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秋陆婉晴》 1 寻山问道 莫明秋登上了容云山的金顶,视野上变得无比的宽阔,不仅头顶上的云显得离自己近了许多,远处跌宕起伏的山脉似乎也处在了脚底。 若不是周围三三两两还有几个游客,他真想大叫几声。 喊什么呢?他想起看过的一部穿越神剧来: “我是谁?我在哪里?” 内心里的呼声释放出一道光影,游走在这清远的天际之中。 莫明秋今年二十五岁,是就读于华南理工大学计算机系的一名即将毕业的研究生。人生再次面临选择,是继续读博士还是就业? 事实上现实并不能因喜好决定人生的方向,不过任何人在此阶段里犹豫都是难免的。 莫明秋的生活有些坎坷: 父母在早些年的一场车祸中一起离开了他,童年是和爷爷相依为命的生活着,二十岁的时候他的爷爷也因病离开了他。 不过和生活的坎坷不同,大学以及硕士的学业顺畅无比: 学校里他始终名列前茅,期间获奖不断,还没有结业,已然收到工作方面邀请函好些,其中就有高薪高职的诱惑。 莫明秋在这方面也同于凡人,任何情况下经济环境都是首要考虑的东西。 他遵循爷爷的遗愿,坚持读到了计算机硕士毕业,他不担心即将走入的社会大圈子,心里充满好奇和挑战的欲望。 不过此时他在是否读博的选择上开始有些彷徨起来。 导师劝他继续读下去,对他期望之高,他是知道的,毕竟像莫明秋这样聪慧的学生并不好找。然而莫明秋的计划里本没有读博的想法,感觉上学习生活太过枯燥和乏味了,在他看来学习只是为了找到一个好一点的工作,那么生活仅仅就是工作吗?自己的理想究竟又是什么? 他曾经憧憬的未来里事业和爱情,甚至在脑海里提前勾勒出一个温馨的家园,但就这样吗?直到自己老态龙钟后的死去? …… “姓莫的,你为什么不去缆车处找我们?”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喊。 莫明秋没回头就能感觉到身后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我也刚刚爬上顶的,不知道你们在哪里了!我这不正在找嘛。”他夸张地摊开手。 其实解释是多余的,陆婉晴每天都会抱怨身边的不满意—— 不光是对老师,同学,朋友,包括自己的母亲,有时候天气,阳光……甚至桌子,椅子都曾有或将有着对不起她的地方,至于什么时候怪罪,得看陆大小姐的心情。 回身望过去,一阵风吹来,吹起她的长头发,露出两片红扑扑的脸蛋来。莫明秋假装着急,撑开衣服夸张的挡在陆婉晴的面前。 陆婉晴好奇地问道:“你干什么?” “风太大了,弄乱了大美人的头发,我得替大小姐挡着点啊!”莫明秋调侃道。 陆婉晴手上拿着的一瓶水飞了过来。 不过莫明秋早有防备,一侧身,身体向后仰,顺势接住。 也许是身形太过优美,让陆婉晴迷呆了一会儿。 “为什么不合群,非要一个人爬台阶?”回过神来后陆婉晴问道。 “锻炼身体,你信不?不信我再换个理由?”莫明秋察言观色,随后改口。 “换!我看你能编出个什么其它理由来?”陆婉晴板着脸。 “穷啊!为了省钱。坐一次缆车可要八十两银子啊。”莫明秋说着把水瓶重新递过去。 这理由陆婉晴也不信,不过她也没再反驳回去。因为这比较适合莫明秋简朴的生活作风。 其实莫明秋叫穷有点夸张了, 一则学校里有奖学金,二来他还有稿费收入,不过要和陆婉晴的家境比起来,他可以说算是一个乞丐。这样一来,陆婉晴如果不想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也就不再敢较真了。 “你又想来戏弄我是不是?”陆婉晴觉得自己识破莫明秋的企图。 “哈哈,主要是锻炼身体。”接着莫明秋又换了一个理由: “何况我马上就工作了,边走边思考一下人生。” “你真决心不读博了?”陆婉晴也觉得有些遗憾。 不过这个她真信,陆婉晴睁大眼睛想听莫明秋亲承的结果。 “应该是吧!有点向往红尘里的美人们了,可不能让她们等久了我!” 莫明秋特意把“们”字说得很重,整合出一种自我陶醉似的浪漫感来。随后他对陆婉晴身后赶来的马文俊和向大海招了招手。 四人一起爬的山,中途陆婉晴,向大海爬不动了,坐了缆车提前上了山顶。马文俊正在追求陆婉晴,于是陪在身边。 “大海,你这身材跟他俩比起来,才是最应该爬山的。”陆婉晴转身捉弄说道。 “待会不是还要下山去吗?也得留点气力吧?”向大海哈哈一笑,顺势抖了抖腰上的那圈肥肉, “我们下山不坐缆车了吗?”马文俊不解情趣,一下子把话说死掉。 …… 莫明秋和向大海读的同一个大学校的本科和研究生,不过向大海的专业是古代文学并选修了中国古代历史。 由于性情相同,趣味相投使他俩如今成了最好的兄弟,向大海是马文俊的远房表哥。 陆婉晴和莫向二人在一学校,读大二,也是学文的,算是向大海的师妹。 爬山是向大海为马文俊和陆婉晴安排的,莫明秋仅仅在此次活动中属于额外的配搭。 不过莫明秋和陆婉晴认识是因为在学校学生会里共过事,早些年陆婉晴主动追过莫明秋,都被他想尽方法推脱掉了。 后来又几经周折,陆婉晴就把莫明秋当做自己的男闺蜜,不仅如此,还附带上了向大海。 莫明秋权衡利弊后,接受了这个现实。两人关系是一个活泼,一个洒脱,情感上却是干干净净的。 向大海曾经写过这样一首诗来感叹莫明秋和陆婉晴两人的关系—— “陆家有女情真意也浓, 不想莫少求静安,思天下,不解风情。 一曲琵琶独奏哀,可又羡刹几多旁人?” 此番马文俊请向大海帮忙追陆大小姐的事是获得莫明秋首肯的。 2 一场凌乱 “那山顶上的云挺像我们学校的大门的。” 莫明秋指着远方: “看那右边,是不是像晨曦超市啊?上面还有块木扁的形状。” “确实像呢!那超市门口那个小点,是不是像他那个小佳人站在那里呢!”向大海诡异的笑着。 “嗯!肯定是那位东北大婶。高头大马的。”陆婉晴不留余力的补了一刀。 “不是说小点吗?如何又高头大马了?”向大海附和着。 “如此远都能看见,到跟前自然就高头大马了!” “酸!是嫉妒吧!腿短的骂腿长。”莫明秋鄙视说道。 “你们说的是谁啊?” 马文俊插不进来话。目光始终注视着陆婉晴,眼睛在镜片后闪着光。 “他的小情人!”陆婉晴坏坏的指着莫明秋。 “大婶?有多大啊?”马文俊惊讶的问,转头望向莫明秋。 惊讶的样子有点夸张,但莫,向,陆三人都相信那是他的真实心态。老实人的好奇心表现就是如此。 “比这位大妈估计小得四,五岁吧!”莫明秋很随意的向陆婉晴努了努嘴。 陆婉晴作势又要丢水瓶,莫明秋躲入向大海宽大的身形后,把他搞了个手忙脚乱。 时间在欢笑和调侃中摇摇摇着过着,云散开,然后聚集,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莫明秋指指天边一坨像屎一样的云对陆婉晴说: “你们俩把那只烧鸡替胖大海同学守好,我们给大家寻一下方便之所。” 为了给陆马二人留出独处时间,莫明秋拉着向大海向道观方向走去,留下陆婉晴和马文俊。 “那个女孩真的只有十六岁吗?” 马文俊还没有从上一个玩笑里游离出来。 “十六七八吧!怎么?想不想我帮你介绍一下?人可漂亮了,又大长腿……” “不是的,我这不是好奇莫明秋的嗜好吗!”马文俊怕陆婉晴多想。 “他们应该都是把陈曦当妹妹的。” 陆婉晴转头说道: “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许到处去胡说八道啊!” “不会,不会。” 马文俊心里暗道:难道不是你刚才说的了? …… 陆婉晴这个年纪开始憧憬爱情,当初只是觉得莫明秋阳光帅气并且风趣,于是不知觉的喜欢上了。 莫明秋容易给人带来欢乐,谁又不喜欢快乐呢?在很多女同学的评价里他是大众情人,美女杀手还是薄情浪子。 陆婉晴QQ空间的签名上留着的是莫明秋评价她的一首诗—— “陆上二人行,婉约相思伴。 晴时嫌日暖,雨时怪水寒。” 虽是嘲笑她的坏脾气,但陆婉晴很是喜欢。 马文俊和陆婉晴家境完全属于一类人,不过为人老实善良,并无富家公子哥的不良习性。 他追陆婉晴至少有半年了,如今被扶到了正位上来,一则能说得上话,二则有了独处的时间,这都多亏向大海的帮忙。 爱情对他也属于陌生,电视里看到的那些追求方法一样一样的试了一遍,最后得到的追求方式,就是百依百顺的服从,只为能换来陆婉晴的欢声笑语。 不过女人一旦因为你而高兴,自然心里也就能留出一个属于你的位置来。 …… 向大海听到身后陆婉晴的笑声,歪头对莫明秋说道: “你那位东北大婶,可已定性了吗?如若没有,这边的小麻雀可是要飞了啊!” “陈曦只算是妹妹吧!我要多卑鄙才会动她的歪心思?干脆什么时候我们三个一起拜个把子吧?” 莫明秋拍了拍向大海的肩膀装成很认真的样子说道: “这样你也不准动心思了!” “我倒是想来着!”向大海停了停。 “每次去她那买东西,她总是问你这,问你那的,恐怕你小子已获佳人芳心了!” “兄妹关系,互相关心关心,怎么了?”莫明秋不以为然。 向大海拖腔拖调的说道: “我看陈曦挺好的,你不是说你喜欢的姑娘必须温柔、善良、漂亮吗?她就算是吧? 如果不算,估计天下再无这般人儿了,就她现在这年纪,最多等个一两年,就可名正言顺了。” “你这媒婆的嘴是怎么学来的?我什么时候说要找百依百顺的了?”莫明秋不服。 “别人陆大小姐,是少了点温柔劲,但有银子啊!可怜巴巴想了你一年,我想着都觉得她亏大发了!”向大海叹了口气。 “别瞎说啊!哪有一年?认识她才最多一年。何况马文俊才跟她最配。” 莫明秋甩甩头,远处又传来马陆二人的欢笑声。陆婉晴正指挥着马文俊给自己拍照,高低,左右,远近的要求着。 “我毕业后可能会去鹏城。”莫明秋认真的对向大海说:“你呢?有目标了吗?” 向大海拍了拍身旁的一棵松树说道: “汪慧敏还没定下来,听她的吧。如果没什么大的变化,就跟你一样的去处。” 汪慧敏和向大海绝对算是一对模范恋人,早早就定了关系,并且有了结婚的计划。 “有了汪慧敏,你倒是又省了许多事情了。也对,少操一点心,可以多长二两肉。”莫明秋羡慕地望着向大海。 “说好啊!有变化赶紧跟我说。如果不是一个去处,我们可以多喝一顿散伙酒。”随后莫明秋洒脱的补充。 “去哪里有什么重要的?每月差距就那么千把块钱的区别。 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所谓的前程,我最想呆的地方就是像这样一个山头了!” 向大海表情像一位高僧,空空的视野里充满了安宁。 “此时不想前程,想什么?想为道?为仙?”莫明秋发科打趣道。 …… 正巧道观中走出一个灰衣道人,远远看去似乎是个花白发老者,他勾着腰,哈着背。 “你看他,他或许现在正在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我们这样的前程了!如今在这只有咸菜,萝卜的山顶上无所事事了。” “谁啊?” 向大海转头顺莫明秋的视线望过去。 “就那个像仙一样的道啊!白头发那个,快走到崖边那个。” 莫明秋望着远处,并抬了抬下巴。 “唉!唉!” 莫明秋突然跳了起来,向崖边冲了过去,到跟前附身于崖边的石柱围栏上,向下望去,雾海云云,飘渺如仙境一般。 向大海屁颠屁颠跟过来,思想却留在了原地,张着嘴问道: “你搞什么神经啊?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你刚才没见一个道人从这,穿过栏杆走下去?” 莫明秋瞪大眼睛,惊魂未定的望着向大海。 “没有啊!刚才我什么人都没有看到啊!”向大海指着周围这一圈,画了一个范围。 “三十秒内,你看这地方有三十秒没有?” “应该是有多的吧!从你说话的时候,我就在找你说的那人。而且就在这个区域,你刚才就是在看这个区域啊!”向大海强调着。 “该不是你看见那人掉下去了吧?” 莫明秋板着脸十分认真的说道:“不是掉下去的,他是直接走下去的。” 向大海呆立着,目中茫然,雾海也是茫茫一片。 3 上上签 陆婉晴,马文俊还有两个闲散的游客也赶过来看情况,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是不是真的有个白发,灰衣的老道经过这里,更没有见到他跳下崖去。 最后莫明秋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不妨我们观里问问,看有没有这样一个道人了?”向大海觉得毕竟属于人命关天。 结果就是这样: 问了几个道观里的道士,他们都否认观里有过白发灰衣驼背的老道士。 莫明秋惊愕于这个结果: 眼睁睁的眼前消失掉了一个人,如今只是自己的幻觉,有道理,还是没道理?生死如同儿戏一般。 很快被众人淡去,成为陆婉晴对他的一个取笑的话柄。 莫明秋又回头遥遥看了看崖边的围栏处—— 这个角度,崖口形同鹰嘴,远远伸出三四米的距离,下面是属于万丈深渊。 落下去,哪里还可能留得性命?而且下面就是他们爬山时的来路,莫明秋最后想下山再去证实一下。 下了一层台阶是宣武殿,陆婉晴提议都抽上一支签,大家都表示赞同。 马向二人是中签,没有什么吸引力。莫明秋运气好抽到一个上上签,向大海羡慕不已,并用手机拍了签文。 向大海插科打诨道: “你看来是要走大运了, 还明月照窗台! 还大地为君欢! 还纵横天下不知年! 老实说!你是不是每天都做梦想要当皇上啊?” 陆婉晴似乎很在意这个,她小心翼翼的抽了一支签,遮遮掩掩的最后露出来却是根“下下签”,莫,向两人见了崩着脸,不敢笑。 马文俊拍马屁地说道: “换一支,这支算帮我抽的!” “不妨看看写的啥!万一说的是姻缘,估计这签说的就是你小马哥了!” 向大海挺担心签子会被陆婉晴生气的混进签堆中。 此话很得人心,本来都被丢进签堆里了,又被陆婉晴揪了出来: “进步为大难,退身也伤寒, 小心江上行,遇水恐无返。” 陆婉晴抬头看着莫明秋想问出什么意思来。 “看我干什么?你们两个才是学文的。文绉绉的我哪里知道?” 陆婉晴于是看向向大海。 马文俊插嘴解释: “前进后退有点困难,在道路上遇到江啊湖的就要回头。谁都是这样的,谁都得这样,别当真了。” 陆婉晴哼了一声,等着向大海说话。 “这确实是个娱乐,不用当真的。”向大海摊了摊手。 “你说不说啊?”陆婉晴发怒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摸签之前都应该说清楚摸签的目的和来由。” 向大海的确是文科类的专家,古诗词会得不少,批示也很经典,叫人不得不信服。 他嘻笑着脸,却有理有据的分析了一下: “这游戏本来就是在说的圆乎话,编这的也都是文化人。如果你问的是别人,这就是别人命数,问的自己肯定是自己不好了。 所以你事先最好是替你的仇人们抽的。请问,你的仇人多吗?” “我看你有做这个编签之人的潜力了。”莫明秋觉得挺有意思的。 向大海的样子和本事都一样的圆滑,陆婉晴本来皱着的眉头散开来。 “陆大小姐,不知道你问的目的是什么啊,可是你的姻缘?”莫明秋笑着问,转头又对马文俊说道: “马公子别怕啊,你要永不回头,别管前面山山水水,即使遇难也能呈祥的。” “是帮你问的!看来你想进步会摔跤,想游泳被呛水。”陆婉晴对莫明秋说道。 莫明秋一下被怼,于是自嘲: “最近确实不宜出门瞎晃荡,刚才掉下去的那人,不就是收不住脚吗?倒是希望下面是滩水了,或者还有得缓。” 四人坐的缆车上闲聊,顺利的到了山底,见四周无事,莫明秋彻底相信自己是眼花了,尽管如此,心底已然有了个疙瘩。 “那个字不是困难的难,而是灾难的难。”向大海威胁莫明秋:“如果真是给你问的,你可要小心了!” “不要紧,我最近跟你同进同退,我们兄弟有难同当。上得去云端揽月,下可去河底抓鳖。” 莫明秋抱着向大海的肩膀,他的洒脱与生俱来。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落日,阳光格外耀眼,印在四人的笑脸上,勾勒出金边来。 “晚上去哪里吃饭啊?”向大海摸摸肚子: “爬个山我的肚子可已经省了一顿午饭了!” “叫上陈曦吧,然后加上你老婆,这聚一餐少一餐的日子更是要珍惜。” 莫明秋随后问道:“今天马公子玩得高兴否?” “嗯!” 马文俊其实挺感激莫明秋的,一路上他可以感觉到莫明秋一直都在给自己和陆婉晴提供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晚上我请客,去福源酒店如何?”马文俊对大家提议。 无人反对之下,四人径直上了马文俊家的车,车上向大海跟汪慧敏联系,而莫明秋电话叫上了陈曦。 福源酒店是马福源开的,马福源是我们这位马公子的叔辈亲戚。位于金裕大厦的顶楼,金裕大厦属于马金裕的家族产业,而马金裕是马公子的爹。 上车后,大家稍作休息,便一路再无话。 到达金裕大厦的时候,陈曦已经提前在那等着了。一身粉色的装扮,斯斯文文的样子,身材特是苗条。每次陆婉晴见到陈曦心里都会有一点不舒服,那两条大长腿肯定是羡慕不来的。 “确实是个美人吧?你动心没有?”陆婉晴问马文俊。 马文俊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望着陆婉晴的眼睛哽在那里。 “你分开了回答她,这是两个问题。”莫明秋看出来他的难处。 “确实是个大美人,不过在下心有所属,没有丝毫的动心!” 获得提示后,马文俊赶紧表示忠心。 “不仅心有所属,此时估计还心有余悸吧?”向大海帮马文俊解释。 车内笑翻了天,陆婉晴想转身去打向大海,但一个前排一个后座,感觉不太方便,只好作罢。 最先下车的是莫明秋,陈曦是他认的妹妹,虽说跟向大海很熟悉,跟陆婉晴也打过几次照面,跟马文俊却是不认识。他先忙着相互介绍。 向大海没急于走上前去,离得三五米的距离,上下打量着陈曦。莫明秋知道这是要写诗的前奏。奇快妏敩 “你留点好词啊,别用尽了,你老婆来了还得哼点什么出来啊!” 莫明秋挺佩服向大海的文采的,他通晓古今诗文,性格中不居于世俗的闲散感觉,博学多才但却又很是接地气。 “凭栏端坐有貂蝉, 勒马游疆花木兰, 数数过往美人事, 晨曦未到皆枉然。” 陈曦只听懂了一个大概,想想说到了貂蝉,木兰啊什么的,也就猜出来向大海的意思来,于是绯红了脸。 “不知美人会有什么事?”莫明秋不解问道。 “大事!”向大海回答。 “大事?” “自然是大事,美人的事都是大事。” 随即几人笑翻了天。 莫明秋对在旁看热闹的马文俊说道: “你这哥哥若是当了皇上,必定是亡国之君。” 4 醉酒之夜 福源酒店开在了第三十四层,金裕大厦也正好是三十四楼。落地窗的设计,一切都属于高大气派。 汪慧敏给向大海打来电话,说有事来不了。于是五人相继走进了金裕大厦,大家选了一个有靠窗的包间,马文俊作为主人似的跑前跑后的招呼着。 莫明秋望着窗外点点闪亮的灯光,不由得又想起幻觉中的那个白发老道—— 或许他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或者他本就是穿梭于平行世界的使者。 陈曦坐在莫明秋和陆婉晴中间,陆婉晴的旁边留给了马文俊,向大海挨着莫明秋。 向大海看着手机,照着查寻到的内容念道: “幻觉是一种感受,缺乏相应的现实刺激且客观检验的结果,证明这种感受是虚幻的,但就患者自身体验而言,却并不感到虚幻。 幻觉最常见的是某种类型的心理,比如精神障碍比如精神分裂症,最主要的症状就是幻听,幻视。当正常人处于某些状态下时,也会产生。” 读到这里,他抬头很认真的看着莫明秋:“莫三,你可得小心了啊!” 莫三是莫明秋的外号,被向大海蔑视的时候时常用的称呼。 陈曦不知道他们发生的事情,感受出来的是向大海在调侃莫明秋,于是微笑的看着他们。 莫明秋觉得下午自己的表现有些夸张,不过至今也不觉得那是什么幻觉。他对向大海说道: “幻觉这东西未必如你上面所说那么简单,酒后也是会产生幻觉的。” “比方说今年三月二十五号,有人喝醉了,长歌漫步在学校操场上嚎了一夜,从男生唱法唱成女高音,着实是让我幻听了一个礼拜。” 向大海那次醉酒是最出名的,不仅是唱了好些歌,还念叨出好些诗出来。 陆婉晴亲眼目睹了这个事的,而陈曦却只是事后听了一些传言,此时她俩都听得很专心。 “好些都是绝句啊!这要换成参加古代科举考试,说不定能换个驸马当当。” 莫明秋假装压低声音,对身旁的陈曦添油加醋。 陈曦脸笑开了花,她喜欢和莫向两人在一起玩,一则确实有趣,二则两人知识渊博,时不时可以说出典故来,那是一个个故事,也是一幅幅风景。 向大海最丢人就是那夜醉酒后的疯狂,他不敢继续挑事,他干笑了两声再就接不上话来了。 马文俊安排好所有菜品,刚好站在身后,听了个半截话。 他见大家都收兵了。就笑着说道: “不防今日再醉上一次,两位美女帮忙记录一下,看看谁的歌唱得好,谁的诗写得妙?” 马文俊落座后,气氛在欢愉中走入嬉闹,大伙按照不同的游戏规则,开始行起了酒令。 陈曦时不时参与进来,输了就由莫明秋代替罚酒一杯。陆婉晴输了酒被马文俊抢着罚了。 莫明秋平日里很少喝酒,但每次喝都是尽兴,并且没有醉过。向大海也算是海量惊人,两人时常以酒友相称。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莫明秋带头高呼,场面一下热闹了许多。 一番大战抒发出这几年的苦寒之悲。从老虎棒子的划拳方法到小蜜蜂的团队游戏,挨个来了一圈。 “出个谜语你猜猜?” 向大海对陈曦打趣道,后又转头对莫陆两人:“你们两个不许说啊!” “四撇八竖,打一地名。”向大海说出谜面来。 陈曦想了想猜不上来,望向莫明秋寻求帮助。看陈曦实在想不出来,莫明秋提点了一下,用筷子夹了一片红色辣椒在陈曦眼前晃了几晃,吃了。 “是四川。” 陈曦急切答了出来。 “这可不算吧!说了不能帮忙的!”向大海不服。 “你只说不能说,又没说不能晃?” 莫明秋狡辩道,向大海被莫明秋的无赖给尬住了。 “这样吧,我待会出个谜你们一起来猜,有一个人猜出来,我喝两杯!” 莫明秋以一挑全。 大家都被吊起胃口来,陆婉晴怂着向大海喝了罚酒。 “假如你是个公交司机,有一天出车: 第一站上了三个人, 第二站下去一个人, 第三站上来十个人下去五个人, 第四站下去六个人,上来十个人。 第五站上来两个人,下去一个人。 问最后车上还有多少人?司机姓什么?”. 马文俊和陈曦没算过来,陆婉晴根本就懒得算,都望着看向大海的笑话。 “这个简单,司机姓向而且名大海。” 向大海自信的拍着自己胸脯信心满满道:“最后剩下十二个人。” 莫明秋转头看向陆婉晴,马文俊,陈曦。见都没其它结果,他摇了摇头。 “是算错了?你再说一遍?”陆婉晴决定自己也尝试一下。 莫明秋又重复了一遍题目,陆婉晴掰着手指又算了一遍,大家一致觉得向大海发现了其中的套路,并且算对了。 莫明秋还是摇头否决。 现在人人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要求公布答案。 “这司机不叫向大海,他叫‘贾如礼’。” “太无赖了吧!” 大家看莫明秋的表情就像看一个无赖。 等大家发泄完,莫明秋又不紧不慢地说道: “而且不是十二个人,是十三个人。你们忘掉了贾如礼,怎么你们都没当司机是个人?” 答错了两个地方,第一个或许还有些牵强,错也就觉得合情合理。但向大海发现自己算掉了自己,而且还被莫明秋嘲笑不是人。 看来莫明秋是其中最清醒的一个,陆婉晴和陈曦被活跃的气氛所陶醉。 向大海有点麻木了,他现在居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那个题他怎么答都会错。 至少莫明秋都会有应对的方法。 马文俊饭后又想留大家去唱歌,莫明秋提示向大海不胜酒力,马文俊没有强留,开始安排大家回家,来日方长下次再聚。此时陆婉晴母亲打来电话,自行安排司机开车接她回去。 一切都似乎在给这个平凡而愉快的一天画上句号…… 陆婉晴上车之后,众人目送着车走远。向,莫,陈三人叫了辆的士也往学校方向赶。 5 一夜惊魂 向大海老家四川。 不过一直由汪慧敏控制着人生自由,所以没有像其它硕士生那样在校外居住,而是住在学校寝室内。 而莫明秋没有这些烦恼,从大学期间就在校外不远处租了一间房子,如此就属于自由自在。 陈曦和母亲一起住在学校边的超市里,平日里帮帮忙,生活也算简单。 的士将近开了五分钟,车突然慢了下来。 莫明秋向车外瞧了一下,原来车正要经过安曲桥,而此时桥边以及湖岸上聚集了一些人。 司机好事的按下车窗,探头出去看了看,开始自言自语: “好像出了车祸,是不是又有车开进了湖里去了,我们需要调头吗?” 莫明秋赶忙也按下了车窗,心里不知觉生出一股凉气来,随后脑袋懵的一下。 在离岸将近七八米的距离,一台小车的车尾在月光下显得朦朦胧胧的,莫明秋感觉有点像陆婉晴乘坐车的颜色。 他赶忙拍醒向大海,把手中的手机丢给他,同时打开了车门。 司机慌乱中踩了刹车。 莫明秋顾及不了太多,只脱去了外衣就跳进湖里。 虽只是秋天,夜幕下的湖水却也甚是寒冷,莫明秋醉意全无,一阵划水就到了车边,伸手想去拉开车门。 没想车门却被锁得死死的,他赶紧摸索着去拉另一个车门把手,还是不行。 不知道车被泡了多久,莫明秋不敢再出状况,一个猛子扎进水底,摸索了好半天,终于摸到块大一点的石头,等他浮出水面,照着车尾处的玻璃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 玻璃终于碎了,不过没见多少水涌进去。可见车被泡了有一阵时间了,里面已经充满了水,车里的人估计已经窒息了。 莫明秋稍微扒拉了一下碎玻璃,人就钻了进去。 向大海不会游泳,不过边脱鞋子和裤子。 累赘的东西甩给陈曦后,趟下了水,岸边有些好心人顺了条不长的绳子给他牵着。 他酒也很快就醒了,不过心有余而力不足,向前走了两步,水就没过了胸口。陈曦在岸上干看着帮不上忙。 此时,莫明秋已从车窗后游了出来,右手拉出一人。从服色上看,正是陆婉晴家的司机。 莫明秋看到向大海想过来,忙大声叫道:“别过来,往后退,我能行。” 向大海并没有往后退,不过也没敢再往前走了。此时又有好心人丢下来几个泡沫板类似的浮物,向大海借助浮力慢慢的站稳,并抛出手里的绳子。 莫明秋不敢多耽搁,顺势把那绳子系在司机的腰上,顺水将人推向向大海,自己一头又钻进车里。不一会,陆婉晴也被救了出来。 夜色下四周灯火晃动,莫明秋看着陆婉晴没有血色的卡白的脸,自己心情如死灰一般。 岸上的人帮忙,几人都被拖救了上去。司机由向大海忙着施救,莫明秋按压出陆婉晴肚子里的水,并开始了人工呼吸。 五分钟过去了,司机缓了过来,陆婉晴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莫明秋不敢放弃,重复着电视里看到的施救方法。 一遍,两遍,三遍…… 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失望大于希望,有时候当你真的无可奈何了,却又迎来了一丝惊奇的光。 就在救护车的呜呜声越来越近的时候,陆婉晴“呃”了一下,吐出了一口污水。 莫明秋赶忙将她身体侧了过来,陆续又吐了好多口之后,莫明秋一下子瘫软在地…… 可以算一夜惊魂了。 陆婉晴被送上救护车后一直都是陈曦陪着,莫向二人自行回家。 一则他们估计两人应该都无性命之忧。 二则车上也呆不下许多不相干的人,由陈曦陪着更方便一些。 陈曦在医院里一直陪护着等到了陆婉晴的家人来,并完成交接后联系了向大海的手机,再次报了一个平安,自己就独自坐车回到家中。 向大海没有能回成学校寝室,他俩一起来到莫明秋家。 家里由于没有适合向大海穿的衣服,他只能裹上一件莫明秋洗澡时的浴袍,尽管如此也不保暖,他又披上莫明秋的被子。莫明秋看着向大海心里想笑可又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莫明秋对向大海说道: “明天一早,陈曦会帮你带衣服过来,你顺便再去看看陆婉晴怎么样了?” “好吧!但愿她别留下些什么后遗症了!” 向大海做了个念经的手势。 并且他知道莫明秋自己不愿意去,是因为不想见到陆婉晴的母亲。 两人几乎没怎么睡就天亮了。陈曦带着衣服过来,向大海电话跟同寝室的室友交待过,一套衣物准备好都在包里。 见只是向大海一个人要去看陆婉晴,陈曦觉得很奇怪。转念一想: 想必是有其它重要的事情吧! 确实两人又累又忙,自己不便打扰,就自行回了家去。 赶去最早的并不是向大海,而是马文俊。 不过因为是医院查房时间,他被阻在门外,不得不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等着向大海。向大海刚到,马文俊就蹦了起来问经过。 “你们昨晚就该告诉我的。”马文俊抱怨说。 “都喝多了,突然发生这事,哪里想得过来?再说你来了又能如何?现在不都在外面等着吗?” 向大海按莫明秋的要求叙述了一下简单的经过。并特别交代如果陆婉晴母亲要问,马文俊必须承认自己也在场帮忙。理由就是好讨丈母娘喜欢。 莫明秋将一多半功劳让给了马文俊。马文俊思维方式调整了过来,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下来。 陆婉晴感觉自己真的死了—— 当水慢慢渗入车内,两人拼命都没有推开车门的时候。那种恐惧感无法形容的可怕,可怕到你能忘记疼痛,忘记叫喊,忘记哭。 她现在已经无法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水给呛晕过去的,还是被吓晕过去的?如今醒来,口里,胃里苦涩想呕,胸口疼痛难当,反正难受之极。 直到陆婉晴看到自己的母亲,才判断出自己可能并没有死。 “我在哪里?我怎么了?”陆婉晴问她母亲。 李文君只能回答她前一个问题,后一个确实不清楚。她问过陈曦几句,记住了里面还有莫明秋,向大海,两个人。 “我们再等等,马文俊和向大海待会要来,刚才向大海打了电话来。” 6 双向选择 李文君是陆婉晴的母亲,成功人士的代言人,今年四十六岁。 合理的穿着和打扮,以及保养,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罢了! 从女儿清醒后,她才发觉自己昨晚有点失态,于是开始调整。当一个人拥有权力和财富就能变得自信起来,这话不光是指某些人,其实可以泛指所有人。 在李文君眼里莫明秋确实属于那种帅气的阳光男孩,也很是有些灵气的感觉。她甚至承认自己年轻的时候或许也会喜欢这样的男孩。 不过理智告诉她,她现在的成就,绝对不是冲动和激情换来的。自己的女儿也应该有这样的权衡利弊的能力。如果没有,她会尽力提点她。 她像拥有一个王朝一般谨慎的呵护着它的继承者的成长,这就是她的三十岁以后开始形成的人生信念和价值观。 而成长最好的结果就是两个同等王朝的合并。 其实陆婉晴也能理解自己母亲的思想,毕竟一名女性独身一人能奋斗到她母亲这个地步的不会有几人。 这也是她被动把莫明秋否决并定位成男闺蜜后,愿意尝试着和马文俊交往的原因—— 确实自己母亲一个人单独创下如此财富很是不易,说是含辛茹苦吧有点过了,但未尝不难体会着那份艰辛。 自己负责守这个家业的责任和担当还是应该有的。 “你们有没有感触过记忆深刻的一两次疼痛?” 莫,向,陆,陈四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向大海问过大家这个问题。 “谁说没有谁是王八蛋!” 向大海很快就否定掉选择没有的可能性。 问这话的时候是汪慧敏跟他吵架的那段日子。大家安抚向大海,毕竟向大海很少如此情绪化。 不过事后每个人都问过自己一次,答案也都是曾有过。 包括莫明秋这样好了伤疤就忘了痛的人,在睡梦中梦到逝去的父母和爷爷,夜幕下,孤单的时候也能想上点曾经悲伤过的往事。 陆婉晴和陈曦做为女孩子,这里疼那里痒的时候更是举不胜举。 陆婉晴也问过马文俊同样的问题。马文俊想了好半天说: “好像没有什么这样的感觉!不记得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挺着背,昂着头,露出男人坚强的样子,却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典故。 如今这个王八蛋是第一个冲进房间来的。 陆婉晴刚好想这事,所以感觉甚是滑稽。 事后每次想起来,陆婉晴总是希望那次落水时马文俊真的就在自己身边,她想看看他英雄神勇的表现是否会跟莫明秋一样。 不过意外就是意外,它属于事故,如今属于过去式,不能复制,也复制不来。 马文俊的嘘寒问暖似乎都是废话,充耳过去了。 向大海眯眼笑着看着陆婉晴道: “陆大小姐,你大难不死,得请我们好好吃一顿吧?” 死亡确实可怕,然而在它没有打扰大家的时候,大家都别提它。 这是向大海的思维方式。 陆婉晴想笑,但胃里一阵恶心,作势要吐,那份委屈不由得也跟着赶来,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 哭得梨花带雨, 哭得这般尽兴。 每次和莫明秋,向大海在一起玩都是这样的感觉: 即便是面对着烦恼,困难甚至于委屈但都感觉是快乐的。这种情景就像是骂完大街的泼妇,敲着得胜锣回家的感觉。 哭着哭着陆婉晴就笑了,胃似乎也没有再那般恶心。 马文俊在一旁一直哄着,见有了效果,也高兴得不得了,忙问是不是想吃点什么? 陆婉晴确实是想吃点什么,人一旦食欲上来,生命的时钟就能听出声响来。 李文君知道了事故发生的原因: 应该是司机喝了酒,对安曲桥的路况又不熟悉;再加上速度过快,以为是直行的路,天色不是很好…… 总之事故发生了,而且是大事。 此事几乎让李文君一生的希望毁于一旦,甚至想到余生还有何意义?想想她背脊梁凉意嗖嗖一片。她也能感觉出莫明秋应该是出力最大那个。 虽然向大海简单说的经过,中间过程能简单就简单化,功劳被马文俊拿去了不少。 但是从向大海口中平淡的言语中听出那不重要来。 从医生的话里看: 说简单不如说是幸运,说幸运不如说及时。 她不自觉的想起莫明秋来,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孩子?想到此处,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 她曾经和莫明秋有过一次详谈: 起初她想以朋友的身份和他探讨人生啊,自由啊,理想啊!最后再说到婚姻,子孝母贤,甚至彼此喜欢什么?特别谈到了爱情观! 她录下了和莫明秋的这次谈话,而且听了很多遍。 评价莫明秋的字眼就两个字“狡猾。” 她能感觉到莫明秋一上来就看懂了自己来的目的,换个好听的字眼就是“聪明”。 不过聪明的人并不一定可爱…… “你跟我女儿陆婉晴是不是在谈恋爱呀?” 李文君寒暄了几句就把话点到了主题。 “没有啊!追她人那么多,我身单力薄的肯定弄不赢他们的,真没敢起这个念头。” 莫明秋张大嘴显得很惊讶,然后又补充道: “她们是学文科的,思维方式跟我都不一样不说,而且……” “而且什么?” 李文君问后就开始后悔了,心里怒骂这家伙还会吊人胃口,商场上的经验告诉她,似乎有被人牵着走了的感觉。 “而且,我是被她骂得最多最狠的人了!公认的是一个出气筒罢了!” 莫明秋假装压低声音补充道: “阿姨,别误会啊,不是打情骂俏的那种,每次都有她正在爬墙,让我拆了她的梯子的那种记恨。” 莫明秋一下把自己的择偶空间杀死了一大片,然后又点到实处,也就是从头到尾没有发生的意思。 “那怎么听说你们总在一起玩了?” 李文君蔑视的表现不想搭理这种油腔滑调的解释: “难不成是她缠着你了?” “阿姨啊!”莫明秋突然把声音提得很高。 7 女婿人选 李文君感觉得有点尴尬,实在不想当什么阿姨,但又无话可说只好认命。 听莫继续道来: “我们都是三个人在一起玩的,除了吃饭,打游戏以外就没独处过。对了,向大海是学文学的,和她一样。” “他们俩喜欢无病呻吟的写诗作对子,都是酸溜溜的。我很多时候都插不上嘴。” …… 和陆婉晴当了朋友,远的近的确实见过李文君几面。从她爱理不理的样子,莫明秋早就看出陆婉晴的母亲属于什么类型,以及处理陆婉晴情感上的态度。 莫明秋油腻一样的话语里,以及自由奔放的聊天方式下,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反感。但感觉出他也没有把她太放在眼睛里了。 如今她确实把要担心的事去了一半: 此男肯定不适合担当起自己家业的继承者和发扬光大的人选。. “既然你是婉晴的好朋友,我也不瞒你了。”顿了顿: “婉晴是我唯一的女儿,现在也不算懂事,更不懂什么爱情。作为她的母亲我挺担心这个事的,她将来得帮我做事,好些东西要学。” “感情方面我更倾向于事业有成啊,家族能力强的那类小伙子。当然了,人也必须善良,阳光,帅气。” 顿了一下又说: “你这活泼的性格肯定不是愿意当斤斤计较的生意人的了。” 分析得比较透彻,无异于自己已经落选,莫明秋心想。 “你和向大海都是晴儿的好朋友。你们不防也多帮帮她了。”李文君客气说道。 李文君的几句话就把莫明秋推到了好人堆里去了,一下就断了他干“坏事”的所有可能性,因为只要干了就会成阴暗小人。 “阿姨您放心,我们跟她绝对不可能有那个的。” 莫明秋顺便带上了向大海,显得不那么特殊和尴尬。 “不过向大海的表弟挺适合你刚才说的挑女婿的条件。”莫明秋反攻为守。 李文君心里暗骂: 谁叫你多管闲事的?不过一想也不能怪旁人,不是刚刚还叫人多帮忙的吗? 莫明秋再接再励说道: “向大海的表弟家就是有钱又有势的财主,好像叫马文俊。”他假装皱眉想了一下说道: “应该是城西金裕大厦的继承人吧?不然我让向大海帮忙撮合撮合?” 莫明秋成功的让自己地位转变过来,人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金裕大厦?他爹是马金裕?” 李文君没想到今天还有这收获。 要知道马金裕应该算是本城中数一数二的富贵人物了,能成这亲事也算自己高攀,并且马家资产也绝非金裕大厦一个。 “对啊!金裕大厦的接班人,向大海的小表弟。” “好像是学洗钱做黑账专业的,有钱的公子哥,西服模特……” 莫明秋把自己最近用来形容马文俊的形容词搜罗了一遍。而对李文君来说这些损人的话都是一句句赞美的诗歌。 “他们能谈得来?” 李文君动心了! “没问题,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们来种,阿姨您来拔。” 李文君听出讽刺挖苦的意思,不过她也笑了。一想这家伙一直表现如此,该也不是故意针对自己,也就没有当真。 李文君手机里一直留着这段录音,想删的时候硬是没舍得,时不时听听,似乎还有解乏提神的感受。 从上次莫明秋被陆婉晴的母亲约谈后,也轮到了向大海。 如果莫明秋属于油滑难以控制,那向大海就显得道貌岸然可信多了。 交流中向大海用了许多纯朴的语言来形容,把梦想和现实结合得十分完美。 以至于让李文君信心十足。 不过向大海事前是同莫明秋有过商量后才来的,如此就跟莫明秋的观点得到了统一,感觉上相辅相成。 “阿姨,您是想问他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吧?” 向大海假装整理了李文君的询问以后问道。 “你是他们俩的朋友,这方面多少应该知道一点吧?” 李文君并不避讳,她所说的他们俩指的就是莫明秋和自己的女儿陆婉晴。 “怎么说呢?我觉得应该不太像。 而且莫三跟我明确说过,这几年都没考虑这个事情。 最迟也要等到毕业稳定工作以后,他志向高远,肯定还会去外地发展的。” 向大海按莫明秋的安排说道,他随后解释莫三就是莫明秋的别称。 “他咋会有这样一个称谓的?” 李文君十分好奇,于是分开心思来问莫明秋的八卦。 “是他的笔名了,他时常说莫道有三,文、勇、利为先,我们就时常这样叫他了!” 向大海的解释中的时常其实就是他的理解,当然也是他带的头。 李文君试图理解这三个字的含义,好奇莫明秋的理念里的“利”字所说的含义是否等同于利益和利润。 “文,勇,利?是说有才身强还有钱吗?” 李文君想知道自己女儿到底喜欢莫明秋的哪一点。 “那些都是他随意说的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当初问他,他的解释是 ‘知文则重礼,知勇也自强,有利必要赶早。’ 如此一来,那就是个圣人标准了!他那种人做不来的,所以不过是说说罢了!” 向大海说出自己对莫明秋的认识。 李文君觉得向大海说话比较现实,也能让人接受和理解,尽管她没有太听懂他的解释。 “当初我让晴儿去学现代文学,一是她自己的喜好,二是可以学得知书达礼一些,懂得现实中的一些道理来…” “如今看来最起码的是朋友交得不错。”李文君玩笑似地看着他。 “心之相通,能让人流连不舍, 语之相同,才能让人促膝长谈, 情之相融,能让人尝出苦中甘甜。”向大海随后说道。 李文君一时间不知向大海说这些诗一样的句子出来是什么意思,她望着向大海想寻求解释。 “陆婉晴写的,还在校刊上发表了的,您不知道?” 李文君确实不知道,但如今显然十分关心起来,于是又让向大海给自己背了一遍,并要求向大海帮自己解释了一下。 心中暗想,该不是自己的女儿就是对莫明秋有这样高境界的感觉吧,如此这样自己算是拆他们桥的人吗? 8 向大海的烦恼 “这个怎么说呢,他人就是嘴巴坏一点,胆子却不大,至少至今没有什么绯闻传出来。” 向大海觉得自己有义务帮莫明秋挽回一点形象,同样给莫明秋留出了后悔的机会。 “我也没说他人品的事,只是觉得晴儿这年纪不算小了,但又不太懂事。而莫明秋也像是个大孩子一样,感觉还太贪玩。” “所以他们如果真在一起了,谈和不谈都让人操心。” 李文君说清楚谈话的理由。 “阿姨您放心,莫明秋跟我说了一下,是让我把马文俊介绍给陆婉晴对吧?这个我可以帮忙!”向大海拍着胸脯。 “其实晴儿如今找男朋友倒也不急,毕竟这对谁来说都是大事。我这边也有好些人选,但婉晴就是不答应去见面。” “你说的马文俊是你的表弟吗,他人品怎么样?” 李文君最后还是转到了主题上来。 “是我表弟,学金融管理的。” “毕业后应该可以从事会计或者金融管理,不过就他家的产业来说,好像还可以再高级一点。”向大海故意说的十分简单。 “他爹真的是马金裕吗?” 李文君确定性问道。 “是的,城西不是有个金裕大厦吗?就是他爸爸的产业。我好像得管他爸叫姑舅,而且他还是他家的独子。” 向大海思索了一下说道。 “你们称呼起来怎么这么生疏啊?”李文君笑着问道。 “怎么说呢,长辈同长辈来往,我这级别的就只能跟马文俊说得上话了。” “另外他爸是做大生意的,自然比较忙了,几年都见不到一次。”向大海解释道。 “莫明秋说他是学金融的,平时爱穿西装?” 李文君核实着莫明秋提前带给她的信息。 “是的,我这表弟书是在英国牛津大学读的,多少有些外国人的品味,所以也能说很流利的英语了!”向大海解释。 李文君目的已然达到。 向大海没等自己要求就愿意帮忙牵线,这显然离不开莫明秋的功劳。 只要马文俊愿意,把自己先融进他们的圈子里,自然陆婉晴也不会反对。如果再有人帮他们创造出机会来,结果应该是乐观的。 事情也确实就是这样发展的:一则,由向大海促成陆,马的认识。二是莫明秋被彻底的放到了一边。 马文俊不是坏人,而且也很善良。即便思维慢了点,细想想那就是老实,所以全是优点。 李文君在把向,莫二人夸成个好哥哥,重情义,讲义气的伟岸之辈的同时,将莫明秋从心目中女婿选择名单中给pass掉了。 时日不长,李文君从向大海和莫明秋的电话里听到: “他俩一个前面跑,一个后面跟,一个乐着骂,一个乐着听。” “马公子好脾气,出手大方不说,而且还有文艺天份,能歌善舞的。将来一定可以当阿姨的好女婿。” 言语中充斥着让人讨厌的调侃言语,李文君心中却是一阵高兴。奇快妏敩 昨日容云山一日游也是李文君提议莫,向二人为陆婉晴安排的。本来想听一个好结果,但不想到晚上出了如此事故。 从回忆里走了出来,虽然只是片段,但在李文君脑海里却格外清晰。 此时向大胖子就站在对面,之间隔着一张床,陆婉晴斜靠着坐在床上,而马文俊俯首帖耳地在床头侍候着。 看见马公子在陆婉晴床前嘘寒问暖的,李文君心里窃喜。 向大海感觉自己是多余的,见陆婉晴没事后,说出离开的意思。 陆婉晴没有勉强,李文君也没有留他,最后说道: “你们几个是好朋友,这次幸亏你们帮忙,这是救命之恩了!过两天来我们家一起吃饭,大海啊,记得一定得叫上明秋啊!” 向大海答应后走了,留下马文俊在陆婉晴跟前伺候着。 这两天里,莫明秋打算忙完了结业的所有事情,而向大海的论文居然在国内期刊上获奖并发表,两人的学业一帆风顺的完结了。 王教授在得知莫明秋不愿意继续读博后有些失落,但人各有志,后来也就接受了。 陆婉晴的母亲赶着他们选个空闲日子又正好是周末,请大家来家吃饭。 莫明秋叫向大海帮忙请假,说那天还有很多私人事务要处理。 向大海假装答应,然后想着那天直接把莫明秋绑了去。 毕竟他不去,哪里能够让场面热闹起来?更何况这是答谢宴,那天出最大力的人不去,别人去了也没有意思。 闲言不多,周末很快就到了,向大海一早就赶去莫明秋的住处。按了十分钟的门铃,居然没有人开门。 难道真的有事出去了?向大海感觉到有点烦躁。连忙给莫明秋打电话。 “胖子,一大早找我干什么?” 向大海听出莫明秋四周嘈杂,感觉应该是在外面。 “你在家吗?我在你家门口,快把门给我打开。” 向大海还抱着一丝希望。 “我在去武阳图书馆的路上,有些资料想去查一下!你找我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你明显是在逃避责任。” 向大海抱怨说道,不过他知道今天怎么都捉不住莫明秋了。 “我回来跟你说一个天大的秘密。”莫明秋口气有些神秘感。 “这个相信你绝对绝对爱听。” “好吧!” 向大海没心思管莫明秋了,挂掉电话后开始思考如何应对陆婉晴母女。 他信誓旦旦答应陆婉晴的母亲把莫明秋也带到,现在感觉尴尬了。 想了想赶紧电话联系陈曦,差一个不能差两个,陈曦挺听话的,热闹的事绝对参与。 向大海顺路接了陈曦,两人一起向陆婉晴家而去。陈曦见莫明秋没有在场,也觉得十分奇怪。 “明秋哥呢?他自己去了?”陈曦猜测。 “他啊!估计是被吓跑了!”向大海没好气的回答。 “就我们两人去啊?”陈曦表情十分失望。 向大海心里也显得十分失落,嘴上说道: “没办法,谁叫我们俩交友不慎呢?遇到莫三这么个无赖了!” 得赶紧把这事了了,再安心联系莫明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不能让他一个人快活。向大海心里想着。 9 遇书女 跟向大海赶去陆婉晴家的节奏是一样的,莫明秋也心神不宁,而且感觉飘荡在空中。 他期望有更加奇幻的收获,紧张和兴奋同时存在着。 最近身边发生的这一系列玄幻的事: 必须做的、有意做的、幻想出来的、可以说得出来的,还有些说不出来的,包括现在去核实的事情。幻不幻觉的不说,感觉还真他妈的刺激。 莫明秋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墨绿色的铜牌来,上面花色固重,显然形成了一层的包浆。 “宝贝啊!你要是自己能说话就好了。” 莫明秋用手指磨蹭着铜牌上的花纹,感受有种召唤感,如同对阿拉丁神灯一般。 陆婉晴落水被救后的第二天,莫明秋在收拾自己湿漉漉的衣物时从身上掉落下来一块椭圆形铜牌。 从色泽和花纹上看,莫明秋挺喜欢,但却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最开始他以为是向大海遗落下来的东西,然后又猜测是陆婉晴车上之物,再或者就是机缘巧合从湖水里来的…… 所以他也没太计较,东西放在笔记本电脑的旁边,就忙活着毕业的事情。 不想前日清晨起来,去楼下买了些面食早餐,掏手机准备付账的时候,不经意发觉衣兜里帖有一块硬物,摸出一看居然就是这铜牌。 莫明秋有些惊讶!是自己记性不好还是幻觉感又出来了? 于是乎他又试了几次,只要他离开那铜牌十来米远,自己不知觉间,此物就会自行跟来。不是出现在左衣兜就是右衣兜,衣兜都没有的时候暖暖的它会贴在怀中。 莫明秋肯定这不是幻觉。 即便它是幻觉,幻觉如今居然还下了个蛋,生成了一个讨人喜欢的幻觉的衍生物。莫明秋近日的经历太有些不可思议,所以他也没有过于惊讶。 他重新又把它放回了桌面,开始研究起来,并在百度里查核铜牌上图案花纹可能是什么意思。期间电话了向,陆二人看他们是否丢失了如此这般的宝贝。 二人都说不知有这物件,莫明秋问得含蓄,也未获得怀疑。 …… 此时铜牌直立良久后,似乎感觉到疲累一般,就慢慢软倒下来,逐渐变平成平躺的模样。这让莫明秋感觉它像是个活物。 整整一天里,莫明秋都在研究这件上古神器: 又发现了只要稍重一点磕碰它,铜牌都能变化成月牙形状,上面花纹流走灵动,月牙弯弯,钩尖每次都指对着自己的鼻子。 似乎是说:你哪都别想跑,我跟定你了。 这肯定不是现代科技可以产生出来的东西。 唯一可以解释和略微科学性理由,它可能是道家用来通天的法宝,也许来自于容云山。 想到此处莫明秋又似乎看到那个幻觉里跳崖的老道士。 莫明秋很想马上叫来向大海,但已经是灯火点点的子夜,想是一旦如此,向大海今夜恐难再得安枕。 更何况明日向大海还有重要使命,莫明秋不想去当面描述那夜人工呼吸救人的光荣事迹,不如明日去趟武阳图书馆先去查查看会有何收获? “你们少用点百度,多去去图书馆。”王教授时常如此教导。 莫明秋于是用手机拍下了铜牌上的花纹,和变形后的各种形状,并用打印机打印了出来。另外还在一张纸上记录下来角度甚至于尺寸,为明天的探索和发现做好准备。 一夜无梦,莫明秋发觉自己睡得特是安稳。闹钟一响,梳洗完毕,带上准备好的事物就出发了,下得楼去,顺手一摸—— 宝物确又呆在了口袋中。 武阳图书馆坐落在东湖边的一座山丘之上。树木茂盛,鸟语花香。 民国时期雄伟厚重的建筑风格以及每年都要举行的樱花节让它变成了城市里的风景区,在这所学校里有着名人辈出的历史和传承。莫明秋每次来这看书心里都特别的安宁。 他拿了几本关于道家的古文杂学的书在图书馆后排靠墙的一张桌子边坐下来。 并且关掉了手机信号,无比认真的研究起来,期间又换来几本比对,书和图都被颠来倒去的摆弄着,混混间忘掉了时日。 10 得失之间 “躺着看估计是想看到周公吧!”莫明秋喃喃自语。 两人都笑了,人类在没有出现语言和文字之前,应该用的沟通友谊的方式就是欢笑吧。 “我能看看吗?” “可以,不过估计你不会喜欢。”