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炮灰美人》
第2章 第 2 章 虽说在女子露面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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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渊清真人险些气笑了:“身……
渊清真人险些气笑了:“身不由己!我剑宗心法修诀从来是打熬筋骨,锤炼意志。”
“你身为剑宗首徒,区区女色当前竟也敢说出身不由己。”
赵离弦毫无愧色,一副听命受训但死不悔改的模样。
渊清真人直接点破他:“难怪那日雍城事发,你不等我授命便擅自接手,急不可待的跑了。”
“原来打的是没从为师口中亲耳听到,就当无事发生的主意。”
那日赵离弦才出关,正与师父汇禀修为进度,说完正事后便是师徒闲话。
渊清真人正欲亲口说出婚约之事,也是巧,雍城传来急报,魔界修士聚集雍城,似是与圣印有关。
百年前魔界圣印遗失,魔界圣主之位悬空,这些年来不光魔修疯狂翻遍三界寻找,仙界也对圣印的去向格外关注,试图先一步找到将其摧毁,彻底削弱魔界实力。
赵离弦身为仙界首宗的大弟子,对此事积极无可厚非。
只不过多年以来圣印相关的消息真真假假,并非桩桩件件都值得大动干戈,雍城事态虽格外可疑,却也紧急不到让他一个刚出关的人匆忙接手。
原来是这孽徒竟是察觉到他指婚之意,以此为由逃了。
渊清真人被这幼稚的做派气得脑仁疼:“怪我,十年未见忘了你这糟心德性。”
“你现在赶紧回饮羽峰换身衣服,檀音那边我已传音让无瑕他们劝说了,一个时辰之后听天殿,订婚之事照旧。”
从前以往赵离弦基本不会违逆师父的意思,无论修行偏向还是各方交际,抑或试炼探险与任务承接,他对这些都无所谓。
师父总会做出最合理,最符合他长远利益的安排。
所以当渊清真人再度从他嘴里听到拒绝的时候,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赵离弦:“我一直在做师父让我做的事,唯独这次,不能如师父所愿。”
渊清真人:“因为痴恋上一个凡女?少来这套,你到底对婚事有何不满,直说。”
赵离弦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不想有人住进我的洞府。”
渊清真人:“……”
赵离弦:“也不想迁就别人的起居习性。”
渊清真人:“……”
赵离弦:“更不想独坐家中随时有人突然开口跟我说话,而我还不能让对方闭嘴。”
渊清真人沉默半晌,幽幽开口:“你做个人吧。”
赵离弦:“正是有几分良知,才不忍小师妹被师父推进火坑。”
渊清真人气道:“胡说,你平日里对檀音不是格外耐心吗?”
“檀音从来找你说话也没见你不堪忍耐。”
赵离弦盯着师父,理直气壮:“若只是师弟妹,我不愿交谈时自可装思索入定,装灵窍感悟,装心绪不佳。”
“自己的道侣怎么装?总得予以尊重迁就一二。”
“这一二分的迁就已然能要我的命。”
渊清真人叹为观止:“你莫要告诉我,以往你回回白日顿悟全都是不耐跟人继续说话装的。”
赵离弦:“也不全是,十次里九次而已,还是有一次是真的。”
渊清真人当初拖着魔瘴入脑都能跟魔修鏖战三天三夜,此时却被孽徒气得眼前发晕。
“好好好,这些容后再论,为师只问你,子嗣呢?”
“你如今已是炼虚期,若不留下血脉,等踏入合体期便是反悔也晚了,难道你指望一个凡女?”
“莫说仙凡之间难以繁衍,便是能,万一诞下的是无灵根的凡人呢?你难道想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女生老病死不成?”
赵离弦有些无奈:“可我也无意留下血脉。”
闻言,渊清真人来到他面前,注视着他郑重严肃道:“此事容不得你拒绝。”
“你自己清楚,如今的无欲无求并非出自你本心,终有一日你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为师做的,不过是杜绝你做出悔不当初的选择。”
这话让赵离弦眼神中有了一丝动摇,但随即又被潮水般的抵触冲散。
“可我如今一片真心溃于王家女,实在无法再予他人。”
渊清真人见说到这份上,孽徒仍油盐不进,骂道:“你不过是找个幌子逃婚。”
“凡人再是用天材地宝延年益寿,又能寿数几许?你又能逃避多久?”
赵离弦越发振振有词:“只能许她短短几十载的逍遥自在,让我任性一回怎么了?”
好险渊清真人是仙界修为数一数二的大能,而不是凡间寻常老翁,否则得被气晕过去。
不过孽徒脾性他最清楚,到这份上了也没松口那边没可能妥协了,再逼无益,只得从长计议。
于是骂了一会儿终究没再提订婚的事了。
转移话题问道:“雍城之事结果如何?”
“不算好。”提到正事,赵离弦神色气度成熟稳重多了:“王家家主被魔修偷袭,我们赶到的时候其三魂七魄乃至血肉骨髓,全被掏空。”
想到当时看到的尸体,与其说是尸体,倒不如说更像是个人/皮扎的纸人。
“据说王家主年轻的时候,曾经无意窥见过圣印所在线索。此番魔修抽出她魂魄骨肉,不过是想用秘术从她一生记忆中翻出情报”
“后我们寻到魔修,交手一番后,他们自知不敌也无力逃脱,便毁了王家主的魂魄残尸,又催动秘术自尽了。”
所以算下来,这一趟颗粒无收,连圣印线索是否真实存在也未可知。
渊清真人皱眉,随后叹气:“罢了,若是这么容易,那帮魔修也不至于苦寻百年无果。”
说完正事便也不想再看见糟心徒弟,挥了挥手:“回你的饮羽峰吧。”
赵离弦自是头也不回。
饮羽峰距离主峰较远,与其他几大呈拱卫之势的山峰相比,显得孤立不合群。
好处是清静,坏处是过于清静,不过于赵离弦来说刚好。
饮羽峰的人不多,除了他这个主人外,只有三两侍修负责一些必要的俗务。
见赵离弦归来,女侍修白羽赶紧迎上来道:“神君。”
赵离弦点了点头:“她人呢?”
白羽垂眸顺眼:“那位王姑娘说自己路途劳顿,已经要了房间歇下了。”
“神君可是要见她?”
赵离弦:“不用,明日再说吧。”
说完便也回了自己的寝殿,白羽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多说一个字。
在饮羽峰做事,要紧的是话少,除非必要对话,其他时间能把自己当哑巴就把自己当哑巴。
其次是不显眼,如若能让神君将你当一草一木,一桌一椅般略过,那便是修为大成了。
极致的小心自然也相应了极致的收益,饮羽峰资源豪绰,神君也大方,他们这些侍修对自己的位置自然分外珍稀。
第二日一早,赵离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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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说着不轻不重的将宋檀……
说着不轻不重的将宋檀音的脑袋拨开,这让她微微打了个趔趄。
他并未说什么刻薄的话语,也没有流露厌恶的神色。
可他的褒赞却让宋檀音的心绪比昨日当众出丑还难堪。
但她终归是热烈坚韧的。
赵离弦对师父和她的打算心知肚明,她未尝不知道大师兄的抵触。
然而从小到大,她所求之事,便如大师兄所说,断没有‘知难而退’一说。
于是宋檀音站定后,重新抬头注视着赵离弦,执倔之色不改:“师兄既知我脾性,又何必指望带个女子回就能打消我意图?”
“你还是将人家送回去吧,昨日王师弟已经全说了。那姑娘本来下旬就该成亲,未婚夫也是邻城豪族里最出色俊秀的男子。”
“人家本可以琴瑟和鸣,一生美满。师兄你仗着一身光环引诱,陷人于不易,舍人家一生替你抵挡婚事,未免也太过分了。”
这话当真是有理有据,赵离弦却是长出了一口气,似夹杂无尽的不耐和疲惫。
他本就不爱说话,更何况是这种一来一往看不到尽头的交辩,若真的辩下去便没完没了了。
于是直接略过小师妹,看向荣端。
谁知荣端眼珠子乱转,像是完全消化了两人对话,确认理解无误后,凝重的神色突然变得轻松。
欢天喜地的开口道:“就是就是,大师兄你不愿娶小师妹,多的是法子拒绝。”
“小师妹再如何受人盛赞,比起大师兄皓月之姿,到底暗淡不足。只要你不允,没有任何人会觉得师兄不知好歹,只会当小师妹仍有不足堪配的地方。”
“师兄又何须假装痴恋一个凡女来自污,这岂非伤敌八百,自损一万吗?”
说着瞪了宋檀音一眼:“若不是你不知好歹步步紧逼,大师兄怎么会慌不择路相出这等昏招?”
再望着赵离弦道:“大师兄,我这就去澄清,断不可让人将你和凡女放在一起议论。”
四人沉默,宋檀音牙槽紧了紧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赵离弦有那么一瞬间是怨他师父的。
剑宗那么多弟子,资质优秀者不在少数,师父他当初怎么就选了荣端这个蠢货。
他笑了笑,如皓月生晕,接着冲荣端招了招手。
荣端眼中崇敬之色更盛,轻快的跑了过去,一把就被赵离弦捏住了后脖子。
接着荣端以及其别扭的姿势被迫抬头面对大师兄。
这时赵离弦才开口道:“我知道你这蠢材偶尔执念上头便会自说自话,但没关系,大师兄耳提面命的交代一次。”
“就一次。”
“你喜欢代我喉舌,没关系,多数时候师兄也乐得轻松。但你要记得,代我说话可以,别会错意思。”
“否则就不是一副好用的喉舌了,明白吗?”
荣端出身剑宗,他父母本是外门管事,资质普通的夫妇因生下荣端这么个灵根卓绝的儿子,又被宗主收入门下,一朝鸡犬升天,荣父被提拔为了内门管事。
宗门修士见了也尊称一声“荣管事”。
但“荣管事”这个称呼也不光是荣父的,时长也有弟子或玩笑或调侃的称呼荣端一声“荣管事”。
因为他对大师兄以及饮羽峰的事责无旁贷的热情,还因大师兄常年低调苦修少现于人前交际。
荣端便是传达大师兄对各方事务的态度的喉舌。
别扭的姿势,师兄的一切尽收眼底的警告,荣端立马惊出一身冷汗。
意识到自己僭越了,忙惊惶结巴道:“明,明白了。”
赵离弦这才扔开他,又扫了姜无瑕一眼。
寻晦气道:“姜师弟倒是悠然自在。”
姜无瑕心道不妙,果然就听大师兄紧着道:“我闭关之前有没有嘱咐过你这个二师兄对师弟妹勤加教导?”
“如今这般不退反进,莫非是多年未回姜家,连何为兄长之责都忘了?”
姜无瑕温润如玉的脸开始僵硬。
赵离弦说这个姜家,其实并非姜无瑕的父族,而他的母族。
姜无瑕父亲只是凡世一个才学平平的书生,因为生了一张俊秀脸蛋,又口灿舌连,浓情蜜语信手拈来。
哄得彼时在凡世历练的姜母偷嫁,并在多年后有了姜无瑕。
再之后,书生年老色衰,俊秀容颜不在,姜母醒悟对方不过是个胸无沟壑的草包,二话不说抛夫弃子回了家,转嫁给从小心仪自己的师兄。
倒也没有亏待姜无瑕父子,姜家在整个苍洲也是数得上的仙阀豪门,钱财庇护上不至于小气。
待到姜无瑕十岁的时候,每年派送财物的姜家人惊觉他已经炼气五层,才发现大小姐这个与凡人偷生的孩子或许资质不凡。
于是姜家带了精测法器,测出姜无瑕乃是万中无一单灵根,这才将其接回仙门。
姜家在资源方面倒是未亏过姜无瑕,能成为宗主亲传,也有姜家之功。
只不过姜无瑕被带到姜家的时候,姜母已经和现在的道侣又育下一对双生子,他的处境便显得尴尬,因此若非必要姜无瑕很少回姜家。
更何况他那对同母弟弟的生父乃是苍洲擎柱大能之一,他的生父不过是个凡人,他有何资格在姜家施展‘长兄之责’?
姜无瑕心里发苦,却也只能低头听训。
就听大师兄最后道:“我以为姜师弟既是因天资出众得以被姜家接纳,便该明白,在什么处境就要派上什么用场。”
“你说是吗?”
姜无瑕呼吸一停,想都没想老实认错:“大师兄教训的是,无瑕会看好师弟师妹,让他们谨言慎行的。”
最后赵离弦的视线落在玉素光身上,玉素光脸都白了。
可正当准备好迎接大师兄给她难堪的时候,对方却收回了目光,仿佛连开口刻薄她几句都不耐。
玉素心差点没绷住心神大叫。
凭什么?连荣端这个蠢货都挨了骂,轮到她连被迁怒几句都不配吗?
但她能放任自己偶尔对小师妹绵里藏针,却绝不敢做让大师兄不悦的事。
四人均是神情僵硬,大师兄平日里还算好相处,可闭关十年,他们好像有点忘了大师兄不高兴的时候有多难以理喻。
宋檀音率先开口道:“既,既已见过,那便不打扰师兄了。”
另外三人见状也纷纷做告辞,赵离弦却抬指打断他们。
“不足一刻你们就离开,让人看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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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原来……
原来如此,宋檀音乃是淳国千年来最有造化的公主,还未拜入仙门之前,便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如今的淳帝也是她一母同胞的兄弟。
虽说修士因为寿命绵长,又得勤于苦修,与俗世亲缘只会渐行渐远,但皇室的维系成本自不是普通人能相提并论。
有这维系情分,宋檀音三五年总会回皇宫一趟,每次皇家都是高调宣扬庆贺。
届时京城热闹盖过所有佳节,临近京城的城镇都会有人特意赶来瞻仰公主风采,全城彻夜如明,一派盛世繁华。
宋檀音会在子夜的烟火盛放之前露一面,满城百姓争相膜拜,向他们的仙人公主讨愿祈福。
王凌波家族所在的雍城虽与京都相隔数千里,不过这种豪族又怎么可能在京毫无经营?
所以她幼时跟着王家长辈到京城见过宋檀音倒也并不奇怪。
只是几人却也在王凌波话里听出了一丝轻嘲。
这被她们当做了情敌的挑衅。
何时轮得到一个凡人挑衅他们?玉素光当即声音讥诮道:“供养?”
“小师妹身为淳国公主,确实理当铭记万千百姓的供奉,可王姑娘一句话便将整个淳国百姓之功居于你一人,怕是不妥吧?”
就差明着说她好大脸了。
王凌波不羞不恼道:“玉姑娘说的是,不该奢求公主铭记淳国每一寸土地上的子民。”
“我等偏远之地的微薄税金,确实不值一提。”
几人闻言皱眉,这女人说话阴阳怪气,没事找事。不过若只会这般强词夺理的挑衅,那倒白瞎了这惊世美貌。
宋檀音脸上笑容越发真诚道:“王姑娘此言过谦了,王家税金于国库于社稷于百姓都是不可或缺,若这等体量都算微薄,那举国无人也敢称大税户了。”
王凌波笑了笑,似无意继续这个话题。
她冲赵离弦开口道:“我想到处转转,以往堂兄寄回家书,虽对仙门只有寥寥几笔,却早已让我心驰神往。”
“昨日事态混乱,还未来得及好好看一看。”
赵离弦迟疑了一下,倒也没有拒绝:“走吧。”
王凌波却道:“神君想亲自带我游览?”
赵离弦尚未跟她培养出过多的狼狈默契,没品出她此举何意。
问道:“你不想我陪你?”
王凌波:“你是能带我去每座峰一一观赏,同我介绍长处典故,还是能帮我引见趣人趣事,耐心听我相谈甚欢?”
赵离弦一听这废嘴的歹毒差事,装也装不下去了:“不能。”
另外四人见状暗笑,大师兄这凉薄自私的性子,看来对这女子也没有格外迁就之处。
却见王凌波习以为常道:“所以你在自荐什么?”
她看着赵离弦的眼神,透着对他缺点的戏谑和满不在乎,没有丝毫他不肯为她忍耐迁就的难受落寞。
赵离弦看着她,一语双关道:“我以为你想我陪你。”
王凌波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似有嫌弃之意:“不用了,我满心憧憬,不想这时候生气。”
赵离弦:“……”
其余四人:“……”
又来了,这两人说起话来,好似有层水泼不进的屏障。
这凡女更是古怪,她嘴里虽然叫着‘神君’这等自显谦卑的尊称,可不管眼神还是言行,她对大师兄并无敬畏之意。
一丝一毫都没有,
宋檀音穿着云纹绣鞋的脚,脚尖不安点了点,这是她产生危机感的预兆。
师父笃定大师兄带回的王姑娘,不过是他逃避的幌子,但此刻她却不敢像师父那般乐观了。
愣神间,就听王凌波嘴里提到了玉素光的名字。
宋檀音回过神抬头,看向玉素光,便见她一脸抵触不悦之色。
拒绝道:“要叫王姑娘失望了,我修为最低,正是奋发直追的时候,没空陪王姑娘游玩享乐。”
原来竟是王凌波拒绝了赵离弦点名让玉素光带她游览剑宗。
说完玉素光心中尤为不忿,当她是闲杂女侍不成?一个凡女竟使唤起了她。
碍于大师兄在场,玉素光的怒气是收了又收,才道:“你即能开口麻烦别人,又何苦拒了大师兄相陪。”
“不若随便在饮羽峰找个女侍带你转转吧。”
她暗含嘲讽,讽刺这凡女既拿乔,后果便自己兜着。她想在宗门抛头露面,身边的人是大师兄或他们这等宗主亲传,还是毫无威慑的侍修,迎接她的自不是同一副面孔。
可话刚说完,便听王凌波道:“原是打算麻烦宋姑娘的。”
她看了宋檀音一眼,宋檀音闻言虽有些意外,却也对这个提议并不抵触。
反而主动道:“如此也好——”
王凌波却打断她的热心道:“可毕竟你我如今立场尴尬,一同出入只会引旁人骚动。”
“便只得劳烦玉姑娘陪我了。”
宋檀因一想也是,她倒是不介意跟王姑娘友好相处,只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两人一起势必引来各峰师兄师姐问询,也是一桩不必要的麻烦。
便也转头劝玉素光道:“王姑娘考虑的是,不如师姐就辛苦一遭吧。”
玉素光见宋檀因帮着那凡女一起为难她,声音都有些拔高:“凭什么?”
大师兄的漠视,凡女的张狂,宋檀因随口代她的应承,连番刺激让玉素光失态了。
“我说过我不愿!”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幽幽打断:“原来玉姑娘可以拒绝公主之命吗?”
她这声音还带着疑惑,却是让玉素光猛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接着听到自己的声音下意识的,好似硬撑着最后一层被掏空的尊严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拒绝师妹?”
王凌波道:“即便是我这等边塞小户,我的丫鬟也得代我说我不便所言,代我行我不愿之事。”
“玉姑娘难道不用吗?”
玉素光看着凡女那张脸,神色惨白得有些可怕,声音带上一股杀意:“你认为我是小师妹的婢女?”
