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流放啃树皮,我搬空国库造反了云茯戚寒洲》 第1章 诈尸了? “我本来不想杀你的,是你自己不识好歹,你,你做了鬼也别来找我!” 夜幕下,魏大边用腰间的佩刀撅着土,边对着坑里躺着的女人碎碎念叨着。 压根没有注意到,女人的手指动了几下。 下一秒,那尸体就猛地坐了起来。 “诈,诈尸了?”魏大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云茯是被聒噪的声音吵醒的,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前一刻,自己在逃生类生存游戏通关之后,系统说要给她奖励,替她选一个最适合她的新身份,让她养老。 所以,她这是拥有了新的身体了? 然而,在融合完这具身体的记忆之后,云茯真的很想问候狗系统全家。 原主是大盛皇帝的亲外甥女,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病逝世了,继母看似对她不错,实则是在捧杀,把原主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格,十四岁那年,原主喜欢上了大盛最年轻的战神将军戚寒洲,正所谓,一见戚郎误终身啊!原主这一追就是三年。 最后,原主装病,皇帝下旨赐婚,逼着戚寒洲娶了她,反向给原主冲个喜。 谁曾想,这房还没来得及圆呢,戚家就被安了个与敌国私通谋逆的罪名,一家子被判了流放。 原主是纯纯的花痴恋爱脑,都这么惨了,还一心想着让戚寒洲爱上自己呢。 这不,就是因为丫鬟一句,戚寒洲在林子里等她,就屁颠屁颠的一个人过来了。 可这里连戚寒洲的影子都没有。 只有一个对她欲行不轨的畜生玩意儿。 “哟,原来刚刚是在装死呢,那咱们继续,我魏大这辈子能和高贵的云福郡主春风一度,也不枉此生了,啧,这皮肤真嫩……” 魏大见她没死,脑子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又被勾了出来,跳下坑,猴急地朝云茯扑了过去。 他不知道,面前的人已经换了个芯子。 云茯眼神猛地一沉,抬起脚把人蹬开,动作宛如矫健的黑豹,一跃而起,用膝盖抵着魏大的胸口,抬了抬眼皮,神色淡淡:“能死在我的手里,你确实是不枉此生了。” 语毕,就在魏大那惊恐的眼神下,扭断了他的脖子。 动手的时候,云茯就意识到自己在逃生游戏里升级的超强体能和力量跟了过来。 那她的随身医疗空间实验室呢? 不会也跟来了吧? 云茯试着凝神,再睁眼,眼前的环境就变成了她熟悉的医疗空间。 咦? 这空间里怎么多了个门? 云茯往前走了几步,好奇地打开了门,就瞧见了堆积如山的金银,还有那一排排架子上摆放着的奇珍异宝。 一般人家可整不了这么大的宝库,这规模,该不会是哪国的国库吧? 好家伙,那她这算不算是一夜暴富啊! 云茯心情舒服多了,哼着小曲儿出了空间,在魏大的身上搜索了一番,把扒拉出来的钱财物品全都丢进了空间。 没想到,这押解流放囚犯的小小官差,油水还真不少。 把尸体丢进空间,云茯嫌他脏了自己的地儿。 索性就从空间里拿出一大桶强腐蚀的溶液,倒了下去,被溶解的尸体发出噗呲噗呲的声响,很快就化作了一滩血水。 做完这一切,云茯又返回了流放队伍。 原主身边那个所谓“忠心耿耿”的丫鬟玉秋,利用原主的信任哄骗原主遭次劫难,云茯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那么这身体的仇也好,恩也好,她都会替原主去报了。 —— 大雨刚停,山路泥泞难行。 随着呼啦呼啦的风声,一股股刺骨的寒流铺天盖地地席卷整片山谷,囚犯们衣着单薄,只能挤在一起取暖。 云茯的视线被那棵歪脖子老松树下坐在的男人吸引了过去。 男人穿着脏兮兮灰扑扑的囚服,手腕和脚腕上都拴着铁链,黑发凌乱,双眼上绑着一根白布条,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明明该是狼狈不堪的处境,可那脊背却偏偏宛如戈壁上的白杨一般挺得笔直,透着一股清寒如雪的冷冽气息。 这就是戚寒洲,难怪原主爱得死去活来的。 这戚家,是真的惨。 家主戚川和戚家大公子二公子相继战死沙场。大夫人难产而亡;二夫人在夫君战死之后,就和青梅竹马的表哥好上了;戚家老夫人也在戚家被抄家流放的当日一脑袋撞死在了宫门外。 如今就只剩下了戚寒洲,以及他的两个侄子和一个小侄女。 戚寒洲怀里那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娃,就是年纪最小的戚念,今年三岁。 另外两个稍微大一点,戚墨八岁,戚羽五岁。 第2章 呵,玩儿? 蒋成知道这回押解囚犯的活不简单,因为流放的囚犯里有两个大人物,一个曾是大盛的战神将军,一个曾是皇帝最宠爱的郡主。 他呢,只想安安稳稳的把人押送到流放地,可架不住上头有人不想让戚家好过啊,他一个小小的押解官差,哪敢插手这些权贵大佬之间的斗争。 一路上,我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这局面,他不出来是不行了。 云茯扫了他一眼,冷笑着问道:“你觉得皇帝不杀戚寒洲,是因为他不想杀吗?你觉得戚家军为什么姓戚,不姓楚呢?” 楚是大盛的皇姓。 蒋成不傻,脑子稍微转动,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陪着笑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这些手下只是在逗孩子玩而已。” “呵,玩儿?”云茯瞅了眼两个伤痕累累的孩子,眼底的杀气和怒意更甚了。 戚羽身上的疼痛缓了缓,睁开眼睛,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云茯。 忙把弟弟戚墨护在自己身后,像只竖起了浑身毛发的小狼崽子:“坏女人,你又想干嘛?是不是见我们没被打死,很失望。” 流放的路上,原主每次在戚寒洲那里受了气,碰了壁,就冲三个孩子撒火,动辄就是打骂。 一路上,真是没少虐待他们。 她做的最过分的一件事是,趁着大家不注意,把生了病的戚念偷偷抱走,遗弃在林子里,那孩子被找回来的时候,浑身被冻得发紫,只剩下一口气了,差点没救回来。 所以,不仅戚寒洲对原主充满了恨意,在三个小团子的心目中,原主也是个恶毒的坏女人。 云茯眉心突突突地跳了几下,叹了口气,既然她继承了这具身体,那原主造的孽,欠的债,她也得还啊! “咳咳咳,我就是好奇,刚刚都有谁在逗你们玩。” 戚羽可不觉得她安的是什么好心:“不要你管!” 云茯挑了挑眉:“你该不会是不记得吧?” “谁说我不记得了!”几岁大的孩子哪里经得住她这么激,抬起另一条胳膊指了指,“他,他,他,还有他,我都记得呢!” “记得就好办了。”云茯眯了眯眸子,整个人就如开了弓的箭矢,飞了出去。 待一众官差衙役反应过来时,那几个对两个孩子动手的衙役,就全躺在了地上,且每个人都被硬生生地折断了右臂。 收拾完人,云茯还轻笑着问了句:“好玩吗?” 蒋成脸都黑了。 这特么叫什么事? 哪有囚犯这么嚣张的,连官差都敢打。 “云茯!你现在的是囚犯,不是郡主。” 云茯压根就没把眼前的这群人放在眼里,别人需要仗着个身份行事,可她行事,从来就不需要任何身份。 “都听好了,从今往后,谁敢动戚家三个小团子,嗯,还有……戚寒洲,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本来只想护着三个小团子的,可云茯转念一想,戚寒洲要是挂了,三个孩子好像也就没有其它亲人护着了,便顺带着又加了他一个。 —— 戚寒洲不放心,还是抱着戚念跟了过来。 刚好听到云茯最后那番话,不由地在心底冷笑,这女人又开始装模作样了。 “三叔。”戚羽看见他,忙带着弟弟过去。 “小羽,你们没事吧?”戚寒洲暗哑的声音里透着焦急。 “没事。” 戚羽偷偷地把自己断了的手臂藏在了身后。 他不想三叔担心。 云茯瞧见了他这小动作,没好气道:“是没事,就是胳膊断了一根,被人揍的鼻青脸肿了而已。” “谁动的手!” 戚寒洲痛恨自己成了个废人,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家人。 戚墨别扭地看了眼云茯,小声说道:“三叔,你别生气,动手的人,已经被坏女人收拾了。” “顺手而已,不用谢。” 云茯摆了摆手,客气了下。 弯腰把一直都很安静,存在感极低的戚墨抱了起来。 这小团子的情况比较特殊,出生之后就和正常孩子不太一样,不会哭不会笑,反应迟缓,到现在还不会开口说话。 原主虐待起来,自然更加肆无忌惮了。 别说戚寒洲和三个小团子了,就连云茯自己都讨厌这具身体的原主。 她叹了口气,一把搂过戚寒洲怀里的戚念:“不是让你乖乖等着吗?都看不见了,还瞎溜达。” 戚寒洲眉宇间被她激起了一丝愠怒,刚想开口,就又被云茯的声音压了下去:“小羽,领着你三叔,咱们回去。” 云茯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两个小团子的重量。 想起原主对这三个小团子做的那些事,云茯决定,暂时留下来,护三个小团子的周全。 “坏女人,你要对小念儿做什么?走开!”戚羽见云茯对戚念探出了手,像个小炮仗似的,用自己的小身体撞向云茯。 “云茯!你又在搞什么鬼?” 戚寒洲看不见,只能凭借声音判断个大概,摸索着想要把人推开,却不想脚下重心不稳,身体直愣愣地扑向了云茯。 云茯一门心思的在查看戚念的身体状况,一个没留神,被他扑在了身下。 