莫明秋猜测。 “是属于明星八卦还是言情小说?” “不是,这地界不会有那些东西吧?”莫明指了指图书馆的顶说道。 “你骗人了!” 汉服女突然提高音量。 “怎么?” 莫明秋有些惊讶。 “你查的都是道家的书,自然跟八卦有关了。”女孩调皮地取笑。 “原来八卦是指道家的意思啊?我还以为是八婆说的段子呢!”莫明秋也开始胡扯起来。 “这图片是你拍的?” “嗯!我刚得一法器,上面有这纹路,不懂,所以来查查。” “查出来了?” “没有,不过也没指望过能查出来。也许它就是衣服上的一朵花,无非就是为了好看罢了。”莫明秋看着汉服女身上衣服的绣花。 “不是的,这直线代表路,曲线代表水,这些小点点是星星。”汉服女解释道。 莫明秋吓了一跳: “你知道?你如何知道的?” “你刚才说我做的衣服好看是吧?”女孩吊起胃口来,转而扯起服装。 汉服女游刃有余的样子,让莫明秋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向大海。 …… 此时向大海拥有的不是刺激而是烦恼: 陆婉晴母女找他要了半个小时莫明秋不来的理由。 向大海用哲学思想来解释应对了李文君: 告诉她,莫明秋不来也许比来了好。 李文君看着马文俊忙前忙后的样子,想想也是。 而后向大海再用概率学来跟陆婉晴解释: 莫明秋没来纯属意外。 陆婉晴无法相信莫明秋不来的任何理由,她自己电话想寻问情况,但电话那边提示莫明秋的电话处于关机的状态。 “他在做什么,有必要关机吗?”陆婉晴疑惑不解。 “估计还是他的毕业答辩的事吧,我们最近都被这事忙疯了!” 向大海猜测,心里其实也感觉很是纳闷—— 从莫明秋最后兴奋感的语气上来看,似乎不像是学业上的事了! 突然少了个平日里制造快乐的人,向大海费劲吧啦的充当着替代品,此时也羡慕起莫明秋能说会道的本事来。 陆婉晴看起来还是有点忧郁,不知是否心里想着什么人什么事了,可是莫明秋吗? …… 午饭后,几人坐在一起闲聊。 “我那天不抽签就好了,如今差点人就死了!” 陆婉晴幼稚的认为这命运是自己多事造成的。 陈曦不知道陆婉晴抽到了下下签的事,关心地看着她,陆婉晴道出了由来。 李文君在旁也认真的听着,表情上似乎感觉出来一丝紧张。 “也不知这个劫到底去了还是没去?要不过几日,我们母女俩去庙里烧烧香把它送远一点。” 这道家的东西让佛家来处理,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了?向大海心想。 “肯定是巧合,哪能会这么准?下次我们再去抽一次,肯定也是上上签了!”马文俊不信这个,想办法安慰。 上上签的那个家伙自然就成了接下来的聊天主题, “是莫明秋摸到了上上签?”李文君问道。 向大海从包里摸出手机来,调出莫明秋的签文图片: “明月照窗台,大地为君欢。 左右皆为缘,纵横天下不知年。” 此文字意清晰明了,所有人羡慕不来。 “莫三这家伙就是有福些,平日里没见比谁少吃,却从没见他胖过。”向大海评论道。 “你用来长了肉,他光用去长心眼了吧?”陆婉晴笑着补刀。 “这不一定是好事,换古代皇上知道有人抽到了这样的上上签,估计是会被灭门的。” 向大海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 如今肯定不是古代,自然如此悲催的事情就无法发生在抽上上签的人身上了。 陈曦故事听得津津有味,也决定找机会去抽一次这么有意义的签来。 李文君偷偷背下了这四句签文,因为听上去更像是自己的理想。 而向大海也在想,从莫明秋电话里兴奋的声音来判断: 应该又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 莫明秋没有想抽签的事,此时正专心的听汉服姑娘的高谈阔论。 “这两条花纹确实是道教的东西,我曾经为一个道主设计过一款道袍,这纹路是手绣在袖子上的。” 她指着弧形条纹道: “但星星不在这里,它更靠近直线。” “什么字你知道吗?” “不是字,它只代表一种含义。” “什么意思?” “顺,通畅的意思。看是用在什么东西上面。对于你来说,你得看那个宝贝是用来干什么的?” “你学啥的?神学吗?”莫明秋斜眼调侃。 “学校有神学吗?”汉服女好笑地反问。 “可以开啊!只是老师难得找,毕竟神仙估计都不会爱当老师罢了。” 莫明秋拍马屁说道: “你该不会是个神仙吧?” 被人称成神仙谁都不会不高兴。 “或许,我是妖精了。”女孩扮出个鬼脸来。 “妖精,你叫啥名呢?”莫明秋没有跟她客气。 “你呢?”汉服女反问。 “莫明秋,道家莫派大宗师。”莫明秋清理起桌上的东西。 “大宗师,不知道云水纹?”汉服女讽刺道。 莫明秋又仔细打量了对面这个汉服女孩: 年纪应该不过二十左右,大眼睛,挺干净的一张脸,长头发披在肩部,神情举止间灵气十足的。 “我看你是学裁缝的吧,这衣服就是你给自己做的?”莫明秋估摸着。 “怎么样,你看看?” 汉服女站直了并旋转展示了一番。 “是挺好看的,这么多层,估计冬天穿会挺暖和的。”莫明秋分析。 “就这?” 女孩似乎有点失望。 “还有”莫明秋补充道: “这衣服如果穿破了,捆巴捆巴还可以当拖把使,你申请专利了没有?” 莫明秋此时感觉到有一碗泡面汤汤水水的扣在自己头顶上一般。 “你的衣服呢?穿破了……能做什么用?” 她本想还嘴说莫明秋的衣服用处更低级些,不过一时又想不出什么东西来形容,顿了顿把难题交给了莫明秋。 “也给你做拖把啊,姑娘可以拿去为自己拖出一片干净的仙境来。” 11 寻宗问道 莫明秋有些时候是不自觉的把话说岔了的,事后又后悔,毕竟那得花大气力往回圆。 不过好事就是两人在相当短的时间里成功的建立起信任感来,无拘无束的氛围中时间一下就到了中午…… 得知她叫岳灵灵,也是学古典文学的。莫明秋想起还要找向大海,起身把桌上的笔纸推了过去并说道: “三件事,你如果记不住就拿纸记一下。” “谁的事?为什么我记?”岳灵灵摆头不服气。 “本来是我的,不过你今天立功了,分你点。”莫明秋比较自我,继续说道: “第一,把你的电话留给我。” “不给。你这属于耍流氓知道吗?”汉服女赌气了。 莫明秋把自己的电话写在了纸上: “这是我的电话,我早就说是该你记了!” 岳灵灵发现自己又被套路了,于是怼道: “我为什么要记你的?” 说这话的声音有点小,最终还是顺从了。. “第二,我明天忙完一些事,晚些时候请你吃饭,以表对你的谢意,今天是忙不过来了。这几张图你先拿回去再研究一下,学习学习,提高提高。” “我欠你的?” 汉服女孩嘴里嘀咕着,面色上露出不快。 “我说着玩的,你看看就行,我明天带个高人过来,你有不会的地方可以向他请教。” 莫明秋把握住人心的能力天下一绝,岳灵灵为了明日不被人比下去,几乎彻夜未眠。 “第三,你如果心脏不好就自备一瓶速效救心丸。” “为什么?” 岳灵灵夸张的表情充满疑惑。 “因为我不想再帮人做人工呼吸了!” 莫明秋样子很认真的说道。 岳灵灵已经习惯莫明秋的聊天风格,即便如此还是觉得受不了。而莫明秋把感激宴布置成功以后就自行离开了。 留下个汉服女无限憧憬着明日早些到来,她有好些事情想问,似乎又都得等到明天。 …… 晚些时候莫明秋与向大海联系上,两人约在莫明秋的小屋里相见。向大海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皱着眉头,神情中带着点埋怨。 “今天上午过得怎么样?” 莫明秋故意调笑向大海。 “还好吧!给吃给喝的,问寒问暖的。对我就像对待真的救命恩人一样,能差到哪里去?” 向大海不想让他太如意了。 “那就好,你是比较适合这善后工作的人,我信你。” 莫明秋以安抚的模式对向大海。 “我看你是在逃避吧?你其实争取争取,表现表现,陆大小姐的妈或许还是可能认你当女婿的。” “我跟陆婉晴应该不合适。”莫明秋摇头。 “怎么不合适?你去年不是老缠着陆大小姐一起玩吗?我就不信你当初没那想法。我猜你就是怕了!”向大海怼道。 “我缠了吗?大多都是她约的我了,多数还是把你带着一起玩的。我跟她可是干干净净的纯友谊,我能怕什么?”莫明秋硬气回道。 “让我当灯泡的那些日子里,你们就真的没干点啥出来?人家陆大小姐可是校花了,家里又有钱,怎么就让你看不上了?”向大海不信。 “你思想有些龌蹉啊!这个年代爱钱贪财的人已经那么多了,需要加上我吗? 我是一个追求自由的人,可不想当个上门女婿,受气受憋了!换你,你愿意?” 莫明秋认真起来。 向大海赞同莫明秋这样的想法,他对陆大小姐的母亲也有恐惧感—— 一身珠光宝气的穿戴,往你身边一坐,说是要跟你谈理想和生活,那种理想和生活就充满了不舒适感。 “看来你确实是跟一般人不一样,人家找老婆,主要看样貌,你是先要选丈母娘。”向大海笑了。 “你那表弟应该不在乎这,所以他们才算门当户对了!”莫明秋坦然说道。 “陆大小姐应该心里是有你的,特别是昨晚,你对她那番操作,我看你想脱身有些难了! 她妈一上午对你问长问短的,我估计她的想法有些变了样。”向大海警示。 “你就不能帮我扛点功劳?说是大家合力救她上来的,人工呼吸的事就不能不说吗?” 莫明秋有点紧张。 “我没说啊!架不住她们问……对不对?” “你让我把马文俊加入到救人的队伍里来,也不现实: 一则他根本就不会游泳,二则他赶去医院的时间比陆婉晴的妈去得都晚。” 莫明秋想想也是,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姑且不去管它,他转而对向大海问道: “你对道家的东西知道的多吗?” “道家?”向大海疑惑问道: “未必你想出家了?躲婚还是逃爱?” “道家崇尚自然,有辩证法的因素和无神论的倾向,主张清静无为,反对斗争;提倡道法自然,无所不容,自然无为,与自然和谐相处。” 莫明秋没去管向大海,自顾自的把早上做的功课背了一段出来。 “理想主义理论,说谈而已,如今宗教就是骗子的幌子,圈钱的工具。” 向大海说得十分绝对。 莫明秋笑着说道: “五行八卦你不是很有研究的吗?那不是道教的东西吗?你总不能吃饱饭骂厨子吧?” “易经出处是伏羲氏,经过道家、儒家、阴阳家、五行家的共同发展和发扬出来的。”向大海解释道。 “有区别吗?总不是那些人研究出来的。”莫明秋疑惑着说道。 “道家和道教是有区别的。道家指的是庄子和老子,研讨的应该算是一门科学。 道教属于迷信,创始人无非就是一些惑乱份子,愚弄大众而自己获利罢了!” 向大海很明显想把自己的爱好说得十分高尚,区别于江湖骗子。 莫明秋问道: “那八卦太极图是谁发明的?道家还是道教?” “太极图的起源一般认为是无极图,太极图的正式创立者一般认为是老子。 八卦图的起源,许多人认为是中华人文始祖之一的伏羲。这两样东西,有相关性,也是有区别的。” 向大海说起自己的特长来,样子有些显摆。 12 梦的拼图 莫明秋查了一早上的道教图案,发现自己找错了源头: 如果道教属于骗子,那么唯心的东西肯定比道家的东西要多出很多来。 岳灵灵的知识量是不是能跟向大海比,莫明秋心中估量着。 “那图呢?你认为哪个好?是老子画的太极图还是伏羲画的八卦图好?” 莫明秋问到关键点上来。 “这两个原来就是分开的,是独立的系统。” “太极图表达宇宙的核心系统,阴阳两个要素。他是万物构成的最核心的部分。八卦图原来是有伏羲发明的先天八卦,后来演变为后天八卦,八卦图表达万物构成的一种符号。” “嗯,后来这太极图和八卦图,有圣贤把它装配在一起,成为太极八卦图,这个表达了一个完整的宇宙构成符号。” 莫明秋说道: “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然后见一个高人,你们好好切磋一下,我在旁边学习。” “什么高人?”向大海不以为然。 “我估计和你一样,属于不学无术,爱捞偏门的那种。”莫明秋笑着回道。 向大海被莫明秋这种调侃说过无数次,所以也所谓了,于是说道: “想想我这一早上的苦难,你确实应该请我吃饭,见不见什么高人倒也无所谓。只是别又让我当电灯泡就好!那人不会是女的吧?” 向大海看着莫明秋的表情,开始担忧起来。 “放心好了!请个高人开导开导你,免得你在偏门里游荡,迷了路,无法自拔,又或者就直接走火入魔掉了!”莫明秋安抚道。 “你该不是请了个崂山道士来吧?”向大海讽刺说道。 “光说道教去了!你对神学有研究吗?”莫明秋表情神秘的问道。 “神经的神?这个你是鼻祖啊!”向大海没好气的怼道。 “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信了!” 莫明秋说着,从怀里摸出那块铜牌,在手里摇晃了一下。 “什么?” 向大海眼睛随着莫明秋的手左右摇摆着。 “这铜牌可不一般,它能跟着我一起走。”莫明秋把手定住并解释道。 “什么铜牌?”向大海继续问道。 “就是这个啊!”莫明秋把手摊开,直接送到向大海眼睛下面。 “你又在搞个什么鬼?哪里有什么铜牌了!”向大海不以为然的说道。 “就这啊!”莫明秋把铜牌翻了个面。 “什么也没有啊!” 向大海用手在莫明秋手上拍打了一下,莫明秋差点没有拿住,赶紧伸另一只手帮忙接住。 “你真的看不见?”莫明秋惊讶问道。 向大海瞪着莫明秋的眼睛,想确定这是不是恶作剧。两人对视了十几秒钟,都确定对方是认真的。 “不会吧?你真走火入魔了?” 向大海惊讶道,并伸手摸莫明秋的额头。 “你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摸摸看!”莫明秋想证明自己是正常的。 向大海伸手,莫明秋放手—— 那铜牌居然从向大海厚实的手掌上穿过,没有一丝声响。 莫明秋早有准备,在低处把它接住。 “不会真的就我一个人能看见和摸得到吧?” 莫明秋一半是在问自己。 向大海见莫明秋夸张的动作,于是问道: “说说,到底你看见了个什么玩意?” “也是,不证明给你看,你是不会信的。如果换我,也许跟你一样。”莫明秋说道。 “是你前天问我的那个牌子?” 莫明秋的动作十分真实,向大海虽然还是在怀疑,但也有三分相信了,不过他更认为是莫明秋出现的幻觉。 “对!我还打印了一些图片。” 莫明秋把自己得到牌子的经过说了一遍,向大海懵了。 “图呢?”向大海追问道。 “给那高人研究去了!明天你就能看到。”莫明秋说道。 见向大海有些失望,莫明秋突然想起并说道: “我手机里有照片,你看看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待莫明秋打开手机里的图片,四五张铜牌清晰模样呈现在向大海的眼前。 “你手里就是这玩意?”向大海问道。 “嗯!”莫明秋说道: “感觉上没有照片中亮,古铜色泽,包浆很重。” 向大海开始仔细研究图片上的图案起来,神情似乎有些膜拜。 “我用我的手机照照?”向大海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来。 “嗯!试试也好,难不成这东西就真的属于我一个人才能用吗?”莫明秋点头。 莫明秋把铜牌摊在掌心中,向大海幻想着它就躺在上面,用手机瞄准着,手机屏上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屏幕上却豁然出现了一个古铜色泽的圆牌。 向大海心里虽早有准备,依然被这个结果给震撼住了,他张大嘴巴,不知如何是好。向大海望着莫明秋的眼睛,似乎在寻找他能看见,自己却看不见的原因。 手机屏幕上的成像属于神话还是科幻,又或者两人都进入了魔障。奇快妏敩 “信了不?”莫明秋调侃道。 “你还能看到什么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啊?” 向大海相信莫明秋异于常人。 “不知道,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有特异功能了!你真的看不见它吗?这手机屏上的像你也不能看见?” 莫明秋核实是不是向大海在跟自己开玩笑。 “或许得找其它人来核实一下,感觉我们俩中间总有一个人不正常。”向大海也这么想。 “你多拍几张图片,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明日我带你去见一个你的同行,让她也试试,就什么都知道了。” “就你说的那个高人?” 向大海没有分心,一边用手机拍照,一边随口说道。 “没必要瞧不起别人吧?我觉得她能看懂这牌子上的一些东西。”莫明秋说道。 “你把它立起来,侧面转起来,我录个像。” 向大海没管莫明秋在说什么,莫明秋照做了。 “确实这侧面也有花纹。”莫明秋边看边说。 “有吗?”向大海惊讶问道并在录像完毕后,打开视频播放。 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向大海的手机播放里全是黑屏。 两人又尝试了两三遍,莫明秋甚至使用了自己的手机,几次拍摄结果全是一样的黑屏。 “这东西不能拍视频吗?”莫明秋和向大海面面相觑。 “这宝物要卖的话,一定能值好多钱吧!”向大海惊讶之余,调侃着说道。 “它总跟着我,你想摸都摸不着,能卖得出去?”莫明秋苦笑说道。 “或许连你一起买了,就可以了!”向大海笑着回道。 “真有这个可能,为了我的安危和自由,你可别到处乱说啊!”莫明秋自嘲道。 “我能说给谁听?谁又能信?” 向大海说完开始催促莫明秋把侧面的图像和纹路画出来。莫明秋画图十分认真和完整,甚至把尺寸都标识在一边,审视了几遍之后,才交给向大海。 “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去见你那个高人?”向大海问道。 “十一点左右我去带人过来,你十二点在醉风楼等我们。”莫明秋估摸出时间来。 向大海没有再多说什么,拿着图以及莫明秋重新打印出的那些照片就走了。 这符合他的的风格,莫明秋可以想象出,今日向大海会有一个不眠之夜。 13 物以类聚 第二天一上午,莫明秋处理好自己学校的一些琐事。 大概中午之前跟岳灵灵去了个电话,两人定好了见面地点,从对话中,莫明秋感觉到她十分乐意这次邀约。 岳灵灵从地铁口出来,莫明秋一边对她招手,一边迎了上去。 莫明秋厚着脸皮调侃道:“这跟你平时的约会有什么区别吗?” “什么?” 岳灵灵一时没有太听明白什么意思。 “总不成你从没有约会过吧?”莫明秋装成十分惊讶的样子。 “我是来看你的宝物的,还有你说的高人。他们都在哪里?你今天如果不交出来,我要你好看。”岳灵灵不想跟莫明秋讨论约会的事情,显然这方面确实没有经验。 “这个自然保证了!一个在路上,一个在兜里。不过先吃饭好不好?真的十分感激你们对我的不留余力的帮助。” 莫明秋的官方语言显得很搞笑。 岳灵灵好奇问道:“兜里?拿出来我看看?” 莫明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进怀里把铜牌取出来,摊在手心里,给岳灵灵展示,自己盯着她的眼睛看她的反应。 “什么啊?什么也没有啊?该不是就是你这个鬼爪子吧?”岳灵灵觉得自己受骗了。 “如果我说它就在我的手心里面,而你看不见,你会信吗?”莫明秋反问。 “信。”岳灵灵一口回道。 “真的?”莫明秋感到很惊讶。 “信你是个大骗子。”岳灵灵扭头补充。 莫明秋盯着手心里的铜牌,自言自语道: “不至于吧?这么快就把我归到坏人堆里去了?” 岳灵灵生气的一巴掌拍在莫明秋的手上,铜牌振动跳起,莫明秋赶紧伸手去接,样子在岳灵灵看来十分逼真,就像手心中真的有什么东西。 “你不装不行吗?”岳灵灵生气的鼓着嘴。 “这样吧!我们先吃饭,吃完后让你看宝贝。”莫明秋不想在马路上解释这事。 “我都不信你了,还愿意跟你一起吃饭?”岳灵灵瞪大眼睛,对他的话感觉到不可思议。 莫明秋安慰道: “不用信我,信自己的眼睛还有心就行了!我们去的是大酒楼,又不是去我家,还怕我把你拐跑了吗?” 14 聚贤会 “从古到今,很多事情都是讲缘分的,其实说的就是个时间卡点。今天就很特别,能遇到一起,我们先为缘份干一杯。”向大海举杯。 “光时间卡点也不行了,空间的格点也很重要。”岳灵灵也另行补充。 莫明秋有别样的感受,所以没有插嘴,附和着举了下杯子,没想到岳灵灵倒是爽快,一仰脖把酒给干了。 向,莫二人面面相觑,只好陪了一整杯。莫明秋再给岳灵灵倒酒的时候就只敢意思一下了。 向大海喜欢上岳灵灵的性格,博学的人说起话来很有意思,岳灵灵也是这样的人,不仅能插上话,而且能接上故事,甚至于编出后续来。 “你们真的没有谈朋友?”向大海问莫明秋。 “怎么可能?我们昨天才认识好不好!” 不知是喝了酒的原因,还是岳灵灵性格本是如此,脸微微红了起来,人越来越兴奋。看着岳灵灵的表情,向大海还是有些怀疑。 岳灵灵继而八卦起来: “他这般年纪还没有女朋友吗?” 向大海装了个苦脸说道: “这孩子可怜啊!本来应该是有的,但让给别人了。” “你别胡说八道啊!”莫明秋拦阻。 岳灵灵好奇起来,于是看向莫明秋: “不会吧?该不是就这样认怂了?是谁抢的?抢回来啊!我们帮你,怎么样?” 岳灵灵主动把自己加入到队伍中来,而且很亢奋。 “我请你来是搞研究的,不是来帮我打架的吧!你也别听这个胖哥哥胡说八道了,根本没有这事。”莫明秋样子严肃的说道。 “不是吃了你的饭吗?附带着帮帮你别的也是可以的了!” “那图案有什么发现吗?”莫明秋引开话题。 岳灵灵看了莫明秋一眼,不屑道: “你那宝贝估计就是指这吧?算是古董吧?它应该是古代皇帝身边的占卜大师用过的,拿市场上卖,应该能值点钱。你卖了还得请我们吃饭啊!” “你觉得是哪个朝代的?”莫,向二人面面相觑。 “这得看到实物了,图案上只能看出这是干什么用的。” “干什么用的?”莫明秋追根问底。 “刚才不是说了吗!是占卜师用的,自然是占卜用的了,从图案上的意思来说,是说通天之路,通天之法。” 岳灵灵看着莫明秋和向大海很认真的样子,故意一顿一挫的显摆着。 “通天之路?通天之法?说了怎么通吗?”莫明秋满腹疑团。 “这东西是古代骗子用的,你还真想用它来通天遁地啊?”岳灵灵嗤之以鼻。 莫明秋望着向大海想知道肯定的答复。 “法门和路都是有的,在牌子的侧面,从你给我画的暗纹上看,很像一条路。” 向大海捋清思路。 “是路?它通到哪里,怎么通?” 莫明秋见向大海也认可这是个通天牌,不由得精神大振。 “不知道,你给我的东西也不全,还需要研究。而且未必我们真的能做到。” “有路就能通,肯定能做到。”莫明秋兴趣盎然。 “我是凡人,我能看懂的和能做得到的根本够不着那种境界,就好比让我们踩着云彩翻两个筋斗一样,你做得到吗?” 向大海在形容孙悟空的本事。 “坐着飞机上干那事也不难吧?”莫明秋据理力争。 “你也许真的可以。”向大海认真的看着莫明秋说道: “因为你有阴阳眼,如果能看见虫洞在哪里,跳进去就可以了。” 岳灵灵被两人很认真的讨论神话故事给搞懵了,不过她并不想打断他们,并且津津有味的听着。 “你们吃好没有?赶紧研究去吧!” 莫明秋转移话题并开始提议。 “研究什么?你那块牌子?”岳灵灵不以为然。 “把你手机拿出来,对我手心照一张像。”莫明秋吩咐道。 岳灵灵半信半疑之间,但也依照莫明秋的安排,把手机屏对准莫明秋的手掌,屏幕上除了手掌什么都没有。 “屏幕上,那铜牌你能看得见吗?” 莫明秋从岳灵灵茫然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显然只有他自己有这个天眼。 “你照,照了就清楚了!”莫明秋催促着继续。 咔嚓一声,一张古铜牌从手机屏幕上生成图像。 岳灵灵大惊失色,看着莫明秋的眼睛。 “不信的话。你再多照几张。”莫明秋不想过多解释。 岳灵灵又拍了几张,和向大海当初一样,震惊然后是好奇,她试图去触摸铜牌,但既看不见也摸不着。. 当神话成为现实,你不能再简单的用科学来解释这一切的时候,你很容易就膜拜在拥有它的那个人身上。 “你能看得见它?” 岳灵灵难以置信的看着。 莫明秋点头: “下午还有时间,一起去我那研究研究这东西?” 岳灵灵抚手赞同,很是积极。莫明秋让服务生拿了几个打包盒,岳灵灵帮着一起打包,向大海看着两人的默契,心里嘴上都不知如何表达。 莫明秋的家,一房一厅的结构,本不觉得小,但如今容下了三个人,厅就感觉有些转不开身了。 莫明秋将多余的东西收捡收捡后一起丢进了卧室,只留下饭桌和两张椅子,用来摆放向大海带来的东西,最后把铜牌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向大海带了一台实验室里借来的老式高速摄像机,打算核实视频成像功能的可能性。 岳灵灵又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确认面前摆放着一件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你哪里来的这个东西?”岳灵灵想问清它的来由。 “不是太清楚,也许是在容云山上,也许是在湖里,我发现它的时候是在这房子里。” 莫明秋回答后,知道岳灵灵还是无法理解,就把当天经历说了一遍。 “真不能确定吗?下山和下水中间那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发现?”岳灵灵提示。 “下山后坐上车就赶去吃饭了,喝酒后又哪里能专注到那些事?”莫明秋抠了抠头。 “我觉得水里的可能性更大些,如果它一直跟着你一起,怎么都是有感觉的,救人后,场景太乱了,不被发现还可以理解。” 向大海一边摆好了自己带来的机器一边说道。 “救的那个美女,该不是他以前的相好吧?”岳灵灵问向大海。 15 神幻的开始 向大海抬头不知说对还是不对,转而望向莫明秋,核实是可以说还是不能说。 “你不编故事好不好?这牌子的故事未必不更吸引人一些了?”莫明秋说道。 “问清楚总是好些!你救美人,或许是美人故意送你的了? 你那美人说不定是仙女也不一定了!故意造出个机会来试探你,看你这人本性好还是坏?然后再以身相许了!” 岳灵灵为自己的思维方式解释道。 岳灵灵的想象力让向大海和莫明秋心里咯噔咯噔的,感觉不出是有道理还是没道理。 “不会是水里了! 我觉得是山上来的,或许跟跳崖那个老道有关系,而且这牌子你们不是也说属于道家的东西吗?” 莫明秋努力想把自己的命运从岳灵灵的神话故事中拽出来。 “哦?还有人跳崖啊?”岳灵灵望着向大海核实情况。 “也只有他可以看见,我可什么都看不见。” 向大海很沮丧,此时他手上的活已经干完。 岳灵灵又回头看莫明秋,显得十分羡慕的样子。 “手机录像和这机器拍的会有什么区别?”莫明秋问向大海。 “一个属于数码技术,一个有底片,相对于数码技术来说,这机器还科技落后了。” “但影像学来说,又是另一种理论。我怀疑你看到和摸到的所谓的牌子属于虚像,也就是说它光有光感,不属于实物。” “什么意思?还是说它不存在吗?”莫明秋问道。 “也就是说你的视觉色彩比我们一般人多一些,所以可以看到我们看不见的光。”向大海说道。 “可我对它也有手感啊!能掂量出它的重量来。”莫明秋解释道。 “都得慢慢来,先核实你的眼睛,再研究你的手。”向大海说道。 “研究我?不会吧?不是研究这牌子吗?”莫明秋叫道。 “都要研究,它从哪里来的?你又从哪里来的?是跟你一个地方来的吗?为什么只有你能看到了?”岳灵灵补刀性的说道。 莫明秋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外星人,或许自己真的就是,莫明秋心里说道。 “这算是个课题了?如果申报成功,经费肯定不愁了,不过或许你会被解剖掉。”向大海补充说道。 岳灵灵有些喜感,但又有些担心的样子,于是说道: “那这事得保密了!不能外传,保不住他真有可能被人捉了去。” “你们把心思放在它上面好吗?别拿我来消遣。” 莫明秋不想跟他俩讨论自己的悲惨命运。 向大海把摄像机蒙盖打开,并让莫明秋正反旋转起铜牌。 “你认为它能有影像出来吗?”莫明秋问道。 “不会摄像机拍不出来吧?手机里不是已经成像了吗?”岳灵灵问道。 “手机拍照可以看到它,动态视频却不行。”向大海解释道。 “啊?” 岳灵灵惊讶叫到,用自己手机尝试起来。 “你是说视频是动态的,所以才成不了像吗?”莫明秋问道。 “不能肯定,照相和录像的区别,就是一个是动态连续性,一个是静态定格。像素以及快门速度都可能造成成像效果不同。”向大海解释道。 “光学问题?” 莫明秋自问,然后肯定说道:. “应该是这个原因,我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光谱。” “如果单说是光的原因肯定不够,你摸得到,我们却不行,这就解释不通了。”向大海继续说道。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岳灵灵问道。 “我猜测是空间不一样,它跟我们不在一个空间里。” “平行空间?”岳灵灵尖叫道。 “我猜可能是,这理论本身就是一种猜想,没有实证。”向大海摊手回答。 “用这理论,那手机拍照出来影像又能怎么解释?” 向大海用太空理论解释道: “虫洞啊! 它可以时隐时现,但速度太快,我们根本就感觉不到,但又确实存在。” 莫明秋不太相信这个解释,因为不是属于自己的强项,所以插不上嘴。 “你是说它存在于异域空间,但因为虫洞效应,让我们这位有神通的莫公子发现了?”岳灵灵又想调侃莫明秋。 “应该是这个理由,不过他能看见是能看见,但未必是他发现的,反倒是它找到的他。”向大海用手指了指莫明秋。 两人都觉得莫明秋身上带着一些魔力,羡慕不已的看着他,莫明秋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你这机器什么时候能出结果?”莫明秋问道。 “很快,播放机也带来了,多录一段时间再看吧?或许不同时间上,看到的东西也不同了!” 向大海从另一个大包里取出播放机,这东西看起来样子也十分古老了。 “实验室里有这些东西?它们是用来干什么?”莫明秋好奇问道。 “老版的,现在都没人用它们了!借的时候一帆风顺,不过这东西最早是用来考古的。”向大海说道。 “考古?有这专业吗?你不是主修的中国古代文学吗?”莫明秋问道。 “嗯!自学的,如果要继续读博,我就读这个专业。”向大海不以为然。 “总觉得你这属于不务正业,挖坟掘墓的总归不是好人该干的事。” 岳灵灵挺喜欢听两人抬杠的,文化氛围比较浓不说,而且不缺少娱乐性。 录像录的时间有半个小时,所以看的时候也有半个小时,令人失望的事,没有一点收获,播放机里录下的是一张十分清晰的桌面,几人看得十分仔细,却徒劳无功。 “为什么我不用机器就能看到,用了机器却看不到了?”莫明秋问道: “机器能把光感给过滤掉吗?” “也是,你都看不见的话,我们肯定就更看不见了!”岳灵灵说道。 “还是我来画吧!我们先研究图案后再说,也许图案上面能有收获。”莫明秋提议道。 向大海也有些茫然,只好点头赞同。 于是莫明秋开始起自己的文案工作,这一次,莫明秋把图案画的无比细致,努力把比例调得更接近实物。 17 故地重游 一路顺风,到了容云山以后,三人坐缆车上了山顶,莫明秋引领着直奔上次产生幻觉的鹰嘴崖。 他们在附近转了几圈,莫明秋跟两人讲述着自己能够看到的人和物,核对是否又出现奇异。并用手机视频功能收录下一些影像,觉得一切都正常后,莫明秋再次来到崖边,扶着栏杆,探头向下望去。 “是从这跳下去的吗?” 岳灵灵好奇问道,也探头去看。但由于个子不够高,看到的有限,于是爬上了护栏,莫明秋离她比较远,所以没来得及阻止。 “你下来好不好?掉下去怎么办?” 莫明秋不敢高声,用商量的口吻问道。 “没事的。” 岳灵灵说着居然起身站立起来。随性的踱着步,脚尖甚至接触到崖头的边缘,而且还不时探头向下望去。. 山顶风大,风险性显得十分高,莫明秋和向大海被她的举动惊出一身冷汗来。 “你下来好不好?” 莫明秋温柔的乞求道。 见两人被自己吓唬住,岳灵灵觉得很好玩,在上面摆了个造型,让莫明秋给拍了张照,才又跳了下来。 “你别来找死啊!”莫明秋警告说道。 “没事的,我只是看看。这高度应该可以做翼装飞行。”岳灵灵无所谓说道。 “好像你会似的?” 莫明秋鄙视的说道: “岳灵灵我跟你说啊!你如果再搞危险动作,就赶你回去!” 莫明秋抹了一把冷汗,显然岳灵灵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惊吓,向大海脸色更是有些苍白,愣愣的不知说什么好。 “我真会!我有证的,每年要飞好几次了。”岳灵灵说道。 莫明秋从电视上见过翼装飞行这个极限运动,但无论如何不敢想象岳灵灵居然会。他望着岳灵灵稚气未脱的脸,不知如何说话,心里不由得有些羡慕。 向大海此时似乎缓过劲来,摸着自己的胸口,喃喃说道: “反正你们如果要冒险,千万别让我看见,我心脏不好。” 这似乎给了莫明秋新的提示,他望着崖口说道: “如果我从这里飞下去,应该可以看得更清楚吧?” 向大海开始后悔自己说的话了,他隐约觉得,莫明秋有了一些别样的意图。 三人在庙堂的旁边闲坐着,莫明秋特意回到上次看见“外星老道”跳崖的地方,等待奇迹发生。 结果令人失望,夕阳西下的时候,莫明秋提议下山去。 “要不再去抽个签?那天你签抽得不错,或许也是个道理。” 向大海提议,莫明秋还没有回话,岳灵灵就兴奋了起来。 莫明秋走到最后,心里有些忐忑,不知这签是该抽还是不该抽,毕竟上次来的人中陆婉晴倒了霉。 莫明秋提醒说道: “这次得把问什么想好了再抽啊!最好别问命运。” “不问命,那问什么?”岳灵灵问道。 “都是读书的,问个事业或者前程什么的比较合适。” 莫明秋觉得这些比较安全,所以说道。 岳灵灵带头抽了个签,但又有些不敢看,向大海给自己抽了一根后,也没马上看,就等着莫明秋的结果。 莫明秋几乎是闭着眼睛抽的,意图是显得更加天意。 岳灵灵一把夺了去,向大海凑过头去看—— “上上签: 九天云外天外天,路途遥遥不知年, 待到星辰漫天日,功成满满意满满。” 向大海读完,有些不信,莫明秋说前程似乎就是前程,而且前程似乎很光明。 岳灵灵想先偷着看自己的好不好,但终究旁边有两个好奇心太甚的人,最后只好把签摊在明处—— “百花开过,一花哀。 镜中人影,勿它念。 红尘美景多虚幻,孤灯一盏到天明。” 签头上写的是中下签,莫明秋读完有些疑惑,对岳灵灵问道: “你这求的是前程吗?” “不是你让问的前程吗?” 岳灵灵皱眉反问道。莫明秋不知如何回答,转而去看向大海的—— “中上签: 簌簌远上草,白马送春归。 莫是心近远,四周皆为城。” 向大海自己读道。 “你这又是个什么意思?”莫明秋问道。 “肯定又都没有你的好!”向大海叹了口气说道。 莫明秋见自己结果最好,于是安慰大家说道: “这算好?即便是好,估计也要等好些年,说不定还得几十年,那个时候好和坏又能如何?” “上上签了!你还要求什么?”向大海说道。 岳灵灵一直没说话,感觉很生气的样子,莫明秋想安慰,但知道效果不会很好,于是推了一把向大海。 “我们或许是不能跟他比了,他有天眼,肯定都是看准了选的。”向大海打趣说道。 莫明秋被说成是作弊,也许对岳灵灵有些安慰,但总归下签被自己摸着了,岳灵灵难掩不住的伤感。 几人下得山去,在附近找了间小旅馆住了下来,在莫明秋的计划里,至少要守上三天。 不过三天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 这段时日里,三人甚至拿着莫明秋绘出来的图案去问了几个道长,看道观中是不是有相似的东西,不过还是没有收获。 最后莫明秋把铜牌挂在脖子上行走,希望能被人主动联系上,或者能吸引上一些东西,但结果还是令人失望的。 “明天还上山去等吗?” 第三天下山后,向大海问莫明秋。 “不等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家吧!”莫明秋选择放弃了。 “不查了吗?那东西可是真的。”岳灵灵有些舍不得的感觉。 “慢慢查吧!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连这里的道人都不知道这铜牌上符号的来处,应该不算是道家的东西,或许是另一种文化。” 莫明秋不知为什么,显得并不关心起来。 “外星文化?超能力?如此说来,确实要些时间了,或许是一生!” 向大海也觉得当初大家都想幼稚了。 事情似乎就要告一段落。 几人往回走了一些距离,莫明秋再次回身,三人驻足望向身后的高山,以及山峰顶处的断崖。此时已是黄昏,残阳如血一般艳丽,甚是华美。 “真是好看,这景致会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吗?”岳灵灵问道。 “好看吗?像鸡血一样。”莫明秋不以为然的说道。 “天外天,也许是一个古战场,或许你那宝贝就来至那里了。”向大海感叹着说道。 18 迷途试返 “你能看到上面厮杀的人影吗?”莫明秋不急不慢的说道。 “什么?”向大海被莫明秋的话和说话时的态度弄糊涂了,惊诧的问道。 “你不是说那是战场吗?”莫明秋反问道。 向大海也有些失望,觉得自己夸张的表情是被莫明秋涮了一把,于是说道: “也不知你这天眼什么时候能够真的开?” 莫明秋其实看见了霞光里的一些人影,他想说出来又忍了回去。 他试探出向岳二人都没有发觉,于是心里思量着——. 那是不是向大海所说的天外天?门如果开在天上,自己要去探索这个区域,肯定是无比凶险的,是否会因此而连累到朋友? 从容云山回来,莫明秋象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主动联系向大海和岳灵灵,相反的当他俩电话自己想邀约一起吃喝聊天的时候,莫明秋全都搪塞和敷衍过去。 这样一个多月过去了,让向,岳两人十分不快。几次邀约被拒绝之后,让向,岳二人都生出猜疑,向大海感觉到莫明秋无意再分享铜牌的信息。 “你到底在做什么?跟我绝交了吗?藏着你的宝贝,怕我吃了?”莫明秋发现向大海今天脾气特别的大。 “哪有的事了?那或许就是个虚幻飘无的东西。”莫明秋还是装成无所谓的态度。 “见面,当面说清楚。”向大海吼道。 “今天不行,三天以后吧?” 莫明秋觉得理亏,说话变得软了许多。 “三天?我等不了那长时间了!我现在就过来找你。”向大海说完挂了电话。 “现在真不行,我现在不在家,我回来后马上就联系你好不好?”莫明秋又把电话打过来。 “你跑哪里去了?不在江城吗?搞什么鬼?难不成你又发现了什么?”向大海来了兴趣。 “没有的事,这不是要毕业了吗?在学点技能,真没你说的那事。”莫明秋解释道。 “那你定时间吧?把时间说死。见面后我保证不打死你就是了!” 向大海很明显脾气没消。 “好吧!三天后,老地方我请你们吃饭,如何?”莫明秋说道。 “你们?还有谁?”向大海有些吃惊。 “岳姑娘啊!你帮我约吧!罪我一起赔了!”莫明秋打着哈哈。 向大海一想也是,岳灵灵发的脾气应该比自己更厉害,转而又觉得有些不对,于是问道: “你自己为什么不亲自去请?” “变通一下啊!你对这算是行家了!”这次是莫明秋提前把电话给挂了。 这符合莫明秋正常的风格,向大海虽然觉得吃了亏,但心情好了许多。 莫明秋说的老地方就是醉风楼,向大海总觉得这酒楼名字取得太俗气了,但偏偏每次选吃饭的地方都会选它。 莫明秋嘲笑过这事,但向大海说,这名字其实挺配莫明秋的。 问他为什么的时候,向大海念了一句诗—— “莫道人间非正途,明月秋来醉风楼。” 莫明秋鄙视向大海的胡说八道,却也佩服他能把诗编得这么迅速。 莫明秋本觉得自己会到得最早,但当他到了以后,发现向大海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了。 环顾四周后,莫明秋问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了?岳灵灵呢?” “她还没有来,你先跟我解释解释吧?”向大海说道。 “解释什么?”莫明秋装糊涂。 “非要装是不是?你最近在忙什么?为什么躲着我们不露面。”向大海发脾气起来。 “我现在就两个选择,一个是找个公司做个编程员,一个是去美国继续读书深造。” “总之这两样都需要实际操作的能力了。所以利用这段时间学习学习。”莫明秋说道。 “你该不会真打算去国外吧?”向大海问道。 “可能性很大,录取通知书都到了。我还在犹豫。”莫明秋说道。 “你刚才说你去哪里实的习?你在学校里辅助王教授的时候什么程序没编过?会差那一点点经验?”向大海追问。 “就是去南边的一个小公司编程序,这种地方讲究的是速度,和原编码的东西不一样的。”莫明秋解释道。 “王教授请你去当辅导员,你不去,会跑那么远干实习?你骗谁了?”向大海摇头。 “我将来又不当老师,做那么几天辅导员干什么?”莫明秋不屑说道。 “我看你是去码头扛包去了吧?”向大海试探说道。 “什么意思?”莫明秋疑惑道。 “你看你这晒得黑漆漆的,不是干苦力是干什么?”向大海发现莫明秋整个人黑了一圈。 “南方日照强了,这很正常了!”莫明秋摊手说道。 向大海没有办法,但心中确实充满了不信,于是问道: “你真打算把你那宝贝带出国?” “反正它一直跟着我,又不会丟了!”莫明秋回道。 “不管怎么说,你这属于卖国,知道吗?”向大海说道。 “有点过分了啊!这帽子给谁扣着,都是杀头的罪。”莫明秋笑着说道。 “我不信你真的会舍得下那份好奇心?”向大海说道。 “不然怎么办?我们已经尽力了!” “大家不能就围着它转一辈子吧?我们都应该现实一点才对。”莫明秋理性的分析道。 “那岳灵灵怎么办?”向大海问道。 “大家都一样啊!回到现实回到生活中去。就当那就是块陨石,天上来的,被我捡到了而已。”莫明秋说道。 “光是石头?你跟她不是……?”向大海吃惊问道。 “你想哪里去了?我比你也只多认识她一天而已,我跟她能有什么?”莫明秋摆手说道。 “莫老弟啊!莫大公子,你想好啊!你别又制造出一个陆大小姐出来啊!” 向大海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你如果真想那么做,也必须再准备一个马文俊出来才行吧?” 向大海的话,让莫明秋深思—— 他必须承认跟陆婉晴起初是有感情的,如果不是陆婉晴的母亲参与进来,他或许不会选择谦让。 在他的思想里,爱情有着神圣和纯朴感,那份自由和无牵无挂。 当他知道陆家的财富后,那种单纯的东西就不存在了。 岳灵灵呢?这段时间里,他们唯一讨论的话题就是通天牌以及相关的科学和神话猜想。 这算是爱情吗?莫明秋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他对岳灵灵是有好感的。 岳灵灵对他又是如何一个想法呢? 19 困惑与爱好 岳灵灵进门后,莫,向二人都站起来迎接,和向大海不同,岳灵灵没有太多抱怨,而且一脸的高兴。 莫明秋点完菜品以后,才注意到岳灵灵的穿着换了一个风格,不再是宽衣长袖的古代装扮,换成一套现实潮流的紧身套装。. 见莫明秋看着自己,岳灵灵有些害羞问道: “怎么?我今天这衣服好看吗?” “好看,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莫明秋点头说道。 “比拖把服好看就行!”岳灵灵自我肯定。 “这事你还能记得啊?开玩笑的。”莫明秋解释道。 “他这嘴巴啊!总是爱得罪人,得罪人后自己还不知道。”向大海圆场式的说道。 “你最近又跑哪里去得罪人去了?”岳灵灵挖苦说道。 “学习,快毕业了,所以抓紧了一点。”莫明秋谦虚的解释道。 “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对那牌子没有好奇心了吧?”岳灵灵疑惑着问道。 “那东西能查出来什么?在你们来说是虚幻的,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个摆设。说神器不过就是看得见和看不见这个结果罢了。” 莫明秋想大家都淡化掉那份好奇心。 “你真这样想?”岳灵灵还是不死心。 “看机缘吧!不能强求的,总不能为了它,抛家舍业吧?”莫明秋说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跟你谈那东西的事了!我们为了你的前程干杯!”岳灵灵说着举起酒杯。 向大海有些惊讶,想问但又忍住了,配合着同莫明秋一起举杯。 莫明秋喝了一口酒,觉得涩涩的,很不是滋味。 酒菜吃了一半,莫明秋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你查出些什么来了吗?说来听听?” “你不是不想我们掺合吗?”岳灵灵说道。 “真值得吗?总不能为了它把我们三个人都困进去吧?”莫明秋说道。 “我已经困进去了!不过我是自愿的。”向大海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也一样。”岳灵灵直视莫明秋,让莫明秋觉得很不自然。 两人表明态度的样子,有着视死如归的感觉,这让他更觉得害怕。 “能查出什么来吗?你们期望真的就那么高?” “这东西或许会跟我一起老死,然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看得到它了!没了!也就是不存在了!”莫明秋按自己的思路说道。 “我觉得它是一块路牌,用它可以通往另外一个世界。”岳灵灵说道。 “证据呢?我们从哪里去找,看不懂上面的文字符号,也没有任何指引。”莫明秋说道。 “有坐标的,只要我们找到原点的位置就能找到入口。”岳灵灵回道。 “你是说星河图吗?它是个环状的,而且时间不同,变换也不同,只要它在不停的变化,那我画出来的图就是个错的。”莫明秋分析道。 三人都哑然,结果很明显没有定位参照物,所有的尝试都属于,大海捞针。 “所有的都在变?就没有地方没变的吗?”岳灵灵提醒问道。 “正面主图没有变化,但也只能说,我摆放它的时候,是故意正方向放置着,是否是在旋转,也不一定了。”莫明秋说道。 “看来你没少研究?有什么发现?说来听听?”向大海问道。 “这就是个定位的牌子,但我们不认识上面的符号,它又是个变化的东西,所以很难确定方位,所有的都要看缘分了!” 莫明秋有些悲观,语气中想淡化大家的欲望。 “我们可以挨个去尝试啊!只要找到第一个位置,后面也就容易了!”岳灵灵说道。 “怎么尝试?海阔天空的?这地方就开始尝试?”莫明秋拍了拍吃饭的桌子。 “我猜它是悬空的一个点,或者说它是悬空的一个门。”岳灵灵说道。 “而且随着你那铜牌信息变化,它恐怕也在改变位置。”向大海补充说道。 莫明秋张大嘴巴,因为感觉和自己的猜测是一样的,他不知如何回复,但也意识到这些时日,几个人都没有歇息。 岳灵灵点头认可向大海的分析,并继续说道: “空间的变化应该彼此是有牵连的,不然你那个牌子从道理上来说就没有什么用了!” “我们可以假定一个东西是旋转中心,所有变化都是围绕它来的,那么这种变化就看起来比较正常了!” 向大海的思维方式很特别,莫明秋有些触动,而岳灵灵也表现得十分佩服。 “什么会是旋转中心呢?太阳?还是银河系?世界那么大,宇宙无边无际的,怎么去找?”莫明秋还是问了出来。 大家有些沉默,继而岳灵灵说道: “那东西跟着你在走,或许你就是中心!” 莫明秋自嘲,想笑,但没笑出来。向大海说道: “岳姑娘说的有道理,不仅那牌子是围着你在转,我们不也是跟着你在转吗?” 此时莫明秋手中的通天神牌似乎闪了一下光,在认可向大海的说法一般。 大概吃喝完毕的时候,莫明秋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来电,十分犹豫,没有马上接。 “是陆大小姐?”向大海猜测道。 莫明秋没有否定,就等于肯定了。岳灵灵看到两人如此默契,觉得十分稀奇,于是问向大海道: “你怎么能知道谁给他打的电话?” “我不仅能猜到是谁打来的电话,还能猜到我的电话马上也要响了!” 向大海捋了捋下巴上不长又稀少的胡子。 果然向大海的电话不久就叫了起来,向大海设置的是一个奶声奶气的铃声,让气氛显得十分滑稽。 向大海望着莫明秋说道: “我怎么说?你得表个态了?你总躲着也不是个事吧?” “你接接,看是什么事了?查问一下她跟马少爷进展如何?”莫明秋说道。 “如果她要找你,我怎么说?说你在南方实习?”向大海问道。 莫明秋也没有想出什么好方法,只有点头。 “看你们两个的样子,有点狼狈为奸的感觉。你肯定没少帮他骗人吧?”岳灵灵最后把问题提给了向大海。 向大海觉得很委屈,苦着脸直接按开了电话的免提功能,那边传来陆婉晴清晰的声音: “胖大海,你在吗?” 莫明秋自己也想听听有什么事,于是也没有阻止,岳灵灵高兴的听起了故事。 20 得亦失 “在的,大小姐有什么事吗?”向大海说道。 “莫三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呢?你让他接电话了!”陆婉晴很明显十分生气。 “不会吧?你找他总打我的电话干什么?” 向大海没有直接回答莫明秋在与不在,想给莫明秋一个接电话的机会,然而莫明秋没有什么反应。 “你们天天在一起鬼混,他会不跟你在一起?”陆婉晴说道。 “我已经快一个月没见他的人了!你联系不上他吗?”向大海装出很吃惊的声调来。 “他家里没人,手机老是不接,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你给问问啊!” 陆婉晴语气有些担心起来。 “应该没事,听他说是去南方什么地方实习去了。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向大海替莫明秋圆场。 莫明秋用手比划着让向大海问问有什么事?向大海于是问道: “这么急,有什么着急的事吗?说来听听?该不是想请我们喝喜酒了吧?” 向大海问出莫明秋最想问的问题来。 “喝你个大头鬼,别再跟我提那姓马的。我不认识他。” 陆婉晴的话前后矛盾,不过证明一点,出了状况。向大海不知为什么显得有些紧张起来,转而想问什么情况。 陆婉晴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个劲的问莫明秋的事,从他的学业一直问到生活,包括莫明秋自己都没决定下来的未来打算。 “如果我出钱,给他开个公司,你看行不行了?