事态有些严重了,宋檀音连忙道:“不是王姑娘想的那样,师姐与我同门亲传,绝不存在尊卑之分。”
荣端嗤笑一声:“你便是要挑拨也先打听清楚,玉师姐可是锻造峰玉峰主之女。”
“今日你竟对玉师姐这般羞辱,为血脉尊荣,玉家知道了也不会善罢甘休。”
王凌波:“是吗?那便只能劳烦神君代我赔罪了。”
荣端笑意当即就没了:“你干的蠢事,凭什么让大师兄低头。”
王凌波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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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玉素光脑中的弦一绷,……
玉素光脑中的弦一绷,恍惚以为她的偷袭落在了对方眼里。
接着又听王凌波笑容玩味道:“玉姑娘莫要紧张,只是方才感受到玉姑娘的视线太过扎眼,开个玩笑而已。”
“如玉姑娘所见,我虽为凡人,却容色招摇,便是有家族庇护,也不免时常受到不怀好意的凝视,其中也不乏那等仗着修为,跑到凡间掠夺撞骗的浮荡之辈。”
“因此我对他人的视线很敏感,尤其是玉姑娘方才那种,恨不得抹我脖子的视线。”
玉素光闻言面无表情,本就不怎么耐烦友好的神色,此刻看着王凌波更是居高临下。
仿佛在无声的回应她,便是想恶意相迎又如何?大师兄能强迫她做事,还能强迫她对一个凡女媚颜讨好不成?
尴尬沉默的气氛维持片刻,王凌波洒然一笑:“玉姑娘不必介意,我说这话并无指责你态度的意思。”
“从我跟神君离开雍城开始,希望我暴毙消失的人多了,今后还会越来越多,玉姑娘的恶意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缕。”
玉素光冷笑:“王姑娘倒是心性沉稳。”
王凌波无奈的摇了摇头:“光是心性稳得住可没用,毕竟这仙界多的是让我神不知鬼不觉身死的法子。”
“所以神君为护我周全,很是废了心思。”
“我此番开口,只是想告诉玉姑娘,便是方才你忍不住把我推下兰舟,我也会毫发无损的,所以玉姑娘这不友善的眼神还是收一收吧。”
“有碍我观赏美景了。”
玉素光听她这炫耀之语,心尖流脓却也一时没有办法。
可王凌波下一句话,却让她变了颜色。
“只是神君给防身法器好虽好,就是保护太过。他日日查看法器的催动痕迹,却从不告诉我何时何地何人激发过法器的防御。”
“虽理解神君想替我抵挡恶意,我又如何想做那一无所知的糊涂人。”
玉素光只觉得脑中嗡鸣,她还是太乐观了,只当自己不过是摧败凡人精气的一击,这换做一个略有修为的修士,受这一击连挠痒都不算,自然也不会激起法器主人的感应。
大师兄再是护着这凡女,也不至于空闲到磕着碰着都瞬身赶来保护。
可她也没想到大师兄竟会天天查看法器催动痕迹。
若是一查,她被剿灭的灵力痕迹是隐藏不了的。
虽不知道大师兄号称对这凡女的痴恋有几分真假,但她不敢赌。大师兄让她看顾这凡女,她却暗自出手偷袭。
她不敢让大师兄察觉到她竟敢正面违逆。
此时兰舟悠悠迎向今天最后要去的丹峰,两人已经能看到丹峰上层次遍布的药田,不少丹峰弟子分散在药田中或记录或劳作。
也有其他峰的弟子步履匆匆领取丹药。
玉素光见状,突然计上心来。
她捏出一张传讯符,在王凌波看不到的身后飞快抬手写了一行字,接着传讯符就化作一只蝴蝶迅速往一个方向飞去。
做完这些,兰舟已经缓缓落地,两人从上面下来,踏上丹峰主殿外的广场。
如她们一样从各峰过来的弟子不算少,对于绝大多数修士来说,丹药的助益不可或缺。
无论是提升修为冲破关卡,还是祛毒疗伤凝练血肉神魂,乃至偶得天材地宝,若要摄入也需先炼化为丹,方可不暴殄灵气。
因此每日都有弟子过来领取或交易丹药丹材。
从老远王凌波便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她正想叫玉素光带她去药田看看,却见主殿旁边的领丹阁走出来一个人。
那是个女子,长相清秀疏淡,穿的却是管事的统一服侍,她神情冷淡,身形清瘦,看着沉默又不起眼。
但腰背却是直的,透着一股无声的倔强。
玉素光一见到她,脸上当即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娣管事这是要去哪儿?”
那女子闻言冲玉素光点了点头:“去一趟丹炉房,那边出了点纰漏。”
玉素光状似关心道:“何等纰漏非得你去,如今这些小辈是越来越不知分寸,你没有灵力护体,若是丹火失调或是丹炉爆炸,如何自保?”
“还是让他们自己的执火长老去看吧,娣管事你如今操心丹峰俗务,就不要管这些了。”
女子闻言神色淡淡的,也不置可否。
倒是王凌波像是抓住玉素光话里的重点一般,何为没有灵力护体?
偌大剑宗,正常情况便是外门的洒扫弟子也是有灵力修为的,而这被玉素光唤作‘娣管事’的女子。
身处丹峰中心,又能参与炼丹事务,竟没有灵力护体。
仿佛是看到了王凌波的疑惑,玉素光笑着帮她引荐道:“王姑娘,这位是娣管事,曾是丹峰峰主不药真人的亲传爱徒,现在是丹峰内门管事,总管丹峰庶务,可是个能干人。”
又指着王凌波对那位娣管事道:“这位是王姑娘,昨日才被大师兄带回宗门,相信娣管事也有所耳闻。”
“若是王姑娘闲极无聊,也可找娣管事说说话,你们二人应是能说到一起的。”
瞎子都看得出玉素光对这位管事极尽鄙薄,她话里藏的话也多。
对方是怎么从一峰之主的亲传沦落为俗务管事,一身灵力如何消失的,玉素光一个宗主亲传又如何对一个落魄至此的人这般恶意。
当然在她眼里,王凌波与娣管事同属低贱之流的态度自是不加掩饰。
不过二人都没有在意她的态度,在知道王凌波正是昨日离弦神君带回来的人后,娣管事无博波的眼神中有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好奇。
她看向王凌波,开口道:“鄙姓叶,师尊赐名叶华浓,王姑娘可唤我——”
“宗门子弟为显亲近,都唤她娣管事。”玉素光接过话:“王姑娘也这般叫吧。”
叶华浓闻言,眼眸垂了下去,竟也没有反驳。
却听王凌波道:“春风拂槛露华浓,叶管事有个好名字。”
叶华浓听到‘叶管事’这个称呼,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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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青槐这声质问让叶华浓……
青槐这声质问让叶华浓沉默了,放在寻衅而来的几人面前,却成了她心虚的佐证。
她身后一个穿着绿衣的女修同仇敌忾道:“怪道青槐师姐结丹永远只差临门一脚,原是有阴险小人把门堵死了。”
“娣管事,再大的不甘与报复,十年也够偿还了。平日的例丹你动些手脚便罢,可那逆散蒲英事关师姐结丹,不是你一个内门管事能做手脚的。”
“奉劝你还是将评级改回来,否则我等上报,一个管事竟妄图阻拦弟子结丹,便是不药真人再怎么袒护,也救不了你。”
叶华浓不想搭理这些人,只是如今自己灵根尽失,修为全无,一朝天才跌落泥潭,便只能跟淤泥周旋。
她看着青槐,平静回答她道:“若所有筑基弟子无法结丹都推罪于丹药,那今日来问丹峰要说法的人,青槐师妹且排不上号。”
“莫说大圆满十年,无数修士终其一生,穷极办法,耗干寿数偏偏无法聚气成丹,青槐师妹凭什么觉得自己修行之路能畅通无阻。”
青槐闻言表情扭曲,看着眼前这个废人,仿佛回到当初。
同期上山,虽都是凡俗中筛选的子弟,但自己出身高门大户,她叶招娣呢?不过是穷乡僻壤草芥一样的贱丫头。
每日只配伺候弟弟,做些猪狗不如的脏活累活,吃最粗贱的食物,等到了年纪去给弟弟换回一门亲事。
偏就是这个一开始让她见了都掩鼻的贱丫头,修行之路却是一骑绝尘,他们还在筑基期沉浮,对方已然金丹后期大圆满。
若不是十年前那场意外,她叶招娣此时修为怕绝不低于掌门亲传那几位天骄。
可她怎配?
叶招娣成为废人之后,青槐终于心中安宁,从此以后恢复了对她的俯视。
但此刻叶招娣的话,似是让她回道从前,对方那触不可及的天资只是存在便是在陈述她的愚钝。
青槐声音尖厉道:“不可能,没了你,我执念全消,心态通达,怎么可能止步于筑基期。”
她话都说出来了,索性不管不顾,不知是被刺激狠了,还是无端停滞的修为让她封魔,或是觉得叶华浓这个废人已经不足为据。
她甚至懒得再伪装,充满快意的看着叶华浓道:“没错,你仙缘尽毁我根本欢喜若狂。”
“本就不是你这种人配得上的机缘,果然,便是侥幸一时,苍天也会收回去。”
“你为何不安分守己遵循自己命运呢?好好待在乡野,奉行你父母给你的使命,非要跑到剑宗碍眼,你知道当初有多少人希望你掉下来吗?”
叶华浓手指动了动,攥紧成拳:“那我坠落之后空出来的位置,这些人里有人坐上去吗?”
青槐像是被掐住脖子一样,连带她身后的人乃至一旁看热闹的玉素光神色都是一僵。
叶华浓淡笑:“看来是没有了。”
“至于你寻回的逆散蒲英,虽年份品相都是上乘,可由于你保存不当,导致叶片破损,叶片乃逆散蒲英的储灵之处,你交到验宝阁的时候,灵气已逸散三成,评级自然只能从甲等跌至乙等。”
青槐绝不信是自己的问题:“是你,你这贱人毁我灵草。”
叶华浓:“青槐师妹说笑了,我如今只是一介废人,有何本事折损地级灵草。”
“更何况验宝阁一天十二时辰均有留影石监看,便是为了杜绝验宝丹修因私欲贪欲损毁丹材或中饱私囊,师妹若真不服,何不花点灵石查看当时的鉴评画面。”
青槐憎恶嫉妒叶华浓多年,如何不知这人行事最是细心缜密,她既说出来,便不怕人查。
只是她心中已经断定是对方搞的鬼,此时再多真相摆在面前也没用。
她冷笑:“我管你如何狡辩,你既能以废人之身哄得不药真人留你在内门,其他手段自是信手拈来。”
“别的事我都忍了,你如今阻挠我结丹,便是生死之仇,我只问你,甲等的凝实丹,你给是不给。”
叶华浓:“师妹所交材料只能换乙等,恕我家底微薄,垫不起其中差价。”
“找死!”青槐抽剑,直冲叶华浓。
而叶华浓虽如今身份尴尬,但到底是丹宗之人,岂能容他峰弟子在丹宗拔剑放肆?
一时间周围有丹修见状也围了过来。
跟着青槐过来的几个修士,要么是与她关系匪浅,要么跟她一样,曾今与叶华浓有过过节,又在她落魄后极尽践踏羞辱,之后修为进度缓慢,怀疑叶华浓从中作梗的。
如今叶华浓的靠山不药真人闭关,今日是必定得闹出个结果的,否则今后还在丹药一事上受制于她不成?
于是见有丹峰弟子过来制止,几人也拦了上去。
一时间,原本井然有序的广场骚乱不堪,青槐的剑更是无情的冲着叶华浓的胳膊劈下。
她狞笑:“便是你这只手分配调度,给了我残次丹药?”
叶华浓见状不慌不乱,抬手一弹,一粒白色丹丸在她周身炸开,瞬间浓雾笼罩,青槐一剑刺过来,竟刺了个空。
她并不停滞,以叶华浓如今凡人之躯,便是有旁门左道遮掩气息存在,也没法迅速挪动。
于是她剑身一转,横劈而过,然而便是这么长的一道劈锋,还是落了个空。
正待她继续寻找对方踪迹时,发觉自己开始四肢无力,灵力难聚。
恨声道:“叶招娣!”
玉素光见状有些可惜,她还当如今青槐再如何也是筑基大圆满,怎么也能让叶华浓吃些亏,竟还是高估了这废物。
不能耽搁了,再过几息,这废物便会晕过去,到时候她如何师出有名的出手,趁机将偷袭王凌波的事圆过去。
玉素心单手掐诀,玉兰一般手指指尖渡出根根丝线,那些丝线看着柔顺灵活,却在顷刻间扎进出手众人的的四肢和脑后。
接着所有人如傀儡一般随着玉素光指尖颤动,停滞了争斗,中断了法诀,身体僵硬的被强制掰回站立姿势,并各自倒退拉开距离。
玉素光乃是元婴期修为,对这些人足有两个大境界的碾压,顷刻间便消弭了一场争端。
她走上前,扫了眼在场的人,呵斥道:“丹阁重地,岂容你等逞勇斗狠。”
丹峰的人倒是听话,他们本就不是主动挑起事端,只为维护丹峰秩序,有玉师叔出来主持自然顺势而下。
倒是青槐几人,看向玉素光的眼神有些错愕不解,分明是她将逆散蒲英的事告诉她们的,此时出手阻止又是何理?
接着便见玉素光紧盯着她们呵斥道:“今日我受大师兄所托带王姑娘四处观赏,你等不管不顾便在她面前动手。”
“若是稍有波及,你们打算如何分说?”
几人这才将视线落到王凌波身上,方才被怒气冲昏头脑,眼睛里看不见周围。
如今听玉素光提起,才知道这人便是昨日离弦神君带回来,引得整个宗门议论纷纷的凡女。
青槐一听也冷汗一激清醒过来,她们能仗着不药真人闭关,仗着叶华浓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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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玉素光手指微动,险险……
玉素光手指微动,险险攥紧,没有一根灵丝锯了这自命不凡的凡女。
她抽动嘴角笑了两声:“王姑娘可还有要逛的地方?”
王凌波:“自然,我对丹峰的药圃有些兴趣,不如请叶管事代我转转?”
叶华浓并未拒绝,带着二人四处观赏了一番,只是一些珍贵药材培育方式艰难,对环境甚至修士灵力挑剔的,自不能观赏。
王凌波远远看了一眼,透明的法阵屏障内,精纯火灵根的修士负责照顾喜火的灵植,其他属性的珍惜灵草应该也是类似的培植。
莫说她一个凡人的浊气,便是玉素光这等灵力相冲的都不能靠近半分,否则就是一笔巨大损失。
因此也只能匆匆一眼,不过王凌波却是已经很满意。
等游完丹峰,王凌波向叶华浓告辞,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玉素光看着不耐又不屑。
等回去的时候,王凌波居然还在半路上碰到了王凌淮。
王凌淮也是主峰弟子,只不过不是宗主亲传,但在同辈中也是修为战力出挑的。
他此时正与几个师兄弟打打闹闹,王凌波看到甚是欣慰。
可对方一见她,脸色却是一下子不好了。
玉素光打招呼道:“王师弟摆这姿态做什么?便是弃家私奔,在这里她也只你唯一的亲人,总不能不管不问。
王凌淮面露难堪,身后的师兄弟跟他关系倒是真不错,颇有些同情他被连累。
便开口维护道:“玉师姐此言差矣,王师弟纵有维护幼妹之责,却也要先遵从亲长之命。”
“这位王姑娘已经被逐出家族,师弟若仍是亲近来往,岂非忤逆尊长?玉师姐还是莫要开玩笑了。”
玉素心似是理解的点了点头,接着看了王凌波一眼,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仿佛有谁求了她说和一般。
王凌波没理会她,反倒冲王凌淮招了招手。
王凌淮一噎,倒也还是不情不愿的走过来:“什么事?”
“有传讯符吗?给我几张。”
修士与修士之间有传讯玉简或是秘法,但若要凡人也能使用,便只能用一种不需灵力激发的符篆,只需撕碎就能召唤收讯的人。
王凌淮皱眉:“你要那个做什么?还指望我随叫随到不成?”
王凌波:“放心,不会找你太勤的。”
王凌淮当即怒道:“你是不是只会我行我素?所有人的为难不妥都不放在眼里。”
“家里蒙羞你不在乎,我的处境你全当无视,你既不管别人死活,还联络我这个堂兄做什么?”
王凌波笑着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了顺气,待王凌淮脸色好看一点,才开口道:“这些我都懂。”
“可我问你要符纸,不是在仗着亲缘跟你套近乎,而是在胁迫你听命于我啊。”
王凌淮神情一空,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王凌波:“啊?”
只见自己堂妹表情已然冷漠,散发着阵阵淫威道:“符纸,快点,否则今晚就游说你大师兄将你派遣到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待个二十年。”
赵离弦从多年开始就有主理任务派发之权,一般渊清真人闭关便是由他代行宗主职责。
为维护三界稳定,空间频繁交叉的界点总归得有人驻扎监视,有些地方繁华锦盛,自然就有地方枯败苦寒,在这种地方白耗时间不说,因灵力稀薄还耽误修行。
见王凌波明目张胆的以媚上欺下恐吓,王凌淮和他身后的几人都惊呆了。
“你做梦,大师兄才不是听你几句妖言便徇私的人。”
王凌波:“你忘了他怎么将我从王家带出来的了?”
王凌淮一愣,仿佛是回忆起什么,顿时咬牙切齿。
最后眼睛一瞪,不堪受辱一般还是慢吞吞的掏出了几张传讯符。
王凌波一把抽过来收好,手背拍了拍他的胸膛:“这才在理,一家做什么当面不相识,显得我王家亲缘冷淡似的。”
好话赖话都被他说了,王凌淮憋闷得金丹震颤,被后面几面师兄同情的拉走了。
王凌波看了玉素光一眼:“倒是谢过玉姑娘,特意调转舟身拦住我堂哥。”
“换我自己去堵他,保准是堵不住的。”
玉素光这次是真的有些崩溃,她那些无往不利的小手段,虽不敢在上位者面前施展,可尽收拾不了一介凡人?
这是今日第几次了?
匆匆回到饮羽峰,此时天色已晚,宋檀音几人也离开了,亭台中只剩大师兄一人的身影。
玉素光多少还是有些心虚,于是道了句完璧归赵,便也匆匆离开了饮羽峰。
王凌波在赵离弦对面的蒲团上坐下,虽是出去了一天,不过早上吃了一粒辟谷丹,倒也不饿。
赵离弦见她神色轻松,问道:“如何?”
王凌波给自己斟了一杯灵茶,道:“小意思。”
赵离弦听她这评价,明显有种包袱轻易扔出去的松快:“那就好,我并不擅长应付小师妹,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长情和执拗。”
若不是三界界域重叠在即,赵离弦作为一方战力得随时准备抵抗魔界入侵,他早重新闭关直接修到合体期再出来。
断了所有人的念想。
王凌波笑了笑:“宋姑娘确实是个妙人,果敢坚毅,光芒闪耀,总有人为其折服并献上她想要的。”
“小师妹人缘确实好。”赵离弦认可,接着又问道:“那你今天为何要指名玉师妹同行?”