除了在逃生游戏里遇到的那个死对头,云茯没和别的男人贴着身体,离得这么近过,近到能感受到对面呼出来的温热。 以至于她愣了几秒,才把人从自己身上掀下去。 “我在查看她的病情,你别捣乱。” 云茯能在险象环生,随时都可能丧命的游戏里活到最后,凭借可不单单是身手,她还一手高超的医术。 可原主却是大盛出了名的草包。 所以,她的话惹来戚寒洲一阵嘲讽:“别告诉我,你会医术。” 云茯也不是那种被人嘲讽,还能乖乖受着的主,立即回怼:“如果没记错的话,戚将军你就算是听到我的名字都要皱个眉,应该不会主动去打听我的消息吧,那我到底会不会医术,你又怎么会知道。” 戚寒洲被她的话堵到了,没错,他是真的很讨厌这个女人,以至于,不想听到与她有关的任何事情。 云茯趁他沉默的功夫,已经给戚念看完了。 小团子太小了,身子骨本来就弱,再加上这一路上饥寒交迫,又淋了雨,高热之后引起了肺部感染。 不过问题不大,对症的药物,云茯的空间里就有。 “我去林子里找些药。” 云茯找了个理由离开。 待进入林子,四下都没人的情况下,才进入空间。 拿了些药剂和针剂,又取了一些滋补身体的中草药,另外还拿了几包肉干和饼干糕点出来,撕掉了外包装,用身上的油纸包了包。 —— “三叔,你说那坏女人她又在搞什么鬼?她该不会又想要把小念儿丢了吧?” 云茯一回来,就听见戚羽在那“坏女人”“坏女人”地叫着。 多少有点儿难听了。 云茯当即把人提溜了过来:“打个商量呗,我把你们都治好,以后,咱们好好相处,能不能换个称呼?” 小家伙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你真的可以治好小念儿的病吗?” 云茯心底的弦,被这么个小家伙给触动了。 明明自己已经疼的额头冒汗,却一声不哼,只关心妹妹的病能不能治好。 “我不仅能治好她,还能治好你这条废了的小胳膊。” 第3章 云茯,你别太过分了 戚羽挂着伤的小脸紧绷着,在思考着云茯这个坏女人的话到底能不能信。 一旁,戚寒洲眉头都快要打结了,但是,他在三个小团子面前,还是克制住了怒火:“云茯,你到底想要干嘛!” “没干嘛,正准备熬药呢。” 云茯没好气地回道。 说着,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动作麻溜地生起火,用破砂锅熬了一锅汤药。 戚寒洲闻到浓郁的药味,神色一愣:“你从哪里弄来的药?” “哦,林子里薅的。”云茯盯着药罐的火候,随口答了句。 “云茯,你是把我当傻子吗?林子里能采到炮制好的黄芪、当归和甘草?” 戚寒洲戳穿她的谎话。 云茯本以为他的眼睛看不见,很好糊弄过去的,谁知道这人是个狗鼻子,这都能闻得出来。 “没毒就行,你管我是怎么来的。” 熬好了药,云茯就把药给小团子喂了下去,另外又把之前在空间里拿的西药药剂兑入水中,偷偷地让她服了下去,为了保险起见,还给戚念扎了一剂退烧针。 云茯这边忙活完没多久,小姑娘就哼哼唧唧地醒了过来,小奶音软软,像只软乎乎的小奶猫儿。 “三叔,小念儿醒了!太好了!坏女……她没骗我们。” 戚羽那小脑袋瓜子转得快,把差点喊出来的“坏女人”又憋了回去。 随即小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答应了这女人不叫她“坏女人”。 那要叫她什么?对了,坏女人想要他们叫她三婶。 “好,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们可以叫你三婶,但不能在三叔面前叫,他不喜欢。” 云茯:“???” 等等,三婶是什么鬼? 这小团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巧了,我也讨厌三婶这个称呼,你们以后,就喊我姐姐吧。” 戚寒洲对云茯的厌恶到了极点,可云茯这一声“姐姐”,让他看不明白了。 呵斥的话到了嘴边,都噎住了。 —— 药效很快就起了作用,戚念身上的温度也开始往下降了。 瘦巴巴的小团子身体严重的营养不良,脑袋显得特别大,看见云茯之后,大眼睛里布满了恐惧,一个劲地往戚寒洲的怀里躲。 云茯看着那颤抖着小团子,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她得先替原主道个歉才行。 “对不起,我之前脑子坏了,做了一些蠢事,淋了场雨之后呢,我想通了一些事情,并且做了个决定,那就是我以后打算做个好人。” 戚寒洲是彻底看不懂她的意图了。 “你做什么决定和我们无关。” 云茯也没指望道了歉他们能立即原谅自己。 原主对他们做的那些事,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原谅,那也说不过去啊! “行了,小念儿这边,没什么问题了,我再看看小羽和小墨他们身上的伤。” 戚墨身上都是些皮肉伤,涂点药就行。 可戚羽那断了的小胳膊,有些麻烦。 云茯又是接骨,又是固定的,费了好一番功夫。 搞定了三个小团子身上的问题。 接下来,就轮到戚寒洲这个大麻烦了。 云茯习惯性地伸手过去,打算先替他号个脉。 谁曾想,手指刚触碰到戚寒洲的手腕,就被一股重重的力道挥开了。 “干嘛?”云茯也不惯着他,擒住他的胳膊,再次伸手过去,搭在了他那青筋都凸出来的手腕上,“别乱动,号脉呢。” 这男人,搞得好像是她在占他便宜似的。 “我身上的伤,不用你多管闲事。”戚寒洲是真嫌弃她啊,缩回了手之后,拼命地擦拭着被她触碰过的皮肤,仿佛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云茯扯了扯唇角:“你当我想管你的闲事吗?” 要不是他是三个小团子的依靠,她才懒得管他呢。 “你身上这伤,还有体内的毒,顶多再过一个月就会没命,你不妨猜猜看,等你死了之后,戚羽他们三个能在这乱世活多久。” 她几句话就捏住了戚寒洲的命门。 一旁,戚羽也听懂了,红着眼睛,主动去拉云茯的衣袖:“姐姐,我以后都叫你姐姐,再也不叫你坏女人了,你能不能救救三叔。” 云茯瞥了眼某人:“我就算想要救,也得看看人家愿不愿意活啊!” 戚寒洲骨头再怎么硬,如今为了侄子和侄女,只能妥协。 尊严对于他来说,就如同一个笑话。 “好,你有什么要求,说吧。” 云茯轻轻地啊了声。 要求吗? 她还真没有什么要求。 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倒也不是不能有。 “要求嘛,暂时还没想好,要不先欠着吧。” 戚寒洲没有再多说。 云茯就当他是默认同意了,话题继续转到了他身上:“我先处理你身上的这些外伤。” 戚寒洲身上的伤,是在天牢的时候,被上了各种残酷刑罚留下来的。 很多处伤口已经出现了腐败性发炎的情况,需要挖掉那些腐肉之后,再上药。 “把衣服脱了。” “云茯,你别太过分了。” 戚寒洲乍一听她这要求,开口就是拒绝。 “不脱衣服,我怎么处理你后背和胸口处的伤?”云茯急了,就差亲自上手去扒了,“行了,男子汉大丈夫,还怕别人看吗?又没让你露下半身。” “你……粗俗!”戚寒洲脸皮升温,但还是动手去解衣衫,手上拴着的铁链,限制了他的动作。 云茯嫌他太慢了,上前一步,两手拽着铁链,猛地一用力,就扯断了。 “行了,现在好脱了。” 戚寒洲沉默了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是怎么做到的?” 云茯:“什么怎么做到的?” 三个小团子都目睹了云茯那手扯铁链的壮举,戚羽震惊道:“她是用手扯断的。” 云茯:“啊,你说的铁链啊,看着碍眼就扯断了。” 戚寒洲:关键是碍不碍眼吗? “你的力气好像很大?” 云茯纠正他的话:“请把好像去掉。” 她的力气不是好像很大,而是真的很大! 戚寒洲沉默不语,脱掉衣衫,露出单薄的上身,前胸和后背都有几道让人触目惊心的伤口。 第4章 为他疯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 怕待会儿处理伤口的血腥场面吓到三个孩子,云茯便让戚羽领着另外那个小团子先去别处待一会儿。 “对了,这里有些吃的,你们拿些过去,先把肚子填饱。” 云茯拿出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肉干和饼干糕点。 三个小团子盯着那一大包吃的,吞了吞口水,但戚寒洲没发话,他们都不敢伸手去拿。 云茯没办法,只能往戚寒洲的手里塞了一块肉干:“来,你先吃,要不这三个小的不敢吃。” 戚寒洲胳膊僵住,仿佛那肉干是块烫手的山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云茯,你哪里来的吃的?” “我偷偷藏的。” 云茯知道这人心思有多深,也懒得去编故事了,随口胡诌了一句,爱信不信呗。 瞧出他的纠结,云茯轻笑:“怎么?想说就算你戚某人今天饿死,都不吃我一口东西吗?都这样了,你那点自尊值多少钱?” “送你一句话,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否则,一切都是扯淡!” 这是云茯经历了一次次逃生之后,悟出来的真理。 “吃吧。”戚寒洲沉默了几秒,皲裂的薄唇吐出两个字。 三个小团子这才伸出去小爪子,去抓那油纸里的吃的,但每人也只是拿了一小块。 戚羽把手里的糕点,掰开分成四份,自己只留了小小的一口,其它都往另外三人手里塞。 “你自己吃,三叔这里有。” “三叔多吃一点,这样伤口才能好得快。” “那我也不吃了,都给三叔吃。” 就连最小的小念儿,也抬起小胳膊,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把手里的糕点往戚寒洲面前送。 