我们三个人来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陆婉晴最后咨询起向大海来。 向大海不敢抉择,望向莫明秋,莫明秋连忙摆手示意不行。 “这恐怕他不会愿意的,你知道他这个人自命清高,学的又是计算机,你让他到处去卖东西,他恐怕不会愿意的。”向大海说道。 “谁让他自己去卖东西了?我们请业务员啊!”陆婉晴说道。 “应该也难,我可以先去问问他,不过他的计算机水平那么高,我觉得他去做黑客的可能性更大。” 向大海不想掺合进两人的理想中去,尽量把问题戏剧性幽默化。在计算机的领域里,莫明秋确实相当自信,别人都没有发言权。 陆婉晴沉默了一会说道: “你还是别跟他说这事了,晚些时候我自己跟他说。” 电话被挂断后,向,岳二人都盯着莫明秋看,岳灵灵的眼神里充满了诡异的笑意。 “不如你开家饭馆吧?我觉得生意一定不错,你高兴的时候还可以亲自下厨做两道菜给我们吃?”向大海打趣说道。 “为了你的健康,我决定一辈子不干那营生。”莫明秋说道。 “找一个有钱的老婆,应该不错吧!不是说她被别人抢跑了吗?看来心却留在你这边了!”岳灵灵的语态中有些酸涩感。 “得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你跟你那马表弟联系一下看看,该调和的忙,还是要帮的。”莫明秋没有管岳灵灵的嘲笑。 “晚上我问问看,她如果跟文俊闹翻了,你的幸福生活肯定就来临了!” 向大海忧伤的看着莫明秋。 日子就这样继续过了下去,三人从这天起,又融在了一起,跟以往有些一样或者不一样,细小的区别让所有的人都不愿意去提。 莫明秋独自画出更多的铜牌图像来,几人从中抽丝剥茧出一些其它的信息。 岳灵灵更是分辨出图案上四五个符号,经过推理,得到向大海的认可。 又晚些时候,莫明秋被自己的导师王教授邀请参加一个课题的研究,这让莫明秋得到一个留下来的机会。 而向大海成功的在大学里找了一个教师的职位,岳灵灵继续着读书,他们把所有的闲暇时光全都花在了对那块铜牌的研究上来。 莫明秋拒绝主动接触陆婉晴,态度十分明显,这让陆婉晴也似乎一夜间长大了,人变得没有以前那样骄横,每每给人淑女的形象更多一些,她同马文俊的感情发展仿佛就要有了结果,甚至做了订婚和结婚的安排。 “如果他俩结婚,让你去当伴郎如何?你心情会是什么样的?” 向大海在酒桌上同莫明秋说着话,岳灵灵兴奋度一下高涨了起来。 “她请我们了?”莫明秋准确的猜测出真实的情况。 “请你是主要的,你这体格去比较撑门面。你最近是不是在健身啊?好像又健壮了不少呢!”奇快妏敩 向大海发现莫明秋的一点变化,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一脸羡慕的表情。 “比你瘦的人都是健康的。什么时候的事了?” 莫明秋随便敷衍了一句,把话题转向陆婉晴的身上。 “说是下个月十八号,在这之前让我约着老朋友们一起先吃个饭,谈选伴郎的事。你应该算是首选。”向大海说道。 “华国人结婚非要搞些外国人的场面?该不是还要去教堂吧?”莫明秋问道。 向大海叹气说道: “嗯!都让你猜对了!看来你才是最了解陆大小姐的人了!她没跟你,可惜了!” “谁可惜了?是他还是陆大小姐?”岳灵灵喜滋滋的问道。 “不知道,我们外人能看的仅仅是热闹罢了!”向大海摸着脑袋,也说不清楚。 “胖大海,你是不是也应该把婚给结了啊?看热闹看多了,不腻味吗?”莫明秋说道。 “看你孤单一个人,怪可怜的,等你有着落了,我再定,够哥们吧?”向大海笑着说道。 “别,特别是别拿我说事,我身上的这个牌子说不准哪天就把我带到极乐世界去快活了!未必会没有你过得好!”莫明秋玩笑性说道。 “你感觉出来什么了吗?它有什么变化了吗?”向大海觉得有些紧张起来。 “没有,老样子。但我觉得它总不会就这么贴在我身上一辈子吧?”莫明秋说道。 “有事第一时间得跟我们说啊!”岳灵灵关切说道。 说起铜牌的事,三人都认真了起来,在他们的心目中神奇永远是一种向往,甚至是追求。 “一定说了,除非它突然把我带走了!” “如果是那样,你们也别着急啊!应该能去就能回,我会努力回来找你们的,然后再带你们一起过去玩。” 莫明秋不知说的是玩笑话还是心里话,周围的氛围感觉有些压抑起来。 21 那一跃 时间被拉成了一根长线,世界还是和平的,人们依然循规蹈矩的生活,逐渐淡忘掉神奇的过往。 在这段时间里,陆婉晴定了婚,仪式上莫明秋虽然做了伴郎,但总是离着聚光灯很远。 那天场面甚是宏大,部分拍照工作被向大海承接下来,当场景照片被洗出后,莫明秋的身影都总是落在边框边上。 向大海特意给莫明秋照了几张,也都是形单影孤的感觉。 和很多大学生活一样,终归逃不掉的是各奔东西,这一天莫明秋把自己去美国深造的行程告诉了向大海。 “你真还是要出国?” 莫明秋提前跟向大海商量过这件事情,所以向大海只是有点伤感,却没有惊讶。 “算是交流,就去学习和工作一段时间,应该过阵子就会回来吧!” 莫明秋不想让场面让人不舒服。 “什么时候回来?一年还是两年?”向大海直接问道。 “快的话一年,慢的话两三年吧?看情况而定,毕竟出去是办事的,又不是旅游。”莫明秋说道。 “这边的事情和人都交代清楚了?”向大海想说岳灵灵。 “有张卡给你。里面有三十万左右,算是你们研究铜牌的经费吧?差钱的话救个急,没用完的话,等我回来还给我。”莫明秋说道。 “什么意思?感觉是交代后事一样。你在那边去不是更缺钱吗?”向大海问道。 “你不会让我都换成美金吧?一年后我回来还得换回来?亏死了!”莫明秋摆手说道。 向大海想想后说道: “我觉得你还是带着比较好,毕竟是异国他乡,缺什么都不能缺钱了!” “带不了那么多,那边工资也绝对够用,你就放心吧?”莫明秋不想太纠结这些,拍了向大海肩膀一下。 “好吧!我帮你保管,你回来还你。岳姑娘那边你是怎么交代的?”向大海问道。 “我走后,你跟她说吧!让她好好读书,我过些时日也许就会回来找你们玩了!”莫明秋笑着说道。 “自己去说不好吗?让她等你,还是不等你,你们自己商量去。”向大海说道。 “好吧!这事就不麻烦你了!还有陈曦啊!你这个当哥哥的可不能忘记照顾她!如果缺钱就从我那卡里取。”莫明秋点头说道。 22 寂寞的现代生活 向大海是在第四天后的晚上收到了莫明秋给自己发来的一条微信,意思是说他很好已经成功到达了美国,吃住都很满意,并且还附了一张在美国街头游荡的照片来。 向大海鄙视而且羡慕的自语说道: “这家伙走哪里都这么一个喜滋滋的表情。” 大概一个星期后,他又收到了几乎相似的信息,并且还有一张工作环境的照片,这让向大海安心不少。 向大海都会回了一条消息过去,莫明秋再回信过来就是一张呵呵的表情和简短的祝福语。 这样的大概的交流有三次,最后一次莫明秋发来的消息是—— 由于参加了一个特殊程序的编制,出于保密目的,将四五个月,甚至更长时间不能同外界联系,这让向大海很纠结,于是寻问了一些事情,但都被简短的话语搪塞回来。 也许确实是个保密项目吧?向大海希望莫明秋尽力并尽快完成,这小子如果挣够了钱,就能回到集体中来吧?向大海期望到。 岳灵灵同向大海本来直接联系就不多,莫明秋走后,他们见面的机会更少了,向大海给她送去一份莫明秋新近图画的复印件后,两人各自在闲暇的时间里研究起来,这让生活不再乏味。 收获虽然不多,但他们相互通过微信交流猜测和推算出的结果,大约三个月以后,岳灵灵打开电话,想两个人当面沟通一下。 地点选来选去,最后还是定在了醉风楼。 两人坐好后,岳灵灵拿出一本图画册子,此时册子已经有了一张华丽的封面。 “你觉得这些图有什么特点?”岳灵灵直入主题。 “他每次画的都是自认完整的图像,有四五十份了,每次图案确实是在变,但标注的字符的样子没有变。”向大海没有让岳灵灵失望。 “不仅如此,这颗星星位置在变,但同这颗星星的角度和朝向却一直没有变过。” 岳灵灵一边说一边指,向大海起身俯过去看。 “可能就是中心了?一直都没有变过吗?你是怎么发现的?”向大海有些惊讶。 “还有一个现象。” 岳灵灵似乎想吊下胃口,突然停了下来。 “什么?”向大海问道。 “我试图围绕这两颗星星让所有的图案旋转起来,你猜发生了什么?” 岳灵灵盯着向大海的眼睛问道。 “什么?”向大海继续问同样的话。 “速度达到每秒360转的时候所有图案消失了,变成了一些符号出来。而且每套图所形成的符号都大致相同。”岳灵灵说道。 “什么?” 向大海惊讶莫名,不过他随后继续说道: “这也不合情理啊!他画的可是平面图,怎么旋转?横向还是纵向?” “我做了些改动,把它做成了铜牌模样的模型。”岳灵灵说道。 “啊?”向大海坐回原位,显然太过吃惊了。 “一共做了三十来个,出现的符号影像我拍了下来,你看看?” 岳灵灵将手机里的视频以及照片调了出来。 “这么大的工程,你为什么不找我一起干?”向大海一边看一边抱怨。 “起初只是猜想,出来结果后,就舍不得拿出来了!”岳灵灵伸了伸舌头说道。 “这确实是一个重大发现。我们应该离开启天际之门的方法近了许多。”向大海完全理解岳灵灵的心态。 “很难说,首先意思我们根本无法猜想出来,而且这些影像大多一样,但还是有区别的。”岳灵灵显然提前研究过。 “如果每篇都不一样,字符的数量已经够多的了,用计算机推算出来应该只是时间问题。”向大海觉得这属于自己的强项。 “如果是图有问题呢?如果一个地方错了,很可能就算是错的。”岳灵灵补充道。 “错的可以剔除出去,总能留下大部分有用的东西下来。”向大海很自信。 “得让这图片更多起来,他必须继续画。”岳灵灵此时提到莫明秋来。 “嗯!我们先研究这些吧!等他放出来后,让他继续画。”向大海说道。 “放出来?他被关起来了吗?”岳灵灵似乎不想叫莫明秋的名字。 “嗯!差不多吧!说是搞什么秘密项目,估计是怕泄露什么,隔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他没跟你说吗?”向大海解释并问道。 “没有,人去美国后,时不时发一张街景图,另外就是几句不温不火的祝福语。你们多久没有联系了?” 岳灵灵想多了解一些莫明秋的消息,却没有直接问。 “十天前封的消息,应该才被关起来。说是得三个月就可以解封了!” 向大海尽量把时间说得短了一些。 “他水平有那么高吗?研究个什么还非要给关起来?”岳灵灵有些不能理解。 “技术上我也说不清楚,他那导师对他的评价还是挺高的,论文上过美国新科技杂志,听说那次稿费挣了几万美金。他这家伙搞歪门邪道还是挺厉害的。” 向大海挺羡慕的说道。 “你好像也喜欢歪门邪道吧?”岳灵灵笑着说道。 “彼此彼此!”向大海也笑了。 …… 时间再一次变成悠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远空中浮云朵朵之外,地上的人们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 莫明秋凭空消失得无声无息,除了那个吹泡泡的孩子,再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不过快四个月后,向大海突然收到了莫明秋的电子来信。 起先他还觉得欣喜,等看了几句之后,向大海的脑袋一阵眩晕,仿佛人也给石化了一般。 “亲爱的大海同学,我猜你已经发现我的这个秘密,至少也有了怀疑。不过我还是不知如何解释,你姑且把我的选择当做是一种幸福,我也相信你肯定是会理解和祝福我的! 离开这个世界,只因我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本该和你同行,却不想打扰到你的幸福,更何况这是一次冒险。 我承认我离开的时候很纠结,不光是怕付出生命,更是因为我有些眷念那些同你在一起的日子,直到我看见那五彩斑斓的天空和血一样的云彩,它给我的诱惑,让我无法抗拒。. 我不知风险如何?但因为能看到更多,而且还有跟着我一起的通天神牌,我应该算是一个探路者,寻找方向和可以来回的路。 说到这里,我相信你已经明白我是去了哪里?如果你没有看到我的尸体,那么我就进入到了一个别样的世界里去了。 此时我应该是在找寻回来的路,如果能够回来?相信一定可以的。 替我问候岳灵灵好,让她卷进来,我有些后悔,她应是比我还执着的人,我有些担心,希望你能多开导她,让她回归到现实生活中去。 23 落地生花 莫明秋感觉身体似乎在下沉,但不是很快,又有些入水后上浮的对冲度,于是努力睁开眼,四周一点一点都是游走的光点。 这些光点就在身旁,伸手去够却始终差上那么一寸。 他无法过多地思考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只能手脚并用地挣扎着,也不知应该是向上还是向下,更不知哪里是上,又哪里是下。 视野中只能看到那些感觉触手可及,却又遥遥无期的光点。 我死前能不能摘到一颗呢?莫明秋在想。 时空忽然像是静止了,但又像被无限拉长,拖沓无赖般绵绵无期。 他单调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枯燥又无趣,行为变得麻木并且迟缓,恍惚中身体释放出光芒,意识被拉伸,继而显现出了一条曲线…… 漫漫星空漫漫路,曲曲长河曲曲寒。 不是人间孤征雁,哪晓道途枯骨哀? …… 等莫明秋真的醒来,意识上确认自己并没有死。 他感觉天是亮的,四周人影模模糊糊地在晃动,虽再没看到那些星星,不过自己像全身都被束缚着,动弹不得。 是自己从崖跳下,进了医院的手术台吗?肯定不是。 他低头想看清楚自己的状况,视野聚焦之处慢慢变得清晰: 脚被两根麻绳捆着,从裤腿开始向上看来,整个是衣衫褴褛的,腰上被一根麻绳给固定住,然后就是像十字形状固定住双手。 不对,底下还摆着把刀具! 他再看四周,人人都是古代的装扮。 肯定是闯祸了,通天铜牌带他过来,一下就赶上了被杀头? 莫明秋从别人的穿越幻想里,往往体会不到其中半点真实,最多不过是羡慕那些人的运气。 但如今的反差他只能苦笑。 以为自己苦苦寻来的不说是丰功卓越,也应是太平盛世,没成想竟是雾里探花了。 “这是哪里?” 莫明秋想叫却又没叫出声来,张着嘴的酸麻感让他清楚意识到是被堵上了,他懊恼着怎么才发现这个现实。 接着他马上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开始研究周围的情况。 这一定是个集市—— 穿梭来往的人潮涌动,古风味十足的服饰让人恍然如梦,他能看见对面卖菜的商贩,时不时晃荡的买菜大妈,还有嘻笑跑动的孩子…… 此处甚是悠闲,一切充满了烟火气。 而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架在这里…… 不会吧? 有人想卖我的肉? 这社会属于吃人族? 莫明秋猜测着自己的命运。 突然他感觉身后被人撞了一下,莫明秋一阵紧张,未必自己屁股被割了一刀? 还好,不疼。 斜眼往身后望去,感觉是在个原生态的木板车上,十字架就固定在这上头,车旁有个人弯着腰。 目光所及之处,他只能看到一个穿着补丁裤子的大屁股。 不知道那人在干啥? 莫明秋心里忐忑起来,从这身形上看,就算把自己松了绑,怕也是打不过他的。 他嘴里“呜呜”的发出声音来,想得到帮助,他期待着大屁股回过身来,跟自己交流,就算是死也死个明白。 然而,一切无济于事。 好半天,大屁股直起腰来,却没理他,对着街面喊道: “二两银子啊!谁出二两银子这秦人就可以拿走啊!” “我的个天,是在卖我吧?”莫明秋心哇凉哇凉的,立刻猜测到: “我这肯定是穿越到奴隶社会来了。” 他挣扎徒劳后,累得气喘吁吁。 这样不行,即便松了绑,跑也会没有了气力。 当大脑开始正常运转,人也就安静下来,莫明秋逐渐开始恢复了常态。 集市,大汉,商品,买菜的大妈哪些我能用得上的? 此时他看见一个灰布大婶向他看了看,该不是自己得先换个主人?莫明秋苦笑着。 权衡利弊后,莫明秋决定得先把嘴里的东西取出来。 于是他眨着眼睛,显露出无辜的表情,用自认为温柔的眼神求助于所有来往的人们。 不过却不见任何人理他,所有人都视他不存在一般。 这让他不得不打起身边这个大屁股主人的心思了: “我应该是他的商品,也许这堆人中间唯一在乎自己的就只能是他了!” 想到这里,他身体向上一挺,假装抽搐了几下,随后浑身像抽去筋一般松软下去。 此番动作很是逼真,大屁股家伙赶忙把他口里的东西取出,又转身拿了一碗脏兮兮的水往他嘴里灌…… 莫明秋不敢马上醒来,盼望着他能再把自己手脚的束缚也给解除掉。 不过这样的期盼没等到不说,脸上还挨了两巴掌,下手甚是沉重。 莫明秋假装清醒过来,他怕又给堵住了嘴,赶忙说道:奇快妏敩 “我们能不堵嘴吗?沟通一下,至少让买家能知道我不是个哑巴,价格上也会能谈得高点?” 大屁股愣了一下,估计是给莫明秋的话打动了。 “那好,别叫啊!吵了我一整夜,我本是想叫你做哑巴的。”大屁股粗声粗气的威胁着。 莫明秋终于看清楚这个大屁股主人的脸: 像李逵,五官特大,但没李逵黑,一身土布灰衣,被崩的紧紧的,明显是个力量型人物,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钱的主。 “我如果当他的奴隶,不是被打死,可能就是被饿死了?”莫明秋心中暗道。 “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见胖子显出不高兴的样子,他赶紧最后补了一句: “就三个,问完再就不问了。” “说!” 胖子终于上当了,莫明秋立刻感觉轻松了许多。 “你真的只想把我卖二两?” 胖大汉愣了愣,显然没想到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他看着莫明秋一脸嘲笑地望着自己。 “如果有人出二两银子,我就卖!而且还可以送他两样竹器。” 胖大汉显然被刺激到了,不过又舍不得把价格压得更低。 “你多少岁了?”莫明秋也不想自己再掉价。 胖大汉一屁股坐到地上,又是一个无聊的问题。 “干什么?你脑袋是不是被打坏了?” 胖大汉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后摇着脑袋,莫明秋看出他又想把自己的价格往下再调调的感觉。 莫明秋退一步说道: “如果你不愿意回答,我就换一个好了。” “我三十八岁”胖大汉抢着回答道: “你还有一个问题问了!” 催促提问无非就是想莫明秋能问一个让他能够理解的问题。 这效果感觉着实不错,莫明秋心中获得了一丝优越感。 胖大汉放下了身边的事,静静的等着莫明秋提问,看上去像一个孩子每晚都等着大人讲那一天一个的童话故事一般。 “看你这么着难,问一个简单的吧!”莫明秋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 “文治广宣二十八年八月二十六日。”胖大汉回答很是详细。 “嗨!” 莫明秋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 “你可以忙自己的事了,我不说话了就是。” 胖大汉心情被调动得忽高忽低,很是不舒服,但又无从发力,自然不可能言听计从。莫明秋第一个目标完成的无比顺畅。 其实最后一个问题才是他最想知道的,眼前这大汉应该不是问题。 从知道自己是奴隶开始以后,一下就轮转到欠自己三个问题,这智商如果是这个年代的普遍现象就好了。 如今他开始思考这是个什么时代? 文治应该是清代的年号,不过从服饰上看应该不像,这个慢慢再了解吧! 八月二十六得记着,看这天气应该属于夏末。 莫明秋开始庆幸,如果是个冬天,自己光着腿被绑着,那将是个什么光景? 24 困兽游走 胖大汉被晾着那里,觉得甚是无趣,他哪里知道莫明秋在想些什么。 虽还在忙碌地干着些活计,却时不时要抬头看他两眼,希望这个给自己故意留下嘴来的家伙再说几句话来。 莫明秋虽然没有看见,但能感觉出来,是在大汉第三次看向自己的时候。 莫明秋假装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可以还你三个问题。” 这话看起来算是给胖子一个台阶下,仔细感觉的话,似乎是在施舍。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你?”胖大汉不服。 “因为你三次停下来看我,有一次还伤了手指。” 胖大汉怪叫:“你怎么知道的?” 随后莫明秋感觉自己后脑的头发被人拨了个遍。 “听你的声音啊,你停了三次活计。第二次停下来的时候还吸了一下手上的伤,你应该是个做竹器的手艺人。” 胖大汉被惊呆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问吧!”莫明秋显摆着。 胖大汉愣了半天才发觉自己已然问了两个问题,于是气愤说道: “我不问你了,我们武国法制是如果你们秦人做了坏事,一旦被抓住就可当做奴隶。你现在是我的,生死都由我作主!” “二两银子不要了?” 莫明秋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是秦人,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坏事,但生杀大权握在别人手里,还是个不怎么聪明的汉子! 想想还是怕了! “你不觉得我这价格还可以再往上调整一下吗?”莫明秋无奈,只得继续提示。 “你终于承认自己是秦人了?嗯!嗯!那是得多卖点,我明天就带你去曲阳镇上去试试。” 此话一出,胖大汉在智商上就被彻底碾压了: 他不仅没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反倒是觉得自己捡了个宝一般。 莫明秋不知道秦人是什么人,秦国人?秦始皇的人?管他的! 不过想到这家伙还是把自己当作奴隶般的价值,心里少不了一丝凄凉的感觉: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落后的年代? 自己放弃了读博,放弃了高职高薪的现代生活,就是为了跑到另外一个世界来当奴隶? “遥问君似水,易透达春绿。” 莫明秋引用了一首打油诗,意思是:要问你是谁?一头大蠢驴。 胖大汉听不出来里面的寓意,但却给听呆了。 “我会写诗,知道不?我是个文化人。” 莫明秋努力开导胖大汉,让他把生活再想美好一点。 “那就把你卖给武王做监生吧!” 胖子高兴坏了,那种高兴透露着难以言表的真实。 “监生?是干什么的?”奇快妏敩 莫明秋疑惑着,他对这个世界的称谓一无所知,见自己估计改不了被卖掉的命运,不如想开点。 胖大汉傻傻地乐着,忙不迭的解释: “就是去给武王当侍者,也就是太监了!” 莫明秋见挣来挣去就挣出个这么个结果,他感觉天地悠悠一转,似乎被掉了个个,人直接就晕了过去。 …… 等莫明秋再次清醒过来,胖大汉正在撤去他身前地上放着的一个木板,上面写着两个歪歪扭扭像符号样的东西,应该就是价目单了。 他开始后悔这个价格了?莫明秋得想心思挽回局面。 胖大汉安慰莫明秋: “宫里面也没什么不好,吃穿不愁,听说还能发响钱。” 莫明秋手上要有刀肯定砍将过去,不过他此时不敢发怒。 “唉!你原来如此残忍,不过也好……” 他停了下来,并故意提高声音: “我会好好努力的,等当上个大总管以后,我一定会回来报答你了!” “报答什么?” 胖大汉心里一惊,忙起身摆手: “我不用你报答啊!” “我不过说说罢了。像我这智商的,让人买了去,估计也就端个屎尿,扫扫地什么的杂役命,你就自己多子多孙的过好吧!” 莫明秋叹了口气,垂下眸子,语气低沉,显得低眉顺眼的,如若不是手被束缚着,没准还能想办法抹下两滴伤心泪。 胖大汉仿佛毛了,像是捡了个宝又没地方藏的感觉,使劲戳着手指,心潮起伏,手里的活计再也没心思做了。 他转身开始收摊子,打算回家。 莫明秋也不多言,他埋好了一颗种子,必须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收成,不能早也不能晚。 如果错了,估计再也无脸面回去见向大海了,当然这得是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以后的事了。 天地茫茫, 钥匙茫茫, 泪眼茫茫, 莫明秋有些伤感。 而胖大汉开始变得客气起来,给莫明秋解了手上的束缚,让他帮着推车。 双手恢复自由后,他顺手把自己身上摸索了个遍,那通天的牌子已经不知去向…… 是它将我引来这里的,如今离开了我,难不成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莫明秋此刻的心情是无比惆怅。 “这脚是不是也解一下,勒坏了,估计价格会少许多。” 他选择先顾及现实,于是小声跟胖大汉商量。 “不许跑啊!不然格杀勿论!” 胖大汉只调整了一下脚上的松紧度,顺便还看了看勒出来的痕迹,目测有没有伤了皮肤。 莫明秋不会跑,因为他不知道往哪里跑。 他必须小心谨慎的应付着,首先就得从这个已经摸清楚脾气的大家伙嘴里,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有什么游戏规则? 他看着身边新鲜景致,却没有一丝娱乐的心情。 一路无话,穿过一处略微繁华的街巷,从建筑风格和路人穿衣打扮上来看,有种类似唐宋时期的感觉。 转了几个弯,出现一片坑坑洼洼的泥巴路,房子破败不堪,像是到了贫民窟。 莫明秋从人口流动情况上来猜测这个镇子不足千人。 他们在一排三间土垒出的房屋,和一个被几根木棍围出来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你就住这破地方,那间房顶瓦都塌了,你确定能养得起我这么一个奴隶?” 莫明秋估摸不透。 此话一出,胖大汉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暴起,从小车拽出根竹棍作势要打。 莫明秋脚被捆住,无处躲藏,无奈赶紧抱住脑袋蜷作一团,不过那壮汉最终还是收住了手。 “不是你干的好事吗?所以我要卖了你来赔我屋子!” 从胖大汉的口气中,莫明秋感觉出来他有些舍不得伤害自己,有了些底气怼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从天上掉下来砸的?” 他本是随口一说,但思绪一震,不由得相信自己说的可能是真的。 “放屁!是你半夜来偷我东西,踩坏我的屋顶,被我抓了个正着!” 胖大汉怒气十足的,恨不得直戳莫明秋的眼睛。 原来如此啊! 自己是从房上下来的,这么说是从空中坠落的吗? 那样应该不会很高,不然早就被摔死了!莫明秋心里估摸着。 胖大汉把他牵着进了院子,然后把车上的东西捋了捋,清出一些长竹条靠墙立着,接着继续牵着莫明秋往正屋走。 屋里空空荡荡,正中间一张吃饭的桌子,旁边是两条长板凳。 莫明秋见此,不由得皱着眉,眯着眼,扶着桌子,一脸难以置信地嘀咕: “你这里能偷出个啥?这是黄花梨的?” “反正你已经被判给我了!” 胖大汉算是想通了,房顶坏了未必有多大的损失,抓了个奴隶才真正挣到了钱。 25 面对现实 “胖子大哥,我能坐下吗?休息好精神就会好,卖我时,价格估计还能再高点。” 莫明秋改变称呼,显得很热情。 那大汉想清楚了,也不跟他计较,毕竟跟莫明秋聊天,感觉还比较舒适。 “我对砸了你屋顶以后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了,你能帮我回忆一下吗?” 莫明秋查问起自己当奴隶的来由。 “是偷我的东西,偷我的筐,扫把,簸箕,斗笠还有……” 他一样一样的指着墙上挂着的东西说道,当指着一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憋了半天才道: “还有鱼篓子。” 莫明秋调笑:“原来你的钱都放在那里啊。” “你想干什么?” 胖大汉腾的跳起来,显得很紧张的样子。 “没事,明天我不就是要被你卖了吗?挣的钱估计可以帮你再添条狗看门,你就可以换个藏钱的地方了。” 莫明秋又安慰着: “其实你的钱藏院子里最安全,等狗买回来就藏狗窝下面怎么样?没人想去那里偷钱的,更不会想到有人会把钱藏在那里。” 胖大汉愣在那里足有两分钟,他的思维转啊转的硬是没跟上来,他似乎觉得莫明秋说的都有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想是他曾经为到底把钱藏在哪里纠结过很长时间,如今终于知道了! 莫明秋看到他的表情有些夸张,两人目光相对,胖大汉目露凶光来。 莫明秋赶忙提醒: “你不会钱还没有挣到手就想杀了我灭口吧?” 当你发现最好的藏宝处被人发现后,你会很失落。 但最后你又发觉原来这个地方本就是这个发现者给你提供的,你就觉得很怪异了。 不过确实如莫明秋说的,如今自己未必有个金砖等着他去藏了。 “你能不能操心一下自己明天的事?” 胖大汉有些烦躁了,想让莫明秋别再打自己钱财的主意。 “那不是你的事吗?” “卖给谁,卖多少合适,万一卖不出去,路费划得来不?” “不过我被卖给谁,估计都比留你这强吧!” 莫明秋不紧不慢的一句接一句地调侃,成功地把烦恼又还了回去。 胖大汉生气了:“你如果还提这些烂心的事,我就把你嘴再堵上。” 莫明秋看着四周空荡凄凉的场景,深吸了口气,颓废的气氛让人顿感肚子饿,无奈叹了气: “那我不说了,不过晚饭我们都吃啥?”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弄死你?” 没成想胖大汉竟然被点燃了,还作势起身,并在门后抓了个扫把,想必吃饭问题也总惹他忧愁。 “没必要吧……忍一夜,就一夜,明天就能出手了!” 莫明秋赶紧说了句自认为会让大汉消气的话来: “就两顿,今天晚上还有明天早上,不吃真不行,我会掉价的……” 莫明秋感觉肩上挨了两三下,但明显没有之前的力度,并且他最后还是得到了两根红薯和一个馍一样的东西。 他掰开后尝了尝,红薯香甜脆口,馍却有点硬。 “不是气你啊!真的。” 莫明秋提前解释: “你每天就吃这?能长出这体格!是不是藏着舍不得拿出来分享,我真的吃不了你几顿的,对我好点?” 胖大汉懒得理他,自顾自吃着。 “这样,你跟我说说话,我明天保证配合你卖我,如何?” 莫明秋其实挺想跟胖大汉好好沟通一下。 “说啥?”胖大汉动心了。 交谈似乎变得和谐友善起来。莫明秋问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奴隶—— 原来昨夜坠落下来,自己已经神志不清了。不仅砸了别人家的屋子,估计还打伤了人,好不容易让大汉给制服住。 然后大汉报官。 县衙来人见他神志不清不能言语不说,还怪模怪样的,浑身上下透露着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气息,就估摸着他是秦山上下来的野人。 见不好处理,便甩锅给胖大汉。 自己也就被定性为奴隶了,还附了一张衙门的文书当证明。 …… 见莫明秋沉默良久,胖大汉谨慎地说道: “秦人彪悍,好斗,我今晚得缚你紧些,你莫怪我。” “你打算把我卖给谁?卖多少钱?”莫明秋认命了。 “你可以显摆一下能说会道的本事,背两句诗什么的,估计就能卖个好人家,在那里你也能吃得好些。” “肯定你也挣得多些。” 见被看穿企图,胖大汉把头扭向一边不想理睬了。 “是不是我该打扮一下,洗个澡什么的,价格会再高点?” 莫明秋拾掇着破烂衣衫并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没洗成澡,却得了盆水。 松开些手脚,莫明秋简单的洗了一下脸,所触之处似有痛感,心想多半是落在这胖大汉的竹篾堆中伤到的,于是赶紧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 还好,除了有几处乌紫,大体设备正常。 最后想洗个头发时,发现自己头发好像根根都是立着的,顿觉奇怪,看向胖大汉: “我的头发,你把它们怎么了?” “你们秦人不都爱打扮得这么怪里怪气的吗?” 胖大汉见他洗了后,确是清爽了许多。 他想再努力提升一下莫明秋的形象来: “要不再给盆水你洗洗?” 莫明秋摆手:“不用了,想卖个什么价格,要我帮你参谋一下吗?” “不用!”胖大汉赌气了。 莫明秋等了半天,见大汉虽已动心,但就是不愿低头,只好自顾自话: “你卖得越贵,我生活环境应该越好,其实我们之间并不矛盾的。” “那你说来听听!”胖大汉立马借坡下驴。 “你得跟我说说你们这规矩。” 胖大汉倒挺愿意跟这个秦人说话的,但每次都感觉自己聊天的地位太低。 现在终于平等了,抢着把这里的社会圈子说了个大概—— 本世界有三国实力比较强大: 西边的文王好文守理,北边的武帝国人彪悍,南边还有个金尊重商有钱。 此地归属武帝,离三国交汇处不远共建有一个集贸中心。 三地商人可以自由出入,交易合法,只是中心被划出三块区域,分别由三国政府各自管理收税。 莫明秋疑惑了:“你决定把我卖到哪里去?” “呃……这个嘛,各有各的好。” “文王税低一些,但不好卖。金尊那边好卖,但税负太高。” 胖大汉想尽量解释清楚。 “武王那边如何?” 见他没说自己国家的事,莫明秋有些不解。 “那边不行……”胖大汉很是尴尬。 “说说嘛!” 莫明秋催问了两次,胖大汉就是不说,愈发好奇起来: 自己的地界反倒觉得不好? “是不是怕有人知道你发财了,打你钱财的主意啊?” 莫明秋随便胡扯,却无意中一语中的。 “不是!” 胖大汉马上辩解,却不小心道出真谛。 莫明秋乐翻了,眼前的大汉似乎有着卡通般莫名的喜兴。 莫明秋提议道:“其实在文王那地卖我比较好。” “为什么?”胖大汉呆愣着,明显反应不过来。 “我不是有文化吗?文国人自然喜欢这个了!” 莫明秋心想懂文守理的地方,肯定斯文些,自己翻身应该更容易一点了。 “对啊!” 胖大汉一拍大腿,说道:“我们就去金国的地界吧!” “为什么?”莫明秋觉得这家伙思维跑偏得奇怪。 “文国满地皆文士,你去了肯定给人端屎端尿!” 胖大汉显得很认真,又似乎特真诚的分析: “金国不错,富豪众多,记得上次有个老汉一口气就买了我八个筐!” 莫明秋好奇: “八个筐多少钱?” 胖大汉喜感回答: “八十文钱啊!” 莫明秋终于倾倒在胖大汉幼稚、天真、温暖的怀抱里…… 26 奴隶市场 时间流转,已近入夜,两人一起商量如何休息。 莫明秋本想以安全的理由骗到里屋去睡,但当他进去看了看,发现一屋子凌乱不堪,难以为继,怕不是床上还会有不少寄生虫,于是赶忙退了出来。 莫明秋决定了自己先委屈一下: “你级别高,床让给你吧!” “你想得好啊,我就把你捆院子里。” 胖大汉显然没有能领会到他的真实想法。 “露天吗?有风的,如果我着凉了就卖不出去了!” 莫明秋看了看四周,选中隔壁屋子破瓦下的一块空地。 “就这吧,你把那院里的摇椅搬过来,把我捆上面,即便我翻个身,估计你都能听见,免得让我跑了,你发财梦就没有了。” 合情合理让人无法拒绝,莫明秋身上被加了几道绳索,手腕处也绑了根绳,径直牵到里屋并捆在了大汉自己的手腕上。 胖大汉防范得像是万无一失,却不成想,莫明秋摇了半夜的摇椅。 于是一夜都没敢合眼。 …… 莫明秋睡不着,大家就都别想睡。 他开始独自思考人生: 我是争着抢着来这当奴隶的吗? 到底是做文国的奴隶还是金国的好? 封建社会确实可恶! 他望着破屋顶敞露出来的夜空,夜空浑然一片,没有任何奇异的地方。 莫明秋猜测这里不过是穿越过来的入口,那么向大海是不是会来啊? 如今通天铜牌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如果它是一把来时所用的钥匙,那回去的门呢?是否需要另外一把才能打开? 想着向大海掉下来又会是个什么光景?接着闪现出现猪八戒投胎的模样,不由得呲呲的笑出声来…… 当奴隶还能如此高兴,胖大汉心脏被摧残得快要犯病了,心里默念: 明天这货少卖点就少卖点吧! 莫明秋也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于是安慰道: “胖哥哥,如果明天你挣钱了,不如先娶个媳妇吧!” 胖大汉起身找了块抹布硬塞进他的嘴巴里。 天微明,胖大汉就开始起身收拾东西,莫明秋从他整理的物件上猜测他打算带上些竹器一起卖了。 一切妥善后,胖大汉把莫明秋身上的束缚松开,并取出他口中之物。 “你确定你卖我的同时还能卖出这些物件?” 莫明秋指着院里被堆积的竹器,慢慢捋直了自己的舌头。 “你以为去一趟市集那般容易吗?得走上好半天呢!”胖大汉想解释。 “如果我路上逃跑,只需跑出十米开外,你确认舍得下这些物件来追我?” 莫明秋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你为什么不早说?” 胖大汉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大局为重。 “想说来着,嘴不是被你堵住了吗?” 莫明秋指了指还不太利索的嘴,随后又补充: “你要相信我,我可真的是为了你好!” 最终的决定,两人简装上路,莫明秋一夜确实想好了方向,既然已经是奴隶了,不如就先当着,他要先适应一下这个世界的氛围,他也确信不久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一路之上,上上下下的翻爬了好几座山丘,莫明秋问了许多事情,包括各国的风情习俗,他感觉上金国也不错,纸醉金迷的。 近中午的时候,两人就赶到了曲阳县的集贸中心。 胖大汉和他一起寻了个似乎是专门卖人的地方,环看四周,被卖的奴隶并不是太多,但男女都有,看得很是可怜,莫明秋自嘲自己却也自身难保,哪里又顾得上这许多。 “你想好了我卖多少钱?” “至少十五两银子吧?”胖大汉打算跟莫明秋商量。 莫明秋调侃:“就这点钱?我看你不如把我放了,等我发达了,我给你五百两?” “秦人都快死绝了,你发达个屁。”胖大汉有些生气。 “那你喊高点了!不然来个乞丐买了我,我还得跟着去要饭了!”莫明秋表明自己的态度。 “十八两?” 莫明秋不屑:“那是乞丐的爹。” “二十两?”胖大汉咬牙。 莫明秋的表情甚是夸张:“那是乞丐的爷爷。” “闭嘴。我决定了,再说废话就堵你嘴。” 胖大汉决定按自己的价格来,以免砸在自己手里。 莫明秋无奈,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坦然处之,不想到了现场,心里确实还是有些紧张。 被卖的感觉甚是不好。于是他往旁边一蹲,听之任之算了。 大约下午时分,市场人开始多了起来,莫明秋能感觉周围有人在看自己。 第一波人过来时,莫明秋暗道如果谁救老子于苦海,老子定百倍还报。 第二波人看他时,莫明秋又想,如果有人救我,我必助他入驻朝堂,封官进爵。奇快妏敩 结果五波人过去了,居然连个问价的都没有。 等待让人疯狂。莫明秋起身质问: “胖子哥哥,你真确认金国人有钱?” 胖子显然不喜欢有人这样叫自己,于是对莫明秋吼过去: “你老实呆着,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们不如去文国那边看看,这边的人估计不识货了!” “再等等吧?”大汉也开始犹豫起来。 “这家伙多少钱?”突然有人问价。 估计两人交谈声过大,被人听了去。大汉忙回身查看,见是一中年商人模样打扮,他刚要开口,莫明秋插嘴: “一百两。” “多少?你是金子做的?”商人呵斥。 莫明秋主动推销起自己来: “我本事大,百两银子几个月就能给你挣回来,买了我,保证不会亏的。” 那中年人嘲笑道:“你这口气不小啊!如今怎又沦落到如此境况的?” 莫明秋一时说不上话来,中年人转身要走。 莫明秋忙喊: “你可愿与我一赌?” “赌什么,你拿什么赌?”中年商人表情浮夸。 莫明秋戳戳胸口大声喊: “拿命!” “不行,你是我的。”胖大汉这时才回过神来,赶紧阻拦: “你死了,我的银钱怎么办?” 两人似乎一搭一唱,中年人被挤兑得脸都红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赌命,你跟我的命能一样吗?真是岂有此理!” 中年商人直面胖大汉反问,显然他觉得这两人如此说话是有预谋的。 胖大汉赶忙去安抚那人,努力解释那就是莫明秋自己胡说的疯话。 “你出钱,我出命。你赢了,我立马就死。我赢了,你一百两买了我,我还可以当你的仆人了!” 莫明秋故意放大声音,一时间周围好多人围将过来。 那人一时间无法回应,见莫明秋把握十足的样子,他赌也不是,不赌也不是。空气瞬间凝固住了! 27 赌博游戏 人群中突然有人问道: “怎么赌了?” 莫明秋寻声望去,见一红脸老者分开人群缓缓挤上前来,那模样感觉像是刚喝了点酒一般。 “你自己能说了算吗?何况你死了,我赢不赢的,又有何益处?还有你如果赌吃屎,未必我会陪你?” 老者此言一出,众人哗笑起来。 “老先生,您所言甚是。这样我先与我这主人商量一下,再与各位定一个合理赌法如何?” 胖大汉完全被此番气场震得目瞪口呆,莫明秋望着他许久,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才是主人,看热闹的人们又是一阵喧笑。 莫明秋将胖大汉拉在一旁商量: “我赢了,价格肯定比你开始定得高,娶个老婆再养条狗估计应该够了。 如果输了,我不过就损失了起先你定的二两多些的银子,无非就是几十个竹筐罢了,你肯定也亏不到哪里去的。 现在你决定吧!” 一百两银子对胖大汉估计算是天文数字了,何况赌的不是自己的命,傻子才不答应了。 胖大汉这下没有犹豫就点了头。 莫明秋回头谦逊地对老者道: “老先生您仁善,恐是怕小的丢了性命,就由您决定输赢后,再定在下的生死如何?做一辈子牛马,我也绝无怨言。” 老者也发觉莫明秋感觉信心十足: “你先说怎么赌?合理后再谈赌资。” “此地为金国市场,金人善于做生意,在下客随主便,就跟各位比比算账吧?” 莫明秋以一挑全,气场直接覆盖了金国所有人的荣誉感。虽然他肯定不是什么客,众人也不在乎他是什么,如此看来这话属于赤裸裸的挑衅。 老者比大多数金国人都能沉得住气: “算账?怎么算?” “算账无外乎加减乘除,我们就比这个如何?”莫明秋咬着牙,感觉是豁出去了。 胖大汉感觉莫明秋背叛了自己,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围笑骂声一片,莫明秋也不理,继续说道: “各位觉得吃亏,我们就换。” 众人一阵狂躁过后,老者摸了摸胡子: “你知道老夫是干什么的吗?”停了一下,他自行应答: “老夫做账房管事有近三十年了。” “那赌法让换吗?比方说换成跑步如何?三千米障碍赛,谁快谁赢?” “不行!” 老者没回话,周围金人高声呼喊起来。 “那就赌算账。” 莫明秋表情像是要拼死一搏的样子,他环顾一周,然后苦着脸: “老先生,看在我选的是你的强项的份上,我如果输了,能留我一条命吗?” 老头看来给气坏了:“你输了给我家老爷终生为奴,另外我还要割去你的舌头。” “如果我赢了呢?”莫明秋追问。 “我就……” 见莫明秋无所忌惮的样子老头竟然一时语塞,说到口边的话停了下来。 “这样吧,我输了生死听你家老爷发落。” “如果我赢了,给我这胖大汉主人卖我的银钱就行了。另外我还愿意在你主人府上去免费听差三年如何?”莫明秋提议自己所想。 此话一说,轮到老头开始犹豫了,花一百两买个二三十两就随便能买到的奴隶,回去他将如何跟老爷交代? 但转念一想,看这家伙能言善道,还有些文采,估计也能值个三十两?自己赢了也就是免费得了这人,也就相当于赚了三十两。 感觉也算是划算。 如果输了?怎么可能输了!此想法一出马上就给排除掉了。 “六十两,老夫今日出门只带了六十两。” 老头心想自己如果输了,免费用这家伙三年,来来回回也不过亏了个二三十两,这样似乎他更容易接受一些。 果然金人善商,无奸不商啊!莫明秋于是转头望问胖大汉。 此时哪里由得胖大汉做主,他只有负责点头的份。 双方谈妥了就开始说游戏规则了。 “这样从一加二加三……” “一直加到最后一个数,看谁先算出正确结果,我们就算谁赢,老先生您觉得如何?” 莫明秋这法子,基本上就是在考账房先生的基本功。 “最后一个数谁定?” 老者似乎看出一些圈套一般。 莫明秋大度的讽刺道: “或者你自己定算了?” “我不欺你,一人定一半吧! 你写一个百位数和十位数放前面,我写一个个位数放后面。 28 未知的人生 “这样,你可以请几个人一起帮着分区算一下,然后合总到一起,看我的答案对否? 如果不对,就算我输了,您对不对都算你赢了!” 莫明秋话说完,旁边就多出四个不服气的金人来,五个人分区开始验算起来。 他看着热闹,低声对那个从一到二百的算家提醒道: “难道你就不能用下第一题的结果了?” 果不其然,此人最先算完,五人结果拼在一起汇总,得到莫明秋的答案。 比赛结束,又或者是赌博游戏结束。 莫明秋赢了,最高兴的算是胖大汉,他拿着银子都不知往哪里搁。 莫明秋见他还不走,于是凑过来逗他: “多少有我一点功劳,要不分点我如何?” 胖大汉赶紧把官衙奴隶证书塞到他手中,然后转身逃掉了。 望着那个远去的大屁股,莫明秋高声提醒: “胖大哥,你可要把你的狗看好点哦!” 四周人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场地中只留下莫明秋和那老者。 “三年!你确信自己能活过三年?”老者咬着牙。 “六十两确实少了点,一百两的话你应该不会动这个念头。这样吧!我努力挣钱还你一百两就是?” “什么?” 老头不信自己的耳朵。 “你觉得我只值二十两,在你家老爷面前,或许奴隶也就是这个价格。 你是不敢把六十两这个费用直接报给他听的,为了不挨板子,亏空出来银子估计得你自己认了?” 莫明秋查看着老者的面目表情。 老者认可并问:“你打算怎么还?” “给个好工作我啊!您就可以从我工钱里扣了,我工资越高,还钱能力就越强了!” 莫明秋解释的十分认真,在他看来,工资越高,自然地位也就越高,生活上或许保障越完善。 “哼!你知不知道我一个月的工钱才多少钱?” “多少?”莫明秋好奇起来。 老者悠悠道来:“五两银子。” “这确实有难度了,不然您再给我弄个兼职做做?”莫明秋试探着提议。 老头认真打量了莫明秋半天: “你真的是个奴隶?” 他转身走了几步,在旁边一棵树上拴了一头驴,他想翻身上去,但感觉有点吃力,莫明秋赶紧走了两步,帮他扶了一把。 老者犹豫了一下说道:“随我来吧。” 他见莫明秋反应机灵,似乎身价又高了一两半钱的,心中估算着回去后再多解释解释情况,让自己的亏空少上一些。 莫明秋的手是自由的,脚上绳索却还有,他只有在后面慢慢的跟着。 走了一段路后,老者还是憋屈不住: “说说吧!你是如何算的?” …… 在现代人的眼里,数字游戏都不算什么,无非就是几个公式而已。不过古代人既没有总结公式的需求,也没有那个必要。 即便是个什么古代数学家在场,也不会只单对这样的数字游戏感兴趣,现代人知道这个,只算是简单数学常识,如果古代人搞这个,只能说是一种无聊的表现了。 莫明秋充分了解这点,不然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博,即便他遇到同级别的现代人,他也是敢玩这个游戏的,毕竟他的文凭在那里摆着了。 “我不是一个一个加出来的,我用的乘法。”莫明秋解释: “比方说吧,一加一百是几?” “一百零一。”老头很快说出结果。 “二加九十九呢?”莫明秋斜眼微笑的望着老头。 “一百零一。”老头再次算出结果。. 莫明秋继续提问:“三加九十八呢?” “等一下。” 老头似乎想到什么,人和驴都停了下来。 “也就是说两个一对,五十对,所以就是五十个一百零一,那样五十乘以一百零一就可以了,我们只需要加后面几个数?” 老头严格意义来说,并不笨。 莫明秋被他的可爱之处迷倒了!接着补充: “如果是单数个,最后加一下中间那个数就可以了,不过单数双数也不重要,有公式的,口算就能搞定。用算盘辅助一下,就更万无一失了。” 老头看出莫明秋的不屑感,但还是羡慕的询问: “你这是跟谁学的?” “小时候,看的一本书。所以就会了。”莫明秋摊开双手。 “你能识字?很好,很好!”老者从莫明秋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 心结打开,老头高兴了许多,对莫明秋吩咐: “待会进了都尉府,你先换身衣服,再洗个澡,我们好好聊聊你的工作。” 莫明秋随即问道:“我还需要还您钱不?” 老者回身怪怪看向他,心中了然: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会是奴隶了,这三年里,你就是我的奴隶。” 他向驴屁股上抽了一鞭,莫明秋只好加快脚步,感觉有点吃力。 莫明秋从奴隶变成长工,心里确实有一丝高兴。 毕竟和一个又穷又粗的人打交道,未来难以预测不说,眼巴前的吃穿也是问题。 他故意抬高自己销售价格也是有目的的,就像他开始说过,如果被个乞丐买去了,他就得帮着要饭。 另外一点,如果他的价格越高,估计风险也将会变得小些,毕竟杀他就等于杀钱。 他现在的身价是六十两纹银,不管值不值这个数,钱总是花了的,真金白银。 莫明秋逐渐摸清楚周围的一切,似乎也变得游刃有余了许多。 好在路不远,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个独立院落前,院落很大,还很气派,门前有两个石狮子,这家看上去似乎挺有钱的样子。 老者刚到门口,门外站的两个门卫打扮的下人就笑着迎了上来: “王总管,你回来了!辛苦辛苦。” 莫明秋上下打量着高大的门框,想分辨一下是什么建筑风格。 “你俩,把这个家伙领到后院规整一下,然后带到我房里去,我要训话。” 其中一个略瘦的门房回话: “王总管,您老恐怕得先去看看少爷。” 老头嗯了一声,也不多问,径直走了进去。 莫明秋往里探了探头,老头屏风前一转身就失去了踪影。 两门卫看着莫明秋,其中一个胖点的似乎有些嫌弃莫明秋一身的邋遢模样,不过瘦个的门卫模样看起来很是温和。 他见莫明秋如此打扮,很是好奇,但也不多问,顺口说道: “小哥,你随我来吧!” 莫明秋不再多想,抖抖身上的破布,顺着一起走了进去。 31 当差第一天 “非也!”