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咬玫瑰姜渺时聿南》 第1章 四十分钟 “刚刚在舞台上跳舞跳得那么好,就是为了勾引台下的人?” 时聿南把姜渺压在休息室的门后,室内活色生香,室外人来人往。 姜渺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几乎贴在了他的身上,“谢谢夸奖,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男人。” “那我是不是第一个上你的男人?”时聿南问得大胆直接,可这语气里分明尽是冷漠。 姜渺喝了点酒,微醺,“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我想要,你要不要?” 她压着嗓子,生怕说话太大声,会被外边的人听到。 时聿南不语,身子往前一压,姜渺后背砸在门框上,砰地一声巨响。m.33qxs.m 外边传来说话声。 “哎哟时二少,你看到没,刚刚跳舞那个就是咱们剧团的头牌芭蕾舞演员,叫姜渺,是不是美极了,我跟你说,她细皮嫩肉肤白胜雪,不知道是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只要您一句话,我一定把她送上你的床,还给你准备了点好东西,让你品尝一下世间极品,怎么样,我够意思吧?”仲冬的语气极尽谄媚,恨不得马上用姜渺换钱。 今天是幽兰剧团的年终演出,和往年一样,剧团负责人仲冬邀请了龙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共襄盛举,不一样的是,今天仲冬的目的,是和时暮集团继承人、二少爷时辰海谈合作,要把剧团卖给他。 对面的人哈哈笑,“是吗?仲老板推荐的女人,我当然不能错过,是得好好品尝品尝。” 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门内的姜渺听进去了,咬了咬牙,恨不得将仲冬碎尸万段。 她眼底的红晕微微褪去,身前的时聿南看到了,侧目,掐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你是时辰海的人?” 他知道自己那个混世魔王的弟弟是个多大的麻烦,如果眼前人是时辰海的女人,那他绝对不会碰,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休息室内灯光昏暗,姜渺捧着时聿南的脸,绷直了脚背勾住他的腰,眸子里的火热中带着一丝清醒,“你没听到仲冬的话吗,他不过是想把送给时二少,我不是物品,我要‘给’谁,由我自己说了算。”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才是我自己选的人。 幽兰剧团这两栋楼,前边那栋是演出舞台,藏在后边院子里的是宴会厅。 光鲜亮丽的镁光灯之外,是被藏起来的龌龊与污垢。 剧团在仲冬接手后便走向了下坡路,他拼命攀附上流社会的有钱人,把剧团的女人一个个送出去就为自己谋利。 终于,这事儿落到了姜渺身上。 仲冬吃准了姜渺想要延续妈妈的梦想,舍不得一走了之,便变本加厉地压榨她。 姜渺没有选择,势单力薄,需要为自己找一个靠山。 幸好,在宴会厅风气的掩盖下,她今天的所作所为顺理成章。 成年男女,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爽过之后一拍两散是圈内的规则。 时聿南眼角跳了跳,“想好了?” 姜渺点头,双唇红到像是要滴血,让人想狠狠吻住,尽情蹂躏她。 “你知道我是谁吗?”时聿南又问。 “不知道才刺激,不是吗?”姜渺心想,我管你是谁,只要你是时辰海的克星,就是我的金主爸爸! 她抓住他的手腕,手心被硌了一下,看过去才发现,他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她看不懂是什么材质,只觉得那粗粝感应该价值不菲。 姜渺还想再感受一下佛珠的手感,时聿南没给她机会,将她整个人抱起,重重放在了化妆台上。 身后是一面巨大的化妆镜,两人的人影在反射中起起伏伏。 姜渺闭眼不敢看,大口大口喘着气,直到精疲力尽。 结束后,时聿南扔过来两张纸巾,顺手帮姜渺拉上掉落在手臂上的裙子肩带。 她一身红裙映得身材愈发火辣,尤其那腰,盈盈一握。 时聿南瞥了一眼,意犹未尽。 可姜渺却是不行了,浑身酸痛到几乎站不起来。 时聿南很快整理好自己,恢复衣冠楚楚的模样,拉开了休息室的门,“我回二号厅,你要来吗?” 姜渺头晕得厉害,摆摆手,没说话。 坐着休息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睁开眼,从休息室里随便找了件外套披上,走出了门。 刚出门拐了个弯就被仲冬抓住,他很是恼怒,“你跑哪去了?时二少等你半天了,要是耽误了时间惹得人家不高兴,你怎么赔?” 姜渺声音懒懒的,“这点小事仲老板应付不了?” “你听好了,时暮集团是龙城最大的投资公司,时二少可是未来的继承人,”仲冬压着嗓子,“你把人家哄好了,将来剧团卖个好价钱,你也能多分一杯羹,要是被时二少看上,你直接晋升做时家二少奶奶,再不用在台上摆弄风姿,人生马上跨越阶层,这么好的买卖,你自己不会算?” 姜渺嘴角扬起一抹讥讽,“把剧团卖掉?那我妈妈这么多年的努力算什么?我这么多年的坚持算什么?” 仲冬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剧团经营不善连年亏损,他可不愿意跟着耗下去,尽早脱手才是要紧事。 可姜渺不一样,妈妈拼了二十年才将幽兰剧团做出名气,她不能让妈妈的心血付诸东流。 她早已经打听清楚了,时二少想买下剧团根本不是对它舞蹈感兴趣,而是看上了这块地皮,只要剧团落到他手里,第二天就会被夷为平地盖成度假村。 想到这,姜渺咬咬牙,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今晚必须把时二少陪好了,现在你是我手下的人,不听我的话,你知道后果,我嘴不严,你妈妈的秘密,我随时可能捅给八卦记者,到时候……”仲冬笑得阴险,“你妈就算死了埋在地下,也会被人挖出来戳脊梁骨,你也不想这样吧?” 混蛋! 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仗着自己知道当年姜渺妈妈的事,这几年狠狠拿捏她,一次次得寸进尺。 姜渺憋着一口气,她可不是惹人宰割的小白兔,是时候该有点作为了。 仲冬拽着她的胳膊去二号厅,边走边说,“今晚来参加晚宴的还有时家大少爷,不过他在时暮集团没什么实权,是个自己创业的商场新人,你用不着管他,只要全身心放在时二少那里就可以了,时二少才是咱们的金主。” 第2章 好久不见 话音落下,二号宴会厅的门被推开。 里边男男女女坐在一起,迎面扑来一阵奢靡的气息。 姜渺站在门口,抱了抱胳膊。 坊间传闻,时暮集团的时二少不学无术,是个整天混迹于声色场所的纨绔子弟,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克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前阵子因为生活上一点意见不合,时二少直接被这个哥哥一个啤酒瓶给开了瓢,在医院住了好几天。 康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赴仲冬的约。 