云茯看着谦让的几人,忍不住开口:“行了,既然你们叫我一声姐姐,那我就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 说罢,又往他们手里塞了几块肉干和糕点。 三个小团子小心翼翼地捧着肉干和糕点离开之后。 云茯以最快的速度填饱了肚子,撑着下巴,瞅着一旁吃相斯文的男人。 这等气质和优越的骨相,让云茯这个对男色一向都心如止水的人,都心生了一股,想要把他养好了,好好欣赏欣赏这美色的冲动。 难怪原主为他疯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 “你身上的伤,问题不大,但是你身上这个毒比较麻烦。”云茯替他把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又看向他的眼睛,“我需要解开布条,看一下你的眼睛。” 衣服都脱了,戚寒洲还在乎这一根布条吗? 眼上的布条取下之后,没有了遮挡,露出一双煞是好看的桃花眼,漆黑清冽的眼眸透着一种玉质感,只不过,此时眼神平淡无波,瞳孔中不见丝毫情绪,少了几分神采。 云茯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确定他是真的一点都看不见,又倾身凑近了过去,进行了更加细致的检查。 戚寒洲呼吸变得快速,双手攥成了拳,极力控制着想要把人推开的冲动。 云茯检查完,又顺手帮他把布条绑上了:“给你下毒的人,和你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这毒歹毒之处就是在于,它不足以立即要了人命,而是毒素一点点地渗透身体的每个器官,把人慢慢折磨死。 戚寒洲冷笑一声:“云茯,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演戏装糊涂,谁下的毒,你心中不清楚吗?” “等等,你该不会是说我给你下的毒吧?” 云茯都懵了。 原主记忆里没这回事啊! “不是你下的,但你和楚景言做的那些肮脏的事也脱不了干系。” “楚景言?” 云茯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找到了这个人相关的信息。 楚景言,大盛的三皇子,有着公子世无双之——景公子的称呼,和戚寒洲是最铁的好哥们。 当然,现在应该是兄弟反目了。 原主和这位表哥的关系很好,戚家出事之前,原主频繁出入楚景言的府邸。 所以,戚寒洲这是怀疑,原主和楚景言是一伙的。 但这事也说不通啊! “你出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因为你想要看着我在泥沼中挣扎,你想要看我断了骨头狼狈地跪在你面前,这样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羞辱我了,对吗?”戚寒洲咬着牙说道。 云茯现在算是明白了,戚寒洲这是误会了原主对他爱而不得,已经开始走极端变态的路子了。 好在原主没做这蠢事,要不云茯这会儿说话都没底气。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楚景言没关系。” 此时,戚寒洲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云茯也懒得继续解释了,把话题又扯了回来。 “流放路上,药材不太好弄,我先用银针刺穴,控制毒素的扩散,记住,别强行运功,否则毒素就会迅速蔓延开。” 流放路上,条件限制。 云茯没有太多的机会进入空间,研究解毒剂。 暂时,只能先这样了。 —— 云茯又离开了一会,进了空间,取出银针。 回来就瞧见戚寒洲和三个小团子身边围了一圈官差。 “云茯呢?让她出来!” “人不在这里,去了哪里?” “戚寒洲,你这锁链怎么断了?你是不是想逃跑?” …… 三个小团子被戚寒洲用身体护在身后,戚念已经被那些举着刀,表情凶神恶煞的官差吓哭了。 云茯快步上前,捏住那都快要怼到戚寒洲身上的刀尖,一个用力,就掰成了两截。 “他身上的锁链就是这么断开的,除了空手扯铁链,掰刀刃,我还会空手锤爆脑壳,空手掰断人脖子等技能,你们想要试试看吗?” 说完,又扫了眼那群官差的头头:“看来,你们的记性都不太好啊,这么快就把我的话忘了。” 蒋成被她盯的,脑门上都冒了汗:“我手底下有个官差不见了,你的丫鬟说,曾见到你和魏大一起进了林子。” 他话音落下,人群里那个高挑,且身段有几分妖娆的女人就站了出来。 “小姐,对不起,奴婢也不想说出来的,可是,实在过不去心里良心那道坎。” 云茯认出了她,正是跟随原主一起流放的那位“忠心”的丫鬟玉秋,当初原主被流放,按照大盛的律法,身边的奴仆是不用被连带的,但这个叫玉秋的丫鬟跪在原主面前表忠心,愿意跟随原主一起被流放,继续服侍原主。 原主感动坏了,一路上,对她都是十分信任。 谁知道,这丫鬟隐藏这么深。 第5章 吃不了一点哑巴亏 云茯缓缓地踱步走到了玉秋面前,睨了她一眼:“你还有良心这东西吗?我以为早就被狗吃了呢。” 玉秋红着眼睛,朝着戚寒洲的方向瞄了眼,故意拔高了音调:“小姐,我知道,你不想让姑爷知道你和魏大之间的那些事,但,这会儿魏大人都不见了,奴婢就算是想要替你隐瞒也瞒不住了啊!” 云茯可没有那耐心看她演戏,抬脚就踹了过去,那力道差点把玉秋踹晕过去。 “小姐,今日就算您把奴婢打死,奴婢也要说,您别再继续错下去了,就算姑爷他不喜欢您,您也不能这般糟践自己的身体啊!” 她这话一出,围观的人群就开始对着云茯指指点点起来。 但都压着声呢。 戚寒洲自然也都听到了,脸上厌恶之色愈发地深了。 云茯淡定地揪着玉秋的衣领,把人提溜了起来:“编瞎话之前,麻烦先过过脑子,见过戚寒洲那么一朵鲜花,你觉得我会瞧中魏大那么一坨臭牛粪吗?我是瞎了吗?” 众人看了眼戚寒洲那宛若雪松般的风姿,居然觉得云茯这话很有道理。 被比作鲜花的某人,眉心突突突地跳了几下。 玉秋这忠心奴仆装不下去了:“曾经的云福郡主自然不会,但是如今,你都被沦为卑贱的囚犯了,还装什么清高。” 凭什么她云茯生来就是主子,而自己却是个卑贱的奴仆。 凭什么,自己一路上都要受到魏大那个畜生的侵害,而云茯却依旧清清白白的,去纠缠戚寒洲。 玉秋不甘心,她要让云茯和自己一样,沦为男人的玩物。 让她变脏,变臭,变成一只人人喊打的老鼠! 事到如今,蒋成也不知道该信谁的话了,只能下令让人去搜林子。 片刻,就有人回来报告,说是在林子里发现了一个半人深的坑,坑里有些刺鼻难闻的味道,但不见任何魏大的踪迹。 “头儿,你不觉得那女人的身手和力气都太邪乎了吗?说不定魏大失踪的事情真的和她有关。” 之前被云茯折断胳膊的官差咽不下这口气,借机在蒋成耳边吹风。 可蒋成也不是傻子。 “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说不定魏大是自己有事离开了,算了,不找了,继续赶路,别耽误了行程。” 玉秋不甘心就这么算了,扯着嗓子又喊了起来:“等等,大人,我有证据证明她有问题。刚刚有人瞧见她们在偷吃东西,戚家那三个孩子的手里拿着肉干和糕点,对了,还有人看见云茯熬药了,这些东西可不是囚犯能拥有的,所以,肯定是云茯杀了魏大之后,把他身上的吃食和药材占为己有了。” 云茯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这事和她没半点关系。 倒是戚寒洲,听到这话,面色僵了僵,他一直想不通,云茯拿回来的药和吃的是怎么来的。 可如果把魏大突然失踪这事联系起来,好像就能说得通了。 这女人的胆子真的是太大了! 连官差都敢杀! 可那些药和吃的,云茯不是用在了别处,而是全都用在了他们的身上。 这女人该不是为了他才…… 另一边,玉秋越说越激动。 “魏大人身上除了吃的,应该还有不少钱财之物吧。这会儿说不定就藏在她身上呢,你们快点搜她的身看看有没有。” “搜身?凭什么?”云茯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你们看,她不敢让搜身,一定是心中有鬼。”玉秋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 这时,人群里响起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魏大失踪的时候,她和我在一起,至于那些吃的和药材,是我藏在身上的,和她没关系。” 戚寒洲在心底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站了出来。 他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是,不想欠云茯太多。 云茯有些许的愕然。 这人该不会是在帮她吧? “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瞅见戚寒洲那因为说谎而红了的耳尖,云茯没忍住,逗弄了他一句。 三个小团子也紧张了起来。 戚念年纪太小了,那小脑袋还没办法完全理解这会儿发生的这些事,只听懂了“肉干”和“糕点”,在袖子里摸索了片刻,颤巍巍地举起小手,掌心是一块干巴巴的肉干:“肉肉给你们呀,不要打三叔。” 戚羽也想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那些吃的和药是我偷的,不关三叔的事。” 云茯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单枪匹马的一个人了,而是顶着原主的身份和戚寒洲以及三个小团子绑在了一起。 