王凌波:“因为她蠢。”
赵离弦点了点头:“这谁不知道,别卖关子。”
“玉姑娘虽蠢,却有十二分的行动力。”王凌波道:“与她相处一天我确认了,纵不利己,也必损人,这样一个蠢人行事没有章法,容易节外生枝。”
赵离弦有些头痛:“五洲大比就在今年,她即是掌门亲传又有元婴修为,大比名额自有她一个,也不能这时候打发。”
王凌波却道:“不必,让玉姑娘安分的法子很多,神君不必忧心。”
“你带我进入仙界领略凡世之外的恢弘盛景,我替你解决耗费心力的婚约之事,这是我们一开始约好的。”
赵离弦注视着她笑了笑:“我喜欢同你说话。”
接着起身离开,他并不喜欢闲聊,在外不好失礼,在自己的饮羽峰却是一点不愿拘束。
王凌波见他离开,也起身不疾不徐的回了房。
回房后她坐到窗边,左手从广袖里伸出,只见她手腕上挂着一串莹白的玉手串。
她将手串取下,如佛珠一般粒粒拨动,片刻后,竟有一颗布满裂纹的灰黑珠子被拨上来,夹在在白色中尤为显眼。
原来这竟是今天玉素光偷袭之时,挡住那一击的护身法器。
只是此法器即非赵离弦所赠,也没有日日查看之实。
王凌波也像是并不打算将此事告知的样子,指尖一捏,那粒不堪一触的灰黑珠子便崩碎成粉,随风飘散。
接着她重新将手串戴回手腕上,那场让玉素光心神不定,特意传讯设计一场合众骚乱想隐瞒的偷袭,其实根本不必她做任何事,也不会暴露于赵离弦眼前。
之后好几日,王凌波都没有离开饮羽峰,她来得仓促,侍修准备的房间自然不合心意。
花了些精力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从屋内陈设摆件,再到屋外景色布局。
不过赵离弦大方,也任由她折腾,只要不打扰到他一人独处就行。
至于宋檀音几人,或许是那日被赵离弦收拾得厉害,最近几天都没敢来饮羽峰触霉头。
等折腾完住处,王凌波似乎才想起跟叶华浓的约定,便叫女侍修将她带到了丹峰之上。
叶华浓见王凌波过来还有些惊讶,丹方还未完善,她不觉得王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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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啊——……
“啊——”
不知是哪个阅历尚浅的弟子率先发出一声惊恐尖叫,剑宗弟子善战,但凡历练过一两回,也不至于惊吓出声。
可饶是在场绝大多数人见惯场面,发生在大庭广众中,光天化日下这血/腥一幕,仍是让所有人惊骇。
“到底怎么回事?”
“青槐就这么炸了。”
“不清楚,太快了,她突然就开始吞丹冲关。”
“可是丹药出了问题?”
“她没由来当众冲关,怕不是这么简单。”
众人议论纷纷,丹峰峰主亲传弟子也已经赶到。
为首的大弟子是一位相貌平平但眼神锐利的女修,她挥退围观众人,双手掐诀,只见青槐炸开的残尸碎块中有万千缕晶莹的灵砂被收拢汇集。
片刻之间,那些灵砂竟重新凝结成丹,只是表面崎岖不平,沟壑缝隙遍布。
药峰大师姐乌孟拿过那颗凝实丹,细细打量一番,最后确定道:“乙等凝实丹,无杂质,未染晦,她何时服下的?”
周围有亲眼看到青槐服丹的修士道:“截至她肉身爆炸,服下丹药不足五息。”
乌孟皱眉:“不对劲,这枚凝实丹药效已然挥发三成,不可能是五息之功。”
说着她视线扫视周围,并未发现可疑之处,又抬手控起血泊里的一滴血。
只见那滴血在乌孟的操控下延展变形,小小一滴最后竟展开至一把团扇的大小。
而后拂手一挥,一丝灵力注入,接着闭眼专注感知些什么。
叶华浓远远看着这一幕,视线落回王凌波脸上。
见她盯着那边,若无其事的一边品茶一边看热闹,似乎感应到自己的注视,这才将目光收回。
看着她笑道:“叶管事还喜欢这份礼吗?”
该怎么形容叶华浓此刻的表情?
她惯来是清冷沉稳的,幼时父母榨髓苛待,使得她的性子里并无张扬肆意的成色。
她习惯了坚韧的扛过苦难,沉默的反抗命运,在一切希望覆灭之后倔强支撑着尊严。
而这个得知自己灵根尽毁都隐忍沉默的女子,此时却是嘴唇嗫嚅,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心中压抑十年的洪流终于喷涌而出,透过那双眼睛倾泻些许。
最后化作一个不知是悲是喜的笑。
王凌波勾起唇角,视线再度落到远处广场上。
此时乌孟大师姐对此事也得出结果了:“青槐的血中有……”
“逆散蒲英的根须。”叶华浓根本未近距离查验,却先乌孟一句将结果呢喃出声。
果然,同样的答案也从乌孟嘴里公布。
周围一般人不知诀窍,可丹宗到场的一些资深弟子却反应过来了。
逆散蒲英自然是冲击结丹的圣药,可此物既是以生衍特性入药,自然有其讲究之处。
此灵草根须,叶杆,花冠各司其职,与寻常灵草可直接一株用药不同。其中叶杆与花冠分做定锚与寻灵逆聚的功能,是凝实丹所需的。
但逆散蒲英的根须,却是万万不能掺入其中,因为根须只有一个功能,那就是下达聚散指令。
而这指令以灵力激活,依次交叉进行。青槐既然带回的是整株逆散蒲英,那便说明她采摘之前,根须下达的指令是聚拢。
那么下次激活之时,指令自然就是散开。
青槐血液中含有根须药效,一旦催动,凝实丹功效逆转,化聚为散,甚至因为灵草原生特性是掠夺周围灵力,必然得保证花瓣逸散笼罩范围更广,所以有爆炸冲击之效。
这作用于体内灵力中的爆炸,岂是青槐筑筑基期的经脉和肉身能抗住的?
乌孟才给出了答案,便有负责炼丹的丹修道:“我们炼制的时候定是把根须剔除干净了的。”
“外行不知道,负责练凝实丹的师兄师姐不清楚吗?不可能生这种纰漏。更何况若根须未净,这凝实丹自然也就废了,不可能炼成。”
乌孟点头:“凝实丹定是没问题的,许是青槐采药的时候被根须所伤,自己并未经意。”
逆散蒲英只是花冠有汲取灵力之能,根须并无攻击力,但这等珍贵灵草,得来本就伴随艰辛凶险,若是采摘之前受伤,又刚好创口接触到了根须呢,这并非不可能。
乌孟初步有了猜测,正打算让人将青槐的尸首清理待后续细查,一个声音却传了进来——
“乌师姐这话,未免将你丹峰摘得太干净。”
“宗门弟子领取丹药不过片刻,便在你丹峰暴毙惨死,乌师姐竟轻飘飘的一句死者大意,便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莫不是阖宗上下修士的性命,在你丹峰面前都不值一提。”
朗声质问着过来的是以玉素光为首,还有那日跟青槐过来找茬的几人。
乌孟闻言神情不悦的盯着玉素光:“玉师妹倒是有趣。”
“左不过我一句猜测,都还未定论,到玉师妹嘴里竟成了为推卸责任罔顾同门生死。”
玉素光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得罪乌孟甚至整个丹峰。
她气焰一矮,但言语上却仍旧不依不饶:“乌师姐清正公平自是无可指摘的。”
“素光一时心急,不过是担心乌师姐被奸人蒙蔽,此时草率定论,接下来查探的弟子先入为主,真将此事当做意外处理,给了那阴损小人毁灭证据的机会。”
乌孟并不吃她这套,她乃是丹峰首徒,又有代师父主理丹峰之职,修为已然踏入化神之境,比之玉素光足高出一个大境界,在宗门年轻一辈中也就仅次于赵离弦,但放眼整个修界也算是天资与勤勉兼备的天才。
她在剑宗自然也是核心弟子,玉素光在底层弟子中颇受拥护,但在乌孟看来,不过是心境狭隘,心思幽暗还自命不凡的蠢货。
见她竟敢拿整个丹峰做筏,乌孟嗤笑道:“听玉师妹这话里似是有话,不妨直说。”
玉素光强做淡然道:“非是素光无故找事,只是青槐出事,时机太过凑巧。”
“前两日她才为这凝实丹与人在此发生冲突,刚拿到丹药就生了变故,竟是直接药效逆转横死。”
“诚然可能是青槐寻药时大意为根须所伤,但素光认为,有机会接触根须的人更有嫌疑,更何况那日见青槐手上并无新伤。”
玉素光的说法也并非没有道理,对方顶着宗主亲传一系的身份,提出一个不算强词夺理的质疑。
当着众多弟子的面,乌孟倒也不好处理得太过霸道。
她似笑非笑,直接点破:“玉师妹这阵势,想来是心中有了怀疑人选。”
玉素光心里憋屈得慌,分明是她声声质问,可乌孟对事态的漫不经心,让她这当众施压的戏码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乌孟的利落坦荡,从容有余让周围的人在听到她提出丹峰有人暗害青槐时,少了几分兔死狐悲的担忧,自然就没给她煽动众怒的机会。
只不过如今硬着头皮戏也得唱下去。
她冲身后人使了个眼色,当日那个跟青槐一起过来,脾气火爆的女修愤然开口了。
“乌师叔,青槐近十年一直经受某人报复,仗着职务之便苛扣丹药——”
“行了。”乌孟不耐烦打断:“若真有克扣漏发,我便让人调出青槐这十年所取,丹阁里出去的每一粒丹药都有本人按下灵印证明亲自领取。”
她看都没看那几个筑基弟子一眼,目光落到玉素光脸上,面无表情道:“她们这些修为尚浅的小弟子不懂,玉师妹该不会也不懂吧?”
玉素光意识这蠢货开口就说错话连累自己,又恨乌孟的刁钻,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丹峰负责整个宗门丹药配发,自是有一套严明的规矩。”
乌孟:“怎么玉师妹竟是知道的?我观玉师妹屡次帮她几人出头,同仇敌忾,还当玉师妹也信了青槐那丹峰可由私人克扣宗门弟子丹药之说呢。”
周围人一听,便是当着一具尸体有些不庄重,还是有人忍不住私语窃笑起来。
一个宗门的英才崛起,战力迭代,资源严格公平的分配何其重要。修士的基础分例一目了然,发放领取也有严格的留存证明。
只有那等长期兑药却依旧毫无增进的才会质疑丹峰苛刻,质疑丹药药性,可这些人嘴上喊着不公,却也从不敢花灵石查检定性,无非是自知什么也查不出来。
一帮郁郁不得志怨天尤人的废物,玉素光竟带头他们起哄,为其撑腰,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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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玉素光……
玉素光见叶华浓那若有所思的神色,周围同门恍然的眼神,心下一慌。
是她失策了,习惯了叶华浓的隐忍,忽视了那个从开始便对她不怀好意的凡女。
如今前方还有个难缠的乌孟,再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四面受敌。
玉素光赶紧找补道:“娣——叶管事以我当时目睹为据,证明自己数月来唯一一次的交集没有对青槐下过暗手。”
“我的证词便关乎此事真相,自当不论立场,无关利弊,客观陈述当日所见,也得道出我所见之局限。”
“叶管事当日的药粉,我即无留证,也无从辨认,自是不能替叶管事佐证她什么也没做的。”
说完也不敢再招惹王凌波,谁知这凡女接着会说出何等惊人之语,再度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直接面对此时话语权最大的乌孟道:“我这般行事,乌师姐可觉得有不妥?”
乌孟似笑非笑的看了玉素光和她身后的几个筑基弟子一眼,倒也不欲再跟她纠缠。
事情毕竟是发生在丹峰,这般大庭广众下胡搅蛮缠对丹峰怎么都不是好事。
因此见玉素光灰溜溜的急着划清界限,便只说了句:“不过片刻功夫,玉师妹倒是越发严谨。”
从一开始的张口定罪到如今话语里的客观严明,此番成长竟只花了几句话的功夫。
玉素光闻言像是耳光被扇在脸上,但也不敢反驳。
乌孟摆摆手放过了她,起身道:“将青槐的尸身抬到执法堂,稍后我会将这枚凝实丹交给执法长老验明。”
“虽非丹药之过,但此事确实透着蹊跷,我丹峰也会全力配合执法堂,早日查出青槐死因真相。”
见玉素光打退堂鼓,丹宗又草草收场,姓朱的修士等几人急了。
“乌孟师叔,那娣管事这般嫌疑就放任她逍遥在外?”
乌孟眼神一冷:“我丹峰管事,便是你等小人暗中臆测便能定罪的?”
接着转身,又想起什么一般回头道:“对了,师尊曾在数十年前,收徒当日亲自与叶管事赐名华浓。”
“竟不知堂堂不药真人说话的分量,还不如一对压榨女儿的无知村民,恐怕那对夫妇都不知道自己随取的名讳会被修士奉为圭臬,便是合体大能的赐名都不能辱没。”
一峰首徒的诘问岂是他们能承受的?几人双腿发软,脸色煞白。
这般落井下石的小伎俩,平日里不过是不痛不痒的恶心人,叶华浓以凡人之躯强留在剑宗,又不是爱麻烦人的性子,不愿计较这些。
几人这轻佻侮辱的蔑称都叫惯了,甚至带动不少不明所以的修士跟着叫,以至于乌孟突然发难,才想起这在绝不敢拿上台面审视的。
乌孟也懒得看几人颤巍的丑态,拂袖离去。
而面对周围同门的挑剔指点,几人哪里还有一开始的气势汹汹,均是落荒而逃。
待周围散去,王凌波才开口道:“丹峰既有事,我也不便继续叨扰。”
“这边先告辞了。”
接着又叫住已经转身的玉素光:“玉姑娘,能烦请送我回饮羽峰吗?”
本欲默默离开的玉素光转身,饶是她自诩能屈能伸,也惊叹于王凌波这厚颜。
仿若方才对步步紧逼,让自己当众难堪的不是她一样。
玉素光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最终哂笑一声道:“不巧,我有急事去檀音师妹那里一趟,王姑娘还是等侍修接你回去吧。”
王凌波被拒绝也不恼,只惋惜道:“可惜了,白羽姑娘驾驭仙舟还是不如玉姑娘平稳。”
玉素光腮帮绷紧,深深看了王凌波一眼,转身之时脸色已然可怖。
她倒没有骗王凌波,确实径直往宋檀音的居所去了。
玉素光脸色漆黑的推门而入,竟发现不光是她,姜无瑕和荣端也已经到了。
三人并未聚在一起说话,而是各忙各的。
宋檀音提笔皱眉的画着符篆,好似并不精于此道,但她够锲而不舍,桌边废符无数,引渡灵力总是难以在晦涩繁复的符文中铺平,这是极耗费心力的,然宋檀音鼻尖薄汗手腕微颤也并不停歇。
姜无瑕安静的端坐于窗边,在翻一本古籍。
荣端手里拿着一截玉竹在削,不知道要做什么。
玉素光进来,宋檀音专注于符篆没有抬头,姜无瑕和荣端倒是都看了过来。
见她神色可怖,姜无瑕温吞的笑了笑:“素光师妹这是从何处过来?”
玉素光烦躁踱步,耳边符纸的摩挲,刻刀削竹的轻微细响竟成了落在她躁狂心绪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抬手拔剑就是一劈,荣端手里已经初具雏形的玉竹断成两截。
劈完犹不解气,讥讽道:“你雕的这是什么丑东西,莫说大师兄瞧不上,便是山下收破烂的作坊肯收,都嫌你玉竹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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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玉素光……
玉素光看着宋檀音,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是没有丝毫言不由衷的。
她知道小师妹这份坦荡和从容来自于哪里,心中冷笑。
也干脆收敛恶意,佯作附和宋檀音道:“既然小师妹都这么说了,那自是没错的。”
“说来也不过是几句口角,也怪我先出言不逊,王姑娘又不是那等绵软性子,反击一二自然无伤大雅。”
“我的确不该以此为由大肆揣度人家。”
接着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檀音:“说来如今王姑娘得大师兄如此爱重,我们也不好跟她关系僵持让大师兄立在中间为难。”
“不若明日师妹就陪我一起去一趟饮羽峰,带点灵果趣物的,与王姑娘缓和一下关系。”
玉素光说完好整以暇,似乎尤为期待小师妹的回答。
后面的姜无瑕和荣端对视了一眼,眼中均闪过一丝无可救药。
就听宋檀音毫不迟疑道:“自当如此,师姐能想通再好不过了。”
“偏巧前日玉师兄送了些彩葡萄过来,此物灵气温和,最是滋补,王姑娘也是能受用的。”
彩葡萄状如其名,通体彩色,透如琉璃,每一粒果子颜色都不一样,因此深受女修喜爱。
但玉素光此时表情却又是一番变化,哪里还有片刻前的从容。
她神色难看道:“我大哥送的?”
宋檀音眼神澄澈的点了点头:“是玉素廷师兄,他还问了师姐,说是久不见师姐回铸峰,家中甚是挂念。”
玉素心脸上血色褪去,唇角艰难的抽了抽:“得空了我自会回去看看,何至于兄长跑到你这里来过问。”
宋檀音点了点头:“我也是这般说的,况且近日师姐频频往来擢秀峰,定是忙于指导基层弟子,一时耽搁也是情有可原。”
玉素光:“师妹知我。”
宋檀音接着道:“不过今日师姐听信那几个弟子一家之言,闯入丹峰为其出头的事,不知乌孟师姐会如何处理。”
玉素光声音都有些发抖:“此事是我一时偏颇,乌师姐深明大义,自是心中了然。”
宋檀音认同道:“乌师姐行事自然不偏不倚,只不过不药师叔才闭关不久,师姐纵使没有以势压人之心,到底也背着主峰亲传的身份。”
“便是乌师姐不欲为难你,也得顾虑今后是否有人如法炮制,为了丹峰清静,乌师姐恐怕少不得将此事告知师父,来一出杀鸡儆猴。”
“届时便得委屈师姐一番了。”
如果玉素光此时能看到自己,便会发现她面对宋檀音,脊背已经由一开始的挺拔变得佝偻。
声音语气也充满了谄媚讨好之意:“师妹,若让人质疑主峰亲传张狂,对我们,对大师兄都不是好事。”
“师妹你一贯与人交好,便是乌师姐也与你赞赏有加,不如师妹从中说和,代我跟乌师姐赔罪?”