姜渺如果要想保住剧团,只有投靠他的哥哥,这个时—— 她眼神朝着沙发上的人投过去,看清那人的面貌后,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时聿南?怎么会是他! 仲冬伸手扶住姜渺,满腹狐疑,“你怎么了?见鬼了?” 姜渺尴尬地苦笑:“没、没事。” 沙发上的时聿南一左一右围着好几个美人,他手里端着一杯酒,轻轻晃了晃,手腕上的佛珠尤其显眼,明明不会发光,却让姜渺觉得刺眼。 “姜小姐不愧为剧团头牌,舞跳得不错,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时聿南漫不经心说完这一句,侧头看向旁边的美人,把自己喝剩下一半的酒递到对方嘴边,似笑非笑的嘴角透着某种压迫感。 美人娇柔地靠过来,“我要你喂我。” “怎么喂?用手?还是用嘴?”时聿南用酒杯蹭着她的唇,意味深长。 两米开外的姜渺看不下去了,移开了眼神,心口一下子好痛。 十年前,刚上高一的姜渺初次登台,紧张慌乱不知所措,是身为学长的时聿南手把手带她排练,耐心开导陪着她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支舞。 当年的风云学长大众情人时聿南,是照进姜渺黑暗人生中的一束光。 他明明是个温和谦逊会照顾的阳光男孩。 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眼前这个放荡轻浮的男人,怎么可能是自己心中惦记了十年的白月光? 想到二十分钟前两人在休息室里发生的一切,姜渺心痛到快要窒息。 她虽然是一直对学长有非分之想,但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和他发生关系呀!33qxs.m 都怪刚刚休息室里的光线太昏暗,姜渺又是第一次,实在紧张,都没看清身上人的长相,只知道是时辰海的哥哥,是自己和剧团唯一的救星,怎么会…… “来来来,我为大家引荐一下,”仲冬拍了怕巴掌,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又将姜渺推了出去,“这就是我们幽兰剧院的头牌舞蹈演员,姜渺。” 他故意把姜渺拉到时辰海旁边,极尽谄媚,“以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时二少多多照顾呀。” 时辰海打量了一圈姜渺,没和她打招呼,倒是看向了另一边的时聿南,“怎么样,哥,这女人不错吧?我早和你说过,回国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得来幽兰剧团看看,这里的舞蹈演员各个是大美人,你别不信,等我把剧团买下来改成度假村之后,这些舞蹈演员就转型做服务员,依旧是度假村的招牌!” 他大大咧咧说着未来的规划,姜渺恨得牙痒痒,真想掀桌子走人。 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任性。 为了保住剧团,必须忍,必须留下,抱住时聿南的大腿。 她早调查好了,时家大少爷不接触时暮集团的任何业务,只是自己创业,在国外就做过好几个风生水起的项目,回国后项目没定,正在寻找目标。 如果他能接手幽兰剧团,姜渺相信剧团一定可以死灰复燃。 最关键的是,只有他才能制得住时辰海那个传闻中的变态恶魔。 姜渺走神的片刻,一直坐着的时聿南突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压迫感十足地将她笼罩住。 她后退了半步,听见对面的人说了五个字,“你好,姜小姐。” 淡漠的语气,漫不经心中又带着点玩味。 像是嘲讽。 嘲讽她刚刚送上门的不堪举动。 姜渺表情僵硬,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见过,已经七年了。 时聿南明显不吃回忆杀这一套,勾了下唇,用只有他俩听得懂的言语问了句,“很久吗?” 姜渺怔住。 他故意的! 这话没法接。 二十分钟前,两人才在休息室里度过了火热美妙的春宵一刻。 姜渺今晚来之前做了很久的心里预设,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晚上的场景,告诉自己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怕,只有一个目的,疯狂散发魅力,拿下时二少的哥哥,为自己找一座靠山。 可是所有的计划和准备,都在此刻和时聿南面对面时败下阵来。 时聿南淡定自如,姜渺却早已溃不成军。 “以后会经常见的,”时聿南把倒满的一杯酒递给时辰海,“做了我弟弟的女人,咱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接着对时辰海说,“还不快敬我们美艳动人的头牌一杯。” 字字是讥讽,扎得姜渺心脏千疮百孔。 时聿南心里同样憋着气。 虽然刚刚在休息室里确实很爽,可看到这样的姜渺,他也疑惑不解。 当年单纯可爱一心只想要跳舞的学妹,什么时候学了一身妖媚勾人的功夫? 时辰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一把搂过将姜渺的肩,将酒杯抵在她的唇边,“好妹妹,喝下这一杯,咱们就是朋友了,以后有事尽管和哥说,哥罩着你!这偌大个龙城谁不知道我时二少的厉害,跟了我,绝对没人敢欺负你!” “那感情好!”仲冬看到时辰海对姜渺感兴趣,终于松了口气,在一旁煽风点火,“那我可就把剧团的大宝贝交给二少了,你可不能忘了我的好。” 姜渺被时辰海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刺激得鼻子发痒,重重打了个喷嚏。 他手上的酒杯没拿稳,小半杯酒全洒在了姜渺胸前。 那裙子是真丝的材质,本来就薄,被酒氤氲后,几乎成了透明,姜渺里边的风光一览无余。 她连忙抬手去遮。 时辰海看呆了,愣愣地盯了一会儿,听到旁边传来的哄笑声后,才拿了张纸巾手忙脚乱去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哎呀都怪你不爽快,要是早点把酒喝了,不就不会洒了吗?” 仲冬在一旁为时辰海解围,“没事的二少,反正姜渺早晚都是你的人,提前看一看摸一摸属于自己的东西,情理之中。” 一番话引来屋内众人的哄笑。 没人注意到姜渺微微发颤的身子。 第3章 花花公子 两秒后,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后拉了拉。 时聿南的声音沉沉传来,“既然是你的东西,就该藏起来自己看,让大家一起来欣赏实在不太好。” 没想到时辰海倒是听话,连连点头,“说得有道理,咱们还是回家去再慢慢看。” 他为姜渺披上了一件外套,遮住她的狼狈。 短暂的插曲后,宴会厅内接着玩,热闹的气氛并未受影响。 时聿南坐在一群美人中间,嘴里嚼着美人剥好递过来的葡萄,在一片觥筹交错中游刃有余。 很明显,他才是今晚的焦点人物,甚至超越人人追捧的时二少。彡彡訁凊 也难怪,时聿南这种长相精致身材高大的男人本就气质出众,放在哪都是吸引眼球的顶级尤物,时二少那个混球根本比不上。 年终演出的热闹仅是这一夜,第二天,剧团恢复了冷清。 仲冬把姜渺叫到自己办公室,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她,“你看到没,咱们剧团最近的生意有多差,周末的上座率连百分之三十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没几个月就该倒闭了!” 