑者身上。 陈砚泽倒是放得很开,让虞笙帮了很多忙,只是除了唇这一点。 用手用脚这些都是小儿科了。 陈砚泽起身换了床单,盯着上面的水渍,当着虞笙的面轻哂两下,轻飘飘地说:“这次是真发大水了。” 虞笙:“……” 这人惯会知道怎么在别人心窝上扎刀子。 - 婚礼结束后,两人算是彻底的进入了婚后生活。 虞笙其实挺懒的,休假的时候就想宅在家里不出门,她每天能给自己找很多事情做。 拼图,乐高,重温老电影,看书等等,她不会让自己闲着,所以当陈砚泽提出要带她去旅游的时候,她表示拒绝。 “在家憋得都要发霉了,这一周你都没出过门吧,每天都是你助理来找你。”陈砚泽这次态度有些强硬,抱着虞笙的力气也渐渐加重,“你们俩每天就憋在家,上午你补觉,下午她来找你,每天不无聊?” 虞笙当时有些困,迷迷糊糊地问:“无聊什么,我每天都能给自己找乐子,好不容易有个这么长的假期,我干嘛要出门,外面空气又不好。” “那就定个空气清新的城市,国外也行。”这事在他这儿没得商量,“再不出门我怕我老婆都要憋傻了。” 虞笙戳着他胸膛,“你才傻了。” 陈砚泽握住她的手,嘴唇碰了碰,不吃她这一套,“去临宜,刚好去看看我岳父岳母。” 虞笙:“……” 两分钟后,陈砚泽慢慢说:“就这样,睡吧。” 虞笙从他怀里起身,“什么就这样了,我不想出门。” 她最近确实在家待的时间挺长的,前段时间好歹还会去公司上表演课,现在长达半年的空窗期没有接剧本,索性把表演课都翘了。 每天虞笙躺在沙发上,晒太阳,就觉得躺平这个词真好,是谁发明出来的,太适合她了。 最后旅行地点定在了临宜,虞笙的故乡。 它是一个南方小县城,没什么好逛的,只有几座遗留下来的老城墙,交通也不行,还没通火车和高铁,比较落后,人均收入也低,消费却较高,配比不均。 两人到了省城的机场后,陈砚泽提前在当地4s店订了辆越野,过户之后就打算放在临宜。 他大晚上开车开了三.四个小时,上了高速。 虞笙不困,在飞机上已经睡的时间很长了,上车前她买了些小吃,车厢里飘荡的都是小吃的香味。 两旁的栏杆飞快地向后窜着,陈砚泽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路况,虞笙偶尔给他投喂几个吃的,一路通畅。 凌晨两点,陈砚泽把车停到服务区,他问虞笙去不去厕所,虞笙当时睡着了,迷迷糊糊被他叫醒,睁开了眼。 周围静得一匹,这个点已经没有人了,服务区的广场上停了几辆卡车,除此之外也没别的车辆了。 虞笙揉揉眼,只觉得眼前一片热气,等再睁开的时候是陈砚泽给她解了安全带,她像往常一样自然地钻进了他怀里。 车内温度高,两人只穿着内搭,外套放在后座上。 她近距离感受着男人发烫的身子,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内搭,当时已经十一月底了。 陈砚泽看她有些没睡醒,低头嘴唇碰了碰她的脸,落下几个吻,“和我一起去?” 虞笙啊了一下,显然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去哪儿?” 陈砚泽用气音说:“去洗手间。” 虞笙点点头,坐在车座上,歪头看了眼窗外,随口问了句:“到哪了?” “还有半小时就能下高速。” 陈砚泽探身从后座捞起虞笙的外套,先给她仔仔细细地穿好之后,才随意地给自己套上,拉链也没拉,任由它敞着。 趁着虞笙愣神的那点功夫,他又从后面拿了个包,从里面拿出围巾,给副驾驶座上还在醒神的人一圈又一圈地套上。 虞笙眨眨眼,彻底清醒后忽然不想动,外面一看就很冷,“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 陈砚泽给她扯了扯衣服,吩咐:“你和我一起下去。” 虞笙有点好奇:“你自己一个人怕吗?陈砚泽,你居然怕黑?!” 陈砚泽向下用力拽了拽她围巾,“行,你就当我怕黑。” 虞笙看他承认,才跟着他下了车,朝着洗手间走。等出来的时候,看到那辆新买的越野车旁站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她才惊醒。 陈砚泽不是怕黑,是怕她出什么事情。 毕竟这里是郊区,周围没什么人,她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万一真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车上,现在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到这,虞笙又朝着陈砚泽怀里钻了钻。 陈砚泽知道她是被吓到了,扶着她的手顺便给她扣上帽子,把她再次搂紧了点。 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听到脚步声,朝着这边看了眼,随后走了,没敢做什么事情。 虞笙这才松了口气,上了车,拽掉围巾,脱了外套,等车子发动后才问他:“你怎么想到这个的?” 陈砚泽把着方向盘,调了调空调暖风,目视前方,“留学的时候碰到过这种事。” 几个人大晚上开车回市区的路上,遇到堵车的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铁棍。 虞笙无法想象,但陈砚泽的表情太平静了,好像这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她抿抿唇,“那最后你们怎么做的?” 陈砚泽听出她语气不对,这才睨了她一眼,注意到她那可爱的小表情,心里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当即便说:“当然是他们打了一架,没打过,跑了。” 虞笙眨眨眼,拉长语调啊了声,一看就是信了他的胡诌,“那你受伤了吗?” 陈砚泽忍不住了,笑出声,“傻不傻啊你。” 虞笙蹙眉,“什么?” “还真信我说的啊,当然是把身上的钱都交了出去,不然怎么让我们过去。”男人吊儿郎当地说。 虞笙顿了顿,慢半拍地发觉自己是被他耍了,“你好烦啊,陈砚泽。” 陈砚泽笑了笑,偏头快速扫了她一眼,“再睡会儿?” 虞笙摇头,乖乖说,“不睡了,马上就到了。回家再睡。” “也成。” 两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半了,他们直接回的虞劲秋那边。 婚前陈砚泽在临宜购置了两套房产,写得虞笙的名字,还没装修好,没法住人。 他们放轻步子回了家,结果刚到家就看到半夜起来上厕所的阮云。 还是陈砚泽先看到的,他叫了声妈。 虞笙站在他身后,属于视线盲区,听到这声突然的妈,直接笑了,“你叫谁妈呢?” 结果刚从他身后出来,就看到站在卧室门口的阮云,她愣了下,跟着叫了声:“妈。” 阮云点头,“怎么这么晚才到?” 陈砚泽解释:“飞机晚点了。” 阮云嗯了声,“早点休息。” “好,”陈砚泽说,“您也是。” 等阮云回了卧室后,虞笙蹙眉,“怎么感觉她怪怪的。” 陈砚泽睨了她一眼,“那是你很久不回来了。” 虞笙想了想,“也是,陈砚泽,我有点困,我们先睡觉吧。” “洗完澡再睡。”陈砚泽说。 虞笙撇撇嘴,“哦,知道了。” 陈砚泽揉了揉她的头,“乖点。” 次日一早,虞笙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她看了眼手机,已经上午十点了。 手机里躺着陈砚泽早上七点发过来的短信:【醒了和我打电话。】 虞笙又躺了回去,乖乖地把电话拨了过去,等他接通的时候还在想他能去哪儿了,他来临宜的次数很少,能去哪啊。 电话接通后,虞笙听到那头传来熟悉的铃声,很像医院里护士站的铃声。 她问了句:“你在哪儿?” 陈砚泽那边环境嘈杂,后来才慢慢安静,虞笙猜测他是走到了楼梯间讲话,因为自己听到了回音。 “你在医院?”虞笙问。 过了半分钟,陈砚泽才说:“在县医院,爸做了个小手术。” 虞笙啊了声,蹭地坐起身,“什么时候?” “昨天刚做完,现在还在观察期。” 虞笙踩着拖鞋下床,“什么手术。” 陈砚泽听到虞笙这边着急忙慌收拾东西的声音,安慰道:“就是类似于阑尾炎之类的小手术,你别急,不用来也没事。” 虞笙有些急,听不惯他这轻松的语气,说的话没过脑子:“我怎么能不急,那是我爸。” 挂断电话后,她打车直奔县医院,乘电梯上了七楼,一出电梯就看到阮云在等自己,不是熟悉的身影。 阮云带她去了病房,一路上说个没完:“都说了不用来了,就是一个小手术而已。” 虞笙蹙眉打断,“什么小手术,我听陈砚泽说都拖了一年才做。” 阮云哎了声,“阿泽怎么这都给你说了。” “妈,我是你们女儿,他当然要告诉我。” 阮云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呢,这孩子。” 虞笙还在生陈砚泽的气,刚刚在电话里说完那话直接掐了电话,也不管对方怎么想。 做手术这么大的事,阮云和虞劲秋愣是没和她说一声。这是他们回来了,万一他们没回来呢。 进了病房,虞笙看到病房内的场景,那点子气都消了。 虞劲秋躺在病床上,陈砚泽手上拿着毛巾,正给他擦腿,动作轻柔细心,一丝不苟。 站在一边的护工笑着说:“您有福了,这女婿孝顺啊。” 虞劲秋笑了笑,没接话茬。 阮云推搡了她一下,“刚刚那话以后可别在阿泽面前说,会让人家心寒的,明白吗傻丫头。” 陈砚泽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抬头看了过来,看到是虞笙之后没说什么。 盆里的热水凉了,他准备去换盆新的,端着盆朝外面走。 阮云看到这场景,急忙接过了陈砚泽手中的盆,“我去换水吧,你不知道在哪里打热水。” 陈砚泽起初没应,“不用了,妈,我去就好。” 虞笙扫他一眼,“你就让我妈去吧。” 陈砚泽顿了顿,松了力气。 阮云走后,病房内恢复安静,虞笙坐在病床上,给虞劲秋说了好半天的话,絮絮叨叨的,听得他最后都烦了。 虞劲秋看着陈砚泽,指了指虞笙,“阿泽,你把这姑娘弄走好吧,讲话讲得我脑壳疼。” 虞笙瞪他一样,“您还不听我的!” 陈砚泽笑了笑,说:“爸,您还是听她的吧,我在家也得听她的。” 虞劲秋又指了指他,“你就惯着她吧。” 陈砚泽笑笑,不吭声。 虞笙看虞劲秋一眼,冷嘲热讽,“在家您不也得听我妈的吗。” 虞劲秋装作没听到,开始和护工聊天。 陈砚泽看了她两眼,虞笙给他发了条消息:【和我出来。】 她率先出去的,之后陈砚泽也找了个理由出去。 寂静无人的楼梯间。 虞笙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声音软了下来,“我刚刚不该和你发脾气的,你生气了?” 陈砚泽没接话。 虞笙拽住他的手,来回摇晃,“哎呀,我当时没睡醒,太急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陈砚泽睨了她一眼,那样子很明显,是让她哄他。 虞笙顿了顿,朝着他走了两步,仰头看着他,“别气了,好不好嘛,我以后不和你发脾气了还不行吗。” 陈砚泽蹙眉,“你觉得我是因为你给我发脾气才生气的?” 虞笙愣了,“要不然?” 陈砚泽呼出一口气,仰头看了两眼天花板,“虞笙,我气得是你的话,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你爸妈就是我爸妈。你懂吗?” 虞笙点点头,表情还有点懵。 她觉得都一样啊。 陈砚泽拿话呛她:“算了,我看你就是个傻子。” 虞笙扁扁嘴,“我怎么了。” 陈砚泽慢慢弯身,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爸妈就是我爸妈,我会毫无保留地对他们好,就我对你那样好,懂了吗?” 话得说明白,虞笙才懂那个理儿。 她点点头,这才明白了,也知道刚刚阮云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是让她好好对待陈砚泽,因为陈砚泽对她和她的家人都是毫无保留的好。 她最后重重点头,“我知道了,我也会毫无保留对你好,对你的家人好。” 陈砚泽闭了闭眼,嗯了一声,又补充道:“是我们的家人。” sweet. 虞笙仰头看着他, 郑重地点点头,好似是在承诺,“我也会的。” 这副很认真的小表情把陈砚泽逗笑, 他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嗤笑一声, “看你那傻样儿。” 头发被他揉得乱七八糟,碎发下眨着一双清明乌亮的眼睛, 她眨眨眼,“你是害羞了吗?陈砚泽。” 陈砚泽手碰到她脸颊的地方, “我?害羞,你觉得可能?” 虽然他不承认, 但虞笙还是觉得他就是在害羞, 不管不顾地说:“能不能坦诚点,害羞就承认, 好吗。” 陈砚泽懒得和她扯那么多, 拽了拽她帽子, 帮她把衣领摆正,又细心地把她头发捋顺, 完全像在照顾自己的小孩一样。 虞笙看得有点呆。 陈砚泽注意到她的呆样儿, 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模样很痞, “怎么,你老公是太帅了, 看得你都走不动道儿了吗虞笙。” 虞笙吞咽口水, 忽然说:“觉得你会成为一个好爸爸,我们要个孩子吧?” 陈砚泽蹙眉,确实是没想到她的话, “你确定?” 虞笙回神,慢吞吞地点头,“嗯,有点想养个孩子。” 陈砚泽也嗯了声,说的话却是:“还是算了吧,我家已经有小孩了。” 虞笙懵了,话没过脑子,“你在外面有私生子?” 这话一出,虞笙瞬间觉得原本就没什么热气的安全通道此刻更冷了。 陈砚泽算是服了这姑娘的脑回路,还没开口就又听到她说:“我上部电影合作的那位男主演就在外面有一个五岁的私生子,陈砚泽,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都忘了虞笙所在的圈子是个名利场,比较嘈杂。 虞笙认真地盯着他看,陈砚泽被她盯得轻叹气,双手捧着她脸颊,好像对她没辙了,臣服于她一般。 “你不就是我家小孩吗,我养你一个就够了,不能分心养其他小孩了。” 男人的话温柔至极,但嗓音带着沙哑,一字一句都进入虞笙的心底。 她眨眨眼,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砸得晕头转向,慢悠悠地钻进了男人怀里,闷闷地说:“陈砚泽,你是不是进修了什么情话学院,怎么这么会讲话啊……” 说完这话,虞笙仰头,快速又重重地亲了下他下巴,之后又钻回他怀里,“奖励你一个亲亲。” 陈砚泽笑了笑,胸膛发出的振动全都作用在虞笙耳边,弄得她耳根发烫,一片暗红。 男人俯身,捧着怀里小人儿的脸颊,准确无误地落下一吻,含糊不清地说:“那我也跟一个。” 虞笙被他哄得咯咯乱笑,时不时地喊声哥哥,过了会儿又说了句你好黏人。 陈砚泽挠了挠她下巴,低声:“你也挺黏人的,抱得我都喘不过气了。” 虞笙能听出他是故意说的,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并不打算理他。 两人在安全通道又呆了一会儿,才回病房。 虞劲秋做的手术确实是小手术,但瞒着不告诉虞笙和陈砚泽这就又是另外一件事儿了。虞笙回了病房,特别有威严的“教训”了一顿虞劲秋。 “爸,您下次出事儿再不和我打电话,我就把您接到北京去,每天跟着我一起进组拍戏得了,我给您开工资。”虞笙没好气地说。 虞劲秋摆摆手,“知道了,下次告诉你。” 他说完这话,忙给陈砚泽使眼色。但陈砚泽站在虞笙身后,他的信号也都被虞笙接到。 虞笙回头瞪了一眼陈砚泽,陈砚泽满脸无辜地看着她,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虞劲秋没眼看自家女婿那样子,指了指他,不争气地说:“男人在家没点地位,迟早翻车。” 陈砚泽笑了笑,对这话没表示任何观点。 虞笙扯了扯嘴角,反问:“那您在家里有地位吗?” 虞劲秋轻咳一声,“怎么没有,我住院前给你妈做得早饭她还夸好吃了,让我下次继续做。” 虞笙呵呵一声,嘲讽,“您地位真高。” “那还用你说,”虞劲秋看向她身后,“阿泽平时在家做饭吗?” 虞笙回头看他一眼,示意他讲话注意分寸。 陈砚泽没看她,笑了下,答案有些含糊不清:“会做。” 在家做饭的当然是他,虞笙一进组就好几个月不回家,他只能跟着一起住进去。后来陈砚泽干脆在国内各大影视基地周边都配了套房子,方便虞笙住进去,生活质量得到保障。 不仅仅做饭的是他,做家务的也是他,虞笙在家只需要休息就好。 虞劲秋听到这答案,也能猜出来虞笙这姑娘在家指定是被惯得不成样子。 他多看了陈砚泽两眼,莫名从他身上还看出了一种乐在其中的感觉。 现在的年轻人,他是搞不明白了。 晚上阮云和虞笙回家睡,陈砚泽是陪床的那个。 虞笙刚开始其实担心像陈砚泽这种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少爷能不能照顾好她爸,结果陈砚泽却说:“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家怎么照顾你的?” 确实,她在家都是指使陈砚泽,说得最多的话就是: “陈砚泽,帮我拿下手机。” “老公,你帮我拧开罐头好不好。” “哥哥,我今天好累,你帮我洗澡可以吗。” 得到的回答也是: “你手机在哪?” “等着,老公这就来。” “行,那今晚在浴室来一次。” 虞笙移开视线,忽然想起以前有次晚上,两人正做着,她却忽然口渴得不行,就让陈砚泽帮她倒杯水。 当时陈砚泽正动作加快着,“待会儿再喝。” 虞笙开始撒娇,“不要,我真的很渴。” “那你别喊了。” “可是你不是喜欢听我的声儿吗?”虞笙问。 陈砚泽最后硬生生地出来了,然后去客厅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动作继续,不等虞笙喝完那杯水。 最后,那杯水被陈砚泽顶得全洒了,弄得被褥都是湿的,没法睡人。 回忆被陈砚泽的话打断,“好了,早点回去睡觉。” 虞笙点头,乖乖地跟着阮云回了家。 结婚以后,她习惯了身边有人,现在忽然开始自己睡,她还有点不太习惯。 半夜,她给陈砚泽发了条消息:【你睡了嘛?】 很快便收到回复:【还没,你怎么没睡?】 虞笙没回复,紧接着又进来一条消息:【怎么,没我你睡不着?】 猜得真准,虞笙小声嘟囔,编辑文字发了过去:【嗯。】 那边回复:【那怎么办,唱歌哄你睡?不行啊宝宝,这儿离不开人。】 虞笙翻了个白眼,回复他:【不用,我看会儿电影就自然而然地睡着了!】 陈砚泽:【点开微信收藏夹,听最上面那条语音。】 虞笙纳闷,她的收藏夹就是个摆设,根本没怎么用过。 点开之后是一条长达一分钟的录音,她点了那个播放键,结果出来的是熟悉又磁性低沉的男声。 “It\''s 24 hours since I met you/I still miss the taste of your mood/4.a.m is our love issue,sad/Recolle stu my body/I mean you\''re my special,little dy/Dream in my head makes me crazy.” 是一首中英混歌,也是R&B类型的歌,配着陈砚泽略低的音色,确实很好听,很舒服。 刚好这时,一条消息进来,是陈砚泽发来的。 【提前给你录好的,我不在的时候听着它睡。】 虞笙弯了弯唇,回复:【你什么时候录得?】 那边发来一条:【之前陪你回公司,去录音棚录的。】 藏得挺深啊,虞笙心里想,刚想说自己要睡了,让他也早点睡。 那边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回复:【宝宝,快睡,你老公也要睡了。】 陈砚泽:【晚安。】 虞笙弯了弯眼:【晚安,哥哥。】 手机振动两声,又进来一条:【嗯,老婆。】 虞笙盯着这条回复,忽然觉得它出现率很高,心神一动,往上滑着。 这才发现,他们两个聊天,不管是谁开的头,最后一条消息肯定是陈砚泽的话作为结尾。 比如。 陈砚泽:【今天几点收工?】 虞笙:【应该会早,六点吧。】 陈砚泽:【嗯,知道了,老婆。】 再比如。 虞笙:【剧组今天放假,我让谷玉和司机回家了,你来接我好不好?哥哥。】 陈砚泽:【在休息室等我。】 虞笙:【知道啦,哥哥=v=】 陈砚泽:【乖,老婆。】 类似的还有很多很多,都是陈砚泽的那条白色的聊天框在最底下,这好像是他对她的一个习惯。 无论是谁先发的消息,垫后的始终是他。 那意思好像是——他在她面前,永远低头。 因为陈砚泽的这条录音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虞笙很快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周围很热,面前也是一片热汽。 她被热汽蒸腾地睁开双眼,就看到熟悉的那张俊脸。 陈砚泽吻了吻她嘴角,用气音讲话,“睡醒了?” 讲话间,呼吸都喷洒在她脸上,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一猜就是刚从外面回来不久。 虞笙又闭上眼,双手却像是有肌肉记忆一样,迷迷糊糊地揽住他的脖子,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朦胧,“你怎么回来了?” 陈砚泽盯着她这刚睡醒的乖模样笑了,闷声说:“妈去了医院,让我回来补觉。” 虞笙嗯了一声,不知道听没听到,嘤咛了一声,“哥哥,我好困,你陪我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陈砚泽也嗯了声。 虞笙没反应过来,手还揽着他的脖颈,没让他走。 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虞笙即将要睡沉和周公下棋的时候,身边忽然一道含笑地男声:“先让你老公坐直宝宝。” 虞笙这才睁开眼,慢慢醒了,眨眨眼,盯着眼前的男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语气里带着惊讶,一看就是忘了刚刚的对话。 陈砚泽直起腰,锤了两下发酸的后背,偏头睨她,“都回来一个小时了。” “你怎么不喊醒我?”虞笙还有点发懵,但坐了起来。 陈砚泽注意到她裸露在外的赛雪肌肤,喉结滚了滚,给她披了件睡衣外套,“我哪儿敢。” 他的语气好像是在调侃她的起床气很严重。 虞笙顿了顿,腹诽:“你以前趁我还没醒就拉着我做的时候,也没见你不敢。” 陈砚泽笑了,“哪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 陈砚泽嘴角噙着笑,盯着她,忽然探身吻了上来,含糊不清地说:“喊你起床是吵醒你,而另一个是让你爽醒,你说一样吗宝宝?” sweet. 虞笙懒懒地靠着床头, 捂上他的嘴,表示不想听他讲话。 陈砚泽闷闷地笑着,笑声从她的指缝里穿出来, 弄得她掌心一阵阵酥麻,都是振动的。 “我刚刚说的不对?”陈砚泽顺手扯下虞笙的手, 捏在掌心中把玩,时不时地揉搓着。 他好像很喜欢摆弄自己的手。 虞笙打了个哈欠, 现在才七点,还是有点困。 她没管男人刚刚说的那句话, 慢慢地躺平到枕头上,拍了拍旁边的被子, 拍得发出噗噗几声响。 “你陪我睡。”虞笙言简意赅。 陈砚泽站起身, 双手交叉抻着衣摆,就要往上脱。这举动吓得虞笙愣住了, 她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 只露出一双眼睛不停地眨, 眨啊眨,“你脱.衣服做什么?” 男人居高临下地睨她一眼, 头朝门口的方向一偏, “洗个澡再睡。” 虞笙哦了声, 把头伸了出来, 捂了捂发烫的脸,“那你赶紧去吧。” 她还以为陈砚泽要大早上地和她做那种事。 陈砚泽仿佛猜出她的内心所想, 光着膀子忽然弯下身子凑近她, 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故意用气音讲话,声音也是故意压低之后的沙哑:“宝宝, 痒了?” 后面那两个字把虞笙羞得紧闭双眼,她皱皱鼻子,“你才痒了。” 结果这人哑声说:“我没痒。” 又低声说了句话,惹得虞笙睫毛不停打颤,像蝴蝶用力扑闪着羽翼。 虞笙开始装死:“……” 陈砚泽接着说:“要不你看看?或者碰一下?” 过了两秒,他再次补充了句话。 虞笙:“……” 陈砚泽瞧见她涨得通红的小脸,上手把被子往下拽了拽,露出她的那张脸,忽然笑了,“待会儿宝宝帮我?” 虞笙慢吞吞地睁开眼,“怎么帮你?” 陈砚泽扬眉,“以前帮过我那么多次,你都忘了?手脚都可以,要是用别处我当然也没意见。” 话是这样说,但虞笙分明注意到他的目光是放在自己衣服处的。 她偏过头,身子背对着他,把脸埋进枕头里,只传来闷闷地声音:“你赶紧去洗澡,洗完再说。” 陈砚泽又笑了两声,亲了亲她露出来的脸颊,说:“好,那待会儿帮我。” 两分钟后,还是那道闷闷的声音:“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陈砚泽洗完澡出了浴室。 再半个小时后,虞笙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哈欠还没打完,就被这人重重地拍了下。 再然后,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虞笙总算是可以睡觉了。 她背对着陈砚泽,侧身朝着窗户那一侧,双眼紧闭,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没多久,身后的人凑了上来,弄得她困意消散了点。 虞笙蹙眉,有气无力地拍了下他的手,但没有拍走,只得作罢。 意识彻底消散那一刻,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变大了。” “……” - 十二月初,临宜少见的下了场雪,算是近五年内的第一场,罕见得很。 那天是个工作日,阮云在公司,虞笙自己在家,陈砚泽还在医院陪床,算了算日子,后天虞劲秋才能出院,她打算今天煲个汤给她爸送过去。 路不好走,虞笙干脆放弃了开车的心思。说实话,她车技一般,也不喜欢开车,当年考驾照也是高考结束的暑假,虞劲秋给她报了个驾校,这才去学。 打车到医院后,虞笙没让司机开进去,反而是在门口停车下去,打算走过去。 一路上,住院部院子里的人还挺多,毕竟这是临宜的第一场雪,大家都挺激动的,有人在院子里堆雪人,堆得样式还挺可爱,雪人的脖子上围着个红围脖,还挺有那味儿的。 到了病房,虞笙没看到陈砚泽,把保温桶放在小桌板上,边拧开盖子边问虞劲秋,“他去哪了?” 虞劲秋接了手,“医生喊家属,阿泽去的。” 虞笙点点头,没再说话。 等虞劲秋喝完,陈砚泽还没回来,虞笙蹙眉,给陈砚泽发了几条消息,没收到回复。 她站起身,说:“爸,您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我去看看。” 虞劲秋摆摆手,示意她去。 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不在这栋楼,虞笙边打电话边往外走,出了住院部的楼,就看到迎面走来的那个男人。 他个子高,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同色系的裤子,脚踩一双棕色的马丁靴,整个人完全像娱乐圈的艺人。 虞笙朝着他走过去,张开双臂刚想抱住他,就被他挡住了。 她微微皱眉,“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陈砚泽掏兜,拿出手机,说了句:“静音了。” 她点头,“医生怎么说?” “后天正常出院。”陈砚泽答。 虞笙嗯了声,再次张开双臂,朝着他走了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陈砚泽往后退了一步,没让她抱自己。 虞笙仰头看他,“你还不给抱吗?” 陈砚泽拉开拉链,垂眼盯着她,“不觉得外套凉?” 说完这话,也没等虞笙反应过来,男人就扯着她的双臂围住了自己的腰,环着他,又把羽绒服朝着她那边拢了两下。 虞笙笑嘻嘻地说,“那不是我太想你了吗。” 陈砚泽扯了个笑,“咱们就两个小时没见。” “你干嘛这样说,我们新婚燕尔,应该每分每秒都黏在一起。”虞笙笑得两眼弯弯。 陈砚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凑到她耳边说:“那我洗澡的时候,你也要在我旁边。” 他顿了顿,补充道:“上厕所的时候,也是。” 虞笙:“……你好变态。” 陈砚泽笑了,笑得开怀,“这就变态了?” 虞笙扬眉,“那不然呢。” “更变态的还没让你见过呢,怕吓到你。”陈砚泽用气音讲着,“怎么样,要不要回了北京让你见识一下。” 虞笙缩缩脖子,“不用了,我害怕。” 陈砚泽啧了声,“傻不傻啊?” 虞笙乖顺回答,生怕陈砚泽回北京之后兽性大发,不管不顾,“不傻。” 陈砚泽听到这回答,愣了下,随即笑了,这次的笑容格外欠揍。 虞笙察觉到自己是被他耍了,忍不住锤了他一拳,“陈砚泽!” 这人应了,“哎,陈砚泽在这儿呢。” 虞笙轻哼,拿腔拿调,“你有时候真的很烦!” 陈砚泽笑:“什么时候?” “现在!就是现在!”虞笙抬高音量。 陈砚泽点头,“那我就多这样几次,烦得烦了你就不烦了。” 什么啊,跟绕口令似的。 虞劲秋出院之后就在家静养,每天都不用出门,也没法出门,偶尔会去散散步,但也只是在小区内走动而已。 虞笙和陈砚泽在临宜呆了有一周的时间,准备回北京的前一天,江政打电话说要过来。 陈砚泽当时正站在阳台和江政通话,隔着玻璃门给了虞笙一个眼神。 虞笙懂了他的意思,和虞劲秋说了声,就走了过去,格外默契。 “怎么了?”虞笙小声问他。 陈砚泽把免提打开,江政的声音骤然拔高,“这是条小路,导航根本不显示这里好吧,让你来接一趟怎么这么费劲,还是不是兄弟了。” 虞笙愣了下,“江政来临宜了吗?” 电话那头的江政听到虞笙的声音,音量趋近往常,“虞笙也在啊。” 虞笙和他打了个声招呼,身子朝着手机听筒靠近,却仰头看着陈砚泽,话是对着那头的江政说的:“你是迷路了吗?” 陈砚泽憋着笑看她,点了下头。 江政顿时有些磕巴,“嗯,应该是吧。” 虞笙抿抿唇,“你把位置发给陈砚泽吧,我们去接你。” “行,谢了。”江政换了种轻松的语气说,“瞧瞧你媳妇儿,再看看你,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砚泽懒得理他,挂了电话。 两人回到客厅,和虞劲秋说了声,就出了门。 “路上小心!” 驱车朝着江政发来的位置那边赶的路上,虞笙才明白江政是来做什么了。 国庆他交了个女朋友,对方刚好是临宜人,当时是在北京旅游认识的,互相看对眼了。成年人的世界比较直接,两人约了几次见面,就理所当然地好上了。 然后江政那臭脾气把人女孩给惹生气了,现在这是千里迢迢来临宜哄人的。 虞笙听完,顿了顿,“江政脾气很暴躁啊?” 陈砚泽把着方向盘,偏头瞧了她一眼,嗤笑一声,“还行吧,没我脾气好。” 说自己兄弟的时候还不忘夸自己,也是服了。 虞笙点点头,没再吭声。 越野刚拐过一个弯儿,就看到小路尽头站着一男人,身上穿着黑色大衣,也不嫌冷,身边放着一个行李箱。 虞笙指了指那儿,语气有些不确定,“那是江政吧?” 陈砚泽都不用仔细看就知道是那货,嗯了下,直接把车开了过去,还嚣张地摁了下喇叭,顺便降了虞笙这边的车窗。因为江政是站在她这边。 江政正蹙眉,心想哪个二缺在这摁喇叭,一抬头,看到一辆熟悉的越野。 他看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给虞笙点了下头,对着陈砚泽说:“这就是你买的那辆越野?讨好你老丈人的?” 陈砚泽啧了声,“会不会讲话。” “我说的不对?”江政也学着他啧了声,“赶紧下车行不,老子快冻死了。” 虞笙一听这话,手去碰车门,结果被身边的男人扣住,“下面冷,你待着。” 说完这话,陈砚泽便利落地下了车,见面先来句嘲讽:“不容易,终于脱单了,我还以为你要寡到老呢。” 江政无语,笑骂道:“滚蛋。” 上了车,江政给他发了个酒店地址,让陈砚泽先开车去那边。 陈砚泽让虞笙调出导航,从后视镜里看了江政一眼,“不用去先追对象?人姑娘别再不要你了。” 江政骂了个滚,随后说:“她没回家,就在那酒店待着。” 陈砚泽束了个大拇指,“成,你也算爷们了一次。” “得了吧你,”江政嗤笑,“老子不比你爷们。” 陈砚泽懒得再搭理他。 虞笙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听着两人一来一回地互呛,忍不住多看了陈砚泽几眼。 借着等红灯的空档,陈砚泽偏头瞧她,“怎么?一直看你老公。” 虞笙顿了顿,没想到他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这样讲话,一时之间有些羞。 “说啊,怎么了?” 男人边说着,边朝着她凑了过去,轻声在她耳边问,“刚刚怎么一直看我?” 从江政的角度看,两人似乎是在接吻。 他这个刚被女朋友冷落的人自然是看不得这种画面的,他啧了声,打断了前排的暧昧不清。 “我说,后面还有人呢,注意一点,克制点,成吗?” 陈砚泽坐直身子,踩了油门,面不改色:“忘了你了,后排还坐着个可怜追妻人呢。” 江政:“……” 把他送到酒店门口,两人就走了,没再管他。 结果刚到家,江政的电话就进来了,当时陈砚泽正在玄关换鞋,虞笙听到他的手机铃声,随口问:“谁啊?” 陈砚泽趿拉着拖鞋,搂着她朝卧室走,关了门才看来电显示,是江政。 虞笙纳闷道:“他是被他女朋友赶出来了吗?” 陈砚泽毫不留情地笑了下,看着有些幸灾乐祸,“谁知道呢。” 接通电话后,江政言简意赅:“兄弟,帮个忙呗,明天先别回北京了。” 陈砚泽不吃他这一套,“有话就说。” 江政顿了顿,语气讨好:“明天咱们出去逛逛临宜呗。” 陈砚泽啧了声,“我不和男人一起出去逛。” 这话气得江政倒吸一口气,能听出来他是咬牙说的这话,“老子也不和男人去。” “哦,”陈砚泽点头,“那江总是怎么个意思?” 他不正经地问,吊儿郎当的。 江政说:“明天我叫上我女朋友,你带着你媳妇儿,出来玩呗。” 陈砚泽挑眉,“你女朋友?人家肯理你了?” 江政气得够呛,“你出不出来?” 陈砚泽点到为止,“我问问虞笙。” 话音刚落,一抬眸,就看到虞笙用口型再说:可以出去。 他停顿两秒,问那边:“这大冷天的,我们出去有什么好处?” 奸商,绝对是奸商。 江政在心里骂他,脸上却是在赔笑,“你说呗,你随便提,回了北京我肯定答应你。” 陈砚泽嗯了声,“那成,等我想想。” 挂断电话之前,他不忘提醒道:“我录音了,别想赖账。” 江政没忍住,直接开骂,只不过都被陈砚泽利落地掐断电话,骂声也戛然而止。 虞笙坐在梳妆台旁,在脸上拍打水乳,听到他打完的动静,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对江政这么不好啊?他会不会生你气?” 陈砚泽没所谓地看了眼手机,上面显示着江政发来的地址和时间,“都大老爷们,没那么矫情。” 虞笙听到这话,哦了声。 卧室内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虞笙拍打水乳的声音。 过了半分钟,陈砚泽才回过味儿来,他补充道:“先心疼心疼你男人,我高中毕业被这货灌了十几瓶酒,吐了好几次。” 虞笙听到这个消息,拍打的动作停了下来,回头看他,“啊?为什么啊?” 陈砚泽回了江政消息之后把手机扔到一边,“高考拿了个状元呗,可算是被他揪住敬酒的幌子了。” 男人走下床,扯了个椅子坐在虞笙身后,身前贴着她后背,下巴搭在她肩上,埋在她脖颈间闻了闻,低叹一声,“宝宝,你怎么这么香。” 他讲话的热气全都喷到她脖子上,弄得发痒,她向旁边躲了躲,心里还在想陈砚泽刚刚那话。 高考他居然参加了?还拿了状元? 陈砚泽心思全放在她身上,手扣着她的细腰,搭在两侧,不让她动弹半分,再次深埋进去,嗓音含混:“真的好香,老婆,你涂了什么?” 虞笙浑身没了力气,在他怀里还不忘问:“你当年参加高考了吗?” 陈砚泽继续着,漫不经心地回她的问题,“嗯。” “然后就拿了状元?省状元吗?”虞笙有些意乱。 陈砚泽再次嗯了一声。 虞笙低头看了他一眼,五指在他发间,“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陈砚泽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她:“护肤结束了吗?” 猝不及防地转移话题让虞笙有些没回过神,她先是啊了一声,然后慢吞吞地点头,“结束了。” “那成。”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身子忽然悬空,腰下腋下同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抱起,被吓了一跳,又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尖叫声就出来了一半,剩下一半都被陈砚泽吞了。 这个始作俑者还看似贴心实则坏心眼儿地在她耳边提醒:“宝宝,小声点儿,隔壁还有爸妈呢。” 虞笙最后只能在他怀里,毫无威慑性地瞪他两眼。 随后等来的却是这人的浑话:“别这么看我,真受不了,宝宝。” 不等虞笙开口,他又开始:“要不来一次吧,就一次?你不觉得刺.激?” 虞笙学乖了,最后索性闭嘴,不再吭声,任由他讲话。 陈砚泽递给她一个方片,挑眉,“帮个忙?” 虞笙动作很慢,“要不算了吧,我——” “快点,”陈砚泽脸上没什么表情,有点吓唬她的模样,“非要我用力?” 虞笙抿抿唇,乖顺地给他戴上,忍着羞涩,小脸通红,有些磨人。 陈砚泽就被磨得难耐,他仰了下头,喉结上下滚着,重重地吐了口气,“你想搞死我啊宝宝。” 他重重地拍了下她的腿肚子,语气逐渐狠戾,下达命令:“对准点儿。” 一切停止后,虞笙被帮忙洗了个澡,浑身舒爽地回了卧室。 温馨昏黄的床头小灯开着,陈砚泽拍了拍虞笙后背,轻声哄:“明天出门?” 虞笙有点困,半眯着眼,含糊不清地回答:“你不是都答应江政了吗?” “你刚刚没听出来?那货是想让咱们帮忙做说客。”陈砚泽嗤了声。 虞笙嗯了下,困得有些迷糊了,“要不明天再说?我真有点困了。” 陈砚泽倾身吻住她嘴角,用气音开口:“睡吧。” “晚安。”虞笙闭上双眼。 陈砚泽嗯了声,“晚安,老婆。” 次日一早,虞笙带着陈砚泽在她小时候经常吃早饭的店铺吃了早饭。 南北方的口味不一样,虞笙带他尝了甜豆腐脑,结果他一口没吃,很不给面子。 虞笙有些气,开始撒娇,“你尝尝嘛,真的好吃。” 陈砚泽当时正回消息,头也不抬,一副很冷酷的模样,“不吃。” 干脆利落两个字。 坐在他们旁边那一桌是几个女孩,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有人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悄声和同伴说:“你看看,那边那个是不是虞笙啊?” 虞笙耳尖地听到这话,顿时小声喊了下陈砚泽,陈砚泽抬头,眼神问她怎么了。 “那边好像有人认出我了。”她眼神朝着旁边那桌瞄了一眼。 陈砚泽立刻懂她,坐直身子挡住了那些外来视线,低眸瞥她一眼,吩咐:“吃你的,不用管。” 其实虞笙在外很反常这种行为,因为她演过的角色类型比较杂,喜欢挑战各种各样的角色,所以风评有些两极分化。 喜欢她的人完全特别迷她,是她的影迷。而不喜欢她的则是到了恨她的地步,网上之前还有各种造谣她私生活的帖子,只不过后来都被删掉了。 今天虞笙的注意力被陈砚泽带跑偏了,所以心情没受影响,以往遇到这种事情,她会一整天都不开心。 现在不一样,她仰头缩在陈砚泽怀里,小声问:“我喂你一口?” 陈砚泽蹙眉,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了。 虞笙只当看不到,边撒娇边拿勺子挖了一小块儿送到他面前,“哥哥,尝尝嘛,给个面子,真的好吃的,我不骗你。” 陈砚泽盯了她两眼,最后张口,任由她一勺又一勺地喂自己。 “够了吧,”陈砚泽及时制止住她停不下来的动作,“你老公都快成甜豆腐脑儿了。” 虞笙没说完,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 两秒后,陈砚泽叹了口气,“喂吧。” 真是服了她了,就吃准了他受不了这眼神。 虞笙一秒变脸,笑着把勺子递了上去,一口又一口地喂他,那晚甜豆腐脑儿最后都进了他肚子里面。 而虞笙则是含笑喝着手边的牛奶,陈砚泽看着她,才明白这姑娘哪里是想让自己尝尝新口味,而是她自己吃不下了。 “哥哥,你对我真好。” 某个得逞的女孩笑得开心,对陈砚泽说。 陈砚泽掐了一把她的脸,哼笑:“知道就行,晚上回报给你哥哥。” sweet. 江政的女朋友叫司昭, 很好听的名字,也是一个很合虞笙眼缘的女孩。 和她的内敛不同,司昭是个美妆博主, 搞自媒体的。虞笙看到司昭后只是觉得她有些眼熟,想了想没记起和她什么时候见过, 但两人一见如故。 司昭的长相绝对属于明艳大美女那一挂的,很出众, 带着极强的攻击性。上挑的眼尾很抓人,即便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你, 也会让你心尖打颤。 司昭也没想到,江政朋友的老婆居然是虞笙, 是个女明星。看到虞笙的那一刻, 司昭忍不住多看了陈砚泽两眼,这下把江政的防备心引了起来。 江政扫她一眼, 不动声色地挡在她面前, 眼神警告她。 司昭注意到他的表情, 忍住笑。 多看两眼不是因为陈砚泽,而是好奇江政这朋友是怎么拿下虞笙的, 就靠帅吗?那帅哥很多啊, 虽然她也得承认他这朋友很帅, 但仅仅是帅这一点, 不足以让大明星嫁给他吧。 后来司昭才明白,原来人家双方都是彼此的初恋。 那怪不得, 是从学生时代开始的爱情, 确实牢固。 虞笙笑着给司昭打了声招呼,自报家门。司昭脸上也带了笑,这表情引得江政多看了陈砚泽一眼, 眼神好像在说:“哥们你老婆可以啊,要知道我追我女朋友还费了好半天的劲儿,她都没对我笑得这么甜过。” 陈砚泽嗤笑他一声,“出息。” 话虽是这样说,但这人脸上带了点自豪,眼神都变轻了。 他老婆就是比较讨人喜欢,这点无可厚非。 四人一上午把临宜的经典景点逛了个遍,中午打算回家吃饭,回司昭家。只不过司昭临时接了个电话,让江政先带他们去,自己先去处理事儿。 司昭在临宜最繁华的地界买了个小二居,装修得很现代化,但房子里没什么人情味和烟火气,一看就是不常住,做饭调料都没有。 江政在家待着,虞笙和陈砚泽去了附近的商场,买了些食材和调料。 这好像还是两人第一次一起逛超市,以前都是网上下单直接送货上门,现在一起逛还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陈砚泽推着购物车,虞笙走在他身边。 临近中午,超市的氛围很浓,到处都能听到喇叭里在喊着什么东西降价,什么东西今日特价29.9元,浓浓的市井气息。 陈砚泽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虞笙看了两眼手机,报了几个菜名。 陈砚泽挑眉,“都给你做。” 虞笙笑得两眼弯弯,“可是应该会很麻烦。” 她刚刚报的那些菜名每一个耗费的时间都会很长。 “没事,”陈砚泽似乎没觉得麻烦,“你都吃完就行。” 虞笙哦了下,继续笑。 虞笙其实完全没必要跟着一起来超市,她都是跟在陈砚泽身后,看着他熟练地拿食材和各种厨具。 两人走到海鲜区,陈砚泽挑了条鱼,让老板帮忙宰了,周围满是鱼腥味,很浓重,但虞笙没觉得难闻,反而乖顺地站在男人身侧,小脸埋进衣领里,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 现在的陈砚泽仿佛又是一个样子,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不再是职场里运筹帷幄的陈总,也不是饭局上被人客套敬酒的陈总。 只是陈砚泽而已,是她刚结婚不久的老公,是她丈夫,也是她爱了很多年的男人。 仅此而已。 老板把熟练地把鱼装进袋子里,递给陈砚泽,笑着调侃:“小伙子,这你媳妇儿?” 陈砚泽接过放进购物车,应了下,“我媳妇儿。” 老板下巴朝着陈砚泽身后点了点,猜着说:“刚结婚不久啊?你媳妇儿一直盯着你看呢。” 陈砚泽回头瞧了一眼,刚好对上虞笙那眼巴巴的眼神,他笑了下,故意说:“啊,小媳妇儿,怕生。” 这话让老板顿时脑补了一出柔情硬汉和小娇妻的戏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您再看,我媳妇儿就该害怕了。”陈砚泽随口说了句。 老板收回视线,没再调侃,朝着收银台的方向指了指,让两人去那边结账。 结账的时候,虞笙多看了陈砚泽两眼,吐槽:“你才小媳妇儿。” 陈砚泽正把东西往袋子里装,闻言只当没听到。付完账之后,到了地下停车场,他把东西都利落地放在后备箱。东西有些重,虞笙刚开始想帮忙,结果被他调侃,“小媳妇儿,别累着你,上车吧啊。” 虞笙顿了顿,瞪了他一眼,转头就上车。 其实她很喜欢这个样子的陈砚泽,喜欢他男性荷尔蒙爆表的时刻,喜欢他提重物暴起的青筋,喜欢他事后靠在床头抽烟的模样,以及他在事后抽烟和清晨盯着她扣皮带的样子,喜欢他在她浑身发抖痉挛的时候凑上来的吻,喜欢他满眼都是她。 除此之外,她还喜欢他只穿着一条裤子在家里来回走动的样子,上半身赤.裸着光膀子,露出块状规整的腹肌,也喜欢他情动时前额的一滴汗。 陈砚泽上了车,顺手递给她一根棒棒糖,树莓味的。 “又耍脾气了?”男人漫不经心地问,没看她一眼,打了把方向盘,把车倒了出去。 虞笙偏头看他,没有生气,眼里多了些迷恋,迷恋这个样子的陈砚泽,觉得他很有张力。 “我没耍脾气。”虞笙为自己讲话。 陈砚泽点点头,看着后视镜,注意力在路况上,前方有个车准备加塞,他也没着急,任由那人硬生生地挤了进来。 就这种情况下,他还不忘把注意力分给虞笙一点,“还嘴硬?刚刚嘴噘得都能挂衣服了。” 虞笙被他不正经地模样逗乐,噗嗤一声笑了,“你的嘴才能挂衣服。” 陈砚泽睨她一眼,踩了油门,“我的嘴挂不了衣服,只能亲你。” 她已经习惯了这人突如其来的浑话,所以也是乐得其所,嘴里却说:“你流氓。” 陈砚泽嗯了声,“流氓也把你娶到了。” “哼。”虞笙拿腔拿调。 恰好前方是红绿灯,陈砚泽这才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右手去够副驾驶座上的虞笙,指尖挠了挠她下巴,“还说没耍小孩子脾气?” 虞笙拍掉他的手,“我不是小孩。” “小孩才说自己不是小孩。”陈砚泽回她。 虞笙被噎得找不到话呛回去,哼了声,“反正我不是。” 她都快二十八了。 “是我的小孩,行不?”陈砚泽笑了,“这不逗你呢,那么不识逗?就这还想养小孩呢,先把自己养大再说。” 虞笙现在早就没了生小孩的心思,但被他搞得有些心虚,“我当时就是嘴抽了,现在不想了。” “啊,”陈砚泽继续逗她,“现在在想什么?” 虞笙看了他一眼,“想吃你做的饭。” 陈砚泽只当她是饿了,托着她下巴的那只手抽了出来,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等着。” 到了司昭家,做饭的是陈砚泽和江政。江政是打下手的那个,掌勺还得看陈砚泽,毕竟以前在国外留学都是陈大少爷偶尔的做饭才能让他们享享口福。 那会儿司昭还没回来,虞笙自己在客厅呆得无聊,开了一袋薯片,慢慢悠悠地走到厨房,身子靠着门框。 她盯着陈砚泽切菜的动作,发现他的五指真的好看,指甲修剪地齐整,袖子被挽到小臂,切菜的时候青筋偶尔暴起。 陈砚泽余光看到门口那个身影,抬头下巴朝着她点了下,做了个点额的动作,“去外面,这里油烟太重。” 站在一旁听到这话的江政简直无语,没什么话也没说。 虞笙摇头,表示自己就想站在这里看着他。 陈砚泽见状,随她待着。 虞笙站了一会儿有些无聊,顺手捏了片薯片递到他嘴边,男人自然地张嘴接了,一看就是平时经常被她投喂。 他嚼了几下,蹙眉,问:“这什么口味的?” 虞笙把包装展开,让他看,“黄瓜味的。” 然后又捏了几片投喂给他。 陈砚泽微微皱着眉,倒是任由她喂自己,只是说了句:“这什么奇怪口味。” 话虽然这样说,但虞笙喂给他的,他都吃了。 最后那包薯片有一大半都被她喂给他了。 虞笙其实也很喜欢现在这个模样的陈砚泽,身上系了围裙,利落地炒菜倒盘,一副熟练得不能再熟练的样子。 饭很快好,司昭也赶在开饭前回来了,江政听到玄关的动静声,把剩下一滩活全扔给陈砚泽,洗了手走出厨房,迎接他女朋友。 关键是他实在是受不了陈砚泽和虞笙的那股黏糊劲儿,也是不明白,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婚了结了,怎么好像热恋期还没过去。 饭后,外面放起了烟花,虞笙和司昭也打算出去凑个热闹,毕竟明天下午就要回北京,还是有点舍不得这边。 两个女孩都发话了,两个男人只得作陪。 出门前,江政算是受不了陈砚泽那模样了,带着司昭先下了楼,拿了陈砚泽的车钥匙,打算开开他的这辆越野。 现在玄关只剩下虞笙和陈砚泽,她站在原地,看着陈砚泽给自己套上外套,围好围巾,又穿上鞋,她踩了两脚雪地靴。 陈砚泽起身,低眸睨她,“还真是小孩?就得我伺候着你呗?” “你不愿意吗?”虞笙给自己系上大衣最上面的纽扣,“不愿意就算了。” 语气听着有点冲。 陈砚泽都想给她来一下子,也这样做了,只不过是重重地亲了她两下,“脾气真大。” 虞笙哼哼唧唧,“我就这样儿。” 陈砚泽服了,也笑了,“知道了,会惯你宠你一辈子的,行了吧?” 虞笙眨眨眼,仰头看他,故意找茬:“就一辈子吗?” 陈砚泽盯着她看了会儿,忍不住亲了她嘴角,“生生世世。” - 相山广场面积最大,江政直接把导航导到了相山广场,把车停好后,两个男人拎着装烟花的袋子走在后面,虞笙和司昭走在前面,不知道在聊什么,聊得开心。 陈砚泽跟了虞笙一路,目光就没从她身上下来过,也是想看看她什么时候能注意到自己。 虞笙什么时候注意到他不知道,总之江政看到了他那表情,笑得欠揍,“不是吧,就必须非得黏一块儿?你没发现?你老婆更喜欢司昭多一点。” 陈砚泽半个眼神都没给他,干脆利落地把手上的烟花袋子扔到他怀里,留了一句,“自己拎着。” 她们买的烟花挺多的,袋子比较重,猝不及防砸得江政差点没站稳。陈砚泽回头扫了一眼,轻飘飘地说了句:“你是不是该锻炼了?” 江政被激怒,“滚一边去。” 放烟花的时候,陈砚泽学聪明了,给虞笙说:“待会儿我给你拍照,站我旁边。” 虞笙着急朝他要打火机,“知道了,先给我。” 陈砚泽从兜里拿出来,放到她掌心上,还没开口,眼前的人直接跑了,跑到了司昭那边。 “……” “陈砚泽!你拍照啊,你在干嘛!” 虞笙一手举着烟花棒,一手拉着司昭,站在陈砚泽对面喊他,让他帮忙拍照。 等仙女棒燃尽之后,虞笙还没回过劲儿来,心里有点戒断反应,陈砚泽走到她跟前,她都没看到。 “烟花也放了,瘾也过完了吧?该回家了。”陈砚泽帮她理了两下歪掉的围巾,低声问。 虞笙点点头,想起什么问:“照片呢?你拍的那些,我看看拿过荷赛奖的人拍的什么样儿。” 陈砚泽掏出手机,划拉了两下,递给她。 虞笙找了半天,没找到,头也不抬地问:“照片呢?” “没来得及拍。”陈砚泽说。 虞笙啊了一声,仰头看他,脸上带着无语,“那你还说给我拍照。” 陈砚泽盯着她看了两眼,给那边的江政两人说了一声,牵着虞笙就往回走。 虞笙被他牵着,有点懵,“你干嘛啊,陈砚泽。” 突然发什么疯。 等上了车,陈砚泽给她系好安全带之后也不坐好,就盯着她,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虞笙被他盯得有些慌,小声问:“你做什么?” 