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领到五个反派》
第1章 故障 “监测到异界人员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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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故障 “监测到异界人员闯入！”…… 免费阅读.[]
第2章 读心 “没错，你穿越了。”
周芷乔的心跳几乎骤停。
啊，原来这就是心梗的感觉。
她的喉咙鼓动一下，发不出任何声音，恐慌感袭上头皮。有那么一瞬间，她衷心希望位面转移能够让牧迟失忆。
忘了她忘了她忘了她……
可惜下一秒，他就无比清晰地吐出了她在丙位面的马甲名。
“安若初。”
周芷乔的脸部神经不受控地抽动，咧开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嗨。”
牧迟坐起身，将整个房间环视一圈。他眉宇微蹙，还是看向周芷乔。那个眼神仿佛在说“这货怎么还活着”。
牧迟：“去死吧。”
[上来就要我命？！]
[连“这是哪”都不问一句吗？！]
“无论何处，你都得死。”
牧迟抬手凝力，好几秒，手下仍是空白。他立刻发现，自己全身的力量被什么锁住了。
周芷乔赶紧实话实话：“出了点情况，你的修为现在被锁住了。”
他冷声说：“是你做的。”
不等她辩解，牧迟猛然倾身向前，手掌扣住她脖颈：“亦是你施了诡计，把本座带来此处。”
“不是……我！”
求生欲促使周芷乔去掰开他的手，但她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掐太紧了吧根本说不出话啊我靠]
[去你大爷的赵观临！都说了这活我干不了！]
周芷乔的嘴巴明明动不了，却有声音不断跃进牧迟的耳里。
[啊……我仿佛看到我妈了]
[啊啊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那些慌乱失措的声音带了极弱的回音，像是心声。
牧迟心下生疑，手上松开。
周芷乔得了生机，连忙大口大口呼吸。
[活——活下来了！]
[太棒了，谢谢你，我爱你，牧迟大佬]
牧迟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狗日的牧迟，差点把我的天鹅颈掐坏了]
周芷乔还在喘气，但莫名觉得牧迟看她的眼神又变得危险。她小心翼翼放轻了呼吸望向他。
“解释。”牧迟说，“否则你知道会有何下场。”
周芷乔回头看了眼门口。
好家伙，空无一人。
她这才反应过来，那姓赵的根本是故意把烂摊子丢给她。
他要找替死鬼不假，但他说的话也没错，周芷乔确实需要抓住机会，让领导们再没借口卡她的评级审核。
“是这样的。”周芷乔转回来，诚恳地说，“你可能很难相信，但是，你穿越了。没错，你穿越了。”
“……穿越？”牧迟眉头一拧。
“你从你所在的那个小世界——我们叫‘位面’，通过某种程序，来到了现在这个位面。不过放心，我觉得你很快就能回去了。”
他，很快就能回去？
牧迟从周芷乔短短几句话里收获不少信息。
“如此说来，你也是这里的人？”
“……对。顺便说，我的真名是‘周芷乔’。”
人家都闯进老巢来了，再隐瞒没有意义。
周芷乔实话实说：“世界上存在很多位面，分为天干和地支两列。这里是处于两列之间的‘元位面’。”
牧迟沉默几秒，双眸中红芒微闪。
他翻身下地，缓步走出门。
长廊两侧的房门形制与“他所在的位面”天差地别，其上还嵌有奇怪的罗盘。他起初以为是玄青宗用了某种幻术来囚禁他。
但神识稍微外放，探到整栋建筑高耸宽阔，修炼之人不在少数，路数皆与玄青宗不同，外部还设有结界。更重要的是，没有幻术被施展的丝毫痕迹。
这不会是幻术。
[这人在瞎转悠什么啊]
[我得报告赵观临，告诉他已经把手环套上了]
牧迟闻声止步，抬手露出那个手环：“你就是用这个锁住我的修为？”
“呃哈哈，”周芷乔赔笑说，“我们这里啊，多的是不能修行的肉体凡胎，怕你不小心误伤无辜，才出此下策——但你放心！等送你回去的那天，一定会给你解开的。”
牧迟的双眼趋于阴鸷，似乎又动了杀她的心思：“本座的修为，岂是你敢碰的？”
话音将落未落之际，他的周身倏忽散出一股令人恐惧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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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和平协议 “本座不配合，你等又当如何……
牧迟，一个因意外被传送进校正部的异位面反派。
他刚才散出的威压太过强大，各层楼的检测盘指针都疯狂转动，各个中控室的系统同时发出警报，连部长都被惊动。
一旦这件事被发现，整个部门少不了被追责投诉。校正部部长当机选择按下不表，希望通过内部消化的方法解决这个麻烦。
他的特助平野和下属赵观临一来到转移室楼层，就看见他们的校正员周芷乔小姐跪坐在地抱着反派的大腿。
那叫一个不堪入目。
赵观临训斥她说：“太不像话了！快点起来！”
[姓赵的，不是你让我稳定反派情绪的吗！]
周芷乔悻然站起身，向这俩领导一鞠躬二弯腰：“特助好、科长好。”
平野挥手让她闪一边去，自己则微笑地朝牧迟迈近一步。
牧迟瞥他一眼：“看来，你等便是管事人。”
这一眼就叫平野莫名地顿住了脚，双手微微发麻。
丙位面的修者竟然有这样恐怖的能力，仅眼神相交，就让人不敢妄动。平野看了眼牧迟手上的“同心同情”。果然，提前让人压住牧迟的异能是明智之举。否则牧迟就是想掀了整个部门，他们一时半会大概还难以应对。
平野微笑起来：“牧先生，我们非常欢迎您的到来，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和我们前往旁边的会议室谈一谈？”
牧迟轻觑周芷乔一眼。
她表情严肃地站在旁边。
[哎，又要加班了]
[我不就是个喽啰吗，这段剧情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草啊，为什么牧迟要看我，该不会是想杀了我来挫他们的锐气吧]
“……”牧迟言简意赅，“带路。”
-
会议室里有黑色长桌以及排列整齐的座椅，每个位置前都有一瓶矿泉水。牧迟入座，一手抵着下巴缓缓审视着面前的一切，没有言语。
“牧先生，我想大概的情况小周已经和您说过了。”平野在他对面坐下，“我们的系统出了点故障，等系统修复完毕，我们一定会把您送回去。”
赵观临补充说：“在这期间，我们特别安排专人负责你的生活起居。你有任何问题、困难、建议都可以向我们提出来。只是你得答应我们，不闹事、不挑事，不妨害我们这里的秩序。”
牧迟靠向椅背，有些懒散地把玩起那只手环，也不知道听了多少。他握手成拳，每运一分力，那手环的光芒就盛大一分。他清晰地感知到有一道枷锁，卡在他通身修为的出口。
平野和赵观临面面相觑，后者开口试探道：“你能答应我们吗？”
牧迟说：“解开手环。”
平野说：“您的身份过于特殊，安全起见，我们暂时不能帮您解开。但您不必担心，我们这里不会有人危害到您的人身安全。”
赵观临附和说：“我们准备了一份协议。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以免给我们双方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牧迟哂笑一声：“本座不配合，你等又当如何？”
赵观临顿了下：“在我们元位面，有不少异能高手。你现在最多只是会武术的普通人吧？要硬碰硬的话，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
牧迟的脸上多了几分冷意。不过在他开口前，脑海里率先炸开一串心音。
[赵观临放什么狗屁啊！这不就是在威胁人吗！]
[人家大BOSS也是你能威胁得了的吗？有没有脑子啊我靠。]
[万一他开大招把我们仨秒了怎么办啊！]
[领导SB，我不能跟着等死]
[周芷乔！快做点什么逆转局面！]
于是牧迟暂且压下心头愠气。他倒要看看，周芷乔打算做什么。
只见站在一侧的女人拧开一瓶矿泉水默默递到他跟前：“魔尊大人，渴了吧，来喝点水吧。”
牧迟：……
平野把一份协议平放在桌上向牧迟移过去：“牧先生，麻烦您过目一下。”
牧迟扫了几眼。
【和平协议】
甲方对外秩序校正部，乙方牧迟……
甲方承诺在合同有效期内，为乙方提供宾至如归的度假体验，保护乙方人身安全，合同到期时即刻将乙方送回丙位面。在合同期内，我部培养科校正员周芷乔将作为乙方的监护人，全权负责乙方的生活起居……
乙方承诺在合同有效期内，不暴露自己异界身份，不在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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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牧迟 [果然还是得用美人计啊]……
管他西塞尔还是东塞尔。
反正这回总赖不到她身上了。
周芷乔的当务之急，是管好她跟前这位大佬。
[还是带他去上头的休息室住一阵子吧]
[把他送上去，然后我就趁机开溜，嘿嘿]
[但我得怎么开口才能让他跟我走呢？]
[果然还是得用美人计啊]
“砰”得一声，牧迟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水瓶丢在地上，矿泉水瞬间从里头涌出来。
周芷乔愣了下：“怎么了？”
牧迟不理她，抬手抚额，倦怠地闭了眼。
聒噪。
太聒噪了。
[他在干嘛？]
[想睡啊？]
杀了吧。
[哦！我就说带他去睡觉吧！]
周芷乔正要开口，就见那魔头斜眼看她，目光里有对她的厌恶与愤懑。
牧迟：“这手环，除却封印，还有何功效？”
周芷乔：“呃，据说在强者精神力足够强的情况下，还可以探知弱者心绪之类的。”
[这么说，牧迟现在应该能探知到我的心情吧？]
[那他一定会共情我的贪生怕死吧？]
因了这手环的缘故，他现如今不仅被迫听她心音，还得共享她的情绪。
从前她就屡屡挑衅，搅他清净。
旧恨添新仇。
越想越不忿，甚至有点委屈。牧迟倏地站起来，又像掐鸡一样扣住周芷乔的脖颈：“你若死了，这手环自然会解开。”
周芷乔的呼吸立马艰难，她握住牧迟的手腕试图挣扎，但浑身力气渐失，再没说话力气。
[……]
[靠，真的]
[要死了]
周芷乔的窒息感潮水般席卷牧迟，引得他自己的呼吸也越发困难。
在那分明的窒息感里，牧迟还感受到了一种……执念？
他俯视的眸色里多了几分探究，最终还是松了手。
没等周芷乔喘几口气，那魔头又说：“默念一二三四。”
“啊？”
“照做。”
牧迟幽深的红眸一锁定她，周芷乔立马默念。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我要念几遍哦]
“且往那走。”
周芷乔乖乖照做。
[一二三四哎我能不念了吗]
[这样看起来我好蠢啊]
不过几秒，噪音污染的分贝总算减轻了。
牧迟看着默默倒退的周芷乔：“还在念？”
“嗯。”
看来读心是有范围限制的。
久违的清净让牧迟眉宇舒展：“日后你便离本座这般远。靠近一步，便杀了你。”
？
这可是有十米啊！
她又没有狐臭！这魔头就这么嫌弃她啊？！
周芷乔腹诽着，还是点头表示配合：“好，那我带你去楼上休息吧？”
牧迟自顾自走出会议室，随意朝着一侧的出口走出去。
“哎，你要去哪儿？”周芷乔和他隔着老远，只能扯开嗓子冲他喊，“楼梯口不在那儿。”
对外秩序校正部作为异能管理局最重要的隶属部门，占地面积最大，几座大楼鳞次栉比，楼与楼之间各有通道相连，简约大气又不失雅致。
周芷乔慢悠悠踏出门，见牧迟站在黄昏的余晖里，一身白袍散着凛凛的光。
他闭着眼微抬脸庞。外放的神识如同一股无形巨浪转瞬间就席过方圆百里，遍过钢筋水泥的城市，卷过奇装异服的人群。
元……位面。
他的嘴角向上一掠，确有几分意思。
“牧——尊上！”周芷乔冲他喊，“回去歇息吧！”
牧迟的脑袋适时地犯晕，外放神识本就消耗精力，更别提他的修为还被手环封印。他需要调息。
牧迟乖乖往楼梯间走过来，周芷乔在前面带路，打算让他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现代文明。她一指电梯：“这个叫电梯。只要几秒钟，就能带我们前往几十米之上。我们这还有电动车、汽车之类的交通工具，几炷香的时间能开几百公里。”
牧迟却嗤笑：“麻烦。不如御剑。”
周芷乔：“……”
[这B怎么反而给他装去了]
周芷乔掏出手机给后勤科的人发消息预订房间，看见牧迟的目光，煞有介事地说：“这个是手机，有了这个，无论隔多远都能互通信息。”
牧迟嗤之以鼻：“不过是通讯器。”
周芷乔：“……”
“这个是空调！可以制冷又能制热！”
“麻烦。捏个诀便是。”
“这个叫做灯！一打开就能照亮房间！”
“捏个诀便是。”
[你们修真的什么都靠捏诀来解决是吧]
牧迟的脸色又臭了：“距离。”
周芷乔只好不情不愿地退到门边。
这魔头坐在套房的沙发上闭眼调息，半晌幽幽说：“昔日你虽资质不佳，好歹也是修者，怎么现下看来，却同废物无二。”
……
这是纯纯在侮辱她吧？
周芷乔还是说：“我确实没有慧根，无法修行。只是进入丙位面后，用了部门给我准备的身份。”
在元位面，也有不少人天赋异禀，他们便是“异能者”。
她的爸妈就是异能者。但不知为何，却生出了毫无异能的女儿。
而像她这样的普通人，没有异能却与异能者打交道，游走在异能者社会与普通人社会之间，便被称为“边缘人”。
牧迟略一睁眼：“既然你是元位面之人，又为何要到……丙位面？”
周芷乔嘴角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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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与魔约定 “……你要我怎么证明？”……
“站到门边去。”牧迟冷哼一声在沙发落座，紧蹙双眉以表不悦。
周芷乔当他惯例爱摆脸，打开电视给他转移注意力：“你看看吧，地方台新闻没多大意思，但也能让你了解下我们这。”
不等她细说，牧迟的视线已经锁定屏幕，让她闭嘴了。
周芷乔靠着门，又打开“穿了么”的公共任务界面，里头罗列了不少新任务。校正部的工作大多都是劳者多得，像赵观临这次硬给她塞任务的事还是少见。
目前论坛讨论度最高的任务：【找到出逃校正部的西塞尔】
【奖励：积分一万或奖金一万】
——找个人就算完成任务啊？这可是近两年性价比最高的任务！周芷乔眼都瞪大了，连忙点进详情页——西塞尔，庚位面锚点人物，与光明为敌的黑暗神。今日傍晚，因系统程序纰漏被传送到我部。
这活能接！
周芷乔刚要按键接活，整个界面骤然变灰，一个红印章盖在落款处，显示“已完成”三个字。
“艹！”周芷乔破口大喊，那边牧迟冷飕飕的眼刀已经飞过来。她及时刹车，悻笑：“超~级好看的电视呢！”
“据热心市民陈大爷反映，他亲眼看见一个混血男子路过……”
听见新闻声，周芷乔抽了口冷气忙不迭凑到电视前。
她那个姿态让牧迟想起总蹲在宗门门匾前的那只看门狗。
大差不差吧。
“陈大爷坚称，该男子突然消失在他面前。”
“这到底是外国魔术，还是陈大爷老眼昏花？”
[哎，姐们的一万就这么没了]
周芷乔怅惘地刷新APP，发现一个新任务刚被置顶。
她的注意力被奖励吸引——【奖励：积分十万及奖金五万】
[居然是“及”，而不是“或者”吗？！]
[这奖励够丰厚！]
[大女人不许失败！冲哇哇哇！]
周芷乔生怕任务被抢，眼疾手快报名申领，成功后才去看详情，差点要吐血。
【任务：将西塞尔抓回校正部】
【该任务不限申请人数。我部将提供SSS级道具“同心同情手环”，协助校正员抓捕西塞尔。】
[啊啊啊啊！这什么啊！]
[这么难的任务居然才给十万分？！]
[十万就让我去送死吗！]
周芷乔完全忘了不远处还坐着一位大佬。
牧迟观摩着外表静若木鸡，心里却狂喊大叫的周芷乔，觉得有几分好笑。他上前拎过周芷乔的手机，用一种很生疏的姿势看。
“这是……悬赏令？”
“对。”周芷乔瞬间计上心头，“魔尊大人，你对这个有兴趣吗？哎，对方可是，呃，另一个位面的最强者，想不想趁机一较高下？”
牧迟看她一眼，把手机往旁边一丢：“没兴趣。”
周芷乔扑身去接，叶清浅刚好打电话过来。
“芷乔，你申请那个西塞尔的任务了啊？！”
“对啊。”
“这种任务，都是积分榜前三十的大佬才会接的吧，你怎么——哦！我忘了你可是前十的大佬哈哈哈。”叶清浅又说，“可你不是还要负责牧迟的监护任务吗？”
周芷乔瞄了眼那魔头。他正懒懒倚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压低声音：“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赚点积分，别说往上爬，都快被后面的人超过了。”
对面说：“……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好。叶子，拜托你了。”
挂了电话，牧迟便问她：“何为积分榜？”
“就是对部门所有非领导层员工按照积分进行排名。排名越高，员工的权限级别就会越高，也越有晋升的可能。比如，一般来说，前三十名能评到B级，前十能评到A级。”
“那你为何级别？”
“B。”
“既是前十，如何还是B。”
“还不是因为我评级审核没过。”
“缘何不过？”
周芷乔笑了下：“如果我不爬到第一，上头怎么也不会让我过。”
牧迟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种笑。
他的心情被她拽着下落。一种不肯释怀又交织绝望的情绪拉扯着他。
他和周芷乔照面多年，但在今日之前，她于他从来是个微不足道的蝼蚁存在。当他知晓这人的职责便是逢场作戏后便更觉她虚情假意。但眼下这凉薄且落寞的笑，到底让她真实几分。
他探进她脑海，几个画面凌乱闪过。
-
那是葬礼。几案上是一幅男人画像，眉眼与她几分相似。
周芷乔站在棺材边，仍是少女模样，眼底泛红。
面前的男子微笑着将什么递给她：“芷乔，周组长的事，我代表校正部向你们表示遗憾。签了这份合约，你很快就能来我部任职。”
“你给我滚！都是你们害死我爸妈的！”她身侧的少年一脸怒容，被周芷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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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攻略黑暗神 “我是您在此界的信徒。”……
翌日。
牧迟这位魔尊很嗜睡，每天都得睡到自然醒。
为了避免吵到有起床气的魔头又被一掌锁喉，周芷乔睡醒后大气不敢出，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培养科的办公室在隔壁楼，她穿过楼中通道回工位。叶清浅比她来更早，顶着两个黑眼圈：“传了PDF给你。看看吧。”