他才是剧团负责人,来和姜渺说这些有什么用? 姜渺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骂了仲冬千遍万遍。 要不是他把剧团搞得乌烟瘴气一团乱,又舍不得在宣传上花钱下工夫,剧团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怎么还有脸怪别人? 见姜渺不说话,仲冬换了个温和些的语气,“姜渺啊,你是个聪明人,咱们之前也说得很清楚了,就算是为了你那个死去的妈,你也得想想办法呀,为了剧团委屈一下没什么不可以吧?我看时二少对你是有兴趣的,你再努努力,拿下他,咱们就都有救了。”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塞进姜渺手里,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个你拿好,是我们的救命符。” 姜渺摊手一看,名片上几个大字——时暮集团执行总经理,时辰海。 仲冬急切地想把剧团甩出去,做了两手准备。 既然姜渺不愿意主动联系时辰海,那他就把时辰海请上门来。 姜渺中午刚走出剧团大楼,就看到仲冬和时辰海勾肩搭背迎上来。 大厅内空空荡荡四下无人,她躲都没地方躲,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等他俩走到面前。 仲冬尤其会演戏,装出惊讶的样子,“这不是巧了吗,在门口都能遇见,看来二少和咱们姜渺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呀。” 旁边的时辰海穿着一件花衬衫,嘴里叼着烟,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姜渺看到了就烦。 “既然那么巧,不如一起吃个饭?”时辰海走过来,伸手拦住姜渺的肩,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姜渺被盯得浑身鸡皮疙瘩,朝旁边退了半步,把他的手拿开,陪着笑脸,“不好意思二少,我今天有约了。” “有约了?男朋友?” “不是,闺蜜,”姜渺脸上的笑僵硬得很,“还是改天提前约好,我来请二少吧。” 时辰海这巴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的样子,让姜渺很是恐惧,尤其眼下仲冬也在旁边帮腔,她只能尽量拖延,为自己争取时间。 幸好,时辰海松了口,“好吧好吧,我也不是不解风情强人所难的人,既然今天没空,咱们就改天再约,正巧今天时老头让我回家一趟,说是大哥也要回去,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说到“他哥”,姜渺心里咯噔一声,连忙顺着问了句,“你哥……不住在时家吗?他平常都在哪,做什么?” 时辰海笑了起来,“说什么呢你,我们都多大了,干嘛要住在时家,我哥和时老头本就不对付,更是不可能回去。” 他神神秘秘地挑了挑眉,把姜渺搂得更紧,说话的时候,几乎快贴到她的脸上去,“我哥虽然刚回来龙城没几个月,但以他的魅力,想让他留宿的女人可以从这里排到法国,他每天都住在不同人家里,比如今天,他可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时辰海笑得奸诈,脑海中不知道出现多少香艳的画面。 姜渺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重重地锤了一下,声音有点颤抖,“他……有女朋友了?” “什么女朋友,情人!整个龙城多得是他的情人,今晚见到他我都得提醒一下,让他注意着点身体,整天流连于花丛中,容易肾亏呀!” 时辰海和仲冬一起哈哈大笑,仲冬趁机拍马屁,“还是咱们二少好,专一,心里只有姜渺,才不会和其他女人纠缠。” 姜渺没注意听他俩说什么,心思早已经飞远了。 如果时聿南的情人很多,对她而言反倒是好事。 这说明她也可以以“情人”的身份接近他,不会被拒绝。 姜渺正走神的时候,时辰海趁机抓着她的手,想亲她一下。 她手腕吃痛,连忙挣脱,“二少,我和闺蜜约的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先走,改天我请你吃饭。” 她几乎是逃走的。 在剧团这栋楼里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不行,得抓紧时间让抱住时聿南的大腿,否则仲冬和时辰海来硬的,她根本不可能斗得过。 要真是牺牲了剧团又献出了自己,那姜渺还活不活。 幸好,闺蜜陈千意及时带来了时聿南的一手消息。 两人约在咖啡厅见面。 姜渺刚坐下,陈千意就递过来一张照片和一张纸条,“他一早就去了龙岩寺,自己一个人去的,我问过寺庙的人,他每个月都会去上香,一呆就是一整天,你待会儿过去应该能拦住他。” 照片里拍到的正是在寺庙门口的时聿南,他从车上下来,正在往寺庙里走。 一辆停在寺庙门口的黑色迈巴赫,一个黑色的颀长身影,在头顶“龙岩寺”的牌子映照下,怪诞又诡异。 “他信佛?”姜渺皱眉。 “那就不清楚了,或许是做的坏事太多,想用这种方式为自己赎罪?”陈千意喝了一口咖啡,“你那天成功了没?” 说起“那天”,姜渺脸颊一热,小声应了个“嗯”。 陈千意瞪大了眼睛,朝她竖起大拇指,“牛逼。” 她好奇地凑过来,“他怎么样?大不大,行不行?” 第4章 遭遇车祸 这家伙口无遮拦习惯了,姜渺可没她这么不要脸,连忙把话题移开,“进展不太顺利,时聿南是我高中学长,好多事我根本没法做。” “学长?”陈千意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看照片觉得他有些眼熟,原来他就是你高中时候暗恋的男神呀,这也太巧了吧!” 巧,真他妈巧。 巧到简直是孽缘。 姜渺五官都快拧成一团,垂头丧气,“是他,我怎么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遇到他。” “那是好事呀,”陈千意倒是很兴奋,拍拍她,“既然你俩有感情基础,那现在拿下他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你还愁什么?” 这么一说,姜渺就更愁了,“什么感情基础,他根本就没喜欢过我好不好,你忘了吗,当年我那封情书可是被他扔进了垃圾桶,人家风云学长大众情人,我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呸呸呸,别瞎说,”陈千意坚定地站在姜渺这边,“咱们姜渺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美人,哪次演出不是观众爆满,想追你的人也多的是,只要你稍微在那家伙面子展现点魅力,那不开眼的男人就会被你迷住,放心吧。” 按照陈千意得到的消息,时聿南每次去龙岩寺上香,都要到下午四点之后才出来。 姜渺为了造成自然偶遇的假象,就得踩着时间去。 她先回家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那天在幽兰剧团走的性感妩媚风,今天则换成了清纯可人形象,一套牛仔短裙俏皮又可爱。 要想让男人对你感兴趣,就得在每次见面时给他新鲜感。 姜渺深谙这个道理。 整理好自己出门时,恰好遇上快递员来送快递。 “姜小姐可巧,我刚要给你打电话,还怕你不在家,要是不在啊我晚上又得跑一趟,耽误多少事呀!”快递员着急地扫了码就把箱子往姜渺怀里塞。 