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月南宫曜》 第1章 红杏出墙 “舒浅月,新婚之夜,你竟然红杏出墙!” 南辰国,穆王府。 红烛高烧的喜房里,蓦然传出一名男子愤怒的吼声。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掐住新娘子纤柔细嫩的脖颈。 南宫曜一身大红喜裳,俊美出尘的面庞因为极度愤怒变得狰狞可怖,死死掐住身下喜床上的女人,任由那娇小的身躯在他大掌中无力挣扎。 “咳咳咳!” 舒浅月紧锁眉头,痛苦地吸着气。 谁? 是谁要掐死她? 她来不及睁开昏沉沉的双眼,就用力挥出一掌,击向那人的胸前。 柔弱的手掌被人用力攥住,指骨欲折,剧烈的疼痛让她猛然睁开了眼睛。 一张俊美绝伦的脸映入视线,剑眉入鬓,鼻梁高挺,眼似寒星,秒杀所有她见过的小鲜肉! 但,长得美也不能恃靓行凶啊! 男人下手毫不留情,力道之大分明是想要将她当场掐死,舒浅月可不会束手待毙。 她翻着白眼,佯装无力挣扎,右手却悄悄抬起,握成拳,猛地击向男人的耳后穴。 一击即中! 南宫曜只觉得脑中一阵眩晕,不由自主松开手指,浑身无力地倒了下来。 “砰!” 高大强健的身躯正砸在娇小的身体上。 “……咳咳咳!”刚喘过一口气的舒浅月猝不及防,被压了个结结实实。 她恼怒地瞪向南宫曜,脑中却轰地一声,涌进来大量陌生的记忆。 她竟然,穿越了?! 这个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的男人,就是原身的新婚丈夫,南辰国有着战王杀神之称的穆王南宫曜! “舒浅月,你不但背夫偷汉,还敢给本王下药!” 南宫曜蓦然再次掐住她的脖颈,满脸戾气,眼眸中充斥着愤怒和厌恶。 他俊美的脸庞泛起红潮,呼出来的气息中带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醉红尘! 做为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医毒大佬,舒浅月立刻判断出他中了极为霸道的醉红尘之毒。 名字虽好听,却是一种比小蓝丸更强烈百倍的催、情、药。 “你少血口喷人!谁给你下药……”舒浅月才不背这锅,她刚想解释,忽觉得身体传来阵阵异样,有如浪潮般不断地冲击着她。 不好,她也中了醉红尘! 舒浅月脑中迅速闪过好几种解毒之法,可惜,手边没药,全不管用。 唯一能解这毒的法子,就是……和眼前这男人行鱼水之欢! 舒浅月看着身上男子那俊美如刀刻般的五官,迅速做了决定。 南宫曜被她打中耳后穴,虽然掐住她的脖子,却没什么力道,她轻而易举就挣脱开来。 她反客为主,摸了把男人健硕的胸肌,表示很满意。 要是有腹肌就更好了。 “你……你再碰本王一下!”南宫曜眼中如欲喷火。 “这可是你邀请我的,那我就勉为其难再碰一下。”舒浅月毫不客气地又摸了一把,惊喜。 “还真有腹肌!” 南宫曜被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一把掐死这女人,可他伸出去的手却不受控制,竟然顺着那纤细的脖颈向下滑落…… 第2章 第一次,温柔点! 都是这该死的药性! 南宫曜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抽回手,紧握成拳。 舒浅月已经开始费力地扯他的衣带:“你当我愿意碰你啊,咱们这不是中了药嘛,只有这个法子才能解毒,对了,我是第一次,一会儿你温柔点!” 南宫曜脸都绿了:“舒浅月!你要是敢碰本王,本王就将你扒皮拆骨!将你五马分尸!本王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闭嘴,你怎么比女人还聒噪!” 舒浅月不想听他嘚啵嘚啵,直接用嘴堵上。 温香袭来,南宫曜瞬间石化。 喜床。 咯吱咯吱,响了彻夜。 …… 次日。 “砰砰砰!” “王爷!王爷!王妃她……她跑了!” 南宫曜被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惊醒。 他猛然坐起身,精壮结实的胸前和后背遍布着指甲划伤的红痕,还在微微渗着血渍。 这女人真……真他娘的狠! 