莫明秋感觉这孩子思想太轴了。 “你是学文的,我又是你的书童,我们俩自然比的是文化了!写诗作对,又或者家国天下的辩论,输了的就得听话。” 莫明秋用手指着少年: “还有,你不许告黑状。” 一个自信,一个不服。战争开始促成。 莫明秋本是现代人,年龄也大过那少年好些岁,无论怎样都是一种不公平的比赛。 但少年不知缘由,以为自己十年寒窗,哪里会怕这下人的文采,于是无论写诗做对,甚至于连抬杠都输得一塌糊涂。 几局下来,时间过去好多。 莫明秋最先没兴趣了!于是提议: “今天就这样了,如何?你晚上再看看书,多学习学习,明日我让你赢一局?” 虽是侮辱性言语,少年却也心服口服外带佩服。 年轻人总是这样,三分钟之前可能还想着揍对方一顿,之后又会一起舔一块糖吃。 两人互通姓名,张少爷叫张重。 “明日你一定要来啊!”张重有些舍不得莫明秋了! “那是自然,我不是你的书童吗?我以后也可以教你,但我们今天的事只属于我们两个,不许对外人说,好不好?算大哥我求你了。” 莫明秋首先放低身段,另一个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妄遇文曲星下凡,于是坚定的点头答应。 莫明秋还想说点什么,转念一想没好意思开口,自行回到住处。 留下个张少爷心旷神怡: 这是我的书童? 其实莫明秋想要工钱,毕竟自己本该干书童的事,却又当起了先生,该发两份工资才对,莫明秋想早点把管家老头的钱给还了,欠人的,心里确实不舒服。 天下事物就是这样,一物降一物不说,往往这两样东西时常还会凑到一起,分开久了,甚至会彼此想念。 第二天,正当莫明秋无所事事等着张重下课,他就来找莫明秋了。 张重兴高采烈说道:“我爹答应了,今后我们可以一起上课了。” “我又不想上课?” 莫明秋感觉自己又打了一份工一般。 “你不想上课?”张重觉得有些失落。 “那倒不是,我怕也学成了状元郎!” 莫明秋打趣着,两人笑翻了天。 此时张龙进门,吓得不轻,见两人亲亲热热的,何时见过这般主仆?看呆了。 两人年龄相差却是有些岁数,但莫明秋来到这个陌生世界里属于童心未泯,什么都好奇。 而张重突然多出个文采飞扬又故事多多的大哥哥来,更是喜出望外。 下午时分,莫明秋受累听了一堂私塾课,老师确实是个好老师,就是迂腐了一些—— 言语有些刻板,以背书为本,以练字为纲,缺少分析和解释,也不善比喻和引导。不过莫明秋都不需要。 张重就不同了,听得似是而非的。课一结束,私下就问了莫明秋好些问题。 “你为啥上课不直接问你的老师?” “问过,不过大多还是不明白。” “那就再问啊!”莫明秋不以为然。 “还是不明白。”张重表情一样。 “举例说来听听!”莫明秋不信。 张重想了一下提出问题: “你说太阳是早上,中午还是晚上离我们近啊?” 莫明秋吓了一大跳,这是这个时代的人应该问的问题吗?惊讶道: “你说什么?” 难得让莫明秋如此着难,张重找到了快感: “就是两小儿辩日问孔子的问题啊!你是不是也不知道了?”他说着说着竟笑出声来。 …… 莫明秋终于从脑袋里搜罗出这个故事: 其意思是几个小朋友在一起讨论太阳的自然规律,孔子没事跑去显摆,结果答不上来,丢人了!张重此时看莫明秋就像是小儿看孔子的样子。 其实即便是现代人里面能知道这个道理的也不会太多,大多数都是混混沌沌的过着日子,哪里会管太阳离得近,还是远。 这是天体学还有物理学,甚至于光学影像学的综合,张重的老师肯定也答不上来,所以糊弄张重,张重拿来问莫明秋,估计也是想出下自己突然混成了小弟的气。 莫明秋心想未必我还要跟你上这么多学科?我就是个书童罢了,工资给一份,事情干几份,哪有这个道理? 但又不想也学那先生糊弄小孩,总得给个合理的解释了。 想想后开始分析:“自然是中午太阳离得近了。” “为何?不是中午太阳看起来比早上的小吗?” “那是烧得时间长了,消耗了,但既然烧那么长时间,肯定炉子就比刚烧的时候要热了!”莫明秋打比方解释。 “那晚上怎么又大了?” “回光返照啊!要熄火的时候窜下火苗子也是正常的,肯定不久会变冷,然后就灭了。” 莫明秋回答迅速,理由充分,张重再次折服。 奇怪自己老师在解释这个问题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说那些自己听不懂的废话?肯定是自己也不会吧? 既然老师不会,孔子也不会,书童会,那这事算什么?他开始重新给莫明秋定位了,或许还高出圣人许多来。 …… 第三天,管家老头先行把莫明秋叫进自己的房间,阴着脸道: “少爷对你评价不是太好,你必须再勤快一些。知道吗?” 莫明秋听后心里暗骂,这个老骗子。 老骗子姓王叫王年阳,府里上下都称“王总管”。 “总管大人,你不知道这两日我确是想做得勤勤恳恳一些…” “不过每日晚上我旁边两个人呼噜声太大,故无法入眠,所以早上呢,精神状况就不好,熬到中午,再熬到下午,有时候还要熬到晚上去…” “少爷学的东西又多,用的东西也多,吃喝拉撒的,这啊,那啊的,我忙不过来,也跟不上趟,关键有时候脑袋不清楚,想又想不到,思想完全跟行动脱节了…” 莫明秋一通解释感觉像一通抱怨,并且他故意把事情说的稀稀碎碎的,让人感觉自己事情干得很多。 王总管听不下去了,最后也没有分清楚莫明秋想说什么。 32 少爷的烦恼 王总管问道:“那你说怎么解决?” “您帮我换一个单间如何?”莫明秋说到自己的中心思想上来。 “这样我晚上就能休息好了!”莫明秋觉得自己这个建议十分合理。 “闭嘴。你给我滚出去!”王总管咆哮了。 莫明秋出门的时候探头回来又补了一句: “你能再考虑一下吗?” “滚!”王总管提高声音,十分刺耳。 老头心里暗想:老夫混了十几年才混了个单间,你来才几天? 莫明秋也暗自骂道: 老骗子,想来挤兑老子。张重混成了小弟,敢背地说他大哥的不好? 刚到自己的住处,房顶跳下一人。莫明秋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居然是张重。 见张重没什么事,莫明秋好奇: “你干嘛?这么危险,不怕摔断腿吗?” “没事,我练过。” 话刚说完,他向前一步,人居然弹起两米高,右脚在墙皮上一踢,人又提升起来,一个翻身又上得房顶。 莫明秋此时看呆了,好半天自言自语道: “这杂技就是传说中的武林绝学吗?” 张重又跳下,比划着几下拳脚,呼呼有声,他见莫明秋呆立不动,更是高兴,显摆着: “你觉得我练得怎样?” 莫明秋觉得还不错,试探:“还好吧!估计能打赢朱五?” 张重呆了一下,像泄气的皮球一般: “我爹说,五个我,再练十年也打不赢他了!” “不至于吧!五个你一起上?” 莫明秋夸张的比划着,得到肯定表情后又补充: “你练十年,不就二十多了,还是不行?” 张重感觉受到了嘲笑,又不知说什么,耷拉着脸。 莫明秋其实不是在说张重不行,而是惊讶于朱五太强大了:五个你不行,估计我得二十个了! 莫明秋探究起来:“你这功夫是跟谁学的?” “我爹。” 莫明秋追问:“那张龙呢?” “我爹手下的一个教头。”张重不以为然。 “那咋差距会这么大?”心里暗想,未必你不是你爹亲儿子? “他能练内功,而我不行。” 莫明秋听到有传说中的内功,好奇心加重:“说说看。” “爹说,我气海,石门,关元穴不能互通,强行练功会伤到身体。所以不敢让我练它。” 顿了顿又给自己鼓气道: “我将来可以做个文官的。” 莫明秋逐渐清晰了思路,从断断续续话语,以及张重起伏的表情中,看出张重的悲伤来: 似乎学文并不是他的初衷,反倒有些无奈感。不过这孩子原来是有方向的,所以才如此发奋。 莫明秋鼓励道:“而且将来你肯定就是文官里武功最好的。” 张重点了点头笑了。 “我帮你。”莫明秋下定决心。 他想了想继续补充: “待会我们问问老夫子,状元这东西要考些什么东西?” 在莫明秋的提示下,张重随后的几次课上得非常有目标性。 老夫子本觉得张重和万千学生无异,几日下来,看出他焕发出来不少灵气,似乎感觉到孺子可教了,所以问得亲切,答得详尽—— 正式的科举考试分为三级: 乡试,会试,殿试。 乡试是秋天考所以也称为秋闱。参加乡试的是秀才,乡试考中后称为举人,张重为官宦之家出生,可以省掉这次考核。 会试在乡试后的第二年春礼部举行,称为春闱。参加会试的是举人,取中后称为贡士,第一名称为会元。会试后一般要举行复试。 以上各种考试主要是考八股文和试帖诗等。八股文题目出自四书五经,此所谓代圣贤立言。结构有一定的程式,字数有一定的限制,句法要求排偶,又称为八比文。 殿试是皇帝主试的考试,考策问。参加殿试的是贡士,取中后统称为进士。殿试分三甲录取。 第一甲录取三名,第一名俗称状元,第二名俗称榜眼,第三名俗称探花,合称为三鼎甲。 莫明秋听后倍感压力,不过转念一想,诗词文章而已,只要看的人真是皇上,拍拍马屁就那么简单罢了。 …… 莫明秋心情不容易被破坏,这是他的优点,回到住处,他等着张龙回来。 张龙一边换着衣服准备休息,一边问莫明秋: “你不睡觉看着我干嘛?” 莫明秋看了看张龙结实的臂膀,点头开口:“你会武功吗?” “小时跟家父学了点拳脚,才来时,又跟都尉府衙教头刘师傅学了些把式而已。” 随后张龙自嘲的补充: “我就一个看门的,问我这干嘛?” 莫明秋对他没有追求的话,感觉有点失望和气愤,本想骂他两句,但又觉得室友间关系更为重要。 莫明秋核对早前张重说的话: “听少爷说他的本事不及你们?” “少爷学的是文,你一定要比那,也不公平啊!” 张龙从莫明秋的话里没找出重点来。 “那本府老爷呢?跟你比又强多少?”莫明秋希望探个究竟。 张龙谦虚回道:“不知道,都尉大人的本事我们这种下人如何能比?” “朱五跟你比呢?几个你能打得过他?” 莫明秋模仿张重的比较方式。 莫明秋的问法很奇怪,不过张龙认真的想了一下: “三个我也许还要多吧。朱五是都尉大人的贴身护卫了,我肯定不如他的。”. “那你也肯定比张重强,五个张重十年后才能揍朱五。”莫明秋绕了一大圈又回来。 “少爷从小多病,练功自然不好。” 张龙换了身短装,人也坐了下来,表情中十分不以为然。 莫明秋有些惊恐,他突然觉得都尉府很是不安全,几乎每个人都有揍自己的本事。 想到自己肆无忌惮的挑衅王管家,还满不在乎的对冲张重,如今落得全身安全无非就是运气好,是碰到两个温顺一点的人罢了。 如今该如何?赶紧练武?自己来得急吗?但至少得比张重行吧?万一这小子哪一天翻脸,练点本事或许还能自保一下。 “也对。” 莫明秋开始商量: “要不就你来教我功夫,如何?” 34 谁无欲望 一大早天色还比较暗,莫明秋是被刚下班的张龙叫醒的。 “什么事?几点了?” 莫明秋醒后恍然隔世般,朦胧着眼问道。 “你得起来练功了!” 看起来张龙挺关心自己的徒弟成长的,毕竟莫明秋是他第一个弟子。 练功?听闻,莫明秋闲散的思维瞬速聚集起来,翻身起身,觉得神清气爽,似乎已无睡意。 “那你休息吧!我去院里操练。”莫明秋识趣的说道。 “我练下字,今天就不睡了!”张龙说道。 “那不行。” 莫明秋见张龙不要命的想学习,关心说道: “你休息好,才能事半功倍,不然恐是会走火入魔的。” “学认字也会走火入魔?”张龙感觉被吓到了。 “那是当然了!” 莫明秋想到现代社会里被学习压垮的那些学生,肯定的说道。 “好吧。” 张龙理智战胜了激情,不情愿的躺下。 “其实你把这纸拿去门房,闲暇时在地上照着画画就可以啊!练字是要先认字的,有文化跟字写得好不好看,没多大的关系。” 出门之前莫明秋说了一句让张龙能睡得更有踏实感的话。 莫明秋出得房间,在院里找了一块靠墙的空地,双脚虚蹲,按着昨晚张龙所教的五个姿势变换着自己的身形摸索着。 先不熟练,而后慢慢的进入状态,逐渐加入了呼吸吐纳的标准,一个时辰后,大汗淋漓,抬腿踢足间力量和灵动感十足。 由此他有了自己能够在三年内跳上房顶的信心。 此时他不知道,在远处有一个中年男子正注视着他,见莫明秋没有什么别的表现,男子似乎放心了许多,转身离开了。 此人正是都尉府张大人——张重的父亲张连。 到点莫明秋就去张重那里看看状况,上午陪着一起上课,下午的时候实在觉得无趣,就在课堂外自行活动。让张重记好课堂不会的东西,课后张重赶来问莫明秋。 莫明秋往往引用一些故事和典故帮他解释,如此一来,轻松易懂。 见莫明秋吊儿郎当就解决了自己上课不会的所有问题,这状态何尝不就是张重做梦才想得出来的境界。张重越发佩服起莫明秋来。 以至于一度想把自己的老师换成莫明秋算了。 “这个不行。” 莫明秋说道: “你这老师水平还不错,一则当过举人,虽没有得到贡生名头,不过一定有些手段,特别是经验。 能者为师,你如果没得到贡生之位,就好好跟他学着,莫动换师之念。” 见好像没太说服张重,莫明秋又道: “我读书多而杂,却没修过如何考取功名的技巧,也没有会考和殿试的经验。有些地方也得向你这个先生请教。” 张重点头答应。高人如果再谦虚,就不难被封神了!张重哪有不从的道理? “这几日,我就不在课堂里陪你读书了!”见张重一脸不解于是解释道: “秋闱将近,春闱就不远了。你虽然不需秋闱,但最好还是去试试,找找考试的氛围,这几日,我也花时间给你理一份提纲出来,规划规划考点和侧重点,你自己和老夫子切磋一下。看看效果!” 莫明秋多半是说的心里话,你要考状元,光凭本事或许真的不行,你抄篇孔子的文章去给孟子看,孟子未必会觉得哪里好来。 但你说说花,说说草,说说蝴蝶什么的或许能让孟子觉得你跟他做了同一个梦。即便文章普普通通,他也会觉得你是他的知己。 如果没有莫明秋的这些话,张重绝对不会想自己还要去参加一次乡试。他一直以为学习是开始,考状元是结束。 中间的计划如果一定要说估计就是学习和吃饭了,至于学什么老夫子决定,吃什么王管家决定。 莫明秋想休息的另外一个目的也是规划,不过不是规划张重的,是为了自己—— 因为他不太想再弯着腰做书童,在即将的计划里,他要争取出自由的空间,获得一些收益。 这些收益不光是指金钱,还要有人力物力的辅助,毕竟他来这个世界不是为了给文王多培养出一个有文化的人才来。 当初的好奇,让他不惧风险,抛家舍业的,如果自己过得还不如从前,那就是有病。 “确实有病!” 他狠狠的骂了一声自己,试想着如今向大海在另外一个世界干着啥?得赶快找到回家的门。 张重因多了一场考试,人开始变得忧郁了,莫明秋说走,他也没拦。 莫明秋一路上想着心思,回到房间,见屋里没人,想是都在上班,于是他径直向总管房间走去。门口站着朱五,莫明秋转身想走,一声音从里屋传来—— “等一下。” 是张重他老子张连的声音,很明显是在叫自己,莫明秋再次把身子转回来,朱五帮他推开了门。没看见张连却看见了王总管的红脸蛋。 莫明秋只好进门低头立在旁边。 “你的本事是跟谁学的?”张连问道。 “老爷您问的是什么本事?”莫明秋问,心里七上八下的敲起鼓来。 “你的事情我已问过王总管了!” 张连声音压得很重道,显得格外严肃。 莫明秋一开始怕是张重出卖了自己,现在看来是王总管了。 “那算术的本事是跟以前认识的王老板学的……” “又是个姓王的?”张连很明显牵连上了王总管。 “王老板可不如王总管。” 莫明秋觉得保全住老总管,才能让自己健全。 “哦!你说说看。”果然张连好奇心起来。 莫明秋语无伦次的说道: “王老板爱扣小的工钱,还有事没事的打罚下人,摔他一个碗,他还…… 他还能叫你赔上一口锅,是个吝啬的王八蛋。” 他想表达的是谁扣他的钱,打他的人就是王八蛋。他故意把钱放在前面来说,突显心态的真实性。 张连眼前似乎可以浮现出一个死胖子打罚小孩的景象来。 “但他肯教你?” 张连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他喝醉酒后无意间说的,在下自己私下摸索了好些天才有这心得。” 张连讽刺道:“然后就用到我们王总管头上了?” 王总管大气都不敢出,鼻尖似乎有汗。 “小的只是想骗骗金人。”莫明秋解释道。 “你倒是敢承认你在骗人?” 张连语气并没有生气,只是感觉出好奇。见莫明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小的自认自己值那个价。不过金人不识货又惜钱财罢了。”奇快妏敩 莫明秋安抚道,但同时也封住了张连的嘴。毕竟如果觉得他贵,那自己就跟金人一样了。 35 心动理由 “正好他就来了?” 张连笑着把怒气转向王总管。 王总管角度不对,看不出张连的喜怒,吓得瑟瑟发抖。 “总管估计一则看在下可怜,生了怜悯之心。二则觉得在下的才艺可以帮少爷些许忙,春闱大试在即,怕耽误了少爷的前程。” 这话即时点在张连的腰眼上,张连不知道该继续问些什么好了! 张连想了半天问: “你是哪国人?” 莫明秋假装想了想道: “金国吧?小的打小就在王老板那里做事。” 他不敢说自己是文国的,这样查啊查的,容易查出问题来,但又怕直接承认自己是武国或者金国的,会招来不必要的嫌弃或者仇视,金国既然喜欢人口买卖,就栽赃给它好了。 不可能为了他这么一个小人物就把金国所有王老板查一遍吧? “你的书也是在王老板家读的?” “是的,王老板除了爱算自己挣了多少钱以外,别的事都是让下人做的,给他儿子买了满屋子的书,结果他俩都不看。” 这两个虚构出来的傻子王姓父子给张连和王总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重儿很喜欢你。”张连说起来张重。 王总管见化险为夷,老爷居然深情谈起家事,自己留在此处怕是不便,见机说道: “老爷你们慢谈,我下去了?” 张连挥手叫王朱两人都下去。 王总管刚退到门边,张连像想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一样补充道: “王总管,你自己去账上取六十两银子补下你的亏空吧!” 明显表现出自己是一个不吝啬,不打人的有高尚情操的人。 王总管想是被巨款吓住了,说道: “老爷啊,在下可没有亏这些啊!” “多的就当赏你了,重儿觉得他好。”张连表明态度。 世界归于和平,似乎就少了许多乐感,走了两个人以后,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老爷可是想问少爷的情况?”莫明秋先解围。 “你说说看。” 张连能感觉出莫明秋的灵性。 “少爷想考状元。” 莫明秋直接说出结果。 “想是一回事,成不成的估计难说。”张连不想一下就定这么高的一个目标。 “他必然高中,至少老爷您必须这么想。”莫明秋道。 “什么意思?” 张连父子绝对是亲生的。 “因为你是他父亲,亲的。比我们任何人都亲。”莫明秋加重语气。 见张连有点犹豫,莫明秋补充道: “其实张大人应该比我跟清楚这点,所谓上阵父子兵是一样的道理。” 莫明秋的嘴估计可以打下一座城池。王总管走得早了些,不然张连估计可以再赏他两百两。 “这个有用?” 张连急切的问道。 “这是自然,您无须再帮他什么,既有老夫子教诲,又有在下帮他打点杂务。如果说他还缺少什么,就是您精神上的鼓励和支持了!” “是的,是的。老夫有些忽略了!” 张连开始搓手掌。似乎想把日子从头来过,也不知他以前打击张重到了什么地步。 张连是个行伍出身,自己的权势全凭战功获得。不想儿子早年体弱多疾,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期,几乎不可能继承他的荫封,唯有文试一条出路可获功名。 不过十年寒窗不见起色,老夫子摇头叹尾,似是难成大器。 他本也认为儿子不过是贪玩少学,后来多次抽检,张重都是点灯熬油的学习。 想是老师水平不行,于是老师换了几次,但还是不行,那就应该是他自己天质太差了。 时日一长也就不敢抱太大的希望,虽没断了孩子的学业,但少不了在孩子面前说些丧气话。 如今没想到换了个书童反倒有了一些变化,老夫子一会说他这个问题问得好,那个问题领悟得快,人也活泼了许多。 想想好是滑稽,又好是后悔…… 话是开心的钥匙,两人谈得很是融洽,莫明秋成功把话题转到一个人的热情上来,过错和小的疑虑几乎就被清零了,可以不谈也可以缓谈。 而且莫明秋确实说了几句掏心肺的话,情真意切恐不是假的。 “你需要什么?”张连问道。 “小的需要一个自由点的空间。”莫明秋说道。 “不行。” 莫明秋没想到张连这么快就拒绝了这个请求,瞪大眼睛。 “重儿考完殿试之后如何?我们至少有三年的合约啊!”张连有些紧张道。 “我是说能给我能弄个小单间吗?比王管家的小一半的就行。”莫明秋忍着笑。 “这个没问题,还有呢?”张连爽快答应下来。 “暂时没有了。” 莫明秋显摆道: “等重少爷考上三甲,都尉大人您定然不会亏待我了!” 他其实心里清楚,即便给个金山我,不仅麻烦,估计你还怕我有钱了就跑了。不如就让你先欠着我的吧! “你功夫不行,练了有三四年吧?不过感觉非常别扭,很不熟练,我可以教你一点。” 张连是个性情中人,不想太过占便宜。倒把莫明秋吓了一跳,不知如何应对。 “估计姿势是张龙教的,好在内功心法练得还不错,虽只是基础,但晓以时日还是有出人头地的时候的。” 张都尉劝解道,似乎想用此摆平自己欠的亏空。 莫明秋明白过来,但搞不清楚这三四年的功底是如何算出来的。 有点动心,抬头看时,见张连两眼明亮,甚是严厉,心里不情愿跟他每天呆的时间过长,说不定还要挨骂挨揍,于是道: “大人不防把功夫传于张龙如何?我有时间就跟他学上一点,毕竟我得把主要精力放在少爷身上。” “好吧!” 道理非常合理,张连没有推销出自己的功夫有点懊恼,但又觉得很有道理,憋出一丝委屈。于是想着如何应付起张龙来了。 “少爷将来要去京城殿试,身边自然得有个得力的贴身保镖才对。我觉得张龙属于首选,毕竟他也跟老爷同宗。”莫明秋察言观色。 张连被唤醒了灵魂深处的一丝愧疚感,他居然让一个跟自己同宗的亲人看大门! “好!” 张连道,这次似乎发自内心。 两人谈妥条件,莫明秋离开了。 张连在屋里呆坐了好半天,他觉得莫明秋有点聪明,只有一点点。 但感觉自己他妈的太笨了,比猪都不如。 这么简单的操作和应对,莫明秋想出来算什么?自己没有想到才是愚蠢。 他一直想到吃饭的点,王总管才终于找到了要回自己房间的借口。 36 权利与义务 莫明秋也总结出一个规律和技巧,就是要想解决完所有的问题,未必需要一件一件的去做,你只要抓住一个重要的人物,管住他的行为和方向,他就可以帮你完成所有的事。 当下这个重要的人物就叫张连。 不过事情也许让莫明秋想得太过简单了,连一个阅人无数的公安局长都觉得看不透你的话,如何不会怀疑你? 即便不怀疑你,又怎会不好奇? 莫明秋回到房间的时候,刘汉朱五在,张龙估计在上班,莫明秋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转身去门房去了。奇快妏敩 还没到门口,就见地上蹲了个人,似乎在画着什么。 “龙哥。”莫明秋叫道: “真这么勤奋啊?” 张龙习惯于莫明秋的称呼,却没习惯他的尖酸刻薄,顿时憋红了脸。 “我能检查作业吗?”莫明秋死脸追问道。 “你又学得如何?” 张龙最后还是回嘴了。 “刚才让张重他爹检查了。”莫明秋附耳道。 张龙吓了一跳,不过没见莫明秋紧张,估计是玩笑。 “真的,被发现了,说我姿势不好,内功还行,说有三十年的功底了!” 他特意把三四说成三十,张龙真假难辨,有点着急。 莫明秋于是不再开玩笑了,把经过跟张龙大致说了一遍,张龙都快惊呆了。 等张龙缓过神来,莫明秋补充道: “我跟你对下话,明天你好应对。” 张龙仿佛从梦中醒来,这个第一天来的书童就说要给自己开五两银子一个月的目标感觉第四天就可以实现了。 在张龙眼里莫明秋就是一座碑,自己死之前,他都难以倒下。 莫明秋没想到张龙会这么想他。 他努力把张龙从呆立中唤醒,两人一起分析明天会发生的状况,安排出应对的话和行为,毕竟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长话短说,莫明秋想张龙做到不卑不亢,不骄不躁,讨价还价但要讲道理。 张龙不能完全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让你学他功夫的时候,你问他多要点钱或者东西。”莫明秋解释道。 “我学他的功夫,还让他给我钱?”张龙差点精神分裂。 “你将来做他儿子的保镖,是要卖命的,你的命不值钱?” “那要多少合适?” 张龙觉得多少有些道理了。 “我都不知道你们这里白菜多少钱一斤,你自己估计一个价啊!” “我明天去问问?” “问什么?问谁?”莫明秋好奇起来。 “问白菜价格啊!南院那边有个菜市场。” 张龙很认真的回答让莫明秋感觉自己也要疯掉了。 “先定个虚价吧,5+如何?”莫明秋知道他肯定不懂就解释道: “就是现在五两,今后再谈。”随后想想,又加了一句: “顺便说一下,如果你死了,你家里人的抚恤金的问题。” “说这么多,他不让我学功夫,还把我开除了怎么办?”张龙有些担心。 “说这多他才真的对你放心。你才会被重用。听我的没错!”莫明秋拍胸脯道。 张龙委屈得答应下来,毕竟这机会是莫明秋创造出来的。 张都尉每次出入自己的府宅不是看见张龙就是看到刘汉,不过一直无法肯定谁是谁。 即便有时候差遣他们也是由王总管转达,如果一定要说印象的话—— 张龙在他眼里就是个老实点的一个年轻人。 如今张龙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不过此时他庆幸自己和他谈妥了条件,虽然觉得有些吃亏,但感觉把自己儿子的安全交给一个连自己后事都想好了的人是那么放心。 教就教吧!受点累,用点心思对重儿或许受益终生。 张都尉武学上的修养不是吹的: 和杀场对冲不同,功法以竞技为主,对内功要求及其的高。 由于身为都尉之责多年,家传武学早以充公,逐渐演变成职业技能,做为古代的公安局,大多也是针对江湖强人和民间恶霸,所以常年磨练,实弹演练,更具有独到之处。 张龙的优点比较明显: 虽然技能不够,但由于常年保持每日修行吐纳之法,内功已达到一定境界。 如今遇高人指点,提升内功扩展能力,所以受益匪浅,主要的难度是招式和力度如何融会贯通起来。 张龙不算聪明,不过稳重加勤奋,并有朱五陪练。 朱五跟他本就相识多年,自然也就尽心尽责,张龙慢慢也就上了路了,精进起来也多次得到张连的赞许。 当然挨骂受罚也是难免的。 张龙感觉失去了工作,但每月却有五两银子的薪酬,除了练功每日还多出许多闲暇时间来,他显得无所事事,甚至有时候还想着去门口站站。 不过自己的位置被一个叫杨大力的人给占住了。此时杨大力正在讨好似的跟他打招呼,他仿佛看到昨日的自己。 “刘汉呢?”张龙问道。 “应该在房间里休息吧?龙哥有何吩咐?”杨大力陪笑着。 “以后别叫我龙哥。” 张龙想把自己的这个称呼留给第一个使用它的人。 见杨大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安慰道: “叫我什么都行,别叫龙哥。” “老爷回来没有?”张龙随后问道。 “还没有,昨日出门,说今日响时才回,想是又有什么大案子在办。” 杨大力不敢再带上龙哥的称谓。 这几乎就等同于今天没训练课了。于是他想去张重那边看看莫明秋。 他喜欢跟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兄弟,在他面前想卑微却卑微不起来,平等感觉是自自然然的。他通常不会在乎你的感觉,因为他可以改变你的看法。 他问过莫明秋为什么要帮自己—— 莫明秋悠悠说道:“我当初来的时候,你不是也帮过我吗?” “我帮过你……什么?”张龙瞪大眼睛。 “我问了好些问题,你都答了。” 莫明秋见张龙还是没明白,补充道: “我觉得特别温暖。”说到此处还似乎有些陶醉。 “就因为答了你几句问话?”张龙还是不信。 “是的。”莫明秋点头。 张龙永远无法理解,他猜想是莫明秋在帮他找一个平等的理由。 而莫明秋说的话却是发自肺腑的—— 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觉得张龙跟他聊天的那段时间是最平等最亲切的,张龙既没有做作,也没有嫌弃的表情。 他问张龙的话他几乎都答了,而且回答都是真实的,使他能判断出都尉府大致人员的情况和各自的毛病,处事也会有些准备。 37 兄弟相称 此时张龙离着很远,看见了莫明秋和张重,惊呆了—— 莫明秋居然躺在院里的藤椅上,旁边放着茶壶还有两块西瓜,关键此时莫明秋手上也拿着一块在啃。 反倒是张重围着躺椅走着圈,嘴里背着书。 谁是少爷?谁是莫明秋?他揉了揉眼睛,想赶紧逃回去。不想被莫明秋发现了。 莫明秋本有些慌张,见是张龙一下子高兴起来。 “龙哥,过来吃西瓜。” 张龙看着张重,慢慢试探着走了过去。 “你继续背,背完才能一起吃。” 莫明秋对张重吼道,转头来迎张龙并给他递了一块西瓜。 张重无奈并感觉有些被歧视一般,委屈的背完文章,然后抢了块西瓜胡乱的啃着。 “过来给你大哥行礼。”莫明秋说道。 “他?我大哥?”张重苦着脸不想认。 莫明秋也没有勉强。 “你先回书房把刚才那篇文章的心德写一下,我等下来检查。” 见张重没动,作势踢了一脚,张重灰溜溜的回屋去了。 “这家伙还小,龙哥莫怪啊!” 莫明秋把张龙硬撑到藤椅上坐下,故意大声说道。张龙腾的一下又站了起来,屋里传出一声哼来。 “你和少爷还有学问要弄,我先下去了?”张龙说道。 “不怕,这家伙如果被干扰到了,最多考个举人就到头了。”莫明秋无所谓道: “我今后的压力估计也就小多了。” 张龙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见书房里鸦雀无声,自己动都不敢动一下。 “没事,还要西瓜不?我去厨房拿给你,井水泡的,冰凉冰凉的,还有这甜糕,你粘点糖吃,更加的爽。” 莫明秋指着茶几上的糕点。 张龙的头上开始下雨,勉强吃了块粘糖的糕点,却尝不出任何味道来。起身告辞。 莫明秋见他太难受了,也没阻拦。 莫明秋心情不快,一口气吃光了所有糕点,屋里那家伙还是没有出来。 “半个时辰都没写出东西来,就当是零分好了,今年就别去乡试了。” “早写好了。” 张重如狗一般窜出来。 “问一下,我和你什么关系?” 莫明秋看着张重递给他的一页纸。 “你是我大哥啊!我们说好了的。”张重赶紧说道。 “那大哥的大哥是什么?”莫明秋把纸放到茶几上问道。 “张龙真是你大哥?”张重难以置信。 “以前本来是你的大哥。你丟了,被我捡了来,所以才是我的了。” 莫明秋故意把话说的很慢并拖起了长腔。 “以前是我的?”张重显然被扰晕了。 “他姓张,我姓莫。”莫明秋解释道。 姓张的被姓张的瞧不起,而且是在姓莫的面前做出来的。这就是莫明秋想表达的意思。张重不算信服,但感觉羞愧难当。低着头。 “你刚才伤了他的心。”莫明秋继续说道。 “将来是他保护你进京参加科举考试。路遇风险,他可能会豁出性命,来保护你。” 莫明秋一句一句的说道,在张重眼里似乎出现一幅一幅的生动画面,到最后自己身披状元服,而张龙浑身是血的场景。张重眼泪都出来了。 道理讲完了,张氏父子被打动的服服贴贴,此时在侧屋的长廊上的悄悄站着观察的张都尉抹了把眼泪,小心翼翼的跑掉了。 下午午后,张连把张龙叫到练武场,详细的演练了一套擒拿术,并亲自和张龙对手,讲解的也十分详尽,并额外讲了一些侦查判别的经验和技巧。 临走时又返了回来,十分谨慎的从怀里取出一本内功心法交给张龙,并道: “此书仅只有你和莫明秋两人可以参阅,并不得外传,你们参阅完后,还我。” 张龙应声答应下来。张连呆了好久,似乎舍不得,但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张连走后,张龙回到自己房间只觉得张连太过慎重,不敢一个人打开。想了想就带着心法去找莫明秋。 莫明秋反倒觉得无所谓。 “你自己抄一份就赶紧还他就是,了不起练会了,就把抄本烧了就是,以免外泄。”莫明秋道: “是怕有些字还不会认吧?我来。” 当打开秘籍后,莫明秋也着难了—— 书里居然有很多图,经络穴位占了一部分,线路流转次序及其注解也写在边上,特别图和图之间还有关联,每张图还有重影,上面的标注是可以互换。 “穴位可以互换?”莫明秋问张龙。 “距离比较近的可以,都尉大人这几天就在训练我这个。”张龙答道。 “这东西你敢练?”莫明秋道:“会走火入魔不?” “应该没问题吧!我晚上先试试。”张龙见莫明秋担心安慰他道。 “别勉强,不适的话还是多问问张都尉。” 莫明秋觉得被误解了,也不想多解释这个,心想张连不至于想害张龙而专门画这么一幅变态还复杂的图册出来,心里也就放心了。 “你觉得可以的话,我再来练。这活你干比我干更专业。” 莫明秋把包袱丢给张龙。张龙领命而去。 张龙刚回房,见张重在他床上坐着吓了一跳,忙躬身行礼。 不想张重反应更快,居然双膝跪地,给张龙磕了个头,这下把张龙差点吓死过去,忙上前扶住。 “少爷,快快起来,这样如何使得?”张龙也跪下了。 “大哥你起来,这头我不磕完,我一辈子死都不起来。” 张龙被张重的狠话给震住了,只好起身,双膝还是弯的,腰也勾着,难受劲还不如跪着舒服。嘴里说道: “少爷这是干啥?想让小的死不成?” “三哥说了,大哥侠肝义胆,为人正直,重义气讲信用。 四弟起先不懂事理,未得以大哥亲近,如今好生后悔,不过现在我知道错了,想请大哥原谅。” “请大哥念在三哥情分上,原谅四弟的年轻无知之过。”说着又磕了三个头。 张龙见张重仪式似乎搞完,赶紧把他扶起来,嘴里说道: “原谅了,原谅了。”顿了顿问道: “那个大哥,三哥还有四弟是谁?” 仔细一想似乎还应该有个二哥才对,这是在让我帮他演戏吗?张龙感觉自己在做梦。 38 同心同德 张重知道张龙是什么感觉,自己也是刚从这感觉里走出来的。于是解释道: “大哥是你,二哥是向二哥,三哥是莫明秋哥哥,四弟是我,我最小,还望几个哥哥多多关照。” “谁又是向二哥?”张龙清楚了一半。 “你也不知道啊?”张重有点失望,转而又提高声音说道: “反正你们拜把子,得把我带着。”突觉语气不对,赶忙又跪下。 “请大哥答应四弟。” “好的,好的!” 张龙又被吓了一遍,虽不再那么紧张,但感觉很是不舒服。 张重走后,张龙发现角落里呆坐着的刘汉,他想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完全能理解刘汉现在的表情,想安抚一下,张了几次嘴,最后指着桌上张重送来的礼品说道: “这点心你喜欢就也吃点?”刘汉此时正满头大汗。 莫明秋其实没有跟张重说什么太多的东西,很多事都是张重自己分析出来的,当一个人具有想像力了以后,往往日子就能过得丰富多彩许多。 他把向大海的名号也裹了进来,目的是幻想着也一天能够在两个世界里穿梭自由。 张重的快乐和悲伤从此开始,张龙也逐渐走出长工的角色,莫明秋却还是莫明秋。 在这段时间里,张重都在担心这三个人私下拜了把子,唯独把自己凉在一边。奇快妏敩 两个月里,莫明秋白天做总结写计划,时不时的还出门市场调查一下,努力为张重的乡试,会考做准备。 晚上还是修行最早张龙的那套内功心法,闲暇下来练练简单的格斗技巧,不过相对于张龙的进步莫明秋望尘莫及,不过想想也没太在意。 毕竟自己这个年龄才刚开始学武,估计已经晚了,不如就当锻炼身体算了。 他努力把心思放到张重的乡试上来,毕竟乡试的成绩将会是给张重建立信心的最好手段。 张重还必须了解到书本以外的东西,越多越好,所谓知晓天下事,方可做良臣。 …… 张龙的稳重还有勤奋让他对那本错穴宝典有了更加深刻的领悟,他的字学的越来越多,独立领悟的能力也在提高。 他试探地调息和研究,气息及其内力引导仿佛把控自如,每有一个突破,就能有一种敞亮感。 秘籍给翻看了好多次以后,如同刻在了脑海里一般,运气寻穴很是通畅。 换穴似乎也有些别样的反应,但每次轮换之后,都有酸疼的感觉。 他事后向张都尉问起缘由,张都尉觉得十分惊讶,想了一下只是安慰道属于正常,慢慢来就行了。 见再无帮扶之法,张龙把秘籍还给张连,张连也不多说,收下后对张龙道: “你应该算我亲授弟子,等同父子之情,门规你应该也知道,守不守的你也自当明白。” 张龙磕头谢过,并发誓绝不违背师门,如有违背,门规论处,不得好死。 张连扶起张龙后又问了一下莫明秋的事情,见无新意,就让他回了。 …… 文王的治国策略其实比较完美—— 法典明确,恪守孔道之理,人民也普遍素质要高一些,和谐的生活还有爱国情节感觉特有会一统天下的气势。 不过相对于国力上来说文国又是最弱的一个—— 老百姓生活简朴,缺衣少粮,一旦有些什么风吹草动,都容易惊慌失措,很容易凝聚力就散掉。 从张龙嘴里莫明秋知道前年临县发生一帮外国流窜过来的土匪袭击—— 一个县的官兵跑得所剩无几,张连被派去平乱,发现不过是几十号流寇罢了。几十个流寇夺了一个县的耻辱让文王大怒,县官被宰,各方守职差役尽数罢免问罪。 相对于文王,金国皇帝可以说富甲天下—— 国家气候温润,物产丰富,人民也富裕安稳。另外他们拥有自己独立的金融网络,部分业务流入了文国和武帝的地盘。 特别是同武帝国内经济纠纷比较明显,常年两国互相杀伐,金国部队众多但金国人惜命,战斗力不强,往往都是退回关隘自保。 金国见奈何不了武王,时常协商文王共伐武王,但文王何曾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多以敷衍了事,金国于是就将在武国发泄不了的愤怒转接到文王身上。 如果不是文国爱国将领死战为国,金国又怕自己损失太大,成全了武王,估计文国也早就灭了。 莫明秋有点后悔,自己居然来了一个国力最弱的国家,感觉只要有一场大的杀伐到来,自己很可能随着文国一起就给灭掉了一般。 各国唯利是图,杀伐的理由显得是那么的容易。 未必是三国演义?却不知哪个是曹操?哪个又是诸葛亮。 其实并不只有文武金三国,周围小国还有很多,部落也掺杂其中。 莫明秋比较关心秦人是什么?毕竟自己就是被当秦人给卖了的。 秦人部属于金人的附属国—— 南豫国,以野蛮出名,它是一个并不服从南豫国管理的部族的称谓,莫明秋当初怪异服饰和形象被错误定性于秦人。 即谁都不认,谁都不想要,所以秦人如果犯错大多官府必是重罚,轻则被判为奴,重则被杀。 张龙曾经问莫明秋是哪个国家的人,莫明秋无法作答。 见莫明秋作难,张龙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信我不?”莫明秋认真问道。 “信!” 张龙没有犹豫。 “我是华国人。” “哦!它很远吧?”张龙问道。 “不远,就在这!” 莫明秋拍拍心口说道,表示自己心中有国。 “从今往后我也是华国人。”张龙笑着说道。 莫明秋说的是实话,没想到张龙动真情了。 他不想张龙这样,他更希望一个人是在为自己活着,为自己的家人,甚至于自己的理想。 “我说的华国是说的一个中华之国,它是一个自由,民主,公正,有法制的国度。” 莫明秋怕他不理解这几个词,解释道: “也就是人们在那里都自由自在的,没有贵贱之分,大家遇到什么事都能商商量量的那种,即使有矛盾冲突也是通过法律来公正判罚的那个意思。” “你的国家真好。”张龙羡慕表情回道。 “它是我们的。” 莫明秋成功推销出一个梦想,能实现吗?他也不知道。 张龙其实也感觉出这个国家不存在,但他能够确定莫明秋这个人是真的,这就足够了。 39 乡试告捷 乡试日子转眼就到了,考场是由曲阳府衙的衙门提供场所,略微规整了一下形成的。 虽是离都尉府不远,但他们三人还是一早就赶到了考场,莫明秋看着周围的环境,觉得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不够大,也不够气派不说,考生也似乎很少。 莫明秋骑在马上用手指着陆续赶来的其它年轻考生问道: “你觉得你这次会得第几名?” “第一不敢说,前两名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张重想谦虚点又怕自己表现不出来自信。 莫明秋考问:“如果让你来出主意治理国家,你觉得首要事情是做什么呢?” “强国必先强军,扩充军队,整顿军风,逢战才能赢,让他国不敢欺。” 张重似乎早有准备,答得甚是果断。 莫明秋不以为然: “这是废话,流氓打架都知道人多力量大。关键是这些如何做到?” 张重解释: “是说军费的事吗?强国就是保家啊!大家都出力啊! 农民再勤快点,商人少点利,官吏们少拿点俸禄。以全国之力,人人都奉献一点,应该不难啊!” 莫明秋夸张的拉着张龙叫唤: “什么意思?你该不是想让你爸把我俩的薪金也给减免了吧?” “断人财路等同于杀人父母,知道不?你一出门,就可能有一百块砖头对你丢过来,你能挡得几块了?”莫明秋对张重调侃。 张龙觉得是个笑话,张重却还想解释,但一想到自己的政策可能给张大哥莫三哥带来的经济压力,只好作罢。 见张重不服,莫明秋补了一句: “假如说五年没有战事,大家就得勒紧腰带奉献五年,是这个意思吧?那五年之后呢?再熬五年?” 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是很明显的,一个国家常年重赋税压在老百姓身上,那就是亡国的前兆。 张重一腔热血此时一身冰凉,本有的自信心损失一多半。 “那该如何?”张重愁眉不展。 “我也不知道。” 莫明秋板着脸认真回道。稍后又笑着对张重说道: “好在这次考试不会在乎这些细节,按你的想法去写文章就是了,不过稍微悠着点,我们至少得先把话语权拿到手里来,对吧? 政策这东西可以摸索和调整的。” 见张重开始犹豫,莫明秋催促张重进去,张重见没有了答案,心里像是多出个疙瘩来的感觉。 左右一想却也不是现在的主要问题,看着这位自己的书童,被自己崇拜的三哥,估计是会有解决办法的。 于是转身进了考场。 “刚才你问的,自己你有答案吗?”张龙问莫明秋。 “有,不过跟没有一样。”莫明秋歪着脑袋说。 见莫明秋没主动说出结果,张龙也没强求,转而问道: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让他分心,不怕这影响考试成绩?” 莫明秋解释: “他的自信心太强了,未必是好事,自信过头就是讨嫌。 或者考官更喜欢听话安顺一点的孩子。” 确实张重怎么都只有十六七岁。 张龙也是明白的,在莫明秋没来之前张重的嚣张,张龙是领教过的,虽说不算恶俗,但确实是讨嫌得很。 …… 两人在考场外几乎要等上一整天,闲暇时间找了一处小酒馆喝着茶闲聊,莫明秋先问道: “龙哥,你的功夫现在练得如何?” “应该进步了不少,朱五现在估计都不是我对手了。” “不过每次在强化换穴上总是感觉太累,有几次我强行试了两三次,第二天人就感觉瘫痪了一般,想是我的资质不够吧,过不了那个关卡!” “别强求啊!武功我不如你们,没什么发言权,但什么都没有身体健康重要。那东西不用来打架,估计就跟健身操一般。”莫明秋有点担心的说。 “这个我知道,有分寸的。”张龙怕莫明秋担心,转而又问: “你什么时候想学,我把我摸索的东西说给你听,应该效果会比较好。” “我看我是暂时没资格学了,你一练这穴位通了,那气场有了,而我练了半天,啥感觉没有,擒拿格斗也试过,抓张重这样的估计都费力。” 莫明秋笑道: “不过你的那套家传心法确实不错,晚上睡觉感觉特舒服。” “那不过是内功入门罢了。都尉大人的功夫才是正宗武学宝典。”张龙不好意思道。 “你先学会着就行了,待我打通任督二脉以后,再教与我。”莫明秋夸张的比划着。 “打通任督二脉?” 张龙似乎获得一些提示,认真说道: “我晚些时候也试试看!”. “我胡说的啊!别瞎来啊!我这是看八卦小说看来的。” 莫明秋有时候挺怕张龙认真的。 “嗯!试试而已,我有分寸的。这个比错穴要容易多了。”张龙安慰莫明秋道。 “容易?这不是你们这些练武狂人的最高境界吗?” 莫明秋心想,不过他也不知道通不通哪个更好。专家说容易估计也就容易吧! 他也不想阻拦张龙练功,一则身边多个武功高强的人护着,在这样一个乱世上行走总是好的。 二则为了张重的前途着想也必须身边有个这样实力的人或者团队才行。 莫明秋的计划里未必是真想全心力为文王培养出一个建设性人才出来,主要是他知道张重的成功能够给他带来些什么。 落后的文明,你如何靠最原始的方法去寻找归途? 他不敢想像自己独自一人拿根棍子在苍茫的大地上探索出那条属于自己的路。 他需要一个成功张重,需要一个王权的帮扶。让自己走得快起来,看得远一些。 日落西山,估摸着乡试考核快要结束,莫明秋和张龙一起赶去考场门口等待,果然不多会,张重远远的飞奔出来,从喜悦的表情上莫明秋感觉出胜利在走向自己。 莫明秋并未主动询问张重考试的满意度,张龙虽说好奇,但也不知从何问起。 张重只好主动推销自己,说出考试内容和自己的解答思路。欲图获得莫明秋的认可。 莫明秋只好判断和总结了一下,鼓励地言语说了不少。 40 再奔前程 几人嬉笑打闹着回去,刚回到府门就见王总管迎了出来,他见三人有说有笑显然成竹在胸。 “少爷的考试想必是顺心如意。老爷也早有预知,特命在下摆了一桌庆功宴,几位辛苦,请随我来。” 莫明秋在都尉府的地位早就确定,并且也想借此次机会跟都尉大人商量一下而后的计划和安排,所以客气了两下就答应了。 张龙想借故推脱,却被张重和莫明秋拖住,所以也只好陪着,三人进到饭厅,见张都尉后,行礼应酬了几句,莫明秋也就坐下,见张龙还是十分拘谨,叫张重把他摁在凳子上。 “重儿,你觉得自己考得如何?”张连问道。 “应该不成问题,父亲放心好了。”张重十分自信。 “太过自信,必难成大器。”张连转头向莫明秋: “今后还要多多跟你莫三哥学了!” “那是当然。”张重回答道。 在客套后,高兴的气氛里吃完饭。 张连单独把莫明秋请到自己房间寒暄几句后说道: “明秋啊!我们相识时日不长,想想刚来的时候见面还挺滑稽,但如今重儿视你为兄长,对我来说更算是得了贵人一般, 重儿如今成就,老夫子天天夸颂,大多得益于你,老夫在此谢过了。” “都尉大人,公子此时学业应该算是有成,其功劳主要在于自己的勤奋,还有老夫子教得好,在下虽有帮衬但不敢揽功。”莫明秋客气道。 “下一步,你觉得重儿该如何规划?老夫也好做些准备。”张连问。 “都尉大人,公子已属同龄人中佼佼者,如果还有缺失,无外乎经验和见识。”莫明秋中肯说道。 “确是如此,该如何解决。”张连虚心问道。 “秋闱一过,春闱不远,半年的时间,公子必要学些世间道理,还有独立处事能力。 当然了,学业文章自然也不能放松。” “也对,不如老夫在衙门给他安排个差事,办些公文杂务,磨练磨练。” 张连查看着莫明秋的表情。 “那圈子太小了。都尉大人可是想让公子将来继位都尉府当个小吏?”莫明秋笑着调侃道。 “你说如何?” 张连理解并问道。 “陆路游学去樊城,参加会试当是首选。”莫明秋不想再绕圈子了。 “行千里路,读万卷书。多多了解文国疆土地域,体察民情民心,方可成为护国之材,不然最多是个文人罢了。” “游学?如何游法?” 张连估计第一次听说这名词。 莫明秋道: “徒步去樊城,一路风情万种,自然就开阔了视野,也会长些见识,这些东西书本里几乎没有,即便有,也不过是浮躁的文字罢了。” “徒步?那恐怕不容易了,快马骑行都或得半个多月,走水路才快,只需十日不到。 走路那几乎得走两个月吧!如此疲劳如何能考得好试?”张连觉得莫明秋有点天真了。 莫明秋自信说道:“此时距会试还有半年,不日出发定不会误了时辰的。” “这就要走?你不知道,从这到樊城路途遥远不说,蛮夷也不好应对,万一遇到山匪流寇也是麻烦。稍有不慎,你们恐出意外啊!”张连表情显得像是要马上否决一般。 “大人想想,文国所需人才是只会写文章之才吗?将来国对国的风险才是更大。” 莫明秋补充道: “文国遍地好文之人,自然是文人墨客居多,公子如只善于念几首诗词,背几段文章,文王就给他当了状元,文国估计也就……”。 见张连还在犹豫,莫明秋继续道: “见识体验一下民情哪里有那么简单?其实治国就是治理天下,又如何仅仅是治理几处匪患? 都尉大人值守疆域重城多年,可知三国贸易即定于文国,而为什么文国最差?解决办法又该如何?” “这个” 张连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想了想解释道: “我只负责查案抓匪,此类事情归户部管领。” “那就仅仅是户部无能?”莫明秋望着张连问答案。 “那好吧。” 张连估计是想通了,自己的儿子兵部的可能性没有,所以将来的前程自然是其它部门。 如此自己的圈子或许没多大用处,如今张重前程未卜,将来入得哪个部门都不知道。 见莫明秋说的有理,也就不加强求,好在游学是在自己国家里,远就远点吧,闭门造车估计却也不行。 “我画个路线你们吧,这些地处治安还不错,路上也安全。”张连想想说道。 “可是每年其它州府采购之路?”莫明秋问道。 “不错。”张连诧异莫明秋居然知道自己所说之路。 “那就不用画了,我们随车队行走就够了,那个速度节奏确实比较合适。只是大人莫把细节跟督官说得太细,彼此平添些应酬和麻烦。” 张连想了想,觉得好像没有什么不妥,于是就答应了。.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张连核实莫明秋的计划安排。 “七日之后?”莫明秋没有犹豫。 张连打算离开,行至门口道: “我把朱五留你们差遣。” 张连其实比较矛盾,张重的仕途和生命比起来后者自然更为重要。但如今必须赌一把了! 莫明秋或许并不能完全让他信任,虽然莫明秋没有陷害张重的心思和理由,但从技术和实力层面上他更信任朱五。 让他最为纠结的是莫明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处事能力超强的人能够屈居都尉府做一个小书童而已。 如果说还有别的理由,无非就是想依靠他都尉大人的一点权贵罢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成全莫明秋,莫明秋自然也能助张重一臂之力。 如今情况有所变化,都尉府管辖下的曲阳城,张连可以把控一多半,至少也能监督。 一旦他们被放进茫茫江湖,变数就太多太多了,布置朱五进来自然也是必然。 而且张龙即便不把自己这个师傅摆在莫明秋的前面,但绝对在危难时刻也会全心保护张重。如此一来,倒也有些把握。 未知的东西太多,如何可能考虑到所有,不如就赌吧! 41 出行安排 张连的心思,莫明秋是明白的,朱五或许会被张连用来监督自己,但也是对他们行程的一种安全保护—— 虽然会少些自由度,也会多些轻松,自己目的本属于单纯,也就无所谓了。 想着将有一段时间的天高云淡的旅游生活,莫明秋自然而然的露出笑容。 得知莫明秋的计划,张龙也挺高兴,毕竟都尉府没有外面自由。 