她住的这个小区有些年头了,当初图房租便宜,不介意里边基础设施不完善,连个收快递的驿站都没有。 加上她总是早出晚归,几天见不到人影,快递员一趟趟跑,对此早有意见。 今天好不容易抓到人,快递员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一溜烟跑了。 “喂,你得帮我搬回去呀。” 姜渺没拿稳那个巨大的箱子,掉落在地,封箱的胶带开了,里边的东西滚了一地。 她手忙脚乱捡起来,拿到手里就被吓了一跳。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蕾丝内衣套装,兔耳朵,鞭子,蜡烛? 姜渺呼吸停了一秒,四处看了看,幸好周围没人,否则她一定会被当成变态抓起来。 把掉落出来的东西胡乱塞回箱子里,姜渺拿起里边塞着的一张卡片,上边字迹潦草地写着一句话:把我最爱的玩具送给美丽的你,希望下次见面能一起玩。 后面还有个落款:时二少。 变态啊! 姜渺恨不得立马一把火把眼前东西都给烧掉,这个时二少果然如传闻所说,是个有“特殊爱好”的疯子。 可他怎么会知道姜渺的住址,还把东西寄了过来? 姜渺脑子里轰隆一声,明白了,一定是仲冬那个浑蛋给的,剧团有所有员工的资料,他知道她的住址。 这里已经不安全,得马上搬家! 姜渺打定主意,打开手机租房软件搜索房源时,看到了早上刚收到的扣款短信。 她刚交了半年的房租,银行卡余额只剩下了四位数。 “别慌。”姜渺自我安慰着,法治社会,难不成时辰海能真的硬来不成? 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快点搭上时聿南,只要拿下他,时辰海和仲冬绝对不敢碰自己。 注意打定,姜渺上了车,发动车子驶向龙岩寺。 这车还是一年前陈千意便宜卖给她的二手车。 说是二手,其实陈千意也才刚买了不到半年,非常爱惜,和新的没什么两样。 不过是陈千意心疼姜渺图便宜租的房子离幽兰剧团太远,为她提供点便利罢了。 姜渺很快踩着点到了龙岩寺,远远地便看到了寺庙门口停着一辆车。 她对照着陈千意发来的照片看了看,没错,就是时聿南的车,他果然在这里。 龙岩寺地处龙城的郊区,这里冷清到几乎可以算是荒凉,寺庙上空常年笼罩着一团云彩,因为其形状很像坐着的观音,为寺庙增添了不少神秘色彩,坊间传闻,来龙岩寺上香,只要足够虔诚,一定可以心想事成。 姜渺把车停在对面,不停地探头朝寺庙里看,等了快半小时,她着急得有些坐不住,终于看到有人从寺庙长长的楼梯上下来了。 一身黑衣,长腿每迈一步都能下两级台阶,把寺庙的楼梯都走成了t台似的,这男人真是魅力四射,比高中时候更多了些沉稳的气质。 眼看着时聿南快走到车前了,姜渺立马发动车子靠过去。 她早计划好了,装作自己也要来上香的样子,把车停在他的车前堵住他的路,给两人制造说话的机会。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条偏远荒芜的路上,竟然还有第三个人来。 那人是路过,像是喝多了,开着车歪歪斜斜朝着姜渺的车子冲过来。 姜渺一心只放在时聿南身上,没注意旁边的危险。 刚踩下油门,还没走出去十米,砰的一声巨响,那车撞了上来。 姜渺脑子嗡的一声,心里暗叫一声不妙,往左打方向盘,却没想到事情变得更糟糕,左边……就是时聿南的车。 这下可好,两车的擦碰变成了三辆车的撞击。 另外那人知道自己闯了祸,一分钟也没耽误,把油门踩到底,跑了。 只剩下了姜渺僵在那里。 她给车子熄了火,下车去看了看。 自己这辆车伤得可不轻,右边的前灯整个被撞掉了,左边的前杠多了一道巨大的擦痕。 姜渺心口一揪,伤成这样,修车又是一大笔钱。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雪上加霜啊! 她正懊恼着,一个人影笼罩过来,弯腰敲了敲她的车门,只说了四个字,“报警处理吧。” 姜渺扭头,和来人的眼神对在了一起。 对方略有惊讶,“姜渺?怎么是你?” 所有计划在刚刚撞车的一瞬间宣告失败。 第5章 去酒吧玩 姜渺无奈扶额,“学……学长,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被那辆车撞了,没办法才打了方向躲开,没想到又碰了你的车,你放心,这是我的责任,我帮你修……” 话音未落,时聿南举着手机递到她眼前。 是一张照片,他的车子磨损的照片。 那可是一辆今年最新限量款的迈巴赫,被蹭掉了长达一米的漆,恐怕光是补漆的价格,把姜渺的小破车卖掉都不够。 她咽了口口水,呛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学长,你的车……应该有保险吧?” 时聿南把手机上的照片滑到了下一张,是刚刚撞姜渺那辆车的车牌号,“我看刚刚那辆车的样子,司机应该是醉驾,我已经报警了,这条路上有监控,只要调出来一看就知道不是你的主责,你也是受害者。” 姜渺刚要松一口气,没想到他又接着说,“不过,我车子的擦碰确实是你造成的,这一点你赖不掉。” 姜渺谄媚得像个狗腿子,“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别扭。 时聿南面无表情,“车子有保险,可以修,但你……” 他看过来,朝着姜渺轻轻扬了扬眉毛。 姜渺是个聪明的有眼力见的人,立马点头,“我请你吃饭,就今晚,马上走,地点随你定,吃什么都可以。” “上车。”时聿南转身回到自己的车上,留给姜渺一个冷漠却潇洒的背影。 姜渺顺利坐上了时聿南的车,她暗暗欣喜,虽然过程不太顺利,好歹结果还不错,不管用什么方法,反正钩子已经抛下去了,就等着时聿南咬上。 “我已经把现场的照片给交警发过去了,待会儿修车厂会直接过来拖车,你那辆车伤得有点严重,没个三五天弄不好,到时候修车厂会直接联系你去取车。”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时聿南已经把所有事安排妥当。 姜渺松了口气,忍不住夸了一句,“还是你靠谱,要是撞了别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她的巴结并没有换来对方的认可,时聿南语气仍然冷冷的,“那是寺庙门口,纠缠久了不好,速战速决。” 原来是因为这个,没看出来他拜佛的心竟然如此虔诚。 姜渺这才发现,时聿南这辆车的内饰那叫一个豪华,全真皮的自动按摩座椅,是饱和度很低的暗紫色,神秘中带着点阴森。 加上挂挡器上缠着一串珠子更大的佛珠,愈发加重了车内的神秘色彩,让人不寒而栗。 姜渺揉了揉胳膊,缩起脖子,觉得冷得慌。 车子平稳地驶在回市中心的路程,车厢内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僵。 时聿南不是个喜欢闲聊的人,还是得姜渺来主动活跃气氛,“学长,你待会儿想吃什么?日料,西餐,还是中国菜?我对龙城熟得很,可以给你推荐。” “都行。”时聿南只回了这两个字。m.33qxs.m “别跟我客气,请你吃饭的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姜渺打开了话匣,“还记得高中的时候,你也请过我吃饭,那顿饭的恩情,我可是一直没忘。” 她声音很轻,说着这个话题时,余光不停朝时聿南那头瞟。 不确定他是不是还记得七年前的事儿,或许根本没往心里去。 这种情人众多的黄金单身汉,每天排着和他吃饭的女人不计其数,哪里会记着曾经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学妹呢。 正等着他的回答,没想到他冷不丁问了一句,“这些年,你都是一个人?” 