玉素光是真的急了,她不能在家里已经对她不满之时被师父申斥。
宋檀音无奈叹息:“也罢,师姐有命,师妹自是当仁不让。”
玉素光刚松了口气,便听宋檀音忍不住抱怨道:“师姐总是冲动行事,事后放低姿态找补后悔,这么多次了仍是乐此不疲。”
这话好似不满,可在场三人都听得懂其中真意。
玉素光手指轻颤,脸上感激的笑意并未变形。
几人又闲聊一番,约好明日一起去饮羽峰拜访大师兄后,才齐齐从宋檀音那里出来。
出了门,姜无瑕率先离开。
荣端也要御剑离去,却被玉素光拉住了。
她面对荣端倒是颐指气使起来,直接开口道:“你也听到了,做事吧。”
荣端的父母乃是内门管事,很多事由他出手方便得多。
□□端明显不这么想,他嗤笑道:“与我何干,我又不是小师妹和师姐你的马前卒。”
玉素光讥讽:“你想撇清干系?整个宗门除了师妹便是你最不愿看到大师兄与那凡女牵扯吧?”
“我生来命苦所求于人被使唤没办法,你休想坐享其成。”
荣端满不在乎:“我虽不愿那凡女辱没大师兄,倒也不以为小师妹能好到哪儿去。”
“总归大师兄心里有成算,我何苦去触他霉头。”
“再说便是心有不满,如今知道师姐不得不行事,我坐享其成岂不美哉。”
说完一脸肆意的抽出袖子御剑离开,留玉素光在原地气的跺脚。
都把她当枪使,都逼她,倒要看看,谁能独善其身。
*
王凌波被侍修带着回到饮羽峰的时候,没见到赵离弦的身影。
她随口问了句,侍修白羽低头回答道:“神君方才受宗主所召,去了主峰。”
王凌波追问:“去了多久?”
白羽不明所以:“不足半刻。”
一听对方离开没走多久,王凌波估摸时间充足,便毫不犹豫的从袖口中掏出一张传唤符。
正是那日从王凌淮手里拿的,看都没看便直接撕碎一张。
五息之后,王凌淮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饮羽峰上空。
王凌波站在饮羽峰露天庭院处,冲着他招手。
王凌淮便是不情不愿,也只能御剑来到她面前,语气硬邦邦道:“没事唤我干嘛?”
王凌波冲白羽道:“烦请白姑娘替我端些茶点上来,我与兄长在亭中叙叙。”
见王凌波还有详谈之势,王凌淮也只得坐了下来,在她替自己斟茶的时候打量起对方。
说是堂兄妹,但王凌淮从小上山,其实对这个堂妹也仅有两面之缘。
之前那次她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孩童,由祖母带着亲自教导。
幼时这堂妹虽也生得玉雪可爱,但远没想到如今长大竟是这等倾城之姿,若非五官还有几分当年的样子,他都以为是两个人。
因对方是祖母一手带大,王凌淮对这个堂妹总归是另眼相看几分,却不料干的事桩桩件件让人失望透顶。
想到此又有些索然无味,便开口道:“你唤我过来,总不会是同你品茶。”
“说吧,到底何事。”
王凌波捧起自己那杯茶盏,笑了笑:“无事,就是想看你收到符讯,需要多久赶过来。”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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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王凌……
王凌淮的视线在印章和堂妹的脸之间徘徊,神色越发凝重。
最后又坐了回去,松开掌心将家主印放回桌上。
沉声道:“家主印为何会在你手里?”
王凌波:“祖母临终前传给我的。”
王凌淮语气里全是质疑:“祖母分明是死于非命,又谈何布置身后事。”
“况且祖母早与你定下婚约,又怎会将家主印传给外嫁女。莫不是你趁着祖母出事私藏的吧?”
王凌波将印章拿回手中把玩,看向堂兄笑道:“若是私藏,你猜为何父亲叔伯均没有寻找声张?”
王凌淮一想也是,家主印并非不记名调令,不是在谁手里就能号令王家人。自得是王家家主持有,或是遇非常事需王家举族相助时才会暂时由人调用。
这般重要的东西丢失,新任家主不可能一言不发。
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王凌淮必须接受自己更不愿意面对的一个真相。
他艰涩的开口:“所以,当日叔伯门开祠将你逐出家族,只是故作姿态?”
“所以家里也是赞同你背弃婚约,攀附大师兄的?”
说着忽的站起来:“这定不是祖母的意思,祖母一生坦荡清正,如何会行这等谄媚之事。”
“定是叔伯们——”
他一向以自己的出身为傲,王家虽不比仙界门阀,但在凡俗中也是巍峨大物,更兼王家与诸方交好,行事名声磊落端方。
这些底气让他从初登仙门受益至今,可此时他赖以自信的家风变得如此不堪。
不可置信的同时王凌淮陡然生出的是一股愤怒,他冷笑:“祖母在天有灵,若看到自己教出的竟是一帮蝇营狗苟之辈,不知得如何失望。”
王凌波也不辩解,她只散漫的笑了笑道:“堂兄若不齿现状,便努力提升修为。”
“你现在不过金丹期,倒还没有违抗家主印的底气。”
王家盘踞一方多年,家中子嗣繁多,有天赋修行者,自会拜入苍洲各宗。王凌淮并非王家唯一一个修士,也并非修为最高那个。
更何况还有不少筑基金丹修士自认天资有限,放弃无望的突破之道,受凡俗势力招揽豢养,这样的修士王家自然也有不少。
“若堂兄能突破元婴,乃至踏入化神,凭借己身号令整个王家,以你意志修正王家策略也并非难事。”
只不过那时候恐怕区区王家已经不在眼中。
可此时王凌淮却是从感情和利益都不愿割舍王家的。
他猛地起身,瞪着王凌波道:“好,如今我修为不济,家主印落你手里,我自然以你马首是瞻。”
“但有朝一日,我定会让王家变回祖母在世时那个风气晴朗的王家。”
王凌波看着他,眼神中颇有几分欣慰:“那便拭目以待。”
达成共识,王凌淮不欲跟堂妹相处,正要走却碰上从主峰回来的赵离弦。
赵离弦见王凌淮在此,脸上露出讶异之色,许是在他面前干过引诱其族妹私奔的荒唐事。
赵离弦对于王凌淮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洒脱。
便调侃道:“王师弟竟还肯与你妹妹往来?”
王凌淮闻言憋屈,一旁王凌波随意道:“正是他连日来一再想与我撇清干系,我才想法子让明白,我俩总归是剪不断的血亲。”
赵离弦幸灾乐祸的对王凌淮道:“你该听你妹妹的,她比你能干,总能有办法逼你就范。”
王凌淮自然知道赵离弦对堂妹的这般评价是怎么来的,当初祖母被魔修所害横死,他们赶到时线索寥寥,追踪期间魔修狡诈诡谲,外加刀宗修士掺和针对,让他们很是被动。
那时堂妹作为最后接触祖母的人,原只是例行询问,却不想她整合线索,抽丝剥茧,识破魔修诡计,又调和他们与刀宗的争锋,最终才留下那两个修为高深的魔修性命。
这也是王凌淮难以释怀的地方,堂妹分明有经世之才,论敏捷聪慧,论人情练达,均不愧祖母亲身教养。
因此他在看到王凌波手持家主印时,震惊有之却并不质疑祖母为何会传她。
堂妹便是不依附大师兄也可以在凡世做出一番成就,却舍长取短,倚靠自己最浅薄的优势——容貌。
王凌淮心中气闷,连赵离弦也不想搭理,总归一路回来途中,他看够了。
便敷衍道:“大师兄说的是,我还有急事,便不叨扰大师兄了。”
说着匆匆告辞离去。
王凌波目送对方离开,见赵离弦还在这里,而不是跟往常一样钻回自己房间入定。
便问道:“渊清真人今日找你又为何事?”
赵离弦收敛了笑容,脸上露出疲于应付的烦躁:“还是缔结道侣,繁衍子嗣那套。”
说着睨了王凌波一眼:“你可是承诺过还我一个清静耳根,近日怎么不见你动作。”
王凌波对此诘问不以为意:“我到底凡人之躯,且在此毫无根基,自得花费时间做些准备。”
赵离弦倒也认同这个理由,只不过他本性并不像对外伪装那般有耐心,催促道:“存简除了可以调动各峰资源,也算我的印信。”
“你拿着它,想方便行事,或是招揽一些钻营之徒不在话下,你大可方便行事。”
王凌波见他对外物散漫至此,半开玩笑半是试探道:“那不若把饮羽峰的庶务也交与我打理?”
不料赵离弦想都没想道:“吃力不讨好的事你想做便做。”
说着就召了白羽过来:“饮羽峰的管事内牌给她。”
白羽一怔,抬头飞快了看了赵离弦一眼,咬了咬唇动作却毫不迟疑的将玉牌双手奉上。
王凌波接过,冲她笑笑:“多谢,今后还是得劳烦白姑娘协理。”
白羽屈膝退下,手上却攥紧。
离弦神君身世不凡,地位尊崇,一人独享一峰又生性喜静,所以峰内打理之人寥寥无几。
但人少不代表饮羽峰的配给低,相反日常的维护修缮,峰内产出进购,都是一笔庞大的定期开销。
更兼离弦神君修为不凡,又频频涉险探境。他机缘奇佳,在外游历所得除了本身得用之物外,自然还有一大批不便随身携带,置于饮羽峰内藏的。
其中数量之巨怕是连他本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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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叶华浓……
叶华浓本就是曾经的丹修天才,只消王凌波一点拨,她就明白了。
“玉师叔当日出手制止冲突的那些牵丝?”
王凌波点头,但叶华浓的神情却并未因为疑惑得到解答而放松,反而难掩震惊。
她一直冥思苦想青槐在哪里遭的暗算,执法堂那边将近日青槐私下接触过的人,连擦肩而过的弟子都盘查了个遍。
谁都没有想过玉素光,毕竟她与青槐等人似有勾连,且一个元婴修士要暗害一个筑基弟子的性命,根本就不用闹到这般张扬。
想到这里,叶华浓不得不佩服王凌波的大胆和刁钻,谁能想到呢,那蝇营狗苟的下毒行径,是在大庭广众下当着无数眼睛干的。
叶追问道:“王姑娘是如何确定玉师叔会出手,又如何瞒天过海将灵液注入玉师叔的灵力中?”
王凌波淡笑:“因为来丹峰之前,她对我下手了。”
“不巧我初入仙界,自然心中忧患,因此神君早赠予我不少防身法器。”
叶华浓视线落在她整摩挲着的白玉手串上,心中了然。
“防身法器种类繁多,有只防不攻,也有对等反击,自然也有暗□□素的。”
“王姑娘本人不可能突破玉师叔的道体,但若玉师叔自己出手,将灵力打入王姑娘体内时,法器便会拦截并将珠内的□□通过当时接连的灵气注入她体内。”
“逆散蒲英的根须灵液对她元婴修为无甚妨碍,且那细微的分量只消打一两个法诀便代谢干净。若是王姑娘有那条件将根须混合香料稍作调配,恐怕玉师叔甚至会当侵入体内的微末药效不过是王姑娘你用的留香。”
修士爱美自然比凡世不遑多让,有那留香丸,食之幽香浸入血肉,便是连出的汗都是香的,施展灵力之时香味更是顺势远播。
不少道心浮荡的年轻弟子喜欢食用,尤其去到俗世驱魔除邪拯救凡人的时候。
因这香丸的强悍渗透力和迅捷的传导力,修士之间斗法灵力交缠时稍作沾染实属正常。
“但是,以玉师叔的修为,若她肯定下心神稍作分辨,便会露出马脚。”叶华浓问:“王姑娘是如何自信瞒天过海的。”
王凌波:“因为我告诉她神君每日都会查看防身法器的触发状况,当时天色已晚,走完丹峰我便要回去,她只能拼命想办法在这期间内,将她的灵力为何会触发法器防御这件事变得合理。”
“辛苦玉姑娘又是仓促引来青槐,又是煽动双方动手,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机会定下心神。”
见叶华浓皱眉,王凌波洒然的笑了笑:“不过叶管事的忧虑也对,哪有什么自信。”
“我不过个连破开她躯体都需要借助玉姑娘本人的凡女,设此局倚仗的不过是对玉姑娘的三分了解,其中一环不慎,便全盘作废。”
“但那又如何?这样的谋划我随时可以第二次,第三次,总能得偿所愿。”
叶华浓盯着王凌波,直指关键:“王姑娘不过入宗数日,对玉师叔未免过于【了解】。”
王凌波一个字都不跟她拐弯抹角:“不光是玉姑娘,我对叶管事,对青槐姑娘,乃至那日闹事的人,都很了解。”
叶华浓垂眸,这可不是从离弦神君或是她的堂兄王师弟那里能探听到的,离弦神君恐怕连青槐等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吧?
纵观王凌波的随手设计,明显对玉素光的心性行事了如指掌,更对她们几人之间的龃龉了然于心。
叶华浓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不知是惊是惧抑或是喜。
从打照面开始王凌波便以直接的姿态待她,那么叶华浓自然也顺应这节奏。
便头一次坦然的带上自己的判断喜恶说起当初的事。
“其实我早确信当初秘境之中,是青槐故意害我身陷噬灵藤陷阱,使我灵根尽毁,沦为废人。”
“噬灵藤虽狡诈凶险,但以我当初修为,脱身并不难,即便还有青槐这个累赘。”
“只我与噬灵藤缠斗之时,偏又引来金丹级妖兽,我腹背受敌最终被卷入藤蔓深处。”
“一开始我只以为是巧合,青槐当时并无异状,身上也没有能够吸引妖兽的可疑气味,但直到前年妖族贵客造访,与师尊对饮闲谈,才发现妖族控兽之法种,竟有可通过人魔两族均听不见的声音吸引驱逐。”
“我想起了那日在秘境中,短暂悬挂于青槐腰间,并未发出声响的那枚铃铛。她并非时时佩戴,只出现于我出事之时,想来是对我发难之前也不敢戴着怕引来妖兽。”
“为免错怪,我凭着记忆打了一枚外形相仿的,佩于腰间,青槐见到时,果然神色惊惶。”
“只可惜时过境迁,秘境之事不可查,那铃铛恐怕早已被青槐处理,我一家之言的指控闹出来也是徒增笑话。”
叶华浓眼神漠然,一如她已经无数次追悔莫及的心。
她深深的看着王凌波道:“我的父母这辈子只教我逆来顺受,不许我生出一丝气性反骨。”
“我的恩师教我着眼于地阔天长,不必理会鼠辈的方寸苟且。”
“没有人教过我如何做一个坏人,但青槐暴毙之时,我很开心。”
“王姑娘,谢谢你的厚礼,我很满意。王姑娘此番是希望我如何回礼?”
若是死后有去处,她定会下无间地狱吧?王凌波想。
青槐固然死有余辜,但拉一个本没设想过报复的人作恶,却是只为她的一己之私。
但王凌波也丝毫没有迟疑。
她直接了当道:“我要诛杀玉素光,请叶管事助我。”
饶是有所准备,叶华浓也被王凌波的打算惊得一片空白。
她感受得到王凌波对玉素光不加掩饰的敌意,但绝没想过冲着取对方性命去的。
玉素光可是元婴修士,放在偏远的中等宗门,便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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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也不知从哪里开始传……
也不知从哪里开始传的,说是大师兄其实并非不知掌门欲指婚他与小师妹的事。
实际上这桩婚事双方早心知肚明,只不过大师兄不愿娶小师妹,在宗主开口前便囫囵接下一桩任务跑了。
否则雍城之事既非紧急又非确切,阖宗上下的战力为了迎接不久后的五洲大比和三界重叠,都出关整装,何至于让一个刚出关半天的人出马。
“大师兄分明就是逃婚。”
“小师妹对大师兄一往情深,瞎子都看得出来,大师兄便是不愿,直说便是,何至于此。”
“小师妹太可怜了,竟输给一个凡人。”
“正是,订婚当日带着别的女子回来,这不是打小师妹的脸吗?”
“这也不全是大师兄的错,他都躲出去了,我不信宗主与小师妹不明其意,若是这般还固执订婚,闹得难看也是自找。”
“就是,大师兄才出关便去了雍城,回来便被安排订婚,不就打着不由他拒绝的念头吗?但凡没那么急切,等大师兄回宗后商量一番,都不至于自取其辱。”
“可再如何大师兄也太过不念情分了,一脉亲传的小师妹,自小到大仰慕尊崇,怎能当众羞辱。”
“若私下说得通,又何至于伙同宗主一起逼迫大师兄?不过是想借着宗主之势逼其就范,结果事不如愿反倒丢脸罢了。”
双方论调各执一词,一方为小师妹不值,一方为大师兄喊冤,总归指责谁的都有。
只不过大师兄宁可逃跑也要拒婚的论调倒是共识,一时间宗门的人看宋檀音的眼神都带着些同情。
也有那本就不服她与大师兄婚事的,看她的眼神透出怜悯鄙薄。
宋檀音手掌紧握,咬紧下唇,眼眶因为难堪而泛红。
她死死的盯着玉素光道:“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玉素光前天回过铸峰一趟,此时神情淡漠,整个人都晦暗了几分。
她听到宋檀音这声质问,唇角勾起一抹快意的笑:“怎么了师妹?”
宋檀音呼吸一滞,很多事不能明说,很多价值上的互取所需也只可意会。
但她从来没从别人嘴里听到这般狼狈的自己,在众人嘴里她成了个可怜的弃妇,宋檀音此生都没有这么不体面过。
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视线互不相让,半晌后宋檀因才打破沉默,露出一个一如既往的笑。
“没什么,总归不过是外人议论,我若受流言裹挟,便也不是我了。”
玉素光真心夸赞:“师妹自然有目下无尘的底气。”
两人不欢而散,接着玉素光看向荣端,讽刺一笑:“怎么?不是想坐享其成吗?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荣端杀了她的心都有:“谁给你的胆子让人议论大师兄?”
玉素光:“大师兄近日不一直被议论吗?他在订婚之日带回一个凡女,还许下山盟海誓的事,至今还没个结论呢。你若下山去五洲任何一个修界集市,议论最多的也定是大师兄。”
“怎么就成我的错了。”
荣端愤然道:“可先前大师兄顶多被议论风流韵事,如今却被指摘违逆师命,刻薄同门,你敢说这不是你从中作梗?”
玉素光冷笑,倒也不否认了:“当日我求你帮忙,你袖手旁观,我说过你们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凭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来做,如今大师兄声誉受损,你该如何?”
荣端对大师兄的声誉荣光有着近乎病态的维护,明知玉素光下作此时也不得不思虑对策。
他恨恨道:“师姐倒真是精明。”
只不过他们几个人,都太过知根知底,他知道玉素光的处境,玉素光也知道如何能支使他。
两相僵持都没有好处,便只得暂时妥协:“这次念及师姐一个人辛劳,但若有下次,师姐仍不管不顾让大师兄受人议论,便别怪师弟翻脸无情了。”
玉素光目的达到,自然也愿意嘴上软化几分。
等两人分开之后,荣端便直接去了王凌淮处。
待事情直接传到王凌波耳中,已经是数日之后。
那日她正在藏库上方的理事阁处理庶务,一旁打下手的白羽总是欲言又止。
王凌波见她憋得慌,便主动问出了口。
经白羽口传一番后,王凌波点了点头笑道:“这么说如今倒是鲜少有人议论我了?”