陈砚泽扯了个笑,言简意赅,“我吃醋了。” 虞笙:“?什么醋?” “你今天的注意力都放在别人身上,忽略了我。” 虞笙:“……那是交了新朋友嘛,我没忽略你呀。” 陈砚泽嗯了声,但表情没变。 虞笙主动地仰头亲了亲他,哄他,“哎呀,我没有忽略你,哥哥别气了,你才是那个小孩吧。” 还说她是小孩。 谁承想,陈砚泽竟然点头同意了。 他不想家里多个小孩分走虞笙的注意力,只想让虞笙满眼都是他,只想让虞笙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他才是那个要被虞笙提供情绪价值的小孩。 sweet. 回北京之后, 虞笙渐渐结束休假,但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被拍戏占据着, 并没有其他商业活动。 很多人都说,她是娱乐圈的头一份, 年轻演员里唯一一个只拍戏但依旧有蛮高人气的女艺人。 年后她接了个舞台剧,要去全世界到处都巡演, 其中一站是在伦敦,刚巧陈砚泽也去国外出差, 只不过他去了洛杉矶,和她完全是两个方向。 过年的时候虞笙听陈砚泽提起过, 科斯有对外合作的项目, 比国内难进行,所以需要他亲自去一趟。 也是因为这一趟出差, 把虞笙吓得一周都没睡好觉。 那天是个晚上, 她刚收工, 结束彩排,回了酒店像往常一样给陈砚泽打视频, 但没被接通。她当时没多想, 只是以为陈砚泽还在忙, 他以前忙起来也是这样, 手机不会带进会议室,而是给孙霖保管。 虞笙洗完澡后, 心里有些不踏实, 又给陈砚泽拨了个电话过去,这次是孙霖接的,那边环境嘈杂, 来来往往的人声,还夹杂着警车的鸣笛声。 有时候那边治安不好,她也清楚,多了个心眼问了一句:“陈砚泽还好吧?” 结果意外来了,来得猝不及防。 孙霖语气有些犹豫,但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陈总……他现在情况不太好。” 这话把虞笙说得一愣,她差点没站稳,扶住身边的桌子稳住身形,声音沙哑,“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虞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孙霖的复述的。 简单来说就是陈砚泽被对家公司下了死手,对方趁陈砚泽一个人直接在街头堵住他,朝着他肩上来了一刀,但当时孙霖和警察就在附近,所以事情发展的不是很严重。 可是,陈砚泽之前替虞笙挡了一枪,而今晚被捅的地方刚好是那儿。 陈砚泽的祖父荣景云一听这事,二话没说直接派人把陈砚泽接回北京,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人尚未清醒。但荣景云也就知道了之前那件事儿,陈砚泽替虞笙挡枪的事儿。 虞笙有些懵,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但她还是让谷玉帮自己订一张回国的机票。 电话里孙霖建议虞笙现在不要回来,因为回来也是受荣景云的雷霆之怒,他老人家也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能被自己亲孙子瞒了一件这样天大的事情。 虞笙下飞机的时候,来接她的是陈淳和林玉菲。 她脸上带着疲惫,恹恹地喊了两人。上车之后,林玉菲和她一同在后座,不停地安慰她,“医生说阿泽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现在就看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陈淳坐在副驾上没接话,陈砚泽挨了一个枪子儿这件事他也是刚巧知道。 虞笙也是在那刻才明白,陈砚泽为自己到底做了多少事情。 到了医院,虞笙在观察室外看到了荣景云,她有些害怕。林玉菲拍了拍她的手,用眼神安慰她。 训斥的话意料之外地没有到来,荣景云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又收回视线,仿佛她从没出现过一样。 虞笙的心思都放在了里面躺着的人身上,她也没想到,就一趟出差,怎么能出这么大的乱子。 陈砚泽的受伤惊动的人有不少,就他昏迷的那两天里,虞笙见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面孔。医院院长也出面了。 好在陈砚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两天后醒了过来。 然而在他昏迷的那两天里,虞笙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不敢离开半分半秒,饭也吃不下,心里一团乱麻。 好在,他还是醒了。 陈砚泽醒过来的时候,虞笙刚巧不在他身边,当时是陈淳和林玉菲在那儿守着他。 医生过来查了身体各项生命体征之后,又让他做了几个检查,确定一切都没事之后才走。 陈砚泽躺在病床上,闭了闭眼,不敢动一下,害怕扯到伤口。就连他讲话的语气都很轻,“爸,虞笙不知道我出事吧?” 陈淳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好,“你媳妇儿都快被吓死了。” 陈砚泽蹙眉,头一阵眩晕,刚想问什么,就看到门口的那个俏丽的身影。 是虞笙。 虞笙一听说陈砚泽醒了,立马回了医院,一路狂奔,毫无形象。 现在站到病房前,看到他恢复过来的样子,鼻头一酸,直接哭了出来。 陈砚泽呼出一口气,本想撑着身子坐起身,但无奈伤口太疼,最后只得作罢。 他看了眼站在一边的陈淳,无奈地笑了,“爸,您能先出去吗?” 陈淳回头看了眼等在门口不敢进来的虞笙,指了指他,“你回头给你爷爷请罪去,那么大的事儿都不给家里说一声,真挺能耐。” 陈砚泽露出苍白一笑,完全没了往日的神气,“知道了。” 陈淳走后,虞笙才走进病房,她眼眶红红的,鼻尖也发着红,整个人不比病床上的陈砚泽好到哪里去,也挺狼狈的。 陈砚泽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虞笙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一滴豆大的泪珠重重砸向地面。 陈砚泽也看到了,他觉得那泪珠没砸到地上,反而是砸到了他心尖上,突突地疼。 虞笙走过去,眼神和往常不一样,能让陈砚泽看得出来这次是真吓到她了。 陈砚泽和从前一样,牵着虞笙的手放在掌心里把玩,只不过虞笙这次都能感受到他力道用得小了,应该是伤口太疼。 虞笙吸吸鼻子,声音发闷发绵,“你——” 还没等虞笙开口,陈砚泽就打断了她,“这次是意外,凶手已经抓住,控制在美国那边了。” 他叹了口气,“现在我也脱离了危险期,所以别哭了。” 虞笙垂眸看他,眼眶中却闪着水光,她乖顺地点头,“我知道了。” 陈砚泽稍顿,忽然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废物,想抱她都有点抱不了,胳膊一抽一抽地疼。 “这次我给自己放个假期,就在家待着,成吗?”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 虞笙猛地抬头,用力地点头,“好,那我也继续休假,照顾你。” 陈砚泽被她的反应逗笑,又扯到伤口,倒吸一口气,吓得虞笙急忙去摁护士铃,“你是不是扯到伤口了?” 陈砚泽摇头,说没事,就是高兴的。 虞笙愣了下,问:“高兴什么?” “可以光明正大地陪你。” 虞笙没吭声,对他的话起初没有发表意见,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小声开口:“陈砚泽,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她的声音很轻,话语里的无助很清晰,听得陈砚泽心疼。 “你以后能不能戒烟戒酒,珍惜自己的身体?”虞笙眨了下眼,“我想让你健健康康地活到一百岁,可以吗?” 陈砚泽听到这话愣住了,过了好久,他才回:“好。” 他也许懂了虞笙的害怕,如果换作是她出事,那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所以不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自己,他都要健健康康的。 - 陈砚泽出院前一天,虞笙特意去京郊的寺庙为他祈福,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不再出任何意外。 她是独自一人去的,没人知道。 出院后,陈砚泽就养在家里,虞笙没请护工,照顾陈砚泽她自己就够了。 其实也不用她做些什么,陈砚泽伤到的又不是骨头也不是腿,能正常行走,和往常的生活没什么不同。 两人在家每日的饭菜都是营养师做的,为的就是让陈砚泽好好养病。 在家养病的这段时间,两人的日常很简单,每天就在家呆着,偶尔天气很好的话,虞笙就带他去小区里散步。这样来看,陈砚泽其实和以前一个样子。 只不过虞笙知道,他每天晚上肩膀都有蚀心的酥麻感,很难耐。每次到这种时候,她总是一声不吭地拿出药膏帮他抹药,薄薄地涂上一层之后,凑到伤口处吹干。 她虽然没讲话,但眼底的心疼清晰可见。 后来陈砚泽半夜都是自己一个人涂药,因为他看到虞笙的眼下生出了黑眼圈,现在是他开始心疼了。 sweet. 这段时间, 陈砚泽一直在家养病,公司离了他照样进行得很好,只有重要项目的文件需要陈砚泽签字的时候, 孙霖才会来一趟。 他养了多久的病,虞笙就陪了他多久, 把那段时间接的工作都推了,该赔违约金就赔违约金, 半点不含糊。 现在她给自己就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照顾好陈砚泽。 半个月后, 陈砚泽拆了线,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 但虞笙还是没让他去公司, 干脆让他在家办公。 陈砚泽对此并无意见,主要是有也不敢提, 之前他刚在家待够一周的时候打算去公司, 结果刚一给虞笙提这事儿, 就被她用眼泪堵住了。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虞笙这是变着法地让自己难受, 知道他看不得她哭, 就直接用眼泪把他堵住。 拆完线之后的那天是个周末, 江政他们一众人上门看病号, 看到陈砚泽还活得好好的,纷纷调侃他命挺硬。 当时一群男人在卧室呆着, 虞笙没进去, 在客厅外面和夏梦意她们聊天。几个男人来得时候都拖家带口的,带了各自老婆,虞笙基本上都认识。 闹钟刚好响了, 该给陈砚泽涂药了。 夏梦意看她关了闹钟,随口问:“你定闹钟干嘛?” “给陈砚泽涂药。”虞笙边弯下腰去抽屉里拿药,边回她。 夏梦意又问:“他不都好得差不多了,你干嘛给他涂,他又不是小孩。” 虞笙动作一顿,但也就是几秒钟,随后若无其事地说:“他就是小孩啊。” 夏梦意被这话噎住,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看她的目光有些惊悚。 不是吧,陈砚泽婚后已经换了人设了吗?他不是平常最野了吗。 虞笙没注意到她的表情,手里握着药膏就朝着主卧的方向走。 卧室的门虚虚掩着,没关严实,里面的对话声也就传了进来。 “你命挺硬呗。”这话是江政说的。 陈砚泽当时靠着床头坐着,长腿随意敞着支在地面上踩着和虞笙配套的情侣拖鞋,闻言只是笑了笑,“嗯呗,我家里还有老婆等着我呢。” 江政没眼看,刚准备给他一下子,虞笙就进来了。 虞笙拿着药膏,目光带了些攻击性对着江政,因为她看到他那举动是准备朝着陈砚泽的肩膀来上一下子。 卧室内的声音也因为虞笙的出现戛然而止,虞周利注意到虞笙表情不对,适时开口:“走吧,给人小夫妻留位子。” 就这样,一群男人稀稀松松地出了卧室,现在只剩下站在门口的虞笙和靠坐在床上的陈砚泽。 陈砚泽自然也注意到她手上的药膏,冲着她扬眉,利落地脱了上衣,让她过来上药。 虞笙站在原地没动。 陈砚泽等了好一会儿,侧着身子偏头看她,腰窝的地方有个蓝色的小玩意儿印在上面,她看不太清,也没在意。 男人挑了下眉,“过来。” 虞笙乖巧走了过去,拧开药膏,在他伤口周边薄薄地涂了一层,手法娴熟轻巧,弄得他还挺舒服。 陈砚泽垂眸盯着这个角度的虞笙,非常乖顺的模样。 他笑了下,“刚刚眼神怎么那么凶?” 一说这个,虞笙就觉得来气,仰头的同时加重手上的力道,“江政要打你你为什么不躲?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吗?” “他什么时候——”陈砚泽眯眼回想,这才忆起刚刚江政那扬起的手。他们这群人相处就是这样互损,所以他也没在意,没想到竟然被她注意到了。 “开个玩笑——” 话还没讲完,就被虞笙打断:“你自己开玩笑去吧。” 虞笙撂下那话,给他涂完药膏,不管不顾地把药膏和盖子扔到他身上,转身就准备走。 陈砚泽被她突如其来的小脾气整愣住了,急忙起身去扯住她手腕,音色很沉地喊了句:“虞笙。” 虞笙拧着脖子,不回头看他。 “大老爷们哪儿有那么娇气,他不是没碰到我伤口吗,你至于——” 虞笙回头,脸上挂着泪痕,陈砚泽看到这一幕,调侃声戛然而止。 他愣了下,忙紧凑上前,擦掉她的眼泪,可这姑娘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擦个没完,留个没完。 “怎么哭了?”陈砚泽低声哄她,“我刚刚没凶你,真的。” 虞笙仰着头,哭得狼狈,声音带着哽咽,但话语清晰:“我让你爱惜自己的身体不是和你开玩笑,陈砚泽,你能不能好好的。你知不知道我在国外听到你出事的时候都被吓到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将这些天心里的愧疚都倾诉出来,“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你之前为我挡枪那件事情居然被你瞒了下来。” 陈砚泽盯着她的泪,俯下身子,也不管自己此时是光膀子的状态,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凑上去吻住她。 虞笙没有同他接吻的心思,想推开他,但害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任由他。 卧室的门被紧紧关着,客厅的嘈杂声与两人无关,他们就在卧室呆着。 慢慢的,陈砚泽松开虞笙,眸色深深,“我知道了,会听你的话,爱惜自己身体。” 虞笙点点头,被他哄得心里少了些愧疚,但那些愧疚还在,像老树的根一样在她心里也扎了根。 “那你以后不要抽烟了,酒也不要喝了。”虞笙下了命令。 陈砚泽点头,模样有点吊儿郎当的,好像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虞笙蹙眉,拍了他一下,清脆的一声震荡在卧室里,“你听到了没?” “听到了。” 虞笙虽然喜欢看他抽烟的样子,但现在只觉得什么都比不上他的身体重要,“你重复一遍。” “……”陈砚泽没吭声。 虞笙见状,眼眶又开始积泪,她拍戏的时候入戏很快,眼泪也是十秒钟之内就能出来,所以拿捏陈砚泽自然简单。 陈砚泽叹了口气,认命地重复,“不抽烟,不喝酒,听你话,成不?” 虞笙点点头,眼泪也收了回去。 这变脸的速度把陈砚泽气笑了,他冷哼了声,掐了一把虞笙的小脸,“就知道这么吃定我?” 虞笙在他的目光下点头,“谁让你就吃我这一套。” 陈砚泽被气得说,“不是你所有的眼泪都有用的,虞笙。” 虞笙知道他指什么,脸一下子红了。 陈砚泽挑眉,“可以啊,现在和我默契挺高,你知道我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他吊儿郎当地说着不正经的话,惹得虞笙的脸更红了。 虞笙移开视线,装傻:“不知道。” 陈砚泽哼笑,右手虎口掐着她的脸,凑上去亲了一口,哑声:“你真不知道?那晚上让你见识一下?” “不用了,”虞笙卷翘的睫毛不停打颤,像是蝴蝶在扇动翅膀一样。 男人的另外一只手扣在她腰上,微微一用力,她就钻到他怀里了,“干嘛不用?我想让你知道。” 虞笙双手挡在他的胸膛处,掌心严密无缝地贴合住他,肌理也全被她感知。 她声音带着惯有的闷,“我不想知道。” 陈砚泽笑了,逗她,“可是我想让你知道。” 虞笙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搬出医生的话,“医生说了——” 还没等她说完,陈砚泽利落地打断,“在我这儿,医生的话不管用。” 虞笙仰头,“那什么管用?” 陈砚泽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问:“你说呢?真不知道?” 虞笙不敢讲话了,任由他抱着自己,只是尽量不去触碰到他的伤口。 两人在卧室里气氛正好,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这一切,还带着谢怀的声音:“待会儿出去吃,去不去?” 陈砚泽看了眼虞笙的状态,眼神在问她去不去。虞笙轻轻点头,他食指曲起勾了下她鼻尖,话却是对着门外说的:“去,等我五分钟。” 虞笙以为这次聚餐就是他们这群人,没想到来得人挺多的,很多人知道陈砚泽受伤,都放下了手上的事,特地大老远赶了过来。 场面整得还挺像同学聚会,只不过都是陈砚泽的同学,他的高中同学和大学同学。 有虞笙在,而且陈砚泽也算个病号,所以没人敢灌他酒,也没人想灌他。 聚餐位置定在原岱府,也就是虞笙和陈砚泽重逢的那个饭庄,订了个包间,洋洋洒洒坐了二十来号人,后来还是服务员添了几个位子。 饭桌上,虞笙坐在陈砚泽身边,知道他不会喝酒之后心思就没再放在他身上,和旁边的夏梦意聊天。从聊天里得知夏梦意和谢怀最近在备孕,谢怀也戒了烟酒,只不过人家没瘾,不像陈砚泽有烟瘾。 这么一聊,虞笙顿时觉得陈砚泽生活作风简直不要太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当时陈砚泽正和人聊天,但他不像虞笙。别看他在和别人聊事情,但注意力还放在虞笙身上,手放在虞笙的腰上,一下又一下地揉着,怕她坐椅子坐得难受。 陈砚泽注意到自己老婆投递过来的眼神,还以为她是想夹菜夹不到,就顺手摁住转盘,给她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菜。夹菜的时候,还在和别人聊着,一直没断过,但却始终会插.缝关心虞笙两句。 他凑过来,压低声音:“累了?” 虞笙摇摇头,也注意到这些细节,“你自己吃就好,不用管我。” “那不成。” 虞笙啊了一声。 陈砚泽给她倒了杯热水,“我得管我老婆。” 虞笙没再说什么,只是对他甜甜的笑了下。 笑得还挺甜,陈砚泽又礼尚往来地回了一笑。 “你们有想过备孕吗?”夏梦意问她。 虞笙摇头,“没想过。” 夏梦意嗯了一声,“也是,你工作比较特殊吧,要是如果备孕,要准备的挺多的。” 两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扯了点别的聊。 等聚餐结束后,众人纷纷和陈砚泽说了几句话之后,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虞笙和陈砚泽去了停车场,虞笙刚想上副驾,手腕便被人拉住,一回头,是陈砚泽。 “干嘛?” 陈砚泽把车钥匙放到她手里,“今天你开?” 虞笙蹙眉,“我不想开。” 若是往常,陈砚泽早就顺着她的意了,但今天不行。 他移开视线,轻咳一声,二话没说先认错,“我错了,老婆。” 虞笙不明白他的意思,问:“什么意思?” 然后,就听见这人说:“我刚刚喝了两杯。” 虞笙过了两秒才明白他的意思,皱着眉毛凑上去闻了闻,果然闻到了酒味。 “你不是答应我了吗?还是今天刚答应我的。” 陈砚泽喉结滚了滚,索性上前抱住她,亲在她颈侧,声音低哑:“我错了,刚刚忘记了,喝完才想起来。老婆,别生气呗。” 虞笙从他怀里出来,瞪了他一眼,接过车钥匙上了车。 一路上,陈砚泽态度很端正地道歉,说明自己以后不会再犯了,但虞笙都没搭理他半下。 到了家,虞笙看都不看他一眼,直奔卧室。 过了许久,卧室的门被人推开,高大身影走了进来,他把虞笙从被子里捞了出来,再次认错:“宝宝,别不理我,真错了。” 虞笙的气早就消了,“你话能不能说完整。” 陈砚泽亲了亲她嘴角,“我错了,肯理我了?” 虞笙被他哄得早没了脾气,嘴角压着笑,但话却不是这么说的,“不想理你。” 卧室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温馨笼罩着两人。 陈砚泽注意到虞笙眸中的笑,压低声音:“你都笑了,宝宝。” 虞笙把笑容都压下去,死不承认:“我没有。” 她承认自己很享受这种被陈砚泽抱在怀里,被他轻声哄着的状态。 陈砚泽也发现这点,他眼神渐渐变暗,手也碰到别处,“想让我哄着你?” 虞笙不吭声,仿佛是在默认。 男人笑了笑,兜头脱了上衣,再次抱住她,用气音问:“憋了一个月了,宝宝,来一次吗?” sweet. 咕噜咕噜。 两道连贯的吞咽声在寂静的卧室内格外惹人注意, 虞笙闭着眼,任由陈砚泽把那杯子放回桌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卧室里多了台加湿器和饮水机, 为得就是虞笙能随时随地喝上水,否则喉咙会喊得沙哑干涩。 虞笙捂住脸, 捂得很紧,掌心发烫, 脸颊的温度也很烫,周围一切都很烫, 地暖的温度高出了一定程度,但因为加湿器在运作, 一切都还好。 不是很干燥的热, 反而是濡湿的热。 又是两道咕噜声,这次是陈砚泽在吞咽什么。 虞笙闭紧眼, 无论陈砚泽怎么哄她, 弄她, 搞她,愣是不睁眼看, 好似是在同他撒脾气, 又或许是羞涩地睁不开眼。 明明眼前没有糊着任何东西, 但她就是不想睁眼。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回想, 虞笙能感受到陈砚泽已经坐好,她才慢吞吞又不情愿地把手放回床上, 缓慢地睁开双眼。 率先入目的便是陈砚泽的那张帅脸, 但让虞笙最先注意到的反而是男人唇边的水渍。 很明显的水渍,好像是喝水喝到了外面,但谁喝水会把整张脸都挂上水珠。 虞笙就那样倚着床头, 收起一点下巴,咳嗽两声,快速捞起床头柜上的纸抽,朝着面前的男人扔了过去,“你擦掉。” 纸抽砸在男人宽阔有力的胸膛上,啪嗒一声又落在床上。 他没去拿,也没打算把脸上的水渍擦干净,反而探出舌尖舔舐了下,目光直直地打在虞笙身上,状似点评道:“还挺甜。” 是甜水。 但不是饮水机的水。 而是虞笙的。 虞笙听到他的话,心尖一颤,强忍着悸动,哽咽的声线却出卖了她自己,脸上还挂着泪痕,能让人猜出来刚刚哭得很凶,不是一般的凶,要不然现在喉咙都哑了。 喝水也止不住的那种哑。 “我口渴。” 陈砚泽点了下头,又伸手捞起桌上的杯子,试了下水温,下床给她添了点热水,才开始喂她。 虞笙被他托着后背,乖乖地让他喂自己,不作声。 但是某人却不会安静,“给你拿个润喉片吧?” 虞笙边喝水,边抬眸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隐隐觉得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果然。 “待会儿你想淹死我吗宝宝?” 特别的是,陈砚泽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稀松平常,像是在同她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虞笙装作听不懂,安静乖顺地喝着自己的水。 陈砚泽之后也没再讲什么,等她喝够才把杯子放回原位。 男人放杯子的时候背对着她,腰窝那地方的蓝色印记再次出现,这次很明显,也让虞笙看了个彻底。 她慢慢回味,隐隐之间好像猜到了那个东西是什么。 陈砚泽回头,三两步回了原位,双手抻着虞笙的细腿,让她踩着自己。 虞笙坐直身子,拽过他,让他去看那里,同时也是让自己看得更清楚。 她听到自己的声线都有些不稳,在发抖,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指着那里,问他:“你什么时候纹的?” 陈砚泽注意力根本不在这儿,给自己戴上之后就进去了,有口无心地回她:“高考结束吧,怎么了?” 虞笙轻咳几声,低头不去看晃动的吊灯,有些晃眼,“我以前怎么没看到过?” “那是我藏得好。”陈砚泽随口说。 虞笙还想问什么,但都被他撞得说不出一句话,最后磕磕绊绊地说:“我也想纹一个。” “我没小名,你纹什么?”陈砚泽笑着轻拍了两下她背后,示意她扭头看自己。 虞笙回头,刚想说什么,就全被他堵住,话全进了他唇边里,溢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虞笙头顶着床头,费力地抬手,想帮他拭去额角的热汗。不是手抬不起来,就是他晃得太快了,自己拿捏不住节奏,也够不到他。 “陈砚泽,”虞笙叫了下他的名字,“你注意伤口。” 陈砚泽闻言,速度没慢下来一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毫不在意。 但这幅不在意的样子让虞笙捕捉到了,她又喊了一下他,“陈砚泽!” 陈砚泽嗯了声,“你老公在呢。” “你慢一点。”虞笙说,“你伤口要开了!” “不用管。”陈砚泽随口说,完全没放心上。 虞笙还想说什么,但没力气了。 陈砚泽边动作着,边从一旁捞起手机,随手点了点,开了一首英文歌。 曲风低沉带了些摇,节奏紧凑,是虞笙没听过的歌。副歌很魔性,有些洗脑。 “I just wanna feel good, Gotta y down with some good kush, Got a good girl a real good bush, e and go get a real good puss. ” 虞笙意识已经接近涣散,没听出这歌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以她对陈砚泽的了解,也能猜出来一点。 陈砚泽品味很好,经常搜罗一些小众音乐,偶尔也会和之前的乐队搞搞音乐。 有时候也会和现在这样,床上放着手机,手机里放着他选的歌,而她的里面也放着他。 “宝宝,吃得挺紧啊。”陈砚泽低头看了眼,随口调侃她。 虞笙不想理他,也没了力气搭理他,后来干脆把脸埋进枕头里。 那首歌播放完自动切换到下一首,同样也是陈砚泽特地选的,专门放在现在。 和那首男女混唱不同,这首是一个男歌手的曲目。 “Girl, you chosen, * it up when you bust wide open, 女孩,你选择了我,当你敞开心扉的时候,尽情享受吧, It\''s an o, I\''m just imposing, 我驰骋在一片海洋之中, That you give it to me and just me only, yeah, 你只给予我一个人,对吗。” 歌词被消音,陈砚泽的话却没消音,顺着歌词一起飘到虞笙耳朵里,他好像在调侃她,“宝宝,刚刚不是说让你少喝水?” 虞笙指尖动了动,以此作为回应。 陈砚泽注意到她的反应,笑了下,又重了下,“宝宝,我觉得我和歌词一样。” 虞笙慢慢回头,看他一眼,眼神迷离,但有声音:“哪里一样?” 她只是凭身体反应问的,下意识问他,问完就后悔了,因为太了解这人什么性子,也知道他嘴里接下来说的话,可能很难以入耳。 “我驰骋在一片海洋中?” 他这话是问句,但却没有问话的态度,而且是一字一句讲出来的,每说出一个字,力道就重一分。 到最后,九个字,九分重的力道果然把虞笙搞懵了,是真的懵住了。 懵得彻彻底底。 反应过来之后,虞笙再一次地哭了,可这次她的泪水没有惹来陈砚泽的心疼,反而加大了他的戾气。 虞笙鼻子一抽,没眼看,觉得好丢脸。 陈砚泽笑了两声,上前揽住她,哑声哄她,态度像是在哄她,但话却完全变了味道。 “宝宝,上次我说错了。”陈砚泽压低声音。 虞笙哭声停了两秒,仰头看他,眼神好像在说“什么意思?” 只见这人笑得放肆,“你不是水龙头,是海洋吧,跟那歌词一样。” 虞笙咬紧唇瓣,边哭边说:“你欺负我。” 她哭得正伤心,陈砚泽却毫不留情地笑得开怀,漫不经心地捞起她的手,亲了两下,“我哪有?我明明把你搞爽了好吗?我现在还是个病号,我都没哭。” 虞笙实在受不了他的脑回路,哭声更大了,“你好烦!你离我远一点……” 陈砚泽没听她的,把她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哄她,“宝宝,你讲理好不好?” 虞笙瞪他一眼,可惜眼神毫无威慑力。 “被水淹掉的人是我,你这都不用去厕所了哭什么?”陈砚泽笑得一脸混蛋样儿,轻叹一口气,开始装模作样,“我差点没被你淹死呢宝宝。” 他这个样子格外混蛋,完全一个彻彻底底的流氓痞子。 虞笙窝在他怀里,戳了戳他胸膛,被他搞得红了脸,“你别说了。” 陈砚泽知道她还没放开,又叹气,攥住她那只手,放在唇边碰了碰,“宝宝,刚刚很棒,真的。” 虞笙有点懵,但还是仰头看他,“可我觉得很丢脸。” 陈砚泽笑了,“没有,很可爱,刚刚那个样子很可爱,以后再来一次好不好?今天就算了,怕你脱水。” 虞笙抿抿唇,干巴巴地骂他:“流氓。” “嗯,”陈砚泽说,“我是流氓。” “浑蛋!”虞笙接着骂他。 陈砚泽照样嗯了一声,“我是混蛋。” 说完之后,他哄了她一句:“满意了吗?” 虞笙没吭声。 陈砚泽只当她满意了,扯了个笑,“那现在我说了?” 也不等虞笙反应,他直接利落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宝宝水很甜,也很可爱。” 虞笙僵在原地,不动弹一点。 这举动把陈砚泽逗笑了,他毫无顾虑地笑出声,胸膛发出愉悦的震动,全都作用到她那头。 最后,陈砚泽点到为止,不再逗她,抱着怀里的人出了卧室。 sweet. 客厅连着音响, 虞笙也是刚发现,她此刻窝在陈砚泽怀里不作声,仿佛睡着一样, 只有细细密密的泣.喘存在。 也不知道陈砚泽什么时候换的歌,这次换成了一首中文歌, 也是节奏感很强的,很洗脑。 “停电后的电梯/下着雨的巴黎/若世界只剩我和你根本无须多虑。 副热带的天气/多雨也多晴/多出来的是我还是你?” 夜已深, 世界落入一片寂静,只有客厅里跳跃碰撞到一起的水声, 伴随着音乐声一同此起彼伏。 头顶的吊灯没有打开,周围只有主卧传来的灯光照亮这一方小天地, 照亮所有旖旎, 以及所有不安。 不安的只有虞笙,因为她双脚没有落到实地上, 悬在半空中。 客厅内的歌词有条不紊地继续着, 一同继续的还有那激烈的水响声, 混杂着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整个室内编织了一张大网,音符掺杂着女孩声音的大网, 大网将站在那儿的男人包裹住, 包得严严实实, 不留隙缝。 “But why?是热情不再/还是你都在忍耐? But why?与其说将来/不如就趁现在 在城市急着陷入欢愉的时候/闻你的气味胜过无数次邂逅/就这样静静等待快干的指甲油/星期天一直到礼拜六。” 陷入欢愉, 虞笙脑子里就剩下这四个字。 因为她就深陷欢愉中,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被弄得, 总之她的发抖从没停下来过一分一秒。 高档小区的地暖一直二十四小时运作, 所以应该不是被冻得。 “宝宝,喊我的名字?”陈砚泽笑了声,仿佛在笑她的敏感哭声。 虞笙思绪被他带着,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喊着他的名字,企图换来一点怜悯,或者是被施舍的可怜。 但事实恰好相反,她发现每喊一次他的名字,自己就感觉到了重一分的力道,那重的力道都用在了她身上。 她学聪明了,后来不再叫他的名字了。 “宝宝,这次不逗你了,真的结束了。”陈砚泽继续笑她,笑容肆意,“真的结束了。” 虞笙扶着他,仰头盯着他,眼眶中被水光沾满,一层雾映着男人的倒影。 “真的吗?我困了……想睡觉。”虞笙声音哽咽,完全哭腔音。 陈砚泽点头,“真的,不骗你。” 虞笙闷闷地发出一道嗯,随后听他的,开始叫他的名字。 可她错了。 这时候的陈砚泽完全不能叫做人,完全一个撕下伪装的猎人,诱骗着自己的猎物,让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可惜,虞笙涉世未深,遇到这种段位的高手,还是被骗得干干净净,所有都不剩。 一分一毫都不剩,被骗了个彻底。 一切都是相互的,虞笙哭得身子颤抖,惹得陈砚泽也不好受,动不了一点。 他叹了口气,低声喃喃:“宝宝,我给过你机会了。” 虞笙心里一咯噔,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她的眼泪还没出来,就被撞飞了。 那种程度不亚于她拍戏时候的吊威亚,像是猛地被撞到墙上,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墙面,一前一后,一冰一火,双重天的感受。 她只觉得自己要死了。 所有意乱情迷结束后,虞笙缩在角落,抱着膝盖,不想理身边的人一下。 陈砚泽叹了口气,转身不知道去哪里了,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纸抽。 他那双好看的手,正抽出了几张纸,擦了擦地面上的水渍,无所谓地笑了下,“宝宝,刚刚很棒。” 虞笙目光一顿,还是不想理他,这次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那边单曲循环不知道多少遍的歌还在继续,歌词已经唱到: “我只想听见你的声音其他不在意。我只想抱着你的身体其他不在意。” 陈砚泽似乎是餍足,嘴角一直噙着笑,伪装得很好,“宝宝,待会儿多喝点水。” 虞笙现在已经听不得水这个字,睫毛疯狂打颤,“你混蛋。” 陈砚泽仿佛听不到她的骂声,反而走了过来,俯下身子抱起她,不顾她的挣扎,抱着她回卧室,“再不补充水分就要脱水了。” 虞笙最后没了力气,干脆由他摆弄,被他喂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水。 “你为什么要纹身?”虞笙捧着水杯,小声问。 陈砚泽盯着她,目光从没放下来过一分一秒,眼神晦暗不已,“想把你纹在身上。” 虞笙又垂眸看了两眼那个纹身,是一条蓝色的小鱼,除此之外还有一条鱼竿,意思是钓鱼。 钓小鱼,钓小虞,钓她。 “现在钓到了。”陈砚泽接过水杯,随意搁在一旁,双臂撑在她身侧,“应该是领证那天就已经钓到了。” 虞笙慢慢抬眸,眼中蒙上一层雾,“很疼吧?” 男人注意到她的泪珠,愣了下,随后把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还好,赶不上你咬我的痛感。” 硬实宽阔的胸膛上,布满了一道道红痕,像小猫爪子挠得一样。 但都出自虞笙之手。 虞笙移开视线,“谁让你那么过分,吓到我了。” 陈砚泽也知道今晚玩得大了,但此刻却是漫不经心地说:“宝宝,你得适应。” 虞笙瞪大双眼,“什么……” “以后我还会更过分。” 男人似乎是在预告也可能在提前预警,只不过最后的结果都是她免不掉这些。 无论怎样过分,她都必须受着,受着他的爱。 因为,他已经钓到她了。 虞笙这次是真的不想理他,径直钻进被子里,任由身边的人盯着自己,但愣是不给他一个眼神。 不知道多了多久,就在虞笙即将睡着的那一刻,吊顶的灯忽然啪得一下灭掉,之后自己身边就凑过来一个人。 陈砚泽把她揽紧怀里,柔声哄她,“宝宝,别气了。” 虞笙不吭声,闷闷地窝在他怀里,倒是没跑出去。 男人低低笑了两声,“你如果真的觉得很过分,那我以后收敛点?” 虞笙一听,慢吞吞地啊了声,仰头看他,可惜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过了会儿,她忸怩地说:“嗯……随你便。” 陈砚泽笑了,俯身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亲了她嘴角,“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虞笙小声嘟囔。 “知道我老婆喜欢口是心非,那次我再重一点。” 虞笙:“……” 氛围沉糜,流淌着不知名因子,虞笙最后在他怀里睡着了。 - 拆线之后,陈砚泽没几天就结束休假,回了科斯。 因为积攒的工作格外多,那段时间他很忙,经常早出晚归,而虞笙那段时间一直在家呆着,她的假期还剩一周,但因为之前的那部舞台剧搁置了许久,她结束假期后就要继续回去排练,所以在家也没闲着,自己过了几遍台本。 一个普通的工作日,虞笙结束了上午的普拉提,中午营养师去了家里做饭,她吃完后有些无聊,想了想,干脆让营养师多做了一份,准备带去科斯。 近些年,科斯被陈砚泽逐渐发展到北京,所以陈砚泽一直待在这儿。 她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场,自己乘专用电梯上了顶层,也没提前和陈砚泽打声招呼,干脆地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当时陈砚泽刚结束一场会议,边朝着外面走边扯领带,还没发现电梯门口的虞笙。 率先发现虞笙的还是孙霖,看到他要给陈砚泽说的时候,虞笙急忙给他比了个手势,孙霖愣了下,随后点头。 虞笙一路小碎步走了过去,跟着陈砚泽进了办公室,听他说了一大串专业名词。 “上次企划部的提案发给我,行了,你先出去吧。”陈砚泽刚转过身,迎面就扑过一个人影,快得他没反应过来。 虞笙双臂环住他的脖颈,重重地在他唇上印了下,格外主动。 陈砚泽双手下意识扶住她的腰,有些错愕,但很快回神,“宝宝,怎么过来了?” 虞笙回头让他看放在门口的保温桶,笑得两眼弯弯,“来给你送饭。” 陈砚泽嗯了声,俯身吻住她唇角,碾磨了两下,才说:“这么乖?” 男人的嗓音粗粒,近距离地落在她耳边,引得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有些不同。 虞笙眨眨眼,悄悄点了下头,“我什么时候不乖。” 话音刚落,臀上就被人重重地拍了下,吓得她愣在原地,愣在他怀中。 “陈砚泽!”虞笙格外羞愤地喊他的名字,“你做什么!” 这话刚结束,紧接着臀上又被人打了下,这次的力道还重,比刚刚重上了不知道多少分。 与此同时,耳边贴上男人低哑的嗓音,“你说你什么时候不乖?” 虞笙被他这话弄得有些微抖,慢吞吞地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转身拎着保温桶塞到他怀里,“你自己吃吧。” 她作势就要走。 陈砚泽也发现这点,被她可爱的举动逗笑了,捞起她的手腕,再次扯进了自己怀里,逗她:“生气了?” 虞笙仰头,在他凸起的喉结处重重咬了一口,结果引得头上传来嘶地一声倒吸。 她顿时有些怂,“不疼吧……” 结果再一次被他拍了下臀部,这次的力道比之前那两次加在一起都重。 不仅如此,这人还低头看她,眼神很凶,说出的话也是,“宝宝,你想在办公室来一次?” “嗯?想不想?”他重复了一遍。 sweet. “啪”的一声, 办公室落了锁。 虞笙吞咽口水,一步一步往后挪,边走边看身后的路, 最后干脆抵上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后背抵着冰凉的玻璃, 冻得她一个哆嗦。 而陈砚泽呢,则是抻掉领带, 右手攥着长条,一圈又一圈地绕着左手掌心, 缠绕在手心手背上。 这一刻,男人身上的吊儿郎当和不正行都显了出来, 那身矜贵的西装没把他的半点痞浑挡住, 反而多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模样。 但又比斯文败类多了几分野性,完全一混蛋样儿。 虞笙抿抿唇, 手扯着身上的短裙。 她有些后悔了, 因为今天出门前换得衣服是陈砚泽之前买给她的学生装, 现在她一头黑发披肩散落,顶着一张无妆的脸, 被学生衬衫包裹着的身材依稀可见的美好。 最主要的是, 陈砚泽的眼神有些凶。 虞笙轻咳两声, “你还没吃饭呢, 先吃饭。” 那人扯了个坏笑,“吃完饭就能做了?” 虞笙自觉掉入他的陷阱, 但还是点点头, 齿关都控制不住地打颤:“嗯……吃完饭就好。” “真的?”男人问,“宝宝,你要是骗我怎么弄?” 虞笙都要被这幅这样的陈砚泽吓哭了, 她连忙摇头,“我不骗你,真的。” 她只看到陈砚泽点了下头,刚松了口气,就听到这人继续说:“行,那就先吃饭。” 如此,悬着的心轰隆一声落地。 虞笙朝着陈砚泽那处地界走,可刚走了没两步,即将要经过他的时候,手腕忽然被这人扯住,随后一股强硬有劲的力度被她扯得向后,由此也失去了平衡。 她都懵住了。 “你干嘛……”她被抵在硬实的怀里,仰头问:“不是说先吃饭吗?” 男人盯着她,目光悠悠的,忽然笑了,“我反悔了,宝宝,先吃你。” 然后,还没等虞笙反应过来,她就腾空而起,硬生生地被这人扛到了肩上。 没错,这次不是公主抱,而是扛。 虞笙胡乱地拍打他的肩膀,小腿也不停乱踢,但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好控制着力道。 但她不知道,自己那点小劲在陈砚泽眼里就和挠痒痒没什么两样。 可她还没踢几下,小腿就被他禁锢住了,他空着的那只手直接了当地扣住了她的两条腿。 她动弹不得。 办公室有间休息室,装修得不比家里差半点,陈砚泽虽然平时不在这儿住,但有定时保洁打扫。 陈砚泽顺手开了门,走进去,漫不经心把虞笙抛到床上,力道虽然放松,但能看出来手在护着虞笙,免得让她受伤。 惯性原因,虞笙被弹了两下。 也是格外屈辱的两下。 她仰头盯着面前的男人,忽然觉得陈砚泽是不是背着她学了什么,要不然现在为什么完全变了一副面孔。 是被憋得太久了吗? 男人穿着西装慢悠悠地走到床边,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插着裤兜,领带还被他缠在手上,露出一点黑色边缘。 他目光也是悠悠的,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床上的人,嘴角分明噙着笑,但虞笙却觉得接下来的事情不好糊弄过去。 她双手抵着床上的白被,好声好气地同他商量,什么称呼都叫了个遍,但没一个能让他变了心思。 最后虞笙忍无可忍,不想伺候他了,捞起身后的枕头就朝着杵在那边的男人砸过去。 “陈砚泽,你别精.虫上脑!好烦啊你。” 陈砚泽听到那两个字,抬了下眉毛,稳稳地接过枕头,抱在怀里,“宝宝,什么乱词都往我身上扣?” 他低头扯了个笑,把枕头扔了回去,边解手上缠着的领带,边抬眸和她对视,欲得不行,也浑得不行,“你老公在你心中就这么烂?精.虫俩字都拿出来了?” 说完这话,他格外言行不一地解皮带,看得虞笙一愣一愣的。 “你还说你不是!你别解了!”她下意识又把那枕头扔了过去,“陈砚泽,你别过来,要不然我生气了。” “没事,草一顿就解气了。” 虞笙被这话砸得人都傻了,她发现婚后的男人确实可怕,有些后悔今天来给他送吃的了。 “你混蛋,流氓!没有人性!”这次是真的气到她了,什么话都往外捅,根本不管陈砚泽什么脸色。 陈砚泽自然也没什么脸色,跟她玩似的把那枕头又扔了回去,把领带也抛在床上,黑色丝绸轻飘飘地落在床面上,没发出一点声响。 他也走了过来,利落地抽出皮带,两手扣着两端,套了个圈。 虞笙被他气得胸口起伏,话都说不出一句。 男人笑了笑,仿佛是觉得逗她格外有趣,把皮带两端扣到一起,一手抻着,朝着另外一只手轻巧地抡了两下。 格外痞,格外浑,彻彻底底一个混蛋。 会玩的混蛋。 他那动作很像电视剧里,要对犯人用刑的拷问者,而床上的虞笙在此刻恰好就是那个“犯人”,即将被他用刑。 “被吓到了?”陈砚泽随口问了一嘴,“宝宝,这是用在我身上的。” 说完这话,像是要给她证实这话的真实性一样,他把皮带围起来的那个圈套在自己脖子上,上前一步,膝盖跪在床上,跪在虞笙面前,捞起虞笙的手,把另外那个结送到她手上。 大掌紧握小手,扣住她,让她扣着那个结。 主动权全都交到她手上。 他主动交的。 “宝宝?你老公再怎么混蛋,也不会把这东西朝着你身上用。”陈砚泽低声哄她,“刚刚生气了?那来扯我,消消气。” 说这话的时候,他故意在虞笙耳边喷洒热气,还伴随着低低沉沉的笑声,让人听了心里发痒。 虞笙抬眸,卷翘好看的长睫颤了又颤,“陈砚泽……” 她的小声嘤咛把陈砚泽心底的狠戾全都激了出来,“宝宝,怎么了?” 虞笙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同,心里有些小怕,毕竟今天的陈砚泽有些不寻常。 很不一样。 “我们去吃饭好不好,你还没吃饭,我怕你饿。”虞笙小心翼翼地说。 男人垂眸盯着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宝宝,还不明白吗?我现在只想吃眼前这人,不想吃饭。” 虞笙顿了顿,知道这场是在劫难逃,但她还是不死心地问:“别了吧,这是在你办公室。” “门锁了,没我的命令没人敢进来。”陈砚泽像个猎人一样,开始哄骗她,“宝宝,你还不信我吗?” 虞笙没吭声。 男人的话接着在耳边响起,“真就不带信你老公的?” 边说着,他边揉着,“嗯?合着你老公在你心里就这么烂?” 这人一口一个你老公,把虞笙哄得攥紧手下的皮带,慢吞吞地摇头,“不是……” 得到这个答案后,陈砚泽干脆地吻住她,含糊不清地说:“那就先来一次?嗯?” “……” 此时刚好是正午时分,办公室外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无人知晓科斯顶层的办公室内在进行什么,在上演一出怎样的大戏。 只有虞笙知道,但慢慢地,虞笙的意识也渐渐趋近涣散,被人撞得。 …… 热汽蒸腾,休息室内打得火热。 虞笙吸吸鼻子,眼看着被人擦拭掉唇角的水光,随后毁灭性地快.感简直像海啸一样将她吞没,吞得严严实实,片骨不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意识彻底消失前,虞笙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宝宝,困了?那就睡。” 再然后,虞笙彻底昏睡过去,睡之前身体还在发抖痉挛。 不知过了多久,虞笙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休息室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 周围很安静,她偏头去看,没有找到陈砚泽的身影,反倒是发现了这休息室内还有个浴室。 从学生时代起,她就知道陈砚泽实在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也知道他从不会在生活上委屈自己,生活质量高得很。 喉咙有些干涩,她迷迷糊糊地下了床,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地暖开着,自然也不会觉得凉。 环视一圈休息室,没找到一瓶水,虞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脑子也没转,直接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干脆利落地推开了门。 没想到的是,迎面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烟味,很浓很呛鼻。 她一下子就被吓醒了,还以为是着火了,但定睛一看,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着火,是陈砚泽倚着浴池边上,边抽烟边盯着手机看。 烟雾缭绕的浴室内,虞笙抬手挥了挥,烟雾有形地顺着两个方向朝着两边散开,慢慢地她这才看清里面的场景。 浴室空荡面积很大,墙边摆着一个偌大的浴池,能装下两三个人的那种。 浴池边上倚着一道身影,男人微微弓着背,身上就穿了条裤子,皮带紧紧扣着,是之前被他套在脖子上的那条。 他一手把着手机,一手夹着烟,边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边把烟朝着嘴里送。 烟雾浓重,他微眯着眼,轻轻皱眉,喉结上下滚了两圈,唇线紧绷着,模样很痞。 透过浓浓烟雾,男人的目光直直地朝着虞笙扫.射过来,盯着她心里一咯噔。 男人手里的电影还在继续放着,虞笙听到自己的台词震荡在浴室里,还带着点回音。 那一刻,她只觉得心脏被一枚子弹击中。 如果说人生能记住哪些瞬间,那一定是现在。 她想。 陈砚泽在浴室里赤.裸着上身,边抽烟,边看她主演的电影的这一瞬间。 她觉得这一刻的陈砚泽帅炸了,帅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血液在脉络里横冲直撞,天灵盖都在叫嚣着。 她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个剧本里的反派角色,天生坏种。 很适合他。 天生坏种。 陈砚泽重重吸了口烟,手机顺手放回兜里,起身走到门口,捞起虞笙手腕,扯着她走到刚刚的位置,抱着她坐了回去,让她坐在自己怀里,自己坐在冰凉的浴池上。 虞笙双臂圈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好像是看呆了,也是被此刻性.张力满满的陈砚泽帅呆了。 陈砚泽皱眉,那口烟圈直接吐在了她脸上,呛得她咳嗽不止。 偏偏这个混蛋还贴上来,“宝宝,你不是会抽烟?” 虞笙对他的做法没生气,反而是心悸,心动不止。 她主动递上去,吻了吻男人嘴角,“我戒掉了。” 陈砚泽挑眉,随口说:“这么厉害?” 虞笙觉得自己要陷在这里了,她心跳得很厉害。 两人没再开口讲话,各自都安静地看着对方。浴室的烟雾没有散干净,周围弥漫着挥散不去的雾。 偏偏双方的目光都对了对方眼底。 过了很久,陈砚泽忽然笑了,完全一个人渣:“宝宝,在浴室来一次?” 虞笙垂眸,不再看他,身子却格外诚实地贴上他。 男人笑了,笑得很坏:“想要了?” babe. 虞笙缩在他怀里, 安静坐稳,忽然摇头,“不是。” 随后, 她一手勾着男人的脖颈,一手往下顺, 摸到他的裤兜,伸了进去。 果然, 头顶传来一阵倒吸声,男人的嗓音哑得像含了口沙子, “宝宝,你不乖啊。” 往哪摸呢。 淡漠的话却夹杂着细碎的苏感, 让虞笙颤了下。 陈砚泽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笑了,笑声含混:“手往哪儿放呢?” 虞笙不理他的话, 从他裤兜里掏出一盒烟, 抖出一根, 放在他嘴边,又帮忙把他刚刚那烟头掐灭, 随后摁在浴池边上。 男人就虚虚揽着她, 像是逗弄小孩一样, 看着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 嘴角顺她意地张开,咬住那根烟, 眉梢微微抬起, 含混地问了句“怎么?” 