姜渺一愣,一时间没琢磨出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直接说到,“我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女,从我妈去世后,可不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看似云淡风轻,说出了心底最痛的伤。 车子经过一个红灯路口,时聿南猛地踩下了刹车,扭头看了姜渺一眼。 她表情淡定,眼神却极其复杂。 七年前,时聿南确实请姜渺吃过一顿饭。 那天,是她妈妈下葬的日子。 姜渺的妈妈,是顶尖的芭蕾舞蹈家,也是曾经幽兰剧团当仁不让的第一舞者。 她最后的演出,是在一场世界级的舞蹈盛会上。 当时台下坐着很多熟人,包括时聿南全家。 随着最后一段乐声落下,在台上翩翩起舞的姜妈妈突然倒地。 这支舞太精彩,观众们都以为这一段也是故意设计的结束动作,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直到五分钟后,台上的人一动未动,后台工作人员冲上去,才发现姜妈妈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在上台前喝下了毒药,以一场完美的演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死在姜渺眼前。 时间转眼过去了六年,如今再想起来,姜渺仍然缓不过来。 她紧紧抓着安全带,大口大口喘着气,耳朵里轰隆作响,整个人都在发抖。 “姜渺,姜渺!”时聿南小声叫她的名字,伸手按住她的肩,用力捏了捏。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缓过来,眼神发愣,“你说什么?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听清。” 额头上全是汗珠,她心悸幻听的毛病已经很久了,看过医生吃过药,一点用也没有。 时聿南拧开一瓶水递过去,“我说,带你去我朋友新开的酒吧,今晚刚开业。” 说完,路口的红灯转绿,他发动车子接着往前走。 去酒吧,那是不是得玩点不一样的? 今天发生的事每一件都在姜渺的意料之外,她完全没有准备。 喝了一口水,把瓶子放在车门上的置物架上时,她瞥见里边还有个小小的盒子。 好奇拿起来一看,差点脱手扔了出去。 竟然是一盒安全套,而且已经开了封,不知道用了几个。 姜渺顿时屏住了呼吸,这男人……怎么在车上都放着安全套,看来他弟弟说得没错,他果然是个情人遍地的浪荡公子。 两人到酒吧时,天刚刚擦黑。 酒吧今天刚开业,热闹非常,门口摆着好多个花篮,几乎把那扇小小的门堵住。 时聿南提前打过招呼,他刚下车,老板便出来了。 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男人,头发挑染得五颜六色,一身休闲嘻哈的装扮,是姜渺走在路上看到都会离得远远的那个“潮人”。 第6章 在勾引谁 看到时聿南后,他快步走过来,两人重重地拥抱了一下。 “我可算是把你这尊大佛给请来了,今晚我为你准备了好几个‘大餐’,一定要好好尝尝。” 老板意味深长,挑了挑眉,随即目光瞥向了旁边的姜渺。 姜渺表情尴尬,身子僵硬地往后退了半步。 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氛围。 “这小美人是?你女朋友?”老板问。 时聿南表情依旧淡淡的,“不是。” 只是否认,没有更多的解释。 老板心领神会,眼神意味深长,直接一把搂过姜渺的肩,“那就是小情人了咯,你好呀小美人,我是时聿南的朋友,唐济。” 姜渺勉强朝他笑笑,“你好,我是姜渺。” 唐济……姜渺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感觉有些熟悉。 不重要,她的目标只是时聿南,不能被其他人分了心。 想到这,她挣脱了唐济的怀抱,回到时聿南身边,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捏着嗓子嗲声嗲气说了句,“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呀。” 唐济眼神一亮,没想到时聿南身边的新人不光长得漂亮,竟然还是个又娇又甜的妹妹,那可是真有意思。 时聿南知道姜渺来者不善,不过也没拒绝,接着介绍了一句,“唐济以前是五班的。” 姜渺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这名字耳熟,原来他也是高中校友。 三个校友时隔多年再相聚,却是这样的场面,实在有些尴尬。走进酒吧,里边比外边还要热闹。 唐济和时聿南勾肩搭背走在前边,唐济一拳打在他的肩上,“你老是交代,这妞什么情况?” “哪有什么情况,就是刚好碰到,带她过来玩一玩,”时聿南咂咂嘴,“今晚有什么项目?” 唐济还停在上一个话题上,“我看没那么简单,这妞不太一样,看起来是个厉害的主,你完蛋咯。” 他俩认识了那么多年,还从没见到时聿南被哪个女人拿捏过,其实唐济也很期待,想看看这个一边烧香拜佛,一边流连于女人堆里却从不动心的男人,困于女人的石榴裙下会是什么样。 酒吧内热火朝天玩得开心,时家此刻却不太平静。 说好了今晚两个儿子要回家吃饭,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餐桌上只有三个人。 时辰海不耐烦地用筷子敲着桌面,“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啊。” 他爹时明阴着一张脸,“你通知你哥没?他到底来不来?” “他答应我要来的呀,但我刚刚给他打电话关机了,不会是出事了吧?”时辰海坐起来,瞪大了眼睛。 一旁的妈冷笑一声,“那感情好,最好待会儿就来个电话,让你们去给他收尸,省事了!” 时明表情不悦,“别瞎说话,他好歹也是时家人。” “这么多年不和时家来往,现在突然回来要分时家的家产,他算什么男人?他那个妈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他还好意思腆着脸回来!”她越说越生气,直接站了起来,把面前的碗一摔,“时明,我今天把话掰开了揉碎了和你说清楚,时家只能是辰海的,让时聿南有多远滚多远,我要是知道你背地里悄悄给他好处,我饶不了你!” 时明压着心底的气,“这次他回来,本来我就是想和他说清楚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时辰海同父异母的哥哥……” 啪地一声,时妈妈砸碎了一只碗,情绪激动起来,“我十八岁跟了你,十九岁就为你生了孩子,这么多年在你身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你心里竟然还惦记着其他女人的儿子,好啊,那咱们都别活,同归于尽!” “哎呀妈!”时辰海站起来拉住她,“你身体不好,别激动嘛,区区一个时聿南,交给我,我来解决,放心,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可能让别人拿去,既然他敢回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如果他还想碰时家的东西,那我必行要扒掉他的一层皮!” 时辰海的眼神微微发狠。 酒吧那头,和时家的氛围完全不一样。彡彡訁凊 唐济是个爱玩也会玩的人,饭还没吃完,先安排上了节目。 