“也不知谁传出来的,倒是便宜了我。”
白羽神色有些绷不住:“可现下不少人开始指责神君不孝不悌。”
王凌波:“无碍,我不也被人被人指责以色惑人。”
白羽想说这能一样?但到底没说出来。
王凌波对外面的纷扰充耳不闻,直到王凌淮找上了门来。
他脸上还带着愤郁之气,将手里的剑重重往桌上一放,自己倒了杯茶仰头灌了下去。
喝完茶平复了好半天才心绪才稳定下来。
开口问王凌波道:“这几日荣端师兄找过我好几次,你猜他说了什么。”
王凌波头都没抬:“让你以王家人的身份认下悔婚之事,承认王家意欲攀附,王家女谄媚勾引在先,而不是他光风霁月的大师兄不顾师父之命,师妹之名逃婚。”
王凌淮恼怒之色被茫然替代:“你如何知道?”
王凌波讥诮的笑了声:“荣端此人,视你大师兄的声望如命,他巴不得赵离弦在众生口中就是个镀了金身的圣人,怎会容许他名声被污。”
“但他又不敢将错处引到自己师尊身上,也不敢太过开罪本就被议论的宋檀音,便只可能推最不值一提的王家承担祸首之责。”
她看向堂兄:“我猜他恐怕已经派人去了雍城,准备接些王家族人过来,因为你一人之言,不足以代表整个王家。”
王凌淮拍案起身:“欺人太甚!”
可随即又想到,王家家主印都在堂妹手里了,好像荣端师兄要他承认的也不算冤枉王家。
但他也是出身氏族的金丹修士,王家如今行事虽让他不满,但到底对自己王家人的身份还颇为认同。
况且若是王家背上利用女色谄媚神君的名声,他今后在宗门内如何自处?
荣端不过是仗着修为比他高,身为宗主亲传,就不把他的家族和前途当回事,未免太过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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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王凌淮……
王凌淮见此,一时竟顾不得修为尊卑,劈手捞过那龙角。
龙角无论是作为丹材还是符液,抑或调和玄铁铸剑,冶炼法器法宝,都是顶级材料。
既是宗主所赐,此角主人生前修为定不会比大师兄低,否则也难当他此时适用。
而这两人竟轻易损之,那几刃那里是割在龙角上,分明是割在他的心头。
见王凌淮表情跟死了老子一样,王凌波也没有迁就他,一把将龙角夺过放回玉盒里。
“行了,你先回去吧,不日你荣师兄便会撤回去雍城的人,并亲自向你道歉。”
王凌淮此时差不多也明白她要干什么了,嗫嚅道:“早知你所谓的不麻烦事损伤龙角,还不如我麻烦着回雍城一趟呢。”
是宁可自己辛苦也不愿见至宝受损。
王凌波打发走了喋喋不休的堂兄,便对赵离弦道:“有劳神君了,我这里现下已无事,神君自便吧。”
赵离弦扫了理事阁一眼,他有几日没和王凌波打照面了,不过人在他的饮羽峰,他大概也知道对方这些天在哪里,忙些什么。
此时理事阁看起来比印象中井井有条许多,桌案上的册简材料杂而有序,想来王凌波对掌管区区一峰事务信手拈来。
现在听到对方用完便赶人,赵离弦也不恼。
他不讨厌跟王凌波相处,很大一方面便是因为对方干脆利落,有事说事,从不试图侵入他的精神领土。
根据方才的只言片语,赵离弦差不多明白王凌波此时想做什么。
便问道:“荣师弟对王师弟做了什么?”
王凌波笑了笑:“总不过以势压人罢了。”
赵离弦顿时没兴趣听那前因后果了:“你心中有数便可,那蠢材总是不知界线,如今宗门太平倒也罢,等五洲大比之时他若自作聪明,也是一桩麻烦。”
“眼下杀鸡儆猴一番也好。”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王凌波自然不会让人失望。
赵离弦离开没多久,白羽就带着荣端的父亲荣管事上门了。
王凌波看过去,这人外貌看着四五十许的样子,留着山羊胡子,看着很是体面精明。
对方并不以王凌波的凡人身份露出任何轻鄙之色,见面便是三分笑。
温声行礼后便问道:“不知王姑娘唤在下过来所谓何事?”
王凌波将桌上的玉盒推了过去,开口道:“荣管事不必出言试探,我让白羽姑娘将请的时候,已经说明了原由。”
“若非事关龙角,怕我轻易也请不来荣管事。”
荣管事原本脸上笑意不变,他接过那玉盒,送到饮羽峰的东西他自是全程亲自把关,龙角这等至宝,怎么可能有纰漏。
便是对方借题发挥,以她一介凡体又能做什么?总归是些无伤大雅的欲加之罪,以他今时的地位经营,倒是不惧这些。
可随着玉盒打开,荣管事笑意僵住,接着满是惊骇焦急。
那原本完好无损的龙角上,竟多了好几道明显的划痕。
“不可能,龙角交到饮羽峰时绝对完好无损。”
王凌波冷笑:“荣管事,容我提醒你,龙角乃世间有数的坚不可摧之物,饮羽峰阖峰上下共五个人。”
“除神君外,修为最高的白羽姑娘只在筑基期,荣管事便是说说,谁有那本事划这么深几刀?”
荣管事当然不认:“我当日亲手交与神君手里,有留影石为证,这般珍稀之物,自然慎之又慎。”
王凌波不紧不慢:“留影石可记下神君当场开盒验收一幕了?”
荣管事一听,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赵离弦对这些东西一贯散漫,若不是师尊所赐,他恐怕都懒得亲自接手。
一贯都是随手接过扔储物袋中,少有会看一眼的。
当然送到饮羽峰的东西,又有谁敢怠慢?因此这习以为常的默契倒成了他清白的障碍。
见他久久不拿出留影石,王凌波笑道:“想来是没有了。”
荣管事赶紧道:“神君虽未当面查验,但自我将珍宝完好封于盒内,一路过来交与神君手里的影像都在。”
“王姑娘也无法证明龙角是在我手里损伤。”
王凌波:“那便有趣了,荣管事既肯定自己无辜,饮羽峰近日又无外人进入,我等四人更没那本事损其分毫,那能是谁干的。”
“莫非是离弦神君闲极无聊,割裂龙角陷害荣管事不成。”
荣管事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是了,若说整个饮羽峰有谁能将龙角挫伤成这样,只有赵离弦了。
可神君此举何意?
人老成精的荣管事瞬间便明白这是一场针对他,亦或者说他儿子的敲打。
当即满脸堆笑:“神君光风霁月,自是不可能做这等事的。”
“许是中途出了别的疏漏,我此时晕头转向也没有头绪,不知王姑娘怎么看。”
这便是问她怎么才能放过自己,指条明路了。
到底是在管事层混得风生水起的人,与他那蠢儿子的迟钝简直是两个极端。
若荣端有他亲爹这般眼色和圆滑,保管早伺候得赵离弦服服帖帖。
王凌波嗤笑一声:“荣管事既知此事与神君无瓜葛便好,剑宗首徒的名声,绝不可在此处败坏。”
“近日荣公子为神君的声誉四处奔波,荣管事与荣公子父子连心,想来不会在此时牵绊。”
最近宗门内关于神君的婚事,各种说法甚嚣尘上,荣管事也有所耳闻。
想来是自己儿子做了什么惹这凡女不快了。
荣管事闻弦音而知雅意,起身陪着笑脸准备告辞。
王凌波却在他临走前叫住他:“荣管事,今日龙角之事,莫说荣管事只是稍有嫌疑,便是真的不慎损伤龙角,凭着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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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荣端暗……
荣端暗骂晦气,可都撞上了,以这凡女的尖刻也不容他逃避。
于是只得硬着头皮与师兄妹汇合,进入饮羽峰。
饮羽峰被大师兄所设结界笼罩,何人造访他不需通传便可知。
宋檀音几人习惯了直来直往,但大师兄并非次次都会及时出来相见。
也不需催促,如果大师兄要见他们,忙完自己手里的事自会出来相见,他们只需在外静候便是了。
几人轻车熟路的在凉亭中围坐,白羽奉上灵茶便退下。
宋檀音率开口道:“听说王姑娘这几日接了饮羽峰的掌事权,可还习惯?”
王凌波听她语气友善,自然也会以微笑:“所幸饮羽峰人口简单,诸事不见驳杂,尚能应付。”
宋檀音安心一笑:“那便好,若有得用之处,王姑娘尽管开口。”
“一定。”王凌波回应,接着目光落到王凌淮身上,笑意加深:“若说相助,荣公子近日可是背地里帮忙不少。”
荣端心头一凛,知道这女子讥讽他背地了算计王家,面色赤红。
不过他倒不拖沓,话说到这里了便起身,长袖拂过矮几,将自己带来的厚礼奉上。
姿态做得颇为诚恳道:“哪里,反倒是我得多谢王姑娘处事细致,为我父亲点出了疏漏。”
“我父亲回去之后又是后怕又是感激,因此今日命我带些薄礼,谢王姑娘大恩,还望王姑娘一定收下。”
荣端再如何伪装也做不到他父亲荣管事那般,于是‘大恩’二字便咬得重了些。
宋檀音三人见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些日子宗内的议论于大师兄不利,荣端定会出手。
只是不知道他私底下做了什么,触怒了王凌波。
而数次相处下来,谁都知道这凡女外貌柔弱婉约,性子却如同尖针麦芒。
定是让她寻了荣管事的晦气,辖制得荣端不得不捏着鼻子低头。
他们三人不知具体内情,也不便开口,怕弄巧成拙。
视线便全都落在王凌波身上,在几人看来,荣端这般已经算是放低姿态了。
王凌波扫了眼桌上的东西,看那些长短大小不一的玉盒成色,也知道荣管事这是出了血的。
只是若想就这么甩仨瓜俩枣言语糊弄过去,倒是异想天开。
王凌波客套:“荣管事身务繁杂,本就不易,不过是灵材损耗的小事,交接之时本就该协同互助,当不起这厚礼。”
荣端坚持道:“王姑娘客气了,与龙角磨损处相比,这些不值一提。”
“若不是王姑娘及时提点,并向大师兄求情,便是我父亲也担不起这重责。”
王凌波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点头道:“荣公子这般坚持,我也不耐反复推拒。”
“只不过一句话的事,既然收了这谢礼,那我日后定对荣管事之事更一丝不苟,以报今日荣公子的热情。”
荣端咬牙,垂下的眼眸厉色迸现。
他自认为已经足够示弱了,这凡女竟敢咄咄逼人。
这是在当面威胁他,今次不让她满意,之后便继续从他爹那边生事。
王凌波抿了口茶,神色平淡,好似寻常客套。
□□端僵持片刻后,最终还是不敢赌。
他僵笑着自找台阶道:“说起来,这些日子不但受了王姑娘恩惠,也对王师弟麻烦颇多。”
“甚至因急于求成,对王师弟所托之事多有为难,稍后我便去擢秀峰寻王师弟,对他赔礼致歉。”
王凌波闻言放下茶盏,干脆利落道:“倒也不麻烦荣公子跑两趟,我堂兄不过一介金丹,难道还让荣公子这等元婴大能去就他?”
说着手中出现一张传讯符,被她一撕为二:“自是他来就你。”
两息之间,王凌淮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在看到王凌淮那一刻,荣端脸上的表情没克制住扭曲了一瞬。
王凌淮一来见到几人,心里发怵。
莫不是堂妹与这四人起了冲突,召他过来帮忙?
可真看得起他。
却听王凌波看着他开口道:“我堂兄打小气性大,遇事等闲不会轻易揭过。”
“我怕荣公子私下致歉,他会犯了倔强脾气拿乔作势。荣公子何等修为,且五洲大比渐近,自得忙着钻研功法战术。”
“若堂兄真不知好歹,以荣公子今日的慷慨爽直,定是堂兄一日不原谅便日日请罪不罢休,这样一来平白耽误要事,他可担待不起。”
说着看着荣端几人笑道:“今日有我还有蓉姑娘,姜公子,玉姑娘在场见证,有何误会与心结都开诚布公。”
“一次分说个清楚,事情便到此为止,若是堂兄受了荣公子歉意,便不得日后再提及了。”
荣端闻言险些把桌角捏碎,说得多好听,怕人私下拿乔不给他台阶下,所以让他当众向王凌淮低头。
他荣端,向区区一个金丹弟子当众低头?
若说这凡女借大师兄之势,还能说句地位特殊。那王凌淮便是剑宗体系内绝对在他之下的那一流。
他会在乎这么跟人不领情?他根本就没想过私下致歉。
荣端阴沉的看向王凌波,迎接他的是对方好整以暇的眼神。
王凌波甚至目光似有意无意的扫过了赵离弦居所的方向,这一眼让荣端泄了气。
是了,那龙角是大师兄所损,那么在大师兄眼里,他这次便是交由这凡女处置了。
荣端敛气,眼神幽幽的看向王凌淮:“王师弟,抱歉。”
王凌淮跟被烫着一样,差点跳起来。
他现在是真的怕自己堂妹了,一开始堂妹执意跟大师兄私奔,他焦心的还是对方凡人之身不知修界险恶。
可看看他这好堂妹上山以来干的事,全是与元婴斗法,视身份修为于无物,把元婴期的荣师兄耍弄得跟狗一样团团转。
他现在又想跑了。
王凌淮裂出一个僵笑,颤声道:“荣,荣师兄见外——”
话音未落,他堂妹又开口了:“确实见外,荣公子所托让堂兄为难,堂兄便没错吗?”
“若堂兄这些年更勉励些突破境界,而不是止步于金丹,相信荣公子拜托之事定能轻易办妥,也不至于师兄弟二人如今都尴尬。”
“荣公子便是有错,那错也不全在你。这般直接道歉,不过是荣公子气度,心下便认定都是自己之过。”
说着看向荣端,笑盈盈道:“荣公子对自己师弟想让三分也就罢了,对他人可莫要这般事都没说清便将错处往身上揽。”
“正如被荣公子请到半路的我王氏族人,他们一介凡人得荣公子支使一回是他们的造化,荣公子切莫因为事出有变害他们白跑一趟便当众在山门跟几个凡人低头致歉。”
“毕竟万事有因果,却也有尊卑。”
荣端眼睛死死盯着王凌波,嘴里都出现了血腥味。
这女人是在警告他,此时敷衍道歉,下次便当着整个宗门凡人低头?
从被师尊收入门下,成为掌门亲传后,荣端哪里受过这等屈辱。
此时他算是明白玉素光那杀之而后快却束手束脚的憋屈了。
宋檀音几人此时竟说不出话来,若一开始是怕不知情况弄巧成拙,如今看到荣端在王凌波手下节节败退,脸皮薅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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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大,……
“大,大师兄。”荣端艰涩的打招呼。
赵离弦冲他和煦一笑,接着灭顶般的灵势自上而下罩着荣端压下来。
荣端立时宛如身负万钧,原本对着王凌波挺直傲慢的脊梁,被境界远高于他的赵离弦刹时击弯。
先是整个上身佝偻,弯曲,接着膝盖砸向地上,将那墨色的玉砖压得龟裂粉碎。
赵离弦脸上的笑意仍旧温和,声音也不见波澜的问道:“荣师弟这是在我的饮羽峰展露杀意?”
荣端此时七窍已经渗出了鲜血,可仍旧勉励强撑道:“是,是我放肆,请大师兄责罚。”
赵离弦笑意加深,将灵势更添三分:“师弟的意思,莫不是只要事后认罚,便可随意在我洞府放肆。”
荣端哇的吐出一口血,身上出现了无数像是纹丝细刃割出的微小伤口,不大,但将遍布全身,血液渗透出来,然红了整件衣服。
荣端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元婴在这单纯的灵势压迫下痛苦得几欲逸散的嚎叫。
但他没叫出声,竟是生生将嘴里的残血咽了回去。
姿态惨烈又谦卑道:“仅此一——次,还请师,师兄——饶命。”
此时荣端已经成了个不成人形的血人,而赵离弦的眼神却冷漠得不像在看一脉相承的师弟。
宋檀音三人见状心中胆寒,饮羽峰其实并不算禁忌重的地方。
只要不妨碍大师兄本人,便没有太多束缚,论起来以往也并非没干过更出格的事。
可今日荣端被这般惨烈的责罚,让几人意识到,随着这凡女的到来,他们一门几人的相处规则是真的不一样了。
宋檀音到底不忍,因大师兄不喜别人的惨嚎,荣师兄此刻竟是连哀嚎出声都不敢,死死咬住嘴唇,已经将下唇咬烂了。
她忙开口求情道:“大师兄,快住手吧,荣师兄也是心绪动荡下的无心之失,再这样下去他会元婴受损的。”
赵离弦眼神都没扫过来。
宋檀音心急,知道对方是在借题发挥,于是又转头直指问题的核心王凌波。
急切求助道:“王姑娘,你也帮忙劝劝大师兄吧。”
王凌波看着荣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瞳仁好像更幽深了。
听到宋檀音的话,看向她淡笑道:“宋姑娘与荣公子倒是手足情深,只是我方才差点在荣公子威势下丢了性命。”
“此时神君若不冲冠一怒为红颜,残害个把师弟妹,都不配担那色令智昏的名声。”
“宋姑娘求错人了。”
宋檀因噎住,心中又急又焦,还有几丝真切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她都如此,剩下的姜无瑕和玉素光自然更不敢开口,而王凌淮此时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透明人。
好在赵离弦到底没打算当众打杀师弟,在荣端快要撑不下去的最后一刻,他陡然收回了灵势。
荣端就像被从身上挪走了一座巨峰,整个人砸倒下去,缓了许久才让几欲崩裂的元婴平稳下来。
此时他整个人像是从血海里捞出来的残渣,呼吸都不平顺。
赵离弦一脚踢开他,坐上自己的位置,看着几人道:“怎么了?一个个脸色这么难看。”
“稍后想顶着这幅丧脸出我饮羽峰,让师父忧心我们生了嫌隙吗?”
宋檀音三人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神经,竟是真的收敛了神色,露出一派祥和的表情。
就连荣端,也赶紧摸出一粒丹药咽下,手指轻抬掐诀,周身焕然一新。
除了嘴唇有些苍白得过分之外,哪里还看得出浑身血水的凄惨模样。
赵离弦视线扫过众人,这才恢复满意之色,问道:“你们今日过来做什么。”
姜无瑕:“我来借几枚法诀玉简。”
宋檀音:“我来送点灵果。”
玉素光:“我来借点炎金。”
荣端:“我跟王姑娘赔礼。”
赵离弦有些后悔出来了,眼皮都没抬:“找凌波就是了。”
说着便起了身,准备回去。
几人刚触了霉头,也歇了跟大师兄闲话家常的心。
但就在此时,天地陡然变色。
原本的万里晴空,突然积云密布,但说要变天却够不上。
可就是这番情景,却让在赵离弦几人神色一变,便是修为低一筹的王凌淮,稍后也反映了过来。
“去主峰。”话落,几人已经御剑离去。
王凌波见状眉头一皱,问王凌淮:“发生了何事?”