两人在一起高兴的聊着天,规划着路上的准备事务,不过最高兴的是张重,他得知消息第一时间来找莫明秋。 张重乐开花问道: “三哥,我们什么时候上路啊?” “上路?干什么去?” 莫明秋假装不清楚这事,张龙也配合莫明秋皱眉头看着张重。 “不是说,要去游学吗?”张重幼稚单纯被糊愣住了。 “游学?怎么游?怎么学?”莫明秋问。 “不是说在路上边走边学吗?”张重苦着脸问道。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名师指路不如自己去悟。 你听说过没有?”莫明秋背了很长一段话,然后问道。 张重摇头。 …… 此文出处为明代董其昌《画旨》中有: “画家六法,一曰‘气韵生动’。 ‘气韵’不可学,此生而知之,自然天授。 然亦有学得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 成立郛郭,随手写去,皆为山水传神。” 起先说的是画画,现解释为—— 读万卷书:是指要努力读书,让自己的才识过人。 行万里路:是指让自己的所学,能在生活中体现,同时增长见识,也就是理论结合实际,学以致用。 …… “万卷原指:皇帝的试卷。 读万卷书意为:读书为了进京赶考,金榜题名。” “行万里路意为:走入仕途,为皇帝办事。” 莫明秋变通的解释道—— “如果此行你悟不出什么道理出来,很可能是耽误了你的学业。 毕竟路上比不了家里的安稳,很多事情都得自己去做,自己去安排。 不能再指望我这个书童了。” “我知道。”张重生怕事情又有所变动。 “不过还有个前提。”莫明秋又一次大喘气道。 “什么?”张重急切问道。 “乡试的结果还没有出来,或许你根本没有资格去会试。”莫明秋邪笑着说道。 “肯定没有问题。”张重自信道: “实在不行我还有都尉府的名额可以用。” “那名额你不能用,那是留给你大哥的。”莫明秋道: “十年寒窗如果乡试都过不了,还有脸去会试?” “我去会试?” 张龙本来在一边看笑话,突然被莫明秋搞疯了。 “你学得挺好啊!而且还有半年时间,抓点紧应该没有问题。”莫明秋安慰张龙道。 “我不行吧?我看你考才是稳操胜券。”张龙想把莫明秋顶在前面。 “这成语用得挺恰当的,或许你的成绩会比他好。”莫明秋指指张重说道。 张重也不吃醋,笑开了花。 张龙苦着脸:“真的让我也去考?” “那是自然,你现在只有两个缺陷要解决—— 一是字写得不够好看,二是文笔激情不够,不过这些半年里都可以完善,只要你认真,另外一个是你要相信你自己。”. 莫明秋直接指出张龙的缺失,随后有补充了一句: “都尉府未必不能一下出两个状元?” “状元不是只有一个吗?”张重和张龙一般表情。 “那就得让文王从中选一个出来杀了,如果他舍得的话。” 莫明秋嘻笑说道,两人不知道是真是假。好在事情看起来还比较遥远,最先要等的是张重的乡试结果。 第三天结果出来,张重如愿以偿的顺利通过乡试—— 虽没有明确说是第一,张榜时却排在第一位,是否是因为他爹的缘故,谁也不太计较。 张连更加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一个可造之材,对莫明秋的信任又平添了许多,于是各方筹划准备行程。 这天一大早,天气看上去非常的好,莫明秋觉得无聊想拉着张龙出门转转,两人刚走到大门口就碰到正要进门的朱五,莫明秋主动招呼道: “朱大哥,可有闲时啊?” “没事,你们这是……?” 朱五被下放当了张重保镖之后,显得这几日天无事可干。 “一起出去转转如何?平日里见你太忙,都没好意思打扰你,今日小弟做东请两个哥哥喝次酒如何?” 莫明秋如今跟都尉府里上上下下混了个通熟。 “这个只怕……”朱五有点谨慎。 “不用怕,张重在温习功课呢!估计午时之后才能搞完,这三五个时辰肯定用不上咱们。”莫明秋让朱五安心。 “好吧!” 其实朱五挺喜欢张龙这兄弟的,平日里交往时间有限,但和善不势利,特感觉亲近。于是三人出得门来,寻摸着去个什么去处。 “繁华热闹点吧!我来这时日不长,两个哥哥带着小弟逛逛街景如何?”莫明秋提议。 “莫老弟不是附近的人?”朱五觉得奇怪。 “嗯!小弟本是哪国人都不清楚,就记得很小的时候租给了一个金人财主家当了几年杂役,后来就被王大管家帮扶到都尉府上了!” 莫明秋简单的把自己的身世画了个句号。 “哦!” 朱五感觉有可能问到了莫明秋的伤心处,转而说道: “曲阳城就大相集比较热闹,三大交易市场都在那里,旁边吃喝场所也比较多。不如就去那边转转?” “是买卖人口的集市吗?” 莫明秋兴趣来了,朱五感觉自己又说错了话,转头求助张龙。 “其实右边有个立春湖,风景也不错,人虽然少了一点,但别有一番风景。”张龙帮忙圆场。 “我想再去看看那集市,当初角色不同,也没有那份欣赏的心情,如今不如先去看看?”莫明秋解释道。 两人见莫明秋没有过多悲伤的表情,隐约看到几份兴趣感,于是也就答应了。不一会三人就走进了交易市场。 43 酒散人归 四人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酒馆,朱五道: “这地不错,有道菜叫辣子鲈鱼很是好吃,不知道你们可爱吃辣?” “你呢?” 莫明秋回头望着那小孩问道。 那孩子一呆没说什么。见没有问出结果,莫明秋就当是默许了。 四人前后叮咚叮咚的上了楼,莫张朱三人靠窗找了个位坐下,留出一个位置,看着那孩子。 “二两半,你就别客气了。江不江湖的不说,一顿饭而已,如果要跑,至少吃饱了也跑得快一点了。”莫明秋笑着说道。 “我不叫二两半,我不会跑,将来我会还你银子的。”那孩子回道。 “还的时候,我再给你改这名字,现在我得先这么叫着。” 莫明秋坚持着,那孩子只得闷头不语。 “其实我比你惨,你好歹确是个秦人。我当初是被误当秦人给抓着卖的。” 莫明秋安抚小孩道。不想话一出口,不仅小男孩,就连张龙朱五都好奇起来。 “坐着听故事?” 莫明秋指着那空位说道。朱五忙活着点了几道菜,也赶紧跑过来听。 莫明秋把自己被卖的事说了一个大概,最后总结道: “这个世界确实不好。太野蛮了,得改。” “你赢了,为什么还去当书童?”那孩子问道。 “先当着,摸下这里的规矩,不然瞎跑又被流氓给抓了怎么办?”莫明秋解释道: “而且大丈夫能屈能伸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你得学我,知道不?” 此时酒菜也在上了,莫明秋招呼大家开吃。端起一杯酒,对张龙朱五道: “来,两个哥哥,小弟先敬二位这些时日的帮扶。” 张朱二人赶紧起身,朱五说道: “我哪里帮你过?” “帮过,每次问你们什么,你们都耐心对我说了,不然小弟哪里那么快就熟悉了都尉府的情况。可见打一开始两位就没把在下当下人看,至少二位不是欺生之人。” 张朱二人有些尴尬,还想谦虚,被莫明秋拦住。 “咱们三兄弟这次出门,估计也得几个月之久,一路艰险自是更需两位哥哥费心。这酒自当是更要敬的。” 再无二话,三人一同干了一杯。小孩看着也想陪着。 “二两半,你就别喝了,喝多了认不得回家的路,怎么送你回去?小孩子多吃点肉。” 莫明秋夹了块鱼放在孩子碗里。 “你们真送我回去?”那孩子涩涩问道。 “不送你回去,我们未必天天养你?”莫明秋道: “万一你爹妈跑来找我们扯皮怎么办?” “你花银子买我就是想把我送回去的?”小孩还是不信。 “你很喜欢当奴隶吗?不然待会让你把我们三的裤衩子洗洗?”莫明秋夸张说道。 随后莫明秋问了一下二两半家的大致位置,然后转头对张龙,朱五道: “待会烦请两位哥哥把他送回家去如何?这些时日不见,该是把他爹妈急坏了。” “如何送?恐怕路上行程得两三天时日吧!”张龙抠头道。 “应该不怕,张重后日才上路,走得又是官路,我们头两日都出不了曲阳的地界,你们随路赶来就是。” “还是我一个人去送吧!”朱五插嘴道: “秦人地界我熟,衙门有马可用,估计两日就够了。只要到地界这孩子认路就好。” 六目瞪着小孩。 “我们是在说你的事呢!你也参与一下啊!自己认路不?”莫明秋道。 “就是不认路,才被捉的。”小孩道:“不过进了风岭就认得了。” “那就不是事了!”朱五自信道。 “他们不会把你也当奴隶给捉了吧?”莫明秋有点犹豫。 “不会,他们只跟武国人有仇。”朱五解释。 “二两半。你能肯定不?”莫明秋继续核实。 “我保证不会。”小孩说道。 “小孩子说话不靠谱,朱大哥别掉以轻心啊!”莫明秋补充道。 “我能保证。”小孩生起气来。 莫明秋从口袋里的十两银子,“大哥拿着,路上用。” 朱五赶紧推了回去,“莫老弟不可,所有好事不能你一个人都做了吧!你我既然是兄弟,就得让我也做点什么。” “朱大哥,不是我计较这些银钱,你们拿薪水跟我不一样,我的钱一则留着没用,二则我手头的钱或许比你现在的多些。” “行两日路而已,又哪里需得如此多的银子?”朱五道。 “朱大哥误会,肯定也不是让你挣的,多出的就留给这孩子吧! 我遇他也算缘分,世道不好,让他家多些银钱也算多些安稳,不能再到处跑了,免得丢了性命也不可知了。” 莫明秋一边解释,后半句是对那小孩说的。此时那小孩被感动的呜昂呜昂的。 “你五两银子都折腾半天,仅仅为了还个二两半下来,如今十两银子也愿意出,肯定心里在流血。”小孩道: “我待会回去,让我爹还你一千两给你。” 朱五听了这话也觉得有道理。 莫明秋被他分析得苦笑不得: “我那不是舍不得,我就不喜欢靠卖人发财的人,这种人在我那个世界里是要被枪毙的。” “那我也掏空口袋吧。” 张龙也摸出口袋倒出七八两银子出来,直接给了那孩子并对朱五道: “朱大哥别纠结了,莫老弟就这脾气,平日里确也不在乎钱财,今天这小孩子确实跟我们都有缘分,我也陪着,都依了他就是。” 朱五发现有人可接银子了,赶紧把手里的银子交给那小孩,并也把自己的钱袋拿出塞入小孩手中。莫明秋想笑,不过也未阻拦。 “你可拿好啊?回去以后,路上买些好吃的,再跟你爹妈认个错。另外千万别说被卖的事。不然他们估计会给吓坏了的。” 莫明秋看着石化住的小男孩。 几人吃完饭后,莫明秋准备起身结账,刚站起来,一犹豫随后又坐了下来。瞪眼看着小男孩,问道: “你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才对啊?” “我?做什么?”小男孩有点莫名其妙。 “钱啊!都在你那里了,该你结账。”莫明秋道。 小二估计是第一次看见乞丐请客的,也是第一次看见能让乞丐请客的人,站在那里看呆了。 莫明秋调侃说道: “你是不是看在我们都沦落到让叫花子请客的份上了,给我们优惠一点了?” 那小二这才反应过来,忙转身屁颠屁颠的跑掉了。 44 出发前夜 张重找莫明秋不见,问了下人,知是出去玩耍。心里不快,觉得自己是被落下了,憋屈得很,又无处发泄,于是在门口转悠。 杨大力值班,只好在一旁陪着。 远远见张龙莫明秋回来,张重迎上前去抱怨道: “两位哥哥,出去玩耍,你们为什么不带上我了?” “曲阳这地方你还没玩够吗?”莫明秋道: “那就给你放三天假,你好好去玩一下。” “曲阳又不好玩,我只是想同你们一起逛街。”张重憋憋嘴。 “那不行,你是这里的公子哥,肯定招人嫌,我们跟着你肯定也要挨骂的。”莫明秋道。 “我爹又没欺压百姓,他们为何讨嫌我?”张重委屈说道。 “说话能有这底气,却是将来可以做个好官。”莫明秋表扬道: “明日就出发去樊城,路上有你玩的,今天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张重想想也是,心情好了许多。 “你事情都准备好了没有?”莫明秋问道。 “不知道,应该没问题吧!”张重道。 “自己的事得自己做,比方说你的裤衩子如果没带,路上你自己想办法啊,我们可不借给你!” “我待会去看看。”张重觉得有道理。 “我早跟你说过,从此以后你自己的事都得自己做,包括洗裤衩子,如果做不到,就别游学了。” “知道了……”张重觉得烦。 “明天早上准时出发,一旦行动起来就得军事化管理,出问题就受罚,没有情面可讲。”莫明秋再次提醒道: “从现在这个时辰算起,除去睡觉,你准备的时间估计就两个时辰多一点了。” 张重灰溜溜的赶回去收拾东西去了,后悔刚才干等的时候为什么没去干这事。 “还是你厉害!感觉他什么都听你的。”张龙羡慕不已。 然后也各自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两人本是孤单之人,行李基本属于日用品,不一会就搞完了。再次见面时,莫明秋问道: “帮朱五收拾得如何?” 45 张龙的成绩 张连静下来想了想,道: “明日所随采办车队并非所属樊城,会在五谷岭分道去关荷,你们随行时间估计能有一周。 此后风险之地估计有两处地方你们得小心谨慎。一是梅峰,二是马场谷。” “张大人尽管放心,这两处我记下了,我们尽力绕行就是。” “这到也不必,朱五自是知道些江湖规矩,曲阳都尉府的名头也不是吃素的,你们多留些心眼就是了。 说道江湖你们不防多听些朱五的,这些年他随老夫办事也算是学得了八成手段。” 张连挺自信的。 “这是肯定,此行我们都听朱大哥的。”莫明秋道: “更何况行程时日要求并不急,绕些道也无所谓。出门就得安全第一。” “张龙学我擒拿功夫已有大成,七八上十个歹人也不在话下,加上个朱五,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张连似乎有点犹豫,最后说道: “何况莫老弟你才算是运筹帷幄之人,张重的前程更是保险了许多。” 见张连如此称呼自己,显然不再是书童下人的待遇。 莫明秋有点惊讶,但而后一想,多半是自己平日里太过张扬,让张连对自己真诚度有些猜疑。于是赶忙道: “张大人言重了,我落难来到都尉府,从上到下府里没人欺负于我不说,还得大人和公子照顾,如今定是以辅助张重的功名以谢大人帮扶之恩。” “此行张重如有闪失,我莫明秋自当豁出性命以表忠心,请大人相信在下的人格。 不过三年合约之后,在下还有些私事要做,也是要离开的。到时还请大人谅解!” “都尉府多出的会试名额不是给了你吗?你不是也可以同时考得一番功名,将来和重儿一起辅佐朝廷,封功荫子,何谈离开?” 张连很是诧异,一直以来,他认为莫明秋让张重去参加乡试无非就是好让出一个名额给自己用,要不如何会对张家如此上心? “那名额给张龙吧!”莫明秋道: “张重将来或许能做成宰相。张龙将来当个将军什么的也不错,而且他们相互也有个照应。” “什么?” 张连长大了嘴巴。志向这东西可以用远大来形容,但或许大多时候属于爱吹牛的人言谈乐趣。 正儿八经的说出来,一般都得咬着后槽牙来说,而且说的一般也是自己如何如何。 如今在莫明秋嘴里轻飘着说了出来,他甚至把一个会试名额让给了大字不识几个的张龙。 还信誓旦旦的说张龙将来能成将军,张重能当宰相,这种想法在张连看来跟自己当皇上一样,想都没敢想了。 见张连惊讶过了头,莫明秋只得安慰并给自己的计划做了些解释: “都尉大人,您别把很多东西想复杂了。文国如今势弱,像张重和张龙这般爱国之人本来就是应该派上用场的。” “当然了不能光谈激情,本事也该是少不了,这些时日张龙已经认了好些字了,至少五千了。” 莫明秋用手势形容着并继续说道: “以他的社会经验和理解能力,学点文章肯定不难。更何况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即便带兵打仗有些技巧,无外乎机械性的砍砍杀杀,兵法战法也不过是攻心之术罢了。” “在下小的时候读过孙子兵法,也看过几本谋略战史,路上说给他们听应该足够用了。” “什么兵法?” 张连估计被莫明秋的气场收杀了,沉醉在回忆莫明秋的言语里一时没能出来。 “孙子兵法,是一个很谦逊的人写的,写的时候不出名,自称自己为孙子,后来他打了几场大胜仗,才出名了,但还是叫自己孙子。” 莫明秋想赶紧摆脱张连的惊异目光。 “就一个月,他真能认得五千多字?”张连回到现实中来。 “不信,大人可以现在就考考他?” 莫明秋拉张龙过来,张龙汗如雨下,两腿发软。 “拿笔墨纸砚来。”张连对张重喊道。 张重屁颠屁颠的去了。 “我说你写。”张连对张龙道。 张龙握着张重递过来的笔,点头应允。 “先写个道法的道吧!”张龙照做了。 “再写个凤凰。” 张龙照做了。张连估计自己也写不出这两个字来,看着张重的表情确认写的对错。 接着又考了几个,张龙都写出来了。 “再写个擒获的擒。” 估计张连想了半天觉得这个字比较难。 莫明秋笑了:“这字可是张大人自己教的,我看就不用写了吧!” 46 整装待发 次日一早,莫明秋被张重闹了起来。 “不会吧?得吃过早饭才走吧!”莫明秋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 “马都备好了,不如路上吃?”张重显得十分兴奋。 “这可是在家吃的最后一顿了!以后想吃都难了!”莫明秋打趣道。 见张重有些犹豫,莫明秋又道: “张龙呢?” “应该也在等你,有今日行程,谁会像你睡得如此沉稳?”张重讽刺道。 “这是多大的事啊?以后定国安邦那才是大事,你不会那时也要不吃不喝不睡觉吧?”莫明秋调侃着。 “我头一次,好不好?没有你这般境界。”张重为自己辩解着。 “好吧,去找张龙,然后出发,顺路去李记买包子吃。” “征途,征途寻真理的路,不能少了激情和难度。”莫明秋说了一半,然后自己开始哼起曲来。 “什么?”张重没听太清楚。 “一首歌的歌词。”莫明秋解释。 “该不会你还会唱歌?”张重喜滋滋地问道。 “废话,我可是情歌王子。”莫明秋答的十分爽快。 在这个世界能把自己称做情歌王子的估计就只有莫明秋自己了。 除了脸皮要有一定厚度,也得有挑战世俗的那般勇气和自信心,而莫明秋是从来都不缺少自信心的。 张重神一般的看着莫明秋,随后说道: “路上给我们来两首?” “可以,你们俩还必须学。” 莫明秋看到张龙在门口等着,于是大声喊道。 征途似乎就这么开始了。 读书不如走路在这个世界是新鲜的感觉,确实有些道理。 不过盛世里或者是一种风情的体现,乱世又当如何?谁也不知道。 对莫明秋来说只有五六天的摸索时间,因为这几天可以跟着采办大军赶路,风险几乎没有什么,而再此以后,一半交给了张龙和朱五,另一半就得靠自己了。 张重没有考虑任何一点风险,他眼睛里只有新奇再新奇的愿望。不过事后他就会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人间。 王总管送出半里路,还想继续送。被莫明秋拦住: “王总管您就别跟我们客气了,我们骑马,你骑的是驴,一个人往回走可是没有那么轻松的。” “也对!你跟少爷都绝非池中之物,老夫在此祝你们飞黄腾达。” 47 半山云 那汉子彻底觉悟了,收了银子问道: “莫公子可愿告知行程安排?” “我们是去樊城参加会试去的。”张重终于可以插上句嘴了。 那汉子从腰间摘下一腰牌递给莫明秋道: “此物公子收下,你们取道樊城路上却是不易,乌某还有些道间朋友,如是遇上就拿出它来,应该可获方便。” “这牌子我收了。大哥姓乌?” “在下乌山雨,江湖人称半山云。” “乌兄带我们问二两半好,说我们有时间会去找他玩儿。”莫明秋道。 那汉子愣了一下二两半是谁,见莫明秋对自己儿子如此上心,感动不得了。应了一声转而抱拳离去。 “半山云。” 看着那汉子走远,朱五自言自语道。 “怎么?很有名?”莫明秋好奇问道。 “五河一带估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朱五悠然回道。 “是秦人吗?”莫明秋问道。 “是的,被武国击溃以后秦人很多部族都各自占地为匪了。”朱五解释。 “从武国跑到文国来当匪?”莫明秋问道。 “也不全是,听爹爹说文国本身也有很多秦人,都在山里面,文王没去管他们。” 张龙已经把莫明秋救二两半的事情大致说了张重听,此时张重插嘴道: “那二两半应该也是个小土匪吧?”。 “如果我是文王,这个时候会帮助秦人一下。”莫明秋望着消失掉的半山云。 “帮秦人干什么?他们可是土匪。”张重问道。 “好一起揍武王啊!你们文国不是打不赢武国吗?也不是老被武国欺负?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如今得同仇敌忾知道不?敌人的敌人很多时候就是朋友的。” 张重感觉明白了许多,对秦人似乎也生出一些怜悯。 “朱大哥你有外号没?”莫明秋转而问朱五。 “我是官家的人,又本事不大,没那个。”朱五自嘲地笑着。 “官人就不能有外号吗?”张重问道。 朱五似乎给他问住了。 “那肯定不是,外号这东西一般先都是别人叫出来,然后被更多人认可,最后大家都觉得叫外号比叫名字更能丰富这个人的形象。” 莫明秋出来帮朱五打圆场。 “比方说老夫子时常叫你叫笨蛋一样,时间久了,喊张重估计很多人要想半天张重是谁?喊笨蛋立马就知道是你了。” “这是三哥在造谣啊!老夫子何时喊过我笨蛋的?” 张重赶紧跟张龙,朱五解释,好似这外号立马就要安在他身上了一般。 “其实都尉大人在江湖上是有一个外号的。”朱五被欢愉的气氛所感染。 “叫什么?”张重静下来问道。 “圣云手。”朱五很小心的说道: “少爷啊!你爹的擒手可是天下一绝了。”顿了顿又道: “张龙跟张大人练了一周左右的擒手,我便不是对手了。”说着说着有好些羡慕的感觉。 张重似乎有点伤感了,嘟囔着: “我又不能学。” “你不是学了文吗?将来可是要当状元的。” 朱五看翻出了张重的伤心事来,于是安慰道。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能练武?那几个穴位就那么重要吗?我这岁数该是不适合练武了吧? 也没管那个穴位通与不通,张大人那本擒拿秘籍也拿来试了一试,也没觉得哪里不好了,只是感觉筋骨掰不过来罢了。” “而且张龙的家传内功心法就感觉挺好的,一番运作,身子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莫明秋不管那些。 “张大哥也有家传内功心法?”张重好奇的问。 张龙觉得很难堪: “那就是些基本的调息吐纳的方法,不是什么秘籍,一般武人都学过。”奇快妏敩 “我觉得对我挺好用的,每天睡得格外的香。运行一周圈以后手脚暖暖的不说,每天起来就像重生了一样。”莫明秋很认真的说道。 张龙感觉莫明秋在夸大其词。干咳了两声。 “也不知道张重能不能练这个?”莫明秋问道。 “他吐纳功夫肯定没问题,张大人说过他只是不能发力用强。”朱五道。 “待会求张大哥教与你,学好了至少可以多活十年,那些打打杀杀的技法我看不学也罢。”莫明秋拍着张重肩膀道。 张重很虔诚的望着张龙。 张龙把莫明秋拉到一边问道: “你刚才说的都是当真的?” “肯定啊!你难道舍不得你的家传绝学了?” 莫明秋打趣道,见张龙又不好意思起来,于是补充道: “你那功法确实适合我们这两个文化人,可以修心,能让人安宁,张重真需要这个。” “那好吧!” 见张龙答应了,张重高兴得不得了。莫明秋望着前方被轻松追上的慢悠悠采购大军。心想这般行程是否属于浪费青春? “不如我们冲到前面去看看?总在这个角度上看风景,似乎看的全是这些牛马车的屁股。”莫明秋建议。 此建议没有理由不获得所有人的认可。四人策马前行不一会就把车队甩在了身后老远。 采购大军并非取道樊城,第八天到五谷岭后车队分道去了关荷。 引路人换成了朱五,不过朱五也非十分熟悉,开始要拿出地图参看—— 五谷岭其实也称梅林,此时正属南方冬暖交替时节,满山青绿,虽无花开,但很多含苞待放,除朱五以外三人都深深的被景色给吸引了。 “朱大哥,你确定这是梅岭吗?那些都是梅花?”张重问道。 “这些不是,五谷,五谷,自然不光是梅花了。只是到了冬天,梅花开得更是好看,那个时候白雪皑皑,红梅点点,仿佛如画一般,让人无法忘记。” 朱五似乎在回想有点陶醉。 “应该是这条路了,这路是环形的,转过去还有个湖,今天估计赶不到五谷镇了,就在湖边宿营吧,那里有鱼,烤着吃可好吃了。” “天色还早吧!怎么就不走了。”张龙有点担心。 “不能再走了,前面一个时辰就是一线天,那里情况不明,地势环境凶险,四周枯木杂草丛生,即使是白天你都能感觉是进了地狱口一般。” “特别是隘口狭小处,只容得一个人穿行,可谓一个把守,一百个人都难过去,何况天色已晚敌暗我明,对我们更是不利。”朱五解释道。 “确是要听朱大哥的。”莫明秋道: “就战法而言,天时地利人和这三个环节很重要。没必要为多赶几里路冒险。” 48 鱼宴 大家一致同意,拍马来到湖边。见天色还早,找了块平地,搭了简易帐围,朱五拉着张龙去抓鱼,安排莫明秋张重去捡柴生火。 “天时,地利,人和哪个更重要些呢?”张重问道。 “不好说,如果非要取一个的话,取人和应该更好听一些,即便你打输了,老百姓估计也不会怪你。”莫明秋想了想说道: “但对战争而言,未必就一定是人多,你有理就能赢。” “比方说把我就当山匪了,这是一线天,你能想法子让自己过去吗?” 莫明秋在地上画了根线,自己站住了的位置就是一线天。 “以一敌百?”张重核实规则。 “嗯!” “不能绕行?”张重继续问道。 “嗯!” “你行吗?” 张重想了半天问道。见莫明秋在犹豫,张重来劲了。抢了莫明秋的位置,自己站住了一线天,好像是要等着莫明秋来攻一般。 “我估计也不行。”莫明秋抠着脑袋道: “这个位置往那边攻确是攻不过去。” “这又不是真的一线天,一线天在哪边有区别吗?”张重好奇起来。 “我们换换位置应该就有法子了。” 莫明秋道说着走了过去,张重见状自动就换回到了莫明秋的位置上来。 莫明秋笑开了花,估计自己也没有想到有这么容易就把张重给骗了。 “笑什么?”张重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一线天已经是我的了。”莫明秋捋着假定的胡子道。 “不是你说要换位置的啊!这……这算骗人吧?”张重被气哭了。 “地理位置有说换就换的吗?兵者诡道也!自然也是允许骗人的。生死的事,你以为打仗是过家家吗?”莫明秋越说越严肃起来。 张重虽还是不服,但又无法辩解。 张重在莫明秋面前吃亏已经成了习惯,但每次输得都是心服口服,不过这次不同,他感觉平日里莫明秋高大光辉的形象被打了大大的一个折扣。 四人再次凑到了一起,张龙已经生起了火。 烤鱼对朱五来说不算是什么技术活,一刻钟以后,四条鲤鱼被清理好,湖塘边烤鱼的香味四溢。四人确实饿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你们吃出辣椒和孜然味来没有?”过了一会莫明秋舔舔嘴唇道。 “还辣椒还有孜然呢!你真当这是烧烤店了?”张重余怒未消。 “你吃的时候努力去想想那些东西,味道就有了。”莫明秋道。 “你不早说?” 张重心里骂道,然后生出一些后悔,恨自己吃得太快,虽是觉得好吃,但却是没有品出味道来,看着莫明秋甜美的陶醉感,更是无比的反感和厌恶。 夜间张龙朱五轮值,次日莫明秋起了个早,准备自己抓着鱼来,被张龙发现问道: “你还想吃鱼?” “看看运气如何?或许路上备着。前几日把干粮吃腻味了。”莫明秋解释道。 “这恐怕得叫上朱五。我昨天也试过了,所有的鱼都是朱五抓到的。” “很难吗?我看昨日水挺清的,鱼虽不大,鱼游来游去的,如果有个网就好了。”莫明秋不以为然道: “把你的剑给我试试?” 张龙把自己的剑拔出来递给莫明秋,莫明秋走到湖边比划着距离,感觉差得好远,他又让张龙弄了条长一点的绳子绑住剑柄,再岸上试了几下,感觉是把剑投出去插鱼。 “这方法行吗?都不用下水的?”张龙问道。 “准头和力量够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莫明秋挺自信的,瞄准后投出一剑,结果很明显偏掉了,鱼一下炸飞开去,然后又聚集一起,似乎有嘲笑的感觉,莫明秋再试,偏得太远,效果还是一样的。 “我来试试?”张龙似乎也觉得可行。奇快妏敩 莫明秋把工具递给他,张龙也投了两下,力度够也准,但就是没叉住鱼。 “你瞄准鱼尾投试试。”莫明秋提示道。 张龙对准鱼尾巴投出一剑,不想真的给叉上了,莫明秋高兴的欢呼起来。结果张重被吵醒了,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看热闹。 “一有好事你们就不叫我!” 张重抱怨归抱怨,帮忙把鱼从剑上取下来,并清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存放。 有第一条的经验,张龙刷刷的又叉上来四条。此时朱五也赶了过来,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叉鱼的方式。最后也试了几把,莫明秋提示要叉鱼尾巴,结果成绩斐然。 由于鱼出水之前都被放了些血出来,如此就招来更多的鱼,叉鱼的效率就更高了,有时候一叉下去还能带上两条鱼来,张重有投了几剑,居然也有了收获。 “不能再叉了,别把这湖里的鱼给祸害完了。”莫明秋大声阻拦道,众人这才住手。 “过瘾吧?”莫明秋问道。 “嗯!”张重答得爽快。 “待会你负责把这些鱼的内脏清理干净。”莫明秋安排任务。 张重看着地上四十多条鱼可着了难了,不过好在有张龙朱五帮忙,花了快半个时辰才清理完毕,莫明秋生好火并捡了一点柴禾备着,一顿十分丰盛但很单调的烤鱼宴就这么形成了。 “为什么要叉鱼的尾巴?”张龙问道。 “水和空气的环境不一样,光线会发生折射,所以你我视觉会发生偏差。 你感觉鱼在前面,其实它在后面一点的位置上,而人一般瞄准都是对着鱼头去的,所以很容易就叉空了。” 莫明秋用最通俗的言语解释道。 “我们看鱼会看错,那鱼看我们呢?”张重问。 “当然也会错,这属于光学,还有影像学。 虽然到处都是影像,不过在人眼睛里的影像被人为的主观化了,即便出现了假的影像很多人也不会相信的。” 莫明秋看着张龙说道,很明显张龙还是不愿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知道天为什么是蓝色的吗?”莫明秋讲故事一样的感觉。 “因为它本来就是蓝色的吧?”张重回答。张龙朱五估计一生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对,是因为大海是蓝色的,天其实就像面大镜子,把海给照出来了,所以看上去它就是蓝色的了。”莫明秋道。 “你该不是在讲神话吧?”张重似乎被莫明秋的浪漫精神给陶醉了。“大镜子?大海?那要多大啊?” “好了,我们该上路了,一线天今天希望没有强盗。” 莫明秋把几个人的梦破灭掉,然后回到了现实。 几个人收拾收拾,把没吃完的鱼包起来,开始赶路。走出去半里路后,张重突然叫道: “啊!不好,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莫明秋问道: “现在做不行吗?” “吃饱了,做不到了!” “说来听听?”张龙问道。 “吃鱼之前我就想吃的时候回味一下,看能不能回味出辣椒和孜然的味道来。” 见三人笑得前仰后合的,张重只好陪着,心里在说,难道你们不想试试吗? 49 一线天 说笑中来到了一线天,朱五变得严肃起来,他和张龙并马前行,把莫明秋和张重掉到后面,走了一段距离,朱五提前下马,把缰绳交与张龙。 前面豁然出现了一处窄窄的关口,莫明秋此时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一线天—— 关隘两侧一侧靠山,山下怪石凌立,根本人马无法通行,另一侧是一死水,怕是淤泥烂木堆积,人如果掉进去更是可怕。 而当间肯定有人为设计而成,四周天然落石堆积而成,石堆里林木茂盛,并有大量枯枝干草相互遮掩,即便藏上个千八百人,估计你也不知。 中间留出一条一人骑行的路来,想要躲避弓弩都没有腾挪之地。 “这他妈是谁搞出来的事?”莫明秋暗骂道。 “朱哥,龙哥可小心了,莫要强求。”莫明秋提醒二人。 “嗯!知道,张龙护着他们一点,我先探探路。”说着朱五提刀转身进入了一线天。 朱五大概步行走了一半的路,莫明秋感觉走了半年。此时朱五停了下来,对巷道里喊话道: “曲阳都尉府朱五借道去樊城公务,不知是何方朋友,还请行个方便。” 巷道里没有回声,朱五又喊了一遍。 “朱五有公务在身,冒犯之处还请朋友谅解,如需银两借道,还望朋友出来商量。” 又过了片刻巷内有两一声回应: “即是官吏办差,就请过吧!” “烦请这位朋友出来引路如何?在下自当备些银两以做酬劳。”朱五道。 “让你过,你不过,就莫怪我们夺你等性命了。”巷道里的人换了一个说话。 “此路艰险,想必各位朋友比在下更清楚,朱五说过,愿意交些买路的钱财,还望各位朋友体谅。”朱五继续沟通。 “这么说吧,交出所有钱物留你等性命并放你们而去就是,如若不然,人物都得留在此处。”里面传出头一个人的声音。 “路途遥遥,如果都给了阁下,如何行得?朋友能否通融通融?”朱五试探着问道。 “那也没有办法,我兄弟在此地多日不见人来,来一次也必须吃饱不是吗?”巷内那人继续说道。 朱五向前挪了几步,似乎想强闯。 莫明秋赶忙喊道: “过关最多给二十两,而且必须护送我们一起走,不然就免谈,朱子文王道法才是天理, 给你等银子不过是望你等缓得一时,能够开始学善,不再干如此杀人劫财的勾当了。” 朱五一惊,忙往回退了几步,巷道里面的人也是愣了半天,呼的一箭射出,直奔朱五面门。朱五用刀背一挡,那羽箭斜插入旁边的碎石间的枯木之中,溅起一些碎末灰尘。 “朱大哥,你先回来如何?”莫明秋道。 朱五退回到莫明秋身边道: “莫老弟,你或许不该掺合进来才对。” “朱大哥可是要强闯一线天?”莫明秋问。 “嗯!从箭的力度上看,本事不会太大,我也听出最多只有十来人藏在暗处,只要混进去缠斗,胜算把握还是有的。”朱五安慰莫明秋道。 “不会那般容易吧?十来个人如果都用箭呢?何况我们就是过个路而已,没必要去冒这个险了。”莫明秋道。 “对,实在不行我们就绕道。”张重在旁助威。 没等朱五反应过来,莫明秋提高声音对巷道里喊道: “暗箭伤人者绝非好人,无外乎占得一些险要地段罢了,自己肯定是不敢露头的,不然得丟他们祖宗的脸。” “看来你们是不想活了!” 巷道里传出一声叹息声。 “我给你开了个头。”莫明秋对张重说道: “你帮我骂他们。” “怎么骂?”张重呆住了。 “你不是读了书的吗?骂人也要人教?” 莫明秋道: “张龙你护着他点,我和朱五商量一下破敌之法。” 此地离着隘口至少百米开外。几人身体多半都可以藏在山石之后,几乎没有危险。张龙吃惊于莫明秋会有破敌之法,好奇的侧耳倾听起来。 留下张重一个人用道德经的方式开骂山贼—— “我辈之人不可以善小而不为,不可以恶小而为之。而你们这群自私自利之徒,如何能立于人间?”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等就是躲在暗处偷鸡摸狗的小人!”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你们这群祸国殃民的人间败类!” 张重骂一句就看一眼莫明秋,获得一下认可。 “你们这群烧杀抢掠的土匪!” 他一想称土匪为土匪应该不算是在骂他们就赶紧补了一句: “会不得好死的。” “绕道走如何?”莫明秋问朱五。 “也可以,不过得绕两座大城池,而且那边的路恐是更难过去,相隔还要穿过武国的一些地界。”朱五回答。 “那就得闯一线天了,过到那边去以后可还有险境吗?”莫明秋再问。 “没有了,过去全是开阔地界,一马平川。只要出了一线天,转而就是梅岭镇从那开始一直到悟安城,就全都由官兵管辖范围了。” 朱五努力说得十分详尽。 “我们吃完中饭过去如何?时辰上能够赶到梅岭镇吗?”莫明秋笑了。 “吃中饭?”朱五没听太懂。 “三弟可是已经有了过一线天的法子了。”张龙插嘴道。 “嗯!那我们提前吃午饭吧!” 莫明秋一边叫张龙把火生了起来,将鱼拿出来热,一边对张重道: “你待会吃,我吃完了换你。你躲在石头后面骂,免得他们用箭射你。” “我不行了,所有能骂人的词都用完了。”张重从表情上看十分痛苦。 “那就重复着再来一遍,骂他们很是重要的。我们是送你去考试,你也得出一份力才对了。”莫明秋嬉笑着脸。 “是想让他们生气后冲出来吗?”张重问道。 “你骂好了,他们直接就能被气死。”莫明秋笑道。 “不会吧!开始他们还回两句,后来理都懒得理我了。”张重抱怨。 “估计刚才是气晕了,现在没准在缓气,你别停,骂就是了。” 莫明秋坚持让张重照着自己的方法操作。 张重不信,不过看莫明秋胸有成竹的表情,只好又把刚才的道德经变化一番骂了出来。 50 一战成名 鱼被烤出香味来,四处飘散,莫明秋劝张龙朱五也吃点,两人忧心忡忡的如同嚼腊一般。 莫明秋一个人吃了几口也觉得没有早晨吃得香,抬头看了看一线天。 “好吧,时辰到了。” “朱大哥,龙哥,你们干脆一起上吧!”莫明秋站起身来。 朱五和张龙起身后,感觉是要拼命一般,一个拔剑,一个抽刀。 “用这。” 莫明秋指着火堆里的两根燃烧着的粗木枝,“只需把它们投到那两个地方去。” 莫明秋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两个枯草堆。 朱五,张龙突然明白过来,捡起火枝向前冲去,顺手投出,两火枝准确落入枯草丛中,不会就燃烧起来。 先是比较小,然后越来越大,最后基本上把整个山梁都烧着了—— 滚滚火焰加滚滚浓烟直向关隘一线天冲去,不想关隘口更是杂草丛生,被这一把大火烧红了半边天。 张重呆呆的看着,似乎能听到那些刚才被他道德经诅咒过的人在哀嚎一般。 “这是你的鱼。” 莫明秋把烤热的鱼块递给张重道: “这次可别忘记回味一下辣椒和孜然的味道了。” 等热度消散了一些之后,朱五张龙带头顺着燃烧过去的火势慢悠悠的穿过了一线天,本以险要闻名的一个隘口黑石外露,破败不堪,几块被烧断的石板歪在了一边,哪里还有原来的模样? “此处还能重建吗?”张重问道。 “可以吧!但有些费力罢了,得多运些大石头来,肯定没人敢再堆草和木头了。”张龙道。 “花这精力,估计要当三年的土匪才能攒够这笔费用了。”朱五点评。 “也不晓得烧死人没有?”莫明秋皱着眉头。 “烧死不好吗?他们在此也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了。”张重道。 “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对吧!”莫明秋似乎有点愧疚感。 “你早就有过一线天的办法,干嘛那天不告诉我?”张重问道。 “那天目的就是逗你玩,用火攻是我来了以后才想出来的。”莫明秋笑着解释。 见张重还是有点不信,莫明秋又道: “我开始哪里知道这里有如此多的可燃物?而且也不知道风向如何。” “什么风向?”张重问道。 “肯定要把握好风向才行的,顺着风烧才有效果,没风的话,估计晚上都不一定能烧过这一线天。如果风是反着烧的,还能伤到自己。” 莫明秋解释得似乎相当完美,朱五张龙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运筹帷幄,却让我跟个傻子一样的骂了半天大街。”张重终于想起自己的事来。 “练练口才啊!你骂人的本事确实不行,他们都懒得理你。如果真是碰到高人,或许就给他看破了。”莫明秋表情十分淡定。 “看破了又能如何?一把火烧将过去,他们还能不跑?”张重问出自己的疑问。 “谁说没有破解的方法?让你骂他们就是用的分心之术,让他们心思浮躁起来,没办法安静去想问题。”莫明秋解释自己当初的意图。 如此一说,张重确实承认自己骂人没有骂好。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有什么破解的办法。于是道: “骂人的本事你以后慢慢教我,先说说这破解的办法是什么?” “其实后来我也想了。”莫明秋卖关子道。 “想了什么?”张重急得能上房。 “你那样骂人也挺好的, 一则他们肯定从来都没听过。 二则他们也会想听下一句是什么。 而且还要琢磨你骂的是什么意思。这就能达到拖延的目的。” 莫明秋说出自己还有朱五张龙三人的共同思想来,不过在张重听来还是侮辱的感觉。 “现在不讲骂人的事情好不好?”张重道: “到底如何才能破你的火攻?” 见朱五和张龙也想知道,莫明秋停下马来打着手势说道: “其实也不难,从我们放火到隘口至少还有七八十米的距离, 从风速来看,只要他们提前向前聚在一起,也放两把火,他们只需吃得一时的苦,大火自然会把他们身后的可燃物清除干净。 等我们这边的火烧过去已经就没有继续燃烧的东西了,他们可以继续选择合适的位置把守关隘,多用弓弩,即便是少了一些屏障,估计我们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朱五张龙两人听得目瞪口呆,似乎遇到神人一般。张重感觉到的只是精彩,继续道: “幸亏土匪里没有一个人能想出这法子来。” “这个我也担心过。”莫明秋道: “后来我试着烤鱼看他们的反应,估计他们是被你骂的灵魂有了愧疚感了,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又等着风再大点,实在熬不住了,还让朱大哥和龙哥把火把投得稍微远一些。都是怕有这个万一。” 莫明秋可以算是一战成名,在这三人看来都庆幸自己跟莫明秋属于同一个战队的,这个可以让敌人死的很安详的人物,无论怎么感觉都是超越了这个时代级的大佬。奇快妏敩 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莫明秋的话就变成三人的圣旨,只需要去执行,而不做它想。即便是让他们中任何一人上天上去,他们都愿意搬来梯子往上爬。 在穿过一线天之后,路途甚是平坦,很是顺利就到了梅岭镇,莫明秋建议道,时辰还早,备着饮用的茶水后继续赶路。 张龙见张重有点吃不消,建议道: “不如在此休息一下再走?” “不行,即便在此休息,估计也难有安宁。”莫明秋解释。 “那些土匪不是都被烧死了吗?”张重问道。 “他们跟你一般傻吗?火烧过来都不跑的?”莫明秋道: “不过像你这般迟钝的烧死几个也许还是有可能的。” “在此地界,那些贼寇也敢来惹事?”朱五自信道: “即便如此,只要不是一线天我们也无需再怕他们,何况这里还有镇上的巡护官兵。” “他们能占据一线天,至少属于当地的地头蛇吧?八成官兵里就有他们的人,梅岭镇离一线天不远,自然调度起来很是容易。 我们根本没必要去碰这个运气,一鼓作气冲到悟安城,估计他们再想安排什么也得些时日。这样至少我们还能睡个安稳觉。”莫明秋解释道。 朱五心服口服外带佩服,他无法相信莫明秋是初出江湖的雏。 从感觉上说,莫明秋更像一个能运筹帷幄的将军。对于行伍出身近十年的自己,莫明秋就是他梦里的偶像。 51 悟安城 梅林镇的郊野梅林成片,虽没有赶到完全盛开时候的季节,但那些弯拐扭八的枝丫,以及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又何尝不是另外一幅美景。 不过四人匆匆而过,宛如夜空中逝去的流星一般,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在这里的故事让人们传送得几乎成了一个神话。 悟安城的城头迎风飘着朱子文王的国旗,气势宏伟而且有华丽感,四人没进城门就能感觉出来的超出寻常繁华,远远望去,城门处就已经车水马龙了。 莫明秋也被惊呆了,在他印象里,文国是一个逐渐走向没落的王朝,左比不了金国的富裕,右挡不住武国的强悍—— 唯一可以让他们存在的理由或许就是众生对美好人生境界的憧憬而固守着金国和武国寻求平衡感获得的法码功效。 “文国有这繁华地界?”莫明秋问道: “相比京城如何?” “京城都赶不了这。”朱五道。 “为什么?”莫明秋疑惑。 “有很多理由吧!此处算是文国户部总监之处,也是屯粮分发之所,以此相连的惠安城也归悟安城管辖。 惠安城方圆百里为文国练兵屯兵之所,驻防范围内还有两个大金矿,应是文国的根本所在。” “哦!那为什么不把京城建在此处?户部可以管兵部吗?” 莫明秋问了几个很专业的问题,朱五哪里答得上来。 见朱五答不上来,莫明秋又问道: “管理此处的应该是个王爷吧?” “对!是朱子文王的亲哥哥,被都尉大人称为汉贤王,按隶属官称应该是被称为亲王。”朱五解释道。 “是你亲戚?”莫明秋看着张重问道。 “应该不是的吧!”张重尴尬道: “当今皇族的亲戚可不能乱论的!” “我在曲阳的时候可是听说你们家可有皇族荫封,不会是有人造谣吧?”莫明秋笑道。 “从字号上论,都尉府确实算是皇亲。”朱五解释道: “都尉大人的三叔的表亲的叔伯是当今皇后的表弟。这也是都尉大人被委以重任的原因。” “你将来怎么称呼这皇帝?”莫明秋调侃张重: “叔伯二大爷他三叔舅妈的二哥?” 朱五张龙给吓得半死,张重无言以对。 “莫老弟此地可别乱说乱话啊!”朱五道。 “你们放心,我仅仅是跟你们玩笑一下。何况我们就是路过,又不真走亲戚。”莫明秋安抚着: “此城倒也完美,这汉贤王确是有些本事,只不过不知朱子文王是识人善用还是任人唯亲就两说了。” 四人刚入城门之后,突被一制服模样的人拦住并进行查问,朱五拿出通关文书给他过目。那人上下打量他们,再次复查着文书。 “有什么问题吗?”朱五被看毛了问道。 “也没什么,你们这么早就去樊城会试?”那人很是客气问道。 朱五一时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张了张嘴卡住了。 “曲阳所属边关,路途遥远,我等不想届时太过匆忙,而误了考期。”莫明秋回答道。 “曲阳城倒樊城可是走水路更为方便才对啊!”那人似乎很是专业。 “确实如此。” “不过我们时常听得我这朱大哥说起,悟安城如何雄伟如何壮观,甚是好奇,也想来看看新奇。”莫明秋继续解释道。 “你们几人可是都想去参加会试了?”那人核实问道。 “主要是他考,我是去打酱油的,他俩是保镖。”莫明秋解释道。 那人觉得有理又没有看出公文中有何不妥,对莫明秋道: “此地为文国重地,你等又携带兵器,在下适才职责所在,希望各位理解。” 莫明秋有点惊讶,见那人年纪不大,从制服上看无明显特殊标记,似乎只属兵丁中的小吏,但言谈举止似乎像个文化人一般。于是又问道: “这位小哥,查得确是应该,我等此番出行, 一来是为了考试,二则是为游玩。不知到得这悟安城里,小哥可有什么建议?” 那人本打算让出道路让四人进城,听闻此话愣了愣道: “城外郊南的梅岭,郊西白马坡都是好去处。”顿了一下又说道: “城内的话,风雨亭,忘忧湖附近是吃喝玩乐的好出处。” “哦!原来有这么些呀!”莫明秋故意抠了抠头道: “在下有个请求不知道小哥愿不愿意听了?” “什么?” 那人见莫明秋主动跟自己聊天有些惊讶。 “我兄弟几人初来此地。”莫明秋指着张重和张龙道: “这个公子哥特别贪玩,想在悟安城里找个好向导引路,不知道小哥可以帮忙否?” “玩?” “嗯!” “找向导?” “嗯!”莫明秋每次回答都很诚恳: “我们出钱,而且包食宿。” “真的?” 那校尉还是表示怀疑,并看向张重,张重赶忙点头。 莫明秋把他拖到城门附近一个角落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塞到那人的手里,并道: “这是定金,好向导找到后再给一半。” “你们看我行不?” 那人期待的眼神如何可以拒绝。莫明秋假装想了想指着城门道: “你这活能请假吗?” “七八上十天都没问题。”那人有些急了。 莫明秋很果断又从口袋里摸出块更大的碎银子递给了那人。那人居然没敢收,莫明秋道: “说好了的,你别客气。”强行把银子塞了给他。 “你看每日二两银子可以不?”莫明秋问道。 “你还要给我钱?”那人张大嘴巴问道。 “那是一定要给的。不能白给我们当向导啊!” “就是当向导?” 那人努力使自己从梦里爬出来。 “不是刚才说好了的吗?包吃包住。” “对了,你每天值岗的费用我们也会帮你补上,少上几天班估计还会影响你的前程,这肯定是应该的。”莫明秋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向导贵姓啊?” “陆远清。” “陆兄,你看今天我们住哪里比较好呢?” “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银子这东西不好说,它可以是敲门的石头。 你可以无数次的骂它,但又总会在梦里去想它。 你不能拿它去衡量一个人真善美,因为你可以问你自己能为几斗米去折腰呢? 朱五,张龙,张重三人从头到尾看着莫明秋如何用着低俗再低俗的方法将一个人的灵魂收到手中,而只能张大嘴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52 向导陆远清 大家相互介绍以后,陆向导一边闲谈一边带大家向城中走去。 陆向导有个很雅致的名字,是因为他祖上也属于书香门第。 虽说后来家道没落了,但文采多少继承了一些下来,吃军粮是一个无奈的选择,不过他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小人,他下定决心努力让这几个主,能无忧无虑的在悟安城里玩好。 张重听了他介绍自己略有讽刺的道: “原来陆兄也是一个文化人。” “哪里哪里?家道中落,不过留下几本书罢了,小人闲暇时间看了一些,哪里能跟两位公子相提并论?”陆远清谦虚几句转而把话题引开。 “你们实在是来的早了些,如果晚得两个月的话,我们贤王肯定会免费为诸位提供食宿的。” “什么意思?汉贤王知道我们会来?”莫明秋吓了一跳。 “那是当然,每两年取道悟安城去樊城的秀才多不胜数,我家王侯都是免费为其安排的吃住。”陆向导道。 莫明秋心想原来如此。 “你家王侯确实爱才,值得我辈尊崇。” 莫明秋终于为汉贤王找到一个比较顺口而且通俗的称谓。 “如果是乡试前三名的话那就更是风光了。”陆远清继续说道: “我家王侯会腾出自家庭院留宿不说,还会支助上樊城的盘缠。” “是吗?”莫明秋有点惊讶。 “是他自己出银子?还是用国家的钱?” 此话把陆远清问愣住了,随后回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莫明秋见他非常认真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拍着身边张重的肩膀道: “他是曲阳城的举人,你觉得今晚我们是个什么待遇比较好?” 