酒吧内的灯光暗下来,只给中间的舞池打了一束黄光,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舞池中间去。 紧接着上来好几个美女,随着乐声开始扭动身姿,一边跳一边朝舞池外的人抛媚眼,那娇媚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蠢蠢欲动。 唐济带着时聿南和姜渺坐在最内圈的长沙发上,他是最兴奋的那个,睁大眼睛看得认真,恨不得站起来跳进舞池和美女们一起舞动。 姜渺看了好几眼时聿南,他低头喝着酒,摆弄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发消息,偶尔抬头瞥一眼舞池,兴致缺缺。 这明明是他会喜欢的氛围,他怎么能这样冷静,难道是那些女人不合胃口? 姜渺突然一个念头在心里扬起,她心跳加速,站起身和唐济打了个招呼,让他带着自己去了后台。 十分钟后,唐济一个人回来了,坐回时聿南身边,拍拍他的肩,一脸神秘,“不得了啊不得了,姜渺这妞是个厉害人物。” 时聿南不明所以,“说什么呢你?” “你等着瞧!”唐济扬了扬下巴。 舞池里的乐声换了一曲,刚刚跳舞的那群人全都散去,所有光聚集在中间一点。 一个新人出来了。 一身酒红色超短裙,长卷发及腰,偶尔有发丝缠在腰上,愈发凸显出姣好的身材。 她带着面具,就算看不清长相,也能感觉到是个大美人,像一朵带刺的红玫瑰,散发着蛊惑人心的香味。 时聿南当然知道她是谁,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姜渺随着音乐开始起舞,跳的是一支非常性格妖娆的现代舞。 虽然她专研芭蕾舞,但她的基本功很扎实,小时候学过很多不同的舞种,这种尤为随性的现代舞,她信手拈来。 果不其然,没几秒后,现场便爆发了尖叫声。 后边刚刚还坐着的男人全都围了过来,眼神在姜渺身上来回扫荡,那渴望的神情,几乎都快流哈喇子了。 “这女人可真美啊,这腰软的,真想捏一把!” “好娇的女人,睡起来一定很带劲!” “我都能想象到她的叫声,不行,我忍不住了!” 身后传来各种各样的污言秽语,时聿南表情越来越难看。 第7章 不想干了 没想到唐济也参与其中,“这妞真不错,干脆我把她签下来,以后就来酒吧跳舞,一定能为我拉来不少生意。” 他说着,还不忘听听时聿南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我这个主意是不是绝了,你看姜渺的腰,嚯,可真软!” 时聿南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眼神一直锁定在姜渺身上,脑袋往后轻轻一仰,轻描淡写说了句,“她可不光腰软,其他地方也软得很。” 唐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时聿南扭头对着他勾了勾唇,“后边那群男的说得没错,姜渺这种女人,睡起来确实很带劲。” 这话太吓人,唐济惊得都结巴了,“你……你们……睡了?” 时聿南没再回答,突然站起身来,脱掉了外套,将里边衬衫的袖口卷起,抬起长腿一个迈步,直接跨进了舞池中。 姜渺刚好一个转身,直接转进了他的怀里。 “你上来做什么?”她问。 时聿南掐着她的腰,嗯,确实很软。 “一个人跳没意思,我来陪你。” 面具之下,姜渺嘴唇红得像颗樱桃,无比勾人。 时聿南曾经也学过跳舞,即便今天西装革履,仍然不影响他发挥。 两人在舞池里配合默契,来了一曲双人舞。 姜渺感觉得到,时聿南在故意做一些亲密的接触,他拉掉了简棠肩上的丝带,在空中一挥,贴着她的后背飘落下去。 这动作再次引来台下一阵尖叫。 而时聿南的手却没有放开,拂过姜渺的背,将她往怀里一拉,随着乐声落下,两人做了最后一个结束动作。 总算结束了,这三分钟的双人舞,比姜渺独舞半个小时还要累。 她刚松了口气,突然感觉腰上一紧。 时聿南的气息在耳旁热热的,“这就要走了?” 姜渺没懂他的意思,不过她可以反客为主,抬手搭在他的肩上,“不然呢,难道学长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我有点什么?这不太好吧。” “众目睽睽当然不好。” 时聿南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下,舞池中间的灯光突然灭了。 引起台下人的一阵吵闹。 他们还没看够,准确说来是还没欣赏够姜渺的舞姿,怎么就结束了? 还把灯给关了,连姜渺的脸都没看清,这算怎么回事? 姜渺身子僵了一下,一下子不太适应眼前的黑暗。 时聿南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将她的面具往上一推,勾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忍了一晚上,这颗娇嫩的樱桃,总算是尝到了。 两人的这一支舞,将酒吧的气氛推向新的高点。 众人皆以为这是唐济特地安排的开业惊喜。 姜渺去后天换回自己的衣服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 今天出门只化了淡妆,和刚刚那条裙子不太搭,才戴上了面具。 此刻换回了衣服,回到清纯可人的模样,和刚刚无耻中的“舞娘”判若两人。 唯一能认出来的,是她被时聿南咬红了的唇。 这家伙下手真是狠,十多分钟过去了,姜渺唇上的红印还没有褪去,像是抹了口红一般。 她拍了拍脸,让自己恢复清醒,这才走了出去,回到卡座里。 时聿南早已与酒吧奢靡的氛围融为一体,唐济叫来了好几个朋友,个顶个都是大美人,卡座一整条长沙发上,目光所及全是白花花的大腿。 时聿南坐在正中,左右逢源、游刃有余。 不知道怎么的,姜渺心里闪过一丝不爽。 她捋了捋头发,大步走过去,“麻烦让一让”,直接挤到时聿南身边坐下,将他和身边的女人隔开。 “跳舞没跳够,还想玩点别的?”时聿南斜睨过来,表情布满阴霾。 姜渺没时间去猜测他的心,只有一个念头,对付浪荡的男人,只需要放下身段,尽情展现娇媚就好了。 她侧过身去,抱住时聿南的胳膊,脸在他的肩头蹭了蹭,“三分钟的舞太短,确实不尽兴,如果学长还有别的好主意,我们可以接着玩。” 本该是一番热烈勾人的话,话音落下后,气氛却冷淡了下来。 时聿南把她的手拉开,像扯掉一块破抹布似的将她推离自己,语气冰冷,“姜渺,你对我用这招没有用,我身边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不缺你一个。” 姜渺心里咯噔一声,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羞愧难堪还有些委屈。 心想,老娘也不想做这种犯贱的事儿,要不是你那个弟弟太变态,我才不会放低身段来接近你,我好歹也是小有名气的芭蕾舞演员,你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小商人,高傲什么! 尽管忿忿,但这念头也只是在姜渺心里一闪而过。 最终只剩一声叹气。 人在屋檐下,真就不得不低头。 现在不是任性发脾气的时候,姜渺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没有再靠过去,只是仰着笑脸说了句,“我没想用什么招,那么多年没见学长,只想叙叙旧而已,毕竟,曾经高高在上的完美学长如今终于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忍不住的吧。” 