这事要不扯清楚,会连累戚寒洲和三个小团子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行了,这事,你们别瞎掺和了。不就是搜身吗,可以,但我有条件。” 蒋成正愁着,这事儿怎么混过去呢,没想到云茯又改变主意了。 “什么条件?” “如果搜到了什么证据,我认了,可如果搜不到,那这个背主的狗奴才就是诬告,她得受到惩罚。” 云茯这人,可吃不了一点哑巴亏。 蒋成做主应下了。 玉秋也坚信自己没猜错,还嘲讽云茯是在故作镇定。 几个女囚就在云茯身上找到了一副银针,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东西了。 玉秋傻眼了。 “不可能,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我知道了,那些东西一定是被她藏起来了!” 蒋成扬手甩了她一巴掌:“贱人,你拿我们当傻子耍呢!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抽三十鞭子。” 按照大盛的律法,诬告最少也要打二十大板,流放路上,没办法打板子,只能用鞭子代替。 这些负责押解的官差,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多多少少都有些火气没处发,刚好有个撒火的机会,下手那叫一个重。 整个山谷都回荡着玉秋那一阵接着一阵的惨叫声。 三十鞭倒是不至于把人打死,但那伤口没药医治,只能活生生地受着疼,那滋味简直是生不如死。 云茯伴随着那惨叫声,替戚寒洲施了针,手贼稳。 第6章 真的变好了吗? 这段插曲过去之后,队伍再次出发。 “你自己走路都够呛,就别逞能了。” 云茯抢在戚寒洲弯腰之前,把小奶团子戚念抱了起来,另一只手牵着戚墨。 戚羽扯着戚寒洲的衣角,替他引路。 “三叔,你说她真的变好了吗?她会一直这样吗?” 戚寒洲没办法回答他这问题,他也想不明白,云茯为何像是变个人似的,前后行为处事有这么大的反差。 “三叔也不知道,但如果她敢再伤害你们,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戚羽盯着前面云茯的背影,轻轻地呢喃:“我希望她一直都这样,不要再做坏女人了。” 云茯没注意身后一大一小的对话,她正在思索着,接下来,要怎么解决几人的温饱问题。 被搜了身之后,之前那个在身上藏食物的理由就不好使了。 空间里那些吃的也不好肆无忌惮地往外拿了。 撇开戚寒洲不说,三个小团子里的戚羽也不是那么好哄骗的。 她自己倒是可以躲起来偷偷地填饱肚子,但总不能让戚寒洲和三个小团子饿着肚子吧。 另外,这寒风瑟瑟的天气,谁不想吃一口热乎的饭菜呢。 肉干嚼多了,腮帮子疼。 糕点吃多了,噎得慌。 于是乎,队伍再次停下来休整的时候,云茯就带着寻找食物的目的,去林子里溜达了一圈。 她走了没几步路,就发现了自己身后跟着四个鬼鬼祟祟的衙役。 几人应该是蒋成派来盯着她,怕她溜走的。 但云茯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她如果想走,别说四个了,就算是四十个四百个也拦不住她。 “你们闲得慌,跟着可以,把嘴巴都闭上,走路轻点声,吓跑了我的猎物,我就揍你们。” 云茯不介意他们几个跟着自己。 但谁让她饿肚子,她就跟谁急! 在林子里逛了一圈,收获了一只还算肥美的野兔。 云茯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往回走。 留下身后四个表情震惊的衙役。 “那兔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们看清楚了没有?” “好像是被那个女人拿石头扔死的。” “你确定是石头,不是什么其它的暗器吗?” “确,确定吧。” …… “三叔,她回来了,她没跑。” 云茯身影从林子里出现的一瞬间,戚羽差点蹦起来,他内心深处,是害怕云茯离开的。 “兔兔,是兔兔。” 戚念奶声奶气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紧盯着那兔子瞧。 “咱们待会儿吃烤兔子肉。” 云茯让戚羽先把火生好,自己则是去把兔子处理一下。 很快,烤肉的香味就散开了,三个小团子肚子里的小馋虫都被勾了出来,盯着烤兔子,直咽口水。 烤好的兔肉,云茯直接用手撕开,扯成一小块一小块,晾了会,没那么烫了,才递给三个小团子。 又扯下一大块兔腿,塞进了戚寒洲的手里。 “给,这是你的。” “我不喜欢吃兔肉。”戚寒洲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手里那只兔腿的分量,想要把兔肉留给戚羽他们下顿吃,便扯了个谎。 云茯低头咬了口肉,鼓着腮帮子,嘀咕道:“这么大个人,怎么还挑食呢。” “不喜欢,也得吃,暂时没别的吃的了,你要是半路饿晕了,我可不背着你走。” “三叔,兔兔好吃的,比树皮好吃,你吃呀。” 之前没东西吃的时候,几个小团子曾经吃过水煮树皮和野菜,对比之下,这兔肉对于戚念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这情形,戚寒洲是不吃不行了。 一只兔子,也就够五人吃一顿的。 云茯还只是吃了个半饱。 —— 随着夜幕降临,山中的温度骤降。 看着石头后面里挤作一团的三小只,云茯又开始思考“温饱”之中“温”的问题了。 于是,不多会儿,戚寒洲就在一片寂静之中,听见云茯那幽幽的叹息声:“要是能遇见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大黑熊,或者大老虎就好了。” 戚寒洲实在搞不懂,这女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确定了云茯没睡,便一点点地挪动身体。 趁着三个孩子睡着了,他有些问题想要问云茯,又怕被附近的其它人听见,便只能尽可能地靠近她。 “你干嘛?”云茯不解地看向靠近过来的男人。 戚寒洲怕她离开,大手压住她的手腕,修长的身体直接压向了云茯,可他现在双目失明,根本把握不住两人之间的距离。 导致两人的脸几乎就快要贴到了一起。 “别动,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云茯心疼用在他身上的那些药,忍住了想要把人掀翻的冲动,别扭地错开脸,带着鼻音嗯了声:“快问。” “魏大失踪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你拿回来的那些吃的和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你对小羽他们,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 戚寒洲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 云茯没憋住,轻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戚寒洲捕捉到了那笑声。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云茯清了清嗓子,也学着他的那般压低了音调,“让我回答你的问题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戚寒洲眉心下意识地蹙了蹙,这女人又在搞什么花样? “这个问题很简单,那就是,我说的话,你真的会信吗?” 戚寒洲沉默了。 答案,自然是,不信! 因为在他的意识里,云茯就是个说谎成性的女人。 “等你什么时候,真正地从内心深处相信我了,咱们再聊这些问题也不迟。” 云茯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这会儿,她懒得和他编故事。 “你们在干嘛?” 戚羽被尿憋醒,揉了揉眼睛,看向姿势暧昧的两人。 “哦,我知道了,她是不是又厚着脸皮让三叔你抱抱她?” 云茯刚想说:不,你不知道。 脑海里就冒出一大堆,原主想尽办法往戚寒洲怀里蹭的画面。 戚寒洲的身体也几乎是一瞬间就弹开了,脸上的温度升高:“小羽,你看错了。” 第7章 安分点,别惹事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就有官差过来把睡梦中的犯人全都吆喝了起来。 “别睡了,之前的暴雨引发了山洪,前头的路被堵了,咱们要改道走。” 可他们没有告诉这些囚犯的是,接下来要翻过的那座山头,叫野狼山。 这野狼山上盘踞着上百头狼,过路的旅人,一旦误入了这野狼山,便很有可能成为这群狼的食物。 每年丧命在野狼山的人,数以百计。 如果可以选择,蒋成也不愿意走这条道。 但他们不走这条路,就得绕远路。 没办法按照规定时间到达流放地,他也要担责。 按照他这么多年在野外行走的经验,一般狼群白天不怎么出没,它们都是在晚上出来活动,所以,只要他们赶在天黑之前翻过这座山就行了。 —— 云茯她们也被叫了起来,她照旧是一手抱着还迷迷瞪瞪的戚念,一手牵着动作迟缓的戚墨。 许是都还没彻底清醒,两个小团子都表现出了对她的依赖,戚念趴在她的怀里,小脑袋蹭着她的脖子,戚墨则是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小掌心暖暖的,生怕自己跟丢了似的。 走了一段路,云茯就察觉到了这座山的不对劲。 她放缓脚步。 等了等,走在后面的戚寒洲和小团子戚羽。 “戚寒洲,这林子有点儿意思啊。” 