王凌淮神色艳羡道:“有前辈大能在渡雷劫。”
王凌波看了眼此刻的天色,虽有乌云,却不像是雷劫将至的样子。
她这些天也有幸远观过剑宗修士渡金丹雷劫,远远看着声势确实浩大,但如今这天色,倒是不如丹劫的阵势。
可既然连赵离弦的修为都闻之色变,想来此番渡劫之人的修为,甚至可能改变修界格局。
王凌淮见她疑惑便解释道:“至少是冲击合体的大能,只有炼虚以上的雷劫,才会引一界所感。”
“也不知道是哪个宗门喜事将近。”
王凌淮这种年轻的精英弟子是没法立刻知晓的,但赵离弦几人却是对雷劫来源心知肚明了。
此时各峰峰主以及修为高深的核心成员已经汇聚到了主峰大殿。
殿中透天盘已经运作,化作一方巨大沙盘,而人界五洲的景象均浓缩在沙盘之中。
就在苍洲大地,距离剑宗足有数千里之遥的门天宗,上空汇聚着层层劫云。
灵砂模拟的劫云看着比实物更为厚重,却不及现场威压之万一,且整个苍洲的灵力在此刻疯狂向那处涌动。
有人语气晦然道:“竟是刀宗,也不知此时引动雷劫的是谁。”
“能是谁?左不是那只母老虎,要不就是那对双生子。”显见是跟刀宗有仇的。
“便宜这帮老粗了,近百年刀宗越发张狂,也不知道此次会生什么事。”
此界五洲,每洲定有一宗门之首,执一洲之牛耳。
苍洲的首宗自然是剑宗,这首宗之位,可并不只关乎虚名,屈居第二的刀宗当然也想坐一坐。
刀宗本就时时挑衅,如今宗内若再多一位合体以上战力——
渊清真人对刀宗那帮人有些头疼,但还是开口道:“界域重叠在即,多出一位合体修士,对整个人界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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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若说刀宗逞勇,剑宗……
若说刀宗逞勇,剑宗自然好斗,虽行走在外多少有些出身第一宗门的自持,但总归不是什么真正的谦润君子。
平日无事还四处比斗,如今都被挑上门了,自然战意汹汹,剑颤嗡鸣之声不断。
一众小辈自是恨不得掌门当即一声令下,好叫这些杂碎踌躇满志的来,灰头土脸的去。
渊清真人见状,心中大骂门天,他身为一宗之主,当然不可能只凭一时意气。
“门天,你该知道,方沐两位小友才历经雷劫,新进合体,此时境界尚且不稳,静下来好生沉淀才是正道。”
门天真人大笑:“境界不稳,鏖战验炼一番自然就稳了。”
“还是渊清你个老匹夫见我刀宗如今人才济济,权衡半天自知不敌,找借口为你剑宗怯战遮羞?”
这话一出,惹恼了整个剑宗。
“岂有此理,寒门小派竟嚣张至此。”
“不过多出两个合体,还是初破境界,竟张狂得不知天地何物。”
“双子渡劫,业力同担,两人承一人的雷压,尚不知这合体境有几成水分。”
“要战便战,叫你见识万总之首不是凭嘴皮子坐上去的。”
对面刀宗也不甘示弱——
“一帮日薄西山的伪君子,怎配统领苍洲。”
“双子渡劫本就难上加难,万年不出一例,刀宗得之,便是证明天道都助我刀宗。”
“我刀宗势如破竹,岂容德不配位者腆居人上。”
双方脚下的御行的刀剑寒芒绽晕,在主人的战意影响下蓄势待发,往前寸寸挪移。
渊清真人也敛了笑,盯着门天真人道:“看你这老匹夫的架势,此番是不满足于寻常争斗了。”
门天咧嘴露出一口白:“我还道你会装傻到底,这次倒是痛快。”
“没错,我以门天宗宗主之名,今日向你不言宗发起首宗之战。”
“我门天宗此次定取代你不言宗成为苍洲之首。”
渊清真人:“你可曾考虑过,五洲大比将近,首宗血战耗下的战力,可是区区数月能回至巅峰的?”
他说得够明白了,五洲大比干系重大,决定了接下来数十年的资源分配,赛事排名关系到整个苍洲。
知道你刀宗不会甘于寂寞,但也也挑挑时间。
谁知门天却朗声张狂道:“渊清,你不必担忧受我刀宗消耗,不敌其他四洲的高手。”
“因为此届会是我刀宗代表苍洲出战。”
话说到这里自是没有转圜余地,渊清真人虽也不想在大比前平白内耗,但剑修的剑锋,可不是权衡利弊的风气磨出来的。
于是渊清真人颔首:“既如此,那我便应下此战。”
说罢,双方修士都爆发出悍戾惊喜的呼声。
两宗之间争斗由来已久,自然有熟识的仇人,一时间找准对方出言挑衅的比比皆是。
刀宗亲传大师兄是个跟门天真人如出一辙的络腮胡糙汉,因嗓门太大,恰逢空谷必有回声。
于是得师父赐名‘回声’。
他粗犷着大嗓门冲对面的赵离弦挑衅道:“姓赵的,听说你突破炼虚境,我看也不过如此,还是这般弱不禁风。”
“正好我道体突破六阶,今次便由我会你一会,好叫你想起声爷的威风。”
赵离弦离了饮羽峰,面上自然是一派温润和煦。
他淡笑开口道:“回兄指的是那年金丹级枯悬秘境,你带领三十刀宗弟子,打算围抄我等四人,结果不敌被反追三百里,裤子跑掉的威风?”
这话一出,对面刀宗有些挂不住。
回声登时恼怒交加,黑脸涨得通红。
他怎能不跑?若说外界争斗还得顾些体面,秘境之中却是死无对证。
他们先起的事,若真被追上打杀了,又拿姓赵的有什么办法?
好在事情已定,今日也不必在此纠缠了。
门天宗身后的结界大开,由门天真人率先志得意满的大笑踏入,接着其余人也按来时的顺序离开。
等门天宗最后一个弟子跨进去,那悬挂于天空的灵腔才陡然关闭,消失不见。
剑宗一干人等也缓缓落地,玉扬忠还打趣道:“这下好,倒是省了我登门道贺的功夫。”
渊清真人无奈摇头:“门天这老货太心急了。”
说着叫过赵离弦几人:“此次首宗之战便由你们负责吧。”
赵离弦几人低头领命:“是!师父。”
众人散开,赵离弦摔下师弟师妹直接回了饮羽峰。
此时王凌淮已经离开了,倒是王凌波还在观亭之内坐着。
他想了想,还是走进观亭之中,在王凌波对面坐了下来。
“方才你也在这里?”
王凌波颔首,心驰神往道:“苍洲最强的两宗对峙于苍穹之巅,何等壮阔盛景,我怎舍得错过。”
赵离弦知她所向往:“也好,护身法器多戴些,用完了再问我要。”
王凌波:“我观刀宗离开时颇为得意,是宗主应下邀战了?”
赵离弦神色晦气道:“全宗上下踢上门,这一战自是难免。”
王凌波见他这被迫做事的样子,笑道:“神君可是不愿出战。”
“在雍城之时,我观神君虽不好斗,却也并不吝于出手。”
赵离弦:“单是比斗无妨,师父命我主理此战。”
王凌波明白了,这是厌烦平白多出来的活计。
“那正好,我们雍城物产丰饶,王家每年也会牵头举办品鉴赛事,比斗之事总是让人心绪激扬的。”
“我也想看看仙界赛事跟凡间有何不同。”
赵离弦见她期待,懒懒道:“无非是王对王,将对将,其余的花哨都是添头。”
“不过既然由我主理,近日你也免不了忙活,此番比斗,苍洲各家山门定会前来观战,琐事不会少。”
王凌波:“理应如此。”
赵离弦见状心情也轻松几分,王凌波能干,除了主要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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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叶华浓难……
叶华浓难以置信:“怎会?”
王凌波笑着问她:“叶管事觉得,你如今处境与你年幼时相比如何?”
叶华浓抿了抿唇,似是思索了一番,竟露出一抹淡笑:“自然是造化不浅。”
“即便如今灵根尽废,经年苦修毁于一旦,从云端跌落谷底,但我此生仍是三生有幸。”
“若非这场机缘,我不过跟村里所有女人一样老黄牛般熬干一生,如今怕是早化作一捧黄土。”
“那些意气风发,那些成就尊严,怕是一生都不配品尝。”
“我虽失去修为与地位,但仍有师父怜惜,同门维护,我的炼丹造诣还在,它仍旧能为我换来安逸的日子和尊严。”
她仍旧对自己的命运心存感激。
王凌波道:“这便是玉素光嫉妒你的原因。”
见叶华浓仍不解,她道:“即便落魄至此,你仍旧凭自己改变命运,你的出身早困不了你分毫。”
“玉素光不同,她资质平平,受出身辖制,玉家——”
说到这里,王凌波露出些许不耻之色:“她没那本事摆脱那滩腐泥地,当一个真正的人。”
叶华浓下意思有些不信,玉素光的修为,在整个修界他们这一辈里也算不俗了。
可她突然想起近日查阅的玉家委托造丹记录,这些年冲击元婴的灵丹圣药可是不少。
玉家年轻一辈中,要么早在这十年前已经突破元婴,要么还未达到金丹后期大圆满,分支子弟玉家不会大方到投入这般不合常理的资源。
那么多半就是给玉素光用的了。
这般看来,玉素光的资质倒是确实没外界看着的那般光鲜。
叶华浓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好似整个剑宗于你而言都没有秘密。”
“若光凭王凌淮师弟,怕是做不到如此。”
王凌波谦虚一笑:“倒也不是我耳目如何厉害,只不过玉家这滩污糟事,在上面也不算多大的秘密。”
叶华浓想到乌孟师姐一直以来对玉素光的轻蔑态度,早在她替青槐之死出头前,甚至更加久远的时候,乌孟师姐好似也提点过她对玉家人避而远之。
她出身微末,在宗门毫无根基可言,那时候修为也不算高深,够不上更高一层的秘密。
现在想来,玉素光十多年前好似有两次向她示好,只是她忙于研丹修行,又有师姐嘱托,始终冷淡。
知道往哪打听后,叶华浓回到了最初的话题:“朱栾她们你打算如何?”
王凌波掏出一枚玉简,放到桌上:“首宗之争,苍洲各方仙阀定来观战。”
“为免剑宗待客不周,我这几日奔走于诸峰,向各峰管事打听了尊客的喜性忌讳。”
“便说姜无瑕姜公子的母族,家主喜食香壳,那香壳单食苦涩,需佐以香料果露熏制,各家用料配比不同,风味自然不同。”
“想来我剑宗熏制的香壳,定能让姜家主眼前一亮。”
叶华浓一听便猜出王凌波的打算,她眼睛亮了亮,接过玉简,虽无法调动灵力,却有符纸能让玉简中的文字现化。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除了少数清心寡欲的,不论是偏好的灵果灵茶,或是美酒香熏,都是可以大做文章的。
叶华浓收了好玉简,对王凌波道:“好,我今晚便斟酌几味合适的材料,到时候你看这几味分别是哪家偏好,再派遣朱栾几人负责。”
“只要她们接触过,我定能配置出置她们于死地的相克丹药。”
说着她还起身,从屋内的药柜里拿出几粒香壳,此物不但可以咀嚼生香,还是不少寻常丹药所需的药材。
叶华浓又从晾晒的簸箕里抓了一把血荆花,冲王凌波笑笑:“用此花熏以香壳,会生出一股难言腥味,但再佐以鸭尾藤,便会能使之醇香如日照万谷。”
“但我能调配出丹药,使咀嚼过此香壳的人食之暴毙。”
王凌波笑道:“有个精通丹理的人帮我,实乃万幸。”
“先前说的东西配置好了吗?”
叶华浓递给她一个小荷包:“都在这里。”
王凌波接过来:“辛苦了。”
二人又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王凌波便从丹峰离开回了饮羽峰。
回来时正好撞见师兄妹几人议事。
王凌波见他们忙便没打算过去,谁知宋檀音看到她,招呼道:“王姑娘也过来一同商议吧。”
“这几日王姑娘也在辅佐大师兄准备比斗的事,不若听听王姑娘的想法。”
玉素光撇嘴:“她一个凡人,打理些杂事顶天了,还能懂修士斗法不成?”
宋檀音道:“便是不懂,赛制与其他事项也息息相关。王姑娘听了也方便时候调度。”
王凌波笑了笑:“不用麻烦,你们商议结束后,神君自会将结果告诉我,倒省了我枯坐几个时辰。”
“几位忙,我便躲懒一遭了。”
说着悠然闲适的离开,几人见她背影建远,方才顺畅的商议似是有有些滞塞。
倒是赵离弦嘀咕了一句:“竟真这么走了。”
这让宋檀音心中越发滋味难辨。
王凌波说躲懒便真的回房躺下了,而在她离开后,叶华浓倒是正巧遇到了一个人。
因着剑宗除了应付这次刀宗的挑战外,还得保存战力应对五洲大比,自得尽可能保存实力。
但刀宗也不是轻易就能打发的对手,因此压力就给到了丹峰身上。
这些日子丹峰无一空炉,控火的弟子一波灵力耗尽下一波就得续上,实在繁忙。
就连丹峰大师姐乌孟也不得闲。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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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叶华浓冷……
叶华浓冷眼旁观,对于玉家她不甚了解。
除了拜入主峰的玉素光以外,玉家核心子弟都留在铸峰,可以说如今的铸峰是玉家一言堂也不为过。
玉素廷此人在宗门中也算佼佼,跟玉素光那个水货不同,他的修为实力可是历经层层考验,乃是铸峰玉长老的不二传人。
师尊不药真人以往说过,玉长老此人虽修为高深,却心思深沉,精于钻营。
叶华浓并非看不懂玉素廷在纠缠乌师姐,却与没从他这里看到几分真挚深情。
反倒是虚伪自得自说自话,明摆着奔着师姐这么个丹峰首徒,前途地位不可限量的好处来了。
原以为这人还会死皮赖脸一番,却见他听了乌师姐的话,目光深沉的看了乌师姐片刻。
竟是见好就收:“乌师妹这里既然繁忙,我就先不打扰了。”
“下次等清静了再来找师妹叙话。”
说着准备踏出门,却感受到后面劲风。
玉素廷转身抬手一挡,发现是飞过来的是个玉盒。
乌孟:“玉师兄别落下东西。”
“这般重宝若我不清不楚的收下,日后说起倒是掰扯不清了。”
玉素廷嘴角扯了扯,收好玉盒阴沉的离开。
他身影消失,乌孟便露出一个冷笑。
叶华浓自不会错过机会,便开口问道:“师姐一向待人和善,今日为何对玉家大师兄不假辞色?”
乌孟平日里不喜欢背后说别家闲话,但今日被恶心坏了,便也忍不住吐露几句。
“我待人和善,待腌臜的畜生却是不必。”
叶华浓震惊,没料到师姐对玉素廷的评价比她想象的还恶劣。
见满是震惊好奇,乌孟想到当日青槐之死,玉素光对叶师妹的当众发难。
便也难得的点播道:“莫要以为师姐太过刻薄,他玉家人实乃糟污不堪。”
“分明是丧德乱/伦的肮脏玩意儿,倒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叶华浓倒吸凉气:“师姐你是说,玉素廷与玉素光——”
乌孟冷笑:“何止,那玉素光本不是玉夫人亲生,是玉扬忠在外的风流债,玉家将其带回来,又不好生教导,当个宠物玩意儿似的养着。”
“一门子父兄好色,母亲歹毒,说出来都怕脏了你小姑娘的耳朵,偏还要对外装出风光慈和的嘴脸。”
看到叶华浓神色复杂,乌孟以为她同情玉素光,忙道:“你也莫觉得玉素光是什么好东西。”
“她处境固然可怜,安逸或尊严却是她自己选的。况且她背地里干的肮脏勾当可不少,能逍遥至今,无非是仗着养了一帮好狗,撺掇着替自己干了那些脏事。”
“你且看着,玉家能推她到元婴,也只此而已,接下来的化神境以她心性资质,不是丹药能堆出来了。”
“她玉素光今后与同脉师兄兄妹差距只会越来越大,直至重新跌回泥里。”
“你莫要搭理玉家人,对玉素光也提防着点,她对你似是恶意不浅。”
本来乌孟想说当初叶师妹出事,怕是后面与玉素光脱不了干系,可无凭无据,就连相关的青槐也横死。
平白给修为尽失的师妹竖那么大一个仇敌,却又看她无可奈何,并不是什么好事。
叶华浓自然知道师姐点到为止是为何,笑了笑道:“我不过一介内门管事,想来玉家这般修为高深的大能也不会将我放在眼里。”
“我听师姐的,日后见了姓玉的,定会躲远。”
乌孟满意的点了点头。
叶华浓垂眸。
可是师姐,如今非是玉素光搭不搭理我,而是我欲与玉素光不死不休。
*
王凌波浅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她坐起身,看着远处如血残阳,一时竟有些恍惚。
耳边隐约听见芦苇荡的潺潺水声,远处炊烟冉冉,闷煮的饭香隐隐飘来。
“在想什么?”
照映过旧时的残阳,仿佛将王凌波的灵魂有那片刻带回到那天,又被仓促的拽回。
王凌波陡然看见赵离弦的脸,他此时就坐在窗沿上,一如当日那般遥不可攀。
她狠咬了自己舌尖一下,方才没在这不合时宜的恍惚中暴露多余的思绪。
王凌波蹙眉,好似敛下愁绪,冲赵离弦笑了笑道:“在想以后还是莫要下午睡觉了。”
“逢魔时分醒来,却是让人倍感恐慌。”
赵离弦连魔都不惧,自然理解不了逢魔时分有什么好怕的。
不待他继续这个话题,王凌波问道:“宋姑娘他们可是回去了?”
“回去了,你不是要我商议结束后直接将结果告诉你吗?”倒是在解释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
王凌波笑了笑:“说是如此,你也不必心急,明日再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赵离弦神色一僵,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急切。
不过一桩公事,且是她协助于自己,当是她来就他,怎的师弟师妹一离开,他就生怕晚了似的跑过来。
皱眉琢磨半天,赵离弦找到了缘由,开口道:“我以为你转身离开是生气了。”
王凌波看着赵离弦的脸,他此时神色满是找到自己异于寻常之因的坦然和放松,全没觉得这番解释问题更大。
她眸光便深,注视着赵离弦:“我为何会生气?”