虞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乖乖的面容上写满了叛逆,“我想看你抽烟, 你抽烟的样子很好看。” 男人嗤笑一声,顺手把嘴角的烟夹在手里,垂在一旁,顶了下膝盖,让怀里的人没坐稳,抱住他的脖颈。 这人很坏,比坏这方面,虞笙比不过他。 她开始以柔克刚,“陈砚泽……你抽烟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陈砚泽挑眉,吊儿郎当地反问了下:“很好看?” 男人五指扶着她的腰,粗粝指腹负距离地摩挲她细腰上的软肉。 “你用好看这个词形容你老公,是不是有点不对?你倒不如说你老公很有男人味,好看这词只适合用给你。” 虞笙顿了两秒,点了下头,开始无意识地撒娇,她自己都没意识到:“那你抽烟给我看。” 她声音放得很软,下意识地说出来的。 男人下巴线条明显流利,他侧着脸,咳了一声,“从我兜里拿出打火机。” 虞笙格外乖顺地照他的话做,拿出打火机,放在掌心。 陈砚泽下巴点了点,把那根烟重新咬在唇角,声音含糊不清:“真想看我抽烟?” 虞笙在他怀里轻轻点头,乖死了。 男人扯了个笑,完全一个混不吝,“叫几声好听的。” 又开始逗她。 虞笙眨巴眨巴眼睛,卷翘的睫毛像是有了灵性,“你想听什么?” “自己想。”陈砚泽毫不留情地撂下这话,一手撑在浴池边缘,一手扶着她,以免她掉下去。 虞笙在他腿上坐得稳当,偏头想了想,慢吞吞地说了几个称呼,连带着他刚刚在休息室的床上教自己说的话,脸红心跳,烫得不行。 男人笑得坦荡,轻巧点头,示意她给自己点烟,眼神略微玩味地盯着她,好像在说“挺上道啊宝宝”。 虞笙稳住心神,啪得一声摁亮打火机,凑到男人唇边,对准烟头。 只见男人重重吸了一口,脸颊凹陷两秒恢复往常,烟草被燃烧,火星猩红亮着一点,烟雾瞬间缭绕,无形之中包裹住两人。 他空着的那只大掌还稳稳地锢着虞笙的腰,给了她安全感,另外一只手则吞云吐雾,操着一脸混蛋流氓样儿。 天生坏种。 坏得透彻。 偏偏这人还对着虞笙笑了下,“想抽一口?” 虞笙被他带的,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想。” 但他没让她得逞,挑眉,“不都戒了吗?” “可我被你勾得也想来一口。” 这人坏笑,笑得欠揍:“那别想了,既然戒了,就别抽了。” 虞笙哦了下,半点不在意,“那我要是烟瘾犯了想抽呢?” 男人嗓音逐渐多了几分危险,“那你就等着被我抽。” 砰砰砰,心悸无限蔓延。 虞笙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这个浴室了,她觉得自己被陈砚泽下蛊了。 虞笙垂下眼睫,疯狂打颤,她无声地吞咽口水,任由面前的男人恶劣地把烟圈都吐在自己脸上。 一根烟燃得很快,陈砚泽低头看她,捕捉她的嘴唇,最后含着一口烟雾印了上去,那烟雾渡到了她口腔内,两人在偌大又寂静的浴室内,接了一个格外野性不教条的吻。 一吻结束后,虞笙有些许的不适应,但又主动吻了两下男人唇角,像是要把自己送上去献祭一般。 陈砚泽眼神意味不明地睨着她,斜斜地笑,笑容贼坏贼混。 这次双手不再顾着她了,两只大掌向后撑着,掌心按在浴池上,下巴想让挑了挑,“宝宝,今天怎么回事?” 虞笙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再次凑了上去,细声细语地喊他的名字:“陈砚泽……” 怎么办啊,我好像更爱你了。 男人仿佛能听到她的心声,啧了一声,吻住她的下巴,连绵地印上几个滚烫的吻,在她侧脸贴上属于自己的痕迹,“宝宝,我也爱你。” 爱死了。 - 两人那晚干脆没回家,在隔壁的酒店开了间总统套。即便是刚结束不久,但今晚在浴室发生的那一系列都有点刺激到陈砚泽了,让他一瞬间觉得回到了高中,回到了虞笙还未成年的阶段。 他让虞笙去洗了个澡,自己则给前台拨了个电话,熟练地报了虞笙的穿衣尺码,帮忙让前台送件学生装上来,不管是jk还是怎么样的,只要是校服风的套装就好。 这间酒店,陈砚泽有投资,占股不多但话语权还是有的。 前台动作麻利,在深更半夜也能找到一件奢牌定制校服,送上来之后什么话也没多问,很有职业操守。 职业操是必须有的,这家酒店入住的基本上都是会员制大佬,身份都是不可言传的那种,所以工作人员接受过的训练也是很严格。 虞笙正洗着澡,浴室的门就被人敲了敲,她关了花洒,扬声问怎么了。 隔着玻璃磨砂门,她看到身形挺阔的男人站在门口,开门送进来了一套衣服,留下一句不正经的话:“宝宝,我等你,换上这衣服再出来。” 虞笙哦了声,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陈砚泽这次这样绅士。若是往常,他才不管虞笙是在洗澡还是在做什么,直接推门进了。 等洗完澡后,虞笙看到那套衣服后才瞬间回神。 混蛋还是那个混蛋,刚刚的惺惺作态全是假的。 她没穿那衣服,裹上浴袍走了出去。 一出浴室,果然看到落地窗前的那个身影,男人正坐在那儿,手肘支在大腿上,懒洋洋地抽烟,看到她出来,还特意挑了下眉。 虞笙又返回浴室,捞起那衣服抱在怀里,走到陈砚泽面前,砸在他身上,声音发梗:“你自己穿。” 她砸得力道不小,都起了一阵风,重重啪地一声砸在男人硬实的胸膛上。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衬衫,和在浴室里一个状态。 浑身散发欲气。 落地窗前的小几上放了一红白硬装万宝路,洋洋洒洒还有两人的手机,打火机,房卡,最惹人注意的是一盒计生用品。 虞笙看到了也装没看到,但她现在的气愤是源于陈砚泽刚刚送到浴室的衣服。 是一套规整的学生装,小短裙陪着小白衬衫,外面还搭了棕色西装外套。他倒是贴心,还让人家配了长袜,就差必备的英伦鞋了。 陈砚泽被兜头扔过来的衣服砸了,也没气,反而拎起那衣服对着面前的人比划,拿烟的那只手放远,生怕烧了衣服边角,从而引出的效果大打折扣。 什么效果?自然是让虞笙穿着这套学生装被他压在身.下的效果。 虞笙抿唇,“要穿你自己穿,我不穿了。” 男人重重吸完最后一口烟,吐出烟雾,随后边掐烟边说:“没事,我帮你穿。” 虞笙瞪大双眼,“谁要你帮忙了……” “你不穿,那意思不就是让我帮忙吗。”陈砚泽故意恶劣地曲解她的意思,利落地站起身,拎着那衣服三两步走近虞笙。 虞笙往后撤,没两步就坐到了床上,被吓得弹了两下。 陈砚泽笑了,“宝宝,听话。” 虞笙摇头,蹬掉拖鞋爬上.床躲着,拼了命地往后躲,但很快被这人拽住脚踝。 男人的大掌带着滚烫的热度,全都作用到虞笙白皙的脚踝上,他磨了两下,调笑道:“宝宝挺滑啊。” 虞笙想踹开他,用力蹬了一脚,踹到他胸膛上,脚心抵着他胸膛。 陈砚泽啧了声,低头扫了眼,眼神悠长。 他半跪在床上,长臂一拽,直接把她扯了回来,丝毫不费力。把人扯到自己触手可及的地界后,重重地拍了下她的腿根儿,语气狠戾:“乖点。” 像是在下达命令,又好似是在威胁她。 虞笙咬紧唇瓣,瞪着他,目光带了些凶。 但那点凶在陈砚泽眼里根本不够看,他反倒是被逗得笑了,自然地开始抽丝接带,给她套上衬衫,还不忘揉了一把,“宝宝,听话,要不然你今晚都睡不了觉信不信?” 这次是正儿八经的威胁了。 babe. 那晚虞笙肯定是没法睡的, 睡也睡不成了,她到最后觉得自己像案板上的鱼,被折腾得翻来覆去。 她都忘了发生了什么事, 只知道自己身居高点从没下来过一点,一直在那个临界值待着, 都是被陈砚泽弄得。 卧室内吊顶的大灯开着,发着耀眼的白光, 照得周围一切都无处遁形,藏也藏不住。 地上一片狼藉, 一条一条的白色衬衫看不出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世纪大战, 蓝牙音响也放了一整晚, 但愣是没把虞笙的声音遮住,由此可见陈砚泽这人有多混蛋。 混蛋是不知道自己混蛋的, 做完一切之后抱着虞笙睡得安稳, 脸上带着餍足的神情, 看起来舒服得很,看得虞笙中午醒过来的时候, 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 把他硬生生从睡梦中拍醒了。 “啪”得一声, 她翻了个身又拍了一下, 这次利落地拍在男人的侧脸上。 她拍完就准备下去,刚坐起身, 就被一条横过来的手臂困住, 随后又被迫进入那人怀里,头顶还传来一道透着沙哑的嗓音:“打够了?打够了继续睡。” “……” 虞笙早就不困了,心里憋着火气, 收起下巴抬头,目光接触到一室的狼藉,后知后觉的羞涩将她吞没,她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下陈砚泽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 “我不想睡了!”虞笙开始抗议,把他手臂甩到一边,坐起身。 这个角度刚好能把地上的状况看个彻底。 地板上铺着的毛毯不见踪影,洋洋洒洒落了一地看不出原样的衣服,原本的那套学生装现在成了布料,几个方片在地上躺着,撕了包装,一看就是用过之后的。 不仅如此,垃圾桶里也堆着几个用过的。 一切荒唐至极,都是拜身边这个还没睡醒的混蛋所赐。 想想就很气,虞笙回头瞥了男人一眼,注意到他脸上有些明显的五指印,心里憋着的火因此灭了点,但还存在着。 “陈砚泽,别睡了,你个老板都翘班了。”虞笙戳了戳那五个红印,幸灾乐祸地提醒他。 男人阖着眼,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看起来似乎不在意虞笙说的是什么。 虞笙动了动眼珠子,恶劣心一起,轻咳一声,俯身凑到男人耳边,小声说:“老公,我刚测了下,两条杠。” 她顿了顿,接着说,怕他听不明白一样,“我怀孕了。” 果然,话音刚落,原本还在沉睡的男人猛地睁开双眼,眼神精明,不掺杂一点倦怠。 他蹙眉,坐起身子,后背懒散地靠着床头,腰窝处的蓝色纹身清晰可见,腹肌一半隐入被下,另一半凸显出来,张力十足。 “怀孕?”他重复了一遍。 虞笙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在他能吃人的目光下缓缓点头,“我刚测过了。” “东西呢?” 虞笙顿了顿,“扔到马桶了。” 陈砚泽点了下头,看似是已经醒神。 他二话不说,捞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边给自己扣腰带边盯着虞笙,还挑眉:“愣着做什么,去医院检查。” 虞笙有些发愣。 他醒得也太快了吧,都不带问一下的吗。 她吞咽口水,有些害怕陈砚泽如果知道自己只是恶作剧之后的样子,所以及时找补,“我看错了,不是两道杠,我没怀孕。” 男人对她这话没放心上,反而说:“宝宝,穿衣服,去医院检查,昨晚做得那么猛,万一出事儿不不好办。” 虞笙沉默两秒,合着你自己还知道昨晚做得过分了啊,简直是做疯了。 她慢吞吞地钻了回去,“我骗你的,我没怀孕,也没做测试,我要继续睡了。” 陈砚泽早就猜出她的恶作剧了,但没继续逗她玩,“听话,起床做个检查,我好安心。” “安心什么?”虞笙双手抻着被子,只露出鼻子和一双好看的眼睛。 男人走到虞笙这头,俯身在她前额印上一吻,“别问那么多,和我做检查就好了。” 最后,虞笙被这混蛋哄着骗着去私人医院挂了专家号,然后结果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白跑一趟。 从那之后,虞笙发现陈砚泽越来越过分了。 为此她也小小地和他生了个气,直到自己重新工作后,才压制住这男人体内的躁动因子。 开春之后虞笙接了部电影,不是主演,这次是个客串角色,得了个特别出演的名号,戏份不算少,只不过比不上主演。 电影杀青之后,刚好到了夏至,虞笙和陈砚泽回了趟湘恩,和湘恩的友圈聚了一次。 邢军这两年的实体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在湘恩郊区开了家会所,简直是度假胜地。聚会也定在那儿。 夏至之后是陈砚泽的生日,刚巧也是生日聚会。 上次大型聚会还是众人得知陈砚泽受伤,这次就是这人的生日聚会。他确实也行,号召力从来不是盖的,即便是婚后,也能蹿火着一群人过来,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 湘恩某会所,地下停车场一溜地豪车,五颜六色连连看,嚣张得很。 一群奔三或者已经埋进三十岁大坎儿的人扎堆在这儿,为得就是给中心c位上那男人过生日。过了这生日,那位也就三十岁了。 听着有点恐怖,虞笙当时想。 她偏头盯着陈砚泽,他今天穿了件自己买给他的潮牌短袖,装扮得像个男大学生,看起来纯得不行,也只有虞笙才能知道这混蛋昨晚上都干了什么混账事儿。 仗着他过生日,不管不顾地给虞笙提要求,那些话虞笙到现在都不敢想,简直疯了。 旁边摆着个举行音响,邢军知道他喜欢搞音乐,特地找人定制的,花了不少钱,算是给这位大少爷的生日礼物。 给科斯的陈总送生日礼物,怎么着也得价值九位数。 聚会头一天赶巧是陈砚泽生日,结束后大家都宿在会所,都没走,约着第二天好好玩。 那天晚上,虞笙洗了澡,换上陈砚泽最喜欢自己穿的学生装,任由长发披散,顶着张纯得像高中生的脸,走到男人面前。 陈砚泽当时正坐窗边抽烟,抽得还是虞笙买给他的那盒黑蓝相间的万宝路。 男人弓着背,兜头脱了短袖,抖落烟灰,笑着睨她一眼,模样坏得不行:“我的生日礼物呢?” 虞笙眨眨眼,慢慢给自己解纽扣,边解边朝着他走。 陈砚泽了然,挑眉问:“在身上呢啊宝宝,这么厉害?” 他随口调侃着,用夸奖的语气说这话。 虞笙抿唇,沉默着让他去看,带着男人宽大的手覆盖在那里,还泛着红的那处纹身。 位置是锁骨下侧,靠近心脏的位置,字母印在上面,一看就是专门找人设计好的。 陈砚泽看得眼神愈发变暗,喉结滚了又滚,只觉得心尖上爬了无数的蚊虫在嗜咬,痒得不行。 他食指摩挲着,哑声问:“疼不疼?” 虞笙被他哄得酸了鼻子,撒娇:“有点。” 陈砚泽把她抱在怀里,锢着她的腰,薄唇缓缓覆了上去,代替手指,印住。 那个纹身是:CYZ,尾部还加了条蓝色鱼尾,像是两人的结合。 陈砚泽和虞笙的结合。 babe. 陈砚泽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 仿佛半个身子都泡在火海里,烫得要死。 他目光紧紧地跟着怀里的人,听到自己哑声问:“疼还去纹, 傻不傻。” 虞笙扁扁嘴,在他怀里轻哼, 眼尖地注意到男人发红的眼尾,忽然笑了, 吻在薄薄的眼皮上,含糊不清地说:“那你都纹了。” 言外之意就是我也要表示一下。 “成, ”陈砚泽嗤笑,“随你怎么说。” 他手覆在那块位置, 还泛着红的位置, 女孩肌肤赛雪一般的白,此刻却印上三个字母和半条鱼尾, 带了些叛逆的极端, 莫名给了他一种不良少女偷偷在满十八岁之前去纹身的感觉。 男人喉结滚了滚, 倏地仰头在那儿落下一吻,唇舌碾磨着美好肌肤, 烫得虞笙心尖阵阵挥散不掉的悸动。 卧室落了寂静, 夜已深, 外面客房都不出一点声音。 月光透过落地窗洋洋洒洒地扑到室内地板上, 照亮所有,吊顶的大灯不知道何时被男人关了, 此刻屋内只剩静和黑, 无比的协调。 虞笙余光扫过墙上挂钟,低身凑到男人耳边,“老公, 生日快乐。” 话音刚落,腰间的那抹力道无端加重,与之一同到来的是男人的声音:“宝宝,抱一会儿?” 两人窝在沙发上,陈砚泽换了条裤子,把之前的西装裤换成了灰色抽绳运动裤,布料柔软,即便是虞笙坐在上面也不硌腿。 这姑娘在两人独处时,穿着格外清凉,一件纯黑吊带衫配着白色短裙,随意挂在男人身上,从上而下地俯视他。 陈砚泽躺靠在长沙发上,一条长腿随意支起,挡住她的身形,以免她掉下去。一只手放在脑后,一只手扣在女孩腰后,嘴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神意味深长地放在虞笙身上。 这个角度看得清楚,什么都清楚,她刚弄了不久的纹身,还有别的。 月光打在两人身上,在地板上落了黑色影子,所有都和谐非常。 如果虞笙刻意忽略掉那抹硌人的存在的话。 虞笙指尖轻轻点在男人胸膛上,戳在他肩膀的伤疤处,勾勒形状弧度,不去看他戏谑的眼神,扯了个话题:“陈砚泽,你给我讲一讲你在英国留学的日常吧。” 陈砚泽咳了下,捉住她的手,彻底枕在沙发扶手处,下巴收起,“哪方面的?” “生活方面啊,你高中的时候就给人一种很会玩儿的感觉,让人觉得把控不住你。” 这么多年,虞笙终于道出自己少女时期的复杂心思。 陈砚泽慢慢撑着她坐起身,一个翻身而跃,两人倒了个面,上下互换。 男人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盯着躺靠在另一边的虞笙,挑眉说:“很会玩儿?” 虞笙在他的目光下慢慢点头,她不敢说,现在这种他处于上位的时刻,那种感觉又出来了。 只不过这次她没有了拿捏不住他的危险,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他身上也印着专属她的纹身。 她不再患得患失。 “我友圈没什么异性,都是一群同龄男人,去的场子也基本上都是男的,没异性。”陈砚泽边说边去瞧她的表情,笑了声,拉长语调:“只不过好像社交账号上大多是女粉丝。” 虞笙哦了声,语气不咸不淡,摆明了要查旧账:“你还特地看过?” 陈砚泽只觉好笑,回身从一旁的小桌上捞起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没,我不太玩网。” 虞笙切了声,“你骗人,我之前——” 眼看着马上要说漏嘴,虞笙急忙噤声。 但这男人聪明得很,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重重吸了口烟,俯身问她:“之前怎么了?说。” 简短的命令让虞笙心口一缩。 虞笙眨眨眼,开始装傻,“什么之前,你听错了。” 男人笑了下,掐住她的脸,虎口蹭着她下唇,“宝宝,快说,之前怎么了?用小号看过我社交平台?” 虞笙拍掉他的手,在他的目光下,慢慢说了出来:“高中毕业那年夏天,我和温柠在北京见过一面,一起吃了个饭,她向我提起过你。” 陈砚泽继续问:“然后呢,接着说。” 当时温柠刚放暑假,回北京也是帮忙给虞笙牵线经纪公司,短暂地约了顿饭,就在三里屯附近。她和温柠相处氛围还可以,随便聊了点,之后不知道谁把话题扯到陈砚泽身上。 温柠那时有个同校男朋友,对陈砚泽那些感情也都随着虞笙的到来烟消云散,虞笙当时说的确实对,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所以她后来遇到了很爱她的人。 虽然分手闹得不算愉快,但虞笙没觉得陈砚泽有半点不好,也理所当然地借着温柠的账号翻了陈砚泽在ig的社交账号。 账号和本人一样简单,简介空白,头像是条德牧,应该就是他养得那条。 往下翻,洋洋洒洒就那么几条动态,即便是这人不常营业,但粉丝量可观,还是些死忠粉,快赶上网红了,都能报价接广告了。当然这大少爷看不上那点三瓜俩枣。 很多富二代留学生到了那边都购入自己的房车,租房住也不在少数,陈砚泽自然也是买房队伍的一个,他貌似很低调,车也选得是中规中矩的,不过分张扬。 不知道为何,虞笙猜着和自己有关。 其中一条动态点赞量最多,接近千万。虞笙看到了很多眼熟的现在娱乐圈内的艺人的留言。 那条动态应该是别人拍的,背景是偌大的针叶林,一辆低调的白色奔驰停在那儿。他和几位友人站在一个方位,视角不同,但他被推在很明显的c位上。气温很低,阳光刺眼,白雪反光,他戴着墨镜,手上一双黑皮手套。模样高冷,浑身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进。 帅得要死。 虞笙要了那张照片,后来做了一段很长时间的屏保。 “你老公帅到你了?”陈砚泽笑容欠揍,朝着她吐了个烟圈,总结道:“记得这么清楚?看来当时是真想我了。” 虞笙忽略掉他话里的调侃,“你在那边这么受欢迎吗?” 男人掐了烟,随口说:“还好吧,我在你这应该更受欢迎点。” 虞笙翻了个白眼,不想和他在继续这个话题,因为这样下去只会助长他的无赖气焰。 她哼笑:“你高中就那么会玩儿,大学应该人气也蛮高吧,就没有炮.友什么的吗?” 她现在待的圈子也挺乱的,见惯了那些明里暗里的潜规则,提起这种话题,渐渐也觉得无所谓,只是听个稀罕。 陈砚泽冷不丁听到那两个字,目光变了,眼神透着危险,“合着今天晚上给我摆了一道鸿门宴呗,查我呢这是?” 男人的话分明是笑着的,但虞笙却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理智告诉自己现在该及时刹车,但这么多年脾气被他惯得越来越大,她止不住了。 虞笙嘴角的笑也渐渐消失,声线听不出波澜,“对啊,就想查你,你在那边人气那么高,不可能不没被人找过。” 陈砚泽点了下头,从沙发上下去,也不知道从哪捞了条板凳过来,就这样坐在沙发边上,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点了根烟,目光悠悠地盯着她,像是在磨着她的心志。 终于,虞笙受不了这眼神了,刚想坐起身,就被一只大掌扣住,肩膀被按了回去,她又躺回了沙发上。 “不是查我吗,那就乖乖听着。”他说。 陈砚泽边抽烟边说:“宝宝,真想听实话?那我说了。” 虞笙瞪他一眼,语气不善:“赶紧说。” 男人笑了,“有时候我还真觉得我老婆第六感还挺强的,只不过有点迟钝,高中的时候,你老公就被问过。” 虞笙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被问过什么?” “你说呢,有人上赶着给你老公做炮.友,梁嘉欣还记得吗?就挑衅你的那女生,仗着家里和我家认识,有生意上的往来,家族聚会之后朝我兜里扔了个套,这事儿我没敢和你说,怕你多想。” 虞笙蹙眉,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你当时怎么不说?” “当时我还没追上你呢宝宝,也没个正当理由和你报备。”陈砚泽笑得混不吝。 虞笙压下不适,接着问:“还有呢,你接着说。” 陈砚泽挑眉,“别了吧,怕你受不了。” 虞笙烦死他笑得欠揍的模样了,扔了个抱枕过去,“你说不说?” 抱枕稳稳当当砸到他怀里,男人笑得声音发闷,只觉得只是夫妻情.趣,继续说:“成,那我说了?” 虞笙瞪眼,“别墨迹行吗?” 这炸毛的模样逗得男人直乐,笑得肩膀直抖,笑够了才说:“行,我继续。在英国的时候,和谢怀他们出去玩,位置有些偏,那会儿房间满了,只定了个标间。对门住了个女网红,你也知道,那地方教育开放。晚上我回房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那女生就站在我房间前守株待兔。” “然后呢?”虞笙问。 陈砚泽笑着看她,“当时谢怀替我挡了啊,要不然我跑不掉。” 虞笙懵了,“谢怀出.轨了?” 陈砚泽笑得不行,“你想哪儿去了,谢怀报了警,因为那女生身上有.枪。” 虞笙眨眨眼,试图理清脑子里的思绪,“你的意思是,对方拿枪威胁你,要和你做,否则开枪?” 陈砚泽啧了声,“宝宝不傻啊。” 虞笙给了他一脚,“你才傻。” 男人捞住女人一双长腿,低头在她小腿肚子上落下一吻,“还要继续听吗?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只是把最有代表性的两件事儿说了出来,你真想听的话,你老公也讲,那今晚估计得熬大夜了宝宝。” 虞笙早就没了性质,在被他包着双腿的情况下蹬着他肩膀,脚下和男人硬实的肩膀相贴,“算了吧。” 陈砚泽笑了,“不是查我吗?还查不查了?” 虞笙打了个哈欠,索性给他扣帽子,“你太招人了。” 陈砚泽认了这个罪名,俯身亲了亲她嘴角,“成,以后我尽量收敛点,只招你,好不好?” 虞笙偏头去躲他的薄唇,一股烟味,这次有些难受,“你戒烟好不好?” 陈砚泽扬眉,“昨天还夸我抽烟好看,让我先别戒烟,今天就改主意了?你定个准信儿宝宝,我戒还是不戒?” 虞笙愣了下,抿抿唇,好似在思考,然后下了最后通牒,“算了,备孕的时候再戒吧。” 男人自然得听她的,点了下头,重重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遵命。” 次日一早,虞笙被他叫醒,下楼吃了个早饭接着回房补觉,两人昨天晚上聊了很多,时间很晚,满打满算她就睡了五个小时,所以很困。 一觉睡到午后,虞笙才醒,下楼的时候看到玻璃门外偌大的泳池边上一群人,各自穿着泳装,人群里就陈砚泽格外显眼。 因为人家都穿着合身的泳装,就他身上套了个深蓝色衬衫短袖和宽松短裤,那一身都是虞笙前不久去国外参加活动,逛街的时候买给他的,很简单的款式,没什么点缀,纯色。 玻璃门隔音很好,她站在室内听不到外面的喧嚣,只能看出他们似乎玩得气氛不错,也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 不过有陈砚泽在,那场子自然不会沉寂到哪里去。 虞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走过去,她推开门,迎面而来的除了专属盛夏的热浪还有远处巨型音响的音乐声。 只不过声音有些熟悉,是陈砚泽的声音。 “Got a sweet Asian chick, she go Lo Mein, 我认识个可爱的亚洲姑娘她美丽动人, You know me, you know man, you know me, 你懂我,你懂男人,你明白我的心思。” “……” “Said I\''m just tryna swim in somethier than the o, 我只想沉入海底越陷越深, Faded off a double cup, I\''m mixing up the potion, 开怀畅饮沉沉睡去。” 阳光照在泳池里,波光粼粼的水摇曳来回。远处立着一座巨型音响,有节奏的歌曲钻入耳朵里,像是有人贴在你耳边唱一样。 泳池两旁坐着男男女女,夏梦意穿着漂亮小套装坐在谢怀旁边,谢怀低头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什么,引得她笑个没完。司昭脸上画着淡妆,浓颜淡妆,站在那儿,手上夹着根烟。江政开了瓶啤酒递给她,笑容宠溺,满眼都是她。邢军夫妻坐在遮阳伞下面,他光着膀子,不修边幅地喂他媳妇儿吃冰激凌。 虞周利坐在那儿低头玩手机,他女朋友不在场,估计还在午睡,毕竟她怀孕了,不方便来这边。汪庭这段时间烂事儿一箩筐,但陪自家老婆散心,还是过来了。 一对一对儿的都很和谐,唯独站在门口的男人有些可怜,连地上的影子都是单个。 虞笙盯着陈砚泽的背影有些眼热,忽然能猜出他在英国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的,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情侣,只有他是身单影薄的。 她朝着他走了过去,从身后缓缓抱住他的劲腰,踮起脚尖在男人颈侧落下一吻。 歌声戛然而止,伴奏还在继续。 陈砚泽回头,对上虞笙泛了水光的双眸,挑眉,“宝宝,怎么哭了?” 两秒后,男人继续说:“就因为醒的时候没看到我?” 虞笙不作声,踮脚吻了上去。 babe. 那个吻结束的时候, 周边多了些起哄声,音乐的伴奏也换了,换成了一首陈砚泽经常唱给虞笙的歌, 曾一度单曲循环到虞笙也会跟着哼两句了。 此刻,虞笙埋在男人怀里, 双臂围绕着他劲瘦的腰身,可能是有些害羞, 不想抬头。 这举动直中陈砚泽下怀,他爽得不行, 就因为这姑娘的投怀送抱。 “宝宝,害羞了?”陈砚泽俯身, 把话筒拿远, 低声问她。 虞笙这才慢吞吞仰头,“没有, 你才害羞了。” 别扭死了。 男人轻笑, 点了下头, 什么都顺着她来,“成, 我害羞了。” 虞笙闷闷地回了个嗯, 逗得他笑个不停, 似乎是逗怀里姑娘上瘾, 他又说:“这歌会唱了吧?和你老公合唱?” 虞笙在他怀里摇头,表示拒绝:“我不会, 而且我唱歌跑调, 你知道的。” 陈砚泽笑了,“没事儿,我带你。” 最后, 虞笙被这混蛋哄着骗着去了遮阳伞下,他能被晒,但这姑娘可不能,娇气得很。 旁边明明有多出来的椅子,可陈砚泽就必须让虞笙坐他身上,还自顾自脱了那件衬衫短袖,披在她身上,自己光着膀子,任由阳光洒下来。 男人手上就拿了一个话筒,合唱怎么着也得有两个。虞笙本想起身去另外的桌上够别的话筒,但他没让。最后虞笙只得作罢。 悠长的伴奏跟着出来,陈砚泽开了个头,这首歌原唱是女歌手,但被他这样翻唱还有种意外的好听。 虞笙偏头盯着他看,双手勾着他脖颈,身上披着这人的衬衫短袖,里面换了件粉色吊带。 男人唱歌很好听很酥,最起码虞笙是这样觉得的,他此刻在释放魅力,独属于他的魅力,差点没把虞笙迷死。 旁边几个男人受不了他这发.春模样,没脸看。 “I \''t lose when I\''m with you, ooh, 当我与你在一起时我战无不胜, How I snooze and miss the moment? 我怎能因为一次打盹就错失此刻? You just too important, 你只是太过重要, Nobody do body like you do, 无人能像你这样带给我肉.体的欢愉。” 副歌结束,陈砚泽把话筒递到虞笙唇边,向她挑眉,示意她跟唱。 虞笙抿抿唇,垂下眼皮扫了眼话筒,最后低头跟着唱,但果不其然很拉垮。 耳边传来男人那毫不留情的笑声,虞笙才意识到,他这是在耍着她玩儿。 倔劲儿一上来,她也懒得继续唱,反正唱得难听,干脆利落地把话筒朝他胸膛上砸过去。 话筒猛地受到创击,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声。 虞笙看都没看他一眼,穿着他的衬衫起身就准备往回走。 男人被砸得发出一声闷哼,但嘴角还是挂着笑的,看得出来他早料到了自己这下场。 他把话筒随手搁在桌上,跟着追了上去。 身后传来一阵对话声。 “看到了没?这就是男人犯贱的下场。”说这话的是夏梦意,她看到陈砚泽在虞笙那儿吃瘪就格外幸灾乐祸。 谢怀笑着看她一眼,急忙表忠心,早就把兄弟给抛在脑后了。 虞笙走了没两步,就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掌抱了起来,她腾空而起,浑身少了支撑点。 但双臂倒是下意识地勾住男人的脖颈,这举动惹来一阵笑声。 “宝宝,生气了?”陈砚泽睨她一眼,朝着室内走。 虞笙蹬着他,“你就是故意想看我出丑。” “哪能啊,”男人吊儿郎当地回:“我听着你唱得也不错。” 虞笙捶了他一拳,“你刚刚都笑了。” 男人挑眉,把她放在沙发上,“不然?我还得哭?” 虞笙懒得搭理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饿不饿?”男人坐在她腿边,手覆上女人细白的腿,五指摩挲着,“下楼吃饭?” 这么一阵闹腾,虞笙也觉出点饿,她乖乖起身,又坐进了那混蛋怀里,意思很明显,是让他抱自己下楼。 陈砚泽乐得其所,自然把她抱了下去,重新做了饭送到她面前,就差喂到她嘴里了。 一顿饭吃得腻腻歪歪,谁来了都得说一句绝。 饭后,虞笙没吃完,陈砚泽毫无包袱地清理掉她碗里剩下的炒饭,吃完后又格外到位地去了厨房,收拾完才出来,继续坐回原位,把这姑娘抱在怀里,让她靠着自己。 “又困了?”陈砚泽低头睨她一眼,见她懒洋洋地窝在自己怀里打了个哈欠。 虞笙摇头,“没有,我在你眼里是猪吗,这么能睡。” 陈砚泽挑眉,“那不然?这么嗜睡我还以为你怀宝宝了。” 这话一出,让虞笙顿了下,她若无其事地说:“我现在到明年的工作安排都空着,要不然——” 话说了一半,就背这人打断,“别,还早。” 虞笙白了他一眼,又乖乖哦了一声。 就这样,生小孩这个话题又被带过,说实话,虞笙也没想过要生,只是偶尔会突然想问问陈砚泽的意见,毕竟她现在事业心变淡了不少,工作安排一般都是舞台剧。 二人生活虞笙也还没过够,她也没法想象家里多了个小孩,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现阶段,两人还是打算继续过二人世界。 就像刚刚吃完饭,陈砚泽把她剩下的炒饭解决掉,转身去厨房收拾,身上就穿了条宽松短裤,还是她买给他的那条,光着膀子,露出腰窝处的蓝色纹身,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背影,就能把虞笙迷得不行。 “想不想游泳?”陈砚泽问她,“给你买了几套泳装,洗好了,就在衣柜里。” 这人心思周密,虞笙来的时候本来没带泳衣,所以也没有要下水的打算,但既然这人都提了,她也就来了心思。 虞笙点点头,侧脸贴着男人硬实的胸膛,有些犯懒,“陈砚泽。” 男人低头看她,也被她这幅样子弄得心窝泛酸,“嗯?”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亲怀里姑娘两下。 虞笙任他亲,不带躲的,“你抱我回卧室换好不好。” 这话把陈砚泽搞懵了,他笑了下,“不是,我昨晚没做什么吧,怎么今天累成这样?” 虞笙窝在他怀里,小声解释:“我就是不想动。” 男人点头,“什么都得我伺候?” 虞笙嗯了一声。 然后就听到这人说:“成,那以后洗澡提前和我说,我抽空帮忙。” “啪”得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荡。 那一掌落在男人胸膛上。 陈砚泽笑得不行,语调放得很慢,眯着眼看她,“成,一不如你意就打人?宝宝,脾气越来越大了。” 虞笙轻哼,把锅甩到他身上,“都是你惯得。” 男人学着她的调调讲话,贱兮兮的,哼了下,“成,都我惯得。” 虞笙实在受不了,打算自食其力,可刚坐直身子,还没从他怀里跳下去,后臀就被人重重拍了下,男人命令道:“坐着,不是让我给你换衣服吗。” 虞笙被他拍得乖乖坐好,揽紧他,被他抱回了楼上卧室。 换衣服不可能素着换,这期间算是刷新了虞笙的认知,能让她知道原来混蛋这个壳子反正是被陈砚泽套上了。 就这么点时间,他都得捞点好处。 卧室一片寂静,到处都没有声音,只有落地窗外偶尔传进来的音乐声。 偏偏耳边传来男人的低哑声:“宝宝,你觉得咱们还用去泳池?” 这人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果然下一秒,“这水都能填满泳池了吧。” “……” 虞笙当时已经没力气了,只是把脚踹上他的胸膛,细细碾磨着。 昨晚两人聊得挺晚,聊得也很素,陈砚泽没动手动脚,豆腐没吃一块儿。那是因为后半夜虞笙爱美心起来了,让他帮忙涂指甲油。 现在那姑娘抬着那双被他涂好指甲油的脚踹在他身上,脚趾可爱得不行,看得男人眼神愈发晦暗。 虞笙顿了顿,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心慌,还没等自己坐好,就看到这人在自己脚上落了几个滚烫的吻,烫到了她心尖上。 “宝宝,涂了身体乳?”他问。 虞笙摇头,“没有。” “那怎么这么香?”男人哼笑,笑得贼混,“香死了,亲一口?” 还不等虞笙回神,双腿就被这人抻着往前,最后被迫坐起身,承受他的吻。 关键不是吻,而是吻落在的地方。 他太会了。 陈砚泽太会玩儿了。 babe. 音乐声愈发的大, 水声渐渐被音乐声覆盖。卧室内一片胡乱。 虞笙强忍着踹他的冲动,偏头把脸埋进柔软的杯子里,偶尔发出几声嘤咛。 “陈砚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变了调, 软得勾人,“你别……” 男人充耳不闻, 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任由水花打湿脸庞, 还咽了几口。 这举动弄得虞笙没眼看,她死死地要紧唇瓣, 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也不去看她, 像是睡着一样。 卧室内安静无比, 室外的阳光被避光窗帘尽数包揽。 这里隔音还算可以,但架不住室外泳池边上那个巨型音响, 音乐声缓缓流进虞笙耳朵里, 让她享受着双重刺激。 下一秒。 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终于, 她尖叫一声。 一切结束后,虞笙把自己裹到被子里, 身子还在打颤, 在这六月底不可能是被冻得发抖。 “宝宝, 挺快啊。”陈砚泽笑了笑, 食指抹了下唇角的水渍,毫无顾虑地笑了, “穿泳衣, 下楼。” 他仿佛下达命令一样,都不等虞笙缓缓的。 虞笙实在忍无可忍,受不了他的那副公子哥儿模样, 埋着头从被子里伸出腿,响当当地给了他一脚,毫不留情。 但脚刚伸出去,就被一只大掌捉住,“还欠收拾?” 男人的话里带着无尽的危险,似乎是在警告她。 虞笙心尖打颤,最后慢吞吞地换了泳衣,被他抱着下楼。 卧室的门紧闭着,无人知晓刚刚发生过什么,只有地毯上的一滩水渍证明刚刚什么人来过。 太阳光毒辣,虞笙身上挂着陈砚泽的外套,坐在遮阳伞下,手里捧着冷饮,边和夏梦意聊天,边盯着泳池里的男人。 他少爷派头足得要死,下了水鼻梁上还架着一个墨镜,脖子上带了个银链,是虞笙送给他的,要不然他才不会戴这种小玩意儿,觉得不男人。 江政和他相反,喜欢在身上挂着一系列的小玩意儿,基本上也都是司昭送的。 谢怀也在泳池里,几个男人似乎在比赛,奖品就是陈砚泽新买的那块地皮的使用权。几个男人比赛,完全不顾地皮主人的存在,格外嚣张。 虞笙顿了顿,她倒是不知道陈砚泽在这附近也买了块儿地。 “好幼稚。”夏梦意吐槽道,忍不住喊了声谢怀:“谢怀,你能不能上来,他们都好幼稚。” 陈砚泽一听这话,目光扫.射过来,隔着墨镜和虞笙对视,勾唇:“谢怀,上次那女网红——” 女网红三个字一出,谢怀变了脸色,一扭头,就对着他的笑容。 “昨晚和我老婆聊天,这事儿不小心捅出去了,兄弟,我劝你赶紧想想怎么和夏梦意解释。” 说这话的时候,陈砚泽脸上带着幸灾乐祸,一看就是故意的。 谢怀服了,咬紧后槽牙,扑了上去,摁着他的脖子往下,“行,不给我留活路,你等着。” 陈砚泽笑得放肆,“别。” 看似是在求饶,实则是在挑衅。 这事儿在场几人都知道,因为当时大家都在场,邢军和汪庭不一样,当时他俩是去警局捞人。而江政和虞周利则是参与了这事儿。 但此刻他俩表示自己不知道,开始装傻。 谢怀服了,转头对着虞笙说:“想不想知道你老公背着你干过的龌龊事儿?” 陈砚泽后背靠着墙,双臂扶在岸边,根本没带怕的。 谢怀笑了笑,不等虞笙回答,接着说:“这人留学的时候,根本没那么收敛,夜场去过不少,有次被一当地女生堵了,人家脱了外套,朝着他露出内.衣,摆明了是想睡他。” 虞笙听到这话,愣住了。 谢怀注意到虞笙的反应,回头朝着陈砚泽挑眉,眼神放肆,“还用我说下去吗?” 陈砚泽笑了下,双臂发力,直接靠着臂力跳上岸边,回头瞅着谢怀,“你行,等老子把你那些事儿都捅出来。” 两人是发小,从小到大穿一条裤子玩儿,虞周利和江政这些都属于高中才进了陈砚泽的友圈,邢军和汪庭是初中结识的陈砚泽,大家都比不上谢怀。 除此之外,发小圈还有比两个男人小一岁的夏梦意。三人组成了西山半岛的发小圈子,别人都进不来。 夏梦意一听陈砚泽这话,赤.裸.裸的威胁,有些不爽。 以前小的时候,她对陈砚泽有距离感,比较怕他,可自从自己姐妹虞笙和他好上之后,那对他的害怕直线下降,根本不再怕的,所以现在索性拍桌起身,“陈砚泽,你别太过分!” 陈砚泽笑得很混,眼神从虞笙身上短暂地停了会儿,才放在夏梦意那儿,“我还没说呢,这么护短?” 夏梦意早就看不惯陈砚泽整天损谢怀了,现在脑子里也自动过滤掉自己老公欺负陈砚泽的时候,只剩下谢怀被这人整得无语的模样。 她跺了下脚,指着他:“我护我老公,和你有屁的关系!” 谢怀站在泳池里,都要忍不住给陈砚泽鼓掌了。 可以啊,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夏梦意这样刚,关键对面还是陈砚泽。 要知道小时候,夏梦意见了陈砚泽就怕得不行。 剩下几个男人在泳池里看戏,笑得不行,脸上的幸灾乐祸很明显。特别是江政,他就喜欢看陈砚泽吃瘪。 司昭几人回了卧室里待着,此刻岸边的女孩只剩下虞笙和夏梦意。 陈砚泽点头,没理她这话,利落地走到虞笙身边,俯身弯腰,硬生生掐住她下巴,语气有些凶:“看你老公受欺负,这么开心?” 随后,又补充道:“都乐成什么样儿了。” 夏梦意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看到虞笙被他欺负,火噌噌噌地往上窜。 她冷哼,“你别欺负小鱼。” 陈砚泽懒得搭理她,把虞笙抱在自己腿上,亲了怀里人一口,挑衅地看过去,“这叫打情骂俏,不叫欺负。” 随后,他又转头看向泳池里的谢怀,脸上带了点无语,“你老婆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谢怀啧了声,“今天就得死在这儿?” 陈砚泽笑了,“话说反了,今天是你死在这儿。” 两人脸上的笑容是如出一辙的坏,各自都是一副混蛋样儿。 慢慢地,夏梦意觉出什么不同,战火转向谢怀,“谢怀,你干嘛呢,和你好兄弟说什么秘密呢?” 谢怀耸肩,给自己老婆表忠心,表示自己没有。 陈砚泽轻哂,摇摇头,“男人在家没地位,你迟早完蛋。” 谢怀笑他,“你有地位。” 虞笙扭头,在他怀里看他,忽然问:“谢怀说的那件事之后是什么?” 她猝不及防地发问,把陈砚泽问出了。 陈砚泽舔了下下唇,目光回给谢怀:“你捅的篓子,你补上。” 虞笙顿了顿,目光还是落在陈砚泽脸上。 男人轻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根烟,给自己点上,朝着她吐了个烟圈,有些无奈,“宝宝,不相信你老公?” 谢怀接到陈砚泽的眼神,拍了拍水面,喊了下虞笙名字,“你老公他还是比较洁身自好的。” 虞笙这才缓缓看过去,微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当时陈砚泽问那女生内衣有链接吗?那女生以为有戏,边朝着他走,边掏出手机,结果这混蛋说‘我给我女朋友也搞一件’。” “噗呲”一声,江政没忍住笑了,“你是真他妈损啊陈砚泽。” 夏梦意忍不住给陈砚泽投了个眼神,表示她也甘拜下风。 陈砚泽倒是觉得没什么,下巴放在虞笙肩上,问:“放心了吗?宝宝,你老公洁身自好。” 虞笙偏头看他一眼,哦了声,随后双臂揽紧他,在他怀里窝得更深了,“想下水。” 男人挑眉,“游泳?” 虞笙在他怀里点头,不想松开他,“你抱我去。” 陈砚泽笑了,拍了下她后背:“走。” 两人下了水,虞笙披散着头发,没绑起来,任由发尾入水被浸湿。 泳池的水来回摇曳,泛着层层波澜,陈砚泽扶着她,鼻梁上还架着那墨镜,故意端着。 虞笙看了他一眼,身子朝着他那边走,脚尖点着泳池的地面。 女孩脸上未施粉黛,纯素颜,手腕上带着手链,衬得肤色赛雪白,头发随意披在肩上,头顶扎着小发卡,估计是忘了摘下去。 其实她不太会游泳,所以下了水只能扶着陈砚泽,往他那边走。 陈砚泽嘴角勾唇,故意逗她,“宝宝,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虞笙低头,看着泳池的水,随口答:“像什么?” 男人笑得混蛋,“像我养的小孩。” 虞笙猛地抬头看他,拍了下他手臂,“变态!” 陈砚泽笑了笑,手继续扶着她的腰,虞笙的双臂自然地勾着他肩膀,似乎是害怕站得有些不稳,所以最后勾上了他的脖颈。 男人得逞地笑了,“别怕了,你老公看着你呢,淹不到你。” 虞笙扫他一眼,还是觉得有些怕,最后干脆钻到他怀里,小声嘟囔:“你扶着我,扶好了。” 陈砚泽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自然地低头,在她唇边吻了下。 但当时虞笙怕得要死,这儿还是深水区,所以她往后躲,不想让他亲自己。 男人蹙眉,啧了声,开始威胁她:“宝宝,不让我亲,我就不管你了。” 虞笙瞪大双眼,生怕他撒手,急忙把自己送了上去,格外主动地亲了亲他嘴角。 然后就看到了他勾唇的坏笑。 虞笙愣了下,回神,知道自己再次被他耍着玩了,忍不住又啪得一声拍他,“你干嘛吓我!” 男人完全一混蛋样儿,不走心地道歉:“我错了,你再亲我一下,我指定护好你。” 虞笙哪知道这次也是他的陷阱,贴了上去,再次吻住他。 结果耳边就传来男人那低低沉沉的笑声,还有一句:“宝宝,这么好骗啊?” babe. 这人简直混蛋, 虞笙不想理他,可现在就得依附他,她闷不吭声地缩在他怀里呆着。 男人高大的身子直接把怀里的人挡得严严实实, 她根本露不出来一点。虞笙缩在角落,靠着他的胸膛, 忽然拍了下他肩膀,引得阵阵水花。 “怎么?”男人挑眉。 虞笙下巴朝着他背后, “他们在喊你。” 陈砚泽回头,和几人扯了两句, 话题都围绕在那块儿地皮上,建起来的会所之类的。虞笙没听太懂, 只是在他们聊完之后, 小声问他:“你在附近买了块儿地?” 男人嗯了下,“想不想去看?明天带你去见见?” 虞笙愣了下, “好啊。” “先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那地方不对外公布, 做好心理准备,吓到你了我可不管。” 他忽然撂下这么一句。 音量挺大的, 弄得身后那群人也笑, 笑声坏坏的, 只有虞周利冷哼一声, 提醒虞笙:“小鱼,你老公简直一个变态, 明天别跟他去。” 这话一出, 惹出来的笑声更大了。 一颗小球朝着陈砚泽后背扔了过去,砸在男人硬实的后背上,连带着江政的话:“服了, 陈砚泽,你倒是会玩儿。” 虞笙踮起脚,探出头看了他们一眼。 夏梦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水,拉着谢怀在聊天,谢怀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弄得她直接扑了上去。江政和虞周利则是看着陈砚泽斜斜地笑,坏得不行。 阳光兜头而落,虞笙身上涂了防水的防晒,所以不太怕被晒。陈砚泽一手挡着她,另外一手撑在身后的墙边,吊儿郎当地和他们聊天,“别羡慕我,自己想搞自己去买。” 江政朝他泼了趟水,“滚蛋吧你,谁有你骚,专门买块儿地,就为了建个伪校的会所,没人能比得上你。” 虞周利搭腔,岸边放了个烟灰缸,他正抖烟灰,“要不开个已婚男人比.骚大会?你排第二,绝对没人敢排第一。” 陈砚泽笑他:“滚蛋。” 男人的劣根性算是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虞笙虽然听不懂,但也能猜到他们聊得是不正经的话题。也是厉害,在太阳光下聊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绝。 陈砚泽一脸渣男样儿,靠在那儿,挡在虞笙跟前,继续和他们聊:“知道你们想搞,别酸,没事,等我明年再买一块儿,指定把标给你们,尽快来。” 江政被他说得有点心动,心痒了,“真的?” 虞周利笑着摇头,这货能有那么好心?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果不其然,陈砚泽猛地拍了下水面,“先给我账户上打两个亿,不多收你的。” 江政懵了:“这什么?” “保护费。”陈砚泽啧了声,“你建个会所,不得上下打点?我出面,免了你陪着那些人喝酒,那些老油条怎么着也得看点我的面子。我替你摆平这些,你说你该不该给我保护费?” 他运筹挺到位,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江政反应过来,扔了个球过去,“去你大爷的,坑钱你算是一把好手。” 那球扔得角度有点刁钻,差点砸到他身后的虞笙。陈砚泽利落地挡在她身前,把她揽进怀里,低声问:“没砸到你吧?” 虞笙摇头,她根本看不到球的影子,自然也不知道江政朝着这边扔了个球。 全是陈砚泽替她挡了,这人给了她很多安全感,自己都无法给自己的那种安全感。 他确实行。 得知虞笙没事后,陈砚泽勾唇笑了下,俯身和她贴脸碰了会儿,黏黏糊糊的,墨镜咯到她了。虞笙蹙眉,想离他远点,但无奈这人力气大,自己挣脱不掉。 “去哪儿?”陈砚泽问。 虞笙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耐,讨好地亲了亲他脸颊,“你墨镜碰到我了。” 男人嗤笑一声,手勾着墨镜向下,就这么瞧了她一眼,目光混不吝,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我是渣男”。 陈砚泽笑她娇气,但还是把墨镜摘了下来,自然地给她戴上,吹了个口哨,“带好你老公的。” 虞笙哦了下,即便是墨镜很大,不是她的尺寸,但还是乖乖带着。 因为这人有个习惯,就是在小物件上喜欢刻上自己的名字,且都是定制款。墨镜上有他名字的首字母,他经常抽的烟盒上有他的名字,打火机上也有,虞笙送给他的衣服上也有。 都是定制款,都印着这人的名字。 “兄弟的钱你都坑,陈砚泽,你他妈算是没救了。”江政冲着他背影嚷嚷,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这个角度,完全看不到虞笙,陈砚泽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陈砚泽抬手勾了勾虞笙下巴,扭头,边从一旁捞起手机连上蓝牙音响放歌,边说:“兄弟的钱不就是用来坑的?你赚那么多钱,你花得完吗你,我正好替你花点。” 听听,这就是人渣的逻辑论。 江政忍不住朝他束了个大拇指,虞周利也拍手叫好,“可以,那把科斯股份给我百分之五,我也不多要,就五就行。” 陈砚泽找了首俄语歌,调小音量随意放着,又漫不经心地回:“那不行,我股份是我老婆的,别肖想了。” 虞周利轻叱一声:“你老婆不也不是虞家人?那按辈分,不正好?” 陈砚泽抬眸,慢条斯理看他一眼,放了电过去:“别这么说,哥,你还是我堂哥呢,我不也是虞家人?” 比脸皮厚这点,没人能比得上他。 虞周利抬手挡了下,“你牛逼,我不要了。” 陈砚泽笑了。 劲.爆动感的音乐随着音响放了出来,格外震耳,虽然是调小了音量,但存在感还是旺盛。 “不要问问题,不要胡思乱想。宝贝,也不用担心,都交给我吧。宝贝,对我温柔一点。宝贝,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亲爱的。” 虞笙实在好奇,忍不住拍了拍他后背,贴上去问:“你们在聊什么?” 看男人身后忽然探出个脑袋,吓了虞周利和江政一跳,他们还以为虞笙走了,以为她不在现场,才聊得这么放肆的,平时哪会当着女孩的面聊这些。 虞周利回头看了眼,谢怀和夏梦意也搁那儿调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谢怀笑得不行,估计也听到他们的话题了。 虞周利顿时来了火气,抄起水面上浮动的球,朝着陈砚泽砸,“你他妈的,小鱼在场都敢聊这么放肆,你是不是想死?” 那颗小球啪得一声砸到陈砚泽面前的那块水面上,他捞起翻来覆去看了看,随后一扬,啧了声,“她没听懂。” 江政再次朝他束了个大拇指,“你行。” 陈砚泽挑眉:“那叫声爸爸。” “滚,乖孙。”江政笑。 虞笙受到冷落,又趴在他背上问他,身子毫无缝隙地贴上他,惹得他倒吸一口气。 “你们在聊什么啊?陈砚泽。”她小声说。 陈砚泽回头,示意她往下看,“你惹得火,你来灭。” 虞笙有些无语,翻了个白眼,本想装作听不懂他的话,但忍不住吐槽:“你自制力很差哎,陈砚泽。” 男人笑得不行,转回身子,那东西戳她,提醒道:“老婆,你都黏我身上了。” 虞笙被这话噎住,硬生生地扯了话题,“知道了,你们在聊什么?” “聊事儿。”陈砚泽漫不经心地回,摆明了现在要瞒着她。 