戚寒洲继续往前走,没怎么太想要搭理她:“有什么意思?云茯,你安分点,别惹事。” “我什么时候惹事了?”云茯撇了撇嘴,“对了,你挑食,不喜欢吃兔肉,那喜欢吃狼肉吗?” 戚寒洲一脑袋的问号,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明白了她这话里的意思。 “狼肉?你的意思这林子里有狼。” “准确的说应该是狼群,具体数量看不出来,不过,看四周留下的狼群活动痕迹,应该数量不少。” 云茯在生存游戏里,不止一次对战狼群。 狼爪留下的印记,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吗?”戚寒洲声音紧绷。 “你看,你又不信我,和你聊天真没意思。”云茯吐槽了一句,索性不和他聊天了,而是低头逗弄怀里软乎乎的小团子。 “小念儿喜欢狼皮袄吗?还有狼皮小毯子。” “不要,不要,小念儿不要吃人的大野狼。” 一提到狼,小团子的小脸就露出惊恐的神色,小脑袋都快要摇成拨浪鼓了。 戚念之前被云茯丢进林子里,差点被一头瘸腿孤狼叼走。 好在戚寒洲他们赶到了。 云茯这话,又勾起了戚寒洲和三个小团子的不好回忆。 气氛都变了。 云茯感受到了小团子的恐惧,忙道:“好,不喜欢,咱们就不要狼皮袄了,姐姐给你做个小虎皮袄,比狼皮那玩意儿可威风多了。” 戚寒洲:“……” 现在的问题是狼皮袄和虎皮袄吗? “小羽,把离我们最近的官差叫过来。” 云茯知道他想干嘛,也没拦着。 片刻,戚羽就领着一个官差回来了。 戚寒洲想到流放队伍里的那些行动不便的老弱妇孺,眉头越蹙越紧。 “去告诉蒋成,山上有狼群,让他通知大家小心。” 那名年轻的小官差惊讶地看着他,舌头几乎都快要打结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茯勾了下嘴角,玩味地笑了笑:“所以,你们事先就知道这山上有狼群,还往这山上来,是打算抓几头狼玩玩吗?” 小官差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汗都被吓了出来。 云茯看了眼雾气弥漫的林子,笑意收敛,正色道:“让蒋成过来见我。” 小官差见识过她的身手,不敢不去传话。 蒋成一听到云茯的名字,心里就发怵。 但还是硬着头皮过来了。 云茯扫了他一眼,没半句废话:“原地休整片刻,把老弱妇孺放在队伍中间,年轻强壮的男子放在首尾。” 蒋成不想任由一个小丫头摆布,回道:“你不了解狼群,它们白天不出来。” 云茯轻呵:“怎么,它们出不出来,还得和你打声招呼吗?连防患于未然的道理都不懂,也难怪,你只能混成这样了。” 蒋成:“……” 他混成哪样了? 他一个押解的官差头领,被一个囚犯瞧不起!! 可这女人,他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惹也惹不起啊! 只能按照云茯说的,重新调整了队伍的位置。 没成想,刚走了二里路,离云茯她们没多远的队尾,就传来了嘈杂的叫喊声。 “狼来了!” “大家快跑啊!是狼群!” “啊,狼吃人了!” …… 队伍霎时就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个身着蓝色差服,有武器傍身的官差溜得最快。 慌乱中,传来几声孩童和妇人的哭喊声。 “你带着小羽他们先走,不用管我。”戚寒洲知道,如今的自己就是个累赘,和云茯她们一起,只会拖慢她们逃生的速度。 如今之计,就是他留在原地,能拦住一头狼是一头狼! “走?狼皮袄们都自己送上门来了,我要是走了,那多不识趣啊!”云茯声音的兴奋都掩盖不住,把怀里的小团子塞给了戚寒洲,“小念儿乖,让你三叔先抱会儿,姐姐去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 “云茯!现在,不是你闹着玩的时候!你去了就是找死!”戚寒洲拉住她的手腕,也顾不得身体接触不接触了。 戚羽也急急忙忙地开口:“云姐姐,你别走。” 戚墨不会说话,只能用小手去拽云茯的衣角,用眼神和动作,想要把人留下。 云茯在两个小团子的发蹭了两下,递给三个小团子安抚的眼神:“你们放心,我不会去做那找死的事。” 毕竟是在生存游戏里摸爬滚打过,云茯比任何人都要惜命! —— 这时候,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往前跑,或者是往附近的树上爬,人群里云茯那道往回跑的小身影,就显得尤为打眼了。 关键这姑娘,一边跑,还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话:“来了多少头啊?够做几件狼皮袄的啊?”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那前头等着她的不是凶残至极的狼群,而是一只只待宰的小肥羊。 狼群在一番观察之后,才发动攻击,几头狼从不同方向冲锋,冲入了乱成了一盆散沙的人群。 被安排在队伍尾部,十五六岁的年轻小官差,第一次执行押解囚犯的任务,什么时候见过这场面,被吓的手一哆嗦,刀直接掉地上了。 第8章 那女人,真猛啊! 云茯冲过来的时候,随手捡起了地上的刀,手腕轻轻一转,朝着那已经扑到面前来的灰棕色野狼,砍了过去,完了,又补上了一脚,把那上百斤的大家伙踹飞了出去。 “不想被它们咬断脖子,就站起来,把刀拿稳了。” 云茯把手里的刀给他丢了回去,跃上一旁的石堆,扫了一圈之后,差不多确定了整个局面,那娇娇小小的身体便宛如一道闪电冲了出去。 捏着拳头,砸向了附近的一头正呲着獠牙流着哈喇子的狼脑袋。 云茯拳头小归小,但却好似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只一拳下去,那狼呜嗷一声,就断了气。 “恭喜你,有幸成为第二件狼皮袄。” 紧接着,就是第三件、第四件、第五件…… 云茯熟知狼的弱点和命门所在,即便是全程赤手空拳,也半点也不虚。 但凡是被她盯上的狼,没有一头能从她手里溜掉的。 “那女人,真猛啊!已经徒手干掉了七八头狼。” “那些可都是会吃人的狼啊!怎么在她手中好似娇弱的小鸡崽子。” “难怪戚寒洲不喜欢她,这天底下,哪个男人能受得住这么个徒手杀狼的母老虎啊!这要是吵架斗嘴的,还不被揍死?” …… 戚寒洲领着三个小团子并没有逃,而是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周遭的动静,却不想,听到的是这些话。 他眉心突突突地跳动了两下。 他不喜欢那个女人的原因,绝对不是打不过那女人。 云茯这边,不知道自己多了个母老虎的称号。 漂亮的眸子扫视着围在自己身边的群狼,玩得正嗨呢。 “咱们都玩了这么久了,你们的老大也该出现了吧,再不出现,那可就不厚道了啊!” 云茯一直在等这狼群里头狼的出现,她话音落下没多久,一头身形是其它狼两倍大的灰色巨狼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巨狼双目猩红,那张血盆大口里叼着个一条血肉模糊的胳膊。 “是狼王!这下这女人死定了!” “那女人害怕了,躲到了树上。” “听说曾有人悬赏千两,招募屠狼勇士猎杀这野狼山的狼王,其中不乏有武艺高超的江湖中人,却没一个成功的,那些人最后,全都成了这野狼山野狼们的腹中食物。” …… “三叔,她会被狼王咬死吗?”听到官差们的对话,戚羽都快要急哭了,“我去求他们救救云姐姐。” 这可是狼王啊!那些官差又怎么可能愿意冲上去送死。 全都摆手拒绝。 戚寒洲沉了沉脸。 他能想出来的,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让官差解开自己手脚的束缚,自己凭借记忆里那些熟悉的招数,去拼死一搏了。 有人愿意去做打手,蒋成当然乐意了。 为了让他能够放心去拼命,还专门安排了几个官差,帮忙照顾三个小团子。 戚寒洲拎着刀循声一步步摸索过去,没了脚链和手链的束缚,行动确实比之前快了许多。 “云茯!”为了确定云茯的准确位置,他大喊了声。 云茯正在那和狼王面对面用眼神交流呢,抽空,应了声:“干嘛?” 戚寒洲用耳力判断了她的所在,便握着刀过来了。 刚往前走了几步,就又听到了云茯的声音传来:“哎,你可千万别拿刀乱砍它啊!要不,它这身光滑油亮的皮毛可就不完整了。” 戚寒洲一整个愣住,他已经不确定自己到底要不要往前走了。 冲他喊完话,云茯就找准了机会,跳到了狼王的背上,双腿牢牢地锁住,拳头就对准了狼王的大脑洞一顿猛捶,还乘机,把之前藏在袖中的一管子强效麻醉剂扎进了狼王的脖子。 倒也不是说,她赤手空拳地捶不死这狼王。 主要是她捶多了,手疼。 扎完了,云茯就在心底默数了十个数。 在数到第八个数的时候,正在发癫的狼王就耷拉着脑袋趴下了。 云茯又拍了几下它的大脑袋,确定它是真的晕了过去,才跳下去,来到戚寒洲面前:“你这刀借我用下,我给它个痛快。” 狼王倒下后,群狼无首,士气大落。 剩下的那些狼群,在原地转了几圈,就耷拉着脑袋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逃过一劫的人们,终于敢大声说话,大口呼吸了,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太好了,狼群离开了!” “没事了,没事了,咱们的小命保住了!” …… 纵观全场,云茯大概是最淡定的人了,她扭头看向戚寒洲,不悦地拧起了眉:“你怎么过来了?三个小团子呢?” “三叔!云姐姐!”戚羽扒开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带着弟弟和妹妹一起挤了进来。 