那是她从情报科要来的资料。
【天干-庚位面】
【锚点人物：西塞尔】
【渴望力量，渴望胜利，被疯狂的战斗欲控制，甘愿成为堕神。祂在不断的战斗中成为统领整片冥土之境的黑暗神，是代表邪恶、诱惑、叛逆的至高力量。】
【与光明神的战斗中两败俱伤后，被意外传送到我部。】
“黑暗是祂的领域，战斗是祂的信念，侵略与诱惑是祂的手段——这！就是西塞尔冕下！”
“说着说着怎么还应援起来了。”周芷乔扒拉出抽屉里过了期且科技满满的面包咬了口，“你知道还有谁申请了这个任务吗？”
眼红积分来报名的校正员不在少数，但真正有能耐竞争的不过几个人。
叶清浅调出一个界面：“现在整个部门都在看到底鹿死谁手呢！你看这个帖子，大家讨论出了四个种子选手！”
周芷乔探身去看，内部帖子的楼已经堆了好几百层。
【大家觉得谁最有可能抓到西塞尔？】
[提一个周芷乔，她是所有报名的人里积分榜排名最高的]
[但她毕竟是个边缘人，在现实做任务很吃亏啊]
[路尔雅！路尔雅！她很擅长西幻类任务！这次绝对赢啊]
[我觉得是任苒吧！她是所有报名者里异能最强的]
[黑暗神啊，就算受伤了，那种实力也根本不是一般异能者能碰瓷的吧，要完成任务最保险的办法，肯定就是攻略他啊。]
[赞同。还是温心言比较可能，她攻略病娇大佬的能力有目共睹]
[温心言资历最浅，不太看好，还是压一个周芷乔吧]
“你有没有把握啊。虽然这次任务和以前那些快穿很类似，但毕竟是在现实，而且还有那么多人攻略同一个目标。”叶清浅难以言喻地看着囫囵吞下面包的周芷乔。
周芷乔喝了大半杯牛奶把面包塞进肚子里：“有志者事竟成。”
叶清浅定定看她，似乎都把她的表情刻进了心里：“乔姐，祝你成功。”
周芷乔嘿笑：“成了是实力，输了怪运气。”
-
了解个大概，周芷乔直奔道具库。
“现在西塞尔受了伤又人生地不熟的，正是趁虚而入当他白月光的好机会啊。你不去找他，去道具库做什么？”叶清浅差点跟不上她，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道具库。
“地方这么大，找他不现实。要想办法让他主动出现。”周芷乔解释说，“我弄点材料做阵，向祂祷告，说不定牠会现身。”
叶清浅这才反应过来：“不愧是乔姐！”
不过很快，叶清浅发现她得喊别人姐了。
排名11的路尔雅抢先一步拿走了最高级的魔法阵材料。
她那张建模般精致的脸上有笑意浮动：“周芷乔，你不是刚闯了丙位面的祸吗？怎么还申请西塞尔的任务？忙得过来吗？”
什么叫她闯的祸？
看来多半是赵观临又把锅推到她头上了。
周芷乔不落下风，堆出假笑来回应她：“像我这种排名前十的校正员，就喜欢挑战自我。”
“排名再高有什么用？你进入前十这么久，每次评A还不都失败了？”路尔雅笑着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执会’的。”
“排名高是没用啊。但比你高，我就爽。”
“你——”路尔雅不屑再和她唇枪舌剑，就此和她擦肩而过。
等她一走，叶清浅拉拉周芷乔：“怎么办啊，她把高级材料都薅走了。”
材料越好，制作出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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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路尔雅 看来第一波好感被她刷走了。……
想想也能理解，毕竟以前都是能死遁的。
但现在，战场在现实，要是被杀了那可真就死了。听这情形，路尔雅似乎有难。
周芷乔正在想该做点什么帮她解围，却见那团浓雾逐渐变淡，路尔雅雀跃轻快的声音又响起：“冕下，您说的是真的吗？那么以后，我还可以再见到您的，是吗？”
哎？看来第一波好感被她刷走了。
将散未散的雾气里再度传出路尔雅的哀声：“不！请您原谅我，我并非有意冒犯您！”
——那个西塞尔可真是喜怒无常啊。
簌簌轻响，雾气哗然消散，附着在整片林子的冷意也倏忽褪去，路尔雅失力般跌坐在地。周芷乔快步上前扶她：“你怎么样啊？”
路尔雅还没回过神，海藻般的长发凌乱散落，全身发冷得厉害。
这一波三折不禁让周芷乔想起了昨天的自己。
她可没有资格瞧不起路尔雅。
路尔雅只是腿软，而她臭不要脸地抱住了牧迟的腿。
说到这，也不知道那个魔头睡醒了没有。
她必须得在今晚九点前把西塞尔带到他面前，否则牧迟这个大外挂就不肯让她用了。
路尔雅突然笑了下，理好头发挣开周芷乔：“我意外得好。”
“啊？”看路尔雅嘴角的弧度，周芷乔很快反应过来，示弱也是这位校正员的拿手好戏。
“我想你的招数和我大同小异吧。不过，同样的招数用两次，西塞尔可不会再受用。”路尔雅打量她一眼，“劝你别费工夫了。免得被他当作模仿我的拙劣替身。到时候被杀掉也不一定。”
周芷乔一时无言以对，眼睁睁看着路尔雅以胜利者的姿态走掉。
人家说的没错，如果她也用祷告召唤的方式去刷西塞尔的好感，反而会加深他对路尔雅的印象。白月光战略嘛，总是先行者胜。
周芷乔打开“穿了么”查看任务进度，路尔雅果然远远领先其他人了。
“哎。还是得换个法子。”
-
一个叫“客房服务”的宵小把牧迟吵醒了。
经过高层评估，牧迟的危险级别从S级升到了SSS级。
保障科的科长蒋升只好亲自来确认他目前的情况。尽管他戴着“同心同情”，但保险起见，蒋升还是装备了马甲、护膝以及防护盾。
13点06分。
这反派也该醒了吧。
根据丙位面的资料，那些修真人士，修炼到一定程度，吃喝拉撒睡的生理需求都没了，更别提这魔族之首了。怎么他还能睡这么久？
蒋升深吸一口气敲响房门：“牧迟先生？客房服务来了。”
没人应。
不会是逃了吧？
蒋升突进房间，正要搜查，就见一抹身影直直面对落地窗在打坐。他刚松一口气，那牧迟就移眼来看他，一双深红色的眼眸里冷意盎然。
蒋升默默抓紧自己的小马甲，看见他手上还戴着“同心同情”才硬着头皮说：“牧、牧先生，您看，中午了，您要吃点什么吗？我们这里最讲究待客之道——”
“滚出去。”牧迟的面色冷如薄冰，那一眼对视，有种直击蒋升灵魂的压迫感。
“那那那我先走了，祝您过得愉快！”蒋升脚底抹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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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西塞尔 “用你的血来当作与我的见面礼……
周芷乔还没见上西塞尔，就被赵观临的夺命连环call叫回了部门。
“他人呢？”周芷乔扶着膝盖不住喘气，喉咙都漫出一股铁锈味。
叶清浅拿文件给她扇风：“被大领导请到办公室了。”
周芷乔环视周围一圈：“没破坏公物什么的吧？”
“没有。”叶清浅说，“就是把蒋科长揍医院去了。”
“什么？！”
“他一出现，大家都坐不住了。蒋科长想叫他回去，刚碰到牧迟的胳膊就被人家撂倒在地。科长疼得嗷嗷叫，还说什么骨头断了。”
即便不用异能，那牧迟的武力值，也是万里挑一的。
周芷乔头疼地说：“不管了，我先去顶楼。”
快跑到电梯口，周芷乔又冲叶清浅说：“叶子，我在东林里摆了个魔法阵，你帮我去看着点，别被其他人弄乱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包在我身上！”叶清浅应了声，周芷乔这才稍微放下心去顶楼。
中央楼整层顶楼都是部长的地盘。
江卧云，异能管理局麾下第一部门的部长，可算是八面玲珑，老狐狸人设贯穿始终。他的绝大部分下属对他又敬又怕，剩下一部分要么过分崇拜要么极度憎恶。
周芷乔也不例外。
当然，她属于最后者。
“周芷乔。”叫住她的是部长特助平野。他站在会议室门口，深色西装，一副眼镜隐隐反射着光。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其实手里也沾了不少血。
周芷乔有点怵他，乖乖问好：“特助。”
“跟我来。”他拿着托盘，端两只价格不菲的茶杯，“你负责尽快把牧迟送进休息室。”
周芷乔边跟着他走进办公室，边调整呼吸。
[这还是我头一次来部长办公室]
[搞这么大的办公室，一个人在这打高尔夫啊]
办公室极为宽敞，三面围落地观景窗，无论站在哪里，都能将整个校正部收尽眼底。江部长正坐在牧迟斜对面，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的面孔，发色带点红褐，没有表情。
[那是——安全科的齐钧？]
平野快步过去，将托盘上的两杯铁观音分别摆在两人面前：“部长、牧先生，请用茶。”
周芷乔这才看清楚，那位“牧先生”十分随意地把两条腿搭在茶几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在玩遥控器。
江卧云大概是在继续刚才的话题：“我部的职责所在，就是校正位面世界的秩序。位面秩序被破坏的后果不堪设想。”
牧迟已经学会了怎么调屏。那个被江卧云用来监视各科的巨型屏幕给他调转到了某卫视，上面在播经典武侠。
他丢开遥控器，瞥了江卧云一眼，似笑非笑：“你等又有何资格介入其他位面？”
江卧云搬出那套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确保各位面秩序稳定，预防、订正、弥补错误，是我们的天职。这也是得到管理总局认可的。当年若不是我部及时窥见错误，并校正秩序……”
“冠冕堂皇。”牧迟冷哧一声打断了部长的喋喋不休，他收腿点地，顺带还踢翻了桌上的茶水，简直没给一点面子，“不过是群自以为是的蝼蚁。”
江卧云身后的齐钧都变了脸色，但他仍然面不改色，还有闲情打发周芷乔：“看来这茶不合牧先生的心意。校正员，你再去倒一杯。”
周芷乔：“好的。”
[自己没手没脚啊，恶臭资本家就会剥削员工——]
[我靠，为什么牧迟看了我一眼]
周芷乔低头，速度迈进隔壁的茶水间。部长的茶水间置备齐全，从茶到酒琳琅满目，惹得周芷乔很酸。她随手打了杯红茶，又打开冰柜挖了点冰块，放了柠檬和蜂蜜。
回到办公室时，正听见牧迟的声音：“……你等如何介入本座的位面，从头到尾又对本座做了何事。一一招来，本座大可饶你们一条性命。”
她脚步微滞，很快扬起饱满又虚假的笑容走过去放下玻璃杯：“牧先生，您的茶水。”
[反正也不会喝]
[随便糊弄两下无所谓吧]
周芷乔一转头，就看见这魔头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她。
“成日都在浑水摸鱼。”牧迟突然锐评。
周芷乔：“……？”
看他伸手，周芷乔忙把杯子塞进他手里，牧迟喝了一口，额外看了杯里的液体一眼。没有多说话。
“牧先生，相关资料是我部机密。”江卧云说，“保密也是我们的工作之一，希望你能理解。再说了，要是知道太多，对你以后回到丙位面的生活，不也会造成困扰吗？”
他又笑起来，只是话里隐隐多了点不善：“我部最重视契约，既然你已经签过协议，那我们双方都和气相处不好吗？怎么非要针锋相对呢？考虑到牧先生的现状，我建议大家还是以和为贵。”
[他叭叭一堆，不还是在说那一句话嘛]
[“别给脸不要脸”]
牧迟总算站起身，一股威势瞬间压下来，几乎叫人窒息。
他向江卧云走近一步，部长身后的齐钧闪身过来挡住他的道，直面那双深红色的眼眸。
齐钧说：“这位先生，不要越界了。”。
牧迟扫他一眼：“平平无奇的火灵根罢了。你没有资格挡本座的路。”
齐钧眉头一拧。
平平无奇？
没有资格……？
他从五岁修习火位异能至今，“天赋异禀”之类的标签便始终与他如影随形。十六岁，他被破格召进校正部安全科。十九岁，他就成为安全科最年轻的组长。
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怪物居然说他——平平无奇？
连那些认为他比不过他哥的人都从来不敢给出这样的评价。
但齐钧很快又想到，一没交流，二没交手，面前的人仅凭一眼竟就识别出了他的火位异能。难道这人……有“识别”的异能吗？
齐钧很快回答：“我有没有资格，你一试便知。”
他话里的挑衅意味不难被察觉。本该阻止他的江卧云和平野却都无动于衷，似乎想观察观察牧迟的反应。
牧迟有几分轻蔑的笑意：“自不量力。”
齐钧立刻攥手成拳，想要凝抟火星。但他发现，自己怎么聚力也没用——他用不了异能了？！
这几秒之间，周芷乔的眼神飞快在四人之间来回跳跃。
[虽然在牧迟看来，齐钧很可能就是个低级修士，但他现在修为都被手环锁了，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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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紧急会议 “我是代表魔尊来给你下战贴……
在她抓住他手腕的那一秒，西塞尔的身影倏忽消失。
听说在没有光的地方，黑暗神来去自如。
他再度出现时，周芷乔总算看清他的身影。印有古老繁复图腾的长袍裹着一个高挑的青年，危险且深邃的气息从他那双雾蓝色的眼眸里生发出来。
她被这种趋于僭越的直视所反噬，牢牢地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你有渎神的觉悟么？”西塞尔的表情仍难以窥清，语气里则有几分嗜血的愠意，“仅这几秒，死亡也无法抵消你的失礼。”
哦。他在怪她摸他手，还直呼他的名字。
要是连接系统，估计会疯狂警告“好感度-10”“好感度-30”。
但周芷乔也别无他法。
任务一发布，不少校正员都在想方设法攻略他。估计他早见过不少人对他祷告求祝福了。她要按时把他带到牧迟面前，肯定得换个人设。
周芷乔学着牧迟那种谁都瞧不起的叼样，朝他哧笑一声：“西塞尔，你不能杀我。我是代表魔尊来给你下战贴的。”
根据情报，这西塞尔不光邪气满满，还热衷于到处打架。而在庚位面，除却光明等几大神外，没人能和他匹敌。现在有旗鼓相当的对手要和他打架，他怎么也会有兴趣吧？
周芷乔硬着头皮又说：“昨天，你肯定有察觉到一个强大的存在吧？”
西塞尔双目微动：“……是他。”
他确实感应到了那个存在。
怪异，陌生，挑动他战斗的欲望。
但很快他就没有再感应到。
难道是那个人刻意收敛了气息？
“没错。”周芷乔继续造势，“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也算是一个神。呃，他想和你一较高下！”
西塞尔不急不缓地说：“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你现在就将他带到我面前。”
啊？
现在？
不行啊。魔头在睡午觉呢。
周芷乔噎了下：“考虑到你现在有伤在身——”
“这不值一提。”西塞尔往前只踏一步就闪到周芷乔跟前，一抹妖冶十足的笑意在他面上浮现，“不如先考虑，如何为你的主人收尸。”
“呵呵，那也不急于这一时吧。不如大家都缓一缓……”
周芷乔话到一半，被黑暗神那双雾蓝色的眼摄住，全身仿佛被大蟒蛇死死缠住，四肢开始发麻，呼吸都变紧。
那西塞尔还是笑：“美丽的小姐，你在故意拖延什么？”
周芷乔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在这个关键时候给她发消息。她艰难地说：“我……我现在就去……”
“我宽限你在日落前将他带到我面前。”
周芷乔：那你人还怪好嘞。
猛地一下。
那股禁锢她全身的感觉荡然无存。
周芷乔大口大口地呼吸，回过神来，发现西塞尔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而她口袋里的手机还在不停震动。
-
今天的日落是17：45分。
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周芷乔本想赶回中央大楼看看牧迟睡醒没。但又被赵观临的夺命连环call叫到了西楼4A会议室。
原来是部门为牧迟召开了紧急对策会议。列会的等级要求为A级。
本来像她这样权限不够的员工，是不能参与这种A级会议的。但她之前是负责丙位面任务的校正员，现在又是牧迟的监护人，也就破例有了这个“殊荣”。
一帮子校正部的精英们陆续在大圆桌前坐下。
周芷乔看了眼时间——她还有四十分钟——又有些焦灼地扫视一圈，居然来了好几位领导。
除去部长特助平野和她直属领导培养科科长兼反派组组长赵观临不说，首先引起她注意的是男主组组长苏颂音。
一进校正部，苏颂音就在积分榜上飞速攀升，本人还被贴上“攻略女王”“简历就是一本快穿小说”等标签。有这种标签的苏颂音当然也有令人心醉的美貌，简直达到一颦一笑动人心弦的地步。哪怕是在美女如云的校正部，她也是堪称门面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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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边缘人 一个阴影自她身后覆上来。……
周芷乔顿了顿：“我没在牧迟身上发现敌对意图，而且他刚和我们签了和平协议，现在——”
“一个边缘人懂什么。”夏峥嗤笑两声，打断她的发言，“要等他惹了什么祸，你一个边缘人负的起责吗？还不是要找我们替你收拾？”
边缘人边缘人边缘人。
边缘人不是人啊！
周芷乔气不打一处来，但在这种时候和领导对刚显然不明智，只好默默地闭上嘴。
“夏科长的提议不错。”苏颂音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但我们部门一向重视契约，就这么把异界来客关进去，似乎有失体面呢。”
赵观临则说：“即便他现在没有对我们不利，但我认为反派本质上还是反派。万一以后他和恶灵勾结，那……那时候我们可就追悔莫及了。”
与会人员就此开始讨论是否要把牧迟关进负一以及关进负一之后的对策问题。周芷乔又瞥了眼时间——留给她的时间只有二十多分钟了。
她必须推一推进度，趁早从会议脱身：“领导们，难道你们觉得牧迟就会乖乖地被你们抓住吗？”
人家好歹也是魔尊啊。
这群人怎么把抓反派说得跟抓小鸡似的。
夏峥嘴角还是蔑视的弧度：“你还真是无知啊，边缘人。安全科什么水平，你也不了解。不过是抓个异能被锁的人而已，我看都用不着这么多人。”
周芷乔压住翻白眼的冲动，假笑说：“代理科长，您说的对。”
齐钧这时开口：“有一件事情，我想跟各位报告。”
一直旁听的平野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你是想说刚才异能被压的事？”
周芷乔先众人一拍反应过来。
刚才在办公室，齐钧没有对牧迟出手的原因——难道是他的异能被牧迟压制住了？
“是。”齐钧皱着眉，不知该怎么措辞，“刚才我和牧迟照面，本来是想动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办法发力，就像在点燃浸过水的火柴那样。”