虞笙蹙眉,开始刨根问底:“什么事儿?” 这姑娘一身反骨,你不让问,她偏问。 陈砚泽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就被人拦截。 “小鱼,听我的,明天我们去逛街,你别和陈砚泽待在一起,这人简直变态,他买地建——”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怀捂住嘴,往后拖。 夏梦意没被气死,双腿胡乱蹬着,话都说不出来,胸口被气得上下起伏。 谢怀笑了下,“没事儿,虞笙,她明天要陪我,没法和你逛街。” 夏梦意挣扎着,可谢怀力气太大,她挣脱不掉,最后被他抱回卧室。 她瞪大双眼,“我要去告诉小鱼,陈砚泽简直变态!” 谢怀无奈,捞回她要下床的身子,“别闹了,人夫妻情趣,你掺和什么?” 夏梦意被弄得弹回床上,上下颠着,她指着谢怀鼻子大骂:“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也有这想法?” 谢怀双手摊开,“没,我工资卡都在你那儿,哪儿来的钱买地皮。” “我才不信,你工资卡就是个摆设,谢怀!你说不说?”夏梦意被气够呛,越喊越来劲儿,“你不说,我们就去民政局。” 谢怀不吃她这一套,身子懒懒地靠着床头,“去民政局做什么?” “离婚。”夏梦意冷哼。 这话一出,她觉得没开空调的卧室有些冷。 随后,谢怀说:“结婚证让我撕了,离不了。” “可以离。”夏梦意被激怒。 谢怀点了下头,声音逐渐冷淡:“你想离婚?” 夏梦意被他这模样搞得有些怂,但话都说出来了,她重重点头,“对!” 谢怀啧了声,看起来毫不在意,“行,那走,去民政局。” 夏梦意都被他吓懵了,气得眼泪都出来了:“谢怀!” 谢怀回身瞧她,目光意味深长,故意拿话刺她:“咱俩算商业联姻,你先把你爸妈说服,就去离。” 夏梦意蹙眉,注意力彻底被转移,她也没想到谢怀能说出这样的话,“商业联姻?” 谢怀点头。 落地窗旁的地板上一地阳光,毛毯上还放着夏梦意的烟盒。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两行热泪滑下,她捞起一边的枕头,重重地砸过去:“你个渣男!把我们的婚姻说成商业联姻,谢怀!你太过分了!” 那枕头稳稳当当地落在男人怀里,他笑了声,和陈砚泽端得是同样的渣男面孔。 他走到夏梦意身边,捞起她的手,落下两个吻:“我瞎扯的,你别老把注意力放在陈砚泽身上,我容易吃醋。” 夏梦意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拍打他,“你有病啊!都多少年了,还觉得我喜欢陈砚泽!我他妈喜欢的是你,傻子,你就是个傻缺!” 脾气上头,夏梦意什么话都朝着外面说。 “我的性.启蒙对象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你,初恋是你,第一次给了你,你他妈有完没完,我才看不上陈砚泽好吗!他脑子简直不正常,我都心疼小鱼,怎么就嫁给这么个人渣!” 夏梦意一口气说完,躺了回去,余光瞧见谢怀凑过来的身子,一脚蹬过去,踩在他胸膛上,和他保持距离。 “不对,你和他一样,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人渣!” 谢怀被她逗得不行,攥着她的脚,亲了两口,“行,我人渣来的,那我告诉你,我也买了块地儿,和陈砚泽不一样,我那块儿地在西郊,早就竣工了,明天我就带你去看看,记得穿着雅溪校服。” 夏梦意被这个消息砸懵了,“我早该想到的,你和他都是变态。” 谢怀笑了,嗯了下,承认了,“我变态,人渣,还有什么词都使过来。” 夏梦意不想去看他,翻了个身,结果又被他翻了过去。 现在不过午后三点,卧室内却发出了阵阵夜晚才会发出的声音。 - 另一边的泳池里。 虞笙还是没听懂,“你不会在计划着什么事情吧?” 陈砚泽竟然点头了,“宝宝,明天是结婚纪念日,想不想玩个刺激的?” 虞笙眨眨眼,转身就准备上岸,不想和他泡在泳池里。 结果刚一转身,腰部就被一只大掌捞住,背后是男人贴上来的滚烫,“不想也得想,今晚睡个好觉,明天带你去看看我买的那块儿地,带你玩点之前没玩过的项目。” 他的话很浑:“保证你终生难忘。” babe. 终生难忘。 确实让他说的那样。 那天是两人的结婚纪念日, 一大清早虞笙就被他叫起来出去吃饭,随便在街上找了个早点摊位,很普通的那种。一顿饭吃完, 他又带着她去了雅溪,正大光明地逛了一圈。之后虞笙才知道这人当时起了什么心思, 这混蛋带自己去了行政楼,管人间要了套合身的校服, 他自己也穿上。 之后陈砚泽便开车前往那块儿地皮,就在邢军会所旁边, 早就竣工了,不对外营业的私人场所。 到了那儿, 虞笙还有点懵, 没回过神来,傻愣愣地戳在那, 问他:“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听这语气, 陈砚泽还以为她知道这地方, 回头点了根烟,看到这姑娘眼底的茫然, 才明白, 她对他的计划一无所知。 他没回答虞笙那问题, 边吞云吐雾边在大群里发消息, 又拨了几个电话,男人才收了手机, 一根烟也抽完。 “看你老公打球, 之前不是看过我比赛视频?现在给你复刻一遍。”他说。 虞笙哦了声,又问:“复刻什么?” “压哨三分。” 四个字落定,虞笙才想起来他指得是哪场球赛, 这人参加过的球赛说实话挺多的,每场都打得让人印象深刻,唯独这场险胜,赢得不太嚣张的球赛,让她记到了现在。 因为那球赛视频是夏梦意给她找出来的,看完之后刚好是阮云生日,也是他俩分手的日子,所以她才会记得这样深。 “平时没怎么见你登ig,宝宝,挺关注我啊。”陈砚泽笑得吊儿郎当,身上穿着立整的雅溪校服,走过来勾上同样穿着雅溪校服的她的肩,朝着那边的私人球场走。 边走边笑:“你ig我都关注了,怎么都不带回关的?” 陈砚泽平时不常登录,偶尔起了闲心才会刷动态。刚去英国那会儿,私信都被轰炸完了,全他妈是一些男男女女要和他做朋友的请求。话语说的直白又露骨,虽然他见多了但也嫌烦,干脆把软件卸载了,加速.器也不用了。直到虞笙开通个人ins账号,他才重新下载回来,给他老婆点了关注。 但那时候,两人刚分手两年。 用现在的话来说,他点进虞笙的主页完全属于视.奸行为,但这少爷行得正坐得端,仿佛是故意留下浏览记录,只等着虞笙来回关。 可他想错了,虞笙的这些账号都是助理在管理。 虞笙都不知道自己开通了外网账号,闻言只是茫然地偏头看他,这眼神把他弄得一愣。 他倏地笑了,似乎也明白了她什么意思,“你别逗我。” 虞笙眨眨眼,“我从不玩这些,也不登录,这些以前都是阿乐在打理。” 男人勾唇,收回视线,目光看向远处,点了下头,“成,合着是我多想了,以前都是我在单相思呗。” 虞笙不敢搭腔,毕竟自己理亏。 “老子看着你的电影海报看了不下两百遍,你现在告诉我你从没登录过那些账号?” 虞笙抱着他,安抚道:“我不玩网,你知道的,前段时间我开通微博也只是公布婚讯。” 这件事还算是让陈砚泽脾气收敛了点,他冷哼,“行,我不气。” 话虽是这样说,但他一想起自己曾经大学时期,故意点开她的社交账号,在人家每条动态底下留下自己的痕迹,那做法就活像个傻逼。 虞笙知道他还在气,踮脚抱住他,让他站定在原地,又费力地让他低头,自己则是在他嘴角亲了亲,小声哄他:“哥哥,别生我气了。” 小姑娘的主动当然是值得的,陈砚泽没再气,反而眯眼笑着睨她,活脱脱一个混蛋。他故意吊着她,偏了偏头,意思是不让她亲,但又把脸凑到人家面前。 牛逼,还是他会钓人。 虞笙像个猎物,不懂他的这些操作,傻乎乎地把自己送过去,再次亲亲他,“阿泽哥哥,你还生气啊?” 她都把两人在床.上的称呼说了出来,有些羞但还是说了:“哥哥。” 这声哥哥叫得辗转反侧,勾得陈砚泽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 气肯定早就消了,这人就是喜欢逗她。 男人单手插兜,另外一手勾着她的细腰,忽然抬眸,目光接触到广场门口的人,脸上的吊儿郎当没褪去半点儿,即便是来人了,他照样能和自己老婆调情。 “不生气了,但有条件。” 他故意的,话不说完,引得虞笙主动来问,“什么条件?” “晚上穿着校服,和我睡。” 最后那三个字,放大了在她耳边。 是他故意贴着她说的。 热气拂耳。 虞笙瞪大双眼,刚想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一阵嬉笑声:“我说,你这叫会所?都不带对外营业的。” 说这话的是江政,他和虞周利走在最前面,慢悠悠地环视一圈,和身边的虞周利对换眼神,各自意味深长地笑笑,笑得贼坏,一看就是起了坏心。 几人走了过来,夏梦意注意到两人的穿搭,顿时一愣,走到虞笙身边,把她拽到一旁,“宝宝你好傻啊。” 虞笙不明所以,下意识看了陈砚泽一眼。 男人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完全一流氓痞子。 “你怎么还真穿上雅溪校服了,是不是陈砚泽逼着你穿的?” 虞笙摇头,今天乖得不行,可能是刚哄好陈砚泽的缘故,“他说给我拍写真,我才穿的。” 夏梦意一听这话,浑身抖了几下,一脸恶寒地看向陈砚泽,啧啧两声:“变态。” 虞笙完全被蒙在鼓里,听他们讲话好像在打哑谜,但也没多问什么,安静呆着。 陈砚泽对夏梦意扣上来的帽子没做出任何解释,毕竟今晚自己计划的那件事确实够离谱,计划虽然安排妥当了,但说实话他心里有点犯骨,不知道虞笙这姑娘能不能答应。 “我说,你不最奸商了?”虞周利怀里抱着有签名的篮球,朝着陈砚泽一抛,“这会所竟然不对外营业,你做慈善呢?” 谢怀碰了碰他的肩,吹了个口哨,“这就不懂了吧,人陈少爷有洁癖,不可能让别人来这儿,今天咱们能来,纯粹是看在虞笙的面子上。” 江政低笑,“毛病不少。” 邢军也笑:“富二代——不对,陈总牛逼。” 几个男人打哑谜打得有来有回,虞笙听得算是云里雾里,她忍不住偏头问夏梦意,可夏梦意愣是不说,问就是自己收了陈砚泽好处,他不让说。 行吧,虞笙也不问了。 陈砚泽杵在那儿,是虞笙的正对面,但中间隔了几个人。他漫不经心给自己点了根烟,微微蹙眉,“废话什么,还打球吗?” 说实话,他现在有些躁动,所以才想着组个篮球局压压那些情愫。 在场男人基本上都有三十了,知道今天要打球,穿得都挺休闲,和高中生都没什么差别。特别是正抽烟那位,身上规规矩矩套着校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学弟呢。 私人球场建得面积不小,在场几人组了两队,虞笙充当观众,就坐在一边,认真看着。夏梦意从小和中间那俩一起长大,对这些球赛早就脱敏,没什么兴致,拉着司昭在另一边聊天。 今天来这儿的女生就她们三个,因为今天是工作日,只有她们三个算自由职业,不受时间约束。汪庭和邢军都是早上把自己老婆送到公司,才从市区赶过来。 球赛进行到一半,中间休息时间,江政边喝水,边啧了两声,目光直直地刺着陈砚泽,“我说,不至于吧,有必要这么炫技?” 陈砚泽看都不看他一眼,安静坐在那儿,嘴角勾着笑,对面刚好是虞笙。 “还没看出来?今天陈总把咱们叫过来,就是为得在他老婆面前耍一波。”虞周利毫不客气地道出陈砚泽的目的。 话题中心的人喝完瓶中最后一口水,懒懒地站起身,转了转脖子,边上一个垃圾桶,扬手一抛,咕咚一声,塑料瓶进桶。 偏偏江政看不惯他这幅骚.样,笑得格外嚣张,故意鼓掌起哄,“好,三分。” 陈砚泽偏头睨了他一眼,坐回原位,歇着,两秒后又笑了声,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滚蛋。” 混不吝的样子,看得虞笙心砰砰乱跳。 她喜欢这个样子的陈砚泽,额上带着汗,头顶是六月天爆裂的阳光,兜头而落的是燥热,浑身被燥热包裹着。 而话题中心的男人,身上穿着校服,少年感似乎还依旧存在,嘴角噙着笑,正竖了根食指,慢吞吞地左右摇晃,那意思貌似是在说:“你不行。” 还是那个嚣张模样。 半点没变。 球赛结束后,虞笙被陈砚泽带去了旁边那栋楼里面,进去之后,她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是个环形教学楼,像是把雅溪的某栋教学楼复刻到这边一样。 格局,装修,细节,处处都相同。 虞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那时候整个会所只剩下陈砚泽和她,陈砚泽又去了某间卧室里面洗澡,等出来的时候,发梢带着水滴,身上换了件校服。 这次的校服分明是之前他的那件,这么多年过去,雅溪的校服早就换了不知道多少次,细节方面也换了不知道多少个设计师,但现在陈砚泽身上那件,她有印象。 因为男人白色衬衫的胸口处,黑色刺绣印了两个小字:虞笙。 她的名字被刻在上面。 就像是自己胸口处的纹身是他名字的首字母缩写一样。 陈砚泽肩上搭着毛巾,朝她走了过来,挑眉:“外面不热?” 教学楼阴森,凉风阵阵,她倒是没觉出热,这里比外面凉快多了。 男人搂着她,随意推开一间房门,房间内的摆布跌进眼底,虞笙才彻彻底底地愣在原地,也明白了,今天他们那群人说了半天的哑谜到底是什么。 那房间里面的摆布和她之前的十三班教室的陈列完全相同,头顶的中央空调,黑板白板,墙上的挂画,后黑板上的黑板报,讲桌上的粉笔盒。 他……这是把原来的教室纹丝不动地复制了一个。 虞笙回头看他,眼底带着疑惑。 只见这混蛋笑了笑,随手把门关上,肩上搭着的毛巾被他放到虞笙脖颈处挂着,上面还带着好闻的苦柠香气,一瞬间把她拉回了从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虞笙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人先是被虞笙的反应逗乐了,声线低沉:“没看出来?” 虞笙摇头。 随后他说:“专门复刻你高中的教室,还没明白吗?老婆。” 虞笙心底隐隐浮出一个念头,但又被她率先否定。 应该不会吧。 像是要印证她的心中所想,男人缓缓开口:“我也有劣根,最大愿望就是想和你在讲台上做一次,可以吗宝宝。” babe. “啪”得一声, 毛巾兜头砸了男人满脸。 虞笙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从昨天下午开始,他就一直盯着自己发呆, 那眼神有点痴迷,好像他在看他学生时代的女神一样。 原来, 他憋着坏呢。 寂静的室内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他随手扯下毛巾, 全身是浑然天成的混蛋样儿,向前一步, 走到虞笙跟前,抚上女孩脸颊, “宝宝, 不行吗?” 虞笙咬紧唇瓣,眼中多了些无法言语的情绪, “你买块儿地就为了做这个吗?” 陈砚泽挑眉, “不然?” 虞笙闭了闭眼, 受不了他这流氓样儿,软了声调:“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在这里。” “这里不更刺.激?”男人低身问。 虞笙摇头, 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我消受不起, 太刺激了……” 她这乖巧又肯服软的模样着实取悦到男人, 陈砚泽啧了声,“消受不起也没事儿, 你老公带着你。” 虞笙还想说什么, 就倏地被这人抱了起来,她双臂下意识揽住他,生怕自己掉下去。 耳边是他那得逞的笑声, 惹得她锤了男人胸膛一拳,干巴巴地骂了句:“流氓!” 他笑了,“流氓带你去选首歌?” 这话似乎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他大步走上讲台,单手抱着她,另外一手随意拉开白板控制舱,摁下电脑开关键,熟练地打开音乐软件,挑了首慢节奏的歌曲放着。 “抱你去洗澡?”他又随口问,这次也没等虞笙回答,把她抱到了浴室。 这间伪装的教室别有洞天,角落连接一间面积较大的浴室,浴室格局和陈砚泽在科斯的办公室里的那间大差不离,按摩浴缸也摆着。陈砚泽自小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建会所自然是得可着自己的生活质量来,不能降低半点。 虞笙没让他跟进来,把他关在浴室门外,上了锁,才转身去防水。 环视一圈,她发现陈砚泽很注重细节,沐浴用品全是她在家的那些,即便是一个这样的场所,他也会按她的喜好准备这些。不仅是这里,他办公室的浴室里也一样。 一个小时后,她才慢吞吞地把头发吹干,抱着怀里的身体乳出了浴室。 当时陈砚泽正坐在第一排,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air系列的m1,他喜欢这个系列。听到动静声,他抬眸看过去,注意到虞笙那小碎步,顿时乐了,拍了拍自己同桌的位置,意思是让她坐过去。 “抱着这出来做什么?”陈砚泽正敲键盘,目光放在电脑屏幕上,没看她。 虞笙把那瓶身体乳放在桌上,朝着他那边推过去,等到他目光重新放在自己身上之后,下巴才轻轻抬起,“我没有涂,你帮我。” 命令指令被他接受后,男人笑了,啧了声,吹了个口哨,笑着摇头:“挺上道啊宝宝。” 虞笙沉默两秒,为自己解释:“我没有,都是被你教出来的。” 男人听到这话,怔愣两秒,随即点头,“成,都我教的,但你学得也不错。” 这种夸奖,虞笙不想要,她撇撇嘴,没说话,指了指浴室,意思是让他去洗手,然后来帮她涂身体乳。 自己老婆都发号施令了,陈砚泽肯定照做啊。他利落起身,去了趟浴室,认真挤了同品牌同口味洗手液,抽了两张纸擦干水分,才出来。 男人身上的校服很合身,伊顿领衬衫在他身上那叫一个利落,简直能帅死人。雅溪的校服和国内大多数学校的蓝白校服不同,它很有设计感,是专业服装设计师的作品,曾一度拿过国际上的某个奖项。一套是英伦风的调调,分夏秋两季,夏季校服是白衬衫配着复古蓝调的百褶裙,秋季校服则是加上了同色系的裤子和外套。 其实那一整套完全可以用来拍写真,复古胶片感写真,很有感觉。 陈砚泽此刻穿着复古深蓝调的裤子,上身是那件伊顿领衬衫,衬得整个人身形修长,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 此刻,他懒懒地倚着墙,也没走过去,就隔着几米,站在浴室门口,和她对视,嘴角依旧噙着笑。 活像个公子哥儿。 头顶广播里的慢调英文歌一点点播着,是很出名的一首,在外网上火爆,在国内短视频平台也火得一塌糊涂。 “Picture perfect, you don\''t need no filter, 照片完美你不需要再修了, Geous, make \''em drop dead, you\''re a killer, 你翩若惊鸿折煞凡人你就是个杀手, Shower you with all my attention, 我的眼神离不开你, Yeah these are my only iions, 这便是我唯一意图。” 虞笙发现,陈砚泽喜欢听得音乐很杂,什么曲目都会涉猎,但目前以她对他爱好的了解,他还是最喜欢R&B风格。 “你站在那儿干嘛,是不想帮我涂身体乳吗?”虞笙开始发难他,故意站起身,“不想涂就算了,我自己涂也可以。” 陈砚泽都要被她这别扭又想找自己茬的模样逗乐了,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一把接过她手中的瓶身,笑得不行,声音夹混:“想找我不痛快就直说,就得耍小孩子脾气?” 虞笙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仰头看着他,“你不是说我是你养的小孩吗?怎么,我不能在你面前耍小孩子脾气吗?” 她这别扭又可爱的模样把陈砚泽吃得死死的,他啧了声,“哪儿能啊,你随便耍脾气,你老公都惯着,给你兜着。” 虞笙抿抿唇,压住嘴角的笑,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自己百褶裙下的长腿,“那你过来,快点帮我涂。” 陈砚泽就这么站在桌前,和她隔着一个桌子,倾身瞧了两眼女孩那一双白皙的长腿,眼神暗了,绕过桌子坐回原位,拍了下自己的腿,“主动点,伸过来。” 这个角度的他很痞,关键他还微微蹙着眉毛,像是在发火的学长一样。 虞笙心尖一颤,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个m,就喜欢这个样子的陈砚泽。 她轻咳一声,慢吞吞地伸过去,忽然小腿肚子被一个硬物咯住,顿了下,想也没想地,下意识把手放了过去,从男人裤兜里掏出盒烟和一个打火机。 一盒红利群,加上一个陌生的打火机。 陈砚泽也没想到兜里还放着烟,他也有点懵,下意识看她。 虞笙心思没在烟上面,全在他身上。她熟练地打开那盒,抖出一根,递过去到他嘴角,又顺手捞起那打火机。 意思很明显了。 男人下意识咬住那根,垂眸扫了眼,一只白皙的手捏着打火机凑了上来,了当地给他点燃,他又含住吸了一口。 虞笙忽然笑了,眨眨眼,软声道:“哥哥,你抽烟的样子很帅。” 陈砚泽差点没被呛住,两指夹着那根烟拿远,偏头盯着她,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是因为烟雾。 “不是涂身体乳?你别搞我啊宝宝。”他笑了下。 虞笙摇头,双腿磨了两下,点额,装无辜装得一把好手,用茫然的眼神勾着他,“哥哥,你涂啊倒是。” 男人没忍住,被虞笙这两下搞得爆了句粗口,“操。” 还说不是搞他,眼神里面就写着几个字:“我在勾.引你,哥哥,你上钩吗?” 虞笙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把那句话说了出来,轻声吐气,格外欲。 这下直接把陈砚泽搞得不行,他空着的那只手直接重重地拍了下她的腿,吸了口烟,格外恶劣地朝着她吐了个烟圈,“我表现的还不明显吗?” 她有点懵,问:“什么?” “这不是已经上钩了?被你勾的。”他说。 虞笙眨眨眼,仿佛和他有心灵感应,快速垂眼扫了一下那里,发现什么之后又急忙撩起眼皮,不再继续看。 旁边传来男人的笑声,低低沉沉的,带了些故意的恶劣。 “怕了?”男人不怀好意地问。 虞笙嘴硬道:“怎么可能。” 陈砚泽点头,重重又快速抽完那根烟,随手掐灭在桌面上,“成,那来。” 虞笙有些后悔自己的挑衅了,她急忙按住他肩膀,眨眨眼,把音调放到最柔,“哥哥,你还没有给我涂呢。” 男人啧了声,眉眼间透着些许的不耐,挤了点乳液抹上去,慢条斯理地开始擦拭。 不得不说,这姑娘的腿就是软的不行,手感很好,他俯身捞起来亲了几下,那模样让虞笙看得有些发软,浑身的力气都没了。 陈砚泽笑了笑,注意到她的反应,涂好之后抱着她回了讲台上,给她垫了个毛巾,才让她坐上去。 这男人格外注重情调,转身换了首歌,才回身看她,注意到这姑娘的眼神,又笑了,双手随意搭在她裙子上,“给你买了双高跟鞋,要不要现在试试?” 虞笙当然要,说实话,她有些害怕接下来的陈砚泽。 她重重点头,双手攀上男人宽阔的肩膀,“我要试,在哪呢?” 陈砚泽猜出她什么心思,边俯身从讲台下拿出鞋盒,边说:“宝宝,今天你逃不掉的,别想着躲。” 这话直接把虞笙最后那点小心思给敲碎,她摇摇头,小声说:“我没有要逃啊。” “成,没有就行,待会儿无论我什么样子,你都得受着,听到没?” 最后三个字说完,他再次重重地拍了下她的小腿肚子,半跪在她身前,替她把拖鞋脱掉,捞起鞋盒里的高跟鞋,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动作放到最慢,才给她穿好。 校服裙配上细闪高跟鞋,有种小孩偷穿大人鞋子的感觉。特别是再和陈砚泽叫上那双短帮aj放到一起,他俩有点混搭的感觉。 有点不伦不类的。 男人依旧俯身蹲在她身前,虞笙垂眸盯着他,心跳如擂鼓,因为这人忽然捧起她的脚,在脚背上落了一吻。 烫得虞笙哆嗦一下,“宝宝,别打颤。” 陈砚泽仰头,嘴角勾着笑,完全一混蛋。 整间教室都回荡着略显空灵的歌声,歌词大意活像现在的场景。 “You\''re the light, you\''re the night, 你是灿烂光明你是沉寂黑暗, You\''re the color of my blood, 你是我血液里流动的色彩, You\''re the cure, you\''re the pain, 你是治愈解药你是无边痛楚, You\''re the only thing I wanna touch, 你是我渴望碰触的唯一。” 此刻,他不再是运筹帷幄的陈总,而是她的裙下臣。 虞笙跳下去,落在他怀里,主动攀上他的脖颈,把自己送了上去,吻住他唇角,爱到浓时重重咬了一口。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顺手勾住她的细腰,力道发重地拍了下她的后臀,发出啪得一声响。 虞笙不在意,继续咬他。 咬得他最后头像,无奈地笑了:“老婆,轻点咬。” 虞笙哼唧几声,对这话表示不走心,但也没再继续咬他,反而安抚性地亲了几下。 随后她跳上他的腰,动作麻利得很,一看就是经常和他这样搭配。 陈砚泽抱着她,朝着教室后面走,步子慢悠悠的,边走边在怀里人的唇边轻啄两声,偏偏眼神不看路,全放在她身上。 虞笙被他弄得心里起了后知后觉地羞涩,瞬间把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地问:“去哪儿啊。” “卧室。” 虞笙这才抬头,在他怀里扭头看,发现后黑板旁边的墙上有个隐形门,像是个暗房一样。 “你好会设计房子啊,哥哥,你干脆去做建筑师得了。”她调侃一声。 陈砚泽嗯了一声,声线深沉:“我现在不想做建筑师。” 虞笙随口问:“那你想做什么?” 之后,音乐声戛然而止,耳边传来这混蛋的一句话:“我想和你做|爱。” cute. 啪.啪两声。 用过的东西打了个结被男人利落地扔到垃圾桶里, 发出闷闷两道响声。 地板上铺着高级毛毯,避光窗帘收了所有天光,室内只剩静与黑, 静谧被喘.息声打破,黑也随之消失, 床头灯发出微弱的光。 毛毯上随后勾了个白色内.衣,铺着雅溪衬衫和百褶裙, 最显眼的还是伊顿领白衬衫上的两个刺绣黑字:虞笙。 那是陈砚泽的校服。 男人俯身察看虞笙的状态,注意到她打颤地浮动, 以及凌乱的发丝,忽然笑了, 坐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双手扣住她细长的两臂,架到身侧, 完全张开。 “老婆, 看看我。”他哼笑着说。 虞笙慢吞吞又费力地睁开眼, 看到坐在自己上方的男人,蹙眉, “你干嘛……” 声调都透着漂浮的软, 落不到实地上。 陈砚泽笑着俯身亲她, 整个上半身彻底弯着, 调笑:“宝宝,就像让你看看我。” 这人实在是难缠, 虞笙看了几秒, 实在受不了他那灼热的视线,果断阖眼,这举动引得男人低笑。 “别笑了……”她用力挣脱掉男人的束缚, 捂住脸,声音发闷地从手缝里传出来。 男人收敛了点,没再继续笑,从她身上翻身下来,俯身碰了碰她的脸,低声问:“去外面?” 她有点懵,慢慢把挡住脸的手拿了下来,“去外面做什么?” “宝宝,你不能自己爽了就忘了我吧。”男人脸上带着类似不满足现状的神情。 她眨眨眼,下意识说:“你刚刚没爽到吗?” 只见这混蛋开始和她扯:“不是一码事,刚刚是我服务你,现在是不是该调换了?” 这话着实有些流氓了,超乎了虞笙的界限,她脑子里闪过什么画面,陈砚泽嘴角满是水渍的画面着实太过深刻,她浑身抖了下,这次捂住嘴,“我不要!” 陈砚泽一看她那小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嘴角噙着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大掌还放在她的腰窝处,重重地拍了下去,仿佛是在惩罚她。 “想哪儿去了,不让你那样做,但老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现在距刚刚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他也结束了两次,虞笙的记忆早就被这混蛋撞烂了,记不起来也正常。 她问了句:“到底是什么啊?我忘了什么?” 男人啧了声,提醒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你还没帮我实现呢?” 都提示到这一步了,虞笙还是半点都没接收到他的信号。 陈砚泽接着说:“讲台。” 两个字落耳,虞笙才想起来这混蛋刚刚说了什么。 哦,他最大的愿望是在讲台上来一次。 虞笙沉默两秒,开始撒娇,双臂勾住他的脖颈,扭扭捏捏地开口:“哥哥我累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真累了?”男人轻声问。 她急忙点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痕迹,“真的累了,哥哥,我想回去。” 陈砚泽低眸瞧她,眼神一点一点地往下,像是一双大掌覆盖在她身上一样,将她彻底包裹住,严严实实。 她还以为有戏,接着撒娇,声音软得不行,完全把自己演戏的基本功拿了出来,用在了他身上:“哥哥,你不疼笙笙吗?” 这话都出来了,可见她是真累了。 但这混蛋向来没有人性,听到这撩人魂魄的话之后,直接扯着她的手往那处放,声线嘶哑:“老婆,你老公也挺疼的。” 两秒过后,他补充道:“硬生生地疼。” “……” 最后,虞笙还是被这人抱去了讲台上。 四周没有支撑,说实话,她有点害怕,但还好这混蛋的人性还尚且保留了一分,完事之后带她回了卧室。 半夜,不知道几点,空调凉丝丝的风吹着,虞笙浑身只觉得冷,朝着热源地钻。 陈砚泽是被她踹醒的,低头去找怀里的人,无声地将她抱进怀里,用气音问:“怎么了?” 她喉咙干涩,声音沙哑:“我好渴好饿,陈砚泽。” 小姑娘的嘤咛让他起身去外面倒了杯水,等进来喂她喝水的时候,才发觉这姑娘大概是发烧了。 空调温度太低,加上今天发生的事儿估计是在她心里落了点阴影。当下,他给这姑娘穿好衣服,带她去医院挂了急诊,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虞笙彻底睡了过去,把所有事都交给他。 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了。 虞笙睁开双眼,被头顶的炫白刺到了,捂了捂眼,才看到手背上的针头,蹙眉,喊了声陈砚泽的名字。 可惜无人回应。 她撑着身子坐起身,环视一圈,才发现这里是医院病房,刚巧门口处传来开门声,是陈砚泽回来了。 男人身上没再穿着雅溪校服,换了一套简单又清爽的便服,手上提着保温桶,“醒了,头还晕吗?” 虞笙有点懵,“我生病了?” “大半夜把我踢下床,喊饿喊渴,喂你喝水才发现你发烧了。”男人把保温桶放在小桌板上,睨了她一眼,“合着我真养了个小孩?” 虞笙这才反应过来,她坐好后背靠着针头,给他扣帽子:“肯定是昨晚你吓到我了,所以才让我生病。” 男人哼笑,给她盛了碗清粥,放好勺子喂她,“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来吃饭?宝宝。” 虞笙乖乖喝了一口,听话得不行,看得他嗤笑一声,“还真是个宝宝。” 她翻了个白眼,安静吃饭。 高烧来势汹汹,但退得也很快,下午虞笙就回去了,回了在湘恩的家,本来是打算要回北京的,但她临时接到通知,要去参加一场追悼会,是她在本科时期的导师去世了。 那一周,她的心情就没好起来过。 追悼会开在湘恩,因为老师生前的身份地位,来得人基本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虞笙站在一旁,穿着一身黑,脸上无妆,神情恹恹地,提不起精神。 那天她是被公司的保姆车送过去的,也没来得及和陈砚泽讲一声。 等追悼会结束后,她让助理谷玉和司机回了公司,自己换了衣服走在马路上,度假的心也由此一降再降。 这条街处在湘恩的市中心,那段时间她友情出演拍了组珠宝宣传照,基本上一整条街的奢牌地广都是她的巨幅海报。盯着这些,她恍惚无法回神,耳边仿佛还存在老师的淳淳教导。 “拍戏就只是拍戏,避免让一切不必要因素侵蚀你的内心,虞笙,你是个演员,走的戏路自然是宽广的,不要把自己框死了。” 老师的话在今天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眼里,而那些刺也是现在抬头就能望到的地广。 兜里的手机振动着,她随手接了,也没看来电显示,语气稀松平常:“喂?” 两秒后,听筒才传来那人的声音:“在哪儿呢?” 虞笙听出这人是陈砚泽,呼出一口气,忽然想抽烟,“相山路这边。” “追悼会结束了?” 虞笙愣了两秒,纳闷他是怎么知道的,后来才回神,这人手段了得,什么查不出来。 想到这,她嗯了一声,“结束了,你来接我吗?” “行,发个定位。” 半小时后,虞笙站在路边,迎面驶来一辆纯黑古斯特,熟悉的连号车牌,是京牌,不是湘恩牌照。 豪车在她面前停下,驾驶座的车窗缓缓下降,露出那人的侧脸,“上车?” 虞笙没点头,只是指了指商场高层的海报,“陈砚泽,你能帮我个忙吗?” 陈砚泽顺着她指得方向看了眼,挑眉,言简意赅,“说。” “能把这些海报都撤走吗?违约金你帮我赔,可以吗?”她说。 男人笑了笑,毫不犹豫地点头,“成啊,可以是可以,但你先说个理由。” 她沉默两秒,忽然说:“我只想好好拍戏,接这个广告是我错了,老师生前最喜欢的学生就是我,但我没来得及看她最后一眼,觉得对不起她。” 陈砚泽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对,利落下车让她上了车,发动车子驶离这里。 车上沉香阵阵,苦柠香气伴随着虞笙。 她无力地靠坐在副驾驶座上,偏头盯着窗外,顶层的地广,耀眼夺目的她,满身星感,自带国际影星范儿。 “陈砚泽,你说,老师是不是对我失望了?觉得我被娱乐圈的浮华蒙了眼,蔽了心。” 这姑娘矫情得要死,心思细腻敏感,一片雪花都能引得她多想。 陈砚泽深谙这点,注意着讲话尺寸,“不会,你只会是她的骄傲。” 话说得着实绝对了。 虞笙忍不住反驳他,“我的师哥师姐比我还有优秀,国际大奖拿了全满贯,说实话,我有点担不起老师的喜欢,觉得分量太重,我有些不配。” “不会。”男人开了转方向灯,把车停在路边,偏头看她,缓缓说:“你担得起。” “你不仅是她的骄傲,也是我的。”陈砚泽神情万分认真,“你值得所有美好,虞笙,我之前讲过的话,你都忘了是吗?” 她有些茫然,“什么话?” “你是我一生的美好。”他答,“这话不是假的,我接手睿敏,为得就是让你在娱乐圈横着走,没人敢拦你,你无需妄自菲薄。” “懂了吗?”男人捞起她的手,在手背烙上一吻:“你才是最好的。” cute. 男人的指骨过分突出, 手感一般,可虞笙眼眶含泪地摩挲了很久。 她就是最好的吗? 在全世界最好的人心中,她才是那个最好的。 那天下午, 两人回了虞笙之前在湘恩读高中的家,客厅没开空调, 因为她刚退烧不久,电视柜旁边立着一个电风扇, 徐徐地吹着温风,并没有消散丁点的燥热, 反而衬得更热了。 陈砚泽回了家就脱了上衣,随后捞了个板凳坐在下方, 把自己置身于下位。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几瓶冰啤, 还有一盒万宝路黑冰和卡比龙。 虞笙从浴室出来看到这一幕,有些发愣。 男人坐在下位, 手里夹着烟, 上身赤.裸, 腹肌规整排列,腰窝处的蓝色纹身明显。烟雾被风扇的风吹散, 落到满室, 一屋的烟风。 她慢两拍地反应过来, 走了过去, 坐在沙发上,是个上位, 看他需要低头的位置。 陈砚泽掐了烟, 声线嘶哑,手扶在她的大腿上,五指收紧再收紧, 仿佛是害怕失去什么此刻要牢牢抓住一样。 这姑娘没有安全感,骨子里刻着敏感多想和自卑,所以今天这场是个谈心局。 他要了解虞笙的全部,全部想法,以前那些细枝末节,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他也要掌握住。 “回来的路上不是烟瘾犯了?刚刚去楼下给你带的。”男人下巴点了点桌子,示意她去拿。 虞笙点点头,熟练地拆了卡比龙的烟盒,刚想给自己点上,动作就止住了,目光移向对面的男人。 他仿佛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冷着脸说:“自己点,今天没人伺候你。” 她被这话刺住,哦了声,没有像往常一样生气,反而是乖顺地点燃一根,吞云绕雾。 “玩个游戏?”男人开始发问。 虞笙起初没听清,心思不在这上面,慢两拍地啊了一声,听到他又问了一次,才点头,“什么游戏?” “不是想让我把那些地广撤掉吗,违约金我照赔,但我今天问你几个问题,想回答的话就回答,不想回答就喝杯酒,前提是,回答必须是真心话。” 男人的嗓音透着凉意,格外沉静,此刻这一幕不像是夫妻谈心,而是他在生意场上谈判,对待外人的那副运筹帷幄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 不过她今天因为参加了老师追悼会的缘故,对一切情绪察觉得都很慢,所以不会和往常一样耍小孩子脾气。 “你问吧,”虞笙吐了个烟圈,才说。 眼前的烟雾蒸腾缭绕,将两人包裹其中,陈砚泽的目光很锐利,透过层层烟雾,直直地打在她脸上。 “你爱我吗?”第一个问题很明显是个送分题。 虞笙点头,补充着:“很爱,可以付出生命的那种。” 听到这个回答,陈砚泽没表态,继续问:“今天心情不好是因为你老师的离世,还是心里的自卑又出来了。” 男人的问题很直白,字字句句都刺在虞笙心里。 她停顿两秒,沉默地掐了烟,去拿桌上的酒杯,刚想仰头喝完,手腕就被一只大掌扣住。抬眸看,她不明白,“不是说不想回答就可以喝杯酒吗?” “虞笙,你是不是忘了,游戏规则是我制定的,裁判也是我。”男人提醒她。 虞笙这才明白,自己是掉到了他的陷阱里面,松了手,“所以你的问题,我必须回答吗?” 男人点头,在她的目光中说:“对,必须是真心话,毫无保留。” 虞笙哦了下,松开酒杯,坐回到原位上,声音很低很沉:“我确实很自卑,觉得自己很差,做什么都做不好,你说我是最好的,我会怀疑自己。” 她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头顶传来一句:“你怀疑我的眼光?” “没有,但我觉得即便是神,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而我就是那个被你看走眼的人。” 陈砚泽呼出一口气,掐了烟,继续在那儿坐着,手肘支在大腿上,“继续说。” “有时候我会伪装自己,把自己藏在面具之下。就连最开始接近你,也是我伪装的,我故意露出一点点反差感,为得就是让你上钩,你以前说过,说我装乖。可是陈砚泽,我本身就是这个样子,你不在意的那些话,那些连你都不曾注意到的细节,就会让我心门破防崩塌。” 她卷翘的长睫疯狂打颤,声线也在发抖,“我知道你很爱我,爱我的全部,但是陈砚泽,我的那些肮脏黯淡,我都不喜欢,甚至是恶心。我也很反感自己的敏感,可是怎么办呢,我生来就是这样的。” 屋内安静,她继续说:“就像一颗不那么圆润,也不那么晶亮的石子,那些数不清的缺角和菱角,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的另一面,所以觉得不会有人爱我的那一面。” 陈砚泽静静看着她,听着她的自我剖析,“我的童年是在父母的争吵和补习班中度过的,他们吵架的时候可能会避免被我撞见,可我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我总会看到的。但到了后来,他们不再吵了,因为一方性格强势,一方怯懦,吵架也吵不起来。补习班里,大家聊起父母家庭,我都是那个一言不发,充当透明人的角色。” “因为假期是在补习班里补习,所以我没有去过游乐场,一次也没有。回到教室,耳边都是同学的交谈,大家都要聊自己的暑假,可我没有那些。到了初中,青春期开始懂得爱美,可那时候我的零花钱很少,买到的也是劣质化妆品,造成的后果就是数不清的青春痘在脸上浮现,白囊挤了还有再有。” “高二转学到雅溪,算是我这一生度过的最快乐的日子,我见识到了很多。原来假期不是用来弯道超车的好时机,可以去周游世界。你不好奇我那年为什么会参加元旦表演吗?” 她的语速时快时慢,快得时候大概是想快速讲完这个让她毫无自尊的事件,而慢的时候则是在回想,回想那个荒诞朦胧却又已经平安度过的青春,就像梦核一样。 破碎,虚无,又荒谬。 男人摇头,并没有问为什么。 虞笙短暂地笑了一下,“因为温柠最后找过我了啊,她把血淋淋的现实摊开放在我面前,让我自己选择。参加的话可以签约经纪公司,身价也会跟着提上去。不参加当然也可以,那就只能按部就班地学习,以后读个师范类院校,做个舞蹈老师。这种生活很安逸,很平凡,但不是我想要的。” “还有件事情你也许不知道,温柠早在找到我之前,就让夏梦意转交给我一个礼盒,里面是一个三万块钱的项链,我如果以后要做舞蹈老师的话,那大概要工作很久很久才能买得起。” 陈砚泽又给自己点了根烟,沉默无声地坐着,忽然开始反思,反思这么多年,自己口口声声说爱她,但都没有了解过真正的她。 他是个混蛋,确实。 虞笙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的表情,声音逐渐哽咽,“你不用自责的,我刚刚对你说的那一切都是我自己要隐藏起来的,那些不堪是没法拿在太阳光底下的。可是陈砚泽,你听我说了这些,是不是也会觉得我很敏感,矫情?我也是,觉得自己敏感得要死——” “没有。” 他说没有。 陈砚泽仰头,喉结上下滑动着,忍了忍眼角的水光,终究是没让它掉下来。 “我从没觉得你矫情,以前那句话是气话,你忘了它。” 虞笙知道,他指得是之前在北京,他家玄关处,两人的对话。 她笑了笑,“可我都觉得自己很矫情,想那么多做什么,活得那么累要做什么,我也想放肆生活,但是陈砚泽,我做不到,就像我的性格一样,它是一成不变的,它被钉死了。我也不想活得这样矛盾。” 陈砚泽忽然起身,坐在她身边的那点空地上,把她抱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而他却埋进她怀里,感受着她的呼吸频率。 “你在车上说我是你一生的美好,但我都不觉得自己有那点可以当得起美好这两个字。” 谈心局,谈得是虞笙的心,击破的则是陈砚泽。 虞笙低眸,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两秒,笑着抚上他的头发,“好了,是你说要问问题的,现在我都答上来了,有奖励吗?要亲亲吗?” 客厅内一片沉寂,虞笙听到自己怀里忽然发出一道闷闷的声音,“有奖励,不是亲你。” 虞笙愣了下,显然没想到他的话,“那是什么奖励?” 怀里男人抬头,在她胸口那个纹身处落下滚烫一个吻,“自然是实质性的。” “什么实质性的。” “我名下的财产都转移到你名下,包括不动产和科斯的股份,以及睿敏的股份。” 这话的含金量差不多有一个省的GDP那样高,虞笙着实被砸到了,“你干嘛……我不需要那些,我现在的片酬都能养你了。” 男人盯着她看,“宝宝,这些不是为了你安心,而是我安心。” 虞笙不明白这话的含义,潜意识地以为他是在补偿自己,以为他会出轨,“你这是要出轨的前兆吗?” 陈砚泽呼出一口气,重重亲了她一下,却又哑声道:“你不明白,那我讲给你听。” 虞笙下意识点头,“你说,我听。” 男人的声线深沉,和她的柔软完全不同,是坚硬。 “高中的时候,你的口袋里习惯性放着一根火腿,为得就是害怕碰到流浪猫。我知道你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跺脚,想躲到洗手间里。我知道你遇到喜欢的商品,不会多看两眼,而是嘴硬说自己很讨厌这个。你的矛盾,我也会注意到的。所以虞笙,你是我一生的美好,这句话从不是什么命题,而是真谛。” “我爱你的所有,你的喜怒,你的乐悲,你的全部,你胸口的纹身,你大腿根的胎记,你手指的骨骼,你看电影时投入其中的情绪,你情.动时的痉挛颤抖。” “所以你明白了吗?我爱你,这三个字的前提是你。只要是你,我就会爱下去,付出生命的爱。” 他稳住心神,继续说出最后一句话,一句让虞笙直至死亡都记得的话。 “你的矛盾,你的敏感自卑多疑,在我这里从不是缺点,而是构成你的万分之一,我也爱它们。” 虞笙没忍住,缩进他怀里哭了,声音由开始的低小到之后愈发深刻,滴滴热泪都烫到了陈砚泽的心底。 他轻笑一声,手扶在她后背上,上下轻抚着,缓解她的情绪,“虞笙,现在你的心门可以为你老公打开了吗?或者是你的钥匙可以交给我了吗?” 他真的很懂,很懂怎么拿捏虞笙的眼泪,知道怎样能让虞笙为他的话落泪。 她脸颊满是泪痕,低头盯着他看,唇间满是眼泪的腥咸,带着这个味道重重地吻了上去。 可她不知道,她的腥咸在他这里属于甘甜。 虞笙额头贴在男人前额上,和他吻了又吻,忽然用气音说:“钥匙给你。” 心门从此为你打开。 我的初恋,我的挚爱,我的余生。 ——我最亲爱的。 cute. 那天晚上注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夜深人静, 这小区算是个老小区,隔音一般,即便是再后来重新翻新装修过一遍的情况下, 墙壁做了高端的隔音处理,地板也是。但那也不可能把所有声音都隔绝掉, 特别是一些刺耳的声音。 咚咚咚,地板上传来闷响。 虞笙那间狭小的卧室里, 书桌前懒散地倚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桌上放了个小型蓝牙音响, 窗帘紧闭遮光,卧房内灯光黯淡, 只剩下手机的光线支撑着一切。 蓝牙音响放着一首英文歌, 节奏感很强,很多练舞人士经常翻跳这舞, 以此证实自己的舞蹈实力。 而现在虞笙也不例外, 刚刚陈砚泽随口说想看自己跳舞, 她就选了这支。 男人半张脸隐于阴影中,手上夹着根点燃的烟, 任由烟雾向上飘, 他裸着上身, 腰窝处的那个蓝色纹身若隐若现, 因为室内不明的灯光。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浑身散发的冷欲感强烈, 目光却是有神, 看得虞笙直接挑错一拍。 忽然,他笑了声,起身, 长臂一勾,强制性暂停她的舞蹈,把她揽进怀里。拿烟的那只手凑过来,送到她面前,意思很明显。 虞笙微微喘着气,调整呼吸频率,前额上满是细汗,她接过那根烟,含了一口,踮脚渡到了男人口中,和他接了一个充满尼古丁味道的吻。 那个吻结束后,男人三两口抽完烟,掐灭在一旁,捞起桌上的遥控器,摁亮空调开关。 “你不是不让开吗?怎么自己还打开空调了?”虞笙仰头盯着他,目光闪烁。 男人扯了个笑,抱着她往外走,任由卧室的门敞开着,“这不是怕你热?” “万一我再生病怎么办?”她窝在男人怀里,汗津津地贴着他的身子。 陈砚泽敛眸睨她,抱着她坐回沙发上,倾身喝了口水,才说:“再去洗个澡?”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 虞笙小声应下,双臂无力地搭在男人肩膀两侧,随口问了句:“哥哥,你要和我一起洗吗?” 男人无声笑了,“想和我一起洗?” 她点点头,侧脸贴着他硬实的胸膛,声音发闷,“也不是,就是想和你黏在一起。你明天去总部吗?要不带着我怎么样?” “挺黏人啊,娇气包。”他手放在她腰上,盯着她胸口那个纹身。 虞笙停顿两秒,“黏人不好吗?” “好,怎么不好。”男人抱着她起身,朝着浴室走。 十分钟后,虞笙后悔自己刚刚那话了,也不想跟着他去总部了。 这人简直混球,彻彻底底的混球。 - 两人在湘恩待了足足半个月,假期结束后,陈砚泽在湘恩这边的总部出差,每天早上带着虞笙去公司,到了那儿就让她去休息室补觉,等她补完觉,就会充当他助理的身份。 后来回北京前,陈砚泽又组了个局,叫了一众人出来,这次是在自己刚完工不久的那家会所里,不对外营业的那家。 夏梦意把虞笙拉到一边,问她这些天在湘恩也不出来,在家呆着做什么,不无聊吗。虞笙乖乖说了自己近些天的安排,把夏梦意搞懵了,荤话当场就来:“合着你俩玩角色扮演呢?” 虞笙眨眨眼,问什么角色扮演。 夏梦意说:“老板和小蜜呗,倒是会玩。” 虞笙:“……” 会所也建了个游泳池,在虞笙不知道的角落,所以当她跟着陈砚泽过去的时候也有点懵,当时身上还穿着长到脚踝的防晒衫。她都忘了,陈砚泽建个度假胜地怎么可能会比邢军差,他可是陈砚泽。 阳光被头顶的遮阳伞收住,虞笙靠着躺椅,有些犯困,手挡在前额,听着身边这群人的聊天。 “那事儿结束了?”问话的是陈砚泽,他坐在虞笙身边,边抽烟边和另一旁的时逢州还有赵遇谈事。 赵遇最近被扯进一桩案子,正心烦,但他没抽烟的习惯,手上拎着瓶矿泉水,“还没,手续一箩筐。” 陈砚泽嗯了声,随口说:“处理不了和我讲,你说的那人我知道。” 赵遇当然知道这些,扫了眼陈砚泽身边的人,压低声音:“你还是别出面了吧,虞笙知道再多想。” 陈砚泽回头看了看虞笙,注意到她紧蹙的眉头,抬手揉了揉她眉心,让她睡得踏实点。 时逢州换了个话题,戏谑道:“还没戒烟?不打算要个小孩?” 陈砚泽顿了顿,“你先管好自己,连老婆都没有,有什么资格扯我。” 时逢州耸肩,“我不着急。” 时逢州和赵遇不在湘恩发展,近期只是因为一些事需要在湘恩这边走程序,才过来了一趟。赵遇大学在国内读的,在最南方的一个小城里,结识了一女孩。他在大学期间很低调,一度让人觉得他也是普通阶级出身的学生,直到他女朋友勾上了一个校外二世祖,要和她分手,他才公布身份。 而现在那个二世祖看起来仿佛是对他女朋友动了真感情,他自然不会放手,可她被对方哄骗着签了个卖.身合同,欠款达到了九位数。 后来他用了些关系,了解了那二世祖家里情况,有些棘手难办,所以来了趟湘恩,准备让家里长辈出面。陈砚泽不太了解他的这件事,只是囫囵知道个大概。 赵遇期间接了个电话,回来脸色都变了。 陈砚泽掐了烟,问:“出什么事儿了?” 赵遇这才把实情道了出来,陈砚泽蹙眉,毫不留情地说:“你可真能耐,这么大事儿都不带和哥们讲的?” 江政也过来,问:“怎么了这是?” 时逢州重复了一遍,江政脸色也有些不好,但语气好歹是收着的,“赵遇,你是不是没听说过那二世祖啊,他是白家的幺子,仗着白家的权势,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你真以为他能放过你女朋友?” 陈砚泽蹙眉,起身把虞笙抱回了卧室,等出来之后才继续说:“白蒋是他哥,这事儿你别管了,我和他哥聊,他最怕的就是他哥。” 天大的事儿到了陈砚泽这里都能被摆平,赵遇知道这个理儿,所以当下不知道说什么。 “打住,没用的话不用讲。”陈砚泽抬手做了个挡的手势,“那玩意不是好货,你想法给他添点堵,明白什么意思吗?” 赵遇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他后来回了那边才得知,这二世祖是真不是人,非法囚禁的事情干了不少,看到自己女朋友满身的伤疤之后,他果断听了陈砚泽的话,给这位二世祖送了份大礼。 陈砚泽和白蒋通完电话才上楼,进卧室之前又在客卧的浴室简单地冲了个澡,身上没了半点烟味才打算回房。此时他站在床边,安静凝望着虞笙的小脸,忽然俯身在她脸颊落了一吻。 他们这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基本上世家的姓都清楚,很多掌权人背地里养着小情儿,私生子多得数不清,而那些私生子也都仗着自家权势,坏事做了一箩筐,从不拿人当人看。 