戚念那小脸上还挂着一串泪珠,显然是被吓到了。 云茯弯腰把人抱起来哄了哄。 小家伙在她的怀里待着,情绪逐渐平复,偷瞄着那狼王的尸体,用甜糯的小奶音问:“姐姐,大狼不会再吃人了吗?” 云茯瞅了那死透了的狼王一眼:“应该是不会了。” 接下来,云茯要考虑的问题,就是该怎么处理这些狼的尸体。 都是她一拳一拳打死了,就这么丢了怪可惜的。 云茯不太懂这些,就问了下戚寒洲的意见。 “这些狼皮可以拿去卖。” 狼皮虽然不如虎皮熊皮狐狸皮值钱,但也不差。 以前的那个天之骄子,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戚寒洲瞧不起这些东西,如今的他,哪还有什么资格瞧不起这些狼皮。 “对对对,这些狼皮都很完整,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特别是那头狼王,可是价值千两呢。”蒋成顶着一张谄媚的笑脸凑近,差点就要对云茯点头哈腰了,那态度别提有多么恭敬了。 千两不千两的,倒是勾不起云茯的兴趣。 她空间刚连通的那个大库房里,最不缺的玩意儿,就是金子和银子了。 但她可以借这次去卖狼皮的机会,到城里采购一些生活物资,给自己和小团子们改善改善生活,让他们在流放路上,尽可能地过的舒服一些。 另外,她出去一趟,以后再从空间里拿点东西出来,也有理由了。 蒋成本来打算着,让手下的人替她去跑一趟的,没想到云茯开口提出要一起去城里的要求。 考虑到云茯的囚犯身份,多少有些犹豫了。 “云福郡主,这恐怕不太行吧。” 云茯瞥了他一眼,唇边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啊,这样啊,那我这还有一个法子,你看行不行,就是,我把你们全都打趴下了,我再去城里卖狼皮。” 蒋成:“……” 这特么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那还是一起去吧,那么多狼皮,还有那只大狼王的尸体,怕您一个人累着了。” 第9章 果然爱惨了戚寒洲 这边谈妥了,云茯便借了把匕首,熟练地剥起了狼皮。 周围的其它囚犯和官差,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大堆银锭子。 三个小团子也蹲在她身边,好奇地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 “小念儿要吃肉肉。”戚念的吃货属性暴露,对着那狼的大腿肉,吞了吞口水。 果然是将门出身。 云茯却冲她摇了摇头:“不行,小念儿乖,这些肉不能吃,等姐姐去城里卖了这些狼皮,换了银子,就给你买肉吃。” 戚寒洲听见了她们之间的对话,忍不住好奇:“这些狼肉为什么不能吃?” “哦,忘了和你说了,我怀疑这些狼被人下了毒,身体里毒素,肉不太干净。” 刚刚云茯和这些狼近距离接触过,发现它们的精神状态都过于兴奋了,且眼睛布满不正常的血丝,疯狂地吐舌头,流哈喇子。 像是被喂了兴奋剂之类的毒。 云茯怀疑,这就是狼群大白天不好好待着,出来攻击人群的原因。 既然说到了这,云茯索性就站起来,提醒围观的这些人也最好别吃,否则发了疯,可没人管。 戚寒洲陷入了沉默,他本以为狼群的出现只不过是一场意外,可是,现在看来,这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毕竟,整个流放队伍里,也只有他戚寒洲这条命,有那么多人盯着了。 云茯也想到了这一茬,扭头问道:“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戚寒洲嘲讽地掀了掀嘴角:“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云茯扯出了一丝慵懒的笑意,态度嚣张地回了句:“让我云茯害怕的人,目前还不存在。” 如果是以前,戚寒洲会觉得这女人大言不惭,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现在,戚寒洲居然觉得云茯有这个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 从野狼山下来,刚好就有一座规模较大的城池。 云茯换下身上脏兮兮的囚犯,和蒋成以及几个衙役一起,抬着狼王的尸体,还有一摞子狼皮进了城。 一行人刚进入城中,就被围观了。 主要是那只大狼王太过惹眼了。 “这大家伙该不会是野狼山上的狼王吧?” “这些差爷什么来头。” “那狼王残害了附近村子不少人家,终于有人为民除害了!” “他们是屠狼英雄啊!” …… 蒋成在盛京都是夹着尾巴混日子,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被百姓欢呼围观,叫一声英雄,不由得抬起了胸脯。 云茯最不在意的就是这些虚头巴脑的名声了。 在一阵嘈杂声中,脚步都没停一下。 她们刚到城中最大的皮毛交易市场。就有人主动上前来,要和她们谈生意。 “几位官爷,你是打算卖这些狼皮吗?”来人瞧着蒋成的级别高点,还以为他是主事的。 蒋成没答话,因为他做不了这个主,而是看向了云茯,等着她回话呢。 “嗯,连带着这狼王一起,你给出个价。” 云茯本来是想把这张狼王的皮留下的,可这玩意儿处理起来麻烦,工序复杂,她们这流放的路上,每天都在急着赶路,哪有那工夫处理这玩意儿。 于是就打算一起卖了。 附近城池的人都知道,曾经有人悬赏千两要抓这狼王。 金宝斋的掌柜想压价也压不了。 只能从另外的那些普通狼皮上动心思。 “狼王千两,其它的那些就二十两一块,你看怎样?” 云茯不太了解市场行情,但她不傻啊,这掌柜的不加思考就给了个价,定然是在试探她。 “我觉得不怎么样。” “那再加一点,三十两呢。”掌柜的看中了那独一无二的狼王皮,别看这狼皮千两太贵了,可这玩意儿物以稀为贵,一旦入了皇城,那可就不是简单的翻一番这么简单了。 在皇城那些主子的眼里,金银几千两只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云茯依旧没急着点头拍板,玩儿心理战术这一块,她也挺擅长的。 掌柜的果然先按捺不住了,一副肉疼的表情,狠狠心,咬咬牙:“每头一百两,真的不能再多了。” “好,成交,一共两千八百两,我要两张一千两的银票,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剩下的三百两,直接兑换成银子吧,我要用。” 云茯还真不是在乎那几百两的银子,她只是不想,回头她前脚刚走,这掌柜后脚就背刺她,骂她是冤大头。 片刻,云茯拿到了酬劳,把银票揣进怀里,又从那些银锭子里取出一百两,让蒋成他们几人分了分,就当是跑腿费。 得了好处之后,蒋成就更好说话了。 对云茯的态度,那叫一个恭敬,就差把云茯供起来了。 “只要您能让属下圆满地完成这趟押解任务,一路上,想怎么折腾都成。” 说实话,要不是替原主赎罪,云茯应该早就溜了。 找个山清水秀的福地,买它一个大宅子,每天逗逗狗撸撸猫它不香吗? 但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更加不放心把三个小团子丢下了。 戚寒洲的仇人太多了。 “你放心吧,戚寒洲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至少,目前她不会离开戚寒洲和三个小团子。 “那是,那是,云福郡主您肯定舍不得戚将军啊!” 蒋成想拍个马屁,却拍歪了。 云茯眉心一跳:“谁说我舍不得他,我是舍不得戚家那三个软萌可爱的小团子。” 蒋成赔笑:“是是是,如今的戚寒洲就是个废人,自然配不上光芒四射的您。” 云茯又不高兴了:“他要是废人,那你们这些遇到狼群,就知道跑的,又算什么?不是人吗?” 蒋成被怼了,只能在心底吐槽:果然,女人心,是海底针啊! 这女人明明爱惨了戚寒洲! —— 云茯先去车马行买了一辆马车,接着,便驾着马车,开启了囤货小达人的模式。 从吃的到用的,从衣物到药材,买了一大堆。 一小部分放在了马车上,大部分还是被她存放进了空间。 她空间有专门存放物资的区域,类似一个真空的大柜子,食物和药材存放多久,都不会变质。 云茯事情都办完了,又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去空间连通的大库房里溜达了一圈。 她对那一箱箱晃眼的金元宝提不起兴趣,那些个珍宝拿出去太惹眼了,最后,她就拿了几株千年人参啊,灵芝啊,和一大盒金丝血燕窝。 戚寒洲和三个小团子,那药也得重新换了。 一行人,回到郊外,大部队停留等待的位置。 三个小团子,远远地瞧见一辆马车行过来,只当是过路的人。 戚羽还小大人似的叹了声气:“三叔,要是咱们也能有辆马车,该多好啊!这样,你和云姐姐就不用抱着小念儿行路了。” “小念儿,不要抱抱,寄几走。”戚念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懂事的让人心疼。 戚寒洲不止一次地想,如果他们不是生在戚家,该有多好。 “是云姐姐!” “马车上的人是云姐姐。” “姐姐!是姐姐呀!” 瞅见马车上驾车的云茯,三个小团子全都精神了起来,就连一向反应迟钝,平时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戚墨都弯了弯眼睛,呀了一声,表达自己的情绪。 第10章 别自作多情了 云茯拉住马,一跃而下。 就见戚念和戚墨两个小团子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戚羽稍微矜持点,只是站在原地翘起了嘴角。 