“便是我做出负气之状,神君也该知道,我此番作态不过是为了挑动宋姑娘,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让宋姑娘深信我俩情义默契,并非宗主所言那样为假。”
“神君如何以为我真生了宋姑娘的气?我对宋姑娘本身又无偏见。”
赵离弦心绪一滞,反应过来自己竟作戏作到了台下,顿时罕见的多了丝茫然无措。
他为何会以为王凌波真的在生气?又为何觉得自己该过来安抚一番?
这般简单的问题他竟一时没法从思绪中找到答案,因为如何想都难以对自己解释得通。
王凌波勾了勾唇,也不欲在此事上多停留。
便问道:“既然神君是过来告诉我商量的结果,那便进来吧。”
说着走到桌前,沏好两杯清茶。
待赵离弦坐下后,问道:“我方知首宗换位战,不仅是炼虚合体这般影响一方格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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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王凌波能……
王凌波能干是真的能干,这点赵离弦从不质疑。
她下午已经休息过,晚上困意倒不深,不足子时的时候便已经将细则完善,封存与自流画卷里。
旁人只消拿过去一看,上面的自会清晰明了的展示出来。
她将画卷放在桌上,又取出先前让叶华浓特制的丹药。
因为刀宗的挑衅,原本的计划自然随之更改。
不过人多手杂的首宗挑战盛会,倒是给了她比一开始策划的更好的机会,只是这样一来留给她的准备时间就稍嫌急迫。
第二日她早早醒来,梳洗打理过后,见赵离弦还没出来,便如同往常那般拿了一盏鸟食去逗弄灵鸟。
剑宗多灵兽,不过多半豢养与灵兽峰,但走兽昆虫倒也罢了,峰中灵鸟自然不愿拘束于一峰之内。
因此每日清晨都会飞往各峰密林中觅食,有那生性懒惰讨巧的,甚至会向修士乞食。
王凌波时常喂食,甚至在饮羽峰搭建了几个精巧漂亮的鸟窝和食槽。
知道饮羽峰有个投食大户,每日清晨都有灵鸟成群结队赶来。
王凌波边是逗弄灵鸟,边是将鸟食分次洒进食槽。
鸟食乃数样灵谷混合,其中一种蓝色灵谷,形似黑豆,掺杂其中,被灵鸟们分食而光。
待吃饱喝足,灵鸟们会乖乖的回到兽峰,并不在外多逗留。
而此时兽峰侍弄灵兽的弟子或管事才开始忙碌起来。
灵兽早期并不辟谷,每日飞鸟走兽产出的粪便不少,多数收拢肥土,滋养整座兽峰的灵植。
但还有些灵兽粪便却也是不得多得的好物,用于入药炼丹,或是冶炼铸造都有奇效的。
灵鸟的粪便便是其一,只不过灵鸟种类驳杂,产出粪便自然功效不一。
除了驯化一些珍惜灵鸟单独排泄外,大部分是统一收拢后,由专门的粗使弟子分筛。
此时灵鸟粪槽处,便有个身形瘦小,右腿有些残疾的粗使弟子在过筛鸟粪。
筛过一轮后,他看到那些难以克化而直接完整排出的灵谷中,有一种色泽幽蓝的谷物。
麻木的眼神陡然精神起来,此灵谷不被多数灵鸟克化,且食之短时间内便会自然排出。
于他却是一个信号,他拿起几粒蓝谷,粗糙的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番,果真发现上面有一些细微的刻痕。
若非修士的灵能感应,寻常人便是上手摸也难以察觉。
这些痕迹并不多,大概十几个刻度,并无任何排布规律可言,但他手里但凡有刻痕的蓝谷,刻痕却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为了防止一粒遗失或者未经发现,特意多准备的。
跛脚修士记下刻痕规律,接着便迅速筛完今日的鸟粪,推着几个巨大的木桶出了峰。
途经有人问:“这么早送粪下山?”
跛脚修士憨厚的笑了笑:“仁心堂要得急,上次我傍晚送去,都遭了些埋怨。”
仁心堂是附近镇上最大的医馆,他们这些底层弟子,资质低劣,修为低微,每日干着最脏最累的活苦熬,分得最微薄的资源。
平日里在职责以内,攒些修界看不上的边角料,与凡俗医馆商户换些灵石银钱,也算是点微末的福利。
跛脚修士直接将粪桶车停在仁心堂后门,听他来了,仁心堂的掌柜便出来,如往常一般,验货称重,间或闲聊几句,痛快结账。
只是在掌柜支使伙计称重途中,跛脚修士好似百无聊赖,手指在木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
无甚规律,也毫无可疑之处。
敲了三遍,确保该听到的人记住后,跛脚修士静待仁心堂弄完,利索的收钱离开。
其后,仁心堂的后院便寂静无声,反倒是对门的住户,晃晃悠悠的出了门,没往常去的馄饨铺走,拐弯去了别的地方。
*
王凌波喂完灵鸟,自己的早膳也端上来了。
以往饮羽峰不食烟火,但王凌波却有口腹之欲,不愿日日嚼那辟谷丹。
因此让白羽搭了个小厨房,一应灵灶厨具,调料食材应有尽有。
还特地要了个厨艺非凡的侍修,日日为她钻研菜色。
喝完一碗灵米粥后,赵离弦才找了过来,看王凌波吃得香甜,一时竟然有了丝食欲。
正要让人也奉一份早膳上来,王凌波却起身了:“走吧,趁着还早。”
“若是一会儿宋姑娘她们找来,免不了被阻挠了。”
赵离弦有点想任性,但又觉得为一碗粥别扭实属幼稚。
于是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带着王凌波出了门。
走之前王凌波将自流画卷交给白羽,吩咐道:“若宋姑娘他们来,便将此物交与她。”
“就说昨夜神君福至心灵,一口气都弄完了,劳累几日,与我出山快活一番。”
白羽接过画卷,自是不能有异议。
近日其实没有大的仙集盛会,只能带她去最近的仙集转转,不过即便离剑宗最近那个,也相隔数百里。
以赵离弦的速度,若是御剑自然瞬息而至,但王凌波却还是坚持乘辇。
说是自己身娇体弱,受不得御剑的苦寒。
赵离弦嗤笑:“你平日让侍修带着游览诸峰时,倒没想起自己身娇体弱。”
王凌波被揭穿了也不局促,反倒坦然:“白羽姑娘带我自然是四平八稳,你怎能跟她比。”
赵离弦差点气笑了:“你是怕我御剑太快让你遭受罡风撕扯?我虽不是怜香惜玉之辈,倒也不至于在剑上护不好一个凡人。”
王凌波眼神澄透的摇摇头:“与这无关,是因为双人御剑定会身体贴近,我不愿与神君私底下过从甚密。”
赵离弦闻言先是茫然,接着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他一直知道王凌波是个聪明女子,否则也不会带她回来,让她为自己收拾那些破事。
可向来都是他对别人避之不及的,今日调转立场,让他心中有些不忿。
神色有些阴沉道:“为何?”
王凌波:“因为要克制喜欢神君这般的人物很难。”
“神君知我所求的,我这短短数十载,只求超脱眼界,领略仙魔妖三域不世风光。”
“不愿把精力耗在男欢女爱,情海浮沉,亦不愿体验贪嗔痴悔,求而不得。”
“我这一生,惟愿来去孑然,神魂富足。”
她注视着赵离弦:“因此正如神君不愿与人真心相交相依一般,我也不愿任何人引诱我忘却初心。”
赵离弦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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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这下莫说……
这下莫说王凌波来了兴趣,就是赵离弦也开始打量摊子上的这些精巧首饰。
王凌波拿着那个玉蝉:“虽然对我无用,倒也可以收着,赠与堂兄。”
接着又拿起一枚梅花样式的血玉簪,问摊主:“这又有什么讲究?”
摊主笑眯了眼:“姑娘且看,这玉簪顶端封入了火灵法阵,如冰水土等灵根的修士,难以施展火术,又恰逢不便时用得着。”
“此法阵以灵力为驱,大小威力自控,比火符方便耐用,比火属灵石特质的法器便宜。”
王凌波自是拿下了,接着看到摊主手里正在编织什么东西。
便问道:“你手里的是什么?”
摊主笑道:“哦,前阵闯遮灵蜘蛛洞得到的一批蛛丝,此物织就成衣,可敛隔绝灵识。”
“可惜我修为不济,所得蛛丝不过地级品相,数量还不多,遮掩体积有限。”
“于是我便在上面编入隐匿阵法,干脆做成发带,隐于发中藏匿丹药器物。”
见王凌波兴致缺缺,摊主极力推荐道:“姑娘可莫要小看此物。”
“我等散修,出生入死命悬一线是常事,若运气不济被贼人逼入绝境,或是一时不查受制于人,身上法宝尽除。”
“那这条平平无奇的发带里藏匿的东西,便是一线生机。”
王凌波还没什么反应,赵离弦却接过了摊主手里已经编织好的一条发带,随意塞了一颗丹药进去,然后神识探查。
片刻后点了点头,不吝赞赏道:“不错,此法阵非但隐匿之效绝佳,还会收揽佩戴者发丝中逸散的些许灵力代为遮掩,便是修为高深的大能,若不仔细探寻,也会略过。”
王凌波见修为高深如赵离弦都这般评价,自然是不会放过。
她大方道:“你这里的我全要了。”
摊主高兴得直搓手,却不好意思道:“这就谢姑娘关照了,只这遮灵发带我还需一会儿才编织完,只消三刻——不,两刻便可。”
“可劳烦二位稍待片刻?或是二位再去附近转转?”
王凌波看向赵离弦:“你还想逛逛吗?”
赵离弦:“你说什么笑话。”
王凌波看向摊主:“那你自便,我们等就是了。”
摊主:“好嘞!”
等待的时候,王凌波百无聊赖的看对方将一缕缕蛛丝编织成绸,然后拿出一根金色的丝线穿入,直至织成一个隐匿的阵纹。
王凌波好似想到什么一般,对赵离弦道:“可会编织发带?”
赵离弦看了眼摊主的手法:“若你说的是他手里的这种,会。”
因为刚看过了。
王凌波笑道:“那可否将剩下的蛛丝编完?”
赵离弦以为她嫌弃摊主速度慢了,倒也无所谓抬手帮点小忙。
只见他指尖轻触,那些遮灵蛛丝便活过来一样,循着方才摊主编织的步骤,自发排序引线,最后化作洁白柔软的绸带。
几条绸带飞回摊主手里,赵离弦道:“你自己将阵纹编进去吧。”
摊主一看就知道此人修为远不止金丹,赶紧谄媚应是。
二人走的时候,摊上的物品差不多也清了个七七八八,摊主美滋滋收摊离开。
乘上流云辇,王凌波将今日战果摆放在案几上,倒是颇为壮观。
见她正新鲜着处处把玩,赵离弦在辇外布下一层结界,便闭眼入定了。
其实两人私下相处时,若非有事,大半时间都是沉默着互不搭理。
等王凌波新鲜渐退,将物件一样样收好时,听到脑内传来了一个声音。
【宿主,宿主!】
王凌波眼神一变,飞速扫了赵离弦一眼。
就听那个声音接着道【宿主放心,男主现在神识内敛,察觉不到我存在的。】
王凌波眸光一狠,心中万般念头琢磨怎么尽快拔除这东西。
系统是两个月前自顾自绑上她的,据它自己所说,它名叫【炮灰逆袭系统】,旨在帮助炮灰攻略男主,取代原本女主的位置。
它说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书中男主是赵离弦,而女主就是小师妹宋檀音。
男主因为幼时经历,导致他封闭内心,游离于众生之外。
恰逢师尊逼婚,男主便逃出剑宗,游荡数日,接着从凡间带回一个容貌绝色的女子,试图以此为由抗拒师尊安排,打消师妹爱慕。
却不料那凡女心机深沉,当面柔弱无依,背地里对女主极尽刺激陷害,最终害的女主身败名裂,死于男主之手。
但在她死后,男主才惊觉自己对师妹的爱意,从此追悔莫及,痛不欲生。以往凡女那些挑拨诬陷,好似瞎子复明般,一眼就看穿。
最终凡女自是承接了男主的愧悔怒火,被扔进渊狱,历经折磨而死,神魂永世不得超生。
至于女主死后恰逢机遇,修为破镜,以合体之姿风光归来,再与男主上演一番茫茫追妻路就是后面的事了。
王凌波初听这些,只觉得脑子受到了侮辱。
若赵离弦真是书中那等容易操控的蠢货,她何至于历经多年,一点一点的布局。
若她本就是书中的炮灰,那这些年的颠沛流离,改头换面,时机算计难道是个笑话?
若这只是一本荒诞可笑的书,那么她的家人乡邻又算什么?随便一滴着墨便可淹死的蝼蚁吗?
只是王凌波筹谋多年,为一场稍不慎便万劫不复的复仇,已经剔除了心性中的冲动。
她隐忍不发,态度温和的套问了系统一番,发现因为此界等级过高,它并不能获知事事全貌。
那日事后系统嘀咕:【我记得原著里炮灰美人的名字不叫王凌波啊。】
【没事,你现在是男主要带回去的凡女,而我自动绑定了你,不会弄错人的,应该只是数据传导过程乱码的小问题。】
王凌波眼神晦暗,若有所思。
【宿主,宿主你怎么又不理我。】系统的声音将王凌波的思绪拉回来,声音颇为委屈道:【在剑宗你不准我开口说一个字,好不容易出来你又不搭理我。】
【我们难道不是最紧密的合作伙伴吗?】
王凌波勾了勾唇,逗弄道:“自然,这世间还有你我这般紧密的关系吗?”
“你现在开口是想跟我说什么?可是有了新的得用道具,还是书中世界有何变化?”
系统一下子就气虚了:【那,那也不是没事就不能跟你说话啊。】
王凌波心中嗤笑,一开始她绑定这个系统,嫌弃之余也并非没有过一丝期待。
可它能提供些什么?
笼统的原文剧本,她早已证明‘剧情’可更改,连角色都能替换,因此毫无用处。
文中主要人物的设定,她这些年早已秘密搜集分析清楚,也是毫无毫无。
助她攻略的道具,每每想到那些破烂王凌波就怒意难止,全是些取悦于人的废物,一件杀人利器都没有,当真是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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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 23 章 别人不了……
别人不了解,宋檀音几人却是知道自己大师兄有多冷心冷肺的。
如此心意还是头一遭,自然人人都珍而重之。
这下是埋怨也没有了,指责也没有了,同门几人仿佛感情更进一步,连这些时日以来的龃龉都消散了几分。
等再说起新的赛规时,原就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几人,更是无不满意,因此在细节上再添就一番,便敲定了。
到几人离开,都以为这套策案是他们大师兄熬夜所绘。
有了总揽几人的首肯,接下来自然是按部就班的布置。
首宗争夺之战此时已经传遍了整个苍洲,无数门派仙阀已经递来拜帖,此战关乎整个苍洲修界,剑宗自然是来者不拒。
便是那些落魄小宗门,只要想来,剑宗自恃气度也得招待的。
因此整个宗门更为忙碌,莫说管事杂役,便是基层的修士也大多被发派了任务。
而朱栾三人便被安排检派招待贵客的果茶熏香等。
如今丹峰繁忙,弟子们每日疲惫劳作,自然品相良莠不齐。
朱栾被打发去检验香壳,从大小品相,到气味精纯,再到渗透层次,都得严格把关。
大小气味倒好说,但熏制渗透是否圆满,自然得亲口品尝一番,才对批次心里有数。
一上午朱栾嚼了不少香壳,从几个批次里精选了一批各项上佳的,小心放进玉盏。
她对这活计没什么不满,虽有些枯燥,但也轻松,那香壳乃姜家家主那等大能才能享用,她借职务之便,尝点边角料,倒也是一番幸事。
另外两人跟她也差不多,一个检分郦家家主喜爱的梧莓果干,一个去查验霍家家主惯用的无依香。
叶华浓确定了三人足够摄入后,这才放了心。
接下来几日又以打探玉素光为借口,接触了几人一番,为撬开她们的嘴,这些日子叶华浓很是给了些好处。
三人自是来者不拒,由一开始惊惶,到后来心安理得的拿秘密钓着叶华浓,得了她不少好东西。
叶华浓虽已是个废人,但毕竟曾经已经半步踏入元婴,且是不药真人都盛赞的天才。
她所炼制的丹药,对于朱栾等筑基修士,自是珍贵难得。
擢秀峰主已经宣布,此次赛事,基层参与者众,人人都有可能上去。
因此几人从叶华浓处得来,有望冲刺境界的灵丹,三人自是迫不及待的服用,便是冲击失败,灵脉也能拓宽一二,到时斗法赢面添个两层。
谁知有人还真运势到了,朱栾此次冲击,竟真的叫她突破筑基,结丹成功。
另外二人虽没那么好运,境界却也明显有所松动。
三人自是喜极而泣,一时风光无限,至于破境时惨死的青槐,好似已成为过去。
“万事俱备,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叶华浓对王凌波道。
王凌波:“自然是在整个苍洲修界身败名裂,连玉家和渊清真人都无法遮掩维护。”
叶华浓虽不解,但看她笃定,便也安下心来。
这日,一早开始剑宗便严阵以待,宗内弟子人人肃穆,佩剑昂首,神情睥睨淡漠。
端的是一派首宗气势。
卯时起,中央法坛的传送阵便没有停过,各方势力不远万里赶来,不到一刻巨大广场就站满了人。
各宗各派旗帜鲜明,穿着颜色样式不同,各具本宗特色的法衣,倒是容易辨认。
只不过人一多,便是剑宗法坛再是空旷雄伟,也难免嘈杂。
宗门派系之间还各有亲疏或远近过节的,一时间聊天叙旧的,嘴上机锋的,往来说笑的,破口大骂的,应有尽有。
一般宗门如此,大派门阀却自有矜持。
苍洲七大家族,八大宗门,还有群岛仙盟所到排场自然不同。
这些势力代表一来便有各峰主亲自相迎,观仙台视野绝佳的位置也早已备上。
赵离弦作为主峰首徒,自然得代表师尊接待贵客。
一上午他做那温润浅笑的表情,嘴角都要挂僵了,往来客套说不完的话,应付不完的人。
十年没吃过应酬的苦,一出来便得了个能干助力帮他千方百计躲懒,此时赵离弦是万般想念王凌波。
若这些事也能扔给她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发带的原因,几个师弟师妹今日替分忧格外卖力,一时间赵离弦又是感慨王凌波的先见妥帖。
此时一只巨鹤飞来,那仙姿优雅的鹤展翅足有百米,所经之处遮天蔽日,气势不凡。
近后,一行人从鹤上翩然落下,为首是个长相儒雅的青年,手持一把折扇,身着青色长衫,倒也风度翩翩。
正是姜家家主姜纵。
姜无瑕脸上露出得体的淡笑,迎上去道:“外祖父。”
有看向他身后一对夫妇和一双少年:“父亲,母亲,二弟三弟。”
几人见到他,倒也没有挑剔,长辈淡笑回应,一双弟弟也礼貌回礼。
只是分明血脉至亲的关系,却透着生疏客套。
姜纵倒是细细打量了一番,笑道:“不错,元婴澄满,灵台通透,多则十年便可后期大圆满。”
以外祖父的修为,他铁口直断必定错不了。
姜无瑕心中欣喜,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几分:“无瑕定不负外祖父所望。”
姜家一行又与赵离弦几人寒暄一阵,又见远处有一行人飞来,姜无瑕见状,赶紧主动请缨带江家人去观仙台。
赵离弦几人看去,发现来人是苍洲西北部炼器大族霍家。
顿时明白姜无瑕为何避之不及。
赵离弦嗤笑:“没用。”
荣端也跟腔:“不是咱们说你,除魔诛妖生死决斗的时候铁骨铮铮,怎的一遇到那些个泼辣女修就成了软脚虾。”
“这都过去几年了,看到霍家人还畏畏缩缩,不占理的是他们又不是你。”
玉素光也插嘴道:“就是,当初二师兄你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姜无瑕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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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星辰圣使进了紫云宫。
从那之后,未来的三个月,沈泪她们都没有看到过他,而从烈阳与皓月师兄的表情看来,必然是三师兄被处罚了。
而且,还不清。
这让四人都是有些内疚。
若不是为了帮她们,三师兄也不会被处罚。
她们的心中,都是有些过意不去。
“大师兄,三师兄现在怎么样了?”沈泪出声问道,洛千羽与姜灵曦以及林清璇也都是围了过来。
烈阳圣使目光闪动。
然后,道:“他没事,放心吧。”
“那为何许久不见他来?”