陆远清估计被莫明秋的话吓了一跳,转头看着张重半天。 “曲阳第一名?不会吧?这年纪……莫老弟你是开玩笑吧?” 陆远清见张重开始板脸了,马上转口道: “公子真是少年有为了,过些时日在下定把公子名号提前报将上去。” “那就不必了!”莫明秋道: “呆不了十日我们就会赶路了。这么早就麻烦你家王侯,估计招人厌烦,到时候取消所有应试的考生享受资格,我们这个罪责可是担当不起啊!” 此时到了一家庭院前,陆远清站住指着说: “这处尚亭别院是最好的住处了,只是银子贵了些,你们觉得如何?” 张重看向莫明秋,虽然不会觉得吃住不起,但看莫明秋如此花钱也感觉到有些担忧。 “很贵吗?” 莫明秋自己心里也开始打鼓。 “十来天应该得二十来两吧!我可以帮你们去还个价,打个折。”陆远清自告奋勇。 “不用不用。” 莫明秋心里有底了。 “价有可能被还下来了,这质量很可能也会下来的。你待会跟老板说,如果服务质量再高一点,我们是会给小费的。” “我说?” 陆远清没想到莫明秋他们没抢着去炫富,居然把这个长脸的机会给了自己。 “你这身衣服说比我们说管用。” 莫明秋解释道并推着陆远清打头往里走。 还没有进院门,里面就迎出两个伙计。 陆远清看了背后给自己撑着腰的莫明秋一眼,高声对伙计喊道: “把你们老板给喊出来。” 真正的热情是从老板看见张龙从怀里摸出的银票开始的,上房三间随便选,二十四小时热水加包早餐。 陆远清见莫明秋他们被安排完整,提问道: “莫公子,你看你们计划什么时候开始游玩?我也好做些准备。” “陆兄,明日一早如何?”莫明秋商量的口吻。 “好的,在下明日一早就来。”陆远清转身刚想走,又被莫明秋叫住。 “你等一下,我得把今日银钱给你。”莫明秋向张龙讨了一锭五两封银递给陆远清。 “这是什么银子?莫老弟这可使不得,无功不受禄了。我如果再拿了,那还算是什么人?”陆远清认为莫明秋疯了。 “每日二两不是说好了的吗?”莫明秋皱起眉头来。 “今日如何能算?” “起先说的是为你们当向导才给钱的,这一没有看到山,二没有见到水,这钱如何能收?”陆远清出口成对。 “向导未必就是去看山水了,没有你带路我们如何可以住进这么好的房子?你看这里随时还可以有热水了,不是吗?” 陆远清见莫明秋这样说话,知道是他故意为之,于是又道: “一则今天你们进城已经是傍晚,如何能按天算?二则这也不是二两,这多出许多来又是作何解释?” “陆兄原来是为这斤斤计较啊!” 莫明秋把责任全部推给了陆远清,道: “那就算一两好了,多出的钱银其实是给你手下的那些差官兄弟的。” 莫明秋耐心的解释: “今日从公干的差事中把陆兄拉出来,当是会让他们觉得吃了亏。估计也有人看到在下往陆兄手里塞了银子,很多人知其然不知其所然。” “陆兄应该回去请了那些弟兄吃喝一顿,免得积下些不必要的仇怨来。 此事看着不大,但小人得防,该做的也都得做到位,免得影响陆兄将来的仕途。” 陆远清起先哪里知道莫明秋会为自己想得如此长远? 只当是遇到一个视钱财如粪土并爱到处显摆的傻子。 虽然此时并没有觉得此人能聪明到哪里去,但多少感受到莫明秋那丝迷人亲和力。如果起先有这种感觉,他即便一分钱不要,也愿意当他的导游。 莫明秋推推拉拉送走了陆远清,回到自己房里,朱五,张龙,张重正在里面等着他。 三人什么都没问,静静的看着他,很明显想听他的解释。 “怎么?你们不困吗?”莫明秋道,见没有反应,莫明秋指着张重道: “你不是在梅岭就要休息的呢?” “三哥啊!”张重撇着嘴道:. “你认为如果你不给我们解释清楚的话,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能睡得着?” “解释什么?”莫明秋还在装。 不过见三人的表情他认输了。 53 认识与领悟 “好好好,其实我就是想尝试一下跟官差打交道的感觉,这个其实对你们来说也都有用。” “有什么用?乱花银子,你给个一百两银子,县太爷都估计能愿意给你当向导的。”张重顶嘴道。 “未必吧!县太爷能跟你说风土人情?哪个地方是黑的?哪个地方是白的?他只会说自己治理的地方风调雨顺,繁花似锦吧!” “那找个普通人问问不是也可以知道这些吗?”张重不服。 “能有陆远清有文化?能有陆远清有条理性?”莫明秋怼道。 “随便找个读书人问不行?”张重继续顶。 “第一别人未必敢跟你说,第二未必能有陆远清看得透。第三未必能有他的权限,第四未必还有……” “还有什么?”张重见莫明秋被卡住了于是追问道。 “未必还有他的视野,交际能力和可信度。” 莫明秋一下又说出三个来,在张重看来前几个本就足够了,如今又加了三个出来。 他泄气似的一屁股坐在床板上。 “最重要的是陆远清还有一颗没有完全泯灭的良心,他这样的是不会成为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莫明秋慢慢又加了一句。 张重被完全折服了,他甚至觉得莫明秋还可以说出一百个同样能让他折服的理由。 在他眼里陆远清属于一个一无是处的小人,而被莫明秋这么一说,很多优点就在这个小人身上闪闪发光起来,甚至于能晃花眼睛。 第二天陆远清提早就来了,而且换了一身装备,虽不能说是风流倜傥,但也是风度翩翩。 见四人还在休息,他也没去搅扰,自顾自的在庭院的花园中漫步。 张重听到鸟叫就再也睡不着了,起来后见莫明秋房门关着也不好打扰,于是也晃到了花园之中,见到陆远清后主动迎了上去,甚是热情。 “陆兄来得这么早?”张重脸上堆笑。 “在下怕是耽误几位的行程,所以提前过来看看。请问莫公子可是醒了?”陆远清问道。 “这几日他有些操劳,应该是还睡着在,我去叫他?” 张重感觉莫明秋不在,说话有点不自在。 “不用,不用。”陆远清拦住道: “是我来得太早了!今日游玩也不知道会去哪里!不如让他再多睡一会了。我反正没事,就当晨练了,张公子如果还想去休息,请自便了!” 昨日张重观其言行能心生厌烦,今日听其说话又觉甚是温暖。 “我却是无法再睡了。”张重道: “不如我们俩说说闲话?” 于是两人寻了园中两处石墩坐下。 “张公子贵庚?”陆远清问道。 “再过两月在下就十七了。”张重不想说自己十六。 “哦!昨日听莫公子说,你在曲阳府城高中举人,在下有些不信,实在是唐突了。还请公子见谅!”陆远清首先赔礼。 “陆兄言重了。”张重谦虚道: “曲阳属于偏远小城,或许在下运气成分比较多罢了。” “公子确是属年少有为,不瞒公子说,在下小时也参加过几次县试,且莫说秀才,连个童生的名头都没有能混上。” 陆远清自嘲说道: “昨日对你们生疑,多半也是出于羡慕嫉妒的缘故了。” “陆兄说得太过了!” 张重道:“其实我家三哥可对你评价甚高的。” 陆远清以为张重出于客套才说的这话,所以也没太当真。 “我如今家境中落不得已混于行伍之中,说得好听是保家卫国,其实就是求个温饱罢了。不过确是感激莫公子心善,仁厚,不仅没有嫌弃,还给予帮扶。” “哎!对了,不知莫公子曲阳乡试考得如何啊?”陆远清问道。 张重一下被问住了,毕竟莫明秋本就没想过去参加考试,只不过过城门的时候寻个说辞,临时顶了张龙的位置,可这又不好再圆回来。 “也对,莫公子估计家境本就不错,不需学那些伤神苦脑的东西。” 陆远清见张重有些为难便主动圆场。 “那到也不是,律法准他直接进入会考的。” 张重见陆远清瞧不起自己的偶像,赶紧为莫明秋平反。 “哦!是获得荫封吗?”陆远清来了兴趣。 “也不是,是长辈中多出一个名额来,反正留着也没用,于是他懒得去考乡试,直接会试算了。” 一个谎话就得另一个谎话去圆,张重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才能完美,也不知道怎么说莫明秋能接受,所以说得似是而非。 “原来莫公子世袭官宦,难怪莫公子出手如此大方了!”陆远有所感悟说道。 张重成功的给莫明秋安上了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和身份。 张重本想再解释一下,但从陆远清的表情上看,他已经把自己的猜想全部消化掉了,自己刚才惊愕的表情之下,如果再解释几乎就是在肯定陆远清的所有的判断。 “说说悟安城吧!今日我们会去哪里玩?”张重想转移话题。 “陆兄来了?”身后传来莫明秋的声音,张重犯错一样赶忙起身,此时张龙和朱五也走了过来。 “你们在聊些什么?”莫明秋问道。 “说去哪里玩呢!” 张重赶忙回答,生怕陆远清说错话。 “陆兄,小弟实在抱歉,昨日恐是太过疲乏,一下就睡到此时,张重你也是,陆兄来了,你也不叫醒我。” 莫明秋揉着眼睛,没有察觉出张重有什么异样来。 陆远清察言观色,再次肯定了莫明秋的身份,从张重拘谨的表情上来看,这帮人中莫明秋才是主子。 “莫公子,千万别跟在下客气,我就是个听差的,公子有事就吩咐,拿了你钱财,哪有道理随着我了。更何况今日确实是在下来的早了些。” 陆远清很有水平的话让所有人都归到自己应该的位置上。 “得入乡随俗才对,我们初到此地,规矩啊场面啊肯定比不了陆兄你的,确如陆兄所言,你的差事里面可还有负责提点,建议,安排的责任。免得我们不知状况,闯出一些祸事出来,对不对?” “那是自然。” 陆远清也没想到这个公子哥嘴巴比自己还能说。 “你们刚才商量的结果是什么?”莫明秋见张重半天没说话,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还没说呢!你就来了。”张重有些慌张。 “那我们就听陆兄安排。”莫明秋道。 得到莫大公子的信任,陆远清非常高兴: “不如今天别跑远了,就去最近城郊南的风雨亭转转,缓缓你们这一路的乏累?” 陆远清停了一下见得到默许,继续解释道: “风雨亭是当初天子朱子文王南巡时汉贤王扩建的,比一般的亭子大不说,而且还高,从东向西有条至少百米的阅兵道,道旁雕龙铸虎,奇快妏敩 据说当时我家王侯请来百名工匠,人力数千,历时五年有余,才得以建成,光雕龙就有十八条,还有三十六只石虎……” “别说了!”莫明秋拦住道: “赶紧去,到地方边看边说。” 莫明秋说出所有人的心声,几人收拾收拾,张重和张龙同乘一匹马,陆远清带队向城郊南而去。 54 风雨亭 风雨亭后有青山,前有湖,这是莫明秋见过的最雄伟的也是最精美的亭子—— 它没有因亭前阅兵道的宽度变得渺小,却宛如背后山峦里生长出来的那般自然,亭柱上的浮龙盘绕有如欲穿云而去的动感。 莫明秋站在长长的兵道上,四周龙行游走,虎啸声声一般。 “这是谁设计的?”莫明秋问道。 “上古子老先生。”陆远清回道。 “此人你可能帮我引荐?”莫明秋追问。 “哎!!!老先生五年前就驾鹤西游去了。” 陆远清话语中流露出一丝悲哀。 “也不知可有人传承?”莫明秋问道。 “这个不好说,听说弟子很多,本人也被汉贤王尊为上尊。此老先生可不光会造亭子。” 陆远清最后一句很严肃的说道。 “那是自然,肯定还精于书画、琴乐、天文、道法,或许还会下棋。” “你怎么知道?”陆远清十分诧异。 “这等气魄之作,岂是靠简单玩偶堆积能拼凑出来的?这些石料几乎就是就地取材而来,装饰打磨得那般自然。” 莫明秋不知觉就展现出自己的才华来。 “都是就地取材?”张重问道。 “估计是吧!”陆远清也不清楚。 “多数肯定是的,不然如此场面又如何能在五年里完成?”莫明秋肯定道: “不光如此单从选址来看,方位学上他十法至少就用了八法,关键是这八法还能合理镶嵌,没有多少漏洞可纠。” “方位学?” 陆远清愣住了。 “嗯!是总的一门学科,细分起来你们估计就都知道了。”莫明秋来了兴致。 “比方说阴阳学大家都知道吧?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对不对?好和坏,美和丑,高和低,其实就是正和反。 从地理的角度来说呢,山南曰阳,山北曰阴;水北曰阳,水南曰阴。” “跟这亭子有什么关系?”朱五好奇道。 “它建在山的北面啊!”张重显摆道。 “那为什么亭子要建到山北呢?”莫明秋打击张重的嚣张气焰。 “估计是为了我们玩的时候凉快点吧?” 张重不知道,赌博性的猜想,并假装扇着扇子一般。 “确实实用性是最重要的,你还不笨。”莫明秋道。 “还有别的原因?”张重问道。 “阴阳原指日光向背,向日为阳,背日为阴。山水一般呈东西走向,山水相间,山之南与水之北向阳, 故山南水北为阳,反之为阴。建筑学里面,特别是风景观光之物必须讲究顺势而为之,按着自然规律的要求来,此物才能用得长久。” “确实,这些东西如果立于日晒雨淋之处,寿命是会短上许多。”张重总结出结果来。奇快妏敩 陆远清看着莫明秋道: “莫公子,人才啊!” “哪里哪里?杂学而已,无用的。”莫明秋表示谦虚。 “其余九法又是什么?”张重问道。 “五行,五色,四季,四兽,左右,八卦,数字,天干地支,星宿。”莫明秋也不保留。 “这些莫公子都有研究?”陆远清羡慕的问道。 “看过一些杂书罢了,千万别拿我跟上古老先生比较哦!” 莫明秋看着陆远清的表情有些害怕。 有着陆远清的引导和时不时的提点,再加上莫明秋如此专业的点评和升华。五人在仅仅百米的兵道上缓慢并有激情的游荡着,很快就到了午时。 陆远清见四人游意很浓直至游尽头,才提示四人是否吃喝点什么? 莫明秋道:“确实有些饿了,不知此地界有些什么好去处?” 陆远清回道: “这里估计没有什么好吃的,大多都是一些街边小吃罢了。” 五人游逛了一圈见都是一些馒头包子一类的干粮,有些失望。 “昨日听陆兄家就住在城南?”莫明秋道。 “确实,离城南门不远。”陆远清点头。 “不知家中家眷都有些何人?” “哎!就一个多病在身的老母亲跟在下相依为命。” “哦!陆兄家中可有齐够的炊具?”莫明秋来劲了。 “有是有,莫公子怎么问这?” “不如这样吧!我们去菜市买些肉菜,小弟自认做饭手艺还行,今日中午我就去你家给你们做顿饭吃如何?”莫明秋道。 陆远清极力反对,莫明秋却坚持,张重却兴致也起来了,朱五张龙也从没有吃过莫明秋做的饭,好奇心提了起来。 见几人热情度如此之高,陆远清孤家寡人又如何扛得住? “莫公子,你是说真的?”陆远清再次核实。 莫明秋解释道: “陆兄如果真心是不愿我们去讨扰,我们自然不会勉强,但如果只是怕累着我们,那陆兄就大可不必担心了。” “陆兄大概也能猜出我这弟弟出身官宦,一生出来都没有吃过什么苦来,如今让他吃些吃些肯定不是什么坏事。之所以我们选择陆路游学,自然也是为了这个道理。” 莫明秋说得甚是诚恳,陆远清听得甚是认真。听罢心想,估计不是你这弟弟出身官宦吧?而是你自己想尝试尝试做饭的感觉? “在下住处甚是简陋,如果各位不嫌弃的话,在下哪里会有不欢迎的道理。各位请随我来。”陆远清表明自己热情的态度。 陆远清欣然答应,张重欢天喜地甚是快活,五人四马直奔陆远清家而去。 路上无话,由陆远清开路,城南门顺利通过,转过一个街区,陆远清在一间简陋门房前停了下来,翻身下马。 “莫公子,在下陋室就这了。”陆远清低着头。 莫明秋道:“陆兄,麻烦你先去跟老夫人通禀一声。以免老夫人受了惊吓。” 陆远清觉得有理,就自行先进去了。 莫明秋转身对张重道: “我做饭,你做什么?” “我吃啊!”张重道。 “想得挺好的,都得干活,不然吃不香。” “我干什么?切菜吗?” “你去买菜!”莫明秋安排。 “你从龙大哥那里拿两钱银子去,尽力买足够多的肉菜回来,要讨价还价,价还得越很,菜才能买得越多。我们看你的本事了?” 55 做客人家 “我都不知道菜价,怎么还价?”张重抱怨道。 “所以买菜的任务就是你的。不知道和不会那就得学。不然你出来干什么?”莫明秋道。 张重无法争辩,转头求助朱五张龙。 莫明秋严肃的对朱张二人说道: “你们两个跟着他,但别帮他。帮他就是害了他。”转而对朱五道: “朱大哥,你们待会回来的时候捎带些糕点果品什么的,第一次来朋友家,总得有些礼物才对。” 张重脱下长衫,显是觉得有些热,丢给莫明秋拿着,自己转身跟着朱张二人去了。 此时陆远清刚好出门,见状问问道: “怎么?他们这是……?” “他们买菜去了,随后就到。”莫明秋道。 “在我家里吃饭,如何能让你们买菜?”陆远清觉得不好意思。 “陆兄,你这就见外了,而且吃喝是我们的这早就是写在合同里的。”莫明秋拉着陆远清往里走。 进得门来一看,果然陆远清的家厅堂里有些寒酸,墙屋多处有破损修补过的痕迹,家具摆设也是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和值钱的家当。 “老夫人可在这边?我去拜会一下。”莫明秋指了指里屋问道。 陆远清停了一下道: “家母这几日略感不适,卧床休息在,特叫在下来说与各位见谅。” “那莫某更该去探问才是,不知是否方便?”莫明秋坚持。 陆远清点头引路,刚到门口,莫明秋就闻到一股中药的味道。 一抬头看见里屋顶角处放着一张简易的床板,四周拉着些围帐。而床上坐靠着一位老妇人,腰部以下盖着被子,由于屋内昏暗看不太清楚脸。 莫明秋躬身行礼道: “老夫人可好?小的莫明秋这厢有礼了。” 床上那妇人嗯了一声说道: “谢谢公子关心,老生体弱多病,不能礼数,请公子谅解。” 见老夫人似要起身,陆远清凑过去想帮扶一把,莫明秋也连忙靠近道: “不可,老夫人好好休息,在下来此时拜会,实属打扰,但心生记挂,所以才求见,老夫人不要见怪才是。” 说了几句闲话,莫明秋再次请安并主动退了出来,不一会陆远清也跟了出来。 “陆兄,老夫人这得的是什么病?”莫明秋问道。 “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开些调理缓解的方子试试。”陆远清解释。 “老夫人卧床时日长吗?”莫明秋询问。 “前几日还能下地走动,最近老说头晕得厉害,问了大夫,说是得卧床静养。”陆远清道。 “陆兄最近得多加关心才对。我等弟兄玩乐之事其实都是小事,待会张重他们回来,让他们抬着老夫人园中晒晒太阳,这阴湿的房间待久了,人肯定受不了。”. 陆远清说道:“有劳莫公子关心,陆某感激不尽。” 此时院门口一阵凌乱,吱吱呀呀声响起,张重他们回来了。 陆远清赶紧出门,见张重推了一板车蔬菜肉食回来,朱五张龙的手上脖子上也挂得满满的。 莫明秋吓了一大跳,问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说越多越好吗?”张重摇头摆尾。 “两钱银子买来的?”莫明秋指着那车蔬菜问道。 张重一屁股坐在板车的扶手上筛着胯子,莫明秋只好转头问张龙。 “是他买的。”张龙肯定道:“估计还剩下一钱银子没花出去。” “不至于吧?你们这里的物价如此便宜?”莫明秋转头问陆远清道: “买东西便宜不说,还送个车子?” 陆远清何曾不是也被吓到了,于是问道:“你们一钱银子能买这些?” “多半都是人送的。”朱五见没人理他于是寻找存在感道: “其中有一个卖肉的老板看我们实在拿不了,就给了个推车他。” “这样你们也敢要?”莫明秋道。 “不是你说的越多越好吗?”莫明秋感觉三人都在瞪着自己。 “我只做一顿饭啊!多的陆兄自己处理。” 莫明秋挽起袖子来从车上拿了些食材就奔厨房去了,三人望向陆远清,想知道剩下的东西怎么处理?陆远清望着他们也想知道同样的答案。 张重被憋半天,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还是先把中饭忙完吧?我去帮忙生火。” 张重一动,四人就都开始动起来了,陆远清跑进厨房后,里面就再也站不下人了。莫明秋问清楚佐料的具体位置后,把张重和陆远清赶了出来。 莫明秋对张重朱五张龙说道: “你们帮着陆兄把老夫人挪到院子里晒晒太阳,饭就交给我好了。陆兄,你负责指挥就行了。那个张重啊!别毛手毛脚的啊,轻一点啊!” 于是都有了事做,陆远清想简单一点,不过如何能挡得住张少爷的激情。 刚把靠椅和老夫人放好,中途做饭的莫明秋跑了出来对几人叫道: “把有风的那面,竖两块板,挡着点。”然后就又跑进厨房里去忙活。 木板不够,张重四处找木板,后来干脆把板车上的菜丢到了一边,直接把板车给立了起来。 莫明秋从高中以来就过起了独立的生活—— 做饭对他而言属于非常简单的事情。向大海经常来蹭饭,不仅是因为他们是好朋友有共同语言和爱好,最重要的是莫明秋的手艺相当的不错,而且拿手菜也不单一。 “摆盘和色泽搭配上虽不讲究,但吃完第一口后,我可以不介意它是屎的形状。”这是向大海的原话。 “你这手艺跟谁学的?”张重鼓着腮帮子问道。 “我买过几本菜谱,模仿着试过,不过做的时候也有创新—— 比方说啊,做蹄膀吧,菜谱上说洗干净后花刀然后用料酒和盐巴腌制备用,而我用的腐乳水泡着,在阳光下晒着,等这霉纹锁边以后就可以加入佐料用清水炖煮了,如果用高压锅的话,半个小时就好了。” “蹄膀呢?”张重没听懂高压锅。 “你又没买。”莫明秋说道。 “我买的时候你又不说!”张重后悔没有吃成莫氏蹄膀。 “那一板车里面没有吗?” 56 菜市场纠纷 “你该不是自己买了什么回来都不知道吧?”莫明秋问道。 “我刚问了一个白菜价,正在想还个什么价时,那老板就把一大捆白菜塞我手上了,还跟我客套。说不用给钱了。”张重道。 “估计是认错人了吧!这你就敢要?”莫明秋表示不屑。 “没有啊!我给钱了,他硬是不收。”张重委屈道。 “拉拉扯扯的半天,结果旁边又有人递菜给我,后来人就越来越多了,最后我也搞不清楚谁是谁的菜了。” “有这么夸张?”莫明秋还是不信。 “是真的,开始我们还以为是些歹人,准备去拦,结果别人看我们是一伙的,他手里接不下的菜就全都拽我们手里来了。”朱五比手划脚的说道。 “还搭了个板车你们?”莫明秋问道。 “你猜猜是什么原因?”张重问道。 “我估计吧!是你长特别像谁,别人认错人了。”莫明秋分析道。 “不会吧?”张重觉得挺吃瘪。但理由比较能让所有的人接受。 四人目光齐刷刷的看着张重的小脸蛋。张重恨不得找个洞穴钻进去。 “你还记得那些人不?”莫明秋道: “待会你去把能补给别人的钱补上。” “不会吧?这些都算我们买的了?我们又吃不了这些。” 张重委屈自己风光后带来的麻烦。 “尽力吧!你们文国就这样的规矩。”莫明秋想了想道: “至少得把别人的车还回去吧!” “待会我去吧!”陆远清插嘴道: “毕竟我是当地的人,顺便再问问情况。看看张公子到底跟谁长得相?” 莫明秋一想也对,于是让张龙拿出相应的钱来给陆远清。 陆远清怎么也不收了,“我待会把剩的菜也拖过去退了也就是了,不需花钱。更何况退不退得了也不一定。” 见陆远清态度坚定,莫明秋对朱五道: “朱大哥,待会你也跟去看看,如需给钱,你就补上。” 朱五应声应允。 吃吃喝喝一下过了快一个时辰。莫明秋安排张重他们把老夫人安抚回房休息,转身把陆远清拉到一边道: “陆兄跟在下有缘不?” “在下觉得有缘。”陆远清点头。 “我也是觉得。不仅如此我还觉得跟你有份。”莫明秋也点着头。 “在下也是觉得。”陆远清继续点头。 “小弟如今有事相求,不知陆兄……” “莫公子,有话请讲,在下做得来,做不来都去做了。”陆远清义气顶上了头。 “我这有一百两银子,烦请陆兄收下。”莫明秋道。 “不用,在下既然答应在前,绝不会为此事再图银两。”陆远清坚定的道。. “此事就是让陆兄你收了这银子啊!” “莫公子说的哪里话来,我收银子叫个什么事来?”陆远清纠结起来。 莫明秋也几乎被陆远清的纠结给纠结住了。 他捋一捋思路解释道: “老夫人如今有病在身,如此环境肯定会越发严重,我给你这银子仅仅是想令母亲能早日恢复。 其实收不收你也没有决定权,一则我们几个兄弟想老夫人身体早日康复,道理没错吧? 所以你根本没权阻拦。” 莫明秋最后一句话把陆远清憋着哼不出声来。喘了口气又道: “第二,眼前这状况不能再耽误了,对不对?将来如果后悔,恐怕再花个几千两银子都回不来了吧?” 陆远清低下了头。莫明秋说出第三个理由: “何况这点银子对在下来说都不算什么,吃吃喝喝三五天的事,陆兄千万别太过计较。 就当是借,将来如果你有了,还与小弟就是了。” 莫明秋的攻心术早就击垮了陆远清,最后他又很容易的把陆远清从打算舍身感恩的心态中拉回到平常心上来。 “这家伙的仁善仅仅是建立在有钱的基础之上的。”陆远清安慰自己道。 “换个好点的住处,然后请个好大夫,还请个护工帮忙照顾着。另外得每天出来晒晒太阳。” 这是莫明秋临时能想得到的,剩下的让陆远清自己去想。 “待会你们还了车就去忙这事,挑房子的时候选那个厨房大一点的啊!” 莫明秋嘱咐道并把一张银票塞到陆远清的手里。 “好吧!” 陆远清承认现实,随后问道: “你不帮我去把把关?” “悟安城你的地界,这里你本事比我大。 我跟张龙先回去,张重朱五你先留着随便支配,就说是我说的,你们忙完了来住处找我,看看晚上我们到哪里去玩?” 莫明秋和张龙离开陆远清的家牵着马径直向客栈走去,路上他有些心潮澎湃—— 一口气花出一百两银子对莫明秋来说也是头一次,他可以想象张龙看他的表情。 “你就没什么话跟我说吗?”莫明秋问张龙。 “没有。” “不想问原因吗?” “想。” “我觉得陆远清是个好人。”莫明秋想解释一下。 “嗯!”张龙点头。 “你知道他是个好人?”莫明秋感觉很奇怪。 “他孝顺。孝顺的人都不坏。” “他不光是好人,还挺能干的。”莫明秋补充道。 “嗯!他是挺能说的。不过比你要差。”张龙憋不住笑道。 “能干不是能说。”莫明秋想把这两者区分开来,但好像并不容易。 “其实我是个坏人。”莫明秋道。 张龙看着莫明秋想听到解释。 “我想让他替我照顾张重,这样我就可以轻松些了。” 莫明秋停下来注视着张龙。“张重太年轻了,需要有人帮他。” “你不是在帮他吗?”张龙道。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去了。”莫明秋把真心话说出来。 “回华国去吗?”张龙问。 莫明秋奇怪于张龙如此冷静。 “那我也跟你去华国看看。”张龙说道。 莫明秋有些后悔了,来和去似乎都会是件伤感的事情—— 他如果能带张龙回去,当初那就能带向大海过来,但没有汪慧敏,向大海是否能在这里过得快活? 张龙过去,张龙会快乐吗? 乱了!好在自己没在那边有什么牵挂,岳灵灵算吗?不能想,赶紧回到现实中来吧! 57 夜游忘忧湖 客栈里两人没事,一边下棋一边等张重,张龙又被让了九子。 “那些卖菜的都是些什么人?你能看出来吗?”莫明秋问道。 “不好说,很杂,男女老幼的,有两个虽然会武,但不是什么强手。” “有些奇怪,张重这脸蛋看来以后得包起来了。”莫明秋道: “希望不是被一线天的事惹出来的。” “我们快马过来,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哪里能认得那么清楚?即便认得也应该认的是我和朱五才对了。”张龙有些紧张。 “我只是说说而已。待会看看陆远清能查到些什么?” 莫明秋这是第一次叫陆远清的名字,感觉特别亲切。脑袋里想了想,感情原来有点陆婉晴名字的音。 “陆上二人行,婉约相思伴。 晴时嫌日暖,雨时怪水寒。”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写给陆婉晴的诗,苦笑了一下。 向大海曾经写过这样一首诗来感叹莫明秋和陆婉晴两人的关系——奇快妏敩 “陆家有女情真意也浓, 不想莫少求静安,思天下,不解风情。 一曲琵琶独奏哀,可又羡刹几多旁人?” 在他的思想里,爱情有着神圣和纯朴感,那份自由和无牵无挂。 当他知道陆家的财富后,那种单纯的东西就不存在了。认清现实后,他觉得两人并不合适。 短暂恍惚后,快到晚饭时分,张重和朱五赶了回来,张重似乎给累坏了。 “陆远清呢?”莫明秋问道。 “还在砍价呢?”张重夸张的喘着粗气道。 “那房子怎样?” 张重看向朱五,朱五道: “挺好的,还是个两层楼,阳光充沛,院子也大,厨房也大。” “谈得多少钱?”莫明秋挺好奇悟安城的房价的。 “开价八十八两,那个陆远清非要还到五十八两,扯了快一个时辰,最后谈到六十八,他还想要别人留下全套家具。”张重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六十八谈成了?” 莫明秋十分好奇最终的结果。 “这不是还在谈吗?我们实在受不了了,就先回来了。”张重道。 “你欠缺这本事,本该在那好好学学。”莫明秋板着脸对张重说道。 “不会吧?跟他?学那本事?”张重表情极是夸张。 “贸易学往小里说,是小商小贩。往大里说就是户部尚书。” “那也没必要跟他学吧?他家都穷成那样了,这贸易估计是没搞好!” “如果是在你和他之间选户部尚书的话,我指定选他了!” “为什么?”张重不服气。 “他可以把八十八还成六十八啊。你去估计还成八十都难。”莫明秋道。 张重一屁股坐到床板上,还是不服气。 “他没有功名,而且当差日子不长,居然能混成校官,这就是能力。如提早踏入仕途,家境不至于如此。” “你们去菜市场效果如何?打听清楚没有?什么个情况?” 莫明秋突然想起来这事,转了话锋。 “我们去的时候,人都没有几个了,我反正是啥都没问出来。”张重道: “那陆远清问没问出来就不知道了。” “哎!”莫明秋叹了口气道: “两件事,你都是属于打酱油去的,以后看来不能指望你了!” 张重被怼得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应该是有些眉目了,陆远清对附近状况很熟,知道那些菜贩大多都是住姚岭村的,估计待会问他,他就能告诉我们。” “我们这张大少爷长得一定很像这姚岭村村长的儿子!”莫明秋感觉很认真的样子说道。三人大笑,留张重一人忧愁万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陆远清来了。刚一进门莫明秋就问道: “陆兄谈成没有?” “成了,明日一早就可以搬过去了。这是多出的银两。” 陆远清伸手进怀打算摸银子,莫明秋拦住: “多的陆兄留着,刚换的环境,好多东西都需要填补。” “大件家具房主都让给了我,无需太多花销。” “那也留着,还有医药,粮米也都不能马虎。陆兄不得再跟在下纠结这事。” “谈成个什么情况?”张重好奇问道。 “家具都给留下了,还有一车书籍,一共花了六十八两银子。” “还有一车书籍?”张重吃惊不已。 “是啊!他们本打算连夜运走的,被我发现了。”陆远清说道。 “确实是好东西,堪比黄金屋。”莫明秋高兴道。 “我们能边吃边谈不?”张重见两人忘乎所以的感觉,于是建议道。 “那就去忘忧湖吧,”陆远清道: “吃完了还有好些消食的去处。” “听这名字,估计就百媚风情了。”莫明秋问道: “可有歌舞表演?” “那是自然,沿湖妓馆甚多,很多场子都是通宵营运,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陆远清头前带路,路上莫明秋问了菜贩的事。 “应该是认错了人。” “那帮菜贩大多是附近姚岭村的村民,姚岭村地方不大,形成时间也不长,多数村民都是五六年前,我国同武国争斗时从边境逃难过来的。”陆远清道: “容我些时日慢慢打听,看看张公子究竟跟他们有何渊源!” 莫明秋心里有点疑惑,但转念一想,能送东西给你,毕竟不是什么歹意,以后早晚也是会知道的。 今夜倒是得看看这世界里究竟有些什么消遣娱乐方式?是否如自己所想,属歌舞升平,醉生梦死亡国之道? 莫明秋有意让张重见识一下风月场面,毕竟他这个年纪在这个世界里已算是成年,见识见识也好,没有忌讳才能成大器。 忘忧湖此时夜灯初上,每处高阁楼亭都亮起了灯光。绵绵有数百米,很是壮观,街边还有很多商贩,吃吃喝喝的都有。 几人本想找个餐馆吃饭,但顺街走过,零零买买的一些小吃就吃个半饱了。 “干脆就去看歌舞吧?买些小吃带着,边看边吃如何?”张重提议道。 “恐怕不许自带酒水吃食吧?”莫明秋问陆远清。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猜是各门有各门的规矩,只是听说这西楼墨雨坊最是讲究,钱银先都放一边,对不出对子人都不给进门。”陆远清指着一座三层楼宇道。 “有这事?”张重好奇道。 “莫信那些,无非就是别出心裁,想让你这等傻子生出好奇好赌之心来。”莫明秋笑道: “不过,文人多情,此等场所估计更容易被骗罢了。” “莫公子分析的极是。”陆远清问:“换一家?” “换!”莫明秋道: “就去它对门,看看会用些什么别的手段来招揽生意!” “这楼也属墨雨坊。”陆远清道。 “不会吧?这两家跨了一条街呢!” 莫明秋抬头望去,楼宇甚是雄伟,梁柱选材都是一人环抱粗细的材质,看上去坚实古朴,从外观上看有古刹庙宇之风。 “这,这,这,还有那一处湖边云廊都属于墨雨坊。”陆远清一连指了三处建筑。 “不至于吧?该不是是此处老大角色?”莫明秋道。 “算是吧!起初也没这么大,估计名声出来了,买了周围场所,你们看那牌匾,是上古子老先生亲题。” “上老先生也好这口?”张重问道。 “应该是吧!” “我也好这口。”莫明秋道:“去看看?”张重马上相应。 “你们去吧!我都认不得几个字,恐是难对出对子来。”朱五说道。 “先去看看,如果可以,这对子张公子给你包了。”莫明秋道: “那匾下应该算是正门。”莫明秋带头走了过去。 牌匾挂在院门墙围之上,进得门来,才是正楼。 59 歌舞表演 两人正说得投机,突听身后有人说道: “几位公子。” 众人于是转头,只见一男一女两青衣侍者站在身后。见众人回头,其中一人说道: “几位公子,可愿意换个位置消遣?” “不行。”张重道。 莫明秋一愣,转而看见张重的表情,估摸着他是认为对方要占自己的位置,不由得觉得好笑。 那两人被张重的果断否决也搞得愣住了。那女青衣人倒是反应很快,说道: “各位莫要误会,此坐只能看个侧面,估计只能听个声罢了。旁边的乐雨轩即有歌又有舞的,比这要好,当然了,这也要看各位心愿了。”奇快妏敩 “可是要加费用?”莫明秋问道。 两青衣侍者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道: “不会再加费用,估计之前费用也会给免了。” “谢谢两位好意,不过我们不想去。不好意思了!”莫明秋道。 两青衣侍者也给搞懵了。本以为说出这些好处就会换来真情回报,却被无情给拒绝了。但见莫明秋表情坚定,两人也觉得无奈,还想再说,欲言又止,转身去了。 “为什么不去?免费都不去?”张重问道。 “确是不去最好。”陆远清道: “便宜没好货,这便宜占不得。” “看见没有,这方面你得跟陆大哥好好学学。贪图小利,必吃大亏。”莫明秋道。 “不会吧?我们就看个戏而已,会有人来害我们?” 张重嘴上如此说来,心里却是觉得万幸。 几人又听了一段曲,台中乐师撤下,换成了一些黄衫舞者,此时莫明秋来了兴致,学着周围的人群欢呼着。 张重似乎想模仿,但觉得太低俗,干吼了两下就停了。 反到是陆远清似乎得了莫明秋的真传也跟着起哄起来。张龙,朱五在旁看着热闹—— 舞跳得一般,但显然是经过排练。说不上很妩媚,但场面有些宏大,和着看戏的人的声浪,整个房子都在振动。 突然舞者四处散开,中间露出一个少女,不知何时整出一条长长的红绸缎来,身形和技巧显然比起先那些高出许多,舞转回红袖,玉香花怜人。 歌舞表演之中,有侍者过来讨赏钱,张龙看莫明秋眼色,摸了点碎银子给了。 此时台上有人引导着那些舞者一字排开,并每人手里举着一个牌子,上面豁然是一些数字。身后侍者再次上前,手里也多了些物件。众人仔细一看,原来也是一些有数字的木牌。 莫明秋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问道: “这木牌是什么意思?” “跟台上姑娘对号,如果公子看中可选之,付了银子就可留宿了,价格都在牌子背面。”侍者简短清晰回道。 莫明秋正反看了看牌子,有些三两,有几个五两,最贵的是七两。 “如果跟两个人选得一样了,怎么办?”莫明秋好奇问道。 “如有重复,可当面对决,以各位欢呼声大小定输赢,绝对公平。” “怎么对决?打架吗?” 张重越发觉得好奇。一抬头看见侍者鄙视的看着自己,显然是错了。 “估计还是作对子。”陆远清道。 那侍者应声道:“是的。” “我们就不选了。”莫明秋打发掉侍者后转头对陆远清道: “这也太傻了吧?不就是嫖娼吗?搞得跟科举考试一般的节奏。还要对决?比谁不要脸吗?也不晓得谁发明的这规矩?” 见众人只是偷笑,莫明秋转头对张重说道: “要不你去试一下?你先在墨雨坊弄个状元当当?” 张重赶紧后退,不想此时剧场中已经有人开始争斗,居然还是三个人。 此时三人都士气高昂的下到一楼,转而登上舞台,有侍者拿出一份上联并环形一周给众人都看见,最后放在三人面前。 三人揣摩了许久,一个个子高点的提前写出下联,另一人比较胖动作稍微晚了些,但却写得不错,最后一个没赶上趟的倒是自觉,反身离去。 众人开始评点谁好谁差,两个普通普通的对子如何分得清楚谁好谁差来? 最后谁的朋友多谁就得了声势。结果是高个赢了胖子。 莫明秋给看得一愣一愣的,高个胜者牵着美人走了,莫明秋一拍大腿喊道: “我错了。” “什么错了?”张重赶忙问道。 “我们应该帮那胖子喊两声的,加我们五个,声势上他肯定能赢。”莫明秋说道。 “为什么要帮胖子?”所有人都好奇起来。 “因为他比较像我一个朋友。”莫明秋此时又想到了向大海。 见时日不早了,虽说还有夜场,但几人都觉得新鲜度过去,莫明秋问大家是否撤了?众人一致决定回家休息。于是五人提前散场。 刚走下楼,被一女侍者匆匆拦住并问道: “各位公子,可是觉得没能尽兴?” “日间劳累,故而想早些回去休息。”莫明秋让陆远清搪塞。 “此地就是歇息之所。各位公子何不留宿于此?” 不会吧?这不是强买强卖吗?听一个女侍者当众说出如此话来,莫明秋感觉浑身上下不舒服。 那侍者见莫明秋犹豫不决,于是说道: “请各位放心,如各位愿意留下,墨雨坊绝不收取任何费用。” “到不知为何对我等如此照顾?” 莫明秋想起开始换桌的邀请,如今这是想亏钱都要留人的感觉,于是问道。 “实不相瞒,各位起先的对子对出些新意来,我家主人想跟各位交个朋友。”那侍者倒是有些谈吐。 “请问,你家主人是男是女?”莫明秋好奇又问道。 “我家主人是位美丽动人的姑娘。公子见了也就知道了。” “那就不必见了!”莫明秋道: “我等皆是悟安城的过客,夜深人静如何敢唐突此坊佳人。”说完带头要走。 “我家姑娘只是想跟各位对几个对子罢了。”那侍者追着解释道。 “对对子乃是消遣娱乐所用,今日我等已经玩高兴了,下次再说吧!”莫明秋继续坚持。 几人想下楼去,却被女侍者拦着,见是女子也不好出手强闯,几人被拦在了楼梯口。 60 出题作对 “各位公子真的不愿意给小女子这个面子吗?” 身后传来一个柔美声音,那侍女躬身行礼,众人连忙转身,莫明秋顺眼看去,只见眼前一女子—— 年纪看起来二十出头,服饰红艳特别,头饰满满,闪闪的好不耀眼,肤色白皙不说,淡眉清扬,红通通的嘴唇上撅,娇艳感十足。 “姑娘可是这侍女所说的小姐?” 莫明秋也有些不相信妓院的老鸨是如此人物。 “算是吧!小女子讨扰各位公子了!在此赔罪了。”那女子首先赔礼。 “姑娘请勿客套,放我等离去就是。” 莫明秋感觉出来麻烦,想赶紧走。 “各位公子,其实小女子是有一事相求……”那女子拖了个长音接着又道: “当然了,如果各位帮得了我的话,墨雨坊定会重金酬谢!” “姑娘这般人儿,恐不是缺人手的人物,我等不过是悟安城过客而已,恐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还请姑娘放我等离开。” “什么事?对对子吗?”张重好奇插话道。 “这位公子甚是聪明。”那女子本被莫明秋怼得不好说话,此时赶紧接口道。 “什么对子?很难吗?”张重继续问道。 见张重说话,莫明秋一则也有点好奇,二则也不便太武断,也就没有拦阻。 “此方说话是否太过吵闹?不如去那边雅间一叙?如若各位对上这个对子,小女子定当重谢?” “多少钱?”张重问道。 “纹银五十两如何?”那女子说道: “不过此对留了快百日了,都没人可对上。” “那得一百两。”莫明秋说道。 那女子先是一愣,没想到莫明秋会翻倍的来还价,犹豫片刻说道: “一言为定。几位公子这边请。” 莫明秋突然有了挣钱的冲动—— 毕竟自己从张重的爹那里拿了三百两,一路开销加给陆远清的一百两,已经用去了一半有余,见到如今对个对子就可以补上亏空,如何不是一种诱惑。 思考以后也找不出这女子要害自己的理由来。于是五人跟着那女子绕开桌椅向里间走去。 进得雅间来,雅间甚是明亮,几人再看那女子,便如公主装束一般。 那女子引导众人坐下,让侍者上了茶水,也不客套。每张几台上都放上了笔墨,显然觉得跟这几个想挣银子的主再没什么别的共同语言了。 莫明秋很想看到这样的感觉——你越俗,别人越没有心思害你。 那女子此时从身后拿出一张卷轴来,顺势打开并竖着摊在自己身前的几案上。众人仔细看去,上面写着一幅比较长的上联。 张重帮着大家念道: “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日送僧归古寺。” 这对子似乎有些难度,但莫明秋早就见识过了—— 原对是出于哪个朝代没有定论。 讲故事的话是郑板桥跟一个和尚闲玩时候对的对子,当时郑板桥没有对出下联,在回家的途中经过一片树林突发灵感才得以对出下联。 如果早于一千年出的这个上联,那自然这对子就不是出于郑板桥,难道说历时一千年都没有人对出下联来吗?莫明秋看向张重,他似乎在冥思苦想。 莫明秋于是说道: “这对子在下倒是听人说过”。 那女子一惊:“哦!”了一声。 “下联应该是: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莫明秋解释道:“拼字拼语,游戏而已。恐非什么绝对。” 那女子愣在当场,似乎还在检索莫明秋的下联是否工整? “需要在下写下来吗?” 莫明秋也不要回复,直接在纸上把对子写了下来。莫明秋此举显然也是给张重一些提示。 果不其然,张重见后也很快写出下联,张龙读道: “田木是果,果前言课,课道:清水浇花结硕果。” 莫明秋挺满意张重的对子,见那女子愣在当场,也不说话,怕是忘记了那一百两银子的事情,于是说道: “看在这一百两银子的份上,我也写一份自己的,免费送于姑娘?” 莫明秋不管不顾,随手写下: “日立成音,音下心意,意思:何人调琴遇知音。” 众人见那女子还是有些呆立,陆远清凑前几步问道: “这位姑娘,这些对子你还满意?” “满意满意,各位公子真是才高八斗啊!” 那女子终于缓了过来,见五人都望着她,想起银子的事来,于是赶紧让旁边侍女去取银子。 莫明秋感觉女子适才神情太过痴迷,怕又被自己如此容易对了下联来,心生烦怨而会入了魔障。于是劝慰道: “这位姑娘,对对子其实就是消遣娱乐而已—— 出对子的往往是拿自己所长去怼对方所短,所以出的人肯定是占了先机的。 就好比围棋里的先手一般,如果姑娘打算难住我们,大可以出些女装织补的句子来,我等自然也就不知了!” “公子不必谦逊,何况上联本也不是出至小女子,此联存于我这已有百日。唯有公子们对得甚是工整,令我好生佩服。” 此时侍女拿来银子,十两一个,一百两几乎看起来就是一盘,那女子转手递出银子,莫明秋觉得不好意思,于是道: “此对太过容易,就折半给了,也行。” 那女子见状倒是爽快,直接塞给离得最近的陆远清道: “我们此约早定,我虽为女子也不会反悔。” 陆远清望着莫明秋,莫明秋见状点头让陆远清收着,陆远清事后给了张龙。 莫明秋道: “姑娘既如此喜欢对对子,当是好文之人,在下写首旁人的诗词送于姑娘如何?” “是吗?” 那女子似是受宠若惊: “公子才学愿留文墨,当是墨雨坊的荣幸。” 莫明秋突然觉得上古子写的匾文或许就是这样来的。于是坐稳拿笔写道——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此诗词是宋时女诗人李清照所作,莫明秋此时默写出来送于那女子是不想她太过痴迷于对对子—— 既然喜文好学,不妨劝其走入正途,而且女人的诗词,估计女人更会喜欢。 写完莫明秋拱手带着四人径直出了墨雨坊,留下那女子如痴如醉的欣赏和陶醉,半晌后突然跳起来问道: “他为什么没有留下名字?” 62 初识汉玉侯 莫明秋醒来的时候,上午已经过了一半。 此时朱五张龙甚至于张重都起来了,估计是大家见他昨夜辛劳,没忍心把他叫起来。 张重挺懂事的在院子拐角处背着书,朱五和张龙一起云廊下切磋着武功,莫明秋远远的看着他们好一会,心想自己是否是属于多余? 而且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到底是来这干嘛的?参与者?还是旁观者? 当初赌博拼命一般的过来,现在唯一的目的却是想如何回去。 但这归路又在哪里?. 近来夜里无梦,整个人像是坠入云海,飘飘然不知归路,到底哪个是前世,哪个是现实? 好像都是,又都不算。 一切存在皆有他的缘由,是需要多积累些这个地方的日月精华,好让时间给自己提示? 毕竟两种不同分子,量变后更容易引起质变…… “莫公子。” 听见后面有人叫自己,莫明秋转身,发现陆远清已经站在身后。 “陆兄这么早?事情都办完了?”莫明秋道。 “一早就办完了。”陆远清道。 “那好,中午吃过午饭,我们可去哪里游玩?” “莫公子这边请。” 说着陆远清把莫明秋拉进房间里,“莫公子恐怕你们是不能再在悟安城呆了。最好现在马上就赶去樊城。” “为什么?”莫明秋问道。 “昨夜墨雨坊恐怕我们去错了。”陆远清停了停又道: “那坊的后台应是这汉玉侯,也就是汉贤王的二儿子。” “此事当真?” “应该没错。”陆远清道: “出手如此阔绰,我昨日就有些怀疑,今日一早特地找人问了此间关联,八成不会有错。” “汉贤王为人如何?会为这等小事找我们麻烦?” 莫明秋也开始紧张,毕竟谁的屋檐谁说了算。 “汉贤王为人到底如何在下不知,表面上做的倒是不愧贤王这称号,但他这二儿子可在悟安城里是出了名骄横。” “说来听听?”莫明秋道。 “这从哪里说起呢?总之就是那种好狠赌胜之流。”陆远清道。 “举例说明一下如何?”莫明秋来了兴致。 “三年前,悟安城里有场赌棋,那是没人不知没人不晓的,赢的人就是这玉侯,输的是悟安城丰安饭庄的老板,当天丰安饭庄就被烧了个精光。” 陆远清眼神里能看出恐惧感。 “赌下棋?” “嗯!” “赢了就烧房子?” “嗯!赌的就是那饭庄的所有权?” “是有点变态的。多大的脾气才会烧房子?”莫明秋自言自语道: “那玉侯把什么押上去了?难不成是他爹的汉贤王府吗?” “那就不知道了。”陆远清道: “最后那丰安庄的老板当日就被赶出了悟安城。后来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还有别的吗?” “小事不断,他在烧房之前还烧过一次船,还是官船,被上面掩盖着,也不知道为了什么?”陆远清道。 “这爱放火的习惯确实不好。” 莫明秋想起自己一线天放的那把火,烧了个通天红,如今都心有余悸。 “汉贤王不是贤王吗?出这事也不管管?”莫明秋道。 “管了!不管的话估计这悟安城都会被他烧了,后来被放逐去了京都城三年。”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啊!这是怎么管的,去旅游?还是京都城?这算什么放逐?”莫明秋抱怨。 “有赌约,烧自己的房子在官面上都定不了罪,属于家法罢了。”陆远清道。 “扰乱社会治安不算罪?而且这肯定属于逼赌吗?那饭庄老板应该是惧怕他的王侯身份才只能输的吧?”莫明秋猜测。 “坊间传闻是玉侯微服参加的比赛。那老板知道不知道难说。” “什么原因?”莫明秋问道。 “听说是饭庄老板自认棋艺高超,到处吹牛赌胜,惹了玉侯的逆鳞了。”陆远清道。 “一个好对对子,一个好下棋,这一男一女都玩物丧志到了极致,真是一对绝配。”莫明秋道。 陆远清见自己说得群情激昂的,莫明秋反到逐渐平静下来问道: “莫公子可是有了对策?” “应该不怕,我们又没有东西让他烧。”莫明秋摊了摊手道。 “真不跑?”陆远清疑惑。 “不跑。”莫明秋很肯定。 “那下午我们就去郊西白马坡逛逛。”陆远清有点被莫明秋的气魄感染了,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感悟。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张重还在那里读书。 “这张公子上进好学,将来必成大器。”陆远清道。 “嗯!陆兄也觉得他是可造之材?”莫明秋问。 “那是当然,我像他这般年纪哪里有他这般自觉?” “将来他得了功名,陆兄可愿辅佐于他?”莫明秋也不知道如何定位张重的成就。 “我哪里有那本事?莫公子将来位爵封侯,如果不嫌弃,就让在下当个马前卒如何?”陆远清道。 “我不行,我就是个打酱油的,这会试的机会我都可能让了别人去。” 莫明秋不想让陆远清缠着自己。 “以莫公子的本事,当个尚书都有多的。”陆远清真心评估莫明秋的能力。 “张重,朱大哥,龙哥”莫明秋转头叫道。 朱五张龙张重都聚了过来。 “我们下午去白马坡,现在先去吃饭。” “白马坡有什么?”张重问莫明秋。 “问我干什么?”莫明秋道: “这是向导。” 张重转头看向陆远清,陆远清说道: “郊西属于军事区域,大多地方都不让游玩,但还有个凤眼山,离大营房有不到百里远,山上有个法兴寺,不过到那里反到可以看见大营房的全貌。” “那不是训兵练兵的方法都被看去了?”莫明秋道。 “离得比较远,看不太清楚,何况能看到的都是兵营,训练场只能看到一小部分。” “那就去看看,烧根香求求菩萨也好。”张重说。 “求什么?你的前程?”张龙打趣问道。 “求个给三哥能再挣一次银子的机会。” 张重学会一点调侃人的技巧来。不想又让莫明秋陷入了彷徨中。莫明秋暗中祈祷: “这个汉玉侯千万可别是个神经病了!” 63 秦族腰牌 “醉仙楼”两层几乎都给人坐满了。 陆远清带路只知道去最好的去处,却不了解具体行情,到了以后见大堂居然满员,外面还有人排队,于是想换个别的去处。 “人多自然有人多的道理,”莫明秋道: “不如等等。” 陆远清见状也只好留了下来,不过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去里面看看有没有可以行个方便的,莫明秋也没拦着,转头对张重说道: “陆兄的这股子劲,你必须学着,赶紧跟着去了看看。” 张重不服,不过却是想看陆远清如何表演,将敞开的衣衫丢给张龙就跟进去了。 两人进去一段时间后,陆远清就从醉仙楼里兴高采烈的飞了出来。 “跟我走,三楼雅间。” 三人接踵上得三楼,陆远清带路闯进一间屋子,莫明秋进去一看,确是雅致之所—— 不仅桌椅气派,格调古朴,满屋居然香气怡人,张重呆在房里,一活计模样的人立在身旁显然是在等待吩咐。 “这雅间倒是讲究,不知陆大哥使得什么手段弄来的?”莫明秋问道。 “先点菜,待会再说如何?” 陆远清卖了个关子。莫明秋等人一人点了个特色菜,唯独张重没有心情。 见那活计下去准备菜品,陆远清压低声音对莫明秋道: “肯定这饭店是云雁帮开的。” “什么云雁帮?”莫明秋配合着陆远清的表情。 “就是那帮买菜的,送张公子板车的那些人。”陆远清笑着解释道。 “什么?”莫明秋看着张重,张重苦着脸。 “这顿饭未必会吃成个免单的节奏?”莫明秋道。 几人都好奇起来,莫明秋问陆远清道: “你没问问他们,具体是个什么意思。这张公子不会真是他们帮里的什么宝贝吧?” “说是老板随后就到。有人去家通知去了。或许今日就会有些眉目。”陆远清道: “刚才问了活计,活计也不知道。” “谁认出他的呢?那人总该知道吧?”莫明秋道。 “账房,账房亲自去找掌柜去了。”陆远清道。“我们先吃,认没认错是他们的事,反正位置有了。” 莫明秋一想确实没错,转头看着张重道: “今天你立功了!以后吃饭的事都由你开路比较合适。” 菜的味道确实不错,鱼滑肉嫩,清香可口。不过此时几人都多了份心思,几乎快吃完的时候,那账房才赶来,满头大汗的对几人说道: “各位,吃得可舒服?还需加些什么菜品,只管说来,我这就去安排。” “你们老板人在哪里?”张重问道。 “这个,我们掌柜人不在家,小的去了扑了个空,小的替我家掌柜跟各位赔礼了。”说着那账房躬身行了个礼。 莫明秋见状赶紧拦住道: “这位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此番得你们照顾,本该谢你们才是,只不过我等实在不知贵帮因何要照顾我们?请先生释疑!” 那账房显然受到惊吓,支支吾吾起来。 莫明秋见状,对陆远清使了个颜色,陆远清顺手把门关上。那账房见状吓了个半死。 “先生不必惊慌,关门说话是图个方便,你如果把缘由告诉我们,我们绝对不外传,先生该如何对人说,我们也如何对人说就是了。”莫明秋说道: “不然我等不知缘由,憋着难受。” 张重在旁附和着。那人见莫明秋说得诚恳,于是稳定了一下情绪,鼓足勇气说道: “这位公子,腰间号牌是龙王岭的信物。” “什么龙王岭?”张重问道。 “龙王岭你们都不知道?”那账房诧异得喊道。 “你还是别疑惑了,这都不是你该管的事,你们掌柜的都不敢来,你愿意管?”陆远清此时插话进来。 那账房觉得说出了自己心里话,于是躬身想要退下,被张重伸手拦住道: “你可是想跑?” 见那人被吓得半死,莫明秋赶紧说道: “这位公子吃白食吃腻味了,你们如果不收钱,他肯定是不干的,如把饭钱收了,他就不难为你了,你跟我们说的事,自然也不会说出去的。” 账房哆嗦着领了饭钱赶紧退出屋去。陆远清道: “大概情况我知道了,路上说如何?” 于是几人下得楼去,上马奔城郊西而去。 路上陆远清问张重:“张公子可是秦人?” “不是。我是文国人。”张重答道。. “那这腰牌怎么得来的?”陆远清看向张重腰间。 “是我的一个朋友送我的,我没地方放,让他拿着玩。”莫明秋接口道。 “原来如此。”陆远清羡慕道: “你那朋友定是秦人皇族子弟。” “云雁帮也是秦人的帮派?”莫明秋问道。 “想必是的。”陆远清答道。 “那为何如此怕这牌子?不是他们的王吗?恭敬也就罢了,搞得神经兮兮的干什么?” “他们已经不是秦人了,在秦人眼里,他们应该属于叛徒。”陆远清道。 莫明秋豁然明了,随后叹道: “这样定性未免太过偏激了一点吧!不过就是些流离失所的难民罢了!” “秦人彪悍,性子直,视死如归,不好说了。”陆远清安慰道。 “你把牌子包好啊!别再露出来了。这东西保不定会招人恨。”莫明秋对张重道。 “你拿回去好了。”张重开始嫌弃起来。 “我是说你们是怎么过得来一线天的?原来有这宝贝!”陆远清见皇族腰牌被推来推去的。 “过一线天可没用这东西,是我们硬闯过来的。”张重的嘴拦不住。 陆远清被吓了一大跳: “不会吧!火烧一线天的该不会是你们吧?时间上也不对啊?” 莫明秋见瞒也不住,就让张重讲了一下大致的经过,然后问道: “陆兄早就知道我们是打一线天过来的?” 陆远清还没有从惊讶中缓过神来,莫明秋问第二遍才有些尴尬的回道: “你说的那条来悟安城的路估计比走一线天还要难。不仅要穿三国的地界,而且还得穿两座军营。” “那你为什么不拦阻我们?”张重问。 “文书是对的,我们就是查这的职责,如果真是从一线天过来的,想必是有门路人物,岂是我这守门的小兵卫管得了的?”陆远清苦笑说道。 101 事后安排 “啊!”朱五和张龙长大嘴巴。 “你就把我这想法跟大人直说,相信都尉大人肯定是个明白人。” “那三哥你呢?”张重问道。 “只要不说我是给王总管买来的就行了。就说是你在路上偶然遇到的我,我俩吃喝玩乐在一起的比较合适。”莫明秋不想给自己找一个固定的身份。 “我?吃喝玩乐?有人信不?”张重夸张表情说道: “我在曲阳城可是个乖孩子的。” “有些人乖只是个表象,骨子里却是坏的。这种人只要被坏人稍微一引诱,就能原形毕露出来。”莫明秋说道。 “我确实也觉得自己是变坏了!”张重欣然接受并笑道。 莫明秋表情有些尴尬,此时刚巧陆远清来了,莫明秋对陆远清说道: “陆兄稍坐片刻,我抄写几首诗词就好。” 两人分好笔墨,张龙朱五分别给两人磨墨,莫明秋开始抄默起李清照的诗篇,张重也写起了家书。 陆远清见此状况,哪里还坐得住,站起身来,游走在莫明秋的身边,赏读了起来。 莫明秋对李清照的很多诗词几乎到了倒背如流的境界,刷刷点点后,张龙磨墨的速度完全没有跟上趟。 间歇期间,陆远清佩服道: “这女子写得这么多的佳作,莫公子都能记得如此熟悉!若不是词中娇柔气息明显,我还以为它们都是出自莫公子本人了!” 莫明秋说道: “我的境界哪里能同她比了,只能膜拜,不曾想过自己能够做到。” 两句话一说,张重就心猿意马了,伸脖子往莫明秋这边瞧。莫明秋笑道: “你把自己的事忙完了,再过来看不行吗?” 半个时辰后,莫明秋停下笔来说道: “先给她十篇了,应该能让她迷醉一些时日。” 墨迹未干,众人帮忙摊放在一边,陆远清随机找了一篇短的念道: “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陆远清读得比较慢,韵味的时间更长,最后问道: “却不知这姑娘是个何等模样的人了?” “写这词的时候,她跟他一般的年纪!”莫明秋指着张重答道。 “只有十六七岁?”陆远清惊讶问道。 “嗯!差不多吧!”莫明秋见张重也完成并凑了过来,补充说道: “不过她老公没能选好,嫁了个胆小鬼,一遇打仗就只想着逃跑,后半生她应都是在羞愧中度过的。” “啊?”张重怪叫道: “人都死了啊!我还以为是三哥你的……” 莫明秋笑骂道: “你这猪头每天都在想什么?”但环顾四周,大家都似乎是一种表情。 莫明秋让张重把信封好给朱五,并定好大家在樊城张家府宅碰头。然后转头陆远清说道: “我们中饭吃了就赶去樊城,明日一早麻烦陆兄再来此帮我们结算房钱。” “为何待会不就一并结算了?” “今日结算怕会让人察觉到,再想走就不容易了。” “你是说,有人在监视我们吗?”张重问道。 “确实不得不防,像汉玉侯那般角色,估计只需知会一声这里的掌柜,我们的行程安排很快就能传到他那里去了!”莫明秋说道。 “那我晚个三五日再来结账,岂不更好,那时你们估计都快到樊城了!”陆远清说道。 “那可不行,那样陆兄是我们的人就太过明显了。 陆兄为了避嫌,下午可以先以向导之名带我们出城游玩,并送我们几里路,晚饭前再拿着这些诗词去墨雨坊领赏。 不过不要多拿,五两银子就好,把这种惯例延续下去,你今后的消息源就会丰满一些。只需半天,我们就可以走远了!” “难道他会不让我们走吗?”张重憋不住了。 “所谓盛情难却,再者说,即便我们离了这悟安城,行踪也必在他监视之下,你觉得那样我们能舒服吗?” “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陆远清问道。 “在他看来,他可以得不到我们,但绝对不想我们跟了别人。想那京都城未必会比这里好太多!”莫明秋说道。 “莫公子,你去过京都城吗?怎么知道那里的情况?”陆远清问道。 “看这一点就知全面。如果文国就这一个汉玉侯在招贤纳士,他大可守在那京都城里面,谁中了状元再找谁不就是了!何必呆在这悟安城里截胡呢?” 众人面面相觑,无不惊叹。 莫明秋转头对朱五说道: “朱大哥,你这次回去,还要让都尉大人也养些鸽子。” 朱五说道:“都尉大人早就养了一些,只是分散在衙门外的几处位置。” “是用传递信息用的吗?”莫明秋问道。 “是的,”朱五回道:“都尉府查私办案需要些江湖信息。” “那就容易多了。让都尉大人把鸽舍搬一窝到都尉府内去。其余事项你待会和陆兄单独沟通,争取把曲阳城和悟安城沟通渠道先给连上。”莫明秋说道。 “这恐怕太仓促了吧!”陆远清有些犹豫。 “只需先把人给连上,鸽子的事慢慢来。密码没有设计出来,就是养鸽子玩。 朱大哥回来时,自然会带几只鸽子给你,你再养些时日,就没有问题了。”莫明秋说道。 “那我这活又太简单了吧!”陆远清笑道。 “陆兄还有三件事要做。”莫明秋停了停,想准备一下思路。 张重急不可耐的问道: “哪三件啊?” 莫明秋回道:“其实也是一个事了,简单来说就是装傻充愣,但要达到三个目的。” 张重还想追问,被张龙扯了一把,于是张重没有再多问下去。 莫明秋继续说道: “第一陆兄要让汉玉侯觉得你不过是一个玩物尚志之人,围棋是一方面,还有琴乐,喝花酒,包括养鸟玩,花天酒地也行。” 陆远清笑问:“你们觉得我像那样的人吗?” “以前是经济能力不够,不过现在可以了! 他会时不时找你下棋的,你还是按五两一盘跟他比试,不要多收,也别少收。奇快妏敩 对了!是输赢都收五两啊!” 陆远清和张重都张大嘴巴。 102 出逃 陆远清疑惑着问道:“找我下一盘就可知我水平了,有必要时不时的来吗?” “怎么说呢?”莫明秋仔细想了一下,说道: “我觉得他跟他爹脾气是一样的。你就说我时常拿你练棋。如果我让你一子加先手,我还能赢你,但差距不大。 这样你只需偶尔赢他一次,他就能感觉出跟我的差距来。这样你就成了我的参照物了,他会时常来用你来对比我的。” 莫明秋自己也觉得自己说得绕口。 但陆远清听懂了,于是问道: “那第二个目的是什么?” “他会问我们之间的事,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但尽量留出点悬念让他去猜,适当的时候你也可以帮他分析一下了,但不能显得太有本事。 一旦让他觉得你本事比他大,你的麻烦估计就来了。” 莫明秋补充:“这个度必须把握好。” “都说吗?”陆远清问道。 “都说,包括你猜测我们是从一线天过来,还有法兴寺下棋的事都可以实话实说。” “下棋也说?”张重也加入进来。 “你不说,他也早晚会知道。”莫明秋肯定的回复道。 陆远清说出自己的方法:“我只分析他能分析到的,再表现一下我思维能力比较懒散就好!” 莫明秋觉得十分合理,于是夸奖了一番,陆远清返回头又想谦虚几句。 张重受不了两人一唱一和,追问道: “这第三个目的是什么?” “这孟坊主估计也不得不防,陆兄跟汉玉侯商量的有些事情,万万不能跟孟坊主也说。” “为什么?他们不是一伙的吗?”陆远清问道。 “看表面上是一伙的,但背后的事很难说。即便他们是一伙的,没定性之前,你必须装成不知道了。 你如果装聪明,很可能他就当你什么都知道,这就属于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陆远清恍然大悟,背上冷汗直冒。 自己如表现出孟坊主跟汉玉侯是一伙,定会让人觉得所有事情自己全都知道。 自然就只能面临两种选择,一是当朋友,加入进入并合作。二是当敌人,以他现在的能力,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见陆远清有些犹豫,莫明秋安抚道: “其实处理方式很简单,你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往我身上推。这不算是害我,其实还算是在保护我。我一不属文国的官,二也不是文国的民。 即便他认为我本事很大,害我意义却不大,多是想让我来拉拢一下我们这位傻子状元。”莫明秋见张重频频点头,最后话锋就变了。 张重点完头,才发觉不对,于是叫道: “我哪里傻了?” 众人哈哈笑出声来。 “这密码的事,我自己定吗?”陆远清又问道。 莫明秋看着张重说道: “嗯!你先定着,反正他还不会,暂时也用不上。我们今后在你的基础上慢慢改。” 张重见又说到自己头上来了,伸了伸舌头。 “我什么时候赶去樊城去和你们汇合?”陆远清脑袋里盘算了一番,然后问道。 “你哪一天见他没有用心思来跟你下棋,那么你事后就可以过来找我们了!”莫明秋说道。 “也就是对我没有兴趣了呗!”陆远清自嘲着说道。 “嗯!”莫明秋喃喃自语说道: “那个时候应该是会考结果出来的时候了!” 陆远清细细一想,如果会试张重能得前三名,那殿试三甲就该不难了,汉玉侯还能坐得住的可能性真就太小了。 想想自己在悟安城的日子仅有两个来月的时间,他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伤感。 莫明秋又仔细的想了想看还有什么疏漏,最后说道: “应该就是这些了吧!别的只能随机应变了!你记住做到不卑不亢,不急不躁这八字真言就可以了!”奇快妏敩 事情说清楚后,众人聚在一起吃了一个分手饭,互道珍重和小心。 莫明秋特意嘱咐朱五路上不要太赶时间,以及路过一线天的时候要多加小心等等,朱五看得出莫明秋是出于真心,心中有些感激。 陆远清将众人引出城外,以一种游山玩水似的表象在城南大门口晃荡了一圈。 陆远清手指其中一条路说道: “此路直通景丰镇,到了那里就全是官道了,旱路水路都可直取樊城。” 莫明秋再次交代了一下朱五,让他未经核实的事暂时不要说于都尉大人听,以免造成没必要的担心。 最后对陆远清拱手说道: “我们走水路去樊城,陆兄多加小心,我们樊城见。”带着张重张龙直路前行,赶去梅林。 陆远清直到看不见三人身影,然后又送了下朱五。 最后才慢悠悠又绕道回到城南门口,见天色还早,于是想先回家一趟,晚些时候再赶往墨雨坊。 结果刚进家门,被请来照顾自己母亲的王婶就迎了上来。 陆远清抢先问道: “王婶,有事吗?我妈身体怎样?” “今天下午,大夫又来看过一遍,说是问题不大。”王婶回道。 “大夫?什么大夫?谁请来的?”陆远清问道。 “说是莫公子和你的朋友,对了,还送来好些礼物。” 王婶顺手指了指客厅的一角回道。 陆远清顺方向望去,客厅的一角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陆远清暗自说道: “不会吧?这么快事情就来了?” 此时屋中走出自己的老母亲,陆远清赶紧失礼,老夫人对陆远清说道: “整日不见你,也不知道你在忙着啥,是跟那莫公子在一起吗?” “嗯!刚才才送他们离开。” “是离开了悟安城了吗?我还想当面感激他们一次了。”老夫人的口气听出无限遗憾。 “他们应该还会回来的。”陆远清说道。 “哦!那就好!下次来,一定要让我见见了!” 陆远清毕恭毕敬说道: “好的。等母亲身体完全康复,我带他们来见您。” “我身体康复得很好,多亏王婶了,这几日都不见你的人,吃喝洗补,全靠她了!”老夫人继续说道。 104 汉玉侯的秘密 孟婷雨本还想问,此时听得隔壁房内,噼啪一串声响,有桌翻棋子散落的声音。 陆远清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孟婷雨马上对身旁晨曦吩咐道: “你去看看,看是谁不小心碰翻了东西?”晨曦领命下去。 陆远清惊出一身冷汗,他本是想让孟婷雨转述给汉玉侯,但很明显这汉玉侯现在就在隔壁,而此时话题无疑是触碰到了这位侯爷的逆鳞了! 绝对不能让这侯爷冲出来揍自己一顿,陆远清暗想。 “不知后来结局如何?”孟婷雨继续问道。 “两人心平气和的下了一盘,是大法师赢了。”陆远清含蓄的回答。 “啊?是不吃饭的时候下的那盘吗?” 陆远清没想到孟婷雨思想里似乎没有禁忌。 他不敢犹豫,马上回答道: “这盘是莫公子赢了,不过大法师中午的时候也陪着饿了一餐肚子,说是不想占莫公子便宜。单从这气度上来说,大法师确是不简单了。” “这是为何呢?莫公子不是饿了两顿吗?”孟婷雨说道。 “孟姑娘有所不知,莫公子对饿肚子有自己的一番见解,他说人肚子里有食物,血液就要分一部分到肚子上去,这脑袋就会觉得缺血,所以对下棋不利。 不过我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陆远清按自己的话把莫公子的思想讲了出来,努力让隔壁的汉玉侯觉得饿两顿比饿一顿占便宜一些。 “你不是也会下棋吗?怎会不知?” 孟婷雨口气似乎倾向于莫明秋。 “我可不能跟他们两位大师比,我是宁可不下棋都是要吃饭的。” 陆远清给自己的没追求做了个铺垫,然后继续笑着说道: “莫公子仅仅是拿我当陪练罢了,让我一子加先手,每次我虽输得不多,但我就是胜不了他一盘。好在输赢他都会给我五两银子。” 孟婷雨很明显不懂棋,看着眼前这个把风雅之事能换算成银子的家伙,她也不知道还要想再问些什么。 转头看见桌上那堆有些皱褶的诗词,于是对陆远清说道: 105 水路码头 几人下马,在路边休整,张龙帮忙松了一下三匹马的缰绳,让马儿自行吃些草料。 张重无聊的捡了一块石头,向路边树林扔去,结果十来米的距离就落地了。莫明秋不由得想起早上用真气伐树的本事来,于是笑出声来。 张重以为莫明秋在笑自己,就又捡了一块石头起来。 再次使劲扔出,莫明秋趁其不注意向那已处下落状态的石块挥出一道真气,只听碰的一声,那石块居然炸开。 不仅是张重,张龙也吓了一大跳。 “你扔了个啥?”张龙问道。 “我也不知道了!我随手捡来的。”张重疑惑着说道。 莫明秋不想说穿原因,只好也假装神奇,然后用话岔开: “别再瞎丟东西了,当心伤了人!” 张重觉得委屈,却又无法狡辩。 “龙哥,你会点穴吧?点哪可以让人昏睡不醒?”莫明秋问道。 “如果重击,很多穴位都可以。”张龙回道。 “我说的是不伤人的那种,点后人直接睡过去,醒来能跟没事人一样。”莫明秋问道。 “哑门穴——位置:在颈部后正中线上,第一与第二颈椎棘突之间的凹陷处。” 张龙拿自己比划着,然后又问道: “你现在想学吗?” 莫明秋也在自己脖子后同样位置摸了一下并说道: “这力度把控应该有讲究吧?力量过大了,会把人点死吗?” “嗯!而且个人这体质不一样,抗力也不一样,都尉大人的那本擒拿秘籍上就有把控力度的技巧和错穴的的口诀。” 张重在一旁接话说道: “三哥你这是想让谁昏迷不醒啊?” 莫明秋对他一努嘴,张重吓赶紧缩回脖子。莫明秋转头对张龙继续说道: “你能再默抄一遍吗?我想研究一下!” 张龙觉得莫明秋有些奇怪,但也不想多问,于是点了点头说道: “默抄肯定没有问题,但如果内力不够,不可强行模仿,可能会伤人害己。” “那你现在练到什么级别了?”莫明秋问道。 张龙解释道: “图中成对的换穴要求有七十二处,我只能做到九对左右,而且每次间隔时间都比较长,所以实用性并不大。” “难点在哪里?”莫明秋问道。 “闭穴及转换,和真气的顺和阻相关,简单说来,是我的内力不够罢了。上次法兴寺大法师让人教我,我也问过这个问题,他们也是这么说的。”张龙耐心解释。 莫明秋说道: “那就尽快默给我吧!我感觉我的内力可以了!等我有了把握就拿张重做实验。” 知道莫明秋说的玩笑话,但张重还是感觉到压力。 三人重新上马,莫明秋说道: “我们再跑一个时辰吧,然后再休息。” 几人策马扬鞭,向景丰镇飞奔而去。 大概日头偏西的时候,大家就到了景丰镇,此地其实就是一个航运码头。 三人沿着河堤行走,莫明秋指着河中五条大船说道: “这里应该属于深水码头了,船居然有这么大,也不知装了些什么?” “应该是粮食吧!”张重说道。 “你怎么知道?”莫明秋问道。 “运一般的东西,肯定吃水线不会这么深。”张重很自信的说道。 “也不一定,比方说运的兵器或者金子什么的也会这样啊!”莫明秋故意刁难道。 “那就要很多兵卫守着啊!这船上好像没有什么看守。”张重解释道。 “有道理,你还能看出什么?”莫明秋问道。 “是军粮?”张重试探着问道。 “说为什么?”莫明秋道。 “这数量太多了。私粮运输的时候不敢这么集中。”张重分析道。 “嗯!我们还可以通过船的大小,以及船的吃水量估计出粮食的重量来,然后核算出军队的数量。”莫明秋说道。 “三哥,你这么能干啊!”张重羡慕道。 “我也不行,我刚才说的是理论的东西,这些是需要专业人士来干的。”莫明秋摆手道。 “哦!”张重有些失望。 “其实也不难,那船帮上的红线应该就是船能够吃水的上线,既然按这个刻度来做标尺,那么这船上任何一个水手都可能知道船能承受的危险重量。” 莫明秋分析道: “老点的水手光看吃水的深度比较,就能估算船的真正载重了。”. 张重看了半天都没有见到所谓的红线,于是问道: “哪里有红线啊?龙哥你看见没有?” 张龙其实也找了半天,此时天色已晚,红线早就在昏暗的天色下失去了本来的颜色,莫明秋之所以能看到,是因为内功修行已经达到了巅峰。 莫明秋见两人都看不见,也猜测出原因,于是只好说道: “现在也许是看不见,明天天亮了,就可以看见了!” 张重有些疑惑,但觉得莫明秋说得有些道理,也就没太当真。 张重问道: “三哥,我们今晚就在这附近住吗?” “再往下走走吧!住码头的话,明一早肯定很吵闹,怕是会影响睡眠。”莫明秋说道。 张重呵呵笑道: “三哥你也怕吵闹啊?每天早上都是我们把你叫醒的,可费劲了!” “我那是在练功,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里!”莫明秋很认真的说道: “龙哥给我们那套心法很有用的,你也好好练,听见没有?” 张重当莫明秋是在开玩笑,于是乐了起来。 众人又往前走了半里路,河岸边没有见到大船停泊,下了堤岸,又顺路往内走了近百米,莫明秋见前方灯火密集了起来,于是带头走了过去。 有客栈也有小吃店,三人寻了间干净的铺子,见几张桌椅摆在屋外,很明显属于大排档模式,此时已有两三个食客在吃着。 三人又选好住所,张龙去寄存马匹并开设房间。莫明秋和张重负责点餐。客栈和小吃店相隔不远,但又有些距离。 “两位客官,想吃些什么?” 小二见有客人来,马上笑着上前招呼并问道。 莫明秋示意张重做主,于是张重问道: “你们这属码头,应该有新鲜鱼吃吧?” “有啊!不仅有鱼,还有几种野味,都是现杀现做。”那小二向旁边一指。 106 吃蛇壮胆 两人顺他手指方向看去,野兔,野鸡还有蛇。 莫明秋倒不觉得如何,但张重看得毛骨悚然,连连摆手,并后退了两步说道: “不用不用,我们就吃鱼。” 莫明秋拦阻说道: “别听他的,你们会做椒盐蛇吗?就是把蛇肉切片,过油码盘,再配着蘸汁吃的那种。” “会,我们这叫脆皮蛇鲜。”小二说道。 “嗯!那就先来一份,记住啊!把蛇牙去了,蛇头也炸熟,摆在这盘子中间,我们看着这蛇头吃,心情会更好。”莫明秋补充道。 小二觉得莫明秋变态,转头再看张重,见张重也没有反对,于是应声说是。 莫明秋继续说道: “来条大点的烤江鱼,得新鲜的啊! 那野兔做成辣味的,野鸡做成汤,汤里弄点蔬菜,再上一壶酒,酒要好的啊!我们可是行家。” 那小二见两人点得如此丰盛,很是高兴,说了声: “好的!马上就来!客官稍等!”就转身下去准备。 张龙来的时候,小二刚刚把蛇肉端上来,见又多出一人来,放盘时停顿了下来。 莫明秋估摸出原因,于是指着张重说道: “他待会付账,这蛇头对着他就行了。” 那小二有些犹豫,见其余两人没有说话,想来是莫明秋说了算,于是把蛇头对着张重放好。 莫明秋招呼着张龙一起吃,自己先夹了一块蛇肉片,蘸了佐料丢嘴里一番咀嚼,然后赞不绝口道: “好吃,这种做法比红烧要好很多。” 张龙给莫明秋面子,也吃了一块,配合着点头称赞。 张重伸了几次筷子,但都被蛇头的威严给吓了回去,最后把筷子往桌上一搁,板着脸对莫明秋说道: “三哥,有本事,你把这蛇头转过去,再吃两块给我看看?” 张龙看热闹不怕事大,此时也望向莫明秋。 “有这么难吗?” 莫明秋不信,于是把盘子转了过来。 定眼一看,只见那蛇头居然是张着嘴的,而且蛇眼也是一大一小睁开的,蛇肉切片码放成蛇身的模样,面目估计比活着的时候还狰狞。 莫明秋试探着从蛇身上刨出一片肉来,夹起吃了,完全没有开始的潇洒模样,再尝那肉,也似乎失去原来的口感。 张龙,张重起先一直憋着笑,现在实在憋不住了,两人笑翻了天,张重更是笑出了眼泪来。 莫明秋板着脸对张重说道: “笑什么?再笑这蛇头就归你吃了!”说完自己也笑场了。 几人准备把蛇头去掉,但蛇头摆在中间,有些不好弄。 好在小二端菜上来,莫明秋让他帮忙,终于把蛇头夹走。那小二见三人有些滑稽,也乐坏了。 见有了别的菜,张重也显出饥饿感来。 酒足饭饱后,几人进了客栈,先是整理了一番,然后莫明秋让张龙给自己抄默擒拿秘籍。 张龙有些担心的说道: “三弟,这么急吗?这练功可是急不来的啊!” “我心里有数,只是研究一下,绝不强来。”莫明秋回道。 “那好吧!”张龙打算转身回自己房去。 莫明秋补充道:“你默写完了,把笔墨带过来给我,我写套兵法给你。” “什么?” 张龙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没什么,就是一套口诀。你先背着,路上有时间我慢慢给你们翻译。” 莫明秋说道: “这会试时间越来越近,你也要准备准备。” “你真让我去考武状元?”张龙问道。 “肯定啊!” 莫明秋见张龙还在犹豫于是说道: “你别当你们这状元有什么了不起了,相对于张重我更看好你。” 张重在旁也给张龙打气说道: “三哥说的没错,你如今属于文武全才,比我强多了。” “我就是个看门的。四弟读了十年书,这能比吗?”张龙苦笑道。 “怎么说呢?他确实读了十年书,但你们文国不是不缺读书人吗?”莫明秋分析道: “你们文国现在就差能够打仗的将军。” “我?能当将军?”张龙指着自己鼻子自嘲道。 “肯定可以,不过也需要过程了,我们先当个武状元。” 莫明秋拍着张龙肩膀说道: “你现在只需要哄住皇上,所以得学如何纸上谈兵,这经验慢慢来学。” 张重见张龙还是没有底气,于是安慰道: “大哥莫要担心,三哥最会哄人了,肯定没问题。” 莫明秋听出张重在嘲笑自己,挥手要打,但突然想到自己身怀绝技,赶紧收回拳头,吓得冷汗直冒。 “三哥,我说错话了吗?” 张重见莫明秋表情不对,赶紧想陪不是。 莫明秋恢复正常并说道: “也不是了!我最近手脚不知轻重,怕把你打坏了!” 张重伸了下舌头,表情很是夸张。莫明秋也不管他继续对张龙说道: “武状元无非就是三种测试, 第一比武,这是你自己的事, 第二是比文,大致就是如何布置兵力,筹划安排之法,也就是纸上谈兵了,这个问题不大,我来教你。 第三估计就是忠君爱国的理论,这个你可以跟张重学点,让他抄点出来,背背就可以了。” “这些东西我两个月就可以做得到吗?”张龙问道。 张重点头说道: “三哥本事可大了,他没来之前老夫子天天骂我是朽木一块,来了以后,没过几日就开始夸我是栋梁之材了!” 张龙似乎有点信了。 莫明秋摆手笑着说道: “也不是我的本事如何如何大了,是他曾经的文章写得确实不好,思路的条理性和章法都不对。好在他基础还行,认得许多字。” 见张重张龙听得都很认真,莫明秋于是继续说道: “这写文章嘛!其实就是把字堆在一起,当然了各人都会有自己不同的排列方式。 好的文章要求精炼但不枯燥,丰富但不臃肿,新颖但无浮夸。 如此才会看的人不累,听的人不烦。” “嗯!以前老夫子一看我的文章确实就喊头疼。” 张重搞笑似的补了一句。三人都乐了。 张龙说道:“我感觉也够呛。” “嗯!”莫明秋不否认这点,并继续说道:奇快妏敩 “待会我把那套孙子兵法抄给你,你背会然后理解透,一天一计,以后每天都写一份心得出来,我来跟你改,相信三十六天之后就可以改观了!” “我能学不?”张重来了兴趣。 莫明秋点头说道: “可以啊!那兵法对执政管理也是有很大帮助的。” 三人分好功,张重去找店家还借了两套笔墨,然后张龙默抄擒拿秘籍,莫明秋默抄孙子兵法,张重写起了道德经。 最后莫明秋把秘籍拿到手里,并将其余两份给了张龙,见天色已晚,吩咐大家各自去休息,明日早起。 107 孙子兵法 莫明秋回到自己的房里,慢慢打开张龙写的擒拿秘籍,认真研读了起来。 起先的几种基础拿捏爪法,张龙以前教过自己,不过当时练起来动作很难做到位,后来也就放弃了,如今加以尝试,变得十分容易。 不过莫明秋也没敢贪快,比划着找着感觉,反复做了十来遍后,力度变得温润了许多。 然而自学总是有难度的,是否要自行尝试换穴的内在功夫?或是明天问问张龙?莫明秋很犹豫。 毕竟两人都要在两个月后参加科举,如今告诉他们自己这暴力神功练成了?肯定要影响张重和张龙的备考。 不行!得先瞒着,莫明秋打定主意自己慢慢尝试。 他盘坐在床上,试图分清楚每处穴位的具体位置,真气所到之处,畅通无阻。 莫明秋怕发出大的声响,不敢发力,于是运气环绕,哪知舒适感非常,人慢慢就又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了! 第二天醒来,莫明秋发现自己居然还是坐着的,赶紧下地舒展开身体,不过并没有不适感,反到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 他轻轻的向上跳了一下,人还似乎有轻盈悬浮的感觉。又试了几下,他感觉空中控制姿态的能力越来越强。 这种感觉让他对自己的轻功充满了幻想。 莫明秋见天色已亮,于是出得房来,张龙不在屋,于是叫醒张重,一起去马厩找张龙。 果然张龙正在那里整理装备。 张重打着哈欠说道: “龙大哥,起这么早干嘛?反正我们又不赶时间。” “已经醒了,闲着也是闲着。”张龙回道: “不是因为找我,把你三哥弄醒的吧?” “是三哥把我叫醒的!”张重说道。 张龙疑惑的看着莫明秋,莫明秋苦笑着说: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到点人就醒了,人还特精神,感觉充满电一般。” 张重也说道: “三哥以往是叫不醒,现在开始吵别人了!” “一日之季在于晨,明天开始,我天天叫你起来。”莫明秋说道。 张重感觉不适,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怕莫明秋来真的,于是问道: “龙大哥,今日坐船,几日后可到樊城?” “朱大哥说不出四天,我也没去过。”张龙说道。 “比走陆路快就好!不过连续坐四天船,也是很难受的,还不知道张重晕船不?待会买些梅干带着。”莫明秋说道。 三人退了房,问清楚码头的方位,就直接赶去。 走了一半路,身后有一队骑兵赶超过去,见也是码头方向,大家都很疑惑。待三人看到码头后,发现有十来个人背着包裹反向他们走来。 莫明秋觉得不对,张龙上前拦住一人问道: “老哥劳驾,请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是码头有什么变故吗?” “唉!”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 “恐是又要打仗了,这码头被官府征用了!” 张龙回头望了一眼莫明秋,莫明秋于是问道: “那附近还有别的码头吗?” “这最近民用的码头,离这有十里路,不过很难说不是一样的。”那人说道。 三人有些失落,但也没有办法,于是跟着众人往回走。 “那就走陆路吧!”莫明秋决定道: “无非就是晚上个十天左右。” 张重和张龙没有异议,三人买了足两天的干粮,改成陆路奔向樊城。 莫明秋本想早点赶到樊城做些准备,如今却不得不选择陆路。 众人只好逆来顺受,三人估计了一下路程,商定每跑一个时辰就让马休息一个时辰,而这个时间就用来学习。 一个时辰过去后,三人找了一处绿草丰盛的地方休息。 莫明秋让张重学着张龙的方法,给马松缰绳吃草。待事情忙完,三人围坐在下来,听莫明秋讲课。 莫明秋说道: “我给你们默抄的孙子兵法其实不全,里面有十三篇兵法,我不记得原文,过后慢慢讲出理论,由你们写心得。 不过这里面的三十六计我背得倒是熟练!在我们那边这个其实就是成语,也就是你们这边的谚语,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就从这开始说吧!”. “啊!”张重问道: “你们那边很多人都会打仗吗?” “怎么说呢?”莫明秋想了想说道: “所谓兵法也无外乎人的心计上的对决。你不能单方面的说它是为了打架。人的正常生活中其实就在使用这些道理。” 张重说道:“你下棋肯定就用了。” “嗯!” 莫明秋见两人听得仔细,于是想说得更丰富一些。 108 玉侯 陆远清在莫明秋走后的第二天一早,就得到了墨雨坊的邀请,他不用猜就知道是陪汉玉侯下棋。 几乎没有做任何准备的被请上了车,而且很快就到了墨雨坊的棋舍内,果然汉玉侯已坐在了棋盘后。 孟婷雨笑着说道: “陆公子,不好意思,玉侯来我这,非让我找人陪他下棋,我也只能想到你了。还望陆公子赏脸了!” “这如何使得?我这本事不过是江湖把式,如何可以用来糊弄玉侯了?在下实在不敢。”陆远清假装谦虚。 “陆公子自谦了!莫公子都对你赏识有佳,本事自非凡人可比了!”孟婷雨说道。 “他让我一子加先手,我都难以赢他,该是他在拿我消遣罢了。更何况莫公子如何可以跟玉侯并论。”陆远清架高汉玉侯。 “试试如何?我也跟莫明秋一样,一盘给你五两银子!赢了加倍。”汉玉侯淡定说道。 “玉侯也让我一子加先手吗?”陆远清试探着问道。 汉玉侯本想头一盘试探一下陆远清的实力,最多只让个先手。却没想到陆远清如此不在乎自己的颜面,居然主动讨要起让子。 孟婷雨想要张嘴,被汉玉侯摆手拦住并对陆远清说道: “好的,就按你的规矩来。” 棋局很快开始,陆远清采用了莫明秋的开局风格,所以没走几步,就让汉玉侯陷入了长考。 孟婷雨虽不懂棋,但见汉玉侯的表情,也猜测出有些不妙,于是一声都不敢哼。 又下了十几步,汉玉侯才缓了过来,但让一子优势太大。 孟婷雨见已到午时,几人吃了些糕点,继续下棋。 行至终盘,胜负就定在一子劫才之上。陆远清没能坚持住,最终还是让汉玉侯抢了去,经过盘点,汉玉侯赢了三子。 陆远清起身认输,并躬身说道: “在下输了!玉侯本事胜在下甚多。” 听得此话,孟婷雨长舒一口气。 “陆公子这棋艺也非常人所能。不知这技法是跟哪位大师学来的?”汉玉侯真心问道。 “我这哪里是什么技法,看了些棋谱,然后纯属自娱自乐来的。让玉侯见笑了!”陆远清说道。 汉玉侯见陆远清如此说,以为他不愿意告知实情,有些气恼,皱眉问道: “但不知陆公子还有哪些本事是自学来的?” 陆远清一直低头,没见到汉玉侯的表情,以为只是闲聊,于是回道: “儿时在下图一时喜好还自学过古琴,结果刚刚学会,又爱上了别的,所以荒废了! 那日听孟姑娘弹奏,如今好不后悔。” 孟婷雨笑着问道: “陆公子把古琴换成了什么了?” 陆远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爱好看一些杂书,不入流的。” “说来听听?”孟婷雨好奇心大增。 “就是那些奇门之术,八卦五行之类的东西。”陆远清答道。 “陆公子精通这些?”孟婷雨追问道。 陆远清摆手说道: “哪里算得上精通?我这一辈子学得太杂,无一可以说成是精通,弹琴比不了孟姑娘你,下棋比不上玉侯和莫公子。 这奇门之术跟莫公子比起来,那就更完全属于天壤之别了。” 那日莫明秋算命,几人都深有体会。 “我这棋恐怕也赶不上莫公子吧?”汉玉侯冷冷的问道。 陆远清有了压力,想了一会才说道: “玉侯和莫公子风格不一,很难比较。” “怎么个不同呢?”汉玉侯逼问道。 “玉侯棋理太正,属于王者之风。而莫公子棋理太杂,圈套太多,在下好些时候输得都不太服气。” 陆远清自嘲加嘻笑的说道,不过汉玉侯感觉很受用。 “这话如果让莫公子听了去,可会生你的气了!”孟婷雨笑着说道。 “不打紧,莫公子为人和善,平日里时常跟在下开这般玩笑的,他绝不会在乎我说他狡猾的,而且还会以此为乐。”陆远清呵呵笑道。 “这莫公子还会些什么?你知道吗?”汉玉侯又问道。 “这琴,棋,书……”陆远清掰着手指数,但没数完就被孟婷雨的话打断了。 “他也会弹琴?”孟婷雨问道。 “听口气,应该很不错,他不但会弹,也跟姑娘你一样,还会唱。不过好不好的,我却没听过。”陆远清答道。 “你为什么不早说?”孟婷雨急得跳脚。 “孟坊主难道不知道么?”陆远清停了一停说道: “莫公子送孟坊主的词不是用来弹唱的吗?” 孟婷雨恍然,仔细一想莫明秋既然有这些诗词,即便不是他自己写的,但多半也是好乐爱曲之人了。 众人继续闲聊了一会,陆远清起身告辞。孟坊主主动付了银两,并派车送陆远清回家,陆远清假意推辞后拿了银子笑嘻嘻的走了。 “玉侯,为何不问他一线天的事?”孟婷雨问道。 “你觉得这陆远清能信吗?”汉玉侯反问道。 “应该可信吧!”孟婷雨有些犹豫的说道: “不过是有些贪财罢了!” “即便问了,他也说不全面,我已派人去查,有结果之后再与他说的比对。”汉玉侯回道。 “原来玉侯早有打算,倒是小女子多虑了。”孟婷雨有些气恼。 汉玉侯于是说道: “我带队打了三次一线天,两次无功而返,最后一次死伤了近百名亲兵,不过是占了块地而已。我不信他能有那般本事。” “不是说用的火攻吗?” “我也用过,但效果不佳。” 孟婷雨还想再问,但汉玉侯摆手说道: “等我的人查清楚以后再说吧!我明日去趟法兴寺,回来后应该什么都清楚了。” “这海慧法师能赢莫公子,定也不是一般的人物,玉侯去一趟也好,看看这法师是什么样的底细?” “他是汉贤王,也就是我爹。” “啊!”孟婷雨一下跳了起来。 “当日我烧了饭庄和陈赫的运粮船,我爹罚我,也罚了他自己。” 孟婷雨表情有些自责,几次想张嘴,又没能说出话来。 汉玉侯没太顾及孟婷雨的反应,继续说道: “你这几日,也别让这陆远清太闲了,多找他过来坐坐。能把棋自学成这样水平的,心智方面当强于旁人甚多。” “找他过来干嘛?下棋吗?我可没你那般本事了!”孟婷雨闲散着问道。 “他不是说他会弹琴吗?说棋没学好,却能有这般水准。估计这琴道,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汉玉侯分析道。 109 樊城 莫明秋每日白天赶路,几乎是每间隔一个时辰就给两兄弟说上一计,于是赶路的时间就变成一种煎熬。 张重总感觉休息的时间太短,而赶路的时间太长。 莫明秋知道说得太快就有囫囵吞枣的效果,于是讲了三计就会停下来,开始说些理论上的东西。 他从孙子兵法中的道,天,地,将,法五大法则中,择出相关于现实环境相近的东西来说,并引导出张龙,张重的自己的想法。 事后又规定出心得的题目来,并吩咐两人在晚上休息前写出来上交。 其实莫明秋也只会些理论上的东西,所以常以实例来补充,而这些又都是电视小说里看来的居多。 每每讲到这里,就犹如身临其境一般,甚至于有时连主人公的表情都描述了出来。 张重和张龙听得聚精会神,并且相信每次战役莫明秋都是主要的参与者。 闲暇时间莫明秋也会找无人的地方,独自修炼自己功夫,慢慢的将暴力调整成到可控的效果。 莫明秋时常也会让张龙演练一下擒拿手给自己看,从中分析自己的不足之处。 最后还学会了张龙的翻云剑法。 于是路程虽然漫长,但大家都没有觉得无聊。 大约用了十六天的时间,三人就到了樊城。 樊城距离京都城比较近,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几乎就算是京都城的南大门。 早些年朱子文王把科举会试选到此处后,樊城又加上了文城的名号。 街道两旁店肆井然有序,此时夕阳西下,红润的余晖投射在红砖碧瓦之上,泛起古铜色的光,楼阁飞檐之上风铃串响,带出朦胧的诗意感。 莫明秋被这般典雅的风景陶醉了。 “这樊城跟悟安城比起来,又是别样的一番景色。古色古香的,这才像是文国该有的模样了!”莫明秋说道。 “听我爹说,朱子文王本打算在此定都的,后来不知为何又改了!”张重说道。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文王不想在此屯兵,以免伤了此地原貌。”莫明秋分析道。 张龙见两人有些乐不思蜀,于是说道: “不知朱大哥到了没有?” “对了,先去你家祖宅看看情况!然后再出来逛街。”莫明秋对张重说道: “你家住哪里?赶紧带路。” “我也不知道了!得打听一下。”张重说道。 张重七年没回过樊城,一直跟其父亲张都尉驻守曲阳,儿时记忆甚是模糊,依稀记得的只有自己家后花园的模样。 张龙问了一下路边一家鞋店的伙计,三人认清楚方向,往东安大街走去。 张重家的祖宅在东安街的街尾,找起来并不难,三人刚走近大门,门内就迎出一人,正是朱五。众人见面好不高兴,张重拉着朱五的手摇晃不停。 “赶紧去跟你奶奶请安去,别的话事后再说。”莫明秋提醒道。 朱五也才反应过来,赶紧引领众人进入府中。此时早以有人进去禀报,不多时只见一老妇人迎了出来。 莫明秋猜想定是张重的奶奶。 仔细看来,但见那老妇人一脸慈爱沧桑,花白头发被梳起成束,盘在了头顶。脸上条条皱文,刻画出花甲的年龄。 此时她面带欢笑望着张重,隐隐间眼神中闪着泪光。 祖孙俩一番亲热,张重很会说话,每句话都能哄得老人笑开花。 莫明秋张龙见张重亲人团聚不便打扰,推搡着朱五引路去了花园闲聊。 “曲阳之行顺利吗?”莫明秋问朱五。 “一切顺利,但都尉大人起先着实被我们的计划吓了一跳。事后我把我们的经历跟他详细解说了一遍。”朱五笑着说道。 “你不会什么都说了吧?”莫明秋有些担心。 “估计说了八成。很多事我也不想说来着,但都尉大人问起,我也不知如何应对。”朱五感觉有些委屈。 莫明秋一想,张重的爹好歹也是一方抓差办案的头,真想瞒些什么,朱五估计很难做到。 “那哪些没说呢?”莫明秋苦笑着问道。 “你和汉贤王下棋的事没说。” “你还不如说了得了。至少都尉大人能知道在悟安城里有个能管束这汉玉侯的人了!”莫明秋说道。 “要不,我再回去一趟?”朱五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不用了,这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待会让张重写信回去就好。”莫明秋说道。 朱五见莫明秋没太在意这事,于是安心了许多,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莫明秋并说道: “是老爷给你的,说是让你亲启。” 莫明秋虽然可以猜测出信里的内容,但还是找了个僻静地方将信打开。 信中果然一部分是拜托感激的客气话,另一半就是希望莫明秋别乱来,最后还说道,这状元得不来就算了,不要去强求。 张重此时也来到花园里,对众人说道: “我奶奶想当面感激你们,大家去给个面子吧!” 见长辈召见,莫明秋带头回到厅房,众人躬身行礼,相互说了些客套话,最后老妇人吩咐下人引领众人下去稍做休整,然后摆宴为众人接风洗尘。 莫明秋觉得太过麻烦,但也不便阻止这种必要的人情世故,于是跟着下人一起去看给自己准备的房间。 房间不仅宽敞,还十分整洁,显然是经过专心准备的,莫明秋也不是个讲究人,看了一眼就转身去找张龙。 张龙的房间被安排在侧屋,莫明秋一推门,见朱五也在里面,环顾四周发现居然是两张板床,明显两人是被安排在了一处。 虽然屋中的家具摆设也算完整,但比起自己的待遇,有着明显的差别。 莫明秋心里明白,显然朱五张龙还是被当成下人处理了! 张龙见莫明秋进来,于是招呼他坐,并想去找水,被莫明秋拦住。奇快妏敩 “不用招呼我,待会还要吃饭呢!”莫明秋说道: “我们这地住不长,你别太花时间去整理了,就今天住一晚,给老太太一个面子就行了!” “怎么?”朱五和张龙都凑了过来。 “这地不适合我们住!太简陋了!”莫明秋说道。 张龙,朱五回头看了看屋子中的环境,没看出有什么不好来,张龙道: “这里挺好的啊!” 莫明秋也不想多解释,摆手说道: “吃住固然还行,但不利于备考。这事你们听我的,明日一早我们就走。” “去哪?”张龙有些惊讶,问道。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还不是才来樊城了!”莫明秋说道。 朱五,张龙虽觉得莫明秋有点不靠谱,但都深信不疑。于是把包裹堆放在一边,三人聚在一起,开始闲聊。 111 确定方向 莫明秋等了片刻继续说道: “老夫人既然想留张重,那我们就让张重留下,我可带张龙出去住。” 张重听得表情都快疯掉了。 “这又是为何?”老夫人问道。 “张龙这两个月如果不抓紧,恐怕很难当上武状元,他如果得不了这武状元,张重这文状元恐怕也就是个摆设了!” “什么?”老夫人吃惊不小,尖声问道: “你是说张龙也是来考状元的?他也能考上状元?” “老夫人,你千万别小看这张龙,他比张重有优势多了,悟性也高,人也勤勉,这几月进步颇大。” “不会吧!他也是你教的吗?” “武学方面不是我教的,多是得都尉大人指导。这文学方面算是我教的。” “不是说你才到都尉府来没有半年吗?他如何就能有状元的本事?”老夫人好奇问道。 “怎么说呢?学习讲究的是悟性和勤勉,这个张龙都有。他又是考的武状元,所以对文章的范围要求就比较单一了。 笔试的题目我完全可以猜出十之八九来。请老夫人放心!” 莫明秋分析道。 “他考状元跟重儿有关系吗?” 老夫人从好奇心里走出来,最终回到自己孙子身上来。 “老夫人,怎么说呢?张龙如果不能高中的话,张重即便中了状元估计也就是个摆设了!”莫明秋继续说道。 “你说什么?” 老夫人发现自己的思维方式发生了扭曲,被莫明秋越解释越迷糊,努力梳理徒劳后,问道: “莫先生能说详细点吗?” “文国文士居多,如今武国霸凌,文王如预抵御,肯定是会选择重武轻文的!”莫明秋悠悠道来: “这文官执政肯定也是需要有人支持的,张龙张重兄弟俩如果同朝为官,肯定会受益良多。 老夫人请想了,以张重这般年纪,恐怕单独想在朝堂立足,实在是有些难了!” “全文国可有那么多人参加考试,连中两个状元,先生真的把握就如此大吗?”老夫人问出最后一个问道。 “相比前几年的会考,殿试的文试来说,算是绰绰有余吧!我们之所以现在还不敢松怠,当就是求的这所谓更加有把握了。”莫明秋说道。 “重儿,你就随莫先生去吧!好好听莫先生的话,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见没有?” 老夫人对张重严肃说道,并得到张重肯定的回复后,继而转头对莫明秋说道: “先生有何要求,尽管吩咐,老身定当一一照办就是了!” 最后又客套的说了几句,老夫人不想再影响他们。莫明秋和张重从房里出来,张重看莫明秋的眼神怪怪的。 莫明秋佯装不知,最后张重憋不住问道: “三哥,是否真想把我留在家中,你们去独自快活?” “别瞎想,赶紧回你屋睡觉去,明天一早还有安排。”莫明秋说道。 行至长廊分支处,两人分行,张重突然停下来说道: “三哥,这计是不是叫欲擒故纵啊?” “这计不是说一定要一个一个的用的,最高水平的叫连环计,但用起来挺难,因为一个环节出问题,就连不上了!”莫明秋有些若有所思的答道。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莫明秋又是准时起来,他也不知道这是好事是坏事,以往睡得日上三竿,起来就是吃喝,倒也简单。 如今起了,多出许多时间来,他也不知道干些什么好。去朱五张龙的房间看了看,发现两人床是空的,于是出门四处寻找。 莫明秋心里估摸了一下,两人定是去了马厩,就赶去一看,果然张龙在喂马,朱五在切草。 “张龙。”莫明秋大声吼道:“你过来!” 张龙见莫明秋直呼自己的名字,感觉莫明秋是在生气。于是放下手里的活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三弟怎么不多睡会?”张龙笑着问道。 “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知道吗?你该干的事都干完了吗?为啥跑这里养马玩?”莫明秋继续质问道。 “起早了点,闲着也是闲着,陪朱大哥一起干点活,浑身舒服些。”张龙笑着耸耸肩。 112 果林 朱五,张龙觉得莫明秋是关心,于是点头答应。莫明秋怕两人还觉得憋屈,继续说道: “现在时间仓促,道理大家应该都懂,只要考完,你们随便干啥都可以。” 朱五低头看着没有切完的草,似乎有些舍不得。莫明秋见状摆手说道: “今天你们干完吧!我说的是从明天开始。” 众人吃过早饭,老太太亲自送行,目露不舍之态,莫明秋安抚说道: “不出两日,我就让张重回来探亲,只要学习时间抓紧些,一个月里回来两次也是无妨。” “莫先生会去哪里住?这银钱真的不需要吗?”老夫人问道。 “这银钱,我们还多了许多,老夫人不要操心。住的地方我们选好了,会让朱大哥回来通知您的。”莫明秋说道。 几句客套话过后,四兄弟翻身上马,感觉如出征的将军一般。 出得府门好远,都是懒散闲游,众人走到闹市街头,见人来人往,怕惊了马匹,四人不得不下马步行,莫明秋走近朱五问道: “朱大哥,你对樊城熟悉吗?” “四年前随都尉大人回过一趟家,这地方属于古城,规划布局都没什么变化,这左边文娱茶馆居多,右边属于集贸市场,肯定是繁华了一点。” 朱五知道莫明秋在找住地。 “这城外有些什么去处?”莫明秋问道。 “我们是想去城外吗?”朱五有些吃惊。 “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比方这城墙周围十里范围内看有没有什么地界适合了!”莫明秋说道。 “城外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朱五说道。 莫明秋叫来张重,让朱五帮他把马牵着,空出手去打听。张重倒是认真,一连问了五六个人,然后赶回来反馈消息。 “这城东有山,山上有座庙,叫灵元寺,听说香火很好。”张重说完,并等莫明秋回复。 “问了这些人,就这一个地方?”莫明秋反问道。 “也不是的,三哥你不考虑这个去处吗?” 张重看莫明秋一点兴趣都没有,感觉很奇怪。 “又去逛寺庙?你不怕再遇到一个海慧法师?如果又缠着我下棋打牌的话,我看你就不用再去考试了!”莫明秋说道。 “这离城北门三里路有个状元集,听说专门是给来科举的人住的,条件很好。” 张重见莫明秋否定了自己觉得最好的去处,于是继续提供第二个可靠选项。 “如此俗气的地方肯定不能去,谁想去谁就是大傻子。”莫明秋摇头。 张重不敢承认自己曾经觉得那里不错,又继续说道: “这城南左边我们来的时候走过,右边是水路码头,别的地方都是荒郊野岭了!” 莫明秋问道:“那这城西呢?” “这城西大部分是坟地。”张重摊手说道。 “那我们可以去城西先去看看了!”莫明秋说道: “这地方应该挺安静的。” “三哥,不会吧?我们真要去那里?” 张重可怜巴巴的望着莫明秋。张龙,朱五听着也皱起眉来。 “不是说大部分是坟地吗?这少部分肯定属于精华。”莫明秋说道。 四人到了城西,才发现莫明秋的眼光确实高人一等。 城西毕竟不全是坟地,一出城其实有一片属于果林。 果林的背后才属于坟场,只不过樊城历史悠久,所以坟场过于庞大,绵绵数里地,果林反倒微不可言了。 “三哥你是怎么第一感官会觉得这里好的?你是不是早知道这里有果园吗?”张重问道。 莫明秋说道:“如果樊城守备傻到要把坟地建在樊城边上,你这状元就别当了!” “为什么?”张重问道。 “不要问为什么?问你自己就行了,你如果当樊城的太守,你会把墓地建樊城边上吗? 如果文王选了个这样的太守,来守护京都城,那他就是个傻子,你保他你就是个大傻子。”莫明秋说道。 张重心服口服一下背负了傻子和大傻子所有的骂名,但见这一眼望不到边的果林,又不知如何是好。于是问道: “我们今晚就在这露宿吗?” “这里既然有果林,肯定有管理者,这么大的产业,不会没人管的。”张龙帮忙解释。 张龙刚说完不久,几只狂吠着的狗就跑到四人马匹跟前冲着四人狂吠不止。 马匹开始不安起来,朱五和张龙跳下马来,不停的驱赶,再过了一阵,就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就赶了过来。 莫明秋说道:“几位小哥,只管带我们去见你们老爷!我有事跟他商量。” 那几个家丁本想询问,但见莫明秋说话的感觉似乎跟自己老爷们相识,于是不敢怠慢,有人把狗拴好牵回,有人往回去禀报。 莫明秋和张重下得马来,让家丁引路,向林间深处走去。 林间幽静,落叶成絮,虽然感觉无路,却十分平坦,大约十来米远,莫明秋翻过了一个小山丘,又往下走近五十米,闪过一些林木,对面又出现一座山丘。 在山丘半腰之上的平缓之处建有一排木屋,简单数了数,居然有十来间。 莫明秋虽然离得老远,但凝神望去,见一家丁此时刚好跑进房去。莫明秋对身旁众人说道: “这地方着实不错,我们这段时间就住这里了!” 众人见莫明秋如此自信,也不知道如何应答。 当四人走近,木屋中又相继走出三人来,莫明秋老远挥了挥马鞭打了个招呼,三兄弟赶紧也效仿。 从木屋出来的几个,分不清来人身份,有两人也下意识挥手示意了一下。 待众人走近,彼此都看了个清楚,那三人感觉明显有些失落。 为首一个壮年男子身高近八尺,方脸大耳,一身灰布衣衫,对四人说道: “不知各位来次何干?” 莫明秋说道:“我们路过此地,见风景不错,想逗留几天,不知各位可否收留我等?” “不行。”另一名瘦个汉子说道。 莫明秋没想到被拒绝得如此爽快,于是说道: “各位朋友,请勿它想,我等宿于此地,自然会多给些银子,以当住宿费用了!” 113 留在果林 那方脸汉子回道:“这也不行。” 估计也察觉自己回答过于生硬,于是解释道: “我们这每间屋子都已住满了,实在没有别的地方,给各位安排。” 张重问道:“你们不是有十几间房子吗?该不可能一人住一间吧?” “不好意思,我们就喜欢一人住一间。” 那壮汉身边一个年岁小一点的长脸汉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张重被怼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朱五张龙也都望向莫明秋。 “真的给钱都不行吗?”莫明秋问道。 “实在抱歉,我们这里实在住不下几位了!”方脸汉子说道。 “哦!”莫明秋哦了一声,显得有些失望。转而又问道: “我们给牌子,你们看行不行?” “什么牌子?”三人有些疑惑,那长脸汉子问道。 “一个朋友送我的,我放身边感觉十分麻烦,不如跟你们换几间房子住住!”莫明秋说道。 三人甚是好奇,但又觉得受到侮辱,在想看和不看之间犹豫着,张重心领神会的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托在手中,慢慢打开,露出那半山云送的腰牌。 那三人一见此物,大惊失色,同时抱拳行礼,方脸汉子说道: “适才我们兄弟,不知各位是龙王岭的人,多有冒犯,还请各位见谅。”说着居然单膝跪地,其余两人见状,也跪了下来。 莫明秋也没想到会有这般夸张的效果,忙俯身搀扶,嘴里说道: “不可,不可。我得此物只是偶然,各位千万莫当我们真是龙王岭的人了!” 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慢慢站起身来,方脸汉子疑惑问道: “你们真不是龙王岭的人吗?” “我们仅仅是一个乌姓朋友的朋友而已。”莫明秋说道。 方脸汉子见莫明秋表情慎重,不像说谎,于是说道: “你们既然是我们秦族的朋友,就当为我等上宾。各位里面请了。” 莫明秋也不客气,众人接踵走进木屋,只听得那长脸汉子最后在屋外吩咐那些家丁说道: “你们赶紧去清理出两间上好的屋子出来,一应物件都必须备齐。” 木屋甚是高大,木质长梁,横竖四根都是粗壮异常,让房屋感觉非常结实,木板平铺做成墙面和地板。 房屋被布置成客厅模样,一通条的大长木桌后,摆放着有七八张逍遥椅。 莫明秋被请到了上座,依次是张龙,朱五,最后是张重。大家坐好后,方脸汉子再次赔礼说道: “适才确实不知各位来历,还请各位见谅了!” 莫明秋起身抱拳说道:“几位朋友,千万不要客气,我等想留宿此地其实算是搅扰各位了,如各位再如此客气,那我等就只好告辞了!” 那三人连忙站起抱拳回礼,但却不知如何说话。 莫明秋摆手让三人都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并说道: “我等都是江湖过客,这场面上的俗套不能太过讲究。他给我这牌子不过是让我能获得些方便而已,定不是让我拿它来压着谁的了!” 三人见莫明秋所言真心真意,于是不再过于拘谨。那方脸汉子问道: “几位公子可真是想在这住吗?” “嗯!我这两位兄弟两个月后参加会试,想找个安静场所温习功课。”莫明秋问道。 “这没有问题,我刚才已经布置下去了,待会如有什么我们没有考虑到的地方,各位尽管提出来。”那长脸汉子插嘴说道。 “几位贵姓,莫明秋及在下这几个兄弟在此谢谢了!”莫明秋自报名号起身感谢道。 那三人赶紧一同站起来抱拳行礼。 “在下彭城。” 方脸汉子依次指着瘦高个和长脸汉子说道: “这是我的两个结拜兄弟,杨飞虎,金羽。” 张龙,朱五还有张重也都报了姓名。 “彭兄,我们来这里属于备考,不属于享福,洗用齐全就行,每日饭食方便的话也备我们一份。当然了,一切费用我们也会给了!” 莫明秋说着让张龙拿出五十两银子来。 彭城赶紧拦阻并说道: “莫公子,一应事物我们自会给各位备好,但你们既然是我龙王岭的朋友,这银子还请收回。” “我们自己的开销得自己出,如果我们有银子不给,那就是我们不够朋友了!”莫明秋坚持道。 “实不相瞒,这产业归属于龙王岭的,你们既然是龙王岭的朋友,将来怪罪我们,我们实在担待不起,请莫公子见谅!”高个杨飞虎说道。 “即便是这样的,我们这钱也是要给了,不然我们住在这也觉得不舒服,乌大哥知我这脾气,你们就说是我说的这话,肯定不会怪几位的。”莫明秋继续坚持道。 尽管如此三人还是不敢收下银子,莫明秋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你们先代收着,如果将来他想还我,就让他亲自来还,如何?” 彭城见莫明秋太过坚持,知道推诿不掉,于是将银子收了并转手递给杨飞虎,心中试想着在众人离开时再想办法还回去。 此时屋外进来一名家丁禀报房间已然准备好了。 彭城问道:“莫公子,要不各位一起去看看如何?检查一下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莫明秋也不客气,几人簇拥着走出屋外,由金羽带着直奔最东边的两间屋子走去。 此时日照三竿,暖色调阳光正好落在那两间铺有穗羽的屋顶上,形成一种金边的感觉,甚是好看。 每间屋外还围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来,园中此时还布置起一套木质桌椅。 张重推开屋门进去,室内十分宽敞,一排木板隔出两个独立的空间来,公共区域形成一个比较大的客厅模样。 显然构造成如客栈里的套间格式,四人不成想,在如此郊外野地,还能弄得如此别雅的住所。 “这太好了!多谢三位了!”莫明秋说道。 “不需要什么地方改进一下了?”杨飞虎十分热情。 莫明秋见他主动示好,于是笑着说道: “这条件太好了。我都怕他俩住着住着,都不想去考这状元了!” 114 遇三杰 三人陪着四人一起笑了,然后莫明秋接着问道: “不知这林中可有练武的场所?我这两个哥哥,每日得花些时间训练训练。” “有的,有的,就在前面林中,整理出一块空地,还绑了些柱桩,你们要去看吗?”彭城问道。 莫明秋说道:“不用,待会我们自己去试试就可以了。” 张龙插嘴问道:“这武场既然早就建好,肯定也是三位要用的地方。我们使用时间可以错开,不知你们一般什么时间练功了?” 莫明秋听了,也觉得张龙说得有理,于是连说是的,是的。 彭城谦虚说道:“不妨事,我们这土把式练不练都无所谓。” 莫明秋说道:“其实这练功热闹点也比较好,三位一看都属功夫肯定了得之人,有时间大家一起切磋切磋,应该长进更大了!” 彭城抱拳应声说是,莫明秋感觉他们还是太过客气了!却又不能勉强,于是问道: “乌兄,会来这里吗?他就送了我这牌子,倒是没有再说过什么话了!有机会我想跟他坐下来好好谈谈。” 三人互望了一眼,很明显不太相信莫明秋说的这么简单,彭城回道: “公子同乌大哥见面机会真的不多吗?” “嗯!其实就是一面之缘,送我这牌子时,我也没有太当回事,如今想来,可算是太过厚重了!”莫明秋思绪回到几个月前的奴隶市场。 “我们这偏远地方,肯定难寻,不过莫公子既然在这,我等自然会将消息传于龙王岭知道。”杨飞虎说道。 此时家丁来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彭城摊手邀请众人道: “粗茶淡饭而已,几位公子请了!” 莫明秋本想推辞,但见三人肃然,知道如果再过份客套,定显得小家子气了。于是也不客气,也摊手示意三兄弟先行。 张重,张龙,朱五一路之上这种场面见得无数次,如今感觉跟莫明秋到处混吃混喝已经习惯了! 还是回到了那间高大宽敞的木屋,长方形巨大的桌面上如今摆满了菜,特色性的美食色香味俱全,莫明秋见状笑着说道: “彭兄刚才说是粗茶淡饭的呢?如此这般款待,我们看来还得加些银子才是了!” 彭城吓了一跳,以为莫明秋又要硬塞银子给他,赶紧说道: “确是些山里的特产而已,很多食材都是野味,林间到处都是,我这三弟出身猎户,抓上几只,轻而易举。只是让厨子尽力做得好看些罢了!” “三位哥哥,今日也就算了,接下来的日子可不能再如此丰盛了,每日够量就行,如果这两个月把我们喂成几个大胖子,这会试恐怕就真的考不成了!”莫明秋哈哈笑道。 彭城点头称是。莫明秋起身给彭城三兄弟尊酒,三人连忙站起身。 莫明秋收回酒壶,吩咐三人坐好,并挨个给倒满,然后说道: “几位兄长,如今能一起坐在这桌上来,多半因为乌兄的交情在,但今后我还想私下跟各位交识些感情出来,三位哥哥觉得如何?” 莫明秋委婉的说出,不想众人再拿半山云说事,就是想让众人之间建立起一种平等和谐的关系。 几人听出莫明秋话里的意思,也觉得这样人会比较自在。彭城应声答应了,三兄弟将酒杯举起和着莫明秋兄弟四人一起干了一杯。 酒桌文化莫明秋最过老练,由他把控着度和量,不出十分钟,气氛和谐升级成自然,虽然没有到无话不说的地步,彼此之间多出些喜欢的感觉。 张重算是其中最不着调的,他没有朱五,张龙那般社会底层的经历,却时常向往着江湖豪客的生活方式,端起杯就想干掉,几杯下去后,莫明秋赶紧将他拦住。 “三位哥哥莫笑他,他年岁太小,书又读多了,所以说起话来之乎者也的,也不管人听得懂听不懂了!”莫明秋笑着说道。 “你这张重兄弟是来会考的吧?”杨飞虎好奇的问道。 “嗯!他是考文的,我那张龙兄弟是考武的。”莫明秋说道。 杨飞虎见张龙举杯和自己示意,于是爽快把自己酒杯酒干了。 长脸金羽好奇问道:“莫公子你自己不考吗?” “我不是文国人。”莫明秋说道。 “那你是哪里人?”彭城有些期待的追问道。 “他是华国人。”张重见莫明秋又在说自己的国人论,就插嘴说道。 三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国家,但见莫明秋点头承认,怕是有些什么隐情,所以也不再追问。 “各位应该算是秦人吧?”莫明秋问道。 “嗯!我们三兄弟祖辈都属秦人,这年年征战,几代沦落,如今我等只能守着这片果林度日了!”彭城有些感慨说道。 “这武国好斗,而且野心太大,害得这一方百姓不得安宁,等我得了这状元,请文王派兵伐它,还百姓于太平。”张重说道。 三兄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莫明秋笑道: “你们文王,不是也屈服于强权暴力之下,割地求和了吗?哪里有你说的这般容易了?” “不是有你帮忙吗?”张重说道: “先说服文王出兵,然后我们三兄弟一起带队去讨伐它,把你教我们的三十六计挨个使将出来,不怕这武国不投降。”奇快妏敩 张重说到义愤填膺处,还拍了两下桌子,众人无不觉得滑稽。 “这打仗不是说书好不好!你最好还是在京都城里陪着你们的皇上。打架的事张龙大哥去比你靠谱些。”莫明秋挖苦说道。 “不行,你们必须带上我了!这火烧一线天的景致我还没看够呢!”张重说道。 莫明秋本想阻拦,但为时已晚,彭城杨飞虎,金羽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什么?这一线天是你们给烧的?”彭城尖声问道。 张龙,朱五也站起身来,莫明秋见无法隐瞒,点头承认并说道: “我们当日确实没有办法,总不能真要那些人抢了所有的钱财去了!” 116 渡劫 “考试肯定不会错了,不考跑这来干什么?难不成是来陪你喝酒的吗?”彭城回道。奇快妏敩 “不如我们直接联系半山云,莫公子这帮人可不能给搞错了!”金羽说道。 “能错吗?那应该就是半山云的乌龙令。”杨飞虎皱着眉头。 “我们没有找到小王子之前,我们有脸联系乌大哥吗?”彭城反问道。 “有什么没有脸了?我们可以说是以一敌百才杀出来的了?虽说把这小王子丢了,但公主不是给带回来了吗!”金羽有些生气的说道。 “可当初赌咒发誓说的是与小王子共存亡啊!”杨飞虎执着说道。 金羽一时哑住了,望向彭城。 彭城说道:“先跟公主商量一下吧!如果小王子真的没了,我们赔了命就是,这脸不脸面的不重要!” 见两人没有异议,彭城对金羽说道: “三弟,麻烦你去给公主传个话,就说我们遇到一个拿着乌龙令牌的人,让她来认认这牌子是否真是乌王子给的?” “就说这?不说我们抢他们的事?”金羽问道。 彭城横了他一眼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脸的吗?” 金羽一听,无言以对,赶紧转身跑掉了。 莫明秋进得房来,长舒一口气。众人都觉得如释重负。 张龙提前批评起张重说道: “四弟啊!你能不能以后说话有点谱了!不能什么事都往外冒吧?” 张重一伸舌头说道:“确实属于口误,没想到三哥如此能说会道,一下就化险为夷了。小弟我真佩服得是五体投地了!” “你少来,今日确属运气,他们本质不是真的土匪,即便如此,如果没有这腰牌护着,恐怕我们还是免不了拼杀一场。” “三哥,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秦人的啊?”张重问道。 “那个杨飞虎气质比较像乌山雨,而且他们的袖口都是左边高右边低了,当时我也就是试探了一下,没想到就是真的了!” 莫明秋停了停对张重嘱咐道: “你别又把乌山雨的名号说出来了啊!我总感觉眼前的事还没有完呢!” “不会吧!我们又没有真的伤他们什么人了!干嘛那么小气了?”张重问道。 “他们没有多问我们,自然是想稳住我们,然后再慢慢查了!”莫明秋表情十分严肃。 “查什么?那乌龙令不好使么?”张重重新紧张起来。 “他们没问才是奇怪,第一未必他们没有人死伤,第二这龙王岭上也未必就是一个派别。 乌大哥随意给了我们这个牌子,或许会被其它人认为是胡来。不明真相前,不要给添麻烦了!”莫明秋分析道。 “难怪你刚才不直接报乌大哥的名号呢!原来是这个道理了!”张重说道。 “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朱五有些担忧起来。 “朱大哥不用太担心,我们银子都给了,又不是白吃白住了!住两个月无妨的。”莫明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打鼓。 几人休息了一下,莫明秋开始给大家上课,朱五也感受了一下孙子兵法的魅力。 彭城那边没人过来干扰,大约在晚上六点前,彭城派家丁过来送吃食,家丁客气问了些其它需求,然后就回去了,又过了半个时辰,又有人来收拾碗筷。 一切正常,几人都算是松了口气。 晚饭后四人以遛弯的方式去了趟练武场,起初众人都以为练武场不会太大,但一到地方才发现此地快赶上跑马场了,不仅所有设施齐全,还配有弓箭和标靶。 莫明秋和张重都没怎么玩过弓箭,都好奇尝试,朱五张龙同时教他俩。 张重嫌弓沉弦紧,张龙辅助后,刚刚拉开,还没怎么瞄准,弦就崩不住了,箭嗖的一声箭射在地上,几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莫明秋拉弦觉得十分轻松,瞄准后满弓射出,虽不算太准,却也上了靶子。 张龙高声叫好并说道: “三弟这手劲倒是增加了不少,如果稍加练习,定还会更准。”张重在一边羡慕不已。 天色感觉昏暗,此时有家丁前赶来给他们掌灯,几个桐油做的火把点燃,一块十平方米的面积显得特别的明亮,火焰串腾,每个人的脸上都红润异常。 117 灵尚公主 练武场还是昨晚那般模样,几只烧黑了的火把还插在高处。 莫明秋昨日没好意思认真表演,此时他见四周没人,重新拿起一张弓来,左手扣住一支羽箭,转过身去,风起,略感凄凉。 莫明秋向前急行几步,豁然回首,弦开弓满,凋零奔日,划出一线悠扬。 只听咚的一声,正中靶心,四周似乎还有碎裂的声音,刷啦的洒了一片。 这种感觉太爽了,莫明秋还想再试两箭,听得身后十米外果林那边传出有人走动的声音来,莫明秋赶紧放下手里弓箭,转身离开了。 莫明秋再次看见自己住的木屋,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人。 莫明秋此时眼神特好,知道那是彭城,于是快步走了过去,老远就跟他打起招呼来。 “彭兄,有事吗?”莫明秋问道。 彭城回身看见莫明秋躬身说道: “莫公子现在忙吗?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没事,闲着到处走走。你说吧!” 莫明秋怕其它三人分心,故意把彭城引到边上说话。 “龙王岭上的一个朋友想跟你说几句话,不知公子可以陪我一起去一趟吗?”彭城十分客气。 “这么快?” 莫明秋确实感到惊讶,于是说道: “好吧,你先去吧!我跟他们交代一下作业,随后就到。” 彭城没想到莫明秋是兼职老师,愣了一下笑着点头说道: “原来莫公子果然是高人啊!我们在那主厅等你来。” 莫明秋点头,也不多做解释。见彭城走远,莫明秋回到众人身旁吩咐说道: “我去去就回,你们继续。” “不会有危险吧?”张重问道。 “保证不会,应该是好事。我没有回来,你们哪里都别去就行。” 说着笑嘻嘻的就走了。此时莫明秋对自己的武功造诣之高深信不疑。 三人见他那般表情也真的估摸着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了!莫明秋来到主木屋推门进来,屋里此时有四个人,除了三兄弟之外,居中还站着一位姑娘。. 莫明秋有些惊讶,于是仔细打量。 但见她身穿淡青色衣裙,外套一件灰色调的轻纱。 即腰的长发,额头前几缕分在眉心两侧,头上虽没有头饰,用一束红绳系着,颈上带着一条一串珠链,微微发光。 皮肤白得如雪,如天仙女一般,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美目含露,长眉弯弯,齿如含贝,目光中纯洁似水。 此时带着一些忧郁,给人楚楚动人的感觉。 彭城代为引荐并说道: “灵公主,这就是莫公子。”转而对莫明秋说道: “莫公子这是我们龙王岭的灵尚公主。” 莫明秋抱拳说道: “灵尚公主好,莫明秋有礼了!” “莫公子毋须多礼,我此次前来只是想看一下公子手里的乌龙令牌,不知道可以吗?” “公主是想确定是真假?”莫明秋问道。 “不是的,我只是想确定是何人送与公子的。”灵尚公主直接说道。 “本来可以,现在不行了!”莫明秋说道。 “这是为何?”灵尚公主有些惊讶于是问道。 “各位!我冒昧的问一句,龙王岭上是不是不太平呀?”莫明秋问道。 “你说什么?”金羽插嘴道。 灵尚公主摆手示意让长脸金羽不要说话,并对莫明秋继续问道: “莫公子是如何知道的?是送你牌子的人告诉你的吗?” “我猜的,各位明知在下手里有这乌龙令牌,还不愿抹去这一线天的仇,估计上面的有些人的面子,你们已经是不想给了!”莫明秋说道。 灵尚公主不知莫明秋说的一线天是什么意思,于是望向彭城三兄弟,三人同时低下了头。 “还有,你们查这令牌的出处,或许是为了追责吧? 他送我这东西,我不知道有如此稀罕,将来自会还于他。却不想他受此牵连,还请各位原谅!”莫明秋补充说道。 “适才公子猜得都对,只有一点,我等才是龙王岭的罪人,如何敢去追他人的责任, 我查令牌出处,只不过想知道我的一个亲人是否安好。”灵尚公主说道。 莫明秋感觉灵尚公主说得真切不像是在说谎,于是问道: “公主说的这个亲人也有这个牌子?” “是的。” “他是公主什么人?” “是我的亲哥哥。” “能告诉我他的名号吗?” “乌山雨,别人都叫他半山云。” 莫明秋觉得自己弄巧成拙了,很多事情,装假是装不来的,就像此时眼前这位公主的表情,莫明秋环顾四周,彭城三兄弟也是一脸关切和期待。 “确如公主所想,我这朋友正是您的哥哥。”莫明秋说道: “此时那腰牌在我兄弟张重身上,彭兄可以去取来查看。” 金羽蹭的一下就窜出屋外。 “适才胡乱猜疑,还请公主莫怪!”莫明秋说道。 彭城此时发觉众人一直都是站着的,于是赶紧招呼大家坐下来说话,气氛出现一片祥和。 “莫公子既是兄长朋友,处事方式又是在替哥哥考虑,我如何能够怪你?倒是觉得十分开心了!”灵尚公主说话并不太像十分开心的模样。 “公主适才说自己是罪人,不知是什么缘故?当然了,如果公主不想说,就当在下没问了!”莫明秋说道。 明显灵尚公主有些犹豫,此时门外一响,金羽两手空空,苦着脸走了进来。 “怎么?”彭城问道。 “莫公子,你那张重不愿意给我。”金羽对莫明秋说道。 他一进门,莫明秋其实就猜测到了,赶紧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 “不好意思,我这几个兄弟应该也是误会了!各位稍坐片刻,我去取来。”说着就往屋外走去。 “莫公子,我信你,这牌子看不看的也无妨。”灵尚公主说道。 莫明秋对金羽嘻嘻一笑说道: “公主看看,我也安心,大家也才会安心。” 说完莫明秋就走了出去。 张重老远看见莫明秋出门走来,知道是来取牌子的,马上就令牌从怀里掏出,并迎了上去。 118 解仇怨 “有事吗?三哥。”张重问道。 “有事,没事我出来拿牌子干什么?”莫明秋吓唬说道。 “要不我们走为上吧?”张重夸张表情像是要逃跑的样子。 “有事也要分好事和坏事吧?”莫明秋瞪着他看。 “你这表情看不出高兴的样子,能是好事吗?”张重问道。 “表情就只有高兴和不高兴吗?我这叫严肃,快把东西给我。”莫明秋继续板着脸。 张重把令牌包裹递给莫明秋,并想跟他一起去。 “你先回去背书,我待会就回来。”莫明秋不想张重也掺合到龙王岭的事情里来。 莫明秋回来后,把令牌先递给彭城,彭城想看却没敢伸手,金羽抢过后转给灵尚公主查看。 灵尚只是扫了一眼就认了出来,起身对莫明秋行了个礼,莫明秋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要扶,但又觉男女有别,于是连连摆手道: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可万万使不得了!” “哥哥给你这牌子,自是当你为兄弟,所以我也会当你哥哥了!”灵尚说道。 灵尚公主的一声哥哥,真心无限,莫明秋听得浑身酥软,好不受用。于是回道: “我同乌大哥见面是在曲阳城外的丰平隘口,时隔不多日子,公主要想去找他,怕是不难。” 莫明秋本觉得自己提供了信息,灵尚应该很高兴才对,不想结果却是相反,回身看见彭城三兄弟也是一脸忧虑模样。 “公主适才喊我哥哥可是真心?”莫明秋问道。 “莫公子,”灵尚说了一半觉得不妥,于是改口说道: “明秋哥哥,我绝非虚伪之人了!” “那好的,如果你们有什么烦恼能否告知于我?我或许帮不上忙,但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您说呢?” 莫明秋猜想是龙王岭上的内斗,所以话说得还是十分委婉。 灵尚沉思了片刻说道: “明秋哥哥应是猜出些我们龙王岭上的事了,我们是被人追杀下了岭的,路上凶险难测,也怪我们太过大意,不小心弄丢了我哥哥的孩子,现在根本没有脸面去见他了!”奇快妏敩 “原来是这事啊?”莫明秋长舒一口气继续问道: “不知这孩子是不是十来岁的模样,脑袋上还扎了几根小辫子?” 灵尚公主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三兄弟更是激动,金羽一把拽住莫明秋的衣袖叫道: “他人现在哪里?人在哪里?” 莫明秋笑道:“几位莫急,我已经将他送还给乌山雨了,如果你们要要,只管去找他要好了!” “是那天的事么?”灵尚还是不放心,于是核实道。 “那孩子是我们离开曲阳城的前一天救下来的,离现在大概四十八天的样子,当日就让朱大哥给送你们风岭去了,事后在丰平隘口才和你们乌大哥遇到的,这牌子也是那天才给我的,时间上对吗?”莫明秋也想核实清楚。 彭城三兄弟一下子跪了下来,莫明秋吓了一大跳,赶忙去拉,不想灵尚公主也跪倒在地,莫明秋慌了手脚,赶忙俯身去扶,嘴里叫道: “公主不可!” 灵尚抬头含泪说道:“莫公子是我等恩人,请受我一拜。”说着就想磕头。 莫明秋不再忌讳,一把托住灵尚双臂,顺势一拉就将整个人提了起来,莫明秋一惊,不敢再加力道,却又不敢松手,赶紧说道: “公主不是当在下是哥哥吗?这等礼数算是什么?” 灵尚也没有想到莫明秋力道如此之大,听莫明秋这么一说,似乎清醒了许多,于是将身子站稳。 莫明秋转身又将其它三兄弟拉了起来。 “各位再不可对我采用如此礼数了!”莫明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真挚的说道: “这是要折我寿的。” 灵尚见莫明秋表情夸张十分搞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气氛一下变得温馨了许多。 “莫公子真是我等恩人!如再找不着我们小主人,我们就都得以死相陪了!”彭城说道。 “即便找不到,你们也不能去死。知道吗?”莫明秋直言道。 “不死又能如何?我们哪里有脸去见乌大哥了?”杨飞虎摇头说道。 “乌大哥是什么人有可能你们比我更清楚吧?如果他知道你们是为这死的,该不会是也学了你们?” 众人一愣,无不惊出一身冷汗来。莫明秋继续说道: “诸位切不可义气用事,人生生死百年,难免遇到些不顺心的事了,又岂能靠死来解决。” 莫明秋的话回味无穷,对四人而言这几月的争斗打杀和几近崩溃的寻找本已到一种万籁俱灰的临界点,如今被莫明秋如此一说,心情放松了下来,并面露愧色。 灵尚公主说道:“还是明秋哥哥说得对了,我们差点又干了一件傻事。” 莫明秋见众人安静了下来,于是简单的说了下买二两半的事情,以及如何认识的乌山雨。 四人还想再谢,莫明秋说道: “诸位谢字不要再提,提一次这交情就会少半分,或许莫某将来遇到麻烦,想请各位帮忙,突然想起还需说如此多的谢谢,怕是不敢张口了!” 金羽叫道:“莫公子,将来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了,赴汤蹈火我兄弟绝不含糊。” 彭城,杨飞虎也附和道。 “如今就有一事得烦请各位帮忙。”莫明秋压低声音说道。 四人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金羽赶紧问道: “莫公子只管说了,如果我办不到,提头给你。” 莫明秋拍了拍肚皮说道: “你的头我就不要了,这中午饭是否麻烦给我们组织一下了。我确实是饿了!” 彭城赶紧出门查看,估摸着已近末时,于是催促手下赶紧安排,回屋后几人都乐了起来。 莫明秋起身说道: “我那边两个学生恐怕也熬不住了,我得过去安抚一下了!待会还麻烦彭兄把饭菜送过去了!” “既然都是一家人,不如从此以后就一起吃了!”金羽说道。 “这可不行,他们真的是来考试的。”莫明秋摆手阻拦道。 “明秋哥哥,妹妹请你吃饭,你总得赏脸吧?”灵尚公主说道。 莫明秋想了一下说道: “不如晚饭吧!我一个人过来,我适才忘了一件事,中饭时我要同他们安排一下。” 120 交流与沟通 莫明秋下午检查了一下张重,张龙的学习成果,指出各自的缺点和优点后,又出了一个论点让他们分析,限时一个时辰。 自己觉得没事了,站起身来望了望四周风景,果林茂密,围绕四周,遮挡了远方的全貌。 最后莫明秋打算登到山丘的顶部去看一看,他顺小路走去,刚走过一间闲置的木屋,身后有女人声音传来: “明秋哥哥,你现在没事了吗?” 莫明秋回过身来,看是灵尚公主,于是笑道: “确实没事了,想去山顶走走看看。公主有事吗?” “我叫你哥哥,你却叫我公主,看来明秋哥哥是没把我当妹妹了!”灵尚语气有些抱怨。 莫明秋见这个公主倒是和旁人不同,没有在乎这些个礼仪,就乐了,开始打趣: “其实我心里想叫的,但怕乌大哥怪我跟他抢妹妹,所以不敢了!” “你会怕我哥哥?”灵尚疑惑了,也当真以为是事实。 “怕啊!”莫明秋假装苦着脸,道: “你哥肯定能征善战,我试想一定打他不过了!” 灵尚听出玩笑的意味来,噗呲笑了,说道: “不要紧,我哥怕我,到时候我帮你。” “帮我?揍你亲哥哥?”莫明秋晃了下脑袋:“我可不信!”说完哈哈笑道。 “你的话我也不信。”灵尚接着说道: “你能火烧一线天,我哥知道的话,一定会很佩服你了!你不知道,金羽刚才把你说的像神仙一样呢!” “你若没事,我们一起爬山上去看看,如何?”莫明秋每次听到一线天头皮就有些发麻。 “好啊!我来这好多次,都没上去看看。”灵尚同意了。 两人不再说话,一口气争比着爬上了山顶。 山丘本来不高,路道也算平缓,所以没用太长时间。莫明秋见灵尚气息均匀,显然功夫了得,想想就自己假装喘起粗气来。 “我不信你不会武功,金羽也不信。”灵尚可不上当。 “不是不会武功,是武功不好罢了!”莫明秋想再争取争取。 “那你干嘛假装喘粗气了?” 莫明秋见自己的伎俩被识破,板着脸很认真的解释道: “不是为了显得妹妹你的武功高嘛!” 灵尚虽觉得莫明秋还是在说谎,但听着确实受用,就作罢,笑着说道: “彭城和金羽赌你能文能武,杨飞虎输了!” “不会吧!你们居然拿我赌博玩?”莫明秋好奇说道:“不知道赌注是什么?” “赌谁去打猎啊!”灵尚笑着说道:“今晚说是给我们做老山猪吃了!” “他们真的不怪我用火烧他们了?那日真的没有死人?”莫明秋终于决心直面自己的罪过了。 灵尚低着头,揣着手,小声说道: “是他们抢劫你了!怪不得别人,何况你也留了余地。” 从灵尚的语气里,莫明秋感受到了悲伤,他真心后悔起来。莫明秋喃喃自语,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我不走那里就好了!走水路来樊城其实更快,也安全。” “你别怪自己好不好?”灵尚见莫明秋动情,自己心里也开始难过起来,说道: “其实都怪彭城指挥不当,火刚着的时候就跑,就没事了,他非要感觉扛不住了才撤!” “死的人有多少,都是谁了?”莫明秋听灵尚描述的场景,心想按此法,定有伤亡。 “真没几个。”灵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实话跟我说了!我待会下去要跟金羽他们核实的。”莫明秋严肃认真的表情望着她。 “死了四人,其中一人是金羽的把兄弟,其余的全是龙王岭上大哥的亲卫。”灵尚感觉不好,却又不得和盘托出。 莫明秋心头涌起莫名的悲伤,内心开始自我批判起来: 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游戏人间吗? 我属于神吗? 还是说我已经变成了魔鬼! 他注目远方,远处茫茫荒地,更显凄凉。 灵尚公主看着莫明秋的表情,心里悲伤也涌了出来,她本想去劝慰莫明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眼泪止不住的簌簌的流了下来。 莫明秋清醒过来,佯装平淡的对灵尚说道: “是我的错,你哭什么?” 灵尚赶紧抹去眼泪,道: “明秋哥哥,今后你能不再为这难过了吗?毕竟当初谁都不知道,谁是谁了!” “嗯!那肯定算是误会了!不过我还是得跟死去的人交代一下。”莫明秋一脸凛然。 “你要干什么?”灵尚公主紧张地叫道。 莫明秋被灵尚的表情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 “我是说他们的坟在哪里?我想去祭拜一下,不然心里始终都不舒服。” 灵尚吓坏了,以为莫明秋要做什么傻事。现在好了,舒了口气,此番可以感受到莫明秋的心散发出来的温暖。 “那待会我陪你一起去吧!” “很近吗?”莫明秋没想到灵尚会说的如此简单。 “就在那边。”灵尚用手指向果林后的那片巨大荒地。 莫明秋想起那区域应该属于乱葬岗,想是那些被烧死的秦人,已经成为灰烬,事后彭城三兄弟为他们在这建了坟而已。 莫明秋心中暗自许诺道: “诸位朋友,我定会助你们完成未了的心愿了!” 山风寒凉,莫明秋不想让公主陪着自己继续受罪,就提议下山,灵尚却似乎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听从。 莫明秋每走下几步,必回身接扶一把,路途虽不长,却足够暖人心。 刚下到半山腰,莫明秋看到自己驻地的房屋前,出现朱五和张龙的背影,就让灵尚先行回去休息,说自己晚些时候再过来。 灵尚此时满心无比温暖,高兴走了。 莫明秋接近朱五的时候问道: “朱大哥怎么样了?他姐姐回家没有?” 朱五,张龙没察觉莫明秋已经近身,被吓了一跳,朱五转身后又有些紧张,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了些什么。 这时莫明秋看见木屋外居然还站了一名侍女。 “怎么了?张重人呢?”莫明秋问道。 张龙此时示意莫明秋小声一点,莫明秋见两人表情,猜测出来结果,他压低声音说道: “该不是她奶奶和姐姐跑来了吧?” “就他姐姐一个人。”张龙小声回话。 莫明秋抬头看了看天色,问朱五: “不是说好了,我们明天让张重回去的吗?” “我也拦不住啊!”朱五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解释道:“我真是被逼的。” “可以理解。”莫明秋不想让朱五有心里压力:“不过老夫人那边说清楚了吗?” 朱五回道:“她是偷跑出来的。” 121 青春无敌张小婉 “啊!”莫明秋吓了一大跳,赶忙走到木屋门口对侍女说道: “麻烦你进去跟张重说一声,让他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那侍女倒是听话,侧身开门进去,一会张重就跑了出来,并叫道: “三哥,你进来啊!我姐姐想见你。” 莫明秋不好推脱,被张重硬拉了进去,朱五张龙见此感同身受的撇了一下嘴。 刚进得木屋,屋内温暖异常,莫明秋发现房屋中间多出一个火炉。 炉子对面几台旁,此时正站着一名女子。 只见她一身色的粉红烟纱裙,肩上披着一条白色的披肩,虽无张扬之态,却能让人眼前一亮。 头上梳的是双蝶髻,一根银色簪子垂下几丝银丝飘荡。 一双杏仁眼,两弯柳叶长眉,皮肤白皙若凝脂,面上若芙蓉透色,眉目间透出几分清秀与素雅来。 莫明秋知道她就是张重的姐姐,于是抱拳行了个礼,张重帮着两人介绍: “姐姐,他就是我的三哥。三哥,这是我姐姐张小婉。” 莫明秋笑着说道: “小婉姑娘实在抱歉,会考在即,我不想张重松懈,不得已躲在这里来了,让你们姐弟没能及时见面,还望能理解了!” 张小婉笑着说道:“我起初也以为你们在吃苦,可现在看来在这里读书肯定属于享福了!” “小婉姑娘,怎么说呢?今日天色已晚,你若再不回去,恐老夫人着急。不如这样,我让张重陪你回府,你们安心玩上一整天如何?” 莫明秋估计着天色,想把事情简单化。 “你们这不能加住一人吗?我今天不想回去了!”张小婉左右顾盼,踮起脚尖,显得有点赖皮。 莫明秋吓了一大跳,赶紧说道: “这可不行,山地夜林,你们还是住家的好!” “这里可比我家好多了呀!空气清新,也许还有水果吃了!”张小婉指着四周,就是不想走。 莫明秋感觉和她说话,比跟初见张重时还要费劲。莫明秋望向张重,张重也过来劝解。 “不行,我今夜就想住这里。不然我回去就跟奶奶说,你们住在坟地里了!”张小婉耍无赖,露出本来面目了。 “哪里是坟地?这里是果园啊!”张重想解释解释。 “我们樊城人都管城西叫坟地。”张小婉不接受。 “你们奶奶那边怎么办?一夜不归算谁的?”莫明秋怼她。 “不要紧的,我时常去姑姑家也是先斩后奏的。” 莫明秋此时完全相信她们俩是亲姐弟,但还是觉得不妥: “这里都是男的,你一个姑娘家住着不方便的。” 屋外侍女此时又进得屋来,禀告道: “小姐,门外有个叫灵尚的姑娘说有事找莫公子。” 张小婉瞪着莫明秋,莫明秋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陆婉晴的影子。他起身出门,并对张重嘱咐道: “你再劝劝了,我去去就回。” “刚才还说就我一个女的呢?”张小婉不服叫着。 从莫明秋无奈的表情里,张小婉获得了胜利的感觉,这个被父亲赏识,被弟弟崇拜的神人,如此轻松被自己打败了。 莫明秋出门后,见灵尚在离木屋比较远的地方站着,便快走了几步来到跟前,问道: “公主,有事吗?” “我是来看明秋哥哥有事没?”灵尚十分计较莫明秋对自己的称谓。 “我这边是出了点状况,我有个学生的姐姐过来探亲,估计晚上回不去了!你帮我安排间屋子出来,如何?”莫明秋没有跟灵尚公主客气。 “彭城跟我说时,我还以为是你老婆来找你呢!”灵尚眼睛闪过一道释然,掩嘴揶揄道。 “别乱说好不好!帮我去想想办法了?”莫明秋皱了皱眉,只能苦笑着。 “不然我让彭城再弄些酒菜来如何?给他们庆贺一下。飞虎大哥打了两头猪回来呢!也弄一份给你的学生们尝尝了?”灵尚收起玩笑,认真建议。 “方便吗?方便的话就谢谢你们了!”莫明秋也不想张小婉第一次来就吃的没着落。 灵尚听不得莫明秋说客套话,转身跑掉了。 见灵尚走远,莫明秋招呼朱五张龙过来商量。简单说了下自己晚上的安排,并对朱五说道: “朱大哥,只好麻烦你再回张重家一次了,得跟他奶奶把事情说清楚。” “我去怎么说啊?说得清楚吗?”朱五表示也很为难。 “谁叫你把她带来的?”张龙直戳痛点,乐的大笑。 莫明秋不想看见朱五着难的样子,便安抚道: “不要紧,她自己的孙女自己清楚。没事的,我待会让她亲自写封信回去就可以了!今晚你也别赶回来了,明天一早我让龙哥送他们一起回去团个圆。” 说完莫明秋拉张龙一起回到屋内,并问张重道: “你有本事说服你姐姐吗?” 张重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那好,让她写个字据吧!”莫明秋表情淡漠。 “什么字据?”张小婉来了好奇心。 “确定你是自愿的啊!出了事自己负责。”莫明秋解释。 “这里不是果林吗?能出什么事了?”张小婉开始紧张起来。 “很可能半夜里,等你睡着的时候,有个西瓜从山顶上滚下来,砸到你的头!”莫明秋用手比划着速度和力量感。 “你瞎说,西瓜跑山顶上去干什么?再说这季节哪里会有西瓜了?”张小婉解释并开导自己。 “这里可是坟场,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莫明秋总结收尾,令张小婉无言以对。 莫明秋转头对张龙说道: “你负责监督她写,记着让她画好押,然后再给朱大哥拿回去。” “还要画押啊?”张重张大嘴,表情夸张。 “你的姐姐,所以我不放心!”莫明秋解释道。 “然后呢?”张龙觉得今晚很难熬。 “然后就吃饭吧!待会灵尚公主会让人送来一头烤猪,龙哥就在这边管着他们俩了!我估计得去隔壁说些事情了!”莫明秋刚刚话还没说完。 张龙扯出一张苦瓜脸,道:“你不能走吧!你走了,我如何能管得了他们俩个?” “你是他俩的哥,如何管不了?”莫明秋怼道。 张重欢声尖叫,跳了过来,道:“太好了!我们真的有烤猪吃吗?” 张小婉挑眉,对张重问: “你们这还有公主啊?” 一时间,莫明秋显得无比孤单和寂寞,心想如果陆远清在这里能帮帮他就好了。 124 封神一箭 灵尚喃喃自语:“这真是他射的么?” 莫明秋的心情如今也是此起彼伏的,他估摸着是自己早上干的好事。那一箭就是在发力时略微用上了一丝霸道真气。 换句话说,自己的内力是团在那支羽箭的周围,不仅保持住了稳定性,速度感,还无形间扩大了杀伤面积。 至于说效果究竟会如何,他当时根本就没来得及看。 此时场中喧闹声又嘈杂起来,大家纷纷为金羽鼓掌,金羽想解释,却哪里有人听得进去,莫明秋远远看见杨飞虎和彭城相互在交流着一些什么。 转头见灵尚有些迷茫,莫明秋也不敢离开身边。 两人远远地看着众人欢呼雀跃,莫明秋再次体会到穿越时候的感觉。 他怀疑那些闪烁的星星就是四周燃起的火把,他舒展了一下拳脚,四周沸腾的喧闹声不再觉得刺耳。 灵尚公主终于恢复了常态,对莫明秋说道: “明秋哥哥,看今日这光景,就散了大家如何?” 莫明秋正好这样想,便回道: “是该散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今晚就睡不成了。” 灵尚喊来彭城,吩咐他组织散场。 莫明秋找到张龙和张重姐弟,张小婉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但见大家似乎都在收拾东西,而且又有张龙拦着,于是她对张龙说道: “好吧!那我就回去等那个西瓜。” 张龙一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也不多说,跟着两兄妹一起回去了。 莫明秋辞别彭城三兄弟,灵尚凑身过来说道: “明天我们早上还过来这练武,明秋哥哥,有空也来看看好吗?” 莫明秋点头,灵尚公主面露喜色的走了。莫明秋望着远去的背影,直到进入木屋中,内心有些纠结: 能说是自己干的吗? 自己算是他们期待的人吗? 他们需要我去干什么了? 莫明秋心里有着一丝不祥的感觉。 莫明秋再次回到自己的战队,并看到彭城分给张小婉的小木屋。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张龙和张重还有张小婉及其她带来的丫鬟都在等他。 莫明秋问道:“小婉姑娘,今天玩好了没有啊?” “嗯!你们这太好玩了!”张小婉点头。 “那您是不是该回你自己屋子去睡觉呢?”莫明秋又道。. 125 叛乱 张龙犹犹豫豫的上了马,几人慢步向果林外走去。 莫明秋送走了众人,自己轻松了许多。 他望了望隔壁的几间木屋,见有个家丁模样的秦人出来,并不见彭城三兄弟,更看不到灵尚。 他便走过去打听,那人说其他人都已经去了武场。 莫明秋心想这也去得太早了吧!立刻慌忙赶了过去。 武场上就只有彭城三兄弟和灵尚,莫明秋老远就觉得气氛有些低沉。 灵尚见莫明秋走来,自己也就迎了过去。 莫明秋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没这么早了!” “嗯!我们来的时候,是早了点,还怕把你们吵醒了!”灵尚安慰着。 “你们在干什么?是在研究昨晚金羽大哥那支箭吗?” “嗯!你怎么知道的?”灵尚好奇的看过来。 莫明秋也来了兴致,道:“确实是有点夸张了!那靶子还在吗?我也想看看了!” 金羽让出位置来,莫明秋看见地上一堆枯草的粉末,他蹲下身去,仔细查看。 灵尚也蹲下身来陪着,嘴里嘟囔道: “要是他来射的就好了!” 莫明秋说道:“谁射的?不是金羽大哥射的吗?” 金羽连连摆手说道: “肯定不是我了!应该是射前面那支箭的人。” 莫明秋有点想告诉他们真相的冲动,但又有些犹豫,毕竟灵尚公主昨夜的表情太过夸张了。 “如果是他,为什么他不露面来见我们?”灵尚反问。 “或许他不知道我们在这了!”金羽只能这么解释。 莫明秋轻声问:“他是谁啊?” “他就是我们的神。”灵尚公主很虔诚的行了个礼,彭城三兄弟依次效仿。 莫明秋被封神了,感觉上有些慌张,就更不想承认是自己干的事,不过射了支箭而已,怎么就不是人干的事了? 他很好奇,得单独问问灵尚公主再说,莫明秋打定主意。 彭城和杨飞虎换了一个标靶,让金羽去射,希望他能出现奇迹。 虽然每支箭都能射中靶心,却再也没有昨夜的效果,莫明秋看着金羽认真的表情有些心疼。 无奈之下,莫明秋对灵尚说道:“我想去那边坟地走走。” “那要我叫彭大哥给我们准备一下吗?” 莫明秋回答:“不用吧!我想自己去看看了!他们如果去了或许又会伤心一次。” 灵尚知道莫明秋的意思,跟彭城三兄弟简单知会了一声,两人便出了武场。 接着特意找人拿了些果品吃食,并拉过两匹马来,一前一后向西而去。 估计两三里的路程,两人就到了地方,因是荒地,到处都是一般萧条模样,灵尚也找了好一会,最终在一棵枯树边寻到了几座新坟。 莫明秋提前下马,在坟边静立了几分钟,随后单膝跪地。 灵尚见状也有些动容,于是走上前,帮着摆放上了贡品,莫明秋对着面前的坟地说道: “各位兄弟,莫某绝非有意谋害诸位性命,还望谅解。如有未尝事宜,还请托梦于我,我必为你们了却心愿。” 灵尚见此,想安慰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最后莫明秋终于站起身来,倒退着走了几步,又深深的作了个揖。 “我听金羽大哥说了,他们都不怪你的。”灵尚怕莫明秋心里压力太大。. 莫明秋牵着马和灵尚一起往回走,道:“你能说说龙王岭的事吗?” “龙王岭的事,属于秦族之事,我不能跟你说。” “我猜是有人意见不合,所以内乱了,对吧?或许你哥被陷害了?”莫明秋追问。 灵尚吃惊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莫明秋继续猜测道: “这事跟武国打你们有关系,你哥主张打,有人主张降。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是彭城兄弟告诉你的吗?”灵尚问道。 “猜的,又不难猜了!龙王岭上本来你哥说了算,结果出了叛乱后,你哥被赶下山来了!你们护着二两半下山,结果把他弄丢了!”莫明秋估摸着过程就像身临其境一般。 从灵尚的表情来看,莫明秋所猜测的结果八九不离十。 莫明秋见灵尚没有反应,就接着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彭城大哥联系我哥哥了,等知道我哥的具体位置,我们就去找他。”灵尚不想再隐瞒莫明秋任何信息。 “然后呢?要去攻打龙王岭吗?” “嗯!我们下山的时候死了好些兄弟姐妹,这仇我们一定要报!”灵尚有些激动。 莫明秋心头游荡着一丝凉意,他有些怪自己不早点问个清楚,或许这个找死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我们先回去吧,见到彭大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莫明秋决定回去再商议,两人翻身上马赶回果林。 金羽到底还是没有被封神,他射的箭准是准,威力却只是一般。此时他们回到木屋里闲谈,分析着灵尚会跟莫明秋去了什么地方。 灵尚和莫明秋推门直接闯了进来,三兄弟赶紧起身跟灵尚公主行礼。 莫明秋主动招呼大家坐下,并对彭城说道: “我现在想问你们一些事,不过千万别瞒我了,可以吗?” 彭城不知出了何事,见莫明秋这样问,心里有些紧张,赶紧问道: “莫公子,不知所问何事?” “是关系到你们秦人灭族的大事。” 听闻,杨飞虎和金羽立马同时站了起来,表情严肃的看着面前的莫明秋。 莫明秋安抚着说道: “大家都别激动好不好?事情商量完,你们打我骂我,我都认,可以不?” 兄弟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 莫明秋继续开导:“我非你们族人,说实话也谈不上太多交情,但你们如信我非歹人或小人,就听我把话说完,如何?” “莫公子有话请讲。”彭城说道。 莫明秋核实:“适才听公主说,你们要去攻打龙王岭,对不对?” 三兄弟看了看灵尚公主,无语默认了。 “你们会在什么地方集结,打算什么时候行事?”莫明秋继续发问。 金羽躬身回道:“不好意思,莫公子,这我们可不能跟你说。” 莫明秋想了想:“也行,但你们得马上取消这次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