时聿南扭头看过来,见到她眼神中的一丝迷离,“姜渺,我真的看不懂你。” 意有所图中,究竟带着几分真心? 又或者,全都是骗人的障眼法? 这个明艳的学妹,不是什么可怜小白花,而是一朵带刺的野玫瑰。 “看不懂……那就慢慢看……”姜渺身子缓缓倒下,头一歪,靠在时聿南肩上,下一秒便没了动静,只剩浅浅的呼吸声。 她醉了。 本就没什么酒量,强行融入酒吧的环境,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喝了几杯,偏偏喝的还是非常易醉的混合酒,这才没三分钟便撑不住,倒下了。 时聿南看着肩上靠着的人,扯了扯嘴角,脸色愈发难看,就她这样子,要是今天身边不是自己,换作另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那她还能安然无恙地离开酒吧吗?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着姜渺没动静,唐济凑过来,“哟,这妞怎么睡着了?要不要去楼上休息一下?” 第8章 深不可测 他口中的“休息”自然不是普通的意思,说这话的时候,往时聿南手里塞了个东西,神秘兮兮,“放心,二楼的休息室是我特制的,隔音效果非常棒,怎么叫都行,外边绝对听不到,要不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去试一试?” “没兴趣。”时聿南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这姜渺酒品不太好,喝多了也不安静,靠在时聿南身上还在不停扭动着身体,甚至把手搭在他的胸前来回不知道在探什么。 故意的吧? 时聿南有些生气了,合着这家伙是故意喝醉借机来调戏自己? 唐济似乎看出了什么,哈哈笑了几声,“行行行,没想到你现在喜欢玩新鲜的,休息室的房间确实太正经,不适合你,那你自便吧。” 他把刚刚的东西往时聿南手心又用力塞了塞,“不过这东西还是收好,别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二十分钟后,姜渺突然醒了,坐起来没几秒后,立马冲出了卡座,跑向了包房尽头的卫生间。 没想到喝醉了会那么难受,姜渺伏在洗手池上吐了足足五分钟,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吐了半天快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了。 虽然身体不舒服,脑子还是清醒的,在心里骂了时聿南千遍万遍。 狗男人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从不忌讳,在自己面前装什么坐怀不乱,送到你面前你还拒之门外,什么玩意儿啊! 狗男人! 老娘没兴趣和你玩了,你自己去死吧! 姜渺也不知道哪来的骨气,突然烦了。 心想,大不了硬着头皮去和仲冬硬刚,自己有着那么聪明的脑子,难道还真斗不过他不成? 何必要放下身段来讨好时聿南这种狗男人。 万一什么都奉献出去了,他还不领情不帮忙,那自己不成大冤种了吗! 注意打定,姜渺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了些,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出卫生间,前边突然一个男人走过来,见到姜渺后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姜渺?怎么是你,咱们也太有缘了,在这都能遇见!” 姜渺抬头看过去,心里咯噔一声,竟然是时辰海! 这二少爷怎么也跑到这来了,这到底是有缘还是冤家路窄? 姜渺连忙低头,不准备回应,想蒙混过去。 可时辰海不会放过她,直接扑过来搂着她的肩,“我今晚在家里没吃好,想着出来转转,和朋友来了这家新开的酒吧,没想到能遇到你,今晚真是太棒了,来来来,咱们一起去喝一杯呀。” 姜渺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时二少,我今天还有点别的事,咱们改天再约吧。” “我记得早上见到你的时候,你说今天要和闺蜜聚会,”时辰海记性倒是不错,“你闺蜜也在这?把她叫来,咱们大家一起聚,热热闹闹多好!” 他的手很有力,掐得姜渺肩膀发疼,她陪着笑脸,“我和朋友这边已经结束了,有点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二少慢慢玩,别因为我们扫了兴。” “就是你不在才会扫兴呢,”时辰海的眼神在姜渺身上扫荡了一圈,“大家都说你身材好,我可是惦记了好久……” 话音刚落,他突然脸色一变,“哎哟”叫唤了一声。 姜渺觉得肩上一送,时辰海的手被拉开了。 回头,时聿南站在了后边。 “谁,哪个小兔崽子敢动你时爷爷!”时辰海吃痛,叫嚣着回头。 看到了身后的时聿南,他脸色一变,“哥,你怎么也在这?”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在家里受气,出来找点乐子也不痛快,时辰海怀疑自己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 “这酒吧是我朋友开的,今天开业,我过来捧场,”时聿南语气淡淡,却威慑力十足,“你要玩可以,收敛着点,别给我朋友找麻烦。” 得到了哥哥的同意,时辰海又兴奋起来,“你放心,弟弟这点面子肯定会给,我今晚就是来找快乐的,只要姜渺,其他人一律不碰!” 这话一出,时聿南的眼神朝姜渺看过去。 她的酒并没有完全醒,晕晕乎乎的,此刻的眼里噙着泪,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 时辰海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今晚就让我好好疼你吧,放心,我很有经验的,一定让你快快乐乐。”彡彡訁凊 姜渺想挣脱,身上却没了力气,动弹不了。 她感觉到旁边一团阴森的雾气笼罩过来,“既然姜小姐愿意,那祝你们玩得愉快。” “学长……”姜渺吓到了,看他要走,连忙叫住他,“我……我还有点事想和你说,我不能留下。” 当然不能留下,要是孤身一人落在时辰海这个变态手里,那她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想到中午收到的那些快递,蜡油、鞭子……姜渺不寒而栗。 可时聿南当然也不会听她的,“有事改天再聊,今天别扫了我弟弟的兴致。” 说完,他扭头就走,三两步便消失在了视线中。 得到了哥哥的同意,时辰海愈发兴奋,恨不得在这里就将姜渺就地正法。 姜渺绝望了,只能做最后的挣扎,“今天真的不行,我得去处理下午车祸的事,非常急。” “车祸?你怎么了?”时辰海终于稍稍放开了她。 姜渺立马往后退,“我下午撞了你哥哥的车,这事儿还没处理完,我得去现场再看看,不好意思二少,改天我请你吃饭,今天就先走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一路小跑着冲出了酒吧。 现在正是热闹的夜生活开始的时间,外边的街上一片繁华,嘈杂吵闹。 姜渺的心却比冰窖还要冷。 今天是好不容易逃出来变态的手心,那下次呢,以后呢,怎么能保证每一次都能逃脱? 只要自己还在幽兰剧院一天,是不是就会被仲冬和时辰海联手控制? 不行,不能妥协。 不管是幽兰剧院还是妈妈的秘密,她都要守住,绝不退让。 