南宫曜想起昨天整夜的疯狂,脸上阴云密布,目光一扫,不见舒浅月的身影。 喜房里像是遭了劫,箱笼翻得乱七八糟,首饰匣里所有的金银首饰和十几件金子打造的贵重器皿不翼而飞。 他握拳用力一挥。 这该死的女人,不但给自己下药,还把自己当成了解药,最后卷了他的东西跑路了。 他会让她知道,招惹他南宫曜的后果有多可怕! 南宫曜咬牙切齿,忽然看到对面墙上留了墨迹淋漓的几个大字: “舒浅月休夫于此,此生不复相见!” “舒——浅——月!” 南宫曜怒火燃烧,将手指骨节捏得咯咯直响,猛地发出一声暴喝: “符九,滚进来!” 他的黑甲卫统领符九立马从外头滚了进来,单膝跪地,顿首。 “属下等失职,让王妃逃了,请王爷重重责罚。” 昨夜喜房内战况实在是激烈,听得他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侍卫们差点把持不住,不得不躲得远远的,直到听不到半点声息。 不曾想就这么一个疏忽,让舒浅月溜出了王府,跑了个无影无踪。 南宫曜眼神冷戾:“她那野男人呢?” 符九一怔:“还关押在地牢。” 很好,她竟然连小白脸也不要,独自跑了! 南宫曜沉声下令:“封锁城门,许进不许出!本王不信她能飞上天去!三天之内找不到人,你们就提头来见!” …… 九道城门齐齐落下。 “穆王有令,九门齐封,许进不许出!” “敢违令出城者,杀无赦!” 一道道黑甲卫士的身影在城中各处穿梭,挨家挨户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闹得整个京城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一家偏僻的客栈里。 易容成瘦弱少年的舒浅月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要了间房。 进门之后,她将背上的大包袱丢在床上,栓了门闩,这才解开衣衫,拿出药膏来给自己上药。 “嘶……狗男人,没吃过肉是不是,居然这么狠!” 一边上药,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倒吸口冷气。 白皙娇嫩的肌肤遍布青青紫紫,惨不忍睹,浑身更像被人拆了骨头剥了皮一样的疼。 药性发作的南宫曜折腾得她差点丢了半条命。 不过,同样失去理智的她也没让狗男人好受到哪里去。 她卷起包袱离开的时候,折磨她一夜的狗男人正昏睡得如同死狗一样…… 第3章 被追着咬 三个月后。 “靠!没完没了是吧!” “狗男人,我一没刨你家祖坟,二没挖你家棺材,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就是和你睡了?你也没吃亏吧,至于对我这么穷追不舍?非要置我于死地?” 舒浅月挺着孕肚,躲在一所破庙的梁顶上,看着下方搜寻自己的黑甲卫们,恨恨不已。 她没想到,狗男人还真狗,几个月来带着他的黑甲卫像狗一样追着她咬,好几次她都差点被逮个正着。 要不是发现自己意外怀了身孕,舒浅月早就易容改装远走高飞了。 但现在,她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把孩子生下来。 最后,她灵机一动,选中了安远侯府。 原身就是安远侯府的大小姐,对那里最是熟悉不过。 她易容成送柴禾的粗壮汉子,循着原身的记忆,熟门熟路地溜进了柴房,竟是谁也没发现。 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 南宫曜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他的黑甲卫和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的人,会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一晃数月。 舒浅月腹痛如绞,即将临盆。 一阵痉挛的抽痛袭来,舒浅月冷汗涔涔,猛地抓紧身下稻草。 孩子要出生了! 她疼得眼前阵阵发黑,死咬着嘴唇没让自己喊出声来。 …… 但就在舒浅月即将分娩的时候,她的行踪被人发现了。 “什么?那贱人一直躲在咱府柴房?” 舒妙雪,原主的胞妹,接到消息后先是吃了一惊,接着秀美的脸上露出狰狞的恨意。 “还等什么,立刻随我去柴房,杀了那贱人,斩草除根!” 与此同时,盯着安远侯府的黑甲卫也发现了舒浅月,马上放出烟花报信。 一道蓝焰冲天而起。 城郊。 “王爷,找到舒浅月了!” 率着黑甲兵四处搜寻舒浅月的南宫曜猛然勒马,冷厉的眼眸微微眯起,看向蓝焰升起的方向。 安远侯府! …… “哇!” 一声响亮的儿啼,突然从柴房里传了出来。 舒妙雪带着人刚到门口,闻声脸色大变,银牙紧咬:“该死,她竟然还生下了孽种!” 她冲进柴房,只见舒浅月浑身是血地躺在一堆稻草上,身下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好姐姐,妹妹特意来送你一程。”舒妙雪露出甜美笑容,俯身抱起那婴儿。 “放下……我孩子!” 刚诞下一个婴儿,舒浅月大汗淋漓,吃力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夺回孩子,腹中却再次传来剧痛,疼得她险些晕了过去。 “不好了,二小姐,穆王殿下带着人闯进来了!”一名侍卫匆匆进来禀报。 “这么快?” 本来还想再狠狠折辱她一番的舒妙雪立刻改变主意,转身出了柴房,话声透着狠毒。 “立刻放火,给我连人带屋一起烧了!” 一根根浇了桐油的火把,从敞开的窗户被抛进了柴房。 本来就堆满干燥柴禾的房间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南宫曜带人赶到之时,整间柴房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舒浅月!” 他厉声嘶吼,向着火海冲去,却被怀中抱着婴儿的舒妙雪死死拦住。 舒妙雪泪光闪闪:“姐夫,姐姐她……她疯了!她竟然放火要烧死自己,还要烧死……她和你的孩子……我只来得及救出这孩子,却来不及救姐姐了!” 是的,来不及了! 南宫曜木然而立,直勾勾看着漫天烈火。 将半边天际染成一片血红。 第4章 小世子不见了! 五年后。 崎岖不平的山道,疾驰着一辆青篷油布的马车。 赶车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眼瞅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仍是看不见客栈的影子,心里着急,挥着马鞭,将马赶得飞快。 突然,前方不远的密林里,响起一阵密集的兵刃相交的声音。 乒乒乓乓! “停车。”车厢里,立刻传出一个清亮的声音。 妇人急忙拉住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空气中传来阵阵浓郁的血腥气息。 有危险! 舒浅月当机立断,跳下马车,对着车厢伸出双手:“绵绵,来,娘亲带你玩躲猫猫。” “咯咯!” 清脆软糯的笑声中,一个粉嘟嘟的雪团子从车厢里钻了出来,扑进她怀里。 “娘亲!” 舒浅月抱着小粉团子钻进旁边的树丛里,寻了株枝叶茂密的大树。 “林婶,你带绵绵上树,我去瞧瞧那边发生了什么。” 绵绵虽才五岁,却从小就被她用强壮筋骨的药浴浸泡长大的,身手灵活,爬树上墙,根本不在话下。 看到林嫂带着绵绵上了树,密密的树叶将两人遮得严严实实,她取出一包药粉,围着树下洒了一圈,这才离开。 没走多远,就听到前方兵器撞击声大作,密如爆豆。 显然战况极是激烈。 舒浅月立刻在树后隐匿身形。 “点子硬,是黑云堂的杀手!” “保护主子!” “保护好小世子!” “不好,小世子不见了!” 一群黑衣黑甲的侍卫,保护着一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边打边后退,他们虽然武艺出众,可对方人数多,又是埋伏偷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眼见再退下去,就要退到舒浅月身边。 真倒霉! 舒浅月不想惹麻烦,本打算等这伙人打完架再离开,可麻烦偏偏找上身。 她悄悄扔出去一个迷雾弹。 很快,山林里就升起了阵阵白雾,浓郁得面对面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双方却斗得更狠了。 但没过一会儿,一切都安静了。 黑暗中包裹着浓浓的血腥气,还有一股死亡的气味。 