虞笙是娱乐圈的人,自然也知晓这些,她应该也听说过白家的名号,而仗着自己富二代身份和一张好脸哄骗赵遇女朋友那位刚好是白家最得宠的私生子,他没见过这位二世祖,但对方干过的那些烂事儿在圈子里算是传遍了,白家老爷子对此没表态,只是让他悠着点,别再闹出人命。 可这次真闹出了人命。 陈砚泽正准备揽着自己老婆小憩,兜里的手机便响了,是江政的电话,称赵遇驾车回了南方那边,谁都拦不住,因为赵遇刚得知自己女朋友被那二世祖搞大了肚子。 赵遇脑子被怒火冲断,准备亲手把那人渣了结掉。 “开车去拦他,别让他上高速。”陈砚泽冷声吩咐那边。 江政蹙眉,“赵遇都快疯了,谁能拦住他?要我说干脆就让赵遇把那二世祖办了得了——” “想法拦他,你想让赵遇后半辈子在局子里度过?实在不行开车撞上去,必须把他拦下来。”陈砚泽声音发沉,音量不自觉地拔高了。 刚好把虞笙吵醒了,他对电话那边又交代了两句,随后便掐了电话,俯身揽住她,“怎么醒了?” 虞笙蹙眉,“你把我吵醒的,在和谁通电话?” 陈砚泽顿了顿,哄着她低声道歉,“江政,你继续睡?” 她摇头,“你在说什么开车撞上去?出什么事儿了吗?” 陈砚泽随口说:“没事儿,睡你的。” “陈砚泽。”虞笙只是简单地喊了下他的名字。 陈砚泽叹气,知道瞒不住她,只简单地讲了下事情大概,“睡吧,我出去一趟。” 他原本想把虞笙给哄着继续睡,却没想到虞笙听完自己讲的事情,忽然说:“白家?是白孜康那个白家吗?” 男人垂眼睨她,“你知道?” 虞笙点头,语气冷淡:“我知道这人。” 陈砚泽从她的语气中察觉到什么,忽然想起虞笙之前为圈内朋友出头的那一次,冷声道:“你和他见过?” 虞笙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你和他关系很好吗?陈砚泽,他很坏的。” 陈砚泽根本不用再往下问,当下了然,随口搪塞:“没,我不认识他。” 好不容易把虞笙哄睡着之后,他拿着手机走出卧室,直接去了停车场,上了那辆柯尼塞克,给江政拨了通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通,那头环境嘈杂,还有警车鸣笛声。 “怎么了?我正拦赵遇,这货属实是疯了,死活不肯停车。”那头乱得很。 陈砚泽踩了油门,上了高架,“上高速了?” “都封道了,你说呢?!”江政就差吼了,“你他妈也听疯的。” 陈砚泽揉了揉眉心,冷声说:“不用拦了。” 江政懵了,前后是警车夹击,他声音都在打颤,“你说什么?” “不用拦了。” 江政车速降了下来,“怎么回事儿?” 他还以为陈砚泽想通了,要用蛮横手段把这事儿了结,只不过那样有点难办,涉及到的人势必会多,多方势力牵扯进来,一定会乱。 谁承想这人却说:“你还记得之前那事儿吗?” “什么事儿?”江政问。 “虞笙大三那年替朋友出头,被一孙子灌酒伤到胃,你猜是谁?”陈砚泽声音听着很平静,但落在江政耳朵里却是惊涛骇浪。 他沉默两秒,“白孜康?” 陈砚泽笑了下,“是他。” 江政那瞬间觉得,白家要完了,这次动了虞笙,这个屹立百年的家族算是走到尽头了。 命数也到了。 盛诚x阮乐 英国伦敦, 凌晨四点。 静谧无声的卧室里,忽然传出一声叮咚,是手机的信息提示。一条劲瘦有力的男人手臂忽然伸了出来, 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粗略地扫了一眼, 又回了消息。 阮乐在男人怀里翻了个身,凑了过来, 皱着眉,一看就是起床气又犯了的模样, “谁的消息。” “虞笙,给你发的, 她怀孕了, 问你什么时候回北京。”男人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哑,俯身回到了被子里, 又把怀里乱拱的姑娘抱紧了, 用气音问:“想回去?想回去的话我订票。” 阮乐听到这消息, 蹭地睁开双眼,猛地抬头撞上身边男人的下巴, 被磕住了, 头顶传来男人的倒吸声, 听着声音有些不耐, “阮乐,大早上的, 你找抽?” 阮乐顿时讨好地笑了笑, 吻上男人的下巴,也不管他的胡茬有没有扎到自己,又攀着他的肩头钻上去, 亲了亲他的嘴角,“我那不是太激动了吗,盛诚,你干嘛这么凶。” 这样一闹,也没了继续睡下去的兴致。 盛诚忽然起身,捞起单人沙发上的裤子给自己套上,背对着阮乐,上身赤.裸着,背后的伤疤很明显,但除了伤疤还有清晰的肌肉。 阮乐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可还没闭上眼,身后的滚烫就涌了上来,耳垂被人含住,“还困?” 她困劲儿上来之后,也不怕盛诚了,含糊不清地说:“嗯,盛诚,你让我好好睡一觉。” “阮乐,”盛诚声音很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阮乐是真没想起来,“忘了什么?” 男人没回她的话,大掌朝着旁边摸,摸到短袖随手给自己套上,啪得一声摁亮卧室的灯,一切都照了出来。 阮乐也不再躺着,慢吞吞地靠着床头,盯着在那边走动的男人,心间忽然窜出几抹不一样的情感,是酸涩吧,她也分不清。 这么多年,自己陪在盛诚旁边,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最爱的还是他,换句话说应该是她只爱他。 从一而终地爱他,不分日夜地爱他,也不敢想如果以后这个男人从自己的生活中退出,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打算来英国的那一周,她在北京带着,做了个梦,在梦里,阮乐独自一人过完了漫长的一生。她梦到两人结婚前一个月,盛诚被查出癌症晚期。明明两人的生活已经在好的那方面发展了,盛诚在北京二环买了套房子,作为他和阮乐的婚房。北京的一个老小区是两个人相识的地方,一条长长的胡同是两人相爱的地方。北京这个城市对于阮乐来说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在梦里,她在盛诚死后一直不敢去北京,就因为北京城到处都是两人的回忆。 她还梦到自己最后辞去了执行经纪的工作,把北京的房子也卖了,自己一个人拿着两千万卖房钱和盛诚住院前打到她账户里的六十万去了一个南方小镇,开始了新的生活。 “麻绳专挑细处短,厄运专挑苦命人。”这话,阮乐在梦里明白了,苦尽甘来这个词她这辈子都体会不到。 浴室传来的水声打断她的回忆,她朝着那边看了两眼,原本卧室里的男人不见了,去洗澡了。 十分钟后,盛诚光着膀子回了卧室,简单地冲了个澡,身上还是那条黑裤子,短发还带着水汽,他抄起肩上的毛巾随手擦了擦水珠,最后把毛巾扔到一边,上了床,坐在阮乐面前,毫不客气地撩起被子,露出穿着吊带纯白裙子的她。 在这方面,他向来强势,和阮乐经常吐槽的一样,身上的大男子主义蛮重的,喜欢重重地弄她,最好是把她搞得眼泪都出来。 阮乐被他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双臂紧紧圈住他的后背,指甲用力地镶嵌到男人的疤痕里,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是真的很委屈。 “盛诚,你轻一点好不好?” 对于她的话,盛诚没有做出任何回复,沉默地继续一个动作,重复一个动作。 最后阮乐哭得很厉害,细细碎碎的哭声都在耳边回荡,男人似乎是觉得不耐,含住她的唇,堵住了一切声响,把所有声音都消掉了。 世界在一瞬间被消音大概就是这个感觉。 阮乐紧紧蹙眉,到了最后无声地承受着盛诚的所有,他的重力,他的情绪,以及他的大男子主义。 她从不觉得盛诚不好,相反这姑娘的眼神里满是依恋,像是对眼前的男人格外痴迷。 在她心里,盛诚就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地,客观意义上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没有盛诚,就没有阮乐。 所以,她可以承受他。 虞笙曾经不止一次对她讲过,让她拿捏住盛诚,这个男人野性太强,如果拿不住,那就放手,不要让自己陷入一种被动的处境。 她当然知道这个理,可是她和盛诚的关系本就是不清不楚地开始,过程也必将是不与世俗相同。 虞笙骂她恋爱脑,虽然盛诚在外面对她很好,但那种好在世人眼里,大概是拿捏住她的好,超脱了情人眷恋的关系。她没反驳什么,承认了这个称呼,她确实恋爱脑,她不仅恋爱脑,她应该是盛诚脑,脑子里除了盛诚没别人。 但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知道盛诚的好就可以了。 对于阮乐来说,盛诚是她人生当中的救世主,替她挡了人生的难关,让她和同龄人一样,无忧无虑地过青春。 一切结束后,盛诚给那东西打了个结,随手扔进垃圾桶,抽了几张纸给她擦干净眼泪,动作不是很温柔,但阮乐能感觉出他是收着力道的。 阮乐的脸放在他宽大的掌心里,还笑了笑,“盛诚,你是不是很爱我。” 盛诚把用过的纸放在床边,无声地看了她两眼,随手从裤兜里摸出烟盒,点了一根抽着,烟是最廉价的红塔山,七.八块钱一包的那种,但他却不在意。 甚至是来了英国之后,他没再抽过这种廉价烟了。 男人吐了个烟圈,喉结滚了滚,声音很沉很平稳,“等我从医院回来,送你去机场,阮乐,回北京吧。” 阮乐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一颗心急剧下降,但随后像是听不明白一样,若无其事地说:“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饭?你不是吃不惯白人饭嘛,我给你炒个辣椒炒肉?” 说完这话,她下了床,颤颤巍巍地朝着卧室房门走,不理会身后的男人。 “听话,阮乐。”盛诚只说了四个字,就没再说什么,随手捞起短袖,再次给自己套上,然后起身下床,经过阮乐的时候,目光平淡地看了她一眼,“我陪你的时间不长了,化疗之前回北京看你一趟,到时候把名下的财产转移到你那儿。然后,我们就断了吧。” 男人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在聊今天的天气一样,平静得让阮乐眼眶顿时晕满水光。 “不可能。”阮乐抹掉眼泪,“我申请了在这边的项目,盛诚,我不回北京,北京没有你,我不会回去。” 有点唏嘘,曾经有人问她为什么要在北京待着,她当时说得却是:“北京真好北京有盛诚。” 可现在,盛诚要留在伦敦,他不会跟着自己回北京了,他不要自己了。 想到这,阮乐忍不住喃喃自语:“你不要我了是吗?” 盛诚步子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改变什么想法,格外心狠,“对,我不要你了,你朋友圈那个师哥挺不错的,人也踏实,家境也好,不像我,跟着我一穷二白的。” 阮乐下意识反驳他的话,“可是你不穷了,盛诚,穷人买不起北京的房子,还是全款买的。” “那不过是个二手房,没什么大不了的。”盛诚笑了下。 阮乐受不了他贬低自己,吸吸鼻子,揉了揉眼睛,“我买不起,我工作一辈子也买不起朝阳的房子,但你可以,盛诚,我不信你不爱我,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 她就是吃准了盛诚,从她认识盛诚到现在,盛诚身边只有她一个女生,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女人。 盛诚回头,“房子已经过户给你了,和我没什么关系了,阮乐,我爱你能怎么样,不爱你又能怎么样,听话,答应那个师哥,他挺好的,和你也般配。” 说到这,他嘴边噙着嘲讽的笑,“我就只有个高中学历,还是二吊子的那种,你巴着我做什么?” 阮乐不说话,只是哭着,想用眼泪把他留下。 可惜,盛诚现在不吃她这一套,“别哭了,以后也不是我给你擦泪,我没那个资格——” “你有资格!盛诚,我只要你,我不要别人!” 盛诚继续说:“阮乐,我就是个福利院长大的小孩,高中毕业后就开始打工,然后贷款买了那个房子,那房子当时很便宜,因为在郊区。你出事那年,我才把贷款还完不久,我配不上你,你属于更好的人,不是我。” 慢慢地,阮乐说不出话了。 因为盛诚平时讲话从没有这样过,他从没讲过之前的事情,也不会这样文邹邹地说“你属于更好的人,不是我。” 她嗯了一声,呼出一口气,“你几点去医院。” 盛诚看了眼手机,报了个时间,“我回来之前把东西收拾好,我送你去机场。” 阮乐点头,心彻底死了,也不再留他了。 这个男人作出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盛诚x阮乐 阮乐十七岁那年, 在通州读高中,她文化课成绩在年级数得上,本科是没问题的, 但她是河北户口,学籍在之前的学校那边, 高考也要回去。 高二第二个学期,会考最后一科目结束后, 她像往常一样做公交回了家。 老小区的周边设施配套都很基础化,菜市场的叫卖声很吵, 每天都是如此,她也习惯了, 街上那会儿还是洋灰地面, 没有柏油公路,城管对这一片也不太上心。 她家住三层, 是步梯, 没有电梯。 敝旧狭窄的楼道处处透露着这地界的落后, 墙上的小广告贴了又贴,沉重防盗门的咯吱声此起彼伏, 隔音不好, 楼上的炒菜声和电视节目声交缠在一起, 像是刺耳的交响乐。 阮乐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认识的盛诚, 三楼一共有两户,一东一西, 西面是她家, 而东面是他家。她上楼回家,钥匙刚插.进孔里,对面的防盗门开了。 “之前的房主着急出手, 要不然这个价是买不到的。”西装革履的中介往外走,迎面看到穿着白裙子的阮乐,愣了下,随即对着身后说,“盛先生,您再考虑考虑,这已经是我在条件范围内找到的最好的房子了,这将来要划分到学区房的,您买了不亏。” 阮乐动作顿了下,回头快速扫了一眼。 中介身后走出一剔着板寸的男人,身上穿着纯黑色的短袖,有些修身,贴着上半身发达的胸肌,依稀能看出点什么,把阮乐看红了脸。 阮乐收回视线,快速拧动钥匙,溜进房门里。 “砰”得一声,防盗门被重重关上。 中介下意识转回头,看了眼西面那户门,又准备和身后的男人扯两句:“盛先生,您想通了和我打电话就成。” “想通了。”男人接上他的话,没留一点缝隙。 中介愣了:“啊?” “回你那儿签合同吧,这房子我买,全款。” 回了中介所在的小门面,签合同格外利落,上一任户主的钥匙委托到中介这边,现在一切都完成,过了户就差拿房产证。 一周后,阮乐再一次回家,又撞见对面的男人,这次没有中介,只有他,他在搬家。 放假前的那几周,阮乐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每天的日常就是上学,放学后回家,也不出门,就在家里窝着,偶尔会出门扔个垃圾袋。 而那几周,这个本就喧嚣的老小区因为对面那户人的到来更加热闹,数不清的男人拎着啤酒上门,似乎是他朋友,很吵,让原本就不安生的夜晚更闹腾了。 凌晨两点,阮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隔壁很吵,吵到楼上楼下的人敲那个男人家的门,称很扰民,再不注意就会报警。 阮乐下了床,踩着拖鞋走到门前,从猫眼朝着外面看,看到那个男人光着膀子送走一大群狐朋狗友,这次不止有成年男人,也有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她没多给眼神,准备转身回卧室,刚一转身,防盗门就被砰砰敲响,吓了她一哆嗦。 “阮乐,开门!” 是她爸阮鹏的声音,她爸回来了。 阮乐从猫眼里看了两眼,发现对面的男人还站在那儿,手上夹着烟,懒散地倚着门框。 她开了房门,不着痕迹地给对面投过去一个眼神,却不巧地和那人对上视线,又快速收回目光,声音很低,“爸,你吃过饭了没?” 阮鹏说了句吃了,进了屋就朝着自己卧室走,没管她。 阮乐手搭在门上,刚准备关门,对面那个男人就朝着她笑了下,笑容意味深长。 她脑子嗡嗡的,脑海里也闪过很多妙龄少女遇害的新闻,吓得一哆嗦,砰得一声关了门反锁。 重新躺回床上,她盯着天花板,睡不着了,起身翻箱倒柜地开始找长袖衣服,最后都给自己换上,把身上的裙子放到了衣柜最底层,穿着宽松短裤短袖,看不出一丁点身材。 做好一切后,她才重新睡着。 期末考试结束后,学校要补课,因为八月底开学她们就是高三生了。 补课时间长达两周,最后在七月下旬成功放假。 放假那天,阮乐背着书包做公交回家,等到家门口,一摸兜才想起来自己的钥匙给了阮鹏。 阮鹏是附近工地上的监理,每个月挣不了多少钱,所以只给阮乐三百块钱的生活费,阮乐每天中午在学校吃饭,花不了多少,但家里的电费水费都是她交,所以她的日子相当紧巴。 她没有手机,那年是2014年,触屏手机刚刚兴起,但她连个摁键手机也没有,家里倒是有个座机。 所以现在,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办,阮鹏回家的日子不定,只有每个月要给她生活费的时候回来两天,而前两天他刚回了趟家,估计近些日子都不会回家了。 以往没有这种情况,阮鹏回工地之前一般都会把钥匙还给她。 这房子是阮鹏租的,房东只给了一把,阮鹏又配了一把作为备用钥匙,但那把不知道被他扔去了哪里。这么长时间,他也不怎么回家,所以没想着再配一把。 正当她还在纠结要不要去趟工地找阮鹏要钥匙的时候,对面房门开了,咯吱声吓了她一跳。 对面那户的男人手里拎着两个啤酒瓶,大概是要扔到楼下,经过她的时候也没做停留,像是忘了她是谁一样。 阮乐心里嗡嗡的,说实话,那天晚上这个男人的眼神还是吓到了自己,她攥紧书包带,准备下楼去工地找阮鹏,趁现在还没天黑。 这附近的治安一般,周围住得人鱼龙混杂,周边三公里内有个职业技术学校,经常有十九岁二十多岁的社会闲散人员在这边骑着鬼火绕圈,大晚上经常拿着个低音炮放着动感音乐,来回乱窜。 但没人管,也管不了。 这样想着,阮乐转身准备下楼,可刚走到二楼和三楼之间的平台,下面就传来脚步声,她心一紧,在扶手的缝隙里看了眼,是那个男人上来了。 她一慌,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你要去附近工摊?”那个男人很快就走到了阮乐面前,和她隔了几个台阶,站在下方,仰头看她,“去找你爸?” 阮乐注意力都提起来了,她点了下头,试探性地问:“你认识我爸?” “鹏叔啊,我以前在那个工地帮过忙。”他挑眉笑了下,继续:“我叫盛诚,和你爸认识。” 阮乐的警惕性很强,即便是他这样说,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放松,只是简单地点了下头。 “我带你去?”盛诚往上走了两个台阶,吓得阮乐一个劲儿地往后躲,后背贴上满是小广告的旧墙,蹭了点白灰。 阮乐摇头,兴许是她的反应太过夸张,惹得盛诚忽然站到平台上,在她旁边问:“怕我?” 阮乐不作声,对他刚刚的话还是表示怀疑,看起来怀疑他刚刚那句和她爸认识的话的真实性。 盛诚点了下头,从兜里拿出手机,随手点了几下,把屏幕递到她面前,笑了下,“小姑娘有警惕性是好事儿,看照片,前不久工友合照,给中间那人送行。” 阮乐眯眼仔细瞧。 照片背景确实是那块儿地方,一群男人身上穿着破旧工服,带着安全帽,站在一堵墙面前,阮鹏就站在边上,旁边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盛诚。 但照片上这群人看起来都像是中年男人,和他不是一个年龄段,照片里的他显得格外年轻。 不管怎么说,这张照片打消了阮乐一半的怀疑,盛诚怕她不信,索性给阮鹏打了个电话,电话确实被接通,听语气两人貌似蛮熟的。 盛诚说了没两句,问她:“用不用让你爸把钥匙送过来?” 还没等阮乐开口,电话那头就说了:“我把钥匙放家里电视柜上了,乐乐你没拿?” 阮乐蹙眉,电话那边又说,“你被关在外面了?要不小诚麻烦你一趟,把她送到小区对面的那家旅馆里对付一晚上,我明天回趟家。” 盛诚瞧了眼女孩,嗯了声,“好。” 电话挂断后,盛诚收了手机,“走吧。” 阮乐瞪大双眼,“去哪儿?” “还能是哪儿?对面宾馆。” 小区对面只有一家宾馆,可那家宾馆住得人都是一些长期揽客的性.工作者,阮乐还是听说过的,那里面很乱,她不敢去。 盛诚走了两节台阶,回头,“没带钱?我这有。” 阮乐舔了下嘴唇,摇头,小声说:“我有生活费。” 盛诚点头,也不多拉扯,言简意赅,“那还不走?” 阮乐清清喉咙,手指头一直攥在一起,扣着校服衣袖边缘,都皱巴巴一团了。 她没法去工地,工地都是一群男人,也不敢去那家宾馆住,但也不敢借宿在盛诚那儿,他毕竟是个男人。 可阮乐不知道脑子里闪过什么,最后压低声音:“盛诚哥,你能收留我一晚吗?” 盛诚也没想到这姑娘胆子挺大,刚刚不是还把他当成坏人了吗,现在竟然主动讲这个。 他像是没听清,问了下:“什么?” 阮乐纠结得不行,脑子里只剩她同桌给她讲的那些关于那家小宾馆发生的事情,索性不管不顾,闭眼抬高音量,“我住你家一晚上可以吗?我付你钱。” 男人被她这视死如归的小表情搞得笑了,点头,“可以,但不用你付钱。” 盛诚x阮乐 和西面的阮乐家不同, 盛诚这房子是全款买下来的,估计花了不少钱,那年通州房价早就到了五位数一平, 而盛诚这房子怎么说也有八十多平了,是个二居室。 跟着他进了屋之后, 阮乐眼神不敢四处乱瞄,很规矩。 盛诚回头看了她一眼, 从鞋柜里拿出自己拖鞋放在她面前,“家里没多余的, 你将就穿,嫌弃的话就光脚。” 男人身上穿着黑色无袖老头衫和宽松五分裤, 也不知道方才做了什么, 宽大的掌心上噙着黑漆漆的油状物,像是收拾厨房弄的。 阮乐急忙摇头, 表示不嫌弃, 利落地穿上他的拖鞋, 棉白的袜子包裹着小脚。 他的拖鞋很大,目测四十五码以上, 她走路有些拖拉, 所以步子迈得很小, 生怕自己栽个跟头出丑。 “晚饭没吃吧, 给你煮点面?”盛诚对阮乐的态度很平常,像是对待老朋友或者妹妹一样, 没有生疏。 阮乐点头, 轻声道谢。 男人扭头给了她一个眼神,笑了声:“去那儿坐着等。” 阮乐再次点头,又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 你爸以前在工地上挺照顾我的,他经常提起你,夸你学习成绩不错,在班里排前三。” 男人走进厨房,声音却格外响亮地传进了她耳朵里。 她没接话,只是看了眼室内的布局。 地面是大白砖通铺,显得有些廉价,客厅没有电视,只有一排沙发和一个小茶几,上面放着烟灰缸和水壶,烟灰缸里还有几个烟头。 餐厅和客厅相连,衬得面积挺大,阳面两间卧室一东一西地排着。总体来说,他家不像是刻板印象里独居男人的家,很简单但很干净。 没一会儿,厨房内就想起了抽油烟机的声音,以及炒菜声,香味也飘了出来。 等盛诚把面端出来的时候,阮乐已经写了会儿作业了。 男人挑眉,“这么用功?收了去洗手,先吃饭。” 阮乐嗯了声,起身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差点没栽倒,她忘了自己穿着盛诚的拖鞋了。 盛诚笑了,“小心点。” 阮乐听出他语气中的揶揄,脸瞬间通红,闷闷地点头,迈着小碎步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干湿分离,镜子前的摆台上放着男人的洗漱用品,阮乐洗完手,转身准备拿洗衣机上的纸抽,就看到纸抽旁放着一小盒打开的杜.蕾斯。 她被吓了一跳,急忙抽了两张纸擦干手上的水渍,出了洗手间。 吃饭的时候,盛诚接了个电话,听着是电话那头的人在喊他出去玩,他拒绝了。 “别啊,盛哥,你自己在家多无聊,买了新房之后都不怎么出来了,我带着兄弟们去找你呗?” 盛诚夹了一筷子面条,“今天不行,有事儿。” 阮乐听到这话,顿了下。 “你能有什么事儿,不是下周才去上班吗?你新老板催你了?” 盛诚撂了筷子,不动声色地看了阮乐一眼,“没有,家里有人。” 听到这话,阮乐下意识抬头看她,眨了下眼,仿佛在说“不用管我。” 盛诚笑了,轻声说:“吃你的。” 阮乐点头,嗯了声。 电话那头耳朵贼尖,急忙问:“卧槽,你家里有女人啊?我刚刚都听到声儿了。” 都到这份上了,盛诚啧了声,“管那么多?” “不是,赵艺在你那儿?不对啊,她今天不是回燕郊了吗?”那边说。 盛诚蹙眉,“你把我住址告诉她了?” “没,我哪儿敢。” 盛诚嗯了声,“不是女人,是个女孩。” “卧槽,禽兽啊你。” 话说得过分了,盛诚索性掐了电话,把手机揣进兜里,刚刚电话开了免提放在桌上,电话那头的话很清晰地震荡在餐厅。 阮乐有些吃不下了,因为刚刚盛诚给自己盛了一大碗,还放了很多火腿和菜,他的那碗则是很小,青菜也没飘着几根。 两碗一对比,盛诚那碗实在是可怜,她本来说换一下,但盛诚说他已经吃过了,现在就是陪她吃。 “盛诚哥,你不用管我的,我待会儿在这里写作业就好。”阮乐看了他手机一眼,率先打破安静。 盛诚头也不抬,吃完最后的碗底,“轰我呢?” 阮乐愣住了,瞪大双眼,“我没有……” “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吓成这样?”盛诚放下碗,抽了张纸擦嘴,“我不出门,你写你的作业。” 阮乐慢吞吞点头,“你朋友不是叫你出去吗?” 盛诚轻咳,“不用管他们。” 半分钟后,盛诚瞧见她那小表情,盯着饭碗有些为难的模样,扯了个笑,“吃不下了?” 阮乐猛地抬头,有些脸红,“嗯……面太多了。” 盛诚自然地拿过她的碗,接过她的筷子,低头吃了起来,模样豪放。 阮乐都懵了,从小到大也就她爸吃过她的剩饭,除了她爸,盛诚这么自然的还是唯一一个。 “盛诚哥……你——” “嗯?怎么了?”盛诚抬头扫她一眼。 阮乐摇头,干巴巴地笑了声,“没事,你继续吃吧。” 你女朋友不介意吗? 这样想着,阮乐竟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对面男人吃面的动作顿住,少了那点吸溜面条的声音。 他只是停了几秒钟,之后又快速吃完那几根,把碗放在一边,擦完嘴之后才说:“我没女朋友,我单身。” 这次轮到阮乐愣住了,她拉长语调啊了一声。 盛诚收了碗,“看不出来吗?我这种一穷二白的人,怎么交女朋友。” 这话阮乐不知道怎么接,只好随口说了句:“你不穷啊,能全款买得起这里的房子不算穷,我家都是租的。” 盛诚端着碗起身,椅子擦在瓷砖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垂眸,眼神放在她身上。 不知为何,阮乐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别扭,一瞬间让她回到了阮鹏刚回来的那个晚上,他倚着门框,对自己笑了下,意味深长。 阮乐心里一紧,垂下眼皮不再和他对视,急忙找补:“盛诚哥,我去洗碗吧,你坐着就好。” 说完这话,她耷拉着脑袋,从他手上接过碗筷,免不了和他有肢体接触,但她表情看不出什么不妥,殊不知自己的睫毛就差颤得掉下来了。 盛诚没和她客气,知道这姑娘什么都不干会难受,好像占他便宜一样,但他倒是没这么想过。 阮乐收拾完厨房出来的时候,盛诚递过来一条毛巾和一条宽大的浴巾,“干净的。” 她仰头,目光里满是讶然,“什么。” “不去洗澡?”盛诚下巴朝着浴室抬了下。 阮乐呐呐地点头,抱着毛巾浴巾去了浴室。 她洗完澡后发现,洗衣机上的那盒计生用品不见了,被收走了。 从浴室里出来后,迎面又递过来一个吹风机,“给。” 盛诚仿佛能猜到她的心声一样,知道她需要什么,都能第一时间递过来。 慢慢地,阮乐心里对他的戒备全都消掉了,甚至是多了一层滤镜,大哥哥的滤镜。 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爷爷奶奶在老家河北的某个小乡镇待着,她跟着父亲阮鹏到了北京通州,父亲给她办了借读手续,让她在通州读书,自己在周围工地上当监理。 她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就是一个人在家待着,所以很羡慕那些有哥哥姐姐的同学。 吹干头发出来后,她把吹风机还给盛诚,扯了扯身上宽大的短裤短袖,这衣服都是盛诚之前没穿过的新的。 七月底的天燥热得很,阮乐吹风用得还是热风,长发随意搭在肩上,散发着洗发水的香气,额头上却沁着细汗,鼻尖上也是,脸颊红红的。 兴许是夜晚的缘故,她罕见地开始多话,坐在厨房的椅子上,桌上摊着课本和作业,而盛诚坐在她对面,面前放了台笨重的笔记本电脑。 她写了几页之后,悄咪咪地看了他几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客厅的窗户敞开着,餐厅没有空调,但昨晚下了场雨,今晚的风格外舒爽凉快,吹得阮乐的发丝拂动。 “困了?”面前的男人忽然开口,打破美好的宁静。 阮乐摇头,“不困,现在还早。” “你都学习到几点?”他问。 阮乐乖乖答:“十二点。” 盛诚抬头扫她一眼,“这么晚?” “我不是北京人,高考要回河北,分数线很高。”她解释道。 盛诚点点头,“什么时候开学?” “八月十五号。” 盛诚蹙眉,“暑假就半个月?” 阮乐点头,“是的。” 这回答有些官方,弄得盛诚多看了她两眼,然后关了电脑,看起来像是想继续聊下去。 “暑假什么安排?”他问,右手搭在电脑上,指尖时不时地敲打着电脑。 阮乐指了指课本,“在家复习写作业。” 盛诚也猜出来了,“不无聊?” “不会。” 盛诚继续:“无聊的话来找我。” 阮乐有点懵,“啊?” “带你出门玩儿,别整天憋在屋子里,再憋傻了。”他笑。 阮乐嘟囔:“不会。” “劳逸结合懂不懂。”盛诚说。 阮乐点头。 过了一会儿,阮乐捏着笔问他:“盛诚哥,你是大学毕业了吗?” 盛诚正在看手机,闻言抬头,“没,我职高毕业,就附近那个。” 阮乐点点头,“你多大了啊?” “比你大三岁。” 奇怪,她没有说自己的年龄。 “你知道我多大吗?”阮乐忍不住问。 盛诚放下手机,“你开学升高三?” “嗯。” “那不得了,猜也能猜出来,不是十七就是十八,成年了吗?”男人忽然发问。 阮乐摇头,“我十七周岁,十月份生日过了就满十八成年。” 盛诚嗯了声,又开始问:“交男朋友了吗?” 空气忽然凝滞,阮乐因为这个问题涨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说:“没有……我不早恋。” 盛诚盯着她笑了,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嗯,是个好学生,乖宝宝。” 盛诚x阮乐 盛诚的这句话让餐厅内的气氛变得有些不同, 阮乐能感觉到什么,但那种微乎其微的感受很快就散了。因为盛诚给她讲了很多关于阮鹏的事情。比如阮鹏在工地的宿舍里经常看阮乐母亲的照片发呆,比如中午吃饭的时候, 阮鹏的话不多,但大多都是围绕着自己的女儿。 工地上全是糙男人, 所以他只讲自己女儿的成绩,有人问起阮乐的长相, 他就朝着不好那方面描述,惹得最后没人想听他那点事儿了。 这样的阮鹏她没听说过, 觉得很陌生,所以一直没有插话打断他。 直到最后, 盛诚讲完了, 她才忍不住好奇地问:“盛诚哥。” 盛诚扫她一眼。 “你是做什么的啊?” 盛诚笑了下,“打听那么多做什么?作业写完了。” 阮乐:“……那你刚刚一直在说, 我都不能问两句吗?” 他好像很了解她, 但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 只知道他比自己大三岁,然后职高毕业, 应该是个北京人。 “这么好奇?”他随口说, 从兜里摸出盒烟, 刚把烟嘴咬在嘴里, 瞥到面前的女孩,想到什么, 又放下。 阮乐注意到他一系列的动作, 边点头边说:“你不用管我的,我爸在家也经常抽烟,我都习惯了……” 最后那句话她刻意把音量降低, 盛诚却听到了,他没给自己点烟,但又把那根烟咬了回去,含着没抽。 “所以盛诚哥,你是做什么的啊?”阮乐还没忘记自己的问题。 盛诚被她刨根问底的样子整笑了,“刚毕业那阵什么都干过,在工地上,跑过货车,做过服务员,多了去了。” 阮乐哦了声,“那现在呢?” “刚找了个新活。” “什么新活啊?”阮乐问。 盛诚把那根烟塞回烟盒里,给她指了个方向,是西南墙角,“看到那儿的酒箱子了吗?” 阮乐的目光顺着看过去,墙角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纸箱子,上面印着相同的字体,是不同的字。 “看到了。”她乖乖回答。 盛诚挑眉,“明白了?” 阮乐有点懵,“明白什么?” 她没明白。 小姑娘身上穿着宽大的t恤,长发披散着随风飘,风中多了些洗发水的香气。她脸上带着茫然,学生气和小孩气还在,一看就是平常脑子里只剩下学习的乖学生。 看得盛诚眼神有些暗,声音也有点哑:“白酒经销商,那个酒的通州代理商,明白了?” 阮乐慢半拍地点头,“就是卖酒的吗?” 她不太懂这些,平常的生活被试卷和学习占据着,所以有点懵是正常现象。 这称呼很到位,也一针见血。 盛诚点了下头,“可以这么说,不过不是零售,是批发。” 阮乐再次乖乖点头。 “所以你看我一个卖酒的,哪来的时间和精力搞对象,我单身。”他又说了一遍。 阮乐的注意力没在这儿,全在西南墙角的酒箱子上面,她打了个哈欠,又问:“卖酒的没有时间谈恋爱吗?那还干嘛要卖酒。” 盛诚好笑地看她一眼,没理这问题,只当她是困得不行了,胡说的话。 男人起身,去了趟卧室打开空调,出来的时候关上了门,身子倚着门框,“次卧全是酒箱,你睡卧室?” 阮乐啊了一声,扭捏地说:“我睡沙发就好。” 男人没理她,又进屋拿了个枕头出来,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了上去,那意思很明显了。 阮乐有些发愣,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自己这么好,动作放得很慢地开始收拾桌上的课本,把书都放回书包里,慢吞吞地走到沙发背那块儿地。 她垂眸看,发现这样宽大的沙发貌似盛不下盛诚的身子,他目测身高也有一米八五以上,躺在这儿属实是委屈了。 “盛诚哥。” 盛诚正看手机,闻言也没起身,就那样躺着,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搭在脑后,长腿随意支起,“怎么了?” 阮乐咬了咬下唇,“我睡沙发吧,你还是回卧室睡吧。” 沙发上的男人这才看她一眼,“不都管我叫哥哥了?我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己妹妹睡沙发啊。” 阮乐啊了声,小声说了句好吧,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卧室。 她只不过是因为盛诚比自己大才管他叫哥哥,而且自己又不是他真的妹妹,最重要的是两人今天才正式认识。 这样胡乱地想着,阮乐渐渐睡着了。 次日她是被空调的风冻醒的,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关空调,夏天开整夜空调费电,所以她晚上一般只开两个小时,睡觉之前就关掉,连电扇也不开,就开着窗户和房门,任由穿堂风吹着自己。 但在这儿,盛诚倒是奢侈。 她起床之后,把被子叠好放进衣柜,出门的时候沙发上早就没人了,反倒是大门敞开着,楼道传来男人的谈话声,她歪头看,是盛诚叫了个开锁师傅,上半身光着膀子站在那儿,背对着她。 阮乐是被他后背上的刀疤吸引住目光的,她踩着大了好几码的拖鞋走过去,拖鞋拖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明显,惹得盛诚回头看。 她这才注意到,盛诚手上夹着根烟。 “醒了?”盛诚朝着门口走,“饿不饿?” 阮乐点头又摇头,看得盛诚直乐,“饿还是不饿?” 她被他笑得有些羞怯,脸颊红扑扑的,“有点。” “回你那儿换衣服,待会儿带你下楼吃早点。” 阮乐看了眼蹲在那儿的开锁师傅,目光有些犹豫,盛诚注意到这个细节,他下巴点了下,“哥们,快好了吗?” 开锁师傅似乎和他认识,耳朵上夹了根烟,“两分钟。” 盛诚回头,“再等会儿。” 阮乐点头。 开锁师傅回头看了眼,随口问他:“你对象?” 阮乐愣在原地,是被这个称呼雷到的。 盛诚瞥了她一眼,抽完最后一根烟,掐灭,“哪儿能啊,就一邻居。” 很快,防盗门被打开,阮乐准备付钱,刚回客厅准备拿书包,出来的时候人家师傅早走了,她手上拿着小巧钱包,“那个师傅呢?” “走了。” “他没收钱吗?”阮乐问。 盛诚收了手机,“没收。” 阮乐蹙眉,“现在开锁师傅都搞慈善吗?” “……” 等阮乐换好衣服,已经过了十分钟,盛诚没带她走远,只是在小区楼下的那家早餐店吃饭。小桌板上摆着油条和包子,盛诚又给她的豆浆碗里加了两勺糖,惹得阮乐多看了他几眼。 吃饭的时候,盛诚业务繁忙,手机没清净过,电话一会儿进来一个,有时应该是他的客户,在问白酒价格,有时应该是他朋友,在和他扯闲篇。 饭后,盛诚还有事要忙,阮乐一人回了家,走之前盛诚给了她自己家的房门钥匙,让她记得拿书包。 “你今天就在家写作业?”盛诚给她钥匙的时候问。 阮乐点头。 “不出门?中午吃什么?”他又问,真挺像个知心大哥哥似的。 “自己做。” 盛诚抬眸,“你会做?” “会简单的。” 盛诚点头,“比如?” “番茄炒蛋和方便面。” 盛诚笑了下,又说:“中午我带你出去吃,别做了,好好写你的作业。” 他对自己太好了,好得有些反常,阮乐有些犹豫,“不用了吧,我看你也挺忙的。” “你在家开不开空调?”他又问。 阮乐不知道他为什么转移话题,但还是乖乖回答,“不经常开。” 却没想到盛诚直截了当地下通知,“待会儿在我那儿学习,开着空调,不用给我省电费,我中午接你出去吃饭,别拒绝,阮乐,你爸托我照顾你。” 阮乐听到最后那句话,才把心头的疑虑消除掉,也没再反驳,乖乖答应。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高二的暑假开始多了一个男人的存在,盛诚说是阮鹏托他照顾自己的,然后他照顾得确实很到位。白天阮乐在他的卧室里学习,开着一整天的空调,中午他会回家吃饭,有时给她带饭,有时带她出去吃,更多的时候是他回来做饭给她吃,而阮乐只需要刷碗就可以,别的家务不用做。 晚上她习惯性做理综试卷,而盛诚经常在自己做试卷的时候,投喂一些小零食,有时是奶茶,有时是卤味,还有时候是小辣条。她的嘴巴就没闲过,一直靠着他的投喂,然后开学前还胖了三斤。 不仅是吃得上面,他还帮忙给阮乐交了电费,阮乐起初怀疑过,但盛诚说电费都是阮鹏转给自己的,毕竟阮乐也没个能用的智能手机。说到手机,阮乐也纳闷过,盛诚是不是对她好到能给自己买个手机,结果他真买了,拿了个苹果最新款的小盒子放在她面前。 阮乐都傻在那儿了,“这也是我爸买的?” 盛诚摇头,“不是。” “那我不能要。”阮乐把手机盒推回去。 盛诚轻咳一声,仿佛是猜到了她这样子,随口说:“你没发现次卧的酒没了吗?” 阮乐嗯了声,继续做题,“好像是吧。” “我最近销量不错,所以这手机是老板奖励的,我有一个了,这个就给你。” 阮乐蹙眉,头也不抬,“你卖掉它不就得了,给我做什么。” “你不是快十八岁生日了?”盛诚盯着她,“给你的成年礼物。” 他今晚上应该是喝了不少酒,所以这大抵是醉话。 阮乐是这样觉得的,所以不打算和一个醉鬼多费口舌,继续做题,“嗯,谢谢你。” 盛诚笑了下,身上的酒气很明显,刚准备说什么,兜里的手机震动着,拿出来一看,是别人打来的电话。 阮乐快速用余光扫了眼,发现他的手机是很廉价的那种,根本比不上桌上的这款新手机。 男人起身,没注意到小姑娘的目光,准备出去接电话。 他不小心摁了免提,电话那头的声音响了出来。 “盛哥最近干嘛呢,叫都叫不出来。” “还能干嘛,他忙着带小孩呢。” 盛诚x阮乐 卧室内的空调冷风呼呼地吹, 房门紧闭,窗户关着,阮乐盯着桌上的试卷, 密密麻麻的化学符号和公式让她看花了眼。 老小区隔音一般,她能清楚地听到门外是被刻意压低的声音, 是盛诚在打电话。 “这几天都没空,你们玩吧, 不用管我。”这是盛诚的声音。 “……” “说了多少遍了,我对赵艺没感觉, 让她趁早回燕郊,别瞎折腾。” “……” “再废话挂了。”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惹得盛诚没了继续聊下去的耐心, 直接掐了电话。 阮乐回神,下一秒, 房门就被男人打开了。 她余光瞥了眼, 看到盛诚的小腿, 上面有稀疏的体毛,被晒得有些黑, 糙得不行。 “不好好做题发什么呆?”盛诚抽了张椅子坐在她身旁, 大致扫了眼她的试卷, “有不会的题?” 阮乐摇头, 回头看他,犹豫着说:“你有事情要忙吗?有的话我回家写就好。” 盛诚随意捞起桌上的那个包装盒, 拆开, 又自然地顺过阮鹏给她的旧手机,把电话卡弄了出来,又放在新手机的卡槽里, 开机,一气呵成。 他随手在新手机上划拉几下,头也不抬,“下班了能有什么事儿,安心做你的试卷。” 阮乐哦了声,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试卷上。 之后的每个晚上,她都是在盛诚这边做作业学习,等睡觉的时候才回自己家,开学前的那个傍晚,盛诚没回来吃饭,她也不太饿,懒得做,从冰箱里拿了盒冰激凌挖着吃。 盛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刚好吃完那桶冰激凌,肚子有些难受,小腹一阵阵的坠痛。 “饿不饿?下楼。”盛诚说。 阮乐蹙眉,双手捂着肚子,倒吸一口气,声音逐渐细弱,“我不太饿,就不下去了吧。” 手机放在桌上,开着免提,声音很大,“身体不舒服?” 阮乐闷闷地嗯了一声,怀疑自己生理期提前到了,她拿着手机去了趟厕所,还没坐在马桶上,就从反光的镜子里看到短裤上的血渍,她啧了声。 盛诚问怎么了。 阮乐抿抿唇,小声说:“我生理期到了,盛诚哥,你能帮我买点卫生巾吗?” 她的话语直白,把盛诚搞懵了,男人顿了顿,似乎是走了起来,能听到那边变换的声音,“肚子很难受?” 阮乐点头,又想起他看不到,小声地嗯了一下,“再帮我带盒止疼药吧。” 挂断电话后,她就站在原地,双手扶着洗手池,不敢坐下,也不敢蹲着,就那样待着。 十分钟后,门口传来开门声,是盛诚回来了,随后洗手间的房门被敲响,她开了条小缝出去,发现递过来的是一只白皙的手臂,皮肤很好,像是女人的胳膊。 她愣了下,没想那么多,先接了过来,关上门之后,才发现袋子里面的东西很齐全,卫生巾和内.裤都有,连带着短裤也有。 门外传来对话声,声音很低,她听不太清说得什么,但能听到有女人的声音。 整理好一切出去后,阮乐才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大概和盛诚一样的年纪,身上穿着修身纯黑的裙子,画着淡妆,一颦一笑皆是女人味。 对比一下,她身上穿着宽松短T和短裤,像个没发育好的小孩一样。 女人听到动静声,回头,看到阮乐后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你就是乐乐吧,我是赵艺,你盛诚哥朋友。” 阮乐点头,也笑了声,脑子里闪过什么,忽然说:“是您帮我买的东西吗?谢谢。” 赵艺没想到她这样客气,起身,扫了眼厨房门口忙碌的身影,笑了,“没事,顺手帮忙。” 其实赵艺这个名字,阮乐听到过很多次,大多都是在盛诚朋友口中,但从没见到过,前几天的一次夜宵,盛诚给她带了点烧烤串,又让他朋友跑腿给她买了奶茶,他那朋友的原话是“赵艺要知道你能对一小姑娘这么好,得被气死。” 她当时蛮好奇的,边吃串串边喝奶茶,还不忘问一下:“盛诚哥,赵艺是你女朋友吗?” 盛诚蹙眉,抽了张纸递给她,“不是。” “那她是在追你吗?” 盛诚看了她一眼,眼神没什么温度,“小屁孩管那么多。” 她的注意一下子被转移到他的话里,小声嘟囔:“我不是小屁孩,我还有两个月就成年了好吗!” 盛诚笑了笑,没接话。 当时她对赵艺充满了好奇,现在看到本人只觉得盛诚好没有眼光,这样一位大美女追他,他居然说没感觉,还让人家回燕郊。 盛诚端着热水壶从厨房出来,给她倒了杯水,又泡了杯红糖水,扫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冷,“过来。” 阮乐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乖乖走了过去,坐好。 “吃了几盒雪糕?”男人随口问。 阮乐抬眸看了他一眼,“就两口,都没一盒。” 盛诚冷笑,“阮乐,都学会撒谎了?” 阮乐抿抿唇,小声说:“就吃了一盒。” 盛诚没接话,也没把止疼药给她。 赵艺瞧这架势,走过来坐到阮乐身边,“盛诚,你别对乐乐这么凶。” 盛诚生起气来谁的面子也不看,况且赵艺也就是个外人,“这没你事儿,我送你下楼。” 赵艺怔愣一瞬,深深地盯着他看了两眼,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直放在阮乐身上,便说:“好。” 等下了楼,出了单元门,赵艺转身,语气很平常,“盛诚,你是不是疯了?” 盛诚点了根烟,蹙眉问:“什么?” 烟雾蒸腾,赵艺呼出一口气,“你不会对那小姑娘有意思吧?” 盛诚没接话。 “人家还是个高三生,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她像是被眼前这一幕刺激到了,“或者你是为了拒绝我,故意做出来的?” 盛诚抽了一口烟,抬眉扫了她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赵艺,回你的廊坊,以后别来找我了。”盛诚掐了烟,灭掉她心中那点想法,“我对阮乐有没有意思都和你没关系,你家里给你找了相亲对象了吧?别巴着我了。” 说完这话,他也没管赵艺什么反应,转身上楼。 阮乐刚准备端着水杯回自己那边,房门就被外面打开了,吓了她一条,愣在原地不动。 盛诚注意到她的动作,蹙眉,“不好好待着写作业去哪儿?” 阮乐指了指西面,“我回我家。” 盛诚低头换鞋,语气漫不经心,“试卷做完了?” “还没。” 盛诚看她一眼,“那回去做什么?回卧室继续写。” 这话惹得阮乐多看了他两眼,也在心里纳闷这个男人是不是一点情商也没有,她啧了声,反正他帮了自己这么多次,自己也该回几次了。 想到这,她试探性地问:“你把赵艺姐送下去了吗?” 盛诚看了她一眼,嗯了下,“你还挺自来熟?” “啊?”阮乐没听懂。 “认识人家吗,就叫姐。”他嘲讽她。 阮乐没听出他语气中的阴阳怪气,只是说:“她不是你朋友吗,肯定比我大,所以我叫姐也正常啊。不过盛诚哥,你只把她送到楼下了吗?没有把人家送回家?” “她不是通州人。”盛诚说。 阮乐继续问:“那她是哪儿的啊?” 盛诚似乎嫌她烦,绕过她走进厨房,“燕郊听说过吗?” “嗯,我知道那里,很多北漂住在那儿,我爸以前在那边待过。”阮乐是个乖宝宝,有什么说什么。 这把盛诚逗得笑了下,“她是廊坊人,在北京读的大学,现在北京的一个科技园区工作,住在三河。” 阮乐听到这,有些惊讶,“那她一定是学霸,盛诚哥,她那么优秀,怎么就看上你了。” 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在阮乐眼中,盛诚对她很好,可他只有高中文凭,工作是某品牌的白酒代理商,每个月赚得虽然多到可以和一些高管比,但说白了就是个卖酒的。 长相方面,盛诚确实蛮帅的,不清秀但很有男人味,身材也不错,常年搬重物的情况下胸肌腹肌发达,她也看到过他光着膀子的模样,特别是他夏天修理东西的时候,上半身淌着汗,那场面,男性荷尔蒙爆棚。 可赵艺的身份一听就很高学历,他就算挣得多也没法比啊。 盛诚动作顿住,瞥了她一眼,扯了个嘲讽的笑,“我也纳闷,我走了什么运,能让人家看上。” 阮乐察觉到什么,急忙改口,“你也很好啦,每个月的工资都比我爸一年工资高,老板给你的手机说给我就给我了。” 盛诚笑了下,“我很好?” 阮乐点头,“当然,做人还是要物质一点,你每个月赚的钱得有大五位数吧,长得也是你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喜欢的类型,身材还好,赵艺姐能看上你应该也正常。” 说到最后,她又补充道:“而且不止有赵艺姐,你追求者肯定蛮多的,每天电话响个不停,一看都是桃花打进来的电话。 阮乐夸他夸得算是不留余地。 但盛诚接下来的话让她愣住了,“照你这形容,我这么厉害?” 阮乐靠着墙,看他做饭,一个劲儿地点头,“当然,你还会做饭,做的饭也好吃,这一点也很强,反正我比不上你。” 盛诚歪头瞧她,“那我这么厉害,你能看上我吗?” 盛诚x阮乐 虽然阮乐方才一直在夸盛诚, 并且是很客观地夸奖,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所以男人的话还是对阮乐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阮乐像是被吓了一跳, 她轻咳一声,张了张口, 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好闭嘴。 盛诚笑了下, 走到她面前,揉了下小姑娘的头, “开个玩笑,逗逗你。” 阮乐松了口气, 仰头盯着他, 小声嘟囔,“这种玩笑不好笑。” 盛诚点头, 又回去切菜, 这次也不转身看她了, 只是嗯了声,“以后不逗你了。” 他的语气听着有些别扭, 但阮乐没感觉出来。 她啧了声, “盛诚哥, 你要做什么?好香啊。” 盛诚打开煤气, 有条不紊地朝着锅里倒油,“锅包肉, 吃过吗?” 阮乐摇头, 说没,盛诚打开了抽油烟机,让她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阮乐乖乖动身。 吃饭的时候, 盛诚方才在厨房的话还是让阮乐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她吃饭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时不时地发呆,夹菜都能夹两分钟。 盛诚敲了下桌面,这才让她回神。阮乐抬头,脸上带着茫然:“怎么了?” 盛诚没什么表情,“好好吃饭。” 阮乐哦了声。 又过了一会儿,阮乐实在是憋不住心里话,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盛诚哥,你怎么都不交女朋友?你说不想耽误赵艺姐,那别人呢?你也没想过吗?” 盛诚没搭理他,安静吃饭。 阮乐撇撇嘴,“你都二十多了,要在我老家,早就被媒人安排相亲了。” 盛诚好笑地看她一眼,“怎么?你想当媒人了?” 阮乐啊了声,“不是,我只是好奇,你就没有喜欢的女孩吗?” 说完这话,她又补充道:“或者有好感的女孩子,这都没有吗?” 小姑娘的眼神里夹杂着别样的感觉,那意思好像是“你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盛诚啧了声,给她夹了块肉,“管这么多做什么。” “你不着急吗?你这个岁数不结婚,在我老家要被骂成娶不上媳妇儿的。” 盛诚瞥她一眼,“你着急?” 阮乐啊了一声,“什么?” “我是说,你替我着急?”他问。 阮乐呐呐地点头,“当然……” 盛诚放下碗筷,盯着她,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你着急的话,你嫁给我得了。” 他故意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模样,扯着笑,“既然你这么担心我的感情状况,那你干脆嫁我,和我结婚。” 