云茯从怀里掏出重新换了包装,用油纸包裹的奶糖,给冲在最前面的戚念递了过去:“你们表现得很乖,这是给你们的奖励。” “是好吃的吗?”戚念忽闪着大眼睛问。 云茯是发现了,这小家伙就是个小吃货。 “小念儿猜对了,是好吃的糖。” 云茯觉得,应该没有小孩子会拒绝甜滋滋奶香味十足的奶糖吧? 小团子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油纸,露出里面一块块奶白色的糖块,并没有往自己小嘴里送,而是先给戚寒洲递了过去:“三叔,吃。” “三叔不喜欢吃糖,你们吃吧。” 寒洲内心还在纠结,不知道到底该怎么与她相处,没办法坦然地接受她的所有馈赠。 欠她的越多,他的内心就越痛苦。 “那云姐姐吃,小羽哥哥吃,小墨哥哥吃。” 小团子分享了一圈,最后才拿了一块放进自己的嘴巴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弯,脸颊的小梨涡都出来了,美滋滋地摇晃着脑袋:“哇,真好吃,这是小念儿吃过最好吃的糖了。” 云茯先帮三个小团子换了药,让他们自己在马车外玩耍。 才把戚寒洲扶上了马车,继续替他换药。 她买的马车,本来就是普通马车的大小,其中又有一部分空间,堆放了东西,导致空间被压缩得更小了。 戚寒洲这次换药,没那么多废话,褪去衣衫,袒露着胸膛。清瘦的身体上,满布伤痕,但搭配上他那张清绝的脸,就显得相当有禁欲感。 特别是那蒙着布条的眼睛,怎么说呢,就好似那种跌落凡间的谪仙,透着股神秘和清敛。 好在,云茯对他没什么非分之想,纯是抱着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多看了那么几眼。 要是换成原主,怕是早就扑过去了。 “伤口恢复得不错,剩下的路程,乘坐马车,尽可能地减少活动,应该会恢复得更快。”云茯看完了他的伤,给出诊断结论。 戚寒洲失去视觉之后,嗅觉,听觉和触觉,都更加敏感了。 他能闻到从云茯身上传来的淡淡药香,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柔软的指腹在自己伤口处轻轻按压涂抹的动作。 他静下心来去感受着,才恍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和他记忆里的那个让人厌烦,蛮横无理的云福郡主,似乎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思及此处,戚寒洲心中猛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他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云茯。 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和云茯长得很像的人,亦或是脸上戴着张人皮面具,扮作了云茯。 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来接近他。 否则,要怎么去解释,一个人,在一夕之间,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呢? “你不是云茯!” 戚寒洲身形猛地一动,把云茯抵在了车厢上,气势全开,整个人充满了压迫力。 然而,他这招突袭对云茯压根就没啥用。 就见她勾了勾唇角,调笑着道:“怎么着?我不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你缠着你,你反倒不适应了吗?” “你……” 戚寒洲被她这么一堵,一时语塞。 云茯不管他内心有多少戏,素白的手指戳了戳他腰上的肉,把人推开,继续低头上药。 上完了药,又给他丢了个包袱。 “这是什么?”戚寒洲摸着手里的包袱问。 “给你买的衣服。” “不需要!我有衣服穿!”戚寒洲不想欠她太多,直接拒绝。 云茯盯着他身上那一身破烂衣衫,没忍住,吐槽道:“你身上这衣服破的,和打赤膊有什么区别,当然,如果你喜欢光溜溜的被人盯着看,我也没啥意见。” 戚寒洲脸皮发热,耳根微微发红,手上,想要把东西推回去的动作停了下来。 云茯不再废话,掀开布帘,跳下马车。 麻溜的生起火,用崭新的锅具,炖了满满一大锅的燕窝。 这一大只和三小只,真的是太瘦了,得好好的补一补身体才行。 炖好之后,云茯先盛了三份分给了小团子们,又装了一大碗给戚寒洲端了过去。 戚寒洲还以为是野菜汤,米粥之类的。 入口才发现是燕窝。 还是皇家贡品金丝血燕窝,当初,戚家还未出事的时候,皇帝曾赏过几回。 “你从哪里弄来的皇家贡品金丝血燕窝?” “哦,这是皇家贡品吗?难怪老板说这玩儿精贵稀罕呢,那你多吃点。” 云茯猜到他能尝出来燕窝的味道,却不想,他这舌头这么刁,连什么品种的燕窝都能尝的出来。 戚寒洲蹙眉:“这是你买的?这地方能买到皇家贡品?” 云茯:“不然呢?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戚寒洲那边,沉默了几秒,语气一转,换了个话题:“你不用把银子浪费在我身上。” 他不会因此而感动的。 云茯压根就没有寻思他这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 一整个暴发户的口吻:“没事,我钱多。” 不是一般的多,而是巨多! 戚寒洲又被她给说沉默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如今有钱财在身上,别太招摇,小心招来坏人的窥觊。” 云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戚寒洲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冷着脸追问:“云茯,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听懂了,你担心有人抢我的钱。”云茯眸底透着几分玩味,语调甚是轻快,“那我刚好可以对比一下,是他们的脑壳硬,还是狼王的脑壳子硬!” “谁担心你了,别自作多情了。”戚寒洲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反驳得那叫一个快,生怕慢一步,就坐实了他关心云茯这件事。 云茯倒是没多想,随意地摆了摆手:“知道了,你担心的是我的钱。” 戚寒洲脸色难看,他觉得自己就不该多管闲事。 反正这不知道好歹的女人,死活都与自己无关! —— 队伍再次起程的时候,云茯穿着崭新的衣服,悠哉游哉地驾着马车,在一大群带着脚铐手铐,衣衫褴褛的囚犯队伍里,十分惹眼。 引来一道道羡慕嫉妒的视线。 有几个平日里就习惯偷奸耍滑的犯人,吵吵嚷嚷地闹到了蒋成面前去。 “大家都是被流放的犯人,凭什么他们好吃好喝的,还能乘坐马车,我们却只能走着,这不公平!” “就是就是,我们也要坐马车,我们也不想走路了。” “对,我们不服!” …… 不服? 蒋成快要被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给逗乐了。 “凭什么?就凭人家一个人打杀了狼王和十几头野狼,而你们差点被吓尿了!” “你们要是也有这本事,别说是马车了,就是八人抬着的轿子,我也给你们整来。” 一提到那狼王,那几个闹事的就全都泄了气。 “算了,走两步就走两步吧。” 坐什么马车,小命要紧。 第11章 有仇一般都是亲自报! 之前,因为某些原因,流放的大队伍在渡口的时候分开了,一拨人乘船渡了江,剩下的一拨人步行绕了路。 云茯她们就属于后面那一拨腿着走的人。 所以,为了追上前面那拨人,他们这几天不停地在赶路。 连着翻过了两座山,才在山脚的破庙停下来休整。 云茯也趁着这机会,又进了趟空间,去那大库房里溜达了一圈,相中了一盒个头有巴掌大的海参,拿了一大半揣进怀里。 刚从空间里出来,就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有几个人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云茯真没想偷听别人对话,可架不住这几个人说着说着就抑制不住地兴奋了起来,那音调也拔高了许多。 “我都打听清楚了,那女人身上至少还剩下两千两的银票,咱们几个兄弟平分,一人能分四百两呢。” “那女人身手太强了,连狼王都折在了她的手里,咱们几个人加一起来,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啊!” “没事,咱们不和她硬碰硬,用点手段。” …… 云茯猫着身子,蹲在树丛里,被迫偷听了一场主题为“如何杀了她抢她钱”的密谋会议。 没想到,居然被戚寒洲说中了。 真有人活得够了。 要来招惹她。 带头的还是两个负责押解囚犯的官差。 两人之前被云茯折断了胳膊,一直怀恨在心,于是,就勾结了三个胆子大的囚犯,打算抢了钱财就远走高飞。 这些人见识过云茯的身手,却抵不过人性的贪婪和心底的欲望。 “老子可不想后半辈子,在那鬼荒之地过苦日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买卖,我干了!” “一个臭女人带着三个孩子和一个瞎子,咱们几个大老爷们还能弄不过他们?” “就是,到时候,咱们一不做二不休,连那废物戚寒洲和三个小玩意儿一块解决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 云茯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想要立即动手的冲动。 