洛千羽与姜灵曦出声。
大师兄越是掩饰,她们就越担心。
一旁,皓月圣使轻咳一声,然后道:“你们不用担心,专心修行,过两天,他就会回来了。”
但是四人不依。
“大师兄,我们想去看看三师兄,可以吗?毕竟是因为我们,三师兄才受到处罚的。”林清璇轻声哀求。
烈阳圣使与皓月圣使对视一眼。
“走吧。”
让她们去看看也好,不然,她们恐怕也无法安心修行,于是在两人的带领下,沈泪四人来到了藏经阁。
紫云宫藏经阁,收藏着历代紫云宫大贤的事迹,以及感悟,每一人都有数百卷之多,加起来,藏经阁中存放数万经卷。
沈泪四人有些诧异。
“大师兄,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
皓月圣使清笑。
“你们的三师兄就是再这里受罚呢,不带你们来这里,还能去哪里?”
然后,她们走了进去。
藏经阁中,星辰圣使正坐在书案前孜孜不倦的....抄书....
他丝毫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因为,他全身心的投入抄书。
手中的笔墨龙龙蛇飞舞,字字刚劲有力,纯阳子没有处罚他,而是让他来抄书,将藏经阁所有的书,都抄一遍。
抄不完,不准出来。
所以,星辰圣使抄了三个月的书,还没抄完。
“老三,还差多少了?”
皓月圣使笑着开口,星辰圣使顿笔,抬头,看到眼前站着的几人,不由得一怔,然后蹙眉:“你们带泪儿她们过来做什么,不是说好了不告诉她们的嘛?”
皓月圣使耸了耸肩。
“主要是我们拦不住啊,她
们担心你被老师责罚,要来看你,我和大哥也没有办法,就带来了。”
一旁,烈阳圣使点了点头。
“不带她们过来,她们就不修行,只好来了,看看也无妨。”
星辰圣使起身,抻了抻懒腰,笑着道:“放心吧,我没事,不过是抄书而已,枯燥是枯燥了点,但是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过几天,书抄完了,也就回去了。”
沈泪等人放心下来,微微含笑。
“三师兄,对不起,是我们任性了。”
对此,星辰圣使挥了挥手,笑道:“无妨,抄书而已,对我自身也有好处,你们就很他们回去好好修行吧,别被萧晨他们三个臭小子落下。”
“嗯。”
沈泪等人被皓月圣使带回。
烈阳圣使看着星辰圣使,轻声道:“大哥帮你一起吧。”
星辰圣使摇了摇头。
“别,咱俩得笔迹不一样,要是被老师抓住,就真的要挨揍了,你还是回去看着泪儿她们修行吧,我也快抄完了。”
“还差多少?”烈阳圣使问。
“不多,也就八千多本。”
“.......”
嗯,还真多呢。
就剩下八千多了,加油!
有过了两个月,星辰圣使终于抄书完成,走出了藏经阁,而从萧晨三人闭关开始,紫云宫的弟子便是开始低调起来,不接任务,不借悬赏,不出紫云宫范围,连圣院的论道也很少参加。即便是参加也是充当看客。
这让圣院弟子不由得议论纷纷。
都说紫云宫人才凋敝,不复当年了。
对于风言风语,紫云宫弟子都不加理会,充耳不闻,他们要做的就是修行,训练,在修行。
时间在悠然而过。
不知不觉,沈泪等人入已经快七十年了。
她们的境界皆在亚圣六重天境界。
她们入紫云宫七十年。
萧晨三人闭关修行七十年。
这七十年里,紫云宫在圣院存在感极低,几乎不会再有人提起,甚至有新入圣院的弟子都都不知还有紫云宫。
而纯阳子也不解释。
圣院的几个宫主也都问过他,但是他只是草草的解释两句便不说了,问不出什么所以说,也就随他了。
而只有纯阳子自己知道。
他在等什么。
而那一天,不远了。
又过了三十年,正好一百年整。
沈泪等人境界,入七重天境。
紫云宫诸多弟子皆成精英,除却沈泪四人,其他人,最差的也达亚圣巅峰,入至圣境皆,有二十多人。
紫云宫一共百十多人。
但是每一人皆是可造之材,如今,百年磨砺,他们的成就,自然不用多说,放眼圣院八宫,紫云宫创造天才的本事可谓是首屈一指。
而百年时光,萧晨等人依旧不曾出关。
他们依旧在修行。
至于,他们的境界,不得而知。
即便是纯阳子,也不清楚。
但是,他知道,必然不会比沈泪四人低,她们在外被调教都已经入七重天境,而他们三人入原始三生洞修行百年,起码也要有八重天的实力。
这是最起码的。
若是他们真有造化,可能已经晋升九重天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萧晨三人修行百年。境界疯狂攀升。
姜毅在洞中寻得神通武技,实力暴涨,修为入亚圣九重天初期。
小可爱不断觉醒帝妖传承,血脉日趋完美,如今也入九重天层次,帝妖的天赋是强大的,所以,百年时光,他终是反超姜毅。
而今他境界,亚圣九重天中期境界。
至于萧晨...
涅盘永生经达到第十一重涅盘。
古凰金身大成境界,灭天指大成境界,并且晋升至二品上等神通武技,威力暴涨,若同境战斗,萧晨一指便能击杀一位同境者,可见其威力之霸道。
而十一重涅盘后,又诞生一道神通武技。
本身便是二品层次。
金凰羽!
以凤凰的羽毛幻化而成,内嵌圣道,外又古凰圣焱包裹,威力无穷,一羽便可焚烧千里,古凰扣杀,封锁虚空,火焰生生不息。
也就是说,这一招,逃不了。
只能硬接。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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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叶谦问道:“那你身上的伤势是怎么来的?”
他这话一问出口,顿时肖道德等人也反应了过来,是啊,如果仅仅只是灵石被盗,怎么会受伤呢?
“难道是找到了那盗贼,与其交手了?”冯梦熊又问道。({{
那熊峰此刻也稳定了下来,毕竟身为内门弟子,好歹也是个神通境的高手。但虽然是稳定了下来,他眼中的那惊惧之色,却丝毫没有减退。
“我们一开始也以为,是出了盗贼。而灵石矿何等重要,是我们的重中之重,仓库有四人守卫。但是,我们到了那里的时候,四个守卫全部都不见了。更加诡异的是,现场没有看见任何的打斗迹象。”
叶谦顿时心中一愣,这怎么可能。灵石矿是沧神宗的立宗之本,当初那沧神老祖选择此地创立宗门的时候,肯定就是看中了那灵石矿,这才在这儿修建宗门。事实上,如果离开了这灵石矿,沧神宗也绝不会有今日的规模。
既然如此的重要,那么,灵石矿仓库附近的守卫,绝对是非常严密的。那四个人的修为,显然绝对不是普通的神通境。
可何以这四个人,居然悄无声息的消失掉了呢?
果不其然,那杨东明乃是负责宗门守卫力量的,虽然灵石矿那边有专门的长老负责,但说起来也是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内。他顿时脸色阴沉的说道:“不可能!那灵石矿仓库附近的四人,全部都是神通境三重的武者,他们四个人从小一起修炼习武,更是擅长一种合击阵法,四人在一起,别说是神通境的武者,就算是王者,都足以抗衡一段时间,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掉!?”
他这么一说,叶谦顿时惊愕万分,握草,居然还有这样的阵法存在?杨东明乃是供奉长老,绝对不会危言耸听,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这岂不是说,在那仓库附近,相当于有一位短时间的王者守护?
可是,这四个足以抵挡王者的武者,却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掉了!
“后来怎么回事?”叶谦觉得,此事绝对非同小可,其中说不定真的是有诡异的地方,但他们胡乱猜测却也不是解决方法,先听完事情的经过再说。
那熊峰虽然没有参加今天的任职大会,对于叶谦这里还缺乏了解,毕竟在灵石矿附近守卫太过于重要,所以那边也只是来了几个代表而已。
但是,看叶谦身穿的衣袍,比起供奉长老似乎都要更高一筹,和肖道德居然有几分相识。在他的胸前,没有羽毛的标志,却是个门框样子的东西,身为
沧神宗人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龙门的标志。
而叶谦这胸前标志,赫然的金色的,熊峰一时间也没搞懂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看他和冯梦熊肖道德一起,想必身份不低。
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现守卫失踪,灵石矿仓库内也被盗了。顿时非常的震惊,傲阳长老也非常的吃惊,他马上召集人手,四处查探,却没有任何的线索。清点了一下损失,却足足有八十万灵石被盗……”
叶谦听到这里,顿时眼珠子瞪大了,握草,八十万灵石?这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他迟疑了下问道:“是低级灵石?”
“不是,是高级灵石……”熊峰回答道,“采集到的灵石,我们都分类存放,这次被盗的是高级灵石仓库。至于低级灵石那边,没有任何的异样。”
“那极品灵石呢?”叶谦又问。
“极品灵石……这个,都存放于守卫灵石矿的两位供奉长老手中。听傲阳长老说,都放在林长老那里。”熊峰回答道。
“叶兄,极品灵石虽然灵石矿脉里也出产,但相对来说数量稀少,而且比起一般的灵石要珍贵。所以说,但凡采集到了,都会被守卫在那里的供奉长老收起,待到一定时间再交由宗门。”曹操和叶谦接触了几次,知道他不了解,在旁边解释道。
叶谦点了点头,却看向熊峰,问道:“那么,那位林长老呢?”
“让我觉得诡异万分的是,就在我们搜查的时候,林长老忽然出现,看她的模样,似乎经历了一场大战,浑身浴血而且狼狈。看见林长老出现,我们都觉得高兴,可是……”说到这里,熊峰仿佛是看见了很可怕的事情一样,满脸都是惊恐之色:“林长老一出现,我们刚准备迎上去问询,可林长老却什么都没说,直接就对我们出手了……”
“什么?!”
“怎么可能!”
“璇娇为何会对你们出手?!”
大殿之中一片惊呼,显然的,就算是灵石矿那里出了事情,却也绝对没有一位供奉长老出事重要。灵石矿就算被盗走一些,那根基还在这里,依然是属于沧神宗的。可是一位供奉长老居然行事诡异,对着自己的门人出手,这就让他们觉得十分惊愕和震撼了。
“我……我也不知道。林长老出手毫不留情,我们死伤颇多,还会傲阳长老抵挡住了林长老,两人转至后山大战,我看事情危急,就赶紧过来禀报了。”熊峰说道这里,看着众人有些茫然的模样。
大殿之中,一时间也是气氛紧张。任
谁也没有想到,灵石矿那边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不仅有灵石被盗,更是有守卫失踪,现在居然连一位供奉长老也疯狂攻击同门!
这任何一项都让人觉得非常的诡异,其中绝对有问题。
“你且下去休息,去陈长老那边治疗一下伤势。”半晌后,肖道德才开口说道。
“是,弟子身上的伤势不算重。但是灵石矿那边,真的刻不容缓,还请宗主早做处理!”熊峰抱拳说道,他这也算是为了职责。
而肖道德显然心情沉重,没心情和他多说,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熊峰告退之后,冯梦熊和肖道德等人都是脸色阴沉,大殿之中的气氛也压抑的很。叶谦这时候上前问道:“师兄,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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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丧这个词,颜福贵是和叶谦学的。
自从跟着叶谦混了几天,她觉得她对词语的掌握度,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果很是喜人。
你居然能把例钱支到三百年后!
叶谦这事真是第一次听说,看颜福贵的眼神都带着崇拜的色彩了。
“我正宗的九品炼丹大师,多找点附和身份的炼丹任务,一枚九品丹药抵多少八品丹药啊,傻不傻?”叶谦嫌弃又嘚瑟地说道。
“大腿哥,腿上还缺挂件么,冬凉夏暖,还有铺床叠被暖被窝的功能!”光头少女颜福贵看着叶谦的眼神都要冒光了,这几天混下来,她已经可以熟练的运用各种梗了。
不得不说,颜福贵似乎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很缺,不过,先去把任务接过来,咱们二八分成!”
叶谦觉得做人还是要厚道一点,中间商赚点差价可以理解,毕竟他自己去接,平白无故的暴漏九品炼丹大师的身份不说,引起的各种意外估计都会不少。
有颜福贵在前面挡着,叶谦能少不少麻烦。
“我八你二,这怎么好意思?”颜福贵人面桃花,一脸娇羞。
“想多了,你三我七,不能再多了,时间就是丹药,赶紧去!”叶谦提高价码,催促道。
“要多少?”颜福贵立马一本正经,无缝变脸。
“先来二三十个吧!”叶谦随意道。
“明白,先把坑给站着,不拉屎也不能让别人拉!”颜福贵一副叶谦你的无耻深得我心的模样,然后继续问道:“那拍卖之前,能炼制个两三枚出来么?”
其实两三枚都是颜福贵高估,丹药高达九品,三天时间,一枚才是正常态,可出身大宇皇朝皇族,可太知道九品炼丹大师真正的炼丹速度了。
三天两枚,只有那些资深九品炼丹大师才能做到,还必须是经常炼制的熟悉丹药。
显然,叶谦无论怎么看都不像,炼制的也是她随机找来的丹药,谈不上熟练度。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尽量找灵材多备了几份的接!”叶谦撇撇嘴,将颜福贵轰去接任务。
颜福贵也没多说,反正她跟着喝点汤,混点水果钱。
没多久,颜福贵就从来,扔给叶谦十四个储物戒指,很是关心地叮嘱道:“一共十四个九品炼丹任务,最少的灵材都备了三份,最多的备了五份,但有些要求一枚,两枚甚至三枚丹药,你自己从储物戒指里挑选好炼制的先练练手,九品丹药主材特难得,你
毁一个任务的损失,够你不少任务弥补回来!”
“放心,我心里有底!”叶谦给了光头少女一个你放心的表情,揣着储物戒指,就进入这件客房下的密室。
密室里,叶谦将十四个储物戒指一字排开,取出神荒鼎,开启自己的炼丹大业。
炼制八品丹药,叶谦如今速度保持在一刻钟左右,但炼制九品丹药,根据难易程度,叶谦一般在一个时辰到三个时辰之间。
没有将臣门那种地心之火,叶谦炼丹就只能靠自己体内法源灵力来支撑神荒鼎炼制丹药,但相比其他人,叶谦依旧不知道要轻松多少。
十四种九品炼丹任务,总计材料是三十五份,按任务要求,要炼制出十九枚丹药才算完成这些任务。
一般九品炼丹大师,根据材料,能炼制出二十枚左右就算丹术扎实,但叶谦有神荒鼎,百分百成功率,出了三十五枚九品丹药。
根据任务,上交了十九枚后,叶谦还能富裕出十六枚九品丹药,赚钱不要太快啊,可惜,不用颜福贵说,他都知道,九品炼丹任务没那么多,这些恐怕还是历年累计下来的,或许还有些难度高,或者不合适的,但想靠炼制九品丹药累计资源,至少在大宇皇朝这边未必靠谱。
或许只有进入真正的离火大世界,才能有这样的底蕴资源支撑,毕竟那里是诸天万界排名前六的大世界,高阶资源应该不少。
更重要的是,因为神荒鼎以前一直破损,修复只是最近几年的事,炼丹师一系,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炼丹宗师,恐怕问道境很缺炼丹宗师。
叶谦还想着争取成为枢纽世界破碎后,第一个进阶炼丹宗师的炼丹师。
有神荒鼎相助,他叶谦当仁不让。
唯独就是修为跟不上啊!
想进阶炼丹宗师,恐怕窥道境九重是最基本的,不然以他窥道境八重巅峰修为的灵力,炼制一星宗师级丹药,神荒鼎能把他吸成人干。
这种九品炼丹任务,多余炼制的丹药,是炼丹师的一部分酬劳,还有一些其他灵石或者高阶天材地宝,真是神兵之类的酬劳,甚至比较虚的,比如欠个人情,护卫多少年,帮忙杀个人之类,这一点不奇怪,毕竟炼丹师出名的战斗力不强。
这三天,光头少女颜福贵一直呆在叶谦这边,见到叶谦出来,顿时脸上露出笑意。
“怎么样,炼制了几枚?”颜福贵一副财迷的样子,丝毫不客气地对叶谦上下其手,想看看叶谦有没有把丹药揣在怀里。
“六枚
九品丹药,你可以先拿去交任务,剩下的等拍卖会后,我再把后面的炼制出来给你!”叶谦嘿嘿一笑,问了一句:“一会拍卖会,你去么?”
“这么快,离开,粗腿,大粗腿,这腿我抱定了,打死不松的那种!”颜福贵伸出大拇指,美滋滋地将六枚丹药玉瓶收入储物戒指,心里嘀咕,富贵这货身上好东西不少啊,绝对有加速炼制丹药与提升成丹率的顶级丹炉。
不过,他本身炼丹术想来在九品炼丹大师里是最顶级的那种。
啧啧,这么年轻的窥道境八重巅峰强者,还是顶级九品炼丹大师,这种大腿,不抱着太对不起自己了。
“拍卖会我就不去了,里面什么东西我都知道,没什么适合我的,你去看看吧,注意安全,这种地下拍卖,哪怕有我们大宇皇朝做背景,也容易被人盯上黑吃黑,安全第一!”
颜福贵大大咧咧地拍拍叶谦肩膀,去替叶谦交丹药任务,一部分酬劳,还要通过上交任务才能拿到,她确定叶谦手头绝对还有富余的九品丹药,但有些事还是不要点破的好。
两人相交,看着无话不谈,毫无顾忌,但其实两人心底都有分寸,涉及到彼此底牌底细的东西,压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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