舒浅月又等了会儿,仍是没有声息,这才从树后走了出来。 那颗迷雾弹里她加了软骨散,无色无味,却能让人筋酥骨软力气全失。 至于双方都是什么人,舒浅月漠不关心,她只想赶紧带着绵绵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突然,她的脚踝一紧,被一只铁箍般的手掌牢牢攥住。 舒浅月扑地摔倒,却倒在那人的胸前,她伸手一撑,沾了一手粘腻的血。 那个戴银面具的男人! “哼!” 男人从面具下方发出一声闷哼,双眼紧闭,再无声息,应该是晕了过去,五根手指仍紧紧攥着她的脚踝。 舒浅月蹲下,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突然“咦”了一声。 她无意中摸到他的脉博,发现这男人中了一种奇怪的毒。 他之所以晕倒,不是受伤失血,也不是因为中了软骨散,而是毒性发作。 若不马上救治,毒性攻心,必死无疑。 “算你运气不错,遇到了我,否则,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舒浅月从衣囊里取出一套医疗工具,立刻开始了救治。 除了体内的毒,面具男人胸口还中了一剑,剑伤及骨,凶险之极。 她银针止血,缝合伤口,涂抹药膏,然后撕下裙摆做成绷带,将伤口包扎得结结实实。 虽在黑暗中,一系列的动作仍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最后,她取出一颗药丸,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这药虽解不了你的奇毒,却能压制毒性暂时不会发作,至于你还能活多久,就看你的造化吧。”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她身后,面具后面,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深邃冷沉的目光盯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困惑。 这女人的声音……好熟悉! 第5章 泥娃娃和脏兔子 舒浅月离开不久。 一队人马飞驰着赶来,找到了树下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属下救援来迟,还望王爷恕罪。”符九翻身下马,看到自家主子浑身是血,心惊胆颤。 男人缓缓摘下银色面具,露出一张俊美出尘的面容,只是因为大量失血,面色苍白。 “请王爷示下,这些黑云堂的杀手该如何处置?” 南宫曜冷冷道:“一个不留。” 黑云堂的杀手全都中了软骨散,动弹不得,被南宫曜的护卫军砍瓜切菜般杀得一个不剩。 南宫曜薄唇紧抿,目似寒电扫过四周。 “岳儿呢?” “回王爷,小世子在杀手到来之前就不见了踪影,属下已经派人四下去寻小世子了。”符九冷汗涔涔而下。 他奉命保护小世子,没想到杀手突然来袭,他一个人分不成两个,结果小世子跑了,王爷也受了重伤。 “牵马过来!本王要亲自去寻岳儿!” 南宫曜沉声道。 “王爷,您受了伤,不能骑马,属下等这就去寻小世子。”符九一脸担忧。 受伤? 南宫曜微一皱眉,低头,只见胸前伤处被布条包得密密实实,血止住了,伤口也不怎么疼。 他隐约想起晕倒之前,曾抓住过一个纤细的足踝,是个女人! 是那女人给自己治了伤,还……解了毒? 南宫曜感到嘴里有一股淡淡的清甜气息,带着微苦,他记起自己醒来之时,有人往自己嘴里猜了颗药丸,还说了几句话。 是她救了自己? 他挺身站起。 一枚亮晶晶的东西掉落下来。 符九忙捡起奉上。 是一柄纯银打造的刀剪,小巧精致,上面还沾着血痕。 “三天之内,找到它的主人。” 南宫曜把银剪交给符九,翻身上了马背,身手矫健,就像完全没受过伤一样。 侍卫们又是担忧又是钦佩。 行出不远。 突然,南宫曜勒住马头,注目前方。 “小心!” 符九听到动静,一跃上前,用剑拨开草丛一看,惊喜交集。 “小世子!” 草丛里,一个雪团子似的小娃娃睡得正香,粉嘟嘟的小圆脸,睫毛又长又翘,可是身上脏得厉害,又是草屑又是泥土,像是在泥塘里滚了一圈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