众人哗然，苏颂音的面色变得凝重：“会不会是用精神力压住了周围的异能磁场？我以前在天干位面执行任务时，见过类似的事。”
夏峥满不在乎地说：“那也是齐钧一时大意而已。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会被他一个人压制？”
夏峥虽然在校正部就职，但他不是校正员，从来没有去过其他位面。
他知道每个位面的修炼体系不同，但却不知道，丙位面的人来到元世界，几乎可以说是降维打击。
哎，真是骄傲自大的井底之蛙！
周芷乔实在忍不住白了夏峥一眼。
很不幸，被他逮了个正着。
夏峥的不爽很明显：“边缘人，你这是什么表情？”
“报告代理科长，我眼睛抽搐了。”周芷乔在夏峥脸色更臭之前转移话题，“领导们，我觉得就这么决定和牧迟翻脸，是不是太草率了啊——”
夏峥再度打断她并施加嘲讽：“不过是当了一天的跟班，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周芷乔：……
紧急会议在二十分钟后结束。
一散会，安全科西北二组的同事们便收到消息，立刻前往中央楼执行“抓捕牧迟”的任务。周芷乔则偷摸地跑进楼梯间，纠结着要不要给牧迟通风报信。
整个部门，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牧迟以及他那强大到可怕的实力。
但……
周芷乔的视线落向手腕上的手环。【当前章节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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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对峙 “你们似乎把我当成了某场游戏的……
[热]有没有人看到安全科的同事去中央楼顶层了！
[好像要去抓丙位面的反派！！听说是反派组的任务对象？有姐妹见过真人吗？]
[我见过！好帅好帅！！]
[救命啊夏峥齐钧同时出任务！我大西北屹立不倒！]
[我是反派组的，反派叫牧迟，是ZZQ的任务，其他不太清楚]
[我领导说要关进负一隔离区哎]
[这么多高手一起出任务，其实可以干脆把黑暗神也抓进去]
[那我路姐的积分不就赚不到了嘛]
[话说ZZQ是不是被停职了啊，任务排期表上都看不见她了]
[出动两个组抓一个人，好兴师动众啊]
[为什么要关进负一隔离区呢？]
[这还用问，人家是反派啊，现在不抓，等着被他灭门吗]
[弱弱说一句，我觉得牧迟的敌对性没那么高吧……]
叶清浅刚发了条评论，就被三个校正员围住了。
“周芷乔呢？”路尔雅迎头就问。
叶清浅愣愣地摇头：“刚才在开会，现在就不知道了。”
路尔雅环视办公室一圈，周芷乔的工位上空荡荡。
诡谲的气息仍在如蛇一样悄无声息地游走着。
别人不以为意，但接下任务的她们却对这种冷意很敏感。
这是西塞尔出现的先兆。
“只有她不在。”路尔雅喃喃说，“看来是她见到了西塞尔。”
温心言快步到监控器前，目光迅速掠过十几个屏幕：“找找她在哪儿，我可不想输掉这个任务。”
任苒率先锁定了周芷乔的位置，她转头就走：“在楼下。”
-
周芷乔比任何时候都期盼自己的竞争对手能尽快找到自己。
——最好赶在她一命呜呼前。
“你失约了。”
入夜的楼梯间，那双眼瞳泛着幽深的光芒。
西塞尔大概隐藏了神识，部门里的探测器没有检测到他的出现。
“你——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周芷乔后背贴在墙上，有冷汗冒出来。
西塞尔的面庞半匿在黑暗里：“自然是来取你这副美丽的尸骨。”
“等、等下。我不算失约。”周芷乔努力维持冷静，信口雌黄就说，“我已经报告他了，他很快就会过来。”
西塞尔低低一笑：“很不巧，现在正赶过来的并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而是三位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姐。看来，你们似乎把我当成了某场游戏的筹码。这让我不太高兴呢。”
这下好了。
他现在发现自己是好多人的攻略目标，不会恼羞成怒先杀了她解心头恨吧。
西塞尔极是高挑的身形挡住她身前所有的光。一种毒蛇缠身的窒息感骤然紧住周芷乔的全身，逐渐抽走她呼吸的能力。
西塞尔说：“杀了你，我再与你的主人较量。”
她痛苦地扶住墙，整个人似乎被卡在渐合的石壁之间，像即将被捏爆的橙子。
“死之前，烦请告诉我。你们想方设法引我现身的真正目的。”西塞尔漠视着痛苦到扭曲的周芷乔，话里充斥着疏离。
西塞尔拥有获悉人心的能力。
但截至目前为止，他从人们心里读出来的语言都晦涩难懂。
那些秉着一腔生硬口音接近他的小姐们到底怀有什么目的，确实让他有几分好奇。
最让他好奇的，则是面前这位。唯一一个他无法读心的人。
仿佛有什么屏障挡在她的心门之外。
“我……说……先放……我……”
周芷乔整张脸都涨得通红，用力挤出几个字。
日了狗了她真是衰到外婆桥了！
两天之内她的生命安全遭到威胁一百次！
跑这跑那的，她容易吗！
“放……”
“不行……了……”
西塞尔对她的挣扎无动于衷，将目光觑向一旁紧闭的门上。
几道裂缝自门面裂开，轰得一声，整个大门粉碎。
正愣愣地站在门后的路尔雅三人被逮个正着，实在有点尴尬。与此同时探测器启动，联动警报大响。
“又见面了。几位小姐。”西塞尔说。
“冕下。”路尔雅最早反应过来，冒着冷汗说，“冕、冕下。或许您对现状存有疑问，请给我们一个机会，向您坦白一切。烦请您……先放开她。”
周芷乔很感动。
如果她是路尔雅的任务目标，她的好感度会被她那最后一句话刷爆的。
但周芷乔已经无力感谢。在西塞尔将目光重新放到她身上的那一瞬，那股将她身体裹挟的压力铺天盖地袭来，连心脏也像一个浆果，正在被无形的力量捏爆。直到她眼前发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时，所有的压感骤然消弭，她也扑摔倒地。
温心言见状连忙来扶周芷乔，后者气若游丝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里暗暗咒骂西塞尔。切。风水轮流转，哪天转到她，她也要玩死他。
西塞尔说：“我愿意给你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路尔雅和任苒面面相觑，正要开口，不远处传来整齐匆忙的脚步声。
当头一声暴喝传来：“那边的人听着，不管你是谁，立刻束手就擒！”
十个装备精良的黑衣人迅速占据她们身后的走廊。
为首者是安全科南组组长古宁。他双手拎着一把深褐重枪，往身后下令，属下几人列队将西塞尔团团围住。
古宁说：“几位校正员，你们快走吧。这人擅闯部门，我们要执法了。”
凭他们几个人就想制服黑暗神？
真是笑话。
知晓内情的校正员们齐齐翻白眼。
任苒瞪了他一眼，压低声说：“要走的是你们，他只有我们能应付。你们别当炮灰了。”
古宁志在必得地说：“请放心，我们的能力远超你的想象。”
任苒：“……”
温心言也看不下去：“古组长，你们千万不要激怒他。他是庚位面的黑暗神，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黑暗……？”古宁一愣，很快就说，“那我们就更没理由后退了！恩，刚好趁这个机会领教一下庚位面的异能。”
温心言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蠢货。”
站在包围中心的黑暗神由于语言障碍还没反应过来，事不关己般问周芷乔：“他们在说什么？”
还发不出声音的周芷乔：“……”
路尔雅趁机说：“冕下，这地方太窄了，不如去里面的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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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搬救兵 一种濒死感束缚住所有人的灵魂……
古宁不假思索直奔中央楼，路上还把一楼的状况简单总结，方便一会儿搬救兵时能直奔主题。
电梯门徐徐拉开，他一只脚刚踏进顶楼，忽觉不对劲。
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像护罩压下来，死死压住他的异能。这是一种异能磁场被压住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使用异能就像在信号屏蔽器边上网一样无助。
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一个身影砰得被踢到他跟前。
“齐钧？！”古宁手疾眼快扶住来人，“你怎么了？”
齐钧借力站稳，又纵身前跃挥拳向前面的人。对方一双红眸，长发飘逸，衬衫整洁。大概率就是那个“牧迟”。他身上没有异能，但速度却极快，只侧身就闪过齐钧的攻击，绕到身后抬腿狠踢他后颈。齐钧闷哼一声再度倒地。
古宁总算看清，这长廊上里里外外倒了一片。
怎么回事？！大家都倒下了吗？
可他、他是来搬救兵的啊。
但这里的人好像也很需要救兵啊！
话说回来，就他一个人站在这里也太扎眼了吧！
那红眸的男人微微转脖，看向古宁：“哦，还有一个。”
这个牧迟的语气仿佛在说“咦原来我还没把所有人打趴下啊”，这让古宁很是凌乱。
“……”
古宁的双手默默攥成拳头，硬着头皮要迎战。
“牧迟，你有本事别压住异能磁场，和我们光明正大地打！”
夏峥勉强站起来，极为不甘地冲他喊道。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怪物能用精神力压住一整层的异能磁场，迫使他们只能用体术和他交手。他更没有想到，对手仅凭体术就能打倒他们这么多人。
真是匪夷所思！
牧迟懒懒道：“光明正大？那不如你等也解开本座的束缚，让本座同你等光明正大地打？”
夏峥难以反驳，只好冷哼了声。
古宁疾步到他身侧，低声报告：“庚位面的西塞尔在一楼。”
夏峥：“……我知道。”
他早就察觉到附近的异能波动，但哪里还有空管。
“他劫持了好几个校正员，现在……”
古宁刚开口，身上骤然松弛。
压制他们异能的那股力量突然不见了。
行动力即刻恢复的齐钧看向始作俑者：“你为什么放开我们？”
“懒得和杂碎周旋。”牧迟甩了他们一眼，闲庭信步般走到电梯前，向古宁吩咐，“开门。”
古宁：“……”
他打开电梯，又忍不住问：“你要去哪儿？”
牧迟：“散步。”
古宁：“……”
这个反派在众目睽睽之下乘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古宁看向全场职级最高的夏峥：“科长，你们都还好吧？”
“皮外伤。”异能回归，肉搏打斗的伤便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那我们……还要追上去吗？”
齐钧闪身到夏峥跟前：“还是马上去一楼吧。至少目前看来，牧迟的敌对性没我们想象得那么高。而另一个，就不好说了。”
古宁才想起自己搬救兵的初衷，猛然点头：“牧迟没办法用异能，而那个西塞尔，现在才是最大的危险！”
夏峥伸手虚空一握。一支龙纹长棍乍现，荧光循纹流转，隐有啸声。他不再迟疑：“古宁，你去加护部门结界。其他人跟我去一楼。在能安部发现之前摆平这件事。”
异能波动过大冲破结界，一定会引起能安部的注意，到时就麻烦了。
-
一楼大厅。贵宾接待区。
十来个员工围观在外，默默看向沙发上那个蓝眸黑发的男人。
“那就是黑暗神西塞尔？”
“你们说，最后完成任务的到底会是谁？”
“总不会是周芷乔吧，看她已经是半死不活了。”
“赵观临现在是在拖时间吗？”
一行人很快从楼道口雷厉风行地走过来，看着氛围不对劲，员工们赶紧作鸟兽散。为首的夏峥一眼看见西塞尔，手中武器的温度不知道为什么骤然降低。
“夏科长，你们终于来了！”赵观临如释重负般起身，看着那一群异能者们心里总算有了几分底气。既然夏峥来了，说明牧迟已经被压进负一隔离区，现在事不宜迟，索性让他们把这个西塞尔一并收拾了才好。
他压低声对夏峥说：“夏科长，西塞尔就麻烦你们了。一会儿研究中心会再送一对‘同心同情手环’过来。我们打配合给他戴上。”
西塞尔虽听不懂他的话，但并不着急打断他们的私语，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红茶才说：“看来，无论在什么地方，愚蠢的人都不会少。”
赵观临冲他微笑，问周芷乔：“他又在说什么？”
周芷乔：“他骂你。”
温心言轻声问：“夏峥和齐钧真的能打败西塞尔吗？”
路尔雅摇头：“不太可能。”
“赵科长——”一个胸前别了牌的研究人员快步过来，把一个盒子交给赵观临，“路老师更新过的‘同心同情’，他还在开会，让我先送下来给你。”
——同心同情！
乖巧站在赵观临旁边的四个校正员同时变了脸色。
完成【西塞尔】任务的标志，就是给他戴上“同心同情”。
十万积分似乎唾手可得。
几人都在心里算计起来。
路尔雅先一步夺走盒子，来到西塞尔身前，灵动的双眸释出灿然笑意：“冕下，这是我们这最高级的首饰，姑且能与您高贵的身份相匹配，您愿意戴上它吗？”
“要是这样。”西塞尔轻觑向一旁的周芷乔，“怎么她手上也戴着？”
路尔雅面不改色：“哦。她那个是假货。”
周芷乔：“……”
虽然她们不认为几句花言巧语就能叫西塞尔戴上手环，但时机难逢，哪怕有一点儿的可能性也值得尝试。
周芷乔还没来得及尝试，一边的温心言就眼疾手快打开路尔雅手里的盒子，掏出那一对手环：“冕下，能允许我给您戴上吗？这毕竟是我们为您准备的见面礼。”
“呵。见面礼。”
夏峥他们听不懂校正员在同西塞尔交谈什么，只好先静观其变。可是那个黑暗神双目一抬，落在了他身上。不。准确的说，是落在他的灵魂兵器“龙吟”上。
“我看，那个似乎不错。”
夏峥的兵器在那一刻啸声更盛。
夏峥双目一沉，就问：“他什么意思？”
周芷乔：“代理科长。他想要你的武器哎。”
“想得倒美。”夏峥冷哼一声，径直朝着西塞尔走去，“这位先生，麻烦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尽快戴上这对手环，跟我们前往隔离区。否则后果自负。”
如果古宁在这，他会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报告夏峥——类似的话他已经说过了，并且尝到了苦头。但古宁不在这。
夏峥的话无需翻译。西塞尔也懒得听。
他缓缓起身，而那龙吟长棍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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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战斗 【‘同心同情手环\’正在崩溃！】……
众人皆是一惊，周芷乔当即朝声源处看去。
衬衫熨帖，疏朗清贵，端一副懒意洋洋。
不是那魔尊牧迟还能是谁？
“牧迟！”周芷乔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虽然当时说好是我把西塞尔带到他面前——但现在这情况，脸皮厚点也算我履行了承诺吧？]
牧迟听她心语就冷嗤一声，还不置可否：“成日偷奸耍滑。”
西塞尔顿住脚步，转向他，嘴边已有笑意：“你就是她的主人？现在来赴与我的约？”
西塞尔这注意力一转移，对全场的压制便消散大半。众人顿时松了口气，又立刻警钟大作。几十道目光在两个反派之间来回跳跃。
牧迟问：“他在说什么？”
周芷乔：“呃，无关紧要的开场白而已。”
一旁的赵观临喘着气小声说：“我得…得马上联系……部长，要是这两个反派联起手来——”
“一个就能干翻我们了……现在联不联手的……已经无所谓了吧。”旁边倒地不起的科员默默说。
“不一定。”路尔雅则说，“毕竟语言不通，中间留有不少空间。”
如她所说，牧迟能畅通无阻地运用元位面的语言，与他们交流，是因为同心同情手环。但西塞尔不是元位面的人，他们两人之间存在不小的语言障碍。
几人窃窃私语，又引来黑暗神的蔑视。那股威压排山倒海般回来，没有防备的众人再被震倒，温心言更是喷出了一口血来。
周芷乔心道不好，再让西塞尔施压下去，她得益于手环独善其身，但异能稍弱的同事会五脏破裂而死的。
牧迟这时问她：“这人在说什么？”
周芷乔不假思索：“他要打你。”
牧迟只淡淡打量了西塞尔几眼：“且让他试试。”
周芷乔转向西塞尔：“他要打你。”
西塞尔的笑意更深：“那还等什么呢？”
“这边缘人真能搅浑水。”夏峥勉强地撑地而起，却被齐钧按住。
后者摇头：“静观其变吧。”
“让他们打。”赵观临说，“我们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牧迟异能被锁，怎么能敌得过西塞尔？等他被杀，下一个就是我们。”夏峥这话不大不小，正好落进牧迟的耳朵里。
“我们也敌不过他。现在也只剩下一个办法了。”齐钧看向周芷乔腕上的手环，“不如让她解开牧迟的手环……”
“那怎么行？！”赵观临喊道，“那可是大反派，一解开肯定会胡作非为的！”
周芷乔忍无可忍：“领导！你说这话他听得到啊！”
早猜到领导不会同意解开牧迟，周芷乔有自己的盘算。
[虽然牧迟打不过西塞尔，但他只要帮我转移注意力就行，我一会儿趁乱给西塞尔套上手环，这样——]
“你等倒真以为，”被打上“大反派”标签的牧迟本人抬起左手，露出那手环，“这破铜烂铁能困住本座？”
他话音未落，周芷乔便觉手上一阵炙痛。几缕光自环身射出，不过两秒，手环赤光大绽，细密的裂痕带起电子音警报。
【警告！】
【‘同心同情手环’正在崩溃！正在崩溃！】
【我的朋友，相逢是一种缘分，离别又怎么不是一种缘分呢？】
【希望我们后会有期，再见】
砰得一声，手环碎成十几片，稀稀拉拉掉在地，有股被烧焦的糊味。
周芷乔：……
赵观临：……？
夏峥：？！
来自异位面的强大力量自手环迸出，在分秒间又全数被收回。
但仅这一瞬，足够震惊四座，也足够引起黑暗神的浓厚兴趣。
同时还重创了校正部的结界。
“亥时未到。”牧迟瞥了眼周芷乔，“便饶你赖了这一回。”
对面西塞尔抬手，地上的龙吟极其听话地飞进他手中，棍身触到掌心的瞬间就被镀上一层浓雾般的幽蓝。西塞尔的双眸向牧迟溢出愉悦的战意：“希望你不要太不堪一击。”
夏峥则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灵魂兵器被薅走，他还沉浸在没见过世面般喃喃自语里：“刚才那种程度的力量是……牧迟……吗。”
“先修补结界再说。不然会出事。”齐钧最先注意到结界问题，转动手中的“炎上戟”，一道光芒自戟身向上注入结界。
“兵器啊。”旁边的魔尊正若有所思地环视全场，最后看向了齐钧的炎上戟。而那把长戟很懂事地发出锃亮灵光，仿佛在向牧迟投简历。
齐钧：……？
“将就一用。”牧迟稍一抬手，那把炎上戟便稳稳撞进他手中。
几乎同一时间，两者身形化作光影碰撞，双兵相交迸出震天般巨响，被气流波及的茶几桌刹那间灰飞烟灭。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异能者们又又又被震翻在地，眼前天旋地转。