姜渺站在酒吧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和车,想到自己的小破车还在修理厂里没人管,要怎么回去? 这里距离她家那么远,要是打车得上百块,想想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她叹了口气,决定走路回去。 刚走下台阶,一辆车卷起一阵夜风,停在她面前。 这停车技巧是真好,擦着姜渺的衣摆拦住她的路,再多十公分就能把她撞到。 姜渺心情极差,竟然还有人敢来挑衅! 她刚要发火,定睛一看,认出了这辆车。 是时聿南。 第9章 旧时项链 车窗缓缓落下,驾驶座上的时聿南扭头朝她看过来,“上车。” 这场面怎么似曾相识,和下午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命令。 时聿南的车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是香水,又更像是寺庙的香火味。 下午的时候还不太明显,夜间气氛安静,这味道仿佛跟着被放大了数十倍。 闻得姜渺心情很平静,昏昏欲睡。 “我住在东苑小区,麻烦学长送我回去。”姜渺礼貌道。 时聿南却没听她的,踩下油门,车速极快地驶向了环城路。 车外的场景越看越陌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 “这不是去我家的路,学长还要去别的地方?”姜渺脑袋晕晕乎乎,看着时聿南的脸有些不真切,感觉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片刻后,车子停在了路边。 时聿南把车窗全都关上,车内一瞬间安静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勾引我不成,就去勾引时辰海?你就非得盯着有钱人,不惜奉献自己来上位?姜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如此厉害的人物,失敬啊。” 时聿南扯着唇,声音极低地说着这句阴阳怪气的话。 姜渺一愣,知道他误会了,把自己当成了攀龙附凤的“捞女”。 心里有些委屈,可她没法解释。 孤身一人在这偌大的龙城打拼,姜渺这些年受过的苦,又能对谁说呢。 如今被仲冬和时辰海联手算计,她只能为自己多争取些筹码。 可若是连时聿南都看轻了她,那…… 姜渺刚想开口,时聿南突然侧身压过来,“你勾引人的手段还嫩了点,对我没用,但看起来时辰海很吃这一套,你就快要成功了。” 一股无名火蹭地窜上头顶,姜渺说,“我对时辰海没兴趣,巴不得他离我越远越好。” “是吗?”时聿南眉心微动,“那你这两天做的这些,只是为了勾引我?” 既然他把话说得这样明,姜渺索性顺着他的话往下,“那学长觉得我的方法有用吗?如果没用,能不能稍微指导下,我好改进。” “方法太土,缺点新鲜感,不过我没试过在车上,你要不要试一试?” 时聿南伸手将她的座椅放下,她猝不及防平躺了下去。 下一秒,时聿南从车门里掏出了那个盒子,朝她压过来。 他难道来真的? 姜渺吓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连忙抬手挡住他,“别!时聿南!” 时聿南动作顿住,盯着她的脸,“不叫我学长了?” “学长”这两个字,包含着多少当年的回忆,如今却被姜渺用来当作了打动时聿南的手段。 他非常不爽。 姜渺脸色发紫,大口大口喘着气,很难受的样子。 “你怎么了?”时聿南微微放开她。 她一把推开他,开门冲下了车。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刚刚的醉意还没过去,此刻胃里的酒精又起了作用。 她蹲在路边干呕起来,头晕到没了力气。 时聿南跟着下了车,过来递给她一瓶水。 她没接。 时聿南就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将地上这个小小的人笼罩住。 他眉心皱了皱,心里激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姜渺还在干呕着,尽管已经吐不出任何东西。 时聿南弯腰拉着她的胳膊,“先起来,这样低着头更难受。” 姜渺醉意上头,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甩开他的手,“你别管我,别碰我!” “起来!”时聿南微恼,像拎小鸡似的,拎着她的两只胳膊,将她拽了起来。 喝醉了的人很难控制,力气巨大,姜渺看起来柔弱瘦小,在反抗时聿南的时候倒是豁得出去,反手拽住他,往旁边推。 口中还骂骂咧咧,“你别碰我,既然看不上我,那就走啊,离我这个扫把星远一点,反正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等仲冬把剧团卖掉,我就彻底孤身一人了,干脆如他虽说,我直接嫁给时辰海,去做个有钱少奶奶,甚至在外边拼了命还得受欺负!”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整个人无比凌乱。 时聿南无奈,耐着性子扶住她,“你先站好,慢慢说,不要急。” “放开我!”姜渺脚下不稳,身体歪歪斜斜,就是不让时聿南碰他,“我是个废人,连妈妈的剧团都保不住,一点用没有,剧团没了,我都不能去死,免得在地下见到妈妈,也没法向她交差。” 越说越悲观,每一个字都无比痛苦。 “你是说幽兰剧团?”时聿南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不想让时辰海买下它?” 在知道时暮集团想要投资剧团的时候,业内的人都为剧团感到高兴,一个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倒闭的旧物,能得到时暮集团的垂怜,简直是它的福气。 时聿南一直以为,姜渺也是高兴的。 今天一听才知道原来不是。 “时辰海……”姜渺转身面向时聿南,“你的弟弟,你还不清楚是什么人吗?剧团要是去了他手里,那……那就完了。” 她神志不清的眼神中,仍然有一丝坚定,“我不能,不……不同意!” “好好好,不同意,你先站好。”时聿南生怕她会把自己甩下路边的水沟里去。 “你少管我!”姜渺突然一扬手,要把时聿南推开。 正好碰上他伸过来的手,两人的手腕砸在了一起,她手腕上的手链和他的那串佛珠缠到了一起。彡彡訁凊 姜渺猛地往回缩。 噼里啪啦一阵响动,手链被扯断,上边的水晶和各种配饰散落一地,有几颗滚进了水沟里。 而时聿南手上的佛珠却丝毫未动。 姜渺愣了两秒,眼神突然清明,她直接跪在了地上,一颗颗捡起那些珠子,可是好多已经被黑夜吞没,不见了。 “我的珠子,我的手链。”姜渺慌了,想从路边跳下去,去水沟里捡。 时聿南连忙拉住她,“掉了就不要了,重新买一个。” “你懂什么!”姜渺回头朝他吼,“这是我的妈妈的遗物,我身边唯一留下的和她有关的东西,只有带着它,我才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个人,觉得妈妈一直在我身边没有离开过,我不能没有它,不能没有它……” 说完,她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再挣扎也是无济于事,没了,是真的没了。 时聿南叹了口气,在她身边蹲下来,把目光所及的几颗珠子捡起来放在手心,“既然找不回来,那就证明到了该舍弃的时候了,姜渺,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