阮乐被他的话搞懵了,筷子啪得一声落在桌上,筷子头还碰了下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她则是微微张着嘴,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像是被吓呆住了。 盛诚也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当即给她抽了张纸,替她擦干净筷子,又想起这姑娘有洁癖,起身去厨房又给她拿了一双。 “逗你玩的,瞅你那傻样儿。” 高大的身影落在眼前,让阮乐忍不住仰头看着他。 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结,还有他流利分明的下颚线,他今天穿得短袖有些贴身,衣袖包裹着肱二头肌,格外有男人味,还有他身上的沐浴后的淡淡的清香,也钻进了鼻子里。 忽然,阮乐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心跳加快了。 她脑子里多了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比如盛诚光着膀子的模样,还有他搬酒箱时拱起的肌肉轮廓,这让她忍不住发散思维地想,如果盛诚有女朋友,那是不是都可以单手抱起对方啊。 越往深处想,她脸越红,觉得今年夏天好热,热得离谱。 “想什么呢?”盛诚把筷子撂在她碗上,回身在她对面坐下,继续吃饭,还不忘瞥她一眼,“刚刚逗你玩呢,别瞎想。” 阮乐回神,忽然之间听到他这话有些失落,可能是生理期的缘故,她心里有些脆弱,情绪起伏有些大,“哦,我没瞎想,我只是好奇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男人吃饭速度很快,把碗撂下之后,抽了张纸,随口说:“胸大的,身材好的,不是你这种黄豆芽。” 说完这话,他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像是在嘲讽什么。 阮乐涨红了脸,好看的眉皱着,反驳:“你才是黄豆芽。” 她向来受不了激将法,现在被盛诚的话气得不行,索性撂筷子不吃了,回卧室提起书包就要往回走。 盛诚也没拦她,就只是站在门口问了句吃饱了没,阮乐头也不回,但还是回他的话,语气听着很不爽,说吃饱了。 之后就是砰得一声,防盗门被重重关上了。 那天过后,阮乐如期开学,之后也没再去过盛诚家一次,放学后就回自己家这边,每天都是如此,学校和家两点一线。 日子一天天地过,盛诚好像很忙一样,连家都很少回,更别提和她见面的次数了,阮乐也乐得清闲,自己下了晚自习就在家复习,为了期末的摸底考试做准备。 国庆放了五天假期,放假那天的晚自习照常不误地继续,九点四十下晚自习的时候,天早就黑透了,北京也降了温,阮乐穿着秋季校服出了学校,准备做最后一班公交回家。 小胡同错杂相交,阮乐进了小区之后,刚走到三楼平台,就看到自己家房门前蹲着一个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她当时就没敢继续往上走,因为那人看起来有些凶悍,像是来找事儿的一样。 男人注意到她发出的动静,起身看了她一眼,又转身拍了拍身后她家的防盗门,语气恶劣:“姓阮的,快他妈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听到这,阮乐懵住了,低着头往上走,她没有回自己家,反而是敲开了对面的房门,稳住声线:“哥,开门,我忘带钥匙了。”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堵在自己家门前做什么,也不知道盛诚现在在没在家,但只能这样了。 正当她提心吊胆的时候,面前的防盗门忽然开了,盛诚在家。 阮乐原本悬着的心在这一刻落地,抢先在他开口前说:“哥,我下次一定带钥匙。” 说完这话,她利索地溜了进去,顺便带上了门。 关上门之后,她转身凑在猫眼那盯了一小会儿,发现那个男人还站在她家门口,而且时不时地朝着盛诚家这边打量,她提着一口气,扯着盛诚的胳膊回了卧室里。 “怎么了?”盛诚坐在床边问她。 阮乐这才注意到他的状态,估计自己刚刚叫他的时候,他在洗澡,现在头发都是湿的,光着膀子穿着一条长裤,肩上搭着毛巾。 若是往常,她可能还会多看两眼,但现在没那个心思,也不回他的话,直接拿出手机,给她爸拨通电话,但电话刚打出去,就被挂断。 然后手机里就收到一条短信,阮乐盯着那条短信,忽然哭了出来。 这样子把盛诚吓到了,他蹙眉,让她坐在床上,扯了个椅子坐在她面前,低声问:“阮乐,出什么事儿了?” 阮乐哭得很隐忍,鼻子通红,眼眶也红红的,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继续哭,“盛诚哥,我爸他说他开车撞了人,现在人在老家,让我自己在这里呆着,还让我躲几天。” 盛诚皱眉,拿过手机,才知道为什么让她躲,因为被他撞的人的家属一直在找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他有个女儿,就专门堵着找她。 “盛诚哥,我该怎么办啊……”阮乐就是一个高中生,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儿,头一次遇到这种变故,被吓得慌了神,讲话都磕巴,身子都在发抖。 盛诚安慰她:“你别管了,我联系你爸,这几天放假了吧?就在这儿待着,别出门,我去打个电话。” 阮乐在泪眼朦胧里点头。 盛诚看不下去了,抽了张纸,坐在她身边,给她擦掉了脸上的泪珠,第一次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对她讲话,“乐乐,别哭了,今晚就在卧室睡。” 阮乐点点头,那小可怜样儿谁看了都心疼,盛诚更是如此,他帮这姑娘摘了书包,放在桌上,“今天就别学习了,休息一晚上,饿不饿?我给你煮点夜宵?” 阮乐摇头说不饿,盛诚也没勉强,“成。” 然后他转身就出去了。 半夜,阮乐躺在床上,被吓醒了,她梦到家门口那个男人提着刀冲了进来,盛诚替她挡住,硬生生挨了两刀。在梦里,盛诚躺在血泊里不省人事,自己在边上哭着打120,唯独不见阮鹏出现。 她出了房门,看到盛诚躺在沙发上,眉心皱着,手上还拿着手机,她忍不住替他顺了顺紧皱的眉毛,但没用。最后阮乐起身回房间。 假期的这五天,她很听话地待在家里,不出门,直到开学那天,盛诚晚上回来了,没把她爸带回来,但给她爸打了通电话。那时候,阮乐才明白过来,盛诚替她爸赔了人家家属三十万。 阮乐通完电话,出了卧室,看到盛诚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抽烟,表情有些淡。 她擦了擦眼泪,走了过去,叫了他一声,盛诚似乎在发呆,没反应。 阮乐扬声,“盛诚哥。” 盛诚这才听到,抬头看,注意到她的模样,蹙眉,“你和你爸吵架了?怎么又哭了?” 阮乐吸吸鼻子,坐在他身边,盯着他看了两眼,又垂下眼睫,心里矛盾至极,想问他为什么要替她爸把钱补上,又不知道怎样开口,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盛诚重重抽了口烟,掐了烟,随口说:“这和你没关系,阮乐。” 阮乐又想哭了,“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明天是不是十八岁生日?” 阮乐点头,小声问:“你怎么知道?” 盛诚哼了下,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别哭了,明天给你过成年生日。” 盛诚x阮乐 要是盛诚不提, 她都忘了明天是自己的十八岁生日。但她现在早就没了过生日的心思,摇摇头说今年不想过生日了,盛诚瞥了她一眼, “生日还是要过的,毕竟过了十二点, 你就满十八周岁了。” 阮乐没吭声,任由他把自己带回了卧室里。 次日晚上, 阮乐刚出校门,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大众, 一个穿着飞行夹克的男人站在那儿,倚着车门, 任由来来往往的人注视自己。 阮乐定睛一瞧, 发现是盛诚站在那儿,她当下对身边同学说有人来接自己, 她先走了, 然后就一路小跑着到了他面前。 “盛诚哥, 你来接我吗?”她跑得有些微喘,仰头盯着他。 盛诚低眸, “嗯, 上车, 带你去吃饭。” 阮乐乖乖坐上副驾驶, 才发现后座上有两个男人,大概是他朋友, 看着有些脸熟。 盛诚定的饭店是整个通州出了名的贵, 但这就只是为了给阮乐过十八岁生日,偌大的包厢里稀稀疏疏坐着几个人,有男有女, 皆是他朋友。 阮乐那天晚上确实很开心,但一切都是在去洗手间之前。切蛋糕之前,她去了趟走廊尽头,想洗手,结果就听到洗手间内传来的对话声。 “盛诚抽了什么疯,给那高中生撞死了人的爹赔三十万,他钱多烧得慌吗?” “不太清楚,你别在他面前提这事儿,赵艺都不知道,这还是我上次听老板说的,说是盛诚朝他借了三十万,就为了帮忙还钱,虽然他现在很能赚钱,但那毕竟是三十万,得要他半年的工资。” “我看他是有病,刚全款买了那老破小把身上的积蓄花完了,现在竟然借了一大笔钱,有毛病。” 后来那两个人还聊了些别的,话里话外都在磕碜她,讲一些让她下不来台的话,所以她没再听,转身回了包厢。 她推开包厢门的时候,盛诚正站在窗边和人通话,手上夹着烟,听到门口的动静才急匆匆挂了电话,掐了烟走过来,说要给她切生日蛋糕。 灯光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蜡烛的光照耀着,阮乐偏头盯着盛诚,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 “愣着干嘛呢?许愿吹蜡烛。” 盛诚扫了她一眼,催促道。 阮乐点点头,双手合十,模样虔诚,心里在说:希望盛诚哥能赚很多很多钱。 那时候,这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吹灭蜡烛的时候,房间内暗了几秒钟,周围是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和掌声,唯独阮乐耳边是盛诚那闷哑的声音:“十八岁生日快乐。” 黑暗里,她的心跳很快,像是下一秒就能跳出胸膛一样。 也是那一瞬间,阮乐仿佛明白了什么。 晚上回家,盛诚和她回了楼上,阮乐掏出钥匙准备打开自己家房门,身后传来盛诚调笑的声音:“刚刚许愿许了什么,想了那么久?” 阮乐低着头,“说出来就不灵了。” 这人却说:“愿望不是靠老天爷来实现的,是要靠人,说来听听,没准我能实现呢。” 阮乐在心里说:你肯定能实现,你将来一定会赚大钱。 但她没说出心里话,只是转身仰头盯着他看,咬了下下唇瓣,忽然踮起脚尖凑近他,双手搭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两侧,在他嘴角落下轻柔一吻。 声控灯忽然灭了,被阮乐的跺脚声又震响了。 “盛诚哥,这就是我的生日愿望。”阮乐撒了个谎。 盛诚后退一步,蹙眉盯着她,沉声道:“阮乐,别做傻事。” 阮乐摇头,“我没做傻事啊,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这就叫傻事吗?” 盛诚盯着她,不接话。 阮乐不在乎,她一点一点说:“你也对我有感觉吧,从我第一次进你家的时候,你对我太好了,帮我交电费水费,还给我家安了空调,每天带我出去吃饭,你朋友都说你在养小孩。你知道给我转账我不会收,所以就拿我手机收了你的转账,然后删除聊天记录,但是盛诚哥,每次我看微信钱包的时候,那里都有交易记录的,而且你不觉得自己转得数目很大吗?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不过五百,你每次都五位数的给我转。” 盛诚蹙眉,似乎是懊恼自己的小动作被她发现了,解释:“那钱——” “你也别说是我爸给我转的,我爸可没这么多钱,他工资很低的,工地上的工资有多少你是最清楚了吗?”阮乐干脆地打断他的话,继续说。 “盛诚哥,你要不就和我在一起,这钱我还能收得踏实点,要不我就把钱还你,以后咱们就别见面了,我差不多高考报名之后会回老家那边读书。” 盛诚蹙眉,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讲话。 “你选一个吧,我不逼你。”说完这话,她转身回了自己家。 那天以后,阮乐说到做到,看着时间点上学放学,从没和他撞见过一次。高考报名是在十月底,一大早阮乐准备在楼下的早点铺子吃个早饭再去学校,却不料一出小区大门,就被人堵住了。 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混混和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那儿,手上拿着照片,对着阮乐说:“就是她。” 阮乐当时都懵在原地了,转身就想跑,却撞上一堵肉墙,她捂着头,抬眼看,发现是盛诚。 盛诚把她拉到自己身后,问这些人是谁。 那个中年妇女态度恶劣得很,指着盛诚骂:“你谁啊,这小妮子的亲爹找上门,拿了我家的彩礼,说是把他姑娘嫁到我家,你是哪冒出来的?” 阮乐听到这话,整个人像是兜头降了一大桶冰水,好在盛诚见过了各种场面,稳当得很,“有证据吗?认错人了吧。” 那女人把照片举到两人面前,“没认错,这是她爸亲自交给我的照片,怎么可能会认错。” 照片里确实是阮乐,是他们父女俩的合照。 盛诚蹙眉,“谁要的你家彩礼,你去找谁要人,这人是我女朋友,没道理被你们这样吓唬。” 他目光瞥过几个跃跃欲试的混混身上,不动声色地把阮乐拉进自己怀里,拍了两下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那女人注意到盛诚身上的气势,原本的嚣张跋扈也渐渐少了点,但依旧挡在两人面前,嘴里的话很难听,“你这姑娘还是个学生就不学好,小小年纪搞男人,我看你爸夸你夸得都是假的,你等着,我给你老子打个电话。” 几乎是她的话刚说完,小区门口就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阮乐眯着眼看,发现正是阮鹏。 …… 空间狭小的客厅内,沙发上坐着几个人,边上又站着几个人,阮乐则是坐在餐桌前,盯着阮鹏,还是不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为了那三十万的欠款,她爸就这样把自己卖了。 盛诚也算是明白了,他冷着一张脸,站在那儿,任由沙发上那个中年妇女乱嚷嚷,目光时不时投向一旁的阮乐。 客厅内各种声音都有,嘈杂得很,盛诚也没心思继续看下去,掐了烟,冷声打断一切:“给了你多少钱?” 这话是在问阮鹏。 阮鹏犹豫着说了个数字,盛诚继续问:“钱呢?” 不等阮鹏接话,其中一个男人哼笑,抢先开口:“这货是个赌徒,那点钱早让他败没了。” 阮乐冷声说:“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看你这样子,应该还不知道自己亲爹是个嗜赌如命的人吧。”那人嗤笑一声。 阮乐确实没想到这件事,她也想不到向来维持好男人的人设的爸爸竟然是个赌徒,还把自己卖给了对方。 她当时只觉得天都塌了,愣在原地不动,看着盛诚处理这一切。 最后的结果就是,阮乐的户口迁了出来,再次替阮鹏堵上了那些所谓的“彩礼钱”,以后阮鹏和阮乐再无任何关系,法律上的父女效应不存在,彻底清零。 阮乐之后也没回学校,误了高考报名,她觉得自己的人生走到了尽头,不想回学校了,欠盛诚一共六十万,她打算办理退学手续。 盛诚当然不同意,把她送回了学校,阮乐没下车,坐在副驾驶座上,偏头看他:“我不想回学校了。” “不行,”盛诚给她解了安全带,“高考不行还有单招,阮乐,你在自暴自弃些什么?” 阮乐收回视线,垂着眼皮,忽然小声说:“盛诚哥,我嫁给你吧,你不是之前问过我吗?我同意了,反正你给我家还了这么多钱,我把自己赔给你,好不好。” 这话给了他当头一棒,紧接着阮乐开始脱外套,脱完外套准备脱毛衣,看得盛诚一个措手不及。 他急忙按住阮乐的胳膊,扬声问:“你他妈抽什么疯?” 这貌似是他第一次在阮乐面前说重话,但没吓到她,阮乐挣扎两下,发现手动不了,干脆把身子凑上前,越过中控台,直接坐在他身上,后背抵着方向盘。 “我没抽疯,我想嫁给你。”阮乐这样说着,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又快速脱掉身上的毛衣,上半身只剩下一件修身的打底衫。 女孩白皙的肌肤让盛诚爆了粗口,但阮乐还有继续脱的意思,他干脆脱了自己的外套,兜住了她,恶狠狠地凶她:“别给我闹,阮乐。” 阮乐鼻头一酸,埋进他怀里,声音带了些哭腔,“盛诚哥,我好怕。” 盛诚松了力道,终究是不忍,还是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过她的后背,“回学校上学,以后我养着你。” 但这话刚说完,他就发觉自己的皮带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被这姑娘抽走了,拉链都开了。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刚想扣住她的手,就感觉到自己的命脉被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掐住。 他听到自己的声线都在抖,“阮乐,你别逼我。” 阮乐听出他的隐忍,似乎是铁了心地要搞他,所以手下力道没个轻重,“盛诚哥,我跟了你好不好?” 半分钟过去了,车内没人讲话,阮乐忍不住了,手上加了些力道,又问:“盛诚哥——” 话还没讲完,嘴就被人堵住了。 一个带了些愤怒的吻结束后,阮乐趴在他怀里,听到头顶传来一道发沉的声音:“阮乐,这是你逼我的。” 阮乐睫毛轻闪着,她小声说:“是我逼你,所以盛诚哥,你要了我吧。” 平行if 2014年的临宜发展缓慢, 最显著的一条分水岭就是智能手机的使用情况,那年各大品牌的触屏手机轮番上线,价格炒得水深火热。 艺考结束后, 虞笙从当地省城返回一中继续读文化课,高三生开学那天, 临宜下了场罕见的小雪。 那天是农历的正月初七,一中开学的日子。 高三的第一个学期, 虞笙一直待在艺术机构培训,为艺考做准备, 她目标明确,校考也是在中戏。开学后她被分进了艺术班, 这个班大多是一些舞蹈生和音乐生, 还有少数的美术生。 她落下了很多课程,所以高三的任务重, 每天上完学校的课程, 她都会去家周围的补习班补习自己的弱项科目, 也就是数学。 一中有个规定,大课间要沿着操场跑圈, 每个班的学生都排成四列纵队, 操场内环会有戴着红袖标的学生会成员记分, 如果班里有没穿校服的, 就会扣相应的分数。 虞笙很不巧,开学第一天是穿着便服去的学校。 跑操结束后, 班长让学生自由解散, 但把虞笙叫住了。 虞笙没回教室,看着班长走到自己面前,“你校服呢?” 还没等虞笙开口, 班长蹙眉,朝着身后指了一个方向,“算了,你去找那人消分,就说你是艺术转校生,校服还没领。” 虞笙眯着眼瞧望那边,发现操场那一角围着一圈人,乌怏怏全是扎着马尾或披肩发的女生。 她下意识问:“人群那里吗?” 班长点头,“对。” 随后她又解释道:“上学期你不在,理科班多了个转校生,和你一样,也是湘恩过来的,听说是已经去国外留学了一年,突然回国了,也不知道脑子有什么坑。” 虞笙听到这儿,顿了下,点头:“我知道了,我先过去吧。” “行,那群女生估计是看转校生长得帅,才凑过去的,你要是挤不进去干脆午自习的时候去找他,他是理科实验班的人。” 虞笙嗯了声,“他叫什么?” “我也记不清了,你到时候直接说找那个学生会的转校生就好。” 虞笙点头。 平稳地在教室里上了两节课之后,虞笙独自一人去了食堂打饭,临宜一中虽说是临宜的重点高中,但教学设施和湘恩的雅溪差了不止一点半点,毕竟雅溪算得上是贵族私立高中,学费六位数起步。 她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反正转到雅溪之前也是一个人,她没有搭子,只是在雅溪的时候运气好,碰上了夏梦意然后和她成了好朋友。 只是现在,她忽然觉得有些孤单。 食堂里人声嘈杂,虞笙低头安静吃饭,但那些八卦的对话声清楚无误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想忽略掉都很难。 “不得了了,一中是挖到了富二代过来吗?我听说理科实验班那个转校生每天开着跑车来学校。” “他成年了?有驾照啊?学校让他开车进来?” “你不知道吗?他比咱们大一届,是湘恩一所私立高中里的学生,去年没参加高考,直接去了英国留学,然后在国外待了不到两个月就退档,来了咱们这儿。” “我靠,这人玩呢?” “那可不,我问了之前在培训机构的同学,她说她听说过这个人,这个转校生的圈子可都是富二代,还不是那种普通的富二代,家里个个都是有家族企业的。” “那他这么牛逼为啥要来临宜?” “我也好奇。” “……” 后来那两个女生又扯了其他话题,不过都是围绕在这个转校生身上,虞笙被迫听了不少关于这个转校生的传闻,最后吃饱了干脆端着托盘走了。 临宜的冬天是湿冷,骨头缝里都是凉气,钻心的冷,和湘恩的干燥冷不同。 回了教室是午休时间,班里的学生大多都没回来,毕竟今天外面下了雪,估计都在打雪仗,她不愿意去凑那个热闹,打算眯一会儿再去理科实验班找那个进入学生会的转校生消分。 教室里开着暖气,偶尔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弄得人昏昏欲睡。 后门忽然被人打开,虞笙迷迷糊糊间听到几个后排女生压制住的尖叫声,以及走廊里沉闷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道格外熟悉的声音。 “同学,你是学生会哪个部门的啊?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我也想进学生会。”一个女生用着撇脚的理由,只为了加到这个人的联系方式。 随后是一道低低沉沉的男声:“学生会满员了,抱歉。” 那女生不服输,接着问:“没事儿,那加个好友认识一下呗。” “我朋友挺多的,不缺你一个。” 这话算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人家。 之后那道脚步声渐行渐远,虞笙也彻底陷入了沉睡。 睡醒的时候,虞笙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就打下课铃,一中的课间有十五分钟,所以现在距离下午第一节课的预备铃还有三十五分钟的空闲时间。 她干脆去了趟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一下,才准备去理科班。 艺术班的女生大多都化妆,淡妆浓妆都有,一中的规矩很多,不让带手机和化妆就是其中一条,但艺术班的学生个个反骨,每天顶着一张精致妆容,上课的时候偷偷玩手机,老师也管不了。 毕竟艺术生的文化分数线大多都很低,也就三百多分,过了就能读个差不多的好学校。虞笙的目标是中戏,文化分要求高,所以她艺考结束之后,每天都在认真学习。 艺术班在顶楼,也就是六楼,理科班在楼下,只不过理科实验班有些特殊,人家是专门为清北输送学子的班级,所以学校给文理科实验班安排了独栋的教学楼和宿舍楼,条件算是顶顶得好。 虞笙在一中待了不到两年,自然知道理科实验班的位置,她绕着环形教学楼走,进了那栋独立教学楼之后,就往上走。 理科实验班不愧全是在省里也能排得上名次的学霸,就算是午休时间,人家教室里也没有一个趴在桌上睡觉的。虞笙站在门口,都有点不好意思去叫人了。 兴许是她站在门口又没穿着校服的样子太过招人注意,实验班的纪律委员看到她,走了出来,问:“同学,你找人吗?” 虞笙点头,对方问:“你找谁?” 她压低声音:“你们班在学生会任职的那个转校生在吗?” 大概是每天都有女生过来找这位转校生,纪律委员当时的眼神就变了,虞笙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对方眼里写着几个字“又一个来找他表白的。” 这个他自然是那位转校生。 虞笙目光返回教室里,又回头说:“我是来找他消分的,我是艺术生,上个学期才转过来,没有领校服,麻烦你能帮我转告他吗?或者把他叫出来,我给他讲也可以。” 纪律委员意味不明地看她,点了下头,“我帮你转告吧,他不在教室。” 虞笙愣了下,随即说:“好的,谢谢。” 然后她也没多做停留,转身就准备顺着过来的路往回走,等走到一半,下了两层楼梯,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告诉这人她是哪班的。艺术生被分成两三个班,就连体育生的班级也被叫做艺术班。 虞笙想了想,还是准备回去告诉那个人一趟,可这次刚走到走廊,离着实验班教室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穿来的对话声。 “刚刚那女的是谁啊?长得不错,来找谁的啊?” 纪律委员回:“你说呢,人家说是没穿校服过来找转校生消分的,她说她也是个转校生,没领校服。” “我怎么看着那人那么眼熟啊,她是不是上过什么节目?”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她也挺眼熟的,但那又怎么样,她过来找人的理由也挺烂的,和那群过来管人家要联系方式的女生没什么两样。” 那人笑了笑,“行了,你别酸了,还没习惯吗?这位哥自从转过来之后,咱们班的教室门口几乎被这群花痴女围住了。” 纪律委员翻了个白眼:“服了,是没见过帅哥吗?” “帅哥见过,但没见过这种极品的帅哥啊,况且人家这位还是个富二代,你没看到他穿得那双球鞋?要五位数以上。” 虞笙站在原地,听了一小会儿,也没了进去的打算,转身就被往回走。 刚好这时楼下传来了脚步声,还有篮球被拍打在地上的闷响声,以及男生的对话声,不是很清楚,更何况虞笙的注意力都在刚刚的对话声上面。 虞笙低着头下楼,耳边的脚步声更近了,她没在意,继续往下走,视线里忽然进入一双干净的球鞋,她侧身准备让过位子,也没抬头看那人是谁。 可让人闹不懂的是,她往哪儿走,这人就在哪儿堵住她,几个来回后,她抬头看了眼,当下愣在原地。 这男生身上穿着蓝白的一中校服,外面套了件黑色冲锋衣,正盯着她笑,眼神里夹杂着意味深长。他身后站着几个同班男生,看到这一幕,纷纷吹口哨起哄。 男生回头扫了眼,声音含笑:“你们先上去,我和人家说两句话。” 那几人纷纷表示明白,挤眉弄眼地上了楼,有人还不忘问了嘴:“陈砚泽,这女生谁啊,你不介绍一下?” 虞笙当时站在台阶上面,低眸盯着他看,目光从没在他身上移开过一分一秒,然后就听到他的回答:“还能有谁,我女朋友。” 平行if 理科实验班所在的教学楼是独栋成立的, 并不像其他普通班一样处在环形教学楼里。走廊是封闭式的,只有两端的尽头分别有两个小窗户,也正是因为如此, 白天就像黑夜一样,透不出多少光。 只有头顶的声控灯时不时地因为人的走动发亮, 但作用微乎其微。 虞笙站在墙角,盯着面前的人, 眸中皆为碎影,但她不开口讲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最终是陈砚泽没忍住,嗤笑一声:“虞笙, 不记得我了?” 有人开了个头, 她才顺势接话,“记得。” “那怎么不理我。” 虞笙歪着头, 盯着窗外被雪压住的枯枝, 小鸟立在上方, 忽然飞走,惹得一堆雪粒子簌簌地往下掉落, 发出沙沙的声响。 冬天还没结束, 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你为什么来临宜?不是去国外了吗?”虞笙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 陈砚泽似乎是不满虞笙不看他的模样, 直接了当地上手, 虎口卡在她小巧的下巴处,蹙着眉, “谁惯你的臭毛病, 讲话的时候不能看人?” 兴许是他的态度恶劣,所以惹得虞笙此时瞪着他,小脸上带着恼怒, 想拍掉他的手,无奈他好像感觉不到一样。 啪啪清脆的响声在走廊格外刺耳,偏偏陈砚泽手上的力道半点没松懈下来。 “陈砚泽,你松开我。”虞笙脸上的肉都被他揉到一个地方,说出的话也是含糊不清。 男生眼里带着玩味的笑,说出的话确实分外凶:“不松。” 虞笙好看的眸子瞪着他,落在他眼中却是可爱得很,“还瞪我?” 她察觉到下巴处的手劲儿变大的,弄疼了她,忽然想起之前她用苦肉计把陈砚泽给骗到的事情,索性开始挤眼泪。 “别装了,虞笙,还想拿眼泪骗我?” 不知为何,他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小计谋,还嘲讽地说:“真以为谁都惯着你?” 虞笙愣在原地,心尖一阵酥麻,小姑娘眼眶红红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她闭了闭眼,忽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推了一把,转身就准备走。 陈砚泽不受防,后背撞在墙上,笑了下,跟了上去。 虞笙走了没两步,听到身后的笑声,紧接着手腕就被人攥住,她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一股蛮横的力道带进了一间教室里,砰地一声,门被关上了,她被抵在墙上。 这间教室应该是器材室,深蓝色窗帘紧紧拉扯到一起,窗户紧闭,弄得整个室内发着淡淡的蓝光,那点光微乎其微,很微弱,可以忽略不计。 面前是凑上来的陈砚泽,虞笙被迫仰头看他。 微热的气息打在两人周围,虞笙抿抿唇,压下狂跳的心,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才说:“你做什么?” 陈砚泽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双手捧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下巴往上扬,粗粝的指腹全都在她细软的皮肤上打转画圈。 “你说呢?黑灯瞎火,孤男寡女,你说我做什么?虞笙。”他故意压低声音,惹得虞笙无端起了许多鸡皮疙瘩,她吞咽口水,声音明显地被男生捕捉到。 虞笙稳住心神,故意说:“那你做吧,我家还欠你家钱,做一次抵消一点,怎么样?” 陈砚泽动作顿住了,像是没想到她说出的话,眸中原本翻涌的情绪也渐渐冷却下来。 他都忘了,现在的虞笙只是十八.九岁,时间刚好是处在家中突发变故那阵。 “陈砚泽,你不敢吗?”虞笙故意操着一口软糯的江南调调开口,眼尖地发现了陈砚泽的变化之后,她还主动贴了上去,柔声道:“陈砚泽。” 陈砚泽被她叫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但手却松开了她,扯了个笑:“怎么不敢。” 虞笙眨眨眼,“那来啊。” “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虞笙。”他察觉到虞笙的不对劲,但说不上是哪里。 虞笙推了他一把,“我胆子一直都大。” 说完这话,她拉开教室的门就往外走,根本不管身后的陈砚泽什么样子。 那天之后,两人的交集没有变多,但关于陈砚泽的说法多了不少,有人说陈砚泽交了女朋友,是艺术班里的女生。对此,那几个艺术班的教室门口每天都有不少人扒着门框看,企图找出陈砚泽的女朋友。 后来几天,有人发现陈砚泽应该没有女朋友,毕竟他每天的身边都是实验班的几个男生,没看到过异性的存在。 直到元宵节前夕,一中给高三生放了两天假期,虞笙回到家才明白为什么陈砚泽这几天都按捺不动,因为这人早就挖好了坑,等着自己主动跳进去。 正月十四的下午,一中正式放假,虞笙本想着去补习班继续补课,但收到了阮云的消息,让她晚上回家吃饭,毕竟明天是节日,休息一天也可以。 好巧不巧的是,她刚看到阮云的消息,补习班那边就发来了通知,说是明天是元宵,放假一天,如果有想自习的学生可以过来。 最后,她干脆打车回家。 出租车不能开进小区里,她走回了自己家所在的单元楼。 自从自己回临宜之后,阮云和虞劲秋又开始了同居模式,商量着找个黄道吉日去民政局办理复婚手续。不仅如此,阮云对虞笙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像是因为之前那件事开始幡然醒悟,把前十八年没有给虞笙的母爱统统还回来一样,让虞笙都有些招架不住。 傍晚开始,临宜的大街小巷有了噼里啪啦的炮竹声,虞笙也是踏着炮竹声走进单元楼。 她站在门口,翻了翻口袋,没找到钥匙,干脆摁门铃。 两秒之后,门开了。 她抬眼,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陈砚泽今天穿着件黑色高领毛衣,修身款的,勾勒出精瘦的身材,还穿着一中的黑色版的校裤,脚上踩着自己家的拖鞋。 她当时就愣在原地了。 厨房穿来阮云的声音:“阿泽,是小鱼回来了吧?” 陈砚泽盯着虞笙笑,回头答:“是她。” 然后这混蛋又把她拽进家门,给她找出拖鞋,完全一副主人的模样,“怎么?看到我高兴地傻掉了?” 虞笙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她麻木地换掉拖鞋,冷声问:“你怎么在我家?” 还不等他回答,一边的虞劲秋就替他答了,“阿泽转学到了一中,你怎么都不和我们讲一声,他一个人在这边,还得租房,干脆就住咱们家。” 虞笙听到父亲这话,只觉得脑子里在打结,一团乱麻,“爸,你说什么?” 陈砚泽嘴角噙着笑,面上装得一本正经,“你刚刚没听清?虞叔说让我住这儿。” 虞笙没看他,干脆进了厨房,问阮云:“妈,陈砚泽要住我们家吗?” 厨房的抽油烟机开着,轰隆隆的声音格外响,但她还是听到了阮云的话。 “当然,阿泽他自己在这边怎么照顾自己,刚好我和你爸最近休假,照顾一个高三生也是照顾,两个也一样,干脆就让他来咱们家。” 虞笙蹙眉,“可是——” “小鱼,你陈叔叔帮了那么大一个忙,咱们要懂得知恩图报。” 提起这个话题,虞笙就不讲话。 阮云叹了口气,“妈也不是不通情达理,阿泽这孩子多好,你不喜欢?” 虞笙愣在原地,“妈……” “哎哟,别妈妈妈的了,你赶紧出去,最后一道菜马上好。”阮云把她推了出去,顺道关上了厨房的门。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虞笙站在厨房外,偏头看着和虞劲秋聊天的陈砚泽,不免皱眉。 陈砚泽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偏头对她笑了下,眼神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晚饭结束后,阮云和虞劲秋去了附近的广场上,家里只剩下了虞笙和陈砚泽。 虞笙卧室门关着,坐在书桌前,一想到一墙之隔是陈砚泽,就没心思继续做试卷。 正当她陷入这种乱糟糟的情绪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 敲门声像是一道警钟一样,把虞笙全身的警惕性给提了起来,她扬声问:“你干嘛?” 门外的人不讲话,继续敲门,弄得虞笙心里发慌,她忍不住问:“陈砚泽!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和你聊会天,不行?” 虞笙起身,给他开了房门,声音不虞:“聊什么,我还有试卷没做完。” 陈砚泽懒散地倚着门框,“这么好学?” 虞笙嗯了声,“不像你,不学习也能拿好成绩。” 语气酸得不行。 陈砚泽笑了笑,忽然向前一步,干脆地抱起她,抱着她进了屋,然后把门反锁,坐在她的椅子上。 虞笙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双手忍不住环住他脖颈,小小地叫了一声。 陈砚泽拍了她臀一下,“叫什么?” 虞笙脸上烧红,“陈砚泽,用不用我提醒你?” 男生挑眉,“什么?” “我们已经分手了。” 虞笙能感觉到,这话说出之后,陈砚泽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之后他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混蛋样儿。 他盯着虞笙,手也不太老实,“是吗?我不记得了。” 平行if 开着制热的空调呼呼地吹着热风, 让原本安静的卧室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虞笙就这样被抱着坐在陈砚泽的腿上,双臂还勾着他的脖颈,但面上的表情却是在瞪着他, “你进我房间做什么?” 按理说陈砚泽住在她家,最起码应该有着寄人篱下的自觉, 但看他那自然的模样,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陈砚泽笑着抬了下腿, 故意颠着她,“你说做什么?” 虞笙心里发慌, 说实话她还是害怕阮云和虞劲秋突然回家的,但她也没从他身上下去, 只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忽然搂紧了他脖子, “陈砚泽!” 她语气很急,但和他的距离更近了, 像是身子贴着他一样。 “怎么了?”这混蛋又开始装无辜, 笑着问:“想让我好好抱着你?” 虞笙不回答这个问题, 干脆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去闻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他身上穿着居家服, 毛衣的触感很软糯, 似乎是刚洗过澡, 身上还带着和她相同的沐浴露的淡香, 那是一种清淡又清爽的苦柠气味,很好闻。 小姑娘发闷的声音从他怀里钻出来, “你回自己房间, 待会儿我妈她们就回来了。” 陈砚泽双手随意地搭在她的细腰上,闻言只是哦了一声,接着说:“那你可先下来。” 虞笙没回答这个问题, 双手倒是抱得更紧了,这举动惹得男生发笑,“虞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心口不一?” 她轻哼一声,不理会这句话,嘴里说着和自己的动作背道而驰的话:“你把我放下来不就得了。” 这话一说完,她就发觉腰上的力道小了不少,紧接着陈砚泽忽然站起身了,弄得她下意识夹住他的腰身,双臂也紧紧搂着他,生怕自己掉下去。 “陈砚泽!” 男生站在床前,故意张开双臂,戏谑道:“你看啊,我没抱着你,你完全可以下来。” 他嘴角含笑,黑眸中也是点点笑意,知道挂在自己身上这个小姑娘格外别扭,所以故意逗她玩儿。 和他想的一样,虞笙没从他身上跳下去,反而是紧紧锢着他,悬空的感觉让她的心开始七上八下,她紧闭双眼,脸继续埋在他颈窝,“太高了,我不敢下去。” 陈砚泽逗她逗出了花样,身子下蹲了一点距离,力道很重地拍了下她的腰臀,“这下不高了,下来吧。” 这举动气得虞笙直接在他脖子里咬了一口,听到了他的倒吸声之后也没松开她,干脆咬出了一个牙印子。 “虞笙。”他的声音听着有些沉,像是动了怒,把虞笙吓到了,她这才松开他,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手还高举着搭在他肩上。 她眨眨眼,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顺着他的肩颈勾住他脖子,自己踮着脚勾着他脖子向下压,还满脸无辜地问:“我弄疼你了吗?” 陈砚泽顺着她的意,俯身让她看,双手自然地覆在她的腰上,带着她朝着身后的床走,还不忘分心回答:“有点,你属狗?” 虞笙腿碰到床边,一个注意力不集中直接瘫在床上,她有点懵,手还勾在陈砚泽的脖子上,也就拽的他也下来。 陈砚泽笑了声,掠去她垂落在脸颊的碎发,挑眉问:“这么主动?” 虞笙咬着唇瓣,不明白为什么就到了这一步,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门外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玄关处有阮云和虞劲秋的对话声。 “你去叫小鱼和阿泽出来吃夜宵,我去厨房。”阮云吩咐虞劲秋。 虞笙脑子里瞬间宕机了,她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在此刻逆流,十秒后,她卧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外面传来虞劲秋的声音:“囡囡,出来吃点夜宵,没睡呢吧?” 虞笙眨巴了下眼睛,去看陈砚泽的表情,发现这人根本不带怕的,脸上还带着玩味的笑,她刚想回话,这混蛋的脸就落了下来,她连忙偏头,那个吻也就顺势落在了她的下巴处。 “爸,我睡了,不吃了。”她扬声道,“我今天很困,你们吃吧。” 虞劲秋哦了声,没多喊她,知道她也在控制体重,转身去敲陈砚泽的房间门,“阿泽,出来吃夜宵了。” 他敲了两声,无人应答,有些纳闷地朝着虞笙的房门问:“小鱼,阿泽出去了?” 虞笙瞪了陈砚泽一眼,脖颈处传来一抹湿热,她身子顿时僵住了,急忙开口:“应该是,他朋友来找他了,应该和人出去了,你们去睡吧,不用管他,他有钥匙。” 门外的虞劲秋说:“你这孩子,人家阿泽过来是做客的,你这什么态度。” 虞笙顿了顿,继续说:“我睡了啊爸。” 之后门口没再传来动静,虞劲秋似乎是去了客厅。 等他走后,虞笙才去推压在自己身上的陈砚泽,用气音讲话:“陈砚泽,你太过分了。” 陈砚泽被她一推,索性支着手臂,从上而下的看她,刚好可以看到她因为撒谎而涨得通红的脸颊,也同样用气音说:“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你干脆给我爸发个消息,说自己晚上不回来了,要不然说不过去。”她赶紧支招。 却没想到这混蛋笑着问:“那不行,夜不归宿给你爸妈留下不好的印象可不行。” 虞笙翻了个白眼,“谁管你这个,要好印象干嘛。” 陈砚泽啧了声:“你说干嘛?当然是以后娶你。” 这话重量过大,虞笙忍不住回怼:“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再次把这个事实摊开放在两人面前,像是一条跨不过去的大河一样。 可她的话对于没什么道德感的混蛋是无用的,这人活像个混不吝,语气含混:“是吗?可你见过前男友这样对待前女友?” 说完这话,他像是要印证些什么,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响出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虞笙被他弄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捂着半张脸低声喊:“陈砚泽!” “我在这儿呢宝宝。” 这个称呼虞笙已经将近一年没有听到了,猝不及防地从他口中出来的时候,她忽然之间有些恍惚,心尖一阵酥麻,但还是嘴硬道:“你别这样叫我。” “怎么了?”陈砚泽玩世不恭:“宝宝。” “我不是你宝宝,你去找别人。” 按理说,陈砚泽应该会因为这种话生气,可现在的他没有,反而笑着说:“没别人,只有你一个,宝宝,你不信我?” 男生低哑磁性的声音围绕在耳边,空调暖风呼呼地吹着,弄得虞笙觉得现在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捂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闷闷地从手缝里出来,“你别这样。” “这就受不了了?”他又低下身子,手肘支在她身侧,大掌扣上她的小手,把着她的手露出她的那张无妆又纯欲的小脸,边动作边说着:“我还没亲你呢就收不了了啊?” 心里的话藏着没有说出来的是:要是艹你呢?你会怎么样? 虞笙身子慢慢因为他的动作就软了下来,声音也逐渐带了些娇嗔的感觉,“你先起来。” “不起。”陈砚泽直截了当地回,半点余地不留。 “你什么时候回自己房间?”她问。 陈砚泽说:“不回了,今晚在你房间睡,不可以?” 虞笙瞪大双眼,“当然不可以了。” 陈砚泽笑了笑,“怎么不可以了?说来听听。” 这个混球!当然不可以了!哪有为什么! 虞笙有些气呼呼地说:“就是不可以,你对别人也这样吗?就随便在女孩子房间里睡觉?” 陈砚泽嘴角的笑因为这话逐渐变淡,声音有些沉也有些低:“虞笙,没别人,就你一个。” 突如其来比较认真的表白让她愣了下,随口说:“我知道了,你生我气了吗?” 陈砚泽低眸:“生气了,你打算怎么哄我?” 他很会来事。 虞笙撇撇嘴,“谁要哄你。” “你啊,我老婆。” 虞笙瞪大双眼:“谁是你老婆!” “你啊。”他的语气轻飘飘的。 “我才不是。”虞笙反驳。 陈砚泽勾唇笑:“早晚都得是,虞笙,你这辈子只能和我结婚。” 这近乎霸道的话落在虞笙耳中格外刺耳,她抿抿唇,“那要是我喜欢上了别人呢?” “你可以试试。”陈砚泽哼笑,眼里却半点笑意也没有。 虞笙被他这幅模样吓到了,沉默了半分钟,才小声说:“凭什么,你怎么这样专.制。” “凭你心里有我。”他笃定道。 虞笙不接话,视线落在他凸起的喉结处,半响都不讲话。“可是我们都分手了,而且我家欠了你家那么多钱。” 小姑娘的声音很低,“那钱是你爸出的,必须得补上,要不然我不会答应你和好。” 她的表情很认真。 陈砚泽也明白这个理,当即点头,“行,那我给你补上。” “你一个高中生,哪来那么多的钱,况且你补上了,那不还是我家欠的吗?”虞笙忍不住说。 “这理不一样,虞笙,欠我和欠我爸是两回事,我给你补上,你把自己赔给我就成。”他的表情混不吝。 虞笙抿抿唇,“再说吧。” 陈砚泽蹙眉,动了怒:“什么再说吧,非让我现在办了你?” 虞笙眨眨眼,像是格外期待:“怎么办了我?” 陈砚泽笑了,被她弄得,身子下沉,让她感受一下,“你说怎么办你?” 平行if 话题显而易见, 虞笙只装作没听到,她抬了下腿踢了踢他,也不捂脸了, 干脆把手环住他脖子,眼神朝着书桌的方向瞄了两眼。 陈砚泽注意到她的小表情, 笑:“怎么?” “我还没写完卷子。” 她话里的暗示很明显,陈砚泽也听懂了, 随即抱着她回到书桌前,随手翻了两下试卷, 还空着几道数学大题。 他拾起桌上的笔,递给她:“写吧。” 虞笙指了指自己的腿, “这样写不舒服。” 陈砚泽挑眉, “那怎么写才舒服?” 话音刚落,虞笙就感觉到腿上多了一抹炙热的存在, 她洗完澡之后就穿着一件过膝针织长裙, 现在裙子里面多了一只大掌, 粗粝的触感无时无刻都在影响着她。 “这样舒服吗?”耳边忽然传来男生压低的声音。 虞笙长睫疯狂打颤,垂着眼, 盯着他作乱的手, 喉咙发出两声嘤咛, 和小猫似的。 “怎么不说话?”陈砚泽动作没停过, 他的举动像个流氓,偏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宝宝, 问你呢,舒不舒服。” 虞笙快速看了他一眼,手上的中性笔没拿稳, 啪得一声被她掉到了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整间卧室里除了空调的风声,中性笔落桌的响声,更多的是一阵细微的水声。 除此之外,还有虞笙那里时不时传出来的重.喘和呼吸声。 两分钟后,裙子不再晃动,虞笙也慢慢睁开双眼,眸中含水,茫然地看向他,眼神好像在问“你怎么停了。” 男生低眸扫了眼,她的裙角贴着他的手臂,堆得一簇簇的。 “叫声好听的我就继续。”他说。 虞笙咬了下下唇瓣,问叫什么。陈砚泽不给提示,让她自己想。 最后,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两侧,凑了上去,在他耳边低声说:“哥哥。” 陈砚泽并没有因为这个称呼继续,反而是掐了下她的软肉,惹得她一阵颤抖,而后恶劣地笑了:“换个别的。” 虞笙有些害羞,但还是问:“什么别的。” “你说呢,换个以前没叫过的。” 虞笙在脑子里回想了一圈自己叫他的样子,发现大多数时候都是直接喊他的名字,撒娇的时候会喊他哥哥,偶尔也会叫几声阿泽哥哥。 这样算下来,没叫过的称呼只有那一个。 她在他怀里摇头,说:“我不要。” 陈砚泽啧了声,低头看她,语气玩味:“不想爽了?” 虞笙哼唧两声说不想。 “还撒谎?都吃了我一半的手指呢,拔都拔不出来。” 这话格外下流,让虞笙心跳加速,她磨磨蹭蹭,被他哄着喊了好几声那个称呼。 电火光石的瞬间,虞笙觉得自己现在坐在过山车上面,刚刚经过了一个陡峭的坡,然后又急急地落了下去,全身的毛孔好像全都舒张开一样。 陈砚泽亲了亲她小巧可爱的耳垂,哑声哄着她:“宝宝,再叫一次。” 虞笙浑身无力地靠着他,任由他的摆弄,脑子也跟着他转,乖乖地叫了声:“老公。” “乖。” 次日清晨六点,天还没完全亮。 虞笙翻了个身,感觉到什么之后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陈砚泽流利顺畅的侧脸线条。她愣了下,随后脑子里涌现了昨晚的荒唐。 昨天晚上十一点,自己做完试卷的时候,陈砚泽已经躺在了她的床上,正靠着床头玩手机。当时她站起身,准备把试卷装回书包里,然后床上的他听到动静声,看了过来,拍了拍他身侧的位置,语气稀松平常:“写完了?过来睡觉。” 他自然得不得了,好像是和她同床共枕过很多次一样。 现在,她盯着他的侧脸,食指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颊。 却没想到,直接把他戳醒了,食指也被他捉住,还自然地拉过去亲了亲她的手背。 “别招我啊。”他警告道,声音很低又带了些哑。 虞笙哼唧两声,朝着他那边钻了钻,光着的脚去碰他的腿,完全故意的。 这下陈砚泽干脆睁眼,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扯进了怀里,“虞笙,你是不是欠了?” 虞笙埋在他怀里,问欠什么。 这混蛋扯了个笑,说还能欠什么,当然是欠艹。 虞笙忍不住了,锤了他一拳,“流氓。” 拳头再次被捉住,头顶还传来他的声音:“再让流氓抱一会儿,一会儿下楼给你买早饭。” 昨晚虞笙给虞劲秋说得是陈砚泽出门了,晚上不回来,所以他得出去一趟,不能让人发现自己在她房间里。 虞笙知道这个理,但她抱住他,声音闷闷的,好像是不想让他离开,“我不吃早饭。” “挺黏人啊。”陈砚泽笑了。 虞笙轻哼,“黏人不好吗?” “好,再多黏会儿。” 半小时后,陈砚泽去了虞笙房间里的浴室洗漱,之后又回房换了衣服,出门买早饭。 他刷牙的时候,虞笙就靠着门框,打着哈欠盯着镜子里的他。 镜子里,男生冲着她挑眉,虞笙来劲了,走过去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谁让你用我牙刷的。” 陈砚泽没吭声,任由她来回拽着自己,最后,他洗漱好之后,转过身正面对着她,把她抵在墙上,“这还没下去呢,你确定要和我闹?” 虞笙察觉到他的东西,果然安静了。 