“结界！”齐钧连忙凝神调息，准备催动异能修复被打破的结界。
路尔雅实在忍不住了：“结界结界结界！能不能先抢救一下我们这些校正员啊！”
结界都破了。更别提她们这些异能不比安全科科员的校正员们了。现在还谈什么完成任务，再不离开战场，她们搞不好会暴毙的。
这其中最狼狈的，就是周芷乔了。
刚才没事，是因为“同心同情”，牧迟排除了西塞尔的压力，她连带着也能。
但此时此刻，没有手环庇护，她作为一个半点异能底子都没有的边缘人，像被丢进滚筒洗衣机，又像是被迫坐十次跳楼机，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全身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
“周芷乔！”任苒见状，连忙扶住她的身体。一股暖意顺着她的掌心渡进周芷乔的身体。
周芷乔刚想道谢，那边又是一阵兵气爆开来。她们看不清一点儿招式，甚至连西塞尔和牧迟的身影都难以捕捉，只是再度被气流震倒。
任苒自身难保，方才还帮她调息，这下受害更大，噗得往周芷乔后背吐了口血倒下去。
周芷乔哀嚎：“不！！任苒——！”
“别……加……戏。”任苒的头撇到一边，昏迷不醒。
周芷乔忽略她的话，眼中燃起小小火苗，抓住悄咪咪要走的赵观临伸手：“大黄蜂。”
赵观临看她一脸的“英勇就义”，不受控制地交出了大黄蜂。
大黄蜂，是研究中心根据“当代教师必备神器小喇叭”这一灵感创造的导弹式喇叭，说话声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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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配对 “他接下来是不是打算杀了我们？……
牧迟摆手一挥炎上戟，跃空直取西塞尔，他的速度竟比那些风刃更快。长戟所过之处有灼痕道道，仿佛连空气都被灼伤。
看着自己的兵器被牧迟用得服服帖帖，齐钧一言难尽。
夏峥拍拍他的肩，面无表情说：“好歹是魔头。”
二人身形又定时，炎上戟已经刺入西塞尔的右肩。他邪肆地勾起嘴角，握住戟身朝自己的更深处刺去。牧迟没见过这种迷惑操作，皱眉。奇怪的是，西塞尔的伤口没有流血。
炎上戟刺中之处化作浓雾，又是一瞬，雾气汹涌而起，二人都被吞没。
“这是怎么回事？”周芷乔脚下没注意，一脚踢到昏迷的任苒。
任苒被痛醒，捂着腰虚弱地睁开眼：“啊……是阴间吗……大家都来了啊……”
“他们是不是同归于尽了？”温心言问。
大地的无数道裂缝以及燃烧与风干的痕迹证明刚才的战斗。
赵观临眼睛一亮：“太好了。这是最完美的结局。现在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回部门吧。部长也该来了。”
其余人还是难以置信。
他们……就这么死了吗？
“至少西塞尔没有死。”路尔雅说，“如果他死了。这个‘缝隙’也会自动消散的。”
然而下一秒，缝隙就如她所说的，瓦解了。
众人眼前一黑又亮，回到了部门大厅。
但战斗导致的狼藉竟都被收拾干净，簇新的茶几沙发完好如初。部长江卧云坐在接待区和研究中心的人闲话。看见他们的身影，平野低身告知。
江卧云这才起身迎上来：“各位辛苦了。我这边一接到消息，开完会就下来了。一切都还好吧？”
“部长。”夏峥言简意赅道，“牧迟挣脱了‘同心同情’，和西塞尔交战，我们跟着进入了西塞尔创造的空间。现在他们不知所踪，不知道是不是同归于尽了。”
“挣脱了啊……”江卧云若有所思，又对他微笑道，“牧迟和西塞尔的踪迹还需要你们去追查。但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
任苒还是半清不楚的：“他们真的死了吗？”
周芷乔矢口否认：“他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掉。应该是去了又一个‘缝隙’。”
“你倒不算太过蠢钝。”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忙向声源处看去。
魔尊牧迟好整以暇地站在那，红眸淡漠，长发矜贵。躺在他跟前的西塞尔昏迷不醒，胸膛处笔直地插着那把炎上戟。火光消弭后的长戟沁着冷光，仿如一件远古兵器。
全场瞬间哗然。
“牧迟回来了！”
“天啊。所以黑暗神是死了吗？”
“完了，他接下来是不是打算杀了我们？”
不少科员不顾领导还在，就交头接耳起来。
江卧云仅顿了一秒，又挂上笑容：“牧先生。非常感谢您将我部从黑暗神的侵略中解救出来。”
牧迟懒得看他，朝赵观临伸手：“手环。”
赵观临立刻看向江卧云，后者双眼微动，还是点了头。
毕竟对方可是战斗力拉满、刚干掉黑暗神的反派啊。要什么都得给吧。
赵观临无话可说，只得交出了最后一对“同心同情”。
牧迟把那对手环像扔垃圾般扔到周芷乔跟前。
周芷乔一滞。
……所以牧迟还记得她的任务？
一旁的平野有所感应，突然附耳在部长边讲了句什么。
江卧云面不改色，让夏峥带人离开，也不知去做什么。
这边周芷乔在其他校正员羡慕至极的视线里，抓起手环附身蹲在西塞尔跟前，又忍不住请示牧迟：“他不会突然暴起把我杀了吧？”
牧迟无动于衷：“难说。”
“……”
十万悬赏唾手可得，就算黑暗神诈尸，周芷乔也不能放过这个白嫖的机会。她先往自己手上戴了一只手环。
“还有。”牧迟打断她，抬手一拔炎上戟，丢给齐钧，“还你。”
西塞尔的身体因为武器被拔而弹了一下，不小的窟窿里汩汩涌出暗红的血，很快浸染地板。
周芷乔瞳孔地震，慌不迭去捂他的伤口：“我靠！这要不要抢救啊！这——这还能活吗！”
“死不了。”牧迟不耐道，“少磨蹭。”
好吧！
周芷乔硬着头皮把另一只手环戴到西塞尔手上。被血浸过的手环在那刻大放光芒。
【同心同情手环2.0正在配对中——】
【配对完毕——】
好在第二代手环取消了激情朗诵，才为这个场面保留了一点儿严肃。
“小周。恭喜你完成了这次任务。”江卧云迎上前来，“我已经让夏峥去给你准备车了，现在你立刻请牧先生以及西塞尔离开这里。”
周芷乔指指自己：“我？”
江卧云令人端来担架，把西塞尔抬去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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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齐远与雷蒙德 “美女，停下车来聊聊天……
“出租车啊？”
停车场这辆积了灰的出租车在一众豪车里破得显眼。
把西塞尔塞进后座的两人一声不吭地走了。
“喂！”周芷乔叫不住，转头问夏峥，“代理科长，我——”
“别说废话了，快带他们走吧。”夏峥说，“事出紧急，只找到这辆车，还算低调。”
齐钧打开副座的门，向牧迟抬手：“牧先生，请吧。”
牧迟不和他搭腔，高抬贵脚坐进车内。
周芷乔抓狂道：“你让我带他们去哪里啊？”
“这不归我管。”夏峥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反派的监护人么？自己想办法。”
这时候倒想起她是反派监护人了啊！
周芷乔哼了声，刚往驾驶座走，又被夏峥喊住。
“喂。边缘人。”
“怎么了，代理科长？”
他别过脸：“到时候帮我问问……龙吟的下落。”
周芷乔憋着笑点头：“收到。”
即便没人明说，她也很清楚。能安部的人估计来了。
结界破开的那一刻，强大到诡异的异能波动一定会引起能安部的怀疑。
异能公共安全部，隶属总局的另一大部，与校正部难分高下。他们总是想挑点校正部的毛病。要是他们查到反派意外转移的事，一定会闹得部门天翻地覆。
到那时，江卧云当然有办法独善其身，但周芷乔作为当事人，肯定会被他毫不犹豫地推出去背锅。
啧。
打工人难啊。
周芷乔踩着油门倍感头痛。
现在后头躺着个生死未卜的黑暗神，副驾上坐着一个魔尊——还是没系安全带的魔尊。哎。往后的日子该怎么熬啊。
“魔尊大人，劳驾你把那个安全带系一下。”周芷乔说，“要我来帮你系不？”
“离本座远点。”
“好嘞。”
周芷乔把“无客”的牌子调成“有客”，一路开进环城大道。
夜色虽深，高架上还有不少车辆来往。
“以后我们肯定会碰上能安部的调查。尊上，到时候你记得隐藏住自己的气息。免得人家发现你不是我们这的人。”
“本座凭何听你的。”
“……”周芷乔顿了顿，“哎，你不是讨厌麻烦吗？要是给那群人缠上，一天到晚都会有人来扰你清静的。我现在带你去我家暂住一阵子，保证你的睡眠质量。”
说了一大堆，牧迟压根没理她，只是盯着车窗外的风景。
周芷乔又故意奉承他：“尊上，你真不愧是魔族之首啊，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把西塞尔打得满地找牙。”
牧迟不为所动，只说：“因他旧伤未愈。”
“那要是他伤好了，你俩谁更厉害？”
“尚未可知。此人招式奇诡。”
“恩。毕竟不是一个位面的。”
牧迟懒声说：“有人追来了。”
周芷乔一愣，连忙向后视镜看，这才发现有一辆白色的比亚迪跟在后头。周遭的车辆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消失了。
那辆比亚迪突然提速赶上来。
“无聊的结界。”牧迟说。
周芷乔额间冒汗：“结界？难怪这么久没开出去。”
比亚迪的副驾车窗降下来，一个男人探出头发蓬乱的脑袋：“晚上好啊美女，停下车来聊聊天啊。”
“……”
周芷乔装作没听见，默默加速。
比亚迪追上来，和她并驾齐驱。
那个男人冲着她说：“美女，你现在不停车的话，我不保证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哦。”
周芷乔不再继续挣扎，缓缓停住，急忙嘱咐牧迟说：“听我说，现在——”
牧迟：“将此二人杀了。”
“靠！这是犯法的！你按兵不动，其他的由我来！”
周芷乔下车，能安部那两人朝她走来，都穿着藏蓝制服。一个头发乱糟糟，一个身板笔直。后者对她亮出证件，不苟言笑：“能安部雷蒙德。这是我搭档，齐远。现在我们要检查你的车辆。”
周芷乔说：“两位，没搞错吧？我又没犯事。”
雷蒙德：“你被怀疑与校正部异能暴动事件有关。”
那个叫齐远的已经把自己整张脸都贴到副驾车窗上了：“哦哟，老雷，这里还坐着个长发帅哥哎。”
周芷乔连忙把他扒拉开，干笑说：“他是我一个朋友。也是边缘人，没有异能的。”
齐远嬉皮笑脸地说：“我特别喜欢和你们这样的边缘人打交道呢。”
周芷乔：“……”
早听说齐钧这个在能安部任职的哥哥和他性格迥异，这么看来真是个怪才。
齐远不由分说地打开车门，夸张地弯下大半个腰，做出“请”的姿势：“来，帅哥，外边请～”
牧迟掀起眼皮看了周芷乔一眼。
她疯狂摇头，做口型：“别杀人别杀人别杀人”。
魔头冷着张脸下车。
齐远像狗一样围着牧迟转了一圈，抽抽鼻子：“老雷，你看，这是异能者么？”
雷蒙德言简意赅：“不是。”
齐远：“会不会隐藏住气息了？”
雷蒙德：“没有异能者能在我面前隐藏气息。”
“哦？”齐远又抽了两下鼻子，“但我觉得他会异能嗷。”
雷蒙德有点忍无可忍：“怎么可能让你闻出来！”
“OK，那我问问总行吧。”齐远说着还掏出一个话筒对准牧迟，“帅哥，你是今晚事件的犯人吗？”
周芷乔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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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绑定任务 [糟糕！差点中了西塞尔的咒……
“老雷，你——”
齐远也倒了下去。
牧迟嗤了声：“聒噪。”
周芷乔对他竖起大拇指。
牧迟甩身又坐进车内。
周芷乔有点担忧地看了那两人一眼。
看齐远和雷蒙德的模样，等他们醒来，一定还会紧咬不放。
“此二人不会记得今晚的事。”
周芷乔嚯得一声：“你居然还会抹杀记忆？尊上，我对你真的是瑞思拜。”
-
要魔尊帮自己把西塞尔抬进电梯，是异想天开。
所以周芷乔停了车，先毕恭毕敬地把牧迟送到家门口：“这个叫密码锁，你以后输入——”
她话音未落，牧迟就半隐身形，直接穿墙而入。
周芷乔：“……”
她老老实实开锁进门后，马上看见她的弟弟周知澄抱着抱枕一脸惊恐地对牧迟说：“恶灵——！是恶灵！！啊啊啊啊！”
牧迟皱眉。
“周知澄！”周芷乔喊了他一句。
“姐！”周知澄颤抖地指着牧迟，“恶灵跑进家了！快！快找能安部！”
“什么恶灵啊！”周芷乔夺过抱枕打了下他的脑袋说，“这是我们家的贵客！你礼貌点！”
周知澄宕机几秒，上下打量牧迟一眼：“能有多贵啊？”
周芷乔拍拍沙发：“尊上，请坐请坐。”
牧迟自顾自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他突然在墙上那本日历跟前站住。姐弟两人的心同时提到嗓子眼。周知澄拽拽周芷乔，她面色倏忽发白，紧盯着牧迟。
牧迟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何人于此。”
周芷乔默了几秒：“……我哥。”
他不再多问，向前几步，负手踏入主卧。房门随之砰得关上。
——肯定是去睡觉了。
周芷乔松了口气。
“我靠，这么自来熟，头一次来别人家就睡主卧，还不知道在那边叽里呱啦些什么。”周知澄惊魂未定地看向她，“这该不会你男朋友吧？”
周芷乔不由分说扯着他往外走：“走，去停车场。”
周知澄莫名其妙地被拉到车库，看见后座上的西塞尔又忍不住叫道：“老外？！你又从哪里拐回来一个老外啊！”
周芷乔含糊其辞：“我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备胎啊？”
“滚。”
周芷乔和弟弟费劲地把西塞尔抬进屋里，放到客房的床上。黑暗神深邃高贵的容貌与俊美修长的体型让周知澄摸着下巴说：“还是不像备胎。像海王。”
周芷乔不理他，拿出手机打开app，【抓捕黑暗神】的任务已经显示完成，积分和赏金如期到账。周芷乔的狂喜还没爬上脸，又一条消息弹出来。
【自动绑定任务：成功抓捕西塞尔的校正员，自动成为西塞尔的监护人。请你在系统修复前，抚养、监护该名异位面人物，并进行和平教育。（附件为合同）】
周芷乔当场石化。
“姐，你怎么了？”
“我好像要死了……”
“那我能请多少人来你的葬礼？”
周芷乔僵着脖子转过去看他：“我死的话首先把你踢进棺材。”
周知澄：“……”
和他多说无益，周芷乔叹了口气收起手机：“你快点去睡觉吧，好好准备河洛的体检。”
周知澄耸耸肩：“这有什么能准备的。实在过不去，大不了就不读了，我自学成才。”
“看到时候能安部还要不要你。”周芷乔瞪他，“快点滚去睡觉。”
河洛学院，是异能者梦寐以求的正统异能学院。
河洛每年都会对一年级新生开展入学体检，根据体检结果进行分班。
周知澄连续五年参加体检，每年都因为体检不过关不予入学。根据校规，这是他最后一次入学的机会。要是再得不到入学资格，那他就彻底告别正统的异能教育了。
对于把进入能安部当现阶段人生目标的周知澄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毕竟能安部现役成员，几乎都是河洛出身。
等周知澄回房睡觉，周芷乔搬个板凳在床前坐下，盯着昏迷不醒的西塞尔。
她得在他醒来时和他解释一下现状，不然西塞尔会找把匕首把她杀了。
她撑着下巴，视线从西塞尔紧闭的双眸滑过他高挺的鼻梁，眼前慢慢模糊，几乎就要睡着。
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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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周知澄 “我们都听话一点，不好吗？”……
周芷乔正要劝阻，手环的光突然又暗了。
西塞尔轻笑：“看来不用费多少心思。”
周芷乔：“……”
[救命，怎么谁都能挣断这个同心同情啊！]
[但是连牧迟都花了一天。西塞尔现在旧伤未愈，要解开手环，应该得花更久的时间吧。]
想到这，周芷乔苦口婆心地劝说：“冕下，何必呢？别整天打打杀杀了，你就趁这几天养养伤、散散心不好吗？等时机一到，我会给你解开的。”
“你似乎认为我比不了那个家伙。”不太愉悦的口吻。
“没有没有，人人平等。”周芷乔急忙摆手，掏出一个小瓶递给他，“喏，这是研究中心研发的药膏，对你的伤很有用。”
资料显示，西塞尔被神之兵器贯穿，那道致命伤直至现在仍未痊愈。为了表现友好，周芷乔特地去道具库花重金买了一瓶“淡光祛疤魔法修复膏”。
西塞尔静了几秒，忽然掀开衣领，露出自己分明的锁骨：“你来。”
[靠！□□！这绝对是在□□吧！]
[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
周芷乔面不改色说：“我不太会涂药，你还是自己来吧。”
西塞尔轻笑一声，不戳穿她心里的慌张：“我们都听话一点，不好吗？”
周芷乔：“……”
[切。别怪我没提醒你。]
周芷乔索性不管了，拧开盖子捞出一团药膏，看也不看就啪得拍在西塞尔的锁骨处。他皱起眉，嘶得一声冷气。
药膏碰到西塞尔的肌肤，狰狞可怖的伤痕逐渐显现，越有三十厘米长，荆棘般扭曲地横亘在他的锁骨。
[天，看着就好痛啊……]
周芷乔默默放轻了动作，话里有恻隐与震惊：“痛不痛啊？”
西塞尔的声音不太稳：“继续。”
她慢慢抹匀药膏，那些药显然与伤口起了反应，伤痕泛出微光，被灼烧的呲呲声清晰可闻。西塞尔的眉皱得更深，脸色更白。
[看来西塞尔也会怕痛]
西塞尔：“我不怕痛。”
周芷乔不知道他能听见自己的心声，只当他是怕丢面子：“行。你不怕，你胆大。”
西塞尔低眸，看她更加小心地给自己涂药，没有说话。
片刻，那些伤痕与所有的药膏都反应结束，很快又消失不见。
“只擦一次是没用的。要每天擦，坚持两三个星期。”周芷乔把药膏塞进抽屉，“你自己记得啊。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
-
翌日。
周知澄最先睁开眼。
河洛学院的新生体检就定在下午。
从小学部到大学部，每年开学季，河洛的一年级新生都要参加异能体检。周知澄连续多年报名，可每次都被判定为“天赋不足，不予入学”。
尽管老爸老妈都是异能高手，但她们姐弟二人，一个生来没异能，一个异能天赋低，很难不被别人嘲讽。
嘴上说是无所谓，但说到底，还是有些不安。
周知澄径直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冰可乐，一扭头就看见他昨晚扛回来的那个混血老外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把电视机遥控器拆成零件。
“哈喽啊！”周知澄和他热情打招呼，“eat了吗？哦，hungry？nicetomeetyou,mynameiszhouzhicheng..”