现在还不是收拾这几个杂碎的最佳时机。 之前一个魏大失踪,蒋成那边还能压下去,可若是一下子凭空消失五个人,就没那么容易混过去了。 回去之后,云茯招了招手,把三个小团子叫到了身边:“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如果听到什么动静,也别害怕,有我在。” 几个小家伙没有听明白她的话,眨巴着大眼睛,紧张兮兮地瞅着她。 戚寒洲眉头轻蹙,沉着声问道:“晚上会有什么事发生?” 云茯轻描淡写地回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晚,可能会有几只不长眼的大老鼠来找麻烦。” 三个小团子以为是真的老鼠呢。 戚羽挥了挥小拳头:“云姐姐,我和你一起抓大老鼠。” 小念儿学着哥哥,举起拳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小念儿也要抓大老鼠。” 就连不会说话的戚墨也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朝着云茯看了过去。 只有戚寒洲知道,此老鼠非彼老鼠。 等三个小团子不在身旁了,才继续追问云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把话说清楚了。” 云茯把自己在林子里遇到的事情和他说了说。 “被你说中了,有人要抢我的钱呢。” 戚寒洲俊脸上神色一凝:“那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抓老鼠了。”云茯想都不带想地回他。 戚寒洲默了默,又问:“你为什么不告诉蒋成,以他现如今对你的态度,应该会帮你解决这个麻烦。” 告诉蒋成? 云茯还真没想过,毕竟,她在逃生游戏里闯荡,独来独往惯了。 报仇虐渣这种事情,她不喜欢假手于人。 “我这个人,有仇一般都是亲自报!” 戚寒洲语气凉凉地说了句:“随便你。” 但入夜后,他并没有合眼,而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云茯把三个小团子哄睡了,也竖起耳朵,靠在马车的车壁闭目养神,等着那几只大老鼠送上门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就在云茯以为那几只大老鼠可能改变主意,今晚不来了,就听见马车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她幽幽地睁开了双眸,借着月色,能看到慢慢靠近的人影。 那人靠近之后,把一根细长的小竹管从车窗的缝隙里伸了进来。 云茯眼疾手也快,拽住竹管的一端用力一拔,然后瞄了眼车窗上的影子,往上移了一点距离,对准外头那鬼鬼祟祟的脑袋,快狠准地戳了回去。 戚寒洲一直在等那些人靠近,以便更加精准地打击对手。 可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呢,就听见外面传来痛苦的惨叫声。 他翻身准备下车,没想到云茯也想下去,两人可谓是毫无默契地撞在了一起。 戚寒洲鼻息之间充斥着从云茯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不过这一次,不需要他动手把人推开,怀里的女人就自己从他怀里溜了出去。 云茯确实急,急着揍人呢。 几个小杂碎,一个也别想逃。 马车外的五个人,都用黑布蒙着面。 其中一人,右眼上插着竹管,正在那痛苦地哀嚎着。 另剩下的几个则是愣在原地,表情里透着茫然。 大概是都没有想到,他们绞尽脑汁商量半天,制定出来的,所谓天衣无缝的计划,第一步就失手了。 当然,云茯也没打算给他们思考的机会,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瞧着娇娇弱弱的,力气却惊人的大。 几拳下去,就把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倒霉蛋,揍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啧,真佩服你们的自信,菜成这样了,还敢出来丢人。” 说罢,纤细白皙的小胳膊往前一伸,又拽过来一个:“轮到你了,菜鸡二号。” 剩下看热闹的那两位,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慌乱之下,瞅见了立在马车边的戚寒洲,心生一计。 “别慌,这女人喜欢戚寒洲这瞎子,咱们劫持他,就可以逼着这女人把银票交出来。” “对对对,谁不知道云福郡主爱惨了戚寒洲这废物!为了他连郡主的身份都不要了!” 两人一拍即合。 第12章 反派死于话多 皎洁的月色下,戚寒洲一身浅色长衫,身姿清越,神情淡漠如水,那股子谪仙般不可亵渎的气息更加浓烈了。 他知道有人冲着自己来了,面上也没有半点慌乱,耳朵动了动,利用听声辨位,巧妙地避开了来自两个方向的攻击。 随即,挥拳精准地击中了其中一人的面门,把人撂倒在地。 仅剩下的那位大哥,有些慌不择路了,挥舞着刀,冲着戚寒洲砍了过去。 “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老子和你们拼了!” 那泛着锋芒的刀刃就快要落在戚寒洲身上了,云茯的小身影突然闪现过来,用自己那惊人的爆发力,连人带刀都撞飞了出去。 “菜就算了,还那么多的废话。” 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 云茯弯腰捡起地上的刀,漂亮的眸底杀意乍现,一刀穿透了那人的心脏。 —— 蒋成听着了动静,带人赶过来时,那五人已经变成了五具尸体。 “云福郡主,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云茯神色慵懒地抬了抬眼皮,用几句话简单明了地概括了一下:“哦,他们想要杀我来着,结果实在是太弱了,被我给反杀了。” 蒋成震惊之余,还顺带着骂了两句:“这些狗杂碎,活该!” 等掀开那些人的面罩,才发现,他娘的,怎么都是些熟悉的面孔啊! “怎么是他们!” 云茯凑近,摆出一副略带惊讶的表情:“这两人不是你手下的衙役吗?” 蒋成硬着头皮点头:“是。” 云茯又扫了眼另外几具尸体:“剩下的三个好像是流放队伍里的犯人,你说他们为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要来我这里找死呢?” 蒋成也想知道,这些蠢货为什么想不开,来惹云茯这尊杀神。 可现在,人全都躺在这断了气了,这杀神是一个活口都没留啊! 自己心底这疑惑怕是解不开了。 蒋成品了下云茯问他的这段话,脑子迅速飞转。 这杀神该不会是怀疑这事和他有关,想连他一起砍了吧! 火急火燎地解释道:“他们虽然是我的手下,但这事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一回事,让您受惊了。” 云茯打了个哈气,摆了摆手:“几个杂碎而已,还不至于吓到我,行了,你让人清理一下吧。” 外头这么大的动静,马车内的三个小团子居然没有被吵醒。 这会儿,睡得正香呢。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小家伙醒来的第一件事,就缠着云茯问,昨个夜里大老鼠来了没有。 云茯没想到他们都还记得这事呢。 点头嗯了声:“来了五只,但你们都睡着了,我就没喊你们起来看热闹。” 戚念仰着小脑袋,那双漆黑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那大老鼠呢?被你给打跑了吗?” “嗯,跑了。” “那它们还会再来吗?” “应该是不会了。”云茯前面那些话不是真的,但这句绝对是大实话。 毕竟那些个“大老鼠”都已经变成尸体,埋土里去了。 戚寒洲的耳边是云茯哄着孩子的温柔嗓音,脑海里却不由地回想起昨天夜里,云茯手起刀落结果了五条人命,又狠又凶的一面。 还有很久之前,云茯还是大盛最得宠的郡主时,那些娇蛮任性,厚颜无耻纠缠他的画面。 戚寒洲想知道,这女人到底有多少面。 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 云茯驾着马车,慢慢悠悠地往前晃着。 晃了一段路,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昨晚,最后动手的时候,她在其中一个囚犯的身上,发现一截约莫小拇指般大小的小铜管。 她粗略地看了两眼,估摸着应该是个哨子之类的物件。 云茯把那小玩意儿拿了出来,想让戚寒洲帮忙瞧瞧。 把东西给过去的时候,先拉下戚寒洲的手腕。 戚寒洲还以为她又固态萌发了,反应激烈地抽回了手,咬牙道:“云茯!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 云茯瞧他那一副被占了便宜的炸毛模样,觉得好笑:“等等,你该不会以为我在摸你的手,占你便宜吧?” 戚寒洲不吱声,算是默认了。 云茯带着点小火气,把那小玩意儿拍在他手心上:“大兄弟,你想多了。我呢,只是想要你摸摸这玩意儿,看看认不认识。” 戚寒洲意识到自己想歪了,俊俏的脸皮爬上薄薄的红晕,握了下掌心里的物件,缓解此时的尴尬:“这东西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