出门之前,陈砚泽转身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又进屋抱着她亲了一会儿,还不忘笑她:“外面冷,回被窝里待着,怎么现在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虞笙被他亲的有些魂不守舍,又被他抱回了卧室里,他把她放进被子里,掖了掖被子,又亲了下她额头,“就等半小时,半小时就回来。” 虞笙这才嗯了一声,放他走了。 等他买了早饭回来,虞笙早就睡着了。 陈砚泽也没喊她,碰上了起床的阮云和虞劲秋,阮云哎了两声,“阿泽起得挺早啊。” 陈砚泽笑着点了点头,“我放假作息和上学差不多。” 虞劲秋坐在他对面,喝了口水,“小鱼放假都要睡到中午。” 陈砚泽剥了个鸡蛋,“昨晚她学习得挺晚的,还打电话问我题来着。” 虞劲秋听到这话,愣了下,之后才明白过来,陈砚泽这是在为虞笙讲话,他笑了笑,换了个话题过去。 今天是元宵节,临宜有很多活动举行,阮云和虞劲秋上午出了门,中午有个同学聚会,她刚想安排一下两个小孩的午饭,陈砚泽就接话了:“没事,我会做。” 阮云顿了两秒,“实在不行,你和小鱼出去吃。” “好。” 虞笙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看到书桌前坐着个人影,吓了她一跳。 等醒神的那点功夫,那人就坐到了她身边,收了手机,“睡够了?” 虞笙点了下头,想起什么,蹙眉问:“你怎么还在我房间。” 她说这话的时候给了陈砚泽一种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感觉。 陈砚泽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脸,忽略了这个问题,“虞叔云姨出去了,中午不回来,想吃什么,我去做。” 虞笙靠着床头,听着他的话,报了几个菜名。 陈砚泽嗯了下,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洗脸刷牙,等着吃饭。” 虞笙乖乖说哦。 她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闻到厨房里的飘过来的菜香味了,走过去之后才发现陈砚泽动作很快,已经炒好了两道菜。 虞笙看了两眼厨房里那个身影,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在他身后问:“好了吗?” 陈砚泽头也没回地说:“回去坐着。” 他都发话了,虞笙也没和他多客气,转身回了餐桌前坐好。 吃饭的时候,虞笙不动声色地看了他几眼,脑子里全是昨晚的画面,现在清醒过来了,只觉得羞人。 她蹬掉拖鞋,桌下的脚慢慢移到对面人的腿上,一点一点地向上。 “吃饭都不老实?”陈砚泽问。 虞笙撇撇嘴,没回他的话,反而是重重地踩了他一下,忽然开口:“我还没答应跟你和好。” 陈砚泽夹菜的动作因为这句话停了,他撩起眼皮看她,勾唇笑:“昨晚没让你爽了?虞笙,你这是穿上裤子不认人啊。” 虞笙被这突如其来的形容整得噎了下,喝了口热水才继续说:“你大早上耍流氓。” “现在是中午。”陈砚泽提醒她。 虞笙哦了声,改口“那你大中午的耍流氓。” 陈砚泽嗤笑一声,语气玩味:“我耍流氓还需要看时间?” 虞笙不搭理他,“反正我没答应跟你和好。” 陈砚泽知道这姑娘别扭得很,也明白她是想和自己多玩会儿,当下便说:“高考结束。” 虞笙抬头,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脸上带着茫然。 陈砚泽给她夹了块里脊肉,下巴点了点她的碗,语气很平常,表情也和往日没什么两样,说出的话却是格外嚣张:“虞笙,我给你的期限就只到高考结束。” “然后呢?到高考结束你要做什么?”虞笙继续问。 却不料,这混蛋说:“高考结束,和你做一次,就在这儿,你房间里。” 平行if 他的话实在是很过分, 把虞笙听得一愣一愣的。 餐厅里的气氛很不寻常,虞笙也能觉出陈砚泽的不对劲儿来,她垂下眼睫, 敛下所有情绪,没吭声, 安静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很奇怪,这明明是她家, 现在不自然的反而是她,而自己对面那人则是格外的自然, 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她的脚当时还闲闲地放在他的腿上,在上面搭着, 现在气氛不一样了, 她刚想收回脚,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摁住, 摁在那里。 虞笙懵了, 也没心思吃饭了, 放下筷子,试探性地抽了抽自己的脚, 发现抽不出来, 索性抬头看他, 一双好看的眸子瞪着他。 “怎么?只许你踩我, 我还不能反击了?” 陈砚泽懒散地靠着椅背,背稍微弓着, 身上套着黑色的长T, 若是只看他的上半部分肯定不觉得有什么,但镜头往下走,就能清楚地看到虞笙那只白皙的脚踝正放在他掌心里扣着。 男生修长的两指围住女孩的脚腕, 像是在丈量,但他的手也不老实,又像是在逗她玩。 虞笙可以忽略掉他语气中的流氓调调,用力瞪了他一下,“你先松开我!” 这一脚用得力道不小,硬是让陈砚泽差点没坐稳。等他稳住身形,才抬眸扫过去,目光直直地打在她身上,乌墨眸色里面掺杂着无法窥见的欲。 陈砚泽顺了她的意,松开对她的桎梏。 脚腕恢复自由,虞笙急忙站起身,转身就朝着自己的卧室跑,根本不看陈砚泽的脸色。 “砰”的一声,是她房间门被关闭的重响声,紧随其后的是反锁声。 她把自己的卧室反锁了。 陈砚泽愣怔两秒,随后笑了。 她以为这样就能挡住他? 他简单的把厨房收拾完,去洗手间洗干净手,才朝着虞笙的卧室走,拧了两下门把手没拧动,笑了下,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虞笙的声音:“陈砚泽,你回自己房间,我不可能给你开门。” 陈砚泽声音含混:“虞笙,我现在给你机会,把门打开什么事都没有,要不然待会儿发生什么,我就不能保证了。” 威胁的话被他用轻松的语气讲出来,落在虞笙耳朵里却像是魔音一样,她窝在被子里,对他的话有些气急败坏,声音都带着怒火:“陈砚泽,这是我家,你别太过分了!” 陈砚泽对她的话闻若无闻,“所以呢?” “所以我不想给你开门就不给你开,你别吓我了,没用!” 陈砚泽笑了声,“行。” 这个字说完后,门口就传来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虞笙听了半分钟,发现没了脚步声,大概是陈砚泽放弃了开她的房门,她瞬间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这次不仅有脚步声,还有一串钥匙来回碰撞的清脆响声。 她当时就愣在那里了,脑子嗡嗡的,停止转动。 随后,自己的卧室就传来了开锁声。 “咔哒”一声,门锁转动,房门打开。 虞笙看了过去,就看到陈砚泽食指上挂着一串小巧的钥匙,嘴角噙着笑。 她就这么看着他再次反锁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慢悠悠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说不怕那是假的,她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陈砚泽身上的气场那样强,一个眼神就能吓得她心慌。 她稳了稳心跳,空咽口水:“陈砚泽,你出去。” 陈砚泽走到她床边,坐下,语气嘲讽:“你觉得可能吗?” 虞笙哼唧两声,被他整得心态崩了,也不想理他,干脆转过身背对着他。 她窝在被子里,听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强忍住想回头看的冲动,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一只手搂住,脖子后方也全是男生呼吸的热气。 虞笙愣了下,身子有些僵,象征性地挣扎两下,腰上的力道收紧了不少,她只觉得自己后背都贴在他身上。 “你干嘛……”她明知故问。 身后那人轻笑,下巴贴到她肩上,吻了吻她侧脸,“你说我干嘛?” 他讲话的时候,声音是刻意的压低,更何况和她挨得很近,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所以他讲的话几乎都震在她耳边,惹来一阵酥麻感,还伴着热气,弄得虞笙身子都软了不少,也不僵硬了。 虞笙饭后有些犯困,现在被他抱在怀里,心跳加速,但过了一会儿就又开始困了,她小声说:“我要开始午睡了,陈砚泽,你回自己房间好不好。” “不好。” 虞笙:“……” 过了半分钟,虞笙听到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她带着疑惑,慢慢回头,结果就对着陈砚泽的那双黑眸,正和她对视,隔着一丁点的距离。 有些心慌,她干脆在他怀里转身,不再背对着他,而是正面对他。 “不是说睡觉?睡不着了?得我哄着你才能睡?”陈砚泽戏谑道。 虞笙轻哼两下,“才没有,我只是不习惯你在我旁边。” “早点习惯,以后也得这样,你舍得让我婚后独守空房?”男生的话很不着调,但听得虞笙小脸一红。 她仰头,盯着他下巴看了一眼,忍不住轻轻咬了一下,没怎么用力,“谁要和你结婚了。” “你呗。”陈砚泽低头看她。 虞笙垂眼,“才不是我。” 陈砚泽啧了声,“只有你了,能和我结婚的只有你。” 虞笙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安静待着。 又过了两分钟,虞笙睡不着了,看了眼陈砚泽,发现他阖着眼,呼吸有规律地平缓,似乎是睡着了。 她玩心一起,忍不住掐住他鼻子,这人即便是闭着眼,也能扣住她的手,他都没睁眼,声音透着被人吵醒的沙哑:“找死呢?” 虞笙笑了笑,“你困了吗?” “还行,不是很困,你不是要午睡?”他睁开眼,把她又朝着怀里搂了搂。 虞笙乖乖回答:“我现在不困了,睡不着。” 她想到什么,忽然问:“你为什么来临宜?不是已经在英国那边读了几个月了吗?” 陈砚泽闭上眼,声音低低的,还带了些沙沙音:“你说我为什么来临宜?” 虞笙心想总不能因为是我吧。 “临宜是个小县城,我在这也没认识的人,只有你一个,你说,我为什么来这儿?”他语气很平稳地说出这些话,“想你了,就来了。” 他在英国的某天晚上做了个梦,也是分手以后第一次梦到她。 在梦里,这姑娘哭着跑向自己,在他怀里说自己失眠,晚上睡不着觉,失眠了好久好久。 他心疼,所以第二天乘最早一班机回国了,也是在那周和陈淳谈好条件,以后在国内读金融。 虞笙心里兀然一惊,“可是,你爸妈同意了吗?” 陈砚泽啧了声,“我想来就来,在国内读大学也挺好的。” “可是——”她明显是还想问什么,但刚说了两个字就被陈砚泽打断:“没什么可是的。” 虞笙沉默两秒,最后在他怀里钻了钻,手臂也搂住他的腰身,脸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味,“我困了,陈砚泽,我们睡觉吧?” “好。” 两分钟后,虞笙又忍不住打破安静,声音很小地说了句:“你晚上都来我房间睡觉好不好?” 这话说出口后,她明显感觉到陈砚泽的身子僵住了,她没朝着别的地方想,只是以为陈砚泽不愿意,小声补充道:“你不想来算了,我自己睡也可以,我也没有求着你要来。” 话虽然这样说,但语气里的不情愿和别扭很清楚。 陈砚泽笑了两声,无奈地说:“你给我个讲话的机会。” 虞笙哦了下,“那你讲吧。” “晚上陪你睡,当然可以。” 虞笙仰头看他,脸颊两侧带着红晕,刚刚说出那些话确实用光了她的勇气,所以现在脸红也是真的,心悸也是真的。 她又开始提要求,“那要抱着我睡。” 陈砚泽接话:“没问题。” 虞笙转动眼睛:“和我不能分被睡。” 陈砚泽照样接:“求之不得。” “只是睡觉,别的不允许做。” 陈砚泽愣了两下,“有点困难。” 虞笙问:“怎么困难了。” 陈砚泽俯身亲了她一下,“你说呢,当然是我忍不住想亲你。” 虞笙抿唇笑,“那可以亲两次。” 陈砚泽开始谈条件,“有点少,最起码一百次。” 虞笙瞪大双眼:“我干脆把嘴巴安在你身上得了。” 这话逗得陈砚泽笑,“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 虞笙哼唧:“陈砚泽,注意你的称呼,我还没答应和好呢。” 陈砚泽笑了笑,明白她这意思,当下说:“称呼改不了了,宝宝,已经喊习惯了。” 他盯着她看,这姑娘的小别扭劲儿一上来了就显得格外可爱,她都不想想她自己的手还紧紧搂着他呢,整个人窝在他怀里,现在却说“我们还没和好”的话。 也是服,但能怎么办,只能惯着宠着。 虞笙没有表示什么,像是默认了他可以像以前那样喊自己,小声下命令:“睡觉吧,你不许讲话了。” 陈砚泽嗯了下,俯身吻住她,含糊不清地说:“遵命,领导。” 平行if 从那天开始, 到高考前的那些时日,每天晚上虞笙完成当天的功课之后就会给陈砚泽发消息让他来自己房间。因为那时候大大小小的考试不断,所以虞笙让他过来不仅是陪.睡, 更多的是让他辅导自己功课。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模是在三月底四月初, 那段时间临宜回温,虞笙褪下冬装, 已经穿上早春的衣服了,但早晚气温落差大, 很不幸的,她在一模考试前一晚上感冒了, 考试发挥的一般没有到达她预期的成绩, 但那分数如果是高考分数的话,也是够上她的理想院校的。 成绩是下午出的, 她在班里的排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其他艺术生都和她一样, 脱离学校的时间有半年之久, 很多以前的知识都忘得干干净净,高三第二个学期回学校之后也是不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学习上, 所以虞笙拿第一拿得很轻松。 这次一模是省里举行的大型考试, 参加考试的人数接近百万, 所以一中也很重视这次考试。艺术班的成绩普遍一般, 不是很理想,所以下午班主任组织着所有艺术生在小礼堂开办一个动员大会。 说是动员大会, 实则就是给学生们洗脑, 让学生们现在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因为虞笙是艺术生里文化课成绩第一,所以老师打算让她上台发言。 演讲结束后, 虞笙下台的时候听到底下的低语声。 “她就是陈砚泽在湘恩的那个前女友啊,看不出来,那陈砚泽来一中是不是就是为了她啊?” “说不准,应该是吧。” “啧啧啧,平常看她一副小白花的打扮,找男朋友的眼光倒是不差。” “她才不是小白花,你见过哪个小白花能过了中戏的校考?两百个人里头才选一个人,你觉得虞笙是简单的人?” “她怎么着?以后要进娱乐圈拍戏?” “废话,有个那样顶级富二代男朋友,进了娱乐圈之后资源那不是盖的。” “唉,羡慕啊……” 那两个女生的声音很低,但还是被虞笙听到了,她没多做停留,只是回了座位上。她的座位靠近礼堂门口,是最后一排的边缘,所以很方便出去。 虞笙看了两眼周围坐着的任课老师,起身请了个假,称自己肚子疼去趟医务室。老师知道她是个乖学生,所以想也没想地就放她走了。 出了小礼堂,虞笙捂着肚子的动作也没了,挺直腰背朝着外面走。动员大会估计要开到这节课结束,而下节课刚好是体育课,她索性去了操场。 一中没法和雅溪比,这里没有室内篮球场,只有露天篮球场。一中时间安排的很紧,学生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也就只有三餐的时候才能打会儿篮球,但这会儿,正是上课的时间,篮球场却传来了打球声,除此之外的还有球鞋防滑底摩擦地面的刺耳咯吱声。 虞笙走过最后一个拐角,刚一抬眸就看到球场护栏网里面的几个男生,各自穿着一中校裤,上半身套着短t,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站在球场边缘的那个男生,他似乎是累了,手里一个水瓶,仰头喝了几口水之后捏扁瓶子咣当一声扔进垃圾桶内,跟投篮似的。 他又抻起短袖下摆,随意给自己抹了下汗,因为这个动作,虞笙也看清了他腰窝处那个一闪而过的蓝色纹身。 一只蓝色小鱼被倒立钓起。 似乎是虞笙的视线太强烈,也可能是这人的察觉能力爆棚,他回头随意看了一眼,发现了虞笙。 陈砚泽愣了下,随后对着她招了下手,意思是让她过去。 虞笙乖乖走过去,脚步迈进篮球场,朝着陈砚泽走过去。 她扫了那边打球的人一眼,又偏头问他:“实验班的学生都会逃课打球啊。” 陈砚泽笑了,站在她面前,不动声色地挡住身后那些人投过来的若有若无的视线,低头睨她:“嘲讽我呢?” 虞笙摇头,“我才没有,你这节课上的自习?” 陈砚泽点头,虞笙又问:“你为什么下课不打篮球,我好像从没见过你下课打球的样子。” 陈砚泽挑眉,“怎么,你想看?” “没有,我就是问问。” 虞笙站得位置离他很近,能闻到他身上带着的汗味,但配着四月的凉风,一点也不会难闻,她知道这人有洁癖,估计待会儿打完球之后就会去洗澡。 她仰着头看他,“所以你为什么下课不打球?” 陈砚泽轻咳一声,“课间人太多,很吵,影响手感。” 这话一落地,他身后多了几道声音:“他就是嫌来看他打球的女生太多,吵得慌。” “陈砚泽上学期刚转过来的时候,课间和我们打了场球,那场面别提了,学校里的女生直接把球场包围了,出都出不去。” 虞笙抿唇笑,两眼弯弯:“陈砚泽,我发现——” “嗯?” “你还挺守男德的嘛。”虞笙戏谑道:“有人看就不打球了?” 陈砚泽捏了捏她的脸,“嗯呗,这不是为你守的?我家这位领导是个醋坛子,我得洁身自好。” 虞笙拍掉他的手,笑个不停。 “动员大会结束了?”陈砚泽问。 虞笙想起什么,摇头,“没,我偷偷溜出来的。” 陈砚泽和她认识这么久,她的一颦一笑他都明白什么意思,所以现在都不用她皱眉,他顺势接话:“怎么了?不开心?” 虞笙抿抿唇:“成绩出来了,我分数很一般。” “多少分?” 虞笙报了个分数。 陈砚泽挑眉,“这不是还可以?你对自己要求蛮高啊宝宝。” 虞笙也没想到这个混蛋竟然在这种场合下喊自己这个称呼,她瞪大双眼,几乎要跳到他身上,双手搭在他胸膛前,“你别这样喊我。” 陈砚泽笑了笑,低声问:“你目标分数多少?” 虞笙再次报了个数字。 陈砚泽啧了声,“我帮你补习,二模指定让你考这些。” 虞笙在他怀里眯了眯眼:“你这话未免太狂了吧。” 陈砚泽笑笑,单臂揽着她脖子,“不狂点怎么给你补习。” 远远看去,虞笙的身高已经趋近一米七,但在陈砚泽怀里依旧显得小鸟依人。 女生站在那儿,身上穿着齐整的校服,长发绑成一个低马尾随意地搭在背后,她面前站在一个男生,很高,目测一米八五以上。男生身上穿着黑色短袖和同色系校裤,一条肌肉线条流利的手臂搂着她,把她的脸都挡住了,只露出一点精致小巧的下巴。 女孩给人的感觉就是乖巧内敛,而把她半搂在怀里的男生则是浑身上下透着张狂和离经叛道,和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那两个身影并在一起却是意外的和谐。 氛围感十足。 - 高三的体育课说白了就是室外的自习课,自由活动。操场上都是些高三的班级,单位数的班级和单位数一起上,反之相同。 此时的体育器材室,天花板旁边的墙壁上有个小的四四方方的窗户,似乎是用来通风的。 虞笙低头看着半蹲在自己跟前的陈砚泽,说了句:“我不想打篮球,我想回教室坐着。” 室内的光线很暗很微弱,阳光洒进来的时候照射着星星点点的尘土在空中。这个角度的陈砚泽还挺帅的,她拿脚踢了踢陈砚泽,继续说:“陈砚泽,我们回教室吧,你给我补习呗?” 陈砚泽仰头老神在在地瞧了她一眼,又低头翻找羽毛球拍,随口说:“不回,虞笙,你懂不懂劳逸结合?学了那么长时间了,现在活动活动筋骨。” 虞笙撇撇嘴,刚想反驳就又听到他说:“以前在雅溪,你每天晚上好歹都去明德楼练舞,现在艺考结束了,你想想自己运动过么?” 这人话好多,虞笙翻了个白眼,但也蹲在他身边,拄着下巴偏头盯着他,“那你找到了吗?”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就从柜架最底部抽出一套羽毛球拍,拉开包装递给她一个拍子,挑眉看她,“这不?” 虞笙:“……” 出了器材室,陈砚泽带她去了一处人少的空地上,两人打了几个来回之后,虞笙光是弯腰捡球这个动作就做了好几次了,比她接上陈砚泽的球的次数还要多。 眼前的羽毛球再一次落地,因为她没接到。 虞笙:“……” 她干脆彻底摆烂:“陈砚泽,我不想打了,好累。” 陈砚泽站在离她几米远的位置上,笑着问:“怎么累?捡球捡得腰很累?” 虞笙顿了两秒,蹲在地上盯着他,“你是在嘲笑我吗?” 陈砚泽嘴角噙着笑,整个一混蛋样儿,“怎么可能?我哪敢嘲笑你。” “……”虞笙收回视线,在心里说:明明就是在嘲笑她。 “我不打了,休息一会儿。” 那天晚上晚自习结束后,两人回到家,虞笙写完作业之后,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之后涂上身体乳,钻进被窝。 临睡前,枕边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陈砚泽发过来的消息:【还没写完卷子?】 虞笙直接回复:【写完了,忘了告诉你,今晚不用过来了,我今天不需要你陪.睡。】 平行if 虞笙发完消息直接把手机锁屏仍在一边, 想了想又把手机静音,利落地躺下之后也不管陈砚泽那边回什么消息。 夜深人静时分,虞笙窝在床内侧, 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就听到卧室的门被人推开,点点灯光落了进来, 随后是关门声,再之后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 最后,她睡得更沉了。 凌晨三点, 她被热醒了,睁开眼就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男生, 她起身靠着床头, 喉咙透着痒,她轻咳两声, 低眸盯着陈砚泽看。 她惯有起床气, 被热醒也是因为他搂着自己的脖子太用力了, 所以才会醒。 这样想着,便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他身上。 虞笙又安静地盯着他看了两分钟, 之后躺好在他身边, 仰头盯着他下巴, 一个气不顺直接上手戳了戳, 然后就把他戳醒了。 头顶传来他那带着淡淡沙哑的嗓音,“怎么醒了?” 虞笙语气有些冲:“你抱我抱得太紧了。” 陈砚泽没吭声, 手上的力道松了点, 但虞笙却睡不着了,她手指时不时捏住他睡衣上的纽扣,轻声说:“你睡着了?” 陈砚泽轻哼一声, 作为回答。 虞笙撇撇嘴,开始酝酿睡意,但过了五分钟,她脑子里一团乱麻,偶尔想想这次一模的考试成绩,偶尔想想高考目标,也会幻想大学的生活,但想来想去,最终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她越来越精神了。 这下好了,原本有五分睡意,现在一分都没有了。 此时已经三点过半,窗外时不时传来火车驶过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很扎耳,但不会很吵,楼下不知是哪里跑来的公鸡开始无差别的鸣叫,让虞笙更精神了。 自从陈砚泽住在她家以来,两人的相处模式像是回到了分手之前。虽然她口头上说没有跟他和好,但做出的种种行为都已经在说明自己是陈砚泽的女朋友了,况且一中的学生也都知道这点。 一中和雅溪不同,学生八卦的平台也各不相同,在雅溪有学生论坛这个平台,是人家学生自己做出来的网站。而一中没有专门的学生论坛,但一中和大部分学校一样,有自己的校园墙,微信和扣扣都有。 前两周有高一高二的学妹在一中校园墙上捞过陈砚泽,想问问陈砚泽有没有女朋友。那条动态最后被校园墙删掉了,不仅如此,校园墙又发了一条动态,是陈砚泽有女朋友的消息。 思及此,虞笙用食指戳了戳陈砚泽的胸膛,结果他没反应,估计是睡着了。她仰头看了两眼,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她的手心顺着他的睡衣一点点地向下滑动,最后停在他衣摆处。 因为他被她的举动弄醒了,扣住了她的手。 “不想睡了?”头顶传来他的声音。 虞笙仰头看他,凑上前亲了亲他脸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有些好奇……” 陈砚泽顿了下,低头找她的眼睛,顺便把她重新搂进怀里,随口说:“好奇什么?” 虞笙声音很低很小:“就好奇那什么啊。” “哪什么?” 虞笙:“……” 他似乎是还没睡醒,只是顺着虞笙的话往下问,问了两句之后回过神,眸色漆沉地盯着她,“虞笙,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虞笙小小的啊了一声:“你睡醒了吗?” 陈砚泽嗯了下,揽紧了她,小臂圈住她的腰身,手掌不知不觉地摩挲着她腰上的软肉,动作很轻很慢,弄得虞笙身子半软。 “你犯规了,陈砚泽。”她小声嘤咛,说出的话毫无威慑力,眼角因为他的动作带出了些许的生理性泪水。 陈砚泽笑了,声音低沉地问她:“我犯什么规了?” “只许你碰我,不许我对你好奇吗?”虞笙说完这话,就咬住下唇瓣,顶着一双含满水光的好看眸子看他,眼神也没有威慑力,还有一种惹人犯.罪的感觉。 他揽紧了她的细腰,干脆了当地圈住她让她趴靠在自己身上,小幅度地弄她,轻浮地问:“你好奇的东西抵着你呢,现在还好奇吗?” 虞笙当时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很烫。 她内心有些慌乱,原本的好奇心也渐渐变得平淡直至消失,双手抵在男生肩膀两侧,侧脸贴着他的睡衣,鼻尖满是好闻的苦柠气,还带着薄荷的清香,一时之间让她沉醉其中。 再后来,她觉得这样有些危险,干脆撑着他肩膀起身,两条细长的腿跪在他腰两侧,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眼神却是有些慌。 陈砚泽笑了,双手扶住她腰身,以免她坐不稳当掉下来,还不忘问了句:“还好奇吗?嗯?” 他讲话的同时,虞笙清楚地感觉到了某样东西在抵抗自己,她瞬间没了力气,再次瘫倒在他身上,高频率地喘着气。 “还好不好奇?宝宝。” 虞笙急忙回答他的问题:“不好奇了,陈砚泽,我困了,想睡觉。” 陈砚泽看了眼时间,现在也不过三点五十,离起床还有三个多小时,况且明天也没有早自习,不用那么早到校。 他声音含混,拂去她散落下来的长发,露出她那张小脸,亲了上去,声音含混:“再玩会儿再睡。” 虞笙怕了他了,边摇头边说:“不玩了,我要睡——” “宝宝,恶趣游戏开始了,你觉得会有停下的可能?”他边睡着,边抱着她坐起身,后背靠着床头,手法温柔地把她的长发都揽到肩后,目光从她身上的针织布料吊带裙一点点转移到别处。 虞笙一个打颤,就觉得自己像个猎物一样,落在了他这个猎人手上,挣扎不得。 “宝宝,要不要重一点?”他开始笑着发问,如同魔鬼降临此地,看得虞笙干脆紧闭双眼,抱住他的肩膀,五指张开扣住他的箭头,指甲用力到下一刻就能镶嵌进去一样。 她身子打颤,到最后竟然哭出了哼声,她不停摇头,“我真的好困了,陈砚泽……” 陈砚泽没管她这话,也知道她不可能现在这个处境困。 也是,下一秒就能到达巅峰的人怎么可能困,她只能是要不够。 “宝宝,睁开眼看着我。”陈砚泽低身在她耳边哑声呢喃,像是在哄骗她一样,“看看我是谁?” 虞笙脑子里嗡嗡的,早就听不清他讲话了,吸了吸鼻子,继续闭着眼靠坐在他身上,像浮萍又像残留在孤岛的小船,只能依靠他。 陈砚泽轻笑,放了诱饵:“睁开看我,我就停手。” 果不其然,这话钻进虞笙的耳朵里之后,她立刻睁开双眼,目光隔着一层水雾和他对视,看不清他眼中的杂糅情绪,也看不清他嘴角的坏笑。 他的目光像是强力胶水一样,黏在她脸上,带着些许的腻烫。 虞笙缓过神来,知道他刚刚的话都是骗人的,忍不住哭着说:“你骗我,不是说和你对视就停手吗?” 陈砚泽倾身过去,吻住她的唇,没有深入,只是在她唇上细细碾磨,不让她开口讲一句话。 最后,虞笙只觉得自己小死了一次。 - 一模考试结束后,时间仿佛按下了快进键,紧随其后的是各种考试。高三的学习氛围也渐渐开始紧张,往常松散的艺术班的学生也开始认真对待,各自朝着目标奋斗。 五月初,一中给高三生放了一天的假期,绑得紧了也该是时候松松绑了。 虞笙没再去过课外辅导班,她的时间渐渐被各种卷子占据,每天除了做卷子就是背各项知识点,也没有去辅导班的必要性了。弱项科目数学也在陈砚泽的补习下进步了不少,最起码到了三位数,以前她的数学分数都是两位数甚至是不及格。 五月的假期度过之后,高三生的最后一次放假时间就是五月下旬,放假时间也是短暂的一天。这次假期结束后,高三生的假期算是没有了,专心备考,但那时大家的学习状态也磨炼地差不多了,心态也渐渐趋于平稳,不会因为突发状况崩心态。 进入六月,临宜先一步进入夏天,毕竟是南方城市,街道上行人早就穿起了短袖和裙子。一中拍毕业照是在高考前一天,高考前夕不仅会拍毕业照,还会有喊楼的活动。 拍毕业照是按顺序来的,先拍理科班,理科班之后是文科班,实验班放在最后,其次是艺术班。 下午三点,日头正盛,艺术班的学生少见的格外精神,几乎所有人都化了淡妆,男生则是稍微打了个底,穿着齐整的校服。 “艺术三班去楼下集合。” 有人到了艺术班的门口来喊,班长组织着全班人下楼到操场集合,艺术班总共有二十九人,乘男女四列纵队排开,刚好多出来的班长站在外面带着走。 因为拍毕业照都是每个班做好准备去了直接按大小个依次排开,所以现在前面还有几个班正在拍,艺术班之后就是理科实验班,也就是陈砚泽所在的班级。 虞笙听到熟悉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瞧了眼,发现陈砚泽竟然是理科实验班的班长,身形修长的男生套着齐整的蓝白校服,衬得少年感十足。 他只是随意地站在那儿,双臂自然下垂,站在队伍外侧,就很引人注目了。 虞笙也发现了这点,长相身材优越的人确实在哪里都出众。 她刚准备收回视线,就看到陈砚泽的目光撒向自己,看得她稍微愣了下。 后者对她挑了下眉,嘴角扯了个笑,眼尾稍稍眯起,模样端得是一个混不吝。 她心尖一阵悸动,同时身前的队伍里也传来了细小的起哄声。 “艺术三班过来,要拍照了。” 有人喊话班长,班长随后带着整个班都朝着台子那边走,在摄影师的指挥下一一站到自己的位子上。虞笙个子在班里女生算高的那一批,所以只能站在靠近边缘的位置。 她站好后就目视前方,盯着偌大的操场,前方有很多拍完毕业照但没有离开的学生,有的人拿着相机在和老师合照,有的则是拿着手机到了喜欢的人面前,羞红着脸拍了张合照。 青春真好啊。 她嘴角不知不觉扬起了笑容,正盯着那群人,思绪却被身边此起彼伏的起哄声拽了回来,刚想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前方十米开外,被三脚架架住的摄像机斜后面站着一个身姿卓越的男生,他正举着一个单反相机,镜头只对着一个方向——虞笙那边。 是陈砚泽站在那儿。 当时那一瞬间,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是悸动,也是强有力且无法忽视的心动。 她是十分幸运的。 在人仰马翻的青春里遇到了一个这样耀眼的男生,让她的青春都变得无限炙热。 摄影师排好队形之后走到摄像机旁边,注意到这个男生手里举的相机,挑眉问了句:“同学,你懂摄影?” 那边的队伍里有人听到他的话,大声起哄着回答:“叔,人家的作品拿过荷赛奖!” 摄影师一听,目光都变了。 陈砚泽收了镜头,关了相机,随手一摆,“您拍吧,我拍好了。” 摄影师笑了笑,回头看了眼,“给你女朋友拍啊?” 陈砚泽点头。 等他走后,摄影师才对着台子上的艺术班学生说:“行了,知道你们喜欢看帅哥,但人家名草有主了。” 之后便是一阵哄笑声。 毕业照拍完,虞笙跳下台子,惯性使然地向前走了两步,刚好撞上面前的人,她正要道歉,头顶就传来一句:“同学,注意点,刚刚没听到摄影师说吗?我有主了。” 虞笙抬头,跌进他含笑的黑眸,也笑了笑,“你干嘛挡着我。” 陈砚泽把相机挂在她脖子上,“你老公给你拍了一个,你不回一个?” 虞笙看了眼手上价值不菲的相机,“我不会用……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坏了就坏了呗。” 大五位数的相机就这样被他抛弃了,若是以前和他一起竞争过荷赛奖的摄影爱好者听了这话,一定得抽他。 虞笙听到这话,作势要把相机还给他,“我还是别——” “你老公教你。”陈砚泽打断她的话,给她指了指几个按钮,“它会自动聚焦,待会儿直接按快门就行。” 虞笙乖乖点头,陈砚泽看到她乖巧的样子就忍不住使坏,揉了揉她的头,看了眼四周,又俯身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宝宝,真可爱。”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阵阵口哨和起哄声,理科实验班的男生都在嘘他。 陈砚泽倒是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虞笙红了脸。 他笑了,“去拍吧。” 虞笙点头,走到刚刚陈砚泽的位置上,举着相机对着目标任务快速拍了几张,之后连忙抱着相机跑到另一旁。 她不敢多做停留,因为她明显地注意到了理科实验班的班主任那戏谑的眼神,以及对面班里的起哄声。 等陈砚泽的毕业照结束后,虞笙才拉着他到了一个角落,把相机塞到他怀里,下巴轻轻点了点:“你看看,拍得怎么样。” 说完这话,她东张西望,生怕有人会发现他们藏在这儿。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用怕的,明天就是高考,老师对这种行为已经不做出任何评价了,操场上比她们张狂的多的是,一对一对的。 陈砚泽不急着看照片,反倒是低头去盯她,“你躲什么呢?” 虞笙看了他一眼,“我怕有人经过。” 陈砚泽嗯了声,看了眼相机里的照片,之后摁了关机键,收了镜头,随口喊了一声:“宝宝。” 虞笙仰头看他,“嗯——” 接下来的话被这个混蛋吞进口中,不仅如此,她发现他是真的胆子大,竟然和她在这里舌.吻?! 三分钟后,隐隐走进的脚步声吓得虞笙回神,她急忙推开他,“陈砚泽!” 她表情急切,瞪大双眼,眸中带着碎影的光,“你干嘛。” 陈砚泽笑得不行,长臂一揽把她揽进怀里,“吻你。” 虞笙从他怀里挣扎着出来,“你好放肆,现在还没毕业呢。” 陈砚泽见好就收,点头,做出一副虚心听训的模样,“那我收敛一点?” “你说呢!” 陈砚泽笑了笑,“不逗你了,晚上在你教室门口等我,听到没?” 虞笙拿乔:“再说吧。” 陈砚泽啧了声,“我刚刚是没亲够你是吧?” 虞笙软了:“知道了,晚上等你。” “这才乖。” 那一个下午都是慌乱的,一个毕业照就把高三的心给燃了起来。校领导似乎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急忙临时开会,在广播里取消了傍晚的喊楼活动,晚自习照常不误的进行。 这个通知一出,算是把高三生沉寂了这些天的逆反心理直接窜了起来,纷纷商量着这次的喊楼必须要办,而且要办得彻底。 晚饭结束后,虞笙回教室继续整理旧书,明天要考试,今晚教室要清空,所有学生的课桌也都要清空。此时环形走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箱,远远望去,那些厚厚的书都是旧旧的,像是印证着学子往日的青春。 教室里人声嘈杂,来来回回的人经过,热闹得不行。 “晚上喊楼谁组织着啊?还是体育班?” “大概吧,但听说这次多了理科实验班,毕竟人家班里有个高人气的转学生,到时候估计更能带动氛围吧。” “也是,要是帅哥站在下面喊楼,我肯定喊得更欢。” “几点开始?” “没打听出来,我体育班的同学就只是说等着就行,喊楼肯定会有,时间他们也定了,只不过现在不会说出去。” “行吧,要是主任罚咋办?” “不会有那种事儿发生的,放心吧。” “为啥?” “一中最近新盖的那栋楼你知道是谁捐的吗?” “谁啊?” “还能有谁,理科实验班那个转校生呗。” “我.草……” 虞笙听到这儿,忍不住回头看了站在教室后门聊天的人一眼,目光和其中一个女生对上,对方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她也点了下头,以示回应。 喊楼是在第一节晚自习上了一半的时候突然开始的,当时整个教学楼都很安静,楼下天井周围站着几个男生,有人举着国旗,有人拿着喇叭。 最后不知道怎么开始的,虞笙回过神的时候楼下已经开始播放周杰伦的晴天了,歌词唱到那句“好想再问一遍,你会等待还是离开”。 班里瞬间沸腾,整个高三的环形教学楼都围了起来,放眼望去,漫天的卷子在空中飘飘扬扬地落下去,整个世界都充斥着整齐的歌声,笑声,哭闹声。 这种氛围很快把所有人点燃,许多高一高二的学生也溜进了高三的环形教学楼,感受青春,热烈又喧闹的青春。 虞笙忘不了这一幕,她也跟着人群走出教室,趴着栏杆,轻轻跟着人群的大合唱。 青春就是无论以后身处何地,年芳十龄,看到这一幕也会心潮汹涌。 因为这是普通又如黄金珍贵的青春。 原来,这就是青春的意义。 虞笙盯着楼下那个耀眼的身影,声音逐渐哽咽。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 “青春万岁!!!” “高考加油!!!” 热泪盈眶里,虞笙注意到楼下那个身影不见了,她扶着栏杆踮脚用力朝下看,不顾身边校领导的叫喊声:“那个女同学!注意安全!” 没看到陈砚泽的身影,她干脆转身准备朝着楼下冲,但刚一转身,就发现他了。 世界像是进入了一个偶像剧的次元,漫天飞舞的试卷纸张飘舞的速度都慢了下来,上帝大概是开了零点五倍速,耳边是高三学子的大合唱,眼前却是她最爱的人。 无论过了多少年,虞笙都忘不掉眼前这一幕—— 漫天试卷纸张里走出来一个高大身影。 她刚压下去的泪意现在又格外汹涌地出现,一行热泪滑过脸颊,泪眼朦胧里她看到陈砚泽朝着自己走过来,走到自己面前,抬手擦掉她的泪,声音含混地问:“怎么还哭了?小哭包么你是。” 虞笙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红:“我刚刚没看到你。” “这不是上来找你了?”陈砚泽笑了,“别哭了宝宝。” 虞笙闷闷地说:“嗯。” “抱一下?”他挑眉问。 虞笙有些怯意,“算了吧,主任校长都在那儿呢。” 陈砚泽俯身哄她,“没事儿,周围人多,不会被发现。” 虞笙点了下头,之后就进入一个温凉的怀抱里。 灯光昏暗,头顶是窥不见光明的黑夜,身后是走廊的灯,眼前是她的少年。 这样的氛围下,虞笙心里一阵酸酸的感觉,她忽然从他怀里仰头,盯着陈砚泽。 陈砚泽低眸看她:“怎么?” 虞笙没回答他的话,反而是踮脚亲了上去,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陈砚泽挑眉:“可以啊,有胆儿了?” 虞笙眸中点点星光,耀眼万分,“因为是你。” 因为是你,我才有了勇气。 两人没待多久,陈砚泽接了个电话,让他下楼。毕竟喊楼这个活动他是那个领头羊,虽然他没用话筒喊话,但担责任的少不了他。 等他下楼之后,虞笙继续趴在栏杆上往下看,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弯唇笑了。 当时歌曲自动切换到一路向北,合唱的声音弱了不少,由此广播里的男声却凸显起来,歌词唱到那句“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的时候,虞笙听到了陈砚泽的嗓音。 “一路向北,高考顺利。” 那是她青春里的最后一页。 是最狂热又肆意妄为的一页。 平行if 开着制热的空调呼呼地吹着热风, 让原本安静的卧室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虞笙就这样被抱着坐在陈砚泽的腿上,双臂还勾着他的脖颈,但面上的表情却是在瞪着他, “你进我房间做什么?” 按理说陈砚泽住在她家,最起码应该有着寄人篱下的自觉, 但看他那自然的模样,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陈砚泽笑着抬了下腿, 故意颠着她,“你说做什么?” 虞笙心里发慌, 说实话她还是害怕阮云和虞劲秋突然回家的,但她也没从他身上下去, 只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忽然搂紧了他脖子, “陈砚泽!” 她语气很急,但和他的距离更近了, 像是身子贴着他一样。 “怎么了?”这混蛋又开始装无辜, 笑着问:“想让我好好抱着你?” 虞笙不回答这个问题, 干脆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去闻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他身上穿着居家服, 毛衣的触感很软糯, 似乎是刚洗过澡, 身上还带着和她相同的沐浴露的淡香, 那是一种清淡又清爽的苦柠气味,很好闻。 小姑娘发闷的声音从他怀里钻出来, “你回自己房间, 待会儿我妈她们就回来了。” 陈砚泽双手随意地搭在她的细腰上,闻言只是哦了一声,接着说:“那你可先下来。” 虞笙没回答这个问题, 双手倒是抱得更紧了,这举动惹得男生发笑,“虞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心口不一?” 她轻哼一声,不理会这句话,嘴里说着和自己的动作背道而驰的话:“你把我放下来不就得了。” 这话一说完,她就发觉腰上的力道小了不少,紧接着陈砚泽忽然站起身了,弄得她下意识夹住他的腰身,双臂也紧紧搂着他,生怕自己掉下去。 “陈砚泽!” 男生站在床前,故意张开双臂,戏谑道:“你看啊,我没抱着你,你完全可以下来。” 他嘴角含笑,黑眸中也是点点笑意,知道挂在自己身上这个小姑娘格外别扭,所以故意逗她玩儿。 和他想的一样,虞笙没从他身上跳下去,反而是紧紧锢着他,悬空的感觉让她的心开始七上八下,她紧闭双眼,脸继续埋在他颈窝,“太高了,我不敢下去。” 陈砚泽逗她逗出了花样,身子下蹲了一点距离,力道很重地拍了下她的腰臀,“这下不高了,下来吧。” 这举动气得虞笙直接在他脖子里咬了一口,听到了他的倒吸声之后也没松开她,干脆咬出了一个牙印子。 “虞笙。”他的声音听着有些沉,像是动了怒,把虞笙吓到了,她这才松开他,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手还高举着搭在他肩上。 她眨眨眼,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顺着他的肩颈勾住他脖子,自己踮着脚勾着他脖子向下压,还满脸无辜地问:“我弄疼你了吗?” 陈砚泽顺着她的意,俯身让她看,双手自然地覆在她的腰上,带着她朝着身后的床走,还不忘分心回答:“有点,你属狗?” 虞笙腿碰到床边,一个注意力不集中直接瘫在床上,她有点懵,手还勾在陈砚泽的脖子上,也就拽的他也下来。 陈砚泽笑了声,掠去她垂落在脸颊的碎发,挑眉问:“这么主动?” 虞笙咬着唇瓣,不明白为什么就到了这一步,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门外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玄关处有阮云和虞劲秋的对话声。 “你去叫小鱼和阿泽出来吃夜宵,我去厨房。”阮云吩咐虞劲秋。 虞笙脑子里瞬间宕机了,她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在此刻逆流,十秒后,她卧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外面传来虞劲秋的声音:“囡囡,出来吃点夜宵,没睡呢吧?” 虞笙眨巴了下眼睛,去看陈砚泽的表情,发现这人根本不带怕的,脸上还带着玩味的笑,她刚想回话,这混蛋的脸就落了下来,她连忙偏头,那个吻也就顺势落在了她的下巴处。 “爸,我睡了,不吃了。”她扬声道,“我今天很困,你们吃吧。” 虞劲秋哦了声,没多喊她,知道她也在控制体重,转身去敲陈砚泽的房间门,“阿泽,出来吃夜宵了。” 他敲了两声,无人应答,有些纳闷地朝着虞笙的房门问:“小鱼,阿泽出去了?” 虞笙瞪了陈砚泽一眼,脖颈处传来一抹湿热,她身子顿时僵住了,急忙开口:“应该是,他朋友来找他了,应该和人出去了,你们去睡吧,不用管他,他有钥匙。” 门外的虞劲秋说:“你这孩子,人家阿泽过来是做客的,你这什么态度。” 虞笙顿了顿,继续说:“我睡了啊爸。” 之后门口没再传来动静,虞劲秋似乎是去了客厅。 等他走后,虞笙才去推压在自己身上的陈砚泽,用气音讲话:“陈砚泽,你太过分了。” 陈砚泽被她一推,索性支着手臂,从上而下的看她,刚好可以看到她因为撒谎而涨得通红的脸颊,也同样用气音说:“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你干脆给我爸发个消息,说自己晚上不回来了,要不然说不过去。”她赶紧支招。 却没想到这混蛋笑着问:“那不行,夜不归宿给你爸妈留下不好的印象可不行。” 虞笙翻了个白眼,“谁管你这个,要好印象干嘛。” 陈砚泽啧了声:“你说干嘛?当然是以后娶你。” 这话重量过大,虞笙忍不住回怼:“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再次把这个事实摊开放在两人面前,像是一条跨不过去的大河一样。 可她的话对于没什么道德感的混蛋是无用的,这人活像个混不吝,语气含混:“是吗?可你见过前男友这样对待前女友?” 说完这话,他像是要印证些什么,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响出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虞笙被他弄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捂着半张脸低声喊:“陈砚泽!” “我在这儿呢宝宝。” 这个称呼虞笙已经将近一年没有听到了,猝不及防地从他口中出来的时候,她忽然之间有些恍惚,心尖一阵酥麻,但还是嘴硬道:“你别这样叫我。” “怎么了?”陈砚泽玩世不恭:“宝宝。” “我不是你宝宝,你去找别人。” 按理说,陈砚泽应该会因为这种话生气,可现在的他没有,反而笑着说:“没别人,只有你一个,宝宝,你不信我?” 男生低哑磁性的声音围绕在耳边,空调暖风呼呼地吹着,弄得虞笙觉得现在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捂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闷闷地从手缝里出来,“你别这样。” “这就受不了了?”他又低下身子,手肘支在她身侧,大掌扣上她的小手,把着她的手露出她的那张无妆又纯欲的小脸,边动作边说着:“我还没亲你呢就收不了了啊?” 心里的话藏着没有说出来的是:要是艹你呢?你会怎么样? 虞笙身子慢慢因为他的动作就软了下来,声音也逐渐带了些娇嗔的感觉,“你先起来。” “不起。”陈砚泽直截了当地回,半点余地不留。 “你什么时候回自己房间?”她问。 陈砚泽说:“不回了,今晚在你房间睡,不可以?” 虞笙瞪大双眼,“当然不可以了。” 陈砚泽笑了笑,“怎么不可以了?说来听听。” 这个混球!当然不可以了!哪有为什么! 虞笙有些气呼呼地说:“就是不可以,你对别人也这样吗?就随便在女孩子房间里睡觉?” 陈砚泽嘴角的笑因为这话逐渐变淡,声音有些沉也有些低:“虞笙,没别人,就你一个。” 突如其来比较认真的表白让她愣了下,随口说:“我知道了,你生我气了吗?” 陈砚泽低眸:“生气了,你打算怎么哄我?” 他很会来事。 虞笙撇撇嘴,“谁要哄你。” “你啊,我老婆。” 虞笙瞪大双眼:“谁是你老婆!” “你啊。”他的语气轻飘飘的。 “我才不是。”虞笙反驳。 陈砚泽勾唇笑:“早晚都得是,虞笙,你这辈子只能和我结婚。” 这近乎霸道的话落在虞笙耳中格外刺耳,她抿抿唇,“那要是我喜欢上了别人呢?” “你可以试试。”陈砚泽哼笑,眼里却半点笑意也没有。 虞笙被他这幅模样吓到了,沉默了半分钟,才小声说:“凭什么,你怎么这样专.制。” “凭你心里有我。”他笃定道。 虞笙不接话,视线落在他凸起的喉结处,半响都不讲话。“可是我们都分手了,而且我家欠了你家那么多钱。” 小姑娘的声音很低,“那钱是你爸出的,必须得补上,要不然我不会答应你和好。” 她的表情很认真。 陈砚泽也明白这个理,当即点头,“行,那我给你补上。” “你一个高中生,哪来那么多的钱,况且你补上了,那不还是我家欠的吗?”虞笙忍不住说。 “这理不一样,虞笙,欠我和欠我爸是两回事,我给你补上,你把自己赔给我就成。”他的表情混不吝。 虞笙抿抿唇,“再说吧。” 陈砚泽蹙眉,动了怒:“什么再说吧,非让我现在办了你?” 虞笙眨眨眼,像是格外期待:“怎么办了我?” 陈砚泽笑了,被她弄得,身子下沉,让她感受一下,“你说怎么办你?” 平行if 话题显而易见, 虞笙只装作没听到,她抬了下腿踢了踢他,也不捂脸了, 干脆把手环住他脖子,眼神朝着书桌的方向瞄了两眼。 陈砚泽注意到她的小表情, 笑:“怎么?” “我还没写完卷子。” 她话里的暗示很明显,陈砚泽也听懂了, 随即抱着她回到书桌前,随手翻了两下试卷, 还空着几道数学大题。 他拾起桌上的笔,递给她:“写吧。” 虞笙指了指自己的腿, “这样写不舒服。” 陈砚泽挑眉, “那怎么写才舒服?” 话音刚落,虞笙就感觉到腿上多了一抹炙热的存在, 她洗完澡之后就穿着一件过膝针织长裙, 现在裙子里面多了一只大掌, 粗粝的触感无时无刻都在影响着她。 “这样舒服吗?”耳边忽然传来男生压低的声音。 虞笙长睫疯狂打颤,垂着眼, 盯着他作乱的手, 喉咙发出两声嘤咛, 和小猫似的。 “怎么不说话?”陈砚泽动作没停过, 他的举动像个流氓,偏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宝宝, 问你呢,舒不舒服。” 虞笙快速看了他一眼,手上的中性笔没拿稳, 啪得一声被她掉到了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整间卧室里除了空调的风声,中性笔落桌的响声,更多的是一阵细微的水声。 除此之外,还有虞笙那里时不时传出来的重.喘和呼吸声。 两分钟后,裙子不再晃动,虞笙也慢慢睁开双眼,眸中含水,茫然地看向他,眼神好像在问“你怎么停了。” 男生低眸扫了眼,她的裙角贴着他的手臂,堆得一簇簇的。 “叫声好听的我就继续。”他说。 虞笙咬了下下唇瓣,问叫什么。陈砚泽不给提示,让她自己想。 最后,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两侧,凑了上去,在他耳边低声说:“哥哥。” 陈砚泽并没有因为这个称呼继续,反而是掐了下她的软肉,惹得她一阵颤抖,而后恶劣地笑了:“换个别的。” 