西塞尔倚向沙发，漫不经心地看他：“一杯红茶。”
“wok，会说普通话啊。”周知澄抽抽嘴角，随手抓起桌上的茶包，“速溶的成不？”
他周知澄打开冰箱和橱柜翻了翻，哪里有什么红茶，于是他抓起桌上的茶包，“速溶的行吗？”
西塞尔：“那是什么？”
周知澄啧了一声：“连速溶红茶都不知道，你肯定是个贵族。”
他往开水里丢了个茶包，把水杯摆到西塞尔面前：“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周芷乔骗来的。”
西塞尔却不肯喝了：“廉价的气息。”
周知澄：“……”
又过十分钟，自觉下楼买回早饭的周知澄大喊道：“起床了！吃早饭啊！”
周芷乔猛然清醒，冲出门死死捂住她这个笨蛋老弟的嘴巴：“嘘！闭嘴！别吵醒他！”
“十一点多了哎！”周知澄扒开她，突然惊恐万状地指着一侧，“我靠！那个！那个人！又穿墙来了啊！”
-
十分钟后。
四个人——准确地说，两个人，一只魔，一位神。
四位在饭桌上会晤，召开第一次家庭会议。
“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周知澄。”
不等周知澄开口，周芷乔又说，“这是牧迟。这是西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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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异能体检 “都是废物。浪费时间。”……
河洛学院的入口在双子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这是停车场。是用来停车的。”周芷乔开着那辆出租车排在一辆豪车屁股后头缓缓开进负二楼，一边抽空解释。
周知澄：“这是哪门子的废话。”
抵达地下二楼c区，周知澄掏出一张烫金的邀请函打开。信函落款处的金章有所感应立刻转动起来，一阵光跃出印章化成传送阵。
周芷乔一踩油门冲进传送阵，光芒很晃眼。不过几秒，出租车自动刹住。一个露天停车场映入眼帘。
她率先下了车：“这就是所有异能者梦中情校——河洛学院！”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极尽开阔的训练场就在停车场门口，带着回音的广播声隐隐从场内传来。周知澄告别他姐就蹿进新生队伍去等检录了。
周芷乔连哄带骗地把牧迟和西塞尔带到看台上等体检开始。
这个场次是大学部一年级生的开学体检。大部分大一生都是从中学部直升上来的，这个体检对他们来说只是例行检查，不值一提。来看台围观的人多是高年级的学生们。
“不知道这届新生都是什么水平？”
“听说挺有水准的。”
“哇，第三排的那两个男人好帅啊！”
“也是我们学院的嘛？怎么之前都没见过？”
“各位新生，入学体检现在开始。”训练场四周响起公告，“注意，评定为两束光及以下的同学，不予入学。”
六个长高两米的柱子自场中央的圆台五角腾升上来。
西塞尔问：“这是什么？”
周芷乔：“体检装置，亮的越多，说明异能或者异能天赋越强。”
西塞尔扫了眼那堆新生，意兴阑珊说：“几乎没有人称得上‘有天赋’。”
牧迟第一次和他达成共识：“都是废物。浪费时间。”
周芷乔：“……你们能不能降低一下标准。”
一个中年男人拿着话筒站到检测台边：“现在，请大家按照编号依次上台。第一个，陈子韬。”
陈子韬的个子不算高，一米七左右，驼色风衣不太合身，把偏胖的体型衬得更臃肿。他慢吞吞地走上台，喘了口气才站住。
“陈子韬初中就在河洛读了，入学六年一直名列前茅，肯定会亮四束光以上。”后座的观众猜测说。
牧迟冷笑：“六年还这般平庸。”
西塞尔则说：“会被退学吧。”
周芷乔嘴角一抽：“没这么差好吗。”
陈子韬站上中心，流光自他脚下生发，分作五个路径淌进柱子底部，不过几秒，“砰”“砰”“砰”“砰”“砰”五声响，五柱光冲天直上，灿烂夺目。
周芷乔扬眉说：“看吧。”
西塞尔：“检测的标准原来这么宽松。那你有什么好担心。”
“……”
“第二位，林时宜。”
林时宜是个很瘦的女生，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刮走了似的。一米五几的个子，小圆脸，齐刘海，长发绵软乌黑。
西塞尔：“六束。”
“六？”周芷乔难以置信，“不像啊。”
然而她一站到台子中心，灯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光束猛地喷薄而出，一束、两束、三束、四束、五束——
“六束！”周芷乔惊诧道，“你怎么猜对的啊？”
西塞尔一笑：“掌握规律就可以。”
“那下一个同学有几束？”
“三。”
“那么那个同学呢？”
“二。”
“那我弟——哎？牧迟呢？？”
周芷乔光顾着和西塞尔说话，一转头发现牧迟不见了，瞬间一股心慌直冲脑门。
[完了我该不会把人搞丢了吧？！]
[这算不算监护人失职啊？]
[这让我上哪里找啊，不会惹出什么事来吧？]
西塞尔伸出食指按住周芷乔的眉心，止住她左顾右盼的动作：“行了。别想了。他在那个叫做停车场的地方。入口处。”
“停车场？那我信你。你坐在这，绝对不要走开，我立刻马上回来。”
周芷乔甩下嘱咐，拔腿就往停车场跑。
“那两个肯定是男女朋友！还带着情侣手镯呢！”
“啊，本来还想要个联系方式呢……”
“会是我们的学长学姐吗？”
西塞尔转身，雾蓝的双眸望向窃窃私语的那几人。后排观众整齐地闭了嘴。接着他们就听见这位帅哥以谦逊的语气向他们请教：“什么是‘男女朋友’？”
“你——你在这干嘛啊？”周芷乔稳住脚步，缓了口气，看见一个长发高挑的身影站在自动贩卖机前。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体检还没看完呢。”她又说。
“没看头。无聊。”这位魔尊说着一指贩卖机里的罐装咖啡，“我要这个。”
周芷乔：“……”
周芷乔认命般掏手机扫码，顺带给他科普：“用这个玩意儿扫这个地方，就叫手机支付。”
支付完毕，她蹲下去从窗口里掏出咖啡递给牧迟：“咖啡也买了，跟我回去行吗，别一个人到处乱跑。”
牧迟左手接过易拉罐，显然掌握了开口技巧，左手食指扣住拉环一提，行云流水地喝到了咖啡。
周芷乔还是觉得面前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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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新生试炼赛 “别在开会的时候吃泡面。……
登记处。
“六束光不是该去A班吗？规矩不是这么定的么？”
“你是周知澄的……姐姐对吧？”朝身后的几个老师交换了一个眼色，对她笑道，“虽然六束光对应A班的入学资格，但考虑到周同学没有在异能学院就读的经历，评审老师没有把他排进A班的名单里。”
周芷乔说：“那也不至于分到D班去吧？！”
这次体检划分ABCD四个班，周知澄以六束光的结果被分到D班，她当然得问个清楚。
老师：“周同学不一定能跟得上其他班级的学习进度呢。”
周知澄：“别当着我的面就看不起我啊喂！”
牧迟和西塞尔漠不关心，但还是因为“必须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这一理由，被周芷乔生拉硬拽过来，毫无所谓地旁观这场分班争论。
一罐咖啡对牧迟来说似乎没什么作用，他倚在墙边，无聊的倦意让他打起哈欠。
西塞尔则在任何时候都优雅得体，带着独到而优越的气质。
他看了眼这个给自己加上封印的家伙，淡淡说：“你在干涉这里的事。”
“噢。”牧迟静一秒：“那又如何。”
“我们没必要过多干涉其他世界的事。”西塞尔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周知澄身上，意有所指地说。
作为异界者，过度干预其他世界，一旦导致位面秩序混乱，自身也会受到反噬。普通人或许很难察觉这点，但西塞尔作为一个位面的上位者，对最高秩序有着天然的认可。
牧迟不以为意，只是说：“看在那杯咖啡的份上。”
“呵。一杯咖啡与恶魔交易。真是划算。”
牧迟斜睨他一眼：“现在与我谈干涉，昨晚你还不是打算杀了那伙人。”
西塞尔很坦然：“哦。上百人而已，不会对秩序造成什么影响。”
“行了，都行了——”
又一个人从他们两人之间穿过去，走到周芷乔跟前，打断他们的争辩，“这个名单并不是最终决定。新生试炼赛之后，学院还会根据比赛表现来调整名单的。”
周知澄：“新生试炼赛？”
“没错。这是针对新生的摸底考试。”这老师笑眯眯地拿出一个邀请函递给他，“周同学，我很看好你，回去好好准备比赛。”
河洛学院每一年都会举办新生试炼赛，在比赛中获得前三的大一新生不仅能够入读A班，甚至有进入能安部实习的机会。今年也不例外。
说起来，新生里面本来就有相当一部分是早就修炼的异能者。比赛的目的，不仅在于让各大教授看到学生的潜力，还在于给能安部遴选优秀人才。许多异能者就是从斩获试炼赛冠军开始在异能界声名鹊起的，比如她的老爸。
“也就是说，只要我能进前三，我就能进能安部了。”周知澄握紧拳头，双眼充满斗志，“好吧，我一定要进前三。”
坐在副驾的牧迟调整姿势闭着眼：“能安部？有什么好去。”
周知澄探身对他说：“那可是能安部啊大哥！异能公共安全部！多少异能者想破头要去的地方！”
周知澄自认为，他姐这两个朋友肯定是对异能界还没多大概念的边缘人。
[凭周知澄的能力，说不定过初赛都悬。]
[这不摆明了让他在D班待着嘛。]
周芷乔默默打方向盘：“那你努力吧。我相信你。”
[D班就D班吧。有书念就不错了。]
西塞尔轻笑一声。
-
“这是今年获得六束的新生名单。”
“……周知澄？”
“他上台之后，突然有一股怪异的力量侵入，我们这边没控制好，体检柱最终亮了六束。”负责新生体检的裁判老师黄福又说，“说不定是他作弊了。那股力量来路不明，很可能——”
“话说，河洛的老师们真是越来越会推卸责任了呢。”齐远拿着叉子把泡面桶里的泡面搅和了又搅和，“一有事就说来路不明，然后甩锅给我们。”
他的搭档雷蒙德绷着脸：“别在开会的时候吃泡面。”
齐远嗦了一大口：“想吃你就直说。”
队长刘跃然用她冷锐的目光盯向齐远：“齐远，你要么滚出去吃。”
“在办公室吃泡面多影响别人啊。”齐远说，“你们聊你们的，我吃我的。”
雷蒙德握紧拳头：“在会议室吃就不影响了吗。”
“为什么要从试炼赛聊到我的泡面啊，果然你们都想吃吧？都想吃吧？”
刘跃然深吸一口气：“雷蒙德。”
雷蒙德当即暴起，抓住齐远的衣领把他往会议室外拎，一路踢开好几把椅子，哐哐一通大动静。
“你好暴力啊。老雷。”
齐远的声音在门外悠悠响起。
刘跃然嘴角一抽，看向黄福：“今年的试炼赛，我们照例会协助贵校开展。至于你们说的那股力量，我也会派人调查。”
“那周知澄同学入学的事……”黄福顿了顿，又说，“我们可以在政审这一块把关，毕竟他的档案不太干净，撤销入学资格也无可厚非。”
刘跃然沉默片刻：“上头并没有严格规定不允许恶化子女入学。既然他通过了体检，又没有作弊的证据，就别卡着了。”
十分钟后，雷蒙德从会议室走出来，看见齐远双腿交叠翘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地哼歌，吃完的泡面丢在垃圾桶里。
雷蒙德走到他面前：“队长派我们去协助试炼赛。”
齐远的笑容多了几分猥琐：“终于有机会能看看美丽小学妹了呢。”
雷蒙德：“无法相信，你这种败类曾经也是河洛试炼赛的冠军。”
-
“新生试炼赛，分三场。初赛、半决赛、决赛。初赛的内容是——抢令牌？”
周芷乔把一盘果切放茶几上，拈过初赛介绍卡，“今晚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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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旧伤复发 “吃完药我给你找一颗糖。”……
“真的？”周芷乔眼睛发亮，又警觉说，“先说好，我不会给你解开手环哦。”
西塞尔合上书：“准备一口石锅，一抔土，一只虫子，以及一块石头。”
[看来西塞尔是打算鼓捣一点魔法，但我上哪里去搞石锅啊……]
[啊，有了]
周芷乔跑进厨房，从塞着闲置锅盆的柜子里翻出一个起码积了半年灰的锅。比脸大点，通体黑色，勉强满足要求。
“吃砂锅米线用的锅，应该能用吧？”
至于土和石头，那就简单了。她去阳台的花盆里盛了把土，抓了块石头放进锅里。
“但是虫子该去哪里薅呢？”
[虫子……听着就邪恶，应该属于黑暗神管辖的范围吧]
[不然让西塞尔召唤一只过来，哈哈哈]
周芷乔正要提出建议，看见西塞尔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是咽下了自己的话：“土里肯定会有虫子吧。”
西塞尔垂眸，雾蓝双眸锁住锅面，低声念起古怪的异界咒语，锅里咕嘟咕嘟地翻腾出一股浓稠的深雾。
西塞尔朝她摊手：“周知澄的头发。”
周芷乔手起剪刀落，咔擦几根头发递给他。
头发丢入锅里，稠雾很快腾升起来绕成一个圈，圈内现出一个画面。
是废弃旧工厂门口的一块荒地，她那倒霉老弟正半坐在栏杆上，掰扯着一根狗尾巴草，看上去很欠揍。
他的脑袋上方标着一行字：【D班-周知澄令牌：无】
“他发什么呆呢？”周芷乔盘腿坐在地上，全神贯注地盯着画面。
西塞尔：“你看这里。”
周芷乔顺着他的视线，看见地上那块银质令牌——他已经找到了？！
“那他等在这干嘛？”
一问出口，她自己就反应了过来。
根据规定，出口在两个小时后才会打开。即便找到了令牌，也得等两个小时才能出梦。而周知澄一旦拿了令牌，脑门上的标识就会变成【有】，那些没有令牌的参赛者一定会来抢。
西塞尔不认同他的做法：“避战是消极的应对法。”
周芷乔说：“估计很快会有人找过来的。”
西塞尔静静看她一眼，周芷乔抱膝坐在自己跟前的模样，像他养过的小狮鹫兽。当然，面前的这一只小巧可爱些就是了。
“他去拿了！”周芷乔说。
周知澄翻过栏杆，倾身抓住令牌塞进口袋，头上标识转为红色【令牌：有】。
然而，他一转身，一个长相甜美、个子不高的女生从拐角走出来。
【A班-林时宜令牌：有】
周知澄看清那标识，如释重负说：“同学，我先走了。”
林时宜开口：“人可以走，令牌留下。”
“你不是已经有一块了么？”
“不，我已经有五块了。”
“你要那么多做什么？”
西塞尔适时说：“这位小姐挺有远见。”
周芷乔知道他的言下之意：“真是卷啊。”
“这是清理更多对手的方法。我们搜集的令牌越多，能进入半决赛的人就越少。”林时宜解释说，“先把杂鱼清除掉，我们才能好好比赛。”
周知澄忍不住道：“太看不起人了吧！”
林时宜手一闪，裹上一副黑色拳刃：“你不肯给，那我就来抢了。”
“哇……你居然还是个拳击手。”
连后退的机会也没有，那边林时宜脚底一抿就冲过来，左手的拳刃粼粼发光。周知澄及时侧身，惊险躲过一击。
林时宜双眼一眯又是一记勾拳，周知澄堪堪闪过，胳膊还是被刮了一道。他来不及喘气，胸口就被林时宜狠踢一脚。她看起来娇弱，力道却惊人，周知澄被她一脚踢出两米远。
“嘶……”周芷乔不忍直视地撇过头，脸色一变，“梦里受伤，现实也会受伤？！”
躺在沙发上的周知澄脸色苍白，血液顺着衣袖淌到地板上。
她忙不迭去拿药箱，西塞尔则拿起了初赛介绍函，若有所思地看着上面的符文。
“你也太狠了吧！”周知澄勉强站起来。
林时宜拂了拂凌乱的秀发：“D班的人，能在我手下坚持这么久，已经不错了。”
周知澄厚脸皮说：“切。A班也就这样吧。不过是和我打了个有来有回。”
林时宜脸色一动，双手拳刃聚起光，二话不说朝他的面门攻去。她速度快，出招多，周知澄只有闪躲的份。不一会儿，沙发就被他淌下来的血严重污染。
马不停蹄给他包扎的周芷乔忿忿地丢掉绷带：“救不活了！准备后事得了。”
周知澄扶着自己的膝盖一个劲儿地喘着气，灰头土脸，狼狈至极。
林时宜却气息平稳，面不改色：“别浪费时间了，把令牌给我吧。”
“同学，这么多令牌很重的，我怕你拿不动。”
林时宜打断他：“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
“放弃吧，同学，我看你其实也没几下子。暂时是打不倒我的。”
林时宜鄙夷于他死皮赖脸的态度，面色更冷。她盯着周知澄，一阵风自脚下窜起。林时宜低呵一声：“风卷！”
那阵风便如一个小型龙卷风般将周遭的花草都吸纳进去越来越大，猛地朝周知澄卷去。那是他绝无可能避开的攻击，只能靠命硬抗了。
就在周知澄避无可避，瞳孔放大的一刹那，他身后的空间忽地扭曲，翻涌起一团
浓雾——西塞尔一手覆在雾面上，低念着什么——那团雾瞬间将周知澄吞没了。
周知澄眼前一晃，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带。举目可见的倒计时告诉他，他还在梦中。
释放完传送魔法，西塞尔的手从雾面撤开。
那一刹那，浑身忽起一阵难忍剧痛，他猛地咳出一口殷黑的血来。与此同时，锅中的雾气四炸开来，在空中化为泡影，所有的画面顷刻消失，黑色的锅底只剩下一块石头。
“西塞尔！”
周芷乔小声惊呼，一个箭步到他跟前，见西塞尔用力地喘着气脸色刷白，立刻掀开他衣领。果不其然，光明魔法剜出的伤疤再度显现，宛如藤蔓般在他锁骨处蜿蜒开来。
肯定是他刚才强行施法，突破手环与创伤的禁制，遭到了反噬。
周芷乔奔进房间翻出昨天那频药膏，又胡乱翻了些药跑出来，迅速看过对症说明，剥出两片褐色药丸：“吃这个，可以止疼。然后你再擦药。”
西塞尔脸色愈发苍白，睫羽微动：“不太可口。”
“难吃是难吃，但止疼啊。”周芷乔向他摊开手心，“吃完药我给你找一颗糖。”
西塞尔不再多说，握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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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尸体 “我哥，周斯理。”
西塞尔走到日历前，视线落在日历下方半米处：“你当我是谁？”
他一抬手就精准地握住了那个看不见的门把。
隐瞒西塞尔是行不通的。
他果然知道这屋子里有一个法阵。