虞笙有些害羞,但还是问:“什么别的。” “你说呢,换个以前没叫过的。” 虞笙在脑子里回想了一圈自己叫他的样子,发现大多数时候都是直接喊他的名字,撒娇的时候会喊他哥哥,偶尔也会叫几声阿泽哥哥。 这样算下来,没叫过的称呼只有那一个。 她在他怀里摇头,说:“我不要。” 陈砚泽啧了声,低头看她,语气玩味:“不想爽了?” 虞笙哼唧两声说不想。 “还撒谎?都吃了我一半的手指呢,拔都拔不出来。” 这话格外下流,让虞笙心跳加速,她磨磨蹭蹭,被他哄着喊了好几声那个称呼。 电火光石的瞬间,虞笙觉得自己现在坐在过山车上面,刚刚经过了一个陡峭的坡,然后又急急地落了下去,全身的毛孔好像全都舒张开一样。 陈砚泽亲了亲她小巧可爱的耳垂,哑声哄着她:“宝宝,再叫一次。” 虞笙浑身无力地靠着他,任由他的摆弄,脑子也跟着他转,乖乖地叫了声:“老公。” “乖。” 次日清晨六点,天还没完全亮。 虞笙翻了个身,感觉到什么之后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陈砚泽流利顺畅的侧脸线条。她愣了下,随后脑子里涌现了昨晚的荒唐。 昨天晚上十一点,自己做完试卷的时候,陈砚泽已经躺在了她的床上,正靠着床头玩手机。当时她站起身,准备把试卷装回书包里,然后床上的他听到动静声,看了过来,拍了拍他身侧的位置,语气稀松平常:“写完了?过来睡觉。” 他自然得不得了,好像是和她同床共枕过很多次一样。 现在,她盯着他的侧脸,食指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颊。 却没想到,直接把他戳醒了,食指也被他捉住,还自然地拉过去亲了亲她的手背。 “别招我啊。”他警告道,声音很低又带了些哑。 虞笙哼唧两声,朝着他那边钻了钻,光着的脚去碰他的腿,完全故意的。 这下陈砚泽干脆睁眼,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扯进了怀里,“虞笙,你是不是欠了?” 虞笙埋在他怀里,问欠什么。 这混蛋扯了个笑,说还能欠什么,当然是欠艹。 虞笙忍不住了,锤了他一拳,“流氓。” 拳头再次被捉住,头顶还传来他的声音:“再让流氓抱一会儿,一会儿下楼给你买早饭。” 昨晚虞笙给虞劲秋说得是陈砚泽出门了,晚上不回来,所以他得出去一趟,不能让人发现自己在她房间里。 虞笙知道这个理,但她抱住他,声音闷闷的,好像是不想让他离开,“我不吃早饭。” “挺黏人啊。”陈砚泽笑了。 虞笙轻哼,“黏人不好吗?” “好,再多黏会儿。” 半小时后,陈砚泽去了虞笙房间里的浴室洗漱,之后又回房换了衣服,出门买早饭。 他刷牙的时候,虞笙就靠着门框,打着哈欠盯着镜子里的他。 镜子里,男生冲着她挑眉,虞笙来劲了,走过去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谁让你用我牙刷的。” 陈砚泽没吭声,任由她来回拽着自己,最后,他洗漱好之后,转过身正面对着她,把她抵在墙上,“这还没下去呢,你确定要和我闹?” 虞笙察觉到他的东西,果然安静了。 出门之前,陈砚泽转身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又进屋抱着她亲了一会儿,还不忘笑她:“外面冷,回被窝里待着,怎么现在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虞笙被他亲的有些魂不守舍,又被他抱回了卧室里,他把她放进被子里,掖了掖被子,又亲了下她额头,“就等半小时,半小时就回来。” 虞笙这才嗯了一声,放他走了。 等他买了早饭回来,虞笙早就睡着了。 陈砚泽也没喊她,碰上了起床的阮云和虞劲秋,阮云哎了两声,“阿泽起得挺早啊。” 陈砚泽笑着点了点头,“我放假作息和上学差不多。” 虞劲秋坐在他对面,喝了口水,“小鱼放假都要睡到中午。” 陈砚泽剥了个鸡蛋,“昨晚她学习得挺晚的,还打电话问我题来着。” 虞劲秋听到这话,愣了下,之后才明白过来,陈砚泽这是在为虞笙讲话,他笑了笑,换了个话题过去。 今天是元宵节,临宜有很多活动举行,阮云和虞劲秋上午出了门,中午有个同学聚会,她刚想安排一下两个小孩的午饭,陈砚泽就接话了:“没事,我会做。” 阮云顿了两秒,“实在不行,你和小鱼出去吃。” “好。” 虞笙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看到书桌前坐着个人影,吓了她一跳。 等醒神的那点功夫,那人就坐到了她身边,收了手机,“睡够了?” 虞笙点了下头,想起什么,蹙眉问:“你怎么还在我房间。” 她说这话的时候给了陈砚泽一种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感觉。 陈砚泽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脸,忽略了这个问题,“虞叔云姨出去了,中午不回来,想吃什么,我去做。” 虞笙靠着床头,听着他的话,报了几个菜名。 陈砚泽嗯了下,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洗脸刷牙,等着吃饭。” 虞笙乖乖说哦。 她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闻到厨房里的飘过来的菜香味了,走过去之后才发现陈砚泽动作很快,已经炒好了两道菜。 虞笙看了两眼厨房里那个身影,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在他身后问:“好了吗?” 陈砚泽头也没回地说:“回去坐着。” 他都发话了,虞笙也没和他多客气,转身回了餐桌前坐好。 吃饭的时候,虞笙不动声色地看了他几眼,脑子里全是昨晚的画面,现在清醒过来了,只觉得羞人。 她蹬掉拖鞋,桌下的脚慢慢移到对面人的腿上,一点一点地向上。 “吃饭都不老实?”陈砚泽问。 虞笙撇撇嘴,没回他的话,反而是重重地踩了他一下,忽然开口:“我还没答应跟你和好。” 陈砚泽夹菜的动作因为这句话停了,他撩起眼皮看她,勾唇笑:“昨晚没让你爽了?虞笙,你这是穿上裤子不认人啊。” 虞笙被这突如其来的形容整得噎了下,喝了口热水才继续说:“你大早上耍流氓。” “现在是中午。”陈砚泽提醒她。 虞笙哦了声,改口“那你大中午的耍流氓。” 陈砚泽嗤笑一声,语气玩味:“我耍流氓还需要看时间?” 虞笙不搭理他,“反正我没答应跟你和好。” 陈砚泽知道这姑娘别扭得很,也明白她是想和自己多玩会儿,当下便说:“高考结束。” 虞笙抬头,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脸上带着茫然。 陈砚泽给她夹了块里脊肉,下巴点了点她的碗,语气很平常,表情也和往日没什么两样,说出的话却是格外嚣张:“虞笙,我给你的期限就只到高考结束。” “然后呢?到高考结束你要做什么?”虞笙继续问。 却不料,这混蛋说:“高考结束,和你做一次,就在这儿,你房间里。” 平行if 他的话实在是很过分, 把虞笙听得一愣一愣的。 餐厅里的气氛很不寻常,虞笙也能觉出陈砚泽的不对劲儿来,她垂下眼睫, 敛下所有情绪,没吭声, 安静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很奇怪,这明明是她家, 现在不自然的反而是她,而自己对面那人则是格外的自然, 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她的脚当时还闲闲地放在他的腿上,在上面搭着, 现在气氛不一样了, 她刚想收回脚,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摁住, 摁在那里。 虞笙懵了, 也没心思吃饭了, 放下筷子,试探性地抽了抽自己的脚, 发现抽不出来, 索性抬头看他, 一双好看的眸子瞪着他。 “怎么?只许你踩我, 我还不能反击了?” 陈砚泽懒散地靠着椅背,背稍微弓着, 身上套着黑色的长T, 若是只看他的上半部分肯定不觉得有什么,但镜头往下走,就能清楚地看到虞笙那只白皙的脚踝正放在他掌心里扣着。 男生修长的两指围住女孩的脚腕, 像是在丈量,但他的手也不老实,又像是在逗她玩。 虞笙可以忽略掉他语气中的流氓调调,用力瞪了他一下,“你先松开我!” 这一脚用得力道不小,硬是让陈砚泽差点没坐稳。等他稳住身形,才抬眸扫过去,目光直直地打在她身上,乌墨眸色里面掺杂着无法窥见的欲。 陈砚泽顺了她的意,松开对她的桎梏。 脚腕恢复自由,虞笙急忙站起身,转身就朝着自己的卧室跑,根本不看陈砚泽的脸色。 “砰”的一声,是她房间门被关闭的重响声,紧随其后的是反锁声。 她把自己的卧室反锁了。 陈砚泽愣怔两秒,随后笑了。 她以为这样就能挡住他? 他简单的把厨房收拾完,去洗手间洗干净手,才朝着虞笙的卧室走,拧了两下门把手没拧动,笑了下,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虞笙的声音:“陈砚泽,你回自己房间,我不可能给你开门。” 陈砚泽声音含混:“虞笙,我现在给你机会,把门打开什么事都没有,要不然待会儿发生什么,我就不能保证了。” 威胁的话被他用轻松的语气讲出来,落在虞笙耳朵里却像是魔音一样,她窝在被子里,对他的话有些气急败坏,声音都带着怒火:“陈砚泽,这是我家,你别太过分了!” 陈砚泽对她的话闻若无闻,“所以呢?” “所以我不想给你开门就不给你开,你别吓我了,没用!” 陈砚泽笑了声,“行。” 这个字说完后,门口就传来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虞笙听了半分钟,发现没了脚步声,大概是陈砚泽放弃了开她的房门,她瞬间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这次不仅有脚步声,还有一串钥匙来回碰撞的清脆响声。 她当时就愣在那里了,脑子嗡嗡的,停止转动。 随后,自己的卧室就传来了开锁声。 “咔哒”一声,门锁转动,房门打开。 虞笙看了过去,就看到陈砚泽食指上挂着一串小巧的钥匙,嘴角噙着笑。 她就这么看着他再次反锁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慢悠悠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说不怕那是假的,她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陈砚泽身上的气场那样强,一个眼神就能吓得她心慌。 她稳了稳心跳,空咽口水:“陈砚泽,你出去。” 陈砚泽走到她床边,坐下,语气嘲讽:“你觉得可能吗?” 虞笙哼唧两声,被他整得心态崩了,也不想理他,干脆转过身背对着他。 她窝在被子里,听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强忍住想回头看的冲动,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一只手搂住,脖子后方也全是男生呼吸的热气。 虞笙愣了下,身子有些僵,象征性地挣扎两下,腰上的力道收紧了不少,她只觉得自己后背都贴在他身上。 “你干嘛……”她明知故问。 身后那人轻笑,下巴贴到她肩上,吻了吻她侧脸,“你说我干嘛?” 他讲话的时候,声音是刻意的压低,更何况和她挨得很近,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所以他讲的话几乎都震在她耳边,惹来一阵酥麻感,还伴着热气,弄得虞笙身子都软了不少,也不僵硬了。 虞笙饭后有些犯困,现在被他抱在怀里,心跳加速,但过了一会儿就又开始困了,她小声说:“我要开始午睡了,陈砚泽,你回自己房间好不好。” “不好。” 虞笙:“……” 过了半分钟,虞笙听到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她带着疑惑,慢慢回头,结果就对着陈砚泽的那双黑眸,正和她对视,隔着一丁点的距离。 有些心慌,她干脆在他怀里转身,不再背对着他,而是正面对他。 “不是说睡觉?睡不着了?得我哄着你才能睡?”陈砚泽戏谑道。 虞笙轻哼两下,“才没有,我只是不习惯你在我旁边。” “早点习惯,以后也得这样,你舍得让我婚后独守空房?”男生的话很不着调,但听得虞笙小脸一红。 她仰头,盯着他下巴看了一眼,忍不住轻轻咬了一下,没怎么用力,“谁要和你结婚了。” “你呗。”陈砚泽低头看她。 虞笙垂眼,“才不是我。” 陈砚泽啧了声,“只有你了,能和我结婚的只有你。” 虞笙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安静待着。 又过了两分钟,虞笙睡不着了,看了眼陈砚泽,发现他阖着眼,呼吸有规律地平缓,似乎是睡着了。 她玩心一起,忍不住掐住他鼻子,这人即便是闭着眼,也能扣住她的手,他都没睁眼,声音透着被人吵醒的沙哑:“找死呢?” 虞笙笑了笑,“你困了吗?” “还行,不是很困,你不是要午睡?”他睁开眼,把她又朝着怀里搂了搂。 虞笙乖乖回答:“我现在不困了,睡不着。” 她想到什么,忽然问:“你为什么来临宜?不是已经在英国那边读了几个月了吗?” 陈砚泽闭上眼,声音低低的,还带了些沙沙音:“你说我为什么来临宜?” 虞笙心想总不能因为是我吧。 “临宜是个小县城,我在这也没认识的人,只有你一个,你说,我为什么来这儿?”他语气很平稳地说出这些话,“想你了,就来了。” 他在英国的某天晚上做了个梦,也是分手以后第一次梦到她。 在梦里,这姑娘哭着跑向自己,在他怀里说自己失眠,晚上睡不着觉,失眠了好久好久。 他心疼,所以第二天乘最早一班机回国了,也是在那周和陈淳谈好条件,以后在国内读金融。 虞笙心里兀然一惊,“可是,你爸妈同意了吗?” 陈砚泽啧了声,“我想来就来,在国内读大学也挺好的。” “可是——”她明显是还想问什么,但刚说了两个字就被陈砚泽打断:“没什么可是的。” 虞笙沉默两秒,最后在他怀里钻了钻,手臂也搂住他的腰身,脸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味,“我困了,陈砚泽,我们睡觉吧?” “好。” 两分钟后,虞笙又忍不住打破安静,声音很小地说了句:“你晚上都来我房间睡觉好不好?” 这话说出口后,她明显感觉到陈砚泽的身子僵住了,她没朝着别的地方想,只是以为陈砚泽不愿意,小声补充道:“你不想来算了,我自己睡也可以,我也没有求着你要来。” 话虽然这样说,但语气里的不情愿和别扭很清楚。 陈砚泽笑了两声,无奈地说:“你给我个讲话的机会。” 虞笙哦了下,“那你讲吧。” “晚上陪你睡,当然可以。” 虞笙仰头看他,脸颊两侧带着红晕,刚刚说出那些话确实用光了她的勇气,所以现在脸红也是真的,心悸也是真的。 她又开始提要求,“那要抱着我睡。” 陈砚泽接话:“没问题。” 虞笙转动眼睛:“和我不能分被睡。” 陈砚泽照样接:“求之不得。” “只是睡觉,别的不允许做。” 陈砚泽愣了两下,“有点困难。” 虞笙问:“怎么困难了。” 陈砚泽俯身亲了她一下,“你说呢,当然是我忍不住想亲你。” 虞笙抿唇笑,“那可以亲两次。” 陈砚泽开始谈条件,“有点少,最起码一百次。” 虞笙瞪大双眼:“我干脆把嘴巴安在你身上得了。” 这话逗得陈砚泽笑,“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 虞笙哼唧:“陈砚泽,注意你的称呼,我还没答应和好呢。” 陈砚泽笑了笑,明白她这意思,当下说:“称呼改不了了,宝宝,已经喊习惯了。” 他盯着她看,这姑娘的小别扭劲儿一上来了就显得格外可爱,她都不想想她自己的手还紧紧搂着他呢,整个人窝在他怀里,现在却说“我们还没和好”的话。 也是服,但能怎么办,只能惯着宠着。 虞笙没有表示什么,像是默认了他可以像以前那样喊自己,小声下命令:“睡觉吧,你不许讲话了。” 陈砚泽嗯了下,俯身吻住她,含糊不清地说:“遵命,领导。” 平行if 从那天开始, 到高考前的那些时日,每天晚上虞笙完成当天的功课之后就会给陈砚泽发消息让他来自己房间。因为那时候大大小小的考试不断,所以虞笙让他过来不仅是陪.睡, 更多的是让他辅导自己功课。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模是在三月底四月初, 那段时间临宜回温,虞笙褪下冬装, 已经穿上早春的衣服了,但早晚气温落差大, 很不幸的,她在一模考试前一晚上感冒了, 考试发挥的一般没有到达她预期的成绩, 但那分数如果是高考分数的话,也是够上她的理想院校的。 成绩是下午出的, 她在班里的排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其他艺术生都和她一样, 脱离学校的时间有半年之久, 很多以前的知识都忘得干干净净,高三第二个学期回学校之后也是不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学习上, 所以虞笙拿第一拿得很轻松。 这次一模是省里举行的大型考试, 参加考试的人数接近百万, 所以一中也很重视这次考试。艺术班的成绩普遍一般, 不是很理想,所以下午班主任组织着所有艺术生在小礼堂开办一个动员大会。 说是动员大会, 实则就是给学生们洗脑, 让学生们现在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因为虞笙是艺术生里文化课成绩第一,所以老师打算让她上台发言。 演讲结束后, 虞笙下台的时候听到底下的低语声。 “她就是陈砚泽在湘恩的那个前女友啊,看不出来,那陈砚泽来一中是不是就是为了她啊?” “说不准,应该是吧。” “啧啧啧,平常看她一副小白花的打扮,找男朋友的眼光倒是不差。” “她才不是小白花,你见过哪个小白花能过了中戏的校考?两百个人里头才选一个人,你觉得虞笙是简单的人?” “她怎么着?以后要进娱乐圈拍戏?” “废话,有个那样顶级富二代男朋友,进了娱乐圈之后资源那不是盖的。” “唉,羡慕啊……” 那两个女生的声音很低,但还是被虞笙听到了,她没多做停留,只是回了座位上。她的座位靠近礼堂门口,是最后一排的边缘,所以很方便出去。 虞笙看了两眼周围坐着的任课老师,起身请了个假,称自己肚子疼去趟医务室。老师知道她是个乖学生,所以想也没想地就放她走了。 出了小礼堂,虞笙捂着肚子的动作也没了,挺直腰背朝着外面走。动员大会估计要开到这节课结束,而下节课刚好是体育课,她索性去了操场。 一中没法和雅溪比,这里没有室内篮球场,只有露天篮球场。一中时间安排的很紧,学生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也就只有三餐的时候才能打会儿篮球,但这会儿,正是上课的时间,篮球场却传来了打球声,除此之外的还有球鞋防滑底摩擦地面的刺耳咯吱声。 虞笙走过最后一个拐角,刚一抬眸就看到球场护栏网里面的几个男生,各自穿着一中校裤,上半身套着短t,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站在球场边缘的那个男生,他似乎是累了,手里一个水瓶,仰头喝了几口水之后捏扁瓶子咣当一声扔进垃圾桶内,跟投篮似的。 他又抻起短袖下摆,随意给自己抹了下汗,因为这个动作,虞笙也看清了他腰窝处那个一闪而过的蓝色纹身。 一只蓝色小鱼被倒立钓起。 似乎是虞笙的视线太强烈,也可能是这人的察觉能力爆棚,他回头随意看了一眼,发现了虞笙。 陈砚泽愣了下,随后对着她招了下手,意思是让她过去。 虞笙乖乖走过去,脚步迈进篮球场,朝着陈砚泽走过去。 她扫了那边打球的人一眼,又偏头问他:“实验班的学生都会逃课打球啊。” 陈砚泽笑了,站在她面前,不动声色地挡住身后那些人投过来的若有若无的视线,低头睨她:“嘲讽我呢?” 虞笙摇头,“我才没有,你这节课上的自习?” 陈砚泽点头,虞笙又问:“你为什么下课不打篮球,我好像从没见过你下课打球的样子。” 陈砚泽挑眉,“怎么,你想看?” “没有,我就是问问。” 虞笙站得位置离他很近,能闻到他身上带着的汗味,但配着四月的凉风,一点也不会难闻,她知道这人有洁癖,估计待会儿打完球之后就会去洗澡。 她仰着头看他,“所以你为什么下课不打球?” 陈砚泽轻咳一声,“课间人太多,很吵,影响手感。” 这话一落地,他身后多了几道声音:“他就是嫌来看他打球的女生太多,吵得慌。” “陈砚泽上学期刚转过来的时候,课间和我们打了场球,那场面别提了,学校里的女生直接把球场包围了,出都出不去。” 虞笙抿唇笑,两眼弯弯:“陈砚泽,我发现——” “嗯?” “你还挺守男德的嘛。”虞笙戏谑道:“有人看就不打球了?” 陈砚泽捏了捏她的脸,“嗯呗,这不是为你守的?我家这位领导是个醋坛子,我得洁身自好。” 虞笙拍掉他的手,笑个不停。 “动员大会结束了?”陈砚泽问。 虞笙想起什么,摇头,“没,我偷偷溜出来的。” 陈砚泽和她认识这么久,她的一颦一笑他都明白什么意思,所以现在都不用她皱眉,他顺势接话:“怎么了?不开心?” 虞笙抿抿唇:“成绩出来了,我分数很一般。” “多少分?” 虞笙报了个分数。 陈砚泽挑眉,“这不是还可以?你对自己要求蛮高啊宝宝。” 虞笙也没想到这个混蛋竟然在这种场合下喊自己这个称呼,她瞪大双眼,几乎要跳到他身上,双手搭在他胸膛前,“你别这样喊我。” 陈砚泽笑了笑,低声问:“你目标分数多少?” 虞笙再次报了个数字。 陈砚泽啧了声,“我帮你补习,二模指定让你考这些。” 虞笙在他怀里眯了眯眼:“你这话未免太狂了吧。” 陈砚泽笑笑,单臂揽着她脖子,“不狂点怎么给你补习。” 远远看去,虞笙的身高已经趋近一米七,但在陈砚泽怀里依旧显得小鸟依人。 女生站在那儿,身上穿着齐整的校服,长发绑成一个低马尾随意地搭在背后,她面前站在一个男生,很高,目测一米八五以上。男生身上穿着黑色短袖和同色系校裤,一条肌肉线条流利的手臂搂着她,把她的脸都挡住了,只露出一点精致小巧的下巴。 女孩给人的感觉就是乖巧内敛,而把她半搂在怀里的男生则是浑身上下透着张狂和离经叛道,和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那两个身影并在一起却是意外的和谐。 氛围感十足。 - 高三的体育课说白了就是室外的自习课,自由活动。操场上都是些高三的班级,单位数的班级和单位数一起上,反之相同。 此时的体育器材室,天花板旁边的墙壁上有个小的四四方方的窗户,似乎是用来通风的。 虞笙低头看着半蹲在自己跟前的陈砚泽,说了句:“我不想打篮球,我想回教室坐着。” 室内的光线很暗很微弱,阳光洒进来的时候照射着星星点点的尘土在空中。这个角度的陈砚泽还挺帅的,她拿脚踢了踢陈砚泽,继续说:“陈砚泽,我们回教室吧,你给我补习呗?” 陈砚泽仰头老神在在地瞧了她一眼,又低头翻找羽毛球拍,随口说:“不回,虞笙,你懂不懂劳逸结合?学了那么长时间了,现在活动活动筋骨。” 虞笙撇撇嘴,刚想反驳就又听到他说:“以前在雅溪,你每天晚上好歹都去明德楼练舞,现在艺考结束了,你想想自己运动过么?” 这人话好多,虞笙翻了个白眼,但也蹲在他身边,拄着下巴偏头盯着他,“那你找到了吗?”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就从柜架最底部抽出一套羽毛球拍,拉开包装递给她一个拍子,挑眉看她,“这不?” 虞笙:“……” 出了器材室,陈砚泽带她去了一处人少的空地上,两人打了几个来回之后,虞笙光是弯腰捡球这个动作就做了好几次了,比她接上陈砚泽的球的次数还要多。 眼前的羽毛球再一次落地,因为她没接到。 虞笙:“……” 她干脆彻底摆烂:“陈砚泽,我不想打了,好累。” 陈砚泽站在离她几米远的位置上,笑着问:“怎么累?捡球捡得腰很累?” 虞笙顿了两秒,蹲在地上盯着他,“你是在嘲笑我吗?” 陈砚泽嘴角噙着笑,整个一混蛋样儿,“怎么可能?我哪敢嘲笑你。” “……”虞笙收回视线,在心里说:明明就是在嘲笑她。 “我不打了,休息一会儿。” 那天晚上晚自习结束后,两人回到家,虞笙写完作业之后,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之后涂上身体乳,钻进被窝。 临睡前,枕边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陈砚泽发过来的消息:【还没写完卷子?】 虞笙直接回复:【写完了,忘了告诉你,今晚不用过来了,我今天不需要你陪.睡。】 平行if 虞笙发完消息直接把手机锁屏仍在一边, 想了想又把手机静音,利落地躺下之后也不管陈砚泽那边回什么消息。 夜深人静时分,虞笙窝在床内侧, 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就听到卧室的门被人推开,点点灯光落了进来, 随后是关门声,再之后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 最后,她睡得更沉了。 凌晨三点, 她被热醒了,睁开眼就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男生, 她起身靠着床头, 喉咙透着痒,她轻咳两声, 低眸盯着陈砚泽看。 她惯有起床气, 被热醒也是因为他搂着自己的脖子太用力了, 所以才会醒。 这样想着,便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他身上。 虞笙又安静地盯着他看了两分钟, 之后躺好在他身边, 仰头盯着他下巴, 一个气不顺直接上手戳了戳, 然后就把他戳醒了。 头顶传来他那带着淡淡沙哑的嗓音,“怎么醒了?” 虞笙语气有些冲:“你抱我抱得太紧了。” 陈砚泽没吭声, 手上的力道松了点, 但虞笙却睡不着了,她手指时不时捏住他睡衣上的纽扣,轻声说:“你睡着了?” 陈砚泽轻哼一声, 作为回答。 虞笙撇撇嘴,开始酝酿睡意,但过了五分钟,她脑子里一团乱麻,偶尔想想这次一模的考试成绩,偶尔想想高考目标,也会幻想大学的生活,但想来想去,最终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她越来越精神了。 这下好了,原本有五分睡意,现在一分都没有了。 此时已经三点过半,窗外时不时传来火车驶过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很扎耳,但不会很吵,楼下不知是哪里跑来的公鸡开始无差别的鸣叫,让虞笙更精神了。 自从陈砚泽住在她家以来,两人的相处模式像是回到了分手之前。虽然她口头上说没有跟他和好,但做出的种种行为都已经在说明自己是陈砚泽的女朋友了,况且一中的学生也都知道这点。 一中和雅溪不同,学生八卦的平台也各不相同,在雅溪有学生论坛这个平台,是人家学生自己做出来的网站。而一中没有专门的学生论坛,但一中和大部分学校一样,有自己的校园墙,微信和扣扣都有。 前两周有高一高二的学妹在一中校园墙上捞过陈砚泽,想问问陈砚泽有没有女朋友。那条动态最后被校园墙删掉了,不仅如此,校园墙又发了一条动态,是陈砚泽有女朋友的消息。 思及此,虞笙用食指戳了戳陈砚泽的胸膛,结果他没反应,估计是睡着了。她仰头看了两眼,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她的手心顺着他的睡衣一点点地向下滑动,最后停在他衣摆处。 因为他被她的举动弄醒了,扣住了她的手。 “不想睡了?”头顶传来他的声音。 虞笙仰头看他,凑上前亲了亲他脸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有些好奇……” 陈砚泽顿了下,低头找她的眼睛,顺便把她重新搂进怀里,随口说:“好奇什么?” 虞笙声音很低很小:“就好奇那什么啊。” “哪什么?” 虞笙:“……” 他似乎是还没睡醒,只是顺着虞笙的话往下问,问了两句之后回过神,眸色漆沉地盯着她,“虞笙,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虞笙小小的啊了一声:“你睡醒了吗?” 陈砚泽嗯了下,揽紧了她,小臂圈住她的腰身,手掌不知不觉地摩挲着她腰上的软肉,动作很轻很慢,弄得虞笙身子半软。 “你犯规了,陈砚泽。”她小声嘤咛,说出的话毫无威慑力,眼角因为他的动作带出了些许的生理性泪水。 陈砚泽笑了,声音低沉地问她:“我犯什么规了?” “只许你碰我,不许我对你好奇吗?”虞笙说完这话,就咬住下唇瓣,顶着一双含满水光的好看眸子看他,眼神也没有威慑力,还有一种惹人犯.罪的感觉。 他揽紧了她的细腰,干脆了当地圈住她让她趴靠在自己身上,小幅度地弄她,轻浮地问:“你好奇的东西抵着你呢,现在还好奇吗?” 虞笙当时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很烫。 她内心有些慌乱,原本的好奇心也渐渐变得平淡直至消失,双手抵在男生肩膀两侧,侧脸贴着他的睡衣,鼻尖满是好闻的苦柠气,还带着薄荷的清香,一时之间让她沉醉其中。 再后来,她觉得这样有些危险,干脆撑着他肩膀起身,两条细长的腿跪在他腰两侧,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眼神却是有些慌。 陈砚泽笑了,双手扶住她腰身,以免她坐不稳当掉下来,还不忘问了句:“还好奇吗?嗯?” 他讲话的同时,虞笙清楚地感觉到了某样东西在抵抗自己,她瞬间没了力气,再次瘫倒在他身上,高频率地喘着气。 “还好不好奇?宝宝。” 虞笙急忙回答他的问题:“不好奇了,陈砚泽,我困了,想睡觉。” 陈砚泽看了眼时间,现在也不过三点五十,离起床还有三个多小时,况且明天也没有早自习,不用那么早到校。 他声音含混,拂去她散落下来的长发,露出她那张小脸,亲了上去,声音含混:“再玩会儿再睡。” 虞笙怕了他了,边摇头边说:“不玩了,我要睡——” “宝宝,恶趣游戏开始了,你觉得会有停下的可能?”他边睡着,边抱着她坐起身,后背靠着床头,手法温柔地把她的长发都揽到肩后,目光从她身上的针织布料吊带裙一点点转移到别处。 虞笙一个打颤,就觉得自己像个猎物一样,落在了他这个猎人手上,挣扎不得。 “宝宝,要不要重一点?”他开始笑着发问,如同魔鬼降临此地,看得虞笙干脆紧闭双眼,抱住他的肩膀,五指张开扣住他的箭头,指甲用力到下一刻就能镶嵌进去一样。 她身子打颤,到最后竟然哭出了哼声,她不停摇头,“我真的好困了,陈砚泽……” 陈砚泽没管她这话,也知道她不可能现在这个处境困。 也是,下一秒就能到达巅峰的人怎么可能困,她只能是要不够。 “宝宝,睁开眼看着我。”陈砚泽低身在她耳边哑声呢喃,像是在哄骗她一样,“看看我是谁?” 虞笙脑子里嗡嗡的,早就听不清他讲话了,吸了吸鼻子,继续闭着眼靠坐在他身上,像浮萍又像残留在孤岛的小船,只能依靠他。 陈砚泽轻笑,放了诱饵:“睁开看我,我就停手。” 果不其然,这话钻进虞笙的耳朵里之后,她立刻睁开双眼,目光隔着一层水雾和他对视,看不清他眼中的杂糅情绪,也看不清他嘴角的坏笑。 他的目光像是强力胶水一样,黏在她脸上,带着些许的腻烫。 虞笙缓过神来,知道他刚刚的话都是骗人的,忍不住哭着说:“你骗我,不是说和你对视就停手吗?” 陈砚泽倾身过去,吻住她的唇,没有深入,只是在她唇上细细碾磨,不让她开口讲一句话。 最后,虞笙只觉得自己小死了一次。 - 一模考试结束后,时间仿佛按下了快进键,紧随其后的是各种考试。高三的学习氛围也渐渐开始紧张,往常松散的艺术班的学生也开始认真对待,各自朝着目标奋斗。 五月初,一中给高三生放了一天的假期,绑得紧了也该是时候松松绑了。 虞笙没再去过课外辅导班,她的时间渐渐被各种卷子占据,每天除了做卷子就是背各项知识点,也没有去辅导班的必要性了。弱项科目数学也在陈砚泽的补习下进步了不少,最起码到了三位数,以前她的数学分数都是两位数甚至是不及格。 五月的假期度过之后,高三生的最后一次放假时间就是五月下旬,放假时间也是短暂的一天。这次假期结束后,高三生的假期算是没有了,专心备考,但那时大家的学习状态也磨炼地差不多了,心态也渐渐趋于平稳,不会因为突发状况崩心态。 进入六月,临宜先一步进入夏天,毕竟是南方城市,街道上行人早就穿起了短袖和裙子。一中拍毕业照是在高考前一天,高考前夕不仅会拍毕业照,还会有喊楼的活动。 拍毕业照是按顺序来的,先拍理科班,理科班之后是文科班,实验班放在最后,其次是艺术班。 下午三点,日头正盛,艺术班的学生少见的格外精神,几乎所有人都化了淡妆,男生则是稍微打了个底,穿着齐整的校服。 “艺术三班去楼下集合。” 有人到了艺术班的门口来喊,班长组织着全班人下楼到操场集合,艺术班总共有二十九人,乘男女四列纵队排开,刚好多出来的班长站在外面带着走。 因为拍毕业照都是每个班做好准备去了直接按大小个依次排开,所以现在前面还有几个班正在拍,艺术班之后就是理科实验班,也就是陈砚泽所在的班级。 虞笙听到熟悉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瞧了眼,发现陈砚泽竟然是理科实验班的班长,身形修长的男生套着齐整的蓝白校服,衬得少年感十足。 他只是随意地站在那儿,双臂自然下垂,站在队伍外侧,就很引人注目了。 虞笙也发现了这点,长相身材优越的人确实在哪里都出众。 她刚准备收回视线,就看到陈砚泽的目光撒向自己,看得她稍微愣了下。 后者对她挑了下眉,嘴角扯了个笑,眼尾稍稍眯起,模样端得是一个混不吝。 她心尖一阵悸动,同时身前的队伍里也传来了细小的起哄声。 “艺术三班过来,要拍照了。” 有人喊话班长,班长随后带着整个班都朝着台子那边走,在摄影师的指挥下一一站到自己的位子上。虞笙个子在班里女生算高的那一批,所以只能站在靠近边缘的位置。 她站好后就目视前方,盯着偌大的操场,前方有很多拍完毕业照但没有离开的学生,有的人拿着相机在和老师合照,有的则是拿着手机到了喜欢的人面前,羞红着脸拍了张合照。 青春真好啊。 她嘴角不知不觉扬起了笑容,正盯着那群人,思绪却被身边此起彼伏的起哄声拽了回来,刚想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前方十米开外,被三脚架架住的摄像机斜后面站着一个身姿卓越的男生,他正举着一个单反相机,镜头只对着一个方向——虞笙那边。 是陈砚泽站在那儿。 当时那一瞬间,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是悸动,也是强有力且无法忽视的心动。 她是十分幸运的。 在人仰马翻的青春里遇到了一个这样耀眼的男生,让她的青春都变得无限炙热。 摄影师排好队形之后走到摄像机旁边,注意到这个男生手里举的相机,挑眉问了句:“同学,你懂摄影?” 那边的队伍里有人听到他的话,大声起哄着回答:“叔,人家的作品拿过荷赛奖!” 摄影师一听,目光都变了。 陈砚泽收了镜头,关了相机,随手一摆,“您拍吧,我拍好了。” 摄影师笑了笑,回头看了眼,“给你女朋友拍啊?” 陈砚泽点头。 等他走后,摄影师才对着台子上的艺术班学生说:“行了,知道你们喜欢看帅哥,但人家名草有主了。” 之后便是一阵哄笑声。 毕业照拍完,虞笙跳下台子,惯性使然地向前走了两步,刚好撞上面前的人,她正要道歉,头顶就传来一句:“同学,注意点,刚刚没听到摄影师说吗?我有主了。” 虞笙抬头,跌进他含笑的黑眸,也笑了笑,“你干嘛挡着我。” 陈砚泽把相机挂在她脖子上,“你老公给你拍了一个,你不回一个?” 虞笙看了眼手上价值不菲的相机,“我不会用……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坏了就坏了呗。” 大五位数的相机就这样被他抛弃了,若是以前和他一起竞争过荷赛奖的摄影爱好者听了这话,一定得抽他。 虞笙听到这话,作势要把相机还给他,“我还是别——” “你老公教你。”陈砚泽打断她的话,给她指了指几个按钮,“它会自动聚焦,待会儿直接按快门就行。” 虞笙乖乖点头,陈砚泽看到她乖巧的样子就忍不住使坏,揉了揉她的头,看了眼四周,又俯身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宝宝,真可爱。”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阵阵口哨和起哄声,理科实验班的男生都在嘘他。 陈砚泽倒是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虞笙红了脸。 他笑了,“去拍吧。” 虞笙点头,走到刚刚陈砚泽的位置上,举着相机对着目标任务快速拍了几张,之后连忙抱着相机跑到另一旁。 她不敢多做停留,因为她明显地注意到了理科实验班的班主任那戏谑的眼神,以及对面班里的起哄声。 等陈砚泽的毕业照结束后,虞笙才拉着他到了一个角落,把相机塞到他怀里,下巴轻轻点了点:“你看看,拍得怎么样。” 说完这话,她东张西望,生怕有人会发现他们藏在这儿。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用怕的,明天就是高考,老师对这种行为已经不做出任何评价了,操场上比她们张狂的多的是,一对一对的。 陈砚泽不急着看照片,反倒是低头去盯她,“你躲什么呢?” 虞笙看了他一眼,“我怕有人经过。” 陈砚泽嗯了声,看了眼相机里的照片,之后摁了关机键,收了镜头,随口喊了一声:“宝宝。” 虞笙仰头看他,“嗯——” 接下来的话被这个混蛋吞进口中,不仅如此,她发现他是真的胆子大,竟然和她在这里舌.吻?! 三分钟后,隐隐走进的脚步声吓得虞笙回神,她急忙推开他,“陈砚泽!” 她表情急切,瞪大双眼,眸中带着碎影的光,“你干嘛。” 陈砚泽笑得不行,长臂一揽把她揽进怀里,“吻你。” 虞笙从他怀里挣扎着出来,“你好放肆,现在还没毕业呢。” 陈砚泽见好就收,点头,做出一副虚心听训的模样,“那我收敛一点?” “你说呢!” 陈砚泽笑了笑,“不逗你了,晚上在你教室门口等我,听到没?” 虞笙拿乔:“再说吧。” 陈砚泽啧了声,“我刚刚是没亲够你是吧?” 虞笙软了:“知道了,晚上等你。” “这才乖。” 那一个下午都是慌乱的,一个毕业照就把高三的心给燃了起来。校领导似乎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急忙临时开会,在广播里取消了傍晚的喊楼活动,晚自习照常不误的进行。 这个通知一出,算是把高三生沉寂了这些天的逆反心理直接窜了起来,纷纷商量着这次的喊楼必须要办,而且要办得彻底。 晚饭结束后,虞笙回教室继续整理旧书,明天要考试,今晚教室要清空,所有学生的课桌也都要清空。此时环形走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箱,远远望去,那些厚厚的书都是旧旧的,像是印证着学子往日的青春。 教室里人声嘈杂,来来回回的人经过,热闹得不行。 “晚上喊楼谁组织着啊?还是体育班?” “大概吧,但听说这次多了理科实验班,毕竟人家班里有个高人气的转学生,到时候估计更能带动氛围吧。” “也是,要是帅哥站在下面喊楼,我肯定喊得更欢。” “几点开始?” “没打听出来,我体育班的同学就只是说等着就行,喊楼肯定会有,时间他们也定了,只不过现在不会说出去。” “行吧,要是主任罚咋办?” “不会有那种事儿发生的,放心吧。” “为啥?” “一中最近新盖的那栋楼你知道是谁捐的吗?” “谁啊?” “还能有谁,理科实验班那个转校生呗。” “我.草……” 虞笙听到这儿,忍不住回头看了站在教室后门聊天的人一眼,目光和其中一个女生对上,对方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她也点了下头,以示回应。 喊楼是在第一节晚自习上了一半的时候突然开始的,当时整个教学楼都很安静,楼下天井周围站着几个男生,有人举着国旗,有人拿着喇叭。 最后不知道怎么开始的,虞笙回过神的时候楼下已经开始播放周杰伦的晴天了,歌词唱到那句“好想再问一遍,你会等待还是离开”。 班里瞬间沸腾,整个高三的环形教学楼都围了起来,放眼望去,漫天的卷子在空中飘飘扬扬地落下去,整个世界都充斥着整齐的歌声,笑声,哭闹声。 这种氛围很快把所有人点燃,许多高一高二的学生也溜进了高三的环形教学楼,感受青春,热烈又喧闹的青春。 虞笙忘不了这一幕,她也跟着人群走出教室,趴着栏杆,轻轻跟着人群的大合唱。 青春就是无论以后身处何地,年芳十龄,看到这一幕也会心潮汹涌。 因为这是普通又如黄金珍贵的青春。 原来,这就是青春的意义。 虞笙盯着楼下那个耀眼的身影,声音逐渐哽咽。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 “青春万岁!!!” “高考加油!!!” 热泪盈眶里,虞笙注意到楼下那个身影不见了,她扶着栏杆踮脚用力朝下看,不顾身边校领导的叫喊声:“那个女同学!注意安全!” 没看到陈砚泽的身影,她干脆转身准备朝着楼下冲,但刚一转身,就发现他了。 世界像是进入了一个偶像剧的次元,漫天飞舞的试卷纸张飘舞的速度都慢了下来,上帝大概是开了零点五倍速,耳边是高三学子的大合唱,眼前却是她最爱的人。 无论过了多少年,虞笙都忘不掉眼前这一幕—— 漫天试卷纸张里走出来一个高大身影。 她刚压下去的泪意现在又格外汹涌地出现,一行热泪滑过脸颊,泪眼朦胧里她看到陈砚泽朝着自己走过来,走到自己面前,抬手擦掉她的泪,声音含混地问:“怎么还哭了?小哭包么你是。” 虞笙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红:“我刚刚没看到你。” “这不是上来找你了?”陈砚泽笑了,“别哭了宝宝。” 虞笙闷闷地说:“嗯。” “抱一下?”他挑眉问。 虞笙有些怯意,“算了吧,主任校长都在那儿呢。” 陈砚泽俯身哄她,“没事儿,周围人多,不会被发现。” 虞笙点了下头,之后就进入一个温凉的怀抱里。 灯光昏暗,头顶是窥不见光明的黑夜,身后是走廊的灯,眼前是她的少年。 这样的氛围下,虞笙心里一阵酸酸的感觉,她忽然从他怀里仰头,盯着陈砚泽。 陈砚泽低眸看她:“怎么?” 虞笙没回答他的话,反而是踮脚亲了上去,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陈砚泽挑眉:“可以啊,有胆儿了?” 虞笙眸中点点星光,耀眼万分,“因为是你。” 因为是你,我才有了勇气。 两人没待多久,陈砚泽接了个电话,让他下楼。毕竟喊楼这个活动他是那个领头羊,虽然他没用话筒喊话,但担责任的少不了他。 等他下楼之后,虞笙继续趴在栏杆上往下看,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弯唇笑了。 当时歌曲自动切换到一路向北,合唱的声音弱了不少,由此广播里的男声却凸显起来,歌词唱到那句“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的时候,虞笙听到了陈砚泽的嗓音。 “一路向北,高考顺利。” 那是她青春里的最后一页。 是最狂热又肆意妄为的一页。 平行if 高考结束那天, 临宜为期两天的雨幕截止,天空放晴,走出考场的时候, 虞笙仰头望了眼头顶的白云,眯了眯眼, 只觉得浑身舒服。 耳边是考生的各种交谈声,嬉闹声, 忽然有人朝着她轻佻地吹了个口哨,偏头看, 走廊尽头站着一个高大身影,格外显眼。 虞笙仔细看了一会儿, 才认出逆着光站在那边的是陈砚泽。 那人仗着腿长三两步走到自己面前, 挑眉,语气玩味:“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 她现在脑子里空空的, 心飘飘然, 早已忘了他之前的话, 茫然地问:“什么?” 陈砚泽啧了声,揽着她的肩, 朝着学校门口走:“真忘了?别是装的吧。” 虞笙偏头盯着他流利分明的侧脸线条, “我真的不记得了。” 陈砚泽睨她一眼, “成, 晚上告诉你。”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她问。 他没回答,只是扯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两人走到学校门口, 才看到不远处停着几辆车, 有她爸妈,也有他父母,还有夏梦意和谢怀虞周利他们。这群人都属于国外留学那一拨人, 夏梦意也是,她是前两天刚回国,就为了接虞笙考试。 虞笙和陈砚泽先和双方父母打了个招呼,随后便直奔另一侧。 江政把车钥匙抛给他,“给你开过来了,知不知道快他妈累死老子了。” 陈砚泽笑了下,没吭声。 虞周利瞥了虞笙一眼,冷笑道:“怎么着,陈大少爷这是要入赘我们虞家啊,千里迢迢追到临宜,还退档?你怎么这么牛。” 对于好友的调侃,陈砚泽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虞笙先上车,一伙人先去饭店,是一家高评分的烧烤店,虞笙和虞周利之前经常在这儿吃。 串都上来之后,桌上又摆着几瓶开了盖的啤酒,桌下还放着几箱。虞笙见这架势,索性起身坐到夏梦意身边,可刚站起身,手就被人牵住。 “去哪儿?”陈砚泽给她倒了杯开水烫餐具,随口问。 虞笙指了指堆在那里的酒箱,“你们要喝酒吧,我去找夏梦意坐。” “没事儿,你就坐我边上。”他把虞笙扯回了座位上,给她倒了杯果汁,瞥了她一眼,注意到她那直勾勾盯着酒瓶的眼神,戏谑:“怎么?也想喝?” “可以吗?”虞笙眨巴眼睛。 陈砚泽啧了声,给她拿了一瓶,“可别这么问我,说得好像我管你很严。” 虞笙小声嘟囔:“我想吃冰激凌都不让,这还不严吗?” “生理期吃冰?你找死?” 虞笙没再接话,自己倒了一小杯啤酒尝了尝,没有想象中的好喝,泛着淡淡的苦,但还可以接受。她就这样一小杯一小杯地喝着,到最后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干完两瓶。 等她小脸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去凑到陈砚泽耳边讲话的时候,他才发现她醉了。 一场烧烤局就这样也没坚持多长时间,酒喝完之后,各自就回去了。陈砚泽知道这群人会过来玩几天,干脆租了个小别墅。他叫了代驾,最后也没回家,给虞劲秋和阮云发了条消息报备,得到同意的回复后,他就把人带去了别墅里。 灯火通明的小洋楼内,虞笙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酒早醒了一大半。 她环视一圈陌生的环境,最后趿拉着拖鞋下楼。 客厅里坐着一群人,正在玩纸牌游戏,茶几上摆满了纸牌和酒杯,以及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小酒瓶,上面印着英文字母。 夏梦意看到站在楼梯口的虞笙,指了指厨房:“小鱼,你对象给你煮醒酒汤呢,你头难受吗?” 虞笙摇头,在她的话里才知道自己刚刚已经吐过两次了,吐了陈砚泽一身,但他也没生气,只是任劳任怨地帮她收拾,还哄着她刷了牙。 偏头看,厨房里一个背影站在那儿,身上换了件短袖,单手支着琉璃台,另外一手搅着勺子。 她迈着小碎步慢吞吞地走了过去,从他身后抱住男人精瘦的腰身,“我刚刚吐你身上了?对不起啊。” 陈砚泽回头睨她,“有什么好道歉的。” 虞笙眨眨眼,脑子里忽然想起下午出考场的时候,陈砚泽问自己的那句话,她心神一动,小声说:“我想起来了。” “什么?”陈砚泽给她盛了杯醒酒汤。 虞笙清清喉咙,“我想起来你之前说的是什么了。” 盛着醒酒汤的碗就放在餐桌上,陈砚泽用勺子给她搅着,让它放凉,吹了口气,轻佻地问:“然后呢?” 虞笙舔舐下唇瓣,“你问我啊?” 陈砚泽哼笑,“之前那是吓唬你,喝完这个再说。” 听完他的话,虞笙心里还有点失落,哦了一声,乖乖舀着喝。 过了一会儿,虞笙忍不住抬眸看对面的人,舀汤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可是我当真了。” 陈砚泽正低头玩手机,闻言扯了个笑,笑得贼混贼坏:“想要了?” 虞笙脸颊红红的,但煞有其事地点头,“你如果不履行的话,你就说话不算话。” “真想做一次?”他继续问。 虞笙点头,动作虽慢,但却坚定无比。 陈砚泽就这样盯着她笑,笑容意味深长,收了手机,点额:“喝完没?” “喝完了。”她乖乖答。 “那上楼?”他挑眉。 虞笙站起身,走在前面,上楼的时候被夏梦意叫住,“小鱼,过来打会儿牌啊。” 还未等她开口,身后的人就截胡了,大掌搂在她腰上:“她今天挺累的,明天再玩儿。” 夏梦意虽然没参加国内高考,但也理解她高三的苦,当即便招手:“那你早点休息。” “嗯。” 上楼之后,陈砚泽没着急进入主题,反而是给她拿了件吊带裙,下巴朝着浴室点了点:“先去洗澡。” “哦。”她接过裙子,是一件很普通的白色吊带裙,进入浴室的时候,她还问了句:“你呢?” “我洗过了。” “啊。” 一个小时后,虞笙终于磨磨蹭蹭地走出浴室,她眼神四处瞄着,注意到飘窗上放了个中型音响,而陈砚泽则是坐在单人沙发上,手臂自然垂落,手上还夹着根烟。 “过来。”男生对她招手。 说实话,虞笙刚开始虽然胆子大得很,但洗澡的时候那点胆子全都被热水磋磨掉了,现在也有点害怕,但也有期待。 期待接下来的事情。 她被抱坐在他腿上,手揽着他的脖子,问他怎么屋里有个音响。 “你说呢?待会儿我可不会收着力,音响当然是用来盖你声儿的。”他这话像是警告又像是打预防针。 虞笙眨眨眼,有点懵,“啊?” 紧接着,她就察觉到了某样东西的存在,刚想问,陈砚泽就忽然抱着她站起身,再然后虞笙就又躺回了之前的位置。 她双臂还勾在他脖子上,现在盯着他的双眼,“陈砚泽……” 小声喊他的名字。 陈砚泽捞起一边的手机,随便找了个歌曲放着,又探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方盒,抽出一个小方片,给自己戴上。 这期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像是猎人发现猎物一样,看得虞笙有点退缩。 “Cause I got 24 hours to your lipstick baby 我愿用尽二十四小时撷你双唇宝贝 24 hours till we ditch this 全天拥吻直至腻烦 hought I would let it get this crazy 从没想过事态会因我如此疯狂 hought love would happen this quick 从没想过情愫会这么快便萌芽 Ah baby 啊 宝贝。” 英文歌继续,鼓点敲击在虞笙心尖上,震得她忍不住打颤,浑身痉挛。女孩白皙的脚掌踩在他胸膛上,对上他漆黑的瞳孔,心口一缩一缩的。 “陈砚泽……你别这样,我害怕。”她小声嘤咛。 陈砚泽无所谓地扯了个没什么温度的笑,“这就怕了?我还没开始呢宝贝。” 虞笙闭了闭眼,再睁开,只觉得身子最细腻的地方被他挡住。 进去之前,陈砚泽盯着她问:“我是谁?” “陈砚泽……”她艰难回答。 “我是你什么?”他继续。 虞笙吸吸鼻子,“是我男朋友。” “话连起来说一遍。”他放低音量哄着她。 虞笙咬了下嘴唇,“陈砚泽是我男朋友。” 下一秒,子弹出击。 与此同时,虞笙清楚地听到耳边的一句话:“虞笙,我爱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