周芷乔叹了口气，跟着他走进那个被封印的房间：“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如果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心。”
周芷乔吐槽说：“根本就是窥私欲。”
西塞尔嘴角微勾：“这个形容确实更好。”
“……”
两人穿过一条不长的通道，温度逐渐降低，尽头是一个房间，室内气温固定在十六摄氏度。
房间四壁各贴有四张符纸，十六张符纸发出缕缕银色光丝，交织成光阵。一个青年躺在阵心处。
周芷乔说：“异能者能够创造‘缝隙’，大多空间比较小，用来存放武器等随身物品。而这个房间算是我爸创造出的‘缝隙’，只是空间比较大。”
西塞尔注视着病床上的青年，好一会儿才问：“他是谁？”
“我哥，周斯理。”周芷乔看向那些银丝，又说，“这是‘息事宁人阵’，不仅能隔绝外界查探，还能留住他最后一线生机。”
西塞尔眸色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说：“他不像一个活人。”
确实。
这人面无血色，没有心跳和呼吸，身体冰冷又僵硬。
像一具没有发生尸变的尸体。
周知澄在过去的五年里问过她无数次：“姐。他真的还活着吗？”
周芷乔只能说：“老爸说他没死。”
所以周芷乔也对西塞尔说：“我爸说他没死。”
“那么，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我不知道。”看西塞尔对自己投来的眼神，周芷乔补充说，“我爸说，要他醒来要么等着，要么给阵法加注灵力——但在我们这里走私灵力是犯法的。所以就只能等着了。”
“被动从来不是个好习惯。”西塞尔说。
周芷乔默然看向床上的男人。
她当然知道，等待是很徒劳的。但她被定义为恶化人的后代——这就相当于案底，只要一有搜集灵力的动作，能安部和校正部的天罗地网立刻就会撒下来。
其实她也对这个人充满了疑惑。
他真的是她和周知澄的哥哥吗？可姐弟二人没有任何和他相处的记忆。只是脑子里一直有个念头告诉她，周斯理就是她们的哥哥。
他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她的脑海里总会迅速地闪过一帧画面。周芷乔始终抓不住那一帧画面，只是依稀想起，她似乎看过他半睁着眼、气息尚存的模样。
那种凉薄又满是恨意的眼神让她望而却步。
周芷乔莫名认为，只要他醒过来，会给她一个解释。
他知道的，或许不会比校正部的档案少。
“咳咳咳咳咳——！”
外面传来一阵咳嗽。
沙发上的周知澄猛然坐起来，睁开眼睛就被浸满血的沙发吓了一跳：“靠，怎么回事！”
他姐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出来：“你给我把沙发洗干净！”
-
星耀酒店。二十层。
“欢迎各位家长、同学来到新生试炼赛的半决赛动员餐会。首先，让我们恭喜通过初赛的24位同学，非常期待你们在后续赛段的表现……”
说是动员餐会，但与会人员西装革履、衣香鬓影，侍应生端着香槟穿梭其间，还配有大提琴乐队现场演奏，搞得像一场社交晚宴。
周芷乔一言难尽地看着狼吞虎咽的周知澄：“吃这么饱，你就不怕被对手打吐？”
“我洗了一个上午的沙发，人差点没饿死。”周知澄又往嘴里塞。
“半决赛是24进12，这24个人里面就你一个D班的。”周芷乔拍拍他的肩，“你自求多福。”
“对了，西哥没事儿吧？”
“西塞尔不姓西行吗！”
“那他姓啥？”
“他没姓。”
“啊，他爸妈呢？离了？”
“……”
周知澄摇头：“跨国婚姻不靠谱啊，一个混血儿独自来这打拼，也是挺不容易。”
“吃你的吧。”
周芷乔懒得和他说话，转身离开。
刚看中一块蛋糕，她就听见有人喊自己。
“喂。边缘人。”
“……”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周芷乔皮笑肉不笑地转身：“代理科长。”
夏峥照旧是一副拽里拽气的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少爷。
哦，他确实是位少爷。
“龙吟的下落，你问过没？”
糟糕。完全忘了。
周芷乔敷衍说：“快了快了。主要是龙吟比较难带，我又不会制造缝隙。”
夏峥想也是，便和她说：“我稍后把便携法告诉你就是了——手环呢？还好么。”
周芷乔抬手露出手环：“好得很。研发团队那边换了个皮肤，这样就不会被别人知道是‘同心同情’了。”
他微微点头，多看了她一眼：“真是搞不懂。为什么部门要把那两个人交给你。不过是个连异能都不会的边缘人。”
周芷乔：“代理科长，我这边听得一清二楚。”
夏峥身边的下属先给他的领导鸣不平：“你有没有礼貌啊？截至目前为止，你已经叫了我们科长两次‘代理科长’了！”
“钟明。”夏峥看了他一眼。
钟明悻然闭嘴。
夏峥看向周芷乔，一字一顿说：“是七次。”
——你不也一直在那里“边缘人”“边缘人”地叫啊！
这就礼貌吗！
周芷乔礼貌回答：“比您叫‘边缘人’少一次。”
“哼。我说的是事实。”
“我也是。”
“……”
“还有，”代理科长又发话了，“能安部那边让雷蒙德和齐远来河洛，名义上是协助试炼赛，但之前异能暴动的事没查出来，他们肯定会继续调查。你这几天都注意点，免得让他们抓到把柄。”
周芷乔想到之前那晚的照面：“他们两个很难应付。”
夏峥冷笑一声：“能有多难，不过是一个无脑暴力狂和一个神经质怪胎。”
周芷乔：“……”
原来这家伙不是针对她，而是平等地冒犯所有人。
说曹操曹操到。那二人大摇大摆——准确地说，是齐远大摇大摆走过来。雷蒙德严肃地跟在他后面。
“Hi，你就是校正部的周芷乔吧？我叫齐远，你也可以亲切地喊我一声远~”
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周芷乔干笑道：“你好。叫我小周就可以了。”
“那多见外啊，我还是管你叫乔乔，你看怎么样啊？”齐远嬉皮笑脸地走过来，被身后的雷蒙德一把拽住。
后者跟夏峥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齐远像是才看见夏峥似的，夸张地哇了一声：“哦，这不是峥儿吗？我那可爱的弟弟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夏峥额间青筋微跳，冷声说：“他有工作。”
“害，他总是分不清轻重缓急。”齐远很是敷衍地和他聊了两句，又笑容满面地看向想要开溜的周芷乔，“你的弟弟也通过了初赛吧？”
周芷乔不动声色地看了夏峥一眼。
“我可是非常看好周知澄同学呢。毕竟通过初赛的人里只有他是D班的嘛——没有被那些心高气傲的好斗生们清除掉，可以说是出人意料的胜利了哦。”齐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不过我们在调看监控的时候发现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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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半决赛 “兄弟，你这个前摇有点长了吧……
周芷乔看见牧迟那张臭脸时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她一个箭步来到他身前，神挡杀神的魔尊都被她吓得退了一步。
“你去哪儿了！我着急死了。”
牧迟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罐装咖啡。
周芷乔松了口气，踮脚张望了下他的身后：“西塞尔呢？没跟你在一起吗？”
牧迟拉开易拉罐，眼皮耷着绕过她，漠不关心道：“没见到。”
周芷乔生怕赶不上比赛，看了眼好整以暇坐下来的牧迟，眼巴巴地对他说：“那你帮我找一下？”
“关我何事。”
“别啊。”周芷乔扒拉他的衣袖，“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尊上，好尊上，你快帮我搜搜。”
“麻烦。”牧迟不胜其烦，直让她放手，没好气地嘟囔了句，还是外放神识四下搜寻，不过顷刻就锁定了位置，“这附近有个叫‘夕拾’的地方，似乎是个书屋。”
周芷乔如释重负：“原来跑那去了。”
“夕拾”是一个姓刘的老大爷开的二手书屋，他退休后就一直在那儿了，没事就搁店外坐着，装瞎子拉个二胡骗点零用什么的。
周芷乔往外跑，半路又刹住：“一块儿去吧！一起去看半决赛！”
“没看头。”
“哎呀去嘛，”周芷乔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持续输出，“紧张刺激的战斗，精彩不容错过！”
“分明就是废物相争。”牧迟大不情愿，还是由着她往外拽，看来是昨天那一觉给他睡饱了，大佬心情不错。
一到车前，牧迟轻车熟路地走到副驾驶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快睡着的周知澄：“你出来。”
周知澄一下子就清醒了，看了看牧迟那不容置疑的神色，乖乖地下了车：“好嘞，哥。”虽然他不知道这位哥到底什么来头，但直觉和他姐的谄媚态度告诉他，这位大概率惹不起。
等牧迟心满意足地坐上副驾驶，周芷乔便驱车前往二手书屋。
果不其然，那刘大爷还是戴个黑墨镜，坐在店头的板凳上，不过今天没拉二胡，改弹了个琵琶。
“刘大爷，您还挺多才多艺的嘛。”周芷乔下了车跟大爷打招呼，“我一个朋友在您屋里，我去找找他。”
“你是说那蓝眼珠的老外吧？就他一个人，在最里头。”
“好，谢了大爷。”周芷乔路过刘大爷，这才发现这老头凳子后放了个小音箱，播着琵琶乐，合着他还是个假弹高手。
无论从相貌、身材还是气质而言，西塞尔都是万中无一令人心甘情愿拜称神祇的存在。他站在书架前垂眸看书的画面很难不让人想起古老而典雅的壁画，而他本人正如一段文明那样璀璨高贵。
[这种长相是真实存在的吗？]
[难道庚位面人均长这样？太好看了我去。]
神明的嘴角轻勾，目光微漾。
“你这样看书很容易脊椎病的。”周芷乔诚恳地和他说。
西塞尔从书上移开眼，语气还算温和：“或许你闭嘴会更好。芷乔小姐。”
“……”周芷乔挠了下头发，直入正题，“走吧，我带你们去看新生试炼赛。”
“那是可以预见的无聊。”西塞尔说。
“你在这都待一上午啦！你看这书堆的，不是吧，这就看完十来本了？”
西塞尔瞥了眼那垒起来的书：“恩，我倾向于慢慢细品。”
周芷乔听这非人也的发言，嘴角不由一阵抽搐，拿过他手里的书抱在怀里：“人刘大爷这么多年攒这点书不容易，你一不留神全给他看完了，还一本也不买，多不好啊。这样，你还想看什么我给你买了，回家你再慢慢看，成不？”
西塞尔似乎觉得她言之有理，微一点头，抬手放在身前的书架上：“那么除了这一架，你都给我买了吧。”
“……”
[好你个西塞尔，不赚钱不知道无产阶级的苦了是吧]
[我现在马上就要加入光明教会打击黑暗势力！]
周芷乔挤出笑容：“这次时间紧迫，我先把这本买了，其他的下次一定，先走吧，啊。”
哪知这位先生却放声笑了出来，他冰冷颀长的手裹住周芷乔的下颚，拇指指腹在她的下巴处摩挲着，满是笑意的眼神里还充斥着几丝阴鸷与可见的占有欲：“劝你最好不要有那样危险的想法，亲爱的芷乔小姐，我可不愿意看见你的尸体——除非你将埋葬在我的领域。”
这话的信息量不少，搅得周芷乔一阵毛骨悚然，她抖了抖肩膀，挣开西塞尔的桎梏：“大白天说尸体也太不吉利了吧，走走走，出去晒会儿太阳。”
拽着西塞尔往外走的一路上，周芷乔都满脑问号。
[什么危险的想法？]
[等等，难道他听得见我的心声吗]
[对啊黑暗神不是可以读心的吗，哎，但是他的魔法不是被封印了吗——手环！啊，还好手环没坏——]
正胡思乱想着，刘大爷的声音飘了过来：“小周啊，还没付帐呢。”
周芷乔猛地刹住脚步，催着西塞尔先上车，扭头对刘大爷道：“哎，差点忘了，您付款码在哪儿呢？”
刘大爷伸手往身前一指，那付款码就贴在卖艺掏钱专用的陶瓷碗旁边的水泥地：“三百八十二块五。”
“三百——三百八十二块五？！”周芷乔瞳孔都放大了，低头一看手上抱着的大厚本，半旧的封面上是烫金的字样，《莎士比亚四大悲剧全集》，她无比震惊，一是因为西塞尔居然已经开始看名著了，二是因为这匪夷所思的价格，“您这不是二手的吗？”
“二手的典藏版，那也是典藏版。”刘大爷慢慢悠悠说。
“不是吧，莎士比亚本人来卖都不会卖三百八十二吧大爷。”
“三百八十二块五。”刘大爷纠正她。
周芷乔一咬牙，不再跟他讲价，等刘大爷的手机上发出响彻街道的“支付宝到账三百八十二块五”以后，她抱着书忿忿不平地回到了车上。
-
作为D班唯一进入半决赛的新生，周知澄显得很淡定，他总是带着一种没有被社会毒打过的人才有的傻白甜气质，并且还始终天真且不要脸地认为自己是废柴升级流大男主。
赢了算实力，输了怪运气。
这就是周知澄准备好的赛后感言的主旨。
四人走进场馆时，就看见了不少的人。巨大的场馆内摆了十个大小相同的擂台，每个擂台前摆着牌子，标注着对战双方的名字、学号、班级。
等周知澄离开去准备比赛后，鼎沸人声之中传出了一个极有穿透力且极为熟悉的声音：“哎买定离手了啊，买定离手了啊——哎，乔乔来了呀。”
齐远一个箭步闪身来到周芷乔跟前，还是笑得轻佻：“咦，这二位是？”
周芷乔心下一紧，面不改色地笑道：“都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来看我弟弟比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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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意料外 “想再试试吗。魔尊先生。”……
周芷乔诧异地看了看台上鼻青脸肿满地打滚的周知澄：“两分钟后他能有力气反击吗？”
牧迟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转身要离开时被周芷乔扯住了。
“你去哪儿啊？怎么不看了呀。”
“胜负已分，懒得再看。”
“分什么分啊，赛点呢！”周芷乔忙着看比赛，来不及顾他又不敢放他走，只能一直拽着牧迟。
“钦！”一声脆响，周知澄的剑尖穿透一片叶镖，把它钉在地上的同时，另外两片叶镖飘在了空中伺机寻找下一次攻击点。
“哎姓陈的，你光站在那念咒就看我一个人折腾有意思吗？”周知澄冲着对面的陈子韬喊道。
他话音一落，叶镖又飞了过来。周知澄边挡边继续喊：“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扯这两片烂叶子能有什么用？我还在热身呢！你就没什么别的招了吗？我说这也太不够看的了吧，你们B班的都跟你似的吗？不会吧不会吧。”
叶镖攻击仍在继续，但连周芷乔也看得出来，速度与力道都弱了不少，甚至章法也乱了些。周知澄飞身一砍，两把叶镖一分为二，顷刻就变回了两片叶子，软绵绵地飘落在地，陈子韬则像是被闷打了一拳趔趄着后退了几步。
“所以，陈子韬的异能就是用意念控制他的武器，时间一长，注意力被分散后，就无力再战了？”周芷乔恍然道。
牧迟面露轻蔑：“明知自己意志薄弱，却不速战速决。真是个蠢货。”
周芷乔：“什么薄弱啊喂，陈子韬的精神力可是很出色的好吗……”
西塞尔：“面对周知澄，谁都会轻敌的。”
周芷乔：“完全无法反驳呢……”
意外的事又发生了——就在周知澄叉着腰哈哈大笑催促陈子韬投降的时候。
“周知澄——”陈子韬同学凌乱的头发之下是越发愠怒的神色，他边咬着牙，边伸出手朝前虚空一握，散落四地的叶片光芒一绽，忽地化作藤蔓，朝着周知澄袭去。
“卧槽！”周知澄脸色一变，双手握剑向前挥砍，整把剑却被藤蔓全副缠住，丢落在一侧，而他的身体也在转瞬间被藤蔓重重桎梏，动弹不得。
雷蒙德见状清了下嗓子：“我宣布，本场比赛——”
“闪一边去，我还有招没放呢！”周知澄奋力地挣扎扭动着身躯，除了脸涨得又紫又红之外没有任何明显的作用。
雷蒙德被打断了，显然不太愉快，端着扑克脸走到一边。
陈子韬上前一步，看着他：“认输吧。你越挣扎，这些藤蔓只会缠得越来越近，直到你无法呼吸。”
[这比赛不会玩出命来吧！]
周芷乔心生焦急，不由握紧了双手。
“啊啊啊啊啊——”
藤蔓越缚越紧，周知澄仰着头，青筋暴起，双眼隐隐充血。
“这傻子怎么不知道认输啊！”周芷乔急着冲上面的弟弟喊道，“你不行别硬撑了！”
[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看他好像已经吃不消了]
西塞尔微微侧目对周芷乔说：“迄今为止，周知澄还没有用过……你们这叫做‘异能’，对吗。”
周芷乔愣了下：“是，但是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异能到底是什么，既不算风火水木之类的自然系，也似乎不是幻术系——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那么一会儿你就会见识到了。”西塞尔慢条斯理地说。
周芷乔看了看西塞尔，又看了看牧迟，两位都一副心知肚明上帝视角的姿态，就好像提前看过剧本似的。不过这也不奇怪，他们的能力与这些人根本不在一个维度，或许异能者们拼尽全力的战斗在他们眼里，只是儿戏吧。
“你们都知道他的异能吗？那是什么？”周芷乔忍不住问道。
两个反派对视一眼，右边那个很是随意又懒散地开了尊口：“解离。”
牧迟话音未落，擂台上便传来爆炸般的轰动声响。
那些原本把周知澄从头到脚裹住的藤蔓在黑色的光雾中悉数化为灰烬，而后凭空消失，一点儿痕迹也没有留下来。
这远超陈子韬意料之外，他来不及再作其他反应，周知澄就单手唤剑，一个箭步欺身上前用剑尖抵住了他的脖颈，猩红的双眼涌动着令人胆寒的杀戮之色。
陈子韬恍惚之间甚至以为自己听到了恶魔的低语，对方一字一顿道：“认输，或者死。”
陈子韬大脑一片空白，竟就这么跌坐在地。
“看来他还不是很会控制自己的能力呢。”西塞尔如是评价道，“建议你最好劝劝他，免得……”
就在西塞尔苦恼于寻找一个恰当的词来表达他的意思时，牧迟嫌弃地瞥他一眼，补充说：“走火入魔。”
“唔，是这个道理。”西塞尔说。
周芷乔看向擂台上一脸阴沉举起剑的周知澄，深吸一口气，吼道：“周知澄！少给我得寸进尺！见好就收！”
周知澄怔了怔，双眼倏忽清明，才冲着旁边若有所思的雷蒙德道：“裁判，我这还不算赢，那也太黑幕了吧？”
雷蒙德皱着眉看他一眼，走到台中央，还是说：“我宣布，本场比赛，周知澄获胜。”
“哇哦~真是恭喜你呢，乔乔~”齐远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把周芷乔吓了一跳。
他嘿嘿地冲着她扬了下眉毛：“你的眼光可真不错，本金翻了五倍，这也就意味着你成了这场赌注的第三大赢家。”
“啥？难道还有人压他赢吗？”
“当然咯。比如说第二大赢家，也就是周知澄同学自己，很是自信地给自己压了两万块呢，现在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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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林时宜 “你有必须胜利的……
“淦！你们想干嘛！”周芷乔大骇，连忙挡在两人之间，“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挑火！”
“姐！”周知澄洪亮的声音远远响起，刚打赢比赛满脸红光的弟弟跑了过来，“走走走，吃饭去！”
周芷乔连忙趁机转移话题，扯着两人就往外走：“对对对，吃饭去吃饭去。”
-
“……真的要在这里吃吗？”
走进河洛学院食堂的这一刻，无数道目光朝着他们扫射过来，周芷乔嘴角一抽，很难不承认他们四人的显眼。
就算撇去西塞尔和牧迟，光是以D班新生的身份闯入决赛的周知澄就足够叫人注目了。
“这俩哥的派头，去哪儿都突兀。”周知澄不以为意，摩拳擦掌地去拿餐盘，嘿嘿笑道，“反正是自助，不吃白不吃。”
“我们就坐这里吧。”周芷乔拉开一张椅子。
牧迟哪里听她的，他走向沙发区，用眼神和气势逼走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同学后，兀自坐下。
“……”周芷乔又说，“那我们就坐那里吧。”
她拉着西塞尔在牧迟选中的桌子前坐下：“对了，你什么时候把龙吟还给人家啊？”
“唔。”西塞尔沉吟片刻，“什么是‘龙吟’？”
“……就是那根长棍，你抢了它和牧迟打的，忘啦？”
“你是说这个吗。”西塞尔一摊手，掌心微光凝动。周芷乔赶紧压住他的手：“别大庭广众之下把武器召出来啊！会吓到其他人的。”
西塞尔收手：“它似乎不是很想走了。”
“‘龙吟’是夏峥的灵魂武器哎！你别把它蛊走了好不好。”周芷乔叮嘱说，“一会儿找个没人的地方给我。我带给他。”
“哎，你们不吃饭吗？”周知澄一口气端了两个满满的餐盘。
周芷乔毫不客气地拿筷子戳中他盘里的布朗尼塞进嘴里：“他们不用吃。”
“为什么？减肥啊？”周知澄一边干饭一边对他俩评头论足，“西哥、牧哥，我这几天就没见你们吃过饭，身材焦虑这么严重吗？你们已经够帅了啊。”
牧迟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周知澄。”
周知澄懵了懵：“啊？”
牧迟：“想死就别活了。”
“……”周知澄默默往嘴里塞凉掉的生煎包，“我闭嘴还不行吗。”
周芷乔幸灾乐祸式撇撇嘴角：“决赛的消息有了吗？”
“哦，就在今晚。”周知澄说。
“今晚？”周芷乔皱眉，“我部门要开会。”
“没事，你不用来，反正决赛也不对外开放了。”周知澄顿了顿，“因为要去恶化区。”
西塞尔从他那本三百多的二手名著里抬头：“恶化区？”
“就是被恶灵和恶化人污染的地方。”周知澄说，“恶化区不定期清理的话，区域内的污染程度加深，磁场会越来越混乱，动植物都会变异。”
牧迟：“何为‘恶灵’，何为‘恶化人’？”
“恶灵是被封印在深渊里的非人者。高阶恶灵能够通过与人类结契来到人界。出于个人目的和它们结契的契约者，就被称为‘恶化人’。”周芷乔静了静，还是说，“当然，和恶灵结契，是很严重的违法行为。”
“为什么你们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周知澄说，“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俩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西塞尔微笑：“谁知道呢？”
周芷乔马上说：“他们才成为异能者，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啊。”
反派穿越的事属于校正部B级情报。
这意味着，该信息只能在部门内部流传。如果她把消息泄露给外部的人，也是要被处分的。
“你上次还说他们是边缘人。”周知澄很鄙夷地看他姐一眼。
-
“团队协作能力，在任何时候，都是极其重要的能力。”黄福老师总是习惯把话筒抵在嘴唇上，“所以今年呢，这个决赛，就是以团队为形式。你们12个人分成六组进入不同的恶化区，根据完成清理任务的时间进行排名。获得冠军的两人不仅能入读A班，并且还将获得进入能安部见习的殊荣。”
十二个新生站在他面前，身穿河洛特制防护服，手上拎着清理污染物的设备。他们一边调试设备，一边听着黄福的赛前大论。
“记住，一旦出现你们无法应对的危机情况，请立刻发射求救信号，学校会马上派人来营救你们。”
宣布完比赛规则以及分组名单，黄福又搬出陈词滥调来进行新生教育：“众所周知，恶灵、恶化人、灵力都会导致土地污染。恶化区便是由此而来。直到今天，我们还没有研究出彻底清除恶化区污染物的方法。这启示我们什么？——我们不能容忍恶灵为非作歹，也不能容忍那些与恶灵做交易的恶化人……”
新生们早已无心听这些场面话，他们彼此对视，寻找自己的队友。时至决赛，一共有7个A班生，4个B班生，1个D班生。唯一一个D班生周知澄同学冲旁边的女生小声说：“嗨。同学。想不到又遇上了。”
林时宜的嘴角微动：“为什么我会和你分到一组……”
“很好啊。”周知澄倒是很满意这个分组，“和A班的搭上了。你能带我赢吧？”
林时宜：“你知不知道你脸皮很厚？”
比赛开始的号令是黄福的哨声。
他鼓气一吹，大家的手环随即开机，进入计时。
“快点走吧。”林时宜已经接受了这个不幸的分组，拔腿向两人负责的六号区域走去，“不要拖我的后腿。”
周知澄：“很难保证。”
林时宜丝毫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打算，冷了他一眼。
被分到的恶化点位于河尾镇北部。
夜幕降临，正是污染物出来活动的时间。
两人的影子斜落在地上，被阴翳的月光拉得很长。过分高且细的树干垂下柳枝般的树枝，隐约听见什么东西爬过的声音，细细簌簌。视野逐渐趋于狭窄，听觉变得不真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出极轻的“嘶”声。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没有？”周知澄决定问问自己的搭档。
林时宜不回答，又走几步，突然掏出随身匕首回头狠狠投向周知澄身后，又举起手中喷管猛地摁下开关。
“呲呲呲呲——！”
冰凉的喷雾刮过周知澄的面过去，瞬间化成泡沫团裹住他背后的东西。他回头，竟然是一只足球大小的蜘蛛。
红黄相间，背上长着坚硬的鬃毛，八只眼睛都充斥着贪婪和饥饿。而从它嘴里吐出的丝，已经悄无声息地围在了两人周围。
每个恶化区的情况都不一样。看来这里出现变异的是蜘蛛。
周知澄恶寒地抖了抖身体，掏出特效钳刀剪掉蜘蛛丝。他看了看面色平静的林时宜：“谢谢你啊，不然我要被它咬了。”
林时宜：“那你会变成我的累赘。”
周知澄：“……”
“这种红黄背蜘蛛只会在巢穴附近活动。我们往它来的方向走，就能找到巢穴。”林时宜改换方向，“事不宜迟，快走。”
周知澄由衷地对她产生了些许佩服：“你还真是奔着冠军去的——哎，你也想进能安部吗？”
“能安部？”林时宜摇头，“我只是要拿冠军。”
“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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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系统关机 难道，该不会，……
周芷乔提着一叠资料走进培养科所在的西楼。
看见嵌在大厅墙壁的系统显示屏上只留下四个字：【关机状态】
她愣住了。
进入校正部五年来，她还是头一次碰上系统关机这种事。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系统一旦关机，程序无法运行，在其他位面执行任务的校正员就会失去和元位面的联系。不仅执行任务时无法通过系统获得情报科提供的信息，而且完成任务时没办法借助转移程序回来。
是因为牧迟和西塞尔吗？
还是……别的什么人？
周芷乔走进科长办公区，她那个领导果然是焦头烂额，对着电话那头说：“关机怎么行呢？！马上开机啊……我不管有什么人……哎！你们这个工作真是不到位——老李啊，人呢，是可以找的。你这个系统关机，我们校正员这边一下很被动了……”
有求于人，她乖乖等在门口。直到五分钟以后，赵观临挂断电话，整理起桌上的文件准备去参加一会儿的临时科长会议时，她才跃门而入：“领导，怎么了啊？”
“温心言去卯位面执行任务，到那说没看见反派。”赵观临叹了口气，“那技术科的人一查，发现又因为故障，传了一个过来。现在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我们不是有检测器的么？反派转移过来，没发警报？”
“这个任务才开始，反派的危险性也不像牧迟那么高，检测器没发现。”赵观临摆摆手，一屁股坐在科长椅，拉开抽屉找资料，“现在技术科紧急把系统关机了，说要排查全部位面，看还有没有遗漏情况——你说排查归排查，怎么能关机呢？”
周芷乔感到这不是一个交材料的好时机：“哦，行，那领导你们先忙。”
赵观临何其老练，早看见她手里的评级材料，他直接说：“我在APP上看到你提交评级申请了。这么快就把纸质材料准备好啦？”
既然被点破，周芷乔不再推脱，把材料放在他桌上：“对。大概什么时候答辩？”
赵观临煞有介事地掂量了下她的材料，比上次厚了不少，突然问：“牧迟和西塞尔怎么样了？没惹出什么事来吧？”
周芷乔立刻说：“没有。很乖。乖得很。”
赵观临沉吟着翻开她的材料，其实他根本懒得看，这些东西他早都审过好几次了。评级过不过，关键不在于材料，而在于领导的心思。
虽说之前确实承诺过周芷乔，完成监护反派的任务就给她晋级……
但他这个下属心怀鬼胎，不肯真心实意地为部门做事，要是提拔了她，以后怕是会给部长找麻烦。
部长日理万机，当然不会在意这一个小喽啰，但他作为部长手下的得力干将，总不能给部长添堵吧？
“你这个‘监护人’的任务都没完成，怎么就急着来申请了？”赵观临说。
周芷乔说：“合约里没写任务时长，万一他们要在这待个十年八年的，我总不能等到那时候再来申请吧？”
赵观临一时哑口，拍拍资料说：“小周啊！你也知道，A级可算是我们部门的核心成员了，那是随时能被吸纳进‘执会’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评上的。所以你得再努力点，才能让上头看到你的诚意啊。”
每当他摆出这一套，这姓赵的心里就打起了算盘。周芷乔压下心头火气，微笑着问：“那领导，你说我该怎么做？”
赵观临满意地说：“我们得把反派的价值利用起来啊。这个卯位面的反派不是找不到了吗？元位面这么大，搜索一个人最少也得几天，系统可不能关机这么久。不如你让他们帮你找找？要是及时找到了失踪的锚点人物，那可又是功劳一件哦。”
她要真接了这活，后头赵观临说不定又会把“监护卯位面反派”的任务交给她。多做多错，这姓赵的就想她做错事，好有借口驳回她的申请呢。
周芷乔说：“他们不会愿意的。如果惹他们不高兴了，他们杀进部门，那会给部门造成多大的损失啊，领导！”
赵观临心想她说的也有道理，于是把资料随手塞进抽屉：“那这事改天再说吧，我现在很忙，要去开会了。”
周芷乔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的决定。
多说无益，她手上没有足够的筹码。
从校正部出来，她坐进部门给配的那辆出租车，有点烦闷地踩下油门拐进大道。这回儿周知澄还在参加决赛，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她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前停下，有个老头站在对面向她使劲招手。
“还真把我当跑出租的了。”周芷乔本打算当没看见，但定睛一瞧，居然是二手书店那个刘大爷。她这才靠边停下。
刘大爷坐进后座，摆手就说：“师傅，去夕拾书屋。”
周芷乔回头说：“刘大爷，是我。”
刘大爷哎哟一声：“是小周啊！你打表了吗？别坑大爷啊，我就这点退休金。”
老家伙一套书卖三百，还说穷呢。
“……不收您钱，我顺路把您送回去。”周芷乔顿了顿，“您怎么在这儿啊？”
“出来散散步。”
“夜里十一点您在这块散步啊？”
“你说啥？！”刘大爷装聋作哑。
“我说——夜里十一点——”
“什么？！大声点！”
“……没事了。”
“哦。”
过了一会儿，刘大爷感慨着说：“你也不容易啊。这么晚了还出来跑出租。”
“……”
“不过有失必有得。”刘大爷宽慰她，“养仨小白脸，总是要花点钱嘛。”
周芷乔：“你说啥？！”
刘大爷：“我说——养仨小白脸——”
周芷乔：“什么？！大声点！”
刘大爷：“没事了。”
周芷乔：“哦。”
她把车停在夕拾书屋门口，刘大爷矫健地下车，冲屋里头招手：“小西啊，麻烦你了啊。”
“这个‘小西’该不会……”
周芷乔忙伸头朝屋里头看。
她们这位黑暗神冕下正坐在刘大爷那张椅子上看书呢。
黑发在暖橘光的照拂下散着淡淡的光泽，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不知哪里搜刮来的金丝眼镜，阔肩轻俯，蓝眸沉静。连同他身后杂乱的书堆构成一副旷世的油画。
周芷乔对西塞尔扬声道：“你在这做什么？”
刘大爷说：“替我看店。”
周芷乔忍不住吐槽：“这个店真的有必要开到夜里11点吗？”
西塞尔慢条斯理地卸下眼镜，直直望向她：“芷乔小姐，我在等你来接我。”
-
“呲——！”
蜘蛛的尖啸声划破深夜的寂静。
一只红黄背蜘蛛察觉动静，转向身后，一股极冷的喷雾欻得喷过来。那团雾气一碰触到身体即刻凝结让它无法动弹。
另外两只蜘蛛同时转身发出尖啸扑向周知澄。
“靠！能不能单挑啊！”周知澄闪到一边，抽出随身长刀劈向一只。那只被劈中的蜘蛛突然僵住，而另一只迅速爬向他张开嘴“呲”得吐出黏液。
周知澄打开喷管，喷雾猛然扑过去凝住了那些黏液。蜘蛛及时闪开又向他爬过来。周知澄再按，喷管突突突地冒白气——好家伙，喷雾用完了！
“不是吧！”他举起整个喷枪设备用力砸向它。“磅”得一声，是砸到钢板的声音。那两只蜘蛛停在那里，身体开始更用力地抖动，八只眼睛里显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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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陌生少女 那年她十七岁，……
少女的双眸露出迷茫，好像听不懂他在问什么。
“行了行了，等会儿再说。”周知澄还惦记着搭档的安危，拨开枯得发脆的树枝就大步流星往前走。
“林时宜——！”周知澄高声大喊，“林时宜——！”
那少女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喉咙动动，发出极轻的微哑的声音：“林……时宜……？”
“林时宜!”周知澄又喊了声。
“别叫了。”林时宜用长刀挑开遮掩视线的枯枝，低眸看手环的任务进度显示，“看来你不算没用。100%了。”
周知澄看她这么泰然自若，不由说：“你一个人用长刀扫了一个C级蛛巢？这么叼？”
“什么C级。红黄背蜘蛛是D级的变异物。”林时宜手指点点，提交任务完成报告，抬起眼，愣了愣，“你的防护服去哪儿了？”
周知澄侧身，林时宜这才看见他躲在身后的那个少女。
她几乎被他的外套包裹，长发缭乱，五官精致小巧，浅色瞳孔里有和林时宜一样的质疑，以及一些茫然。和林时宜差不多的年纪，或许比她小一两岁。
林时宜很快推测出情况：“你那边恶化程度升级了。然后你在她的帮助下扫荡了一个C级蛛巢？”
“你怎么就确定……”
“我不认为你有一个人在十分钟内扫荡C级恶化区的能力。”
“你好侮辱人啊。”周知澄看林时宜的视线仍然固定在少女的身上，就说，“不知道她是谁，我过去的时候她正被困在蛛丝里。她好像是一个哑巴。”
那少女却开口了，生疏又试探的语气：“林……时宜……？”
林时宜笑了下：“是我。你是谁？”
少女又不说话了。
周知澄有点头疼地挠挠头：“不然我们把她带到黄老师那里得了。”
林时宜同意他的提议。
两人带着少女原路返回。
沉默许久，林时宜说：“有没有可能，她是导致恶化升级的原因？”
周知澄想起刚才那道冰锥，一击就炸开两米高的蛛巢。
他心里有点没底，心不在焉地重复林时宜的问题：“导致恶化升级的原因？”
“根据异能百科，导致恶化升级的……”林时宜不由向身后望去，没往下说，但两人心照不宣。
不是恶化人，就是恶灵。
-
“你不高兴？”
冷风从车窗的缝隙里灌进来，吹乱周芷乔披肩的黑发。
她看了身侧的西塞尔一眼：“啊？我的脸色有这么臭吗？”
他稍微弯唇，抬腕指指那个手环。
[啊，他能感应到我的心情吧。]
周芷乔微微摇头：“一些工作上的事。”
她轻踩刹车，把出租车停在停车位。虽然她推脱了赵观临，但不可否认，他那句“及时找到了失踪的锚点人物，那可又是功劳一件”仍在搅动她的情绪。离开部门之前，她还是去情报科看了几眼卯位面反派的资料。
但即便她找到了那个叫做“苏雨荷”的反派，姓赵的就会让她通过评级审核么？保不齐他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活等着她去做呢。
说到底，她一门心思攒积分要升A级，并非想进入执会，而只是想获取进入部门档案库的权限。校正部A级人员才有打开档案库大门的资格。她父母的相关档案也在那里。
她的妈妈是被校正部处决的。官方给出的罪名是“勾结恶灵”。
行刑比定罪来得更早。
她放学回家时，校正部的人正把乏善可陈的遗物搬进门。
没有遗言。
也没有见上最后一面。
妈妈在校正部工作以来，从没有做过违反规章制度的事。她前途光明，家庭美满，生活优渥，哪里有和恶灵勾结的必要？周芷乔根本不信。
但爸爸对她的死也是讳莫如深。
一年不到，爸爸被扣上“动用禁术”“反叛异能界”等罪名被处死刑。
爸爸在被逮捕的前夜将周斯理带回家。那时他奄奄一息，整个人轻得不可思议，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周知澄问她，那人是谁。
她揉揉他的脑袋，告诉他那是哥哥。
第二天凌晨，校正部和能安部的人同时闯进家，带走了爸爸。
她和周知澄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留给姐弟俩的是爸爸的尸体。
以及一个生死难卜的青年。
还有无尽的谜团。
那年她十七岁，周知澄十二岁。
没有人告诉两人，到底该怎么做。
从那时起，活着，是为了找出父母死亡的真相。
胸腔一阵起伏，周芷乔低眉，熄了火：“下车吧。”
西塞尔注视她已久，缓缓说：“你需要一些帮助，芷乔小姐。”
周芷乔默了一会儿，向他说：“你知道怎么找一个人吗？”
“先获悉对方的气息，再进行锁定。”西塞尔扬起手头的书，“有句话叫，一报还一报。我乐意还给你。”
“……虽然但是，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两人一起从电梯出来时，周芷乔和西塞尔说好，明天她会去情报科要来苏雨荷的照片，请他帮忙找一找这个人。
按下家门的指纹锁，解锁开门的一瞬间，屋里头传来手忙脚乱的惊喊。
周芷乔急忙走进客厅——地上丢着乱七八糟的工具，她的弟弟周知澄和两个女同学站在满地狼藉里，一脸被她逮个正着的表情。
“姐，你——你们回来了？”周知澄先声夺人，“都这个点了，你俩去哪里了？”
“你不是去比赛了吗？”周芷乔不答反问。
“比完了啊。呃，哦，这是我同学。”
其中一个女同学见状忙对周芷乔说：“姐姐好。我是他同学，林时宜。”
她留着乖巧绵密的齐刘海，还穿着河洛防护服。周芷乔当即想起来：“哦，你就是初赛把他打个半死的——”
“没有半死好吗！”周知澄说。
“那这位也是一起参加决赛的同学？”周芷乔看向另一个栗棕发色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西塞尔的刹那，仿佛被震慑或是惊吓到一般，往林时宜和周知澄的身后躲了躲，怯生生的模样。而且身上还穿着周芷乔的衣服。
“差不多。”周知澄点头。
周芷乔莫名其妙：“现在都凌晨了，你这两位同学还不回家吗？家里人会不会担心？”
“我这就走了。”林时宜看了眼周知澄，后者点点头，她拎起地上的长刀和喷管设备，“姐姐再见，哥哥再见。”
林时宜脚步很快，周芷乔还没反应过来：“哎？那——那她呢？”
周知澄诚恳地看着他姐：“她今晚要住我们家。”
周芷乔把他拽到一边：“找死啊，我们家不能住客人。”
她早都叮嘱周知澄好多次，不要带外人来家里。毕竟家里情况特殊，万一阵法被人发现，那可就出大事了。
现在倒好，他居然还带女同学回家里过夜。
“那西哥和牧哥不也住进来了？”周知澄讨好地揉揉她的肩，“姐，就住一晚，明天我就把她送走。”
“没地方让她住啊。”
家里拢共四个卧室。现在一人占一间，早都满了。
“她和你睡啊。”周知澄说。
周芷乔掐他一把：“天天给我找麻烦。”
在姐弟俩就不速之客进行磋商时，西塞尔端起水壶倒了一杯水，放在那少女面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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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格蕾丝 [看他俩把孩子给……
周知澄的眼神闪了下：“我一个同学啊。”
“你连你同学叫什么都不知道？”周芷乔就差没拧他耳朵，“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到河洛去问？”
周知澄向西塞尔投去求助的眼神，后者慢条斯理地喝自己的红茶，不予理会。
周知澄又向牧迟投去求助的眼神，后者面无表情地开自己的罐装咖啡，不予理会。
周知澄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又变低了。
他只好坦白：“好吧，她、她是我在……恶化区碰到的……”
“恶化区？！”周芷乔脸色一变，“那——她是恶灵？还是恶化人？”
“不至于不至于。”周知澄摆手，指指坐在自己位置上默默喝水的少女，“你看她这么乖，怎么也不像那种罪犯吧。”
应该不是恶灵。
否则她从恶化区出来的时候，就会被能安部盯上了。
难道……
周芷乔心里一惊。
难道她就是那个卯位面的反派——苏雨荷吗？
少女放下水杯，对自己成为全桌焦点的事一无所知，慢慢地清了清嗓子，开口对他们说今天的第一句话：“%￥#%。”
周知澄恍然大悟：“原来她是一个外国人！我说怎么一副听不懂中文的样子！”
周芷乔静静看向她弟：“你吃饱了没？”
“没啊，刚扒拉两口呢。”
“恩，吃饱了就出去买菜吧。”
周知澄搞不清楚状况：“啊？没吃饱呢。”
“快点，超市要关门了。”周芷乔收走他的碗筷，“你顺便把垃圾带走。”
周知澄：……又是跑腿打杂的一天。
弟弟习惯性戴上连帽卫衣的帽子，大摇大摆地拎了两袋垃圾出门。但他的离开让少女有些紧张。她立刻要起身，周芷乔按住她的手腕，摇摇头。
少女的喉咙里发出惊慌的呼声，语无伦次地说着几句没人能懂的话。
牧迟说：“所以。她也是异界人。”
周芷乔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边掏手机：“八九不离十。这个语言听起来就是其他位面的。我问问同事。”
电话还没拨通，周芷乔就被她挣开。少女听见手机里发出的嘟声便双眼怔动，估计受到了惊吓，猛地拍桌而起，掌下绽出一阵冰气。整张桌子从与她掌心相接的地方开始向外迅速结冰。
两秒间就要触到对面——可就在那一刹那，所有冰气骤然消失，空气都回暖。
少女更加震惊，她看看自己的掌心，似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能力不起作用。
对面的长发男人淡淡说：“吃饭便好生吃饭。少来这些伎俩。”
少女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眉头一紧，指缝幻出三支一寸长的冰锥，抬手便向牧迟释去。
西塞尔的红茶是在冰面消解前端起来的，此刻仍然冰凉。不过他觉得味道不错：“看来我们有一台制冰机了。”
[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
周芷乔可没西塞尔这么淡定，看着那三支冰锥在牧迟面前凭空消散，立马对那少女说：“别激动别激动。我电话挂了。没声了，你看。”
少女：“￥%#@%……#￥%。”
她眼底泛红，情绪还是有些激动，推开周芷乔跌跌撞撞向外走。
“哎——！那里是阳台！”周芷乔拔腿就追。
一声古老的低语飘过她传向少女。
周芷乔听出那是庚位面的语言。
沉静，简洁，不容置喙的命令。
“停下。”
少女就此停在原地，无法动弹。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这让她更加难以置信，不明白自己到底来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
[西塞尔……？]
[不是有同心同情吗？怎么他还能用摄魂术？]
周芷乔下意识看了眼手环，还好端端的，没有一丝的裂缝。
她又看向西塞尔，后者气定神闲地放下茶杯，仿佛一切和他无关。
看来她真得再去部门问问有关同心同情的事了。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是情报科的千钥给她回电话。周芷乔立刻接起来，那头的声音很嘈杂。现在是上班时间，千钥应该到工位了。
自从周芷乔接了监护反派的任务后，部门就没再给她排快穿任务了，某种程度上，她现在算是居家办公状态。这常常让每天得打卡上下班的千钥感到嫉妒。
“哟，这不是培养科的周姐吗？又来薅消息了？”光听声音都能听出来千钥在一边抖腿一边跟她说话。
周芷乔这次开门见山：“千姐，你有没有卯位面反派的照片？”
千钥：“相关信息一分钟前刚挂上APP，你登进去看看。”
“那系统关机的事怎么样了？”
“从昨天下午到刚才，全部位面已经排查完了，一会儿就会开机。艹他老子的，加班这么久，屁股都坐烂了。”千钥打了个哈欠，“谁能想到居然漏了三个人。”
“……三个人？包括牧迟和西塞尔吗？”
“不包括。除了他俩，还有卯位面、癸位面、辰位面。”千钥又说，“我们这边工作差不多了。你们培养科和安全科肯定会马上收到消息要出去找人。”
周芷乔情绪复杂地看着努力想挣脱束缚的少女，点点头：“那我先挂了。你忙。”
千钥挂断电话前发表了打工人的美好期盼：“不想干活，真希望这些反派把校正部灭了——哦，干脆把整个世界都灭了得了。”
周芷乔登入“穿了么”。
另外两个位面的信息还没有录入。
目前只有卯位面锚点人物“苏雨荷”的信息。
【公共任务-带回苏雨荷】
【卯位面锚点人物。江湖中人人闻风丧胆的揽月阁阁主。
因对正派人士赵凌云爱而不得，又被逐出师门，从而大受打击。自学邪功，堕入魔道，誓要杀尽天下负心男子，一统武林。】
该任务完成进度条最高已经达到80%。
周芷乔点开小图。照片里的女子一袭紫衣，高束发，美艳又干练。
压根不是面前这个少女。
她不是苏雨荷，那又是谁？
周芷乔会说几句辰位面的话，试探地对她开口：“你好？”
少女双眸晃动，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周芷乔只好打开位面语言翻译软件，忍痛花费三百元充值十分钟，调成“元-癸”模式，对准那少女又重复一句：“你好？”
翻译软件发出一句癸位面语言的问候。
软件转换出来的语言比较轻柔。
少女的眼里露出几分惊喜，但又对这种电子音感到些许惧怕。
周芷乔再次试着输入：“别紧张。”
少女顿了下，开口说话了。周芷乔及时点下录音键，翻译出她的最后一句话：“……放开我好不好。”
——真是癸位面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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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冷冽 “没想到会被一个小……
任苒扒开围观人群冲进战圈，抵开苏雨荷的一掌对身后的男生说：“小孩，你快回家。”
周知澄：“？？？”
他猛地把任苒拉到自己身后：“喊谁小孩呢你。”
围观的群众见状纷纷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这个是现任啊。”
刘大爷一首《赛马》正拉得摇头晃脑。
“原来如此……我懂了。”苏雨荷眼中怒意更盛，“今天你们谁也别想逃。”
周知澄：“你懂什么了啊！”
苏雨荷沉气提掌，气流自她掌下迅速成团。看她蓄势待发，任苒也攥紧拳头。现在必须赶快处理，但她刚才用麻醉针被苏雨荷当作暗器躲了过去……
“我拖住她。一会儿你趁机用这个。”任苒把一剂麻醉针塞进周知澄手里。
周知澄讶然：“哎？麻醉针？”
任苒：“这是镇定剂，她是从我们医院跑出来的病人。”
周知澄没等她们出手，突然朝苏雨荷背后一指：“——哇塞！是火箭！”
任苒：“……好古早的套路。”
但还真有不少人扭头看去，包括苏雨荷。
眨眼间反应过来时，苏雨荷捂着脖子直挺挺倒了下去。任苒冲上前扶住她的后脑，免得她磕伤。
《赛马》曲终，刘大爷慢悠悠地起身：“谢谢大家捧场啊。”
周知澄：“……”
任苒总算得空向人群说：“散了吧都散了吧！别人的事有什么好看的啊！”
乌泱泱的人群不尽兴地散去。
周知澄拎起丢在一边的购物袋：“你是校正部的？”
任苒一愣，接着这个男生又说：“你这种麻醉针很明显是校正部出品的。”
任苒多看了他几眼，没有再隐瞒：“既然知道，就别妨碍公务了。”
周知澄看她掏出手机给什么人发信息，又看向昏厥的苏雨荷，一点见义勇为的心思冒出来：“你这是在执行什么公务？还得把人弄晕带走？该不会是绑架吧？”
“这就不关你事了。你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任苒把苏雨荷的胳膊放到肩上，扶起她向路边走。
周知澄挠挠头发，转身问刘大爷：“您说这事我管不管？”
刘大爷苟着腰拿扫把来扫地上的烂菜叶，哼自己的小曲儿不说话。
路边刷得停下一辆出租车。
车窗摇下来。
“姐！！”
“任苒？”
“周芷乔？！”任苒惊讶出声，“你来这做什么？”
周芷乔看见苏雨荷，知道自己来迟一步，人被同事先找到了。她抬眼一望，就说：“哦，我来接我弟。”
“原来那就是你弟？”任苒诧异地回头看了眼周知澄，又说，“那你回部门么？顺带把我们送回去吧。”
“行。上车。”周芷乔打开后座门，等任苒扶着苏雨荷一坐进来，就准备往部门的方向去。
“——等等，你不是来接我的吗？？”周知澄高声喊。
周芷乔：“就这么两步路，你自己回去。”
出租车扬尘而去。
周知澄：“……”
-
任苒给苏雨荷系上安全带，免得她东倒西歪。期间副座的少女一直看着她。
“这是谁？”任苒问，“难道你还有个妹妹？”
“癸位面的格蕾丝。”
任苒吃惊道：“几分钟前才发布的任务，你这就找到人了？”
周芷乔顿了顿：“情况有点复杂。”
一路上她把格蕾丝的事和任苒简述了下。
任苒的面色有点凝重：“这不太妙了。河洛试炼赛都是全程监控的，她的存在肯定会被校方注意到，而且还有能安部的人在。肯定会有麻烦的。”
周芷乔听了却勾着嘴角笑起来：“麻烦的是部门。又不是我们。”
任苒无奈一笑：“哎，果然你就是赵观临最讨厌的那种没有集体荣誉感的员工。”
“那苏雨荷呢？你怎么找到的？”
“她离开部门时和我打了个照面，我标记了她，顺便植入了语言晶片。”任苒说，“早上找到她，本来想把她带回部门，结果她把你弟认成了赵凌云……”
“什么，语言晶片？”周芷乔眼睛一亮，“你还有吗？也给格蕾丝来一片。”
她现在把手机给格蕾丝了，用那个翻译软件每十分钟得充值三百块，好心疼。
“这你得回部门要了。”任苒打开APP，提交任务进度申请，“我只申请到一片。”
周芷乔正要开口，路边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她急忙踩下刹车，全车人猛地前倾。
荏苒破口而出：“会不会开车啊周芷乔！”
话毕，她也看见了那个身影。
那人很灵活，轻轻一跃滚过车盖，拽开后座的门就坐进来。
周芷乔第N次开口：“我这车不载人——”
话音未落，连头都没转过去，后脑勺就被什么东西抵住了，又硬又冷。
周芷乔：“……该不会是枪吧？”
身后传来简短的命令：“开。”
口气很冷，但声线太柔和，威慑力被削弱了不少。
周芷乔：“我们这是被？”
任苒：“劫持了。而且是被一个小孩。”
“开！”
周芷乔的后脑勺被那把枪敲了一下，她吃痛地捂住脑袋，一边踩下油门：“开开开，这就开。”
她抬眉，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歹徒的真面目。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年，约莫十二三岁，头发长得几乎遮住眼睛，黑色长袖，露出来的半截手臂纤细白净，右手里的匕首晃了下她的眼。
格蕾丝对着手机小声说话，翻译软件传出电子音：“他也要和我们一起去那个地方吗？”
周芷乔扫一眼后视镜，后头紧跟着一辆车。
她回答：“恐怕是的。”
出租车很快驶进一条上坡路。
“你要往哪里开？”任苒忍不住问。
周芷乔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想想办法吗？”
车内空间太小，贸然动手弄醒苏雨荷会更棘手，任苒只说：“这小孩拿刀抵着我的腰呢。”
“那他还用枪抵着我的头呢！”
那少年开口说：“不说话。”
这回她们听出了一些生涩的口音。
后头那辆车追上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伴着风涌进她半开的车窗：“周校正员，停车——！”
哦，是安全科的古宁组长亲自出任务了。
看来后座这家伙要么是打劫部门的异能者要么是剩下那个辰位面的锚点人物。依据他别扭的口音来看，更可能是后者……
“砰”得一声枪响，后头那辆车的后视镜被少年打掉。
“啊！！”格蕾丝吓了一跳，副驾的车窗被她直接震碎。
“没事没事。”周芷乔赶紧摸摸格蕾丝。
还好她的辰语言还不错，直接问那少年：“你想我怎么做？”
少年听见熟悉的语言愣了一愣，他的手肘搭住车舷，对被自己挟持的驾驶员发号施令：“甩掉他。”
周芷乔翻了个白眼，心想她一辆破出租车怎么可能甩得掉古宁那辆豪车。即便如此，她还是给面子地把油门踩到底，继续往上开。突然的加速与拐弯又吓到格蕾丝，她手无足措地说了几句什么话，手机没翻译出来——看来又得充钱了。
不过几分钟，她们的前面出现悬崖。
周芷乔耐心地问他：“前面是悬崖，我能停车吗？”
少年：“废话。”
车一停下，那少年发出他的号令：“都下车，举起双手。”
三个人在持枪少年的威慑力下乖乖下车。
格蕾丝看着周芷乔举起双手，也学着举起双手。
任苒忍不住小声说：“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个小孩劫持。好丢脸。”
对面的古宁利索地关上车门，气势凛凛地走过来：“小鬼！把配枪还给我！跟我们回去！”
“砰！”
少年毫不迟疑地向古宁开枪。
子弹却没能如他所愿贯穿古宁的身体。
古宁只是抬腕一抵，子弹就被弹开。
少年诧异于这个画面，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眼手中的枪。
任苒恍然：“原来这是个边缘人啊。”
于是她不再犹豫，欺身上前握住少年的手腕要制伏他。少年反手又开一枪，这一枪擦着格蕾丝的胳膊过去。
格蕾丝尖叫起来，抬手一挥，几道冰锥带着冲天的冰气向二人扑去。任苒摁住少年躲过冰锥，被那团冰气猛地震出三四米远。那少年全无防备，当场昏迷。
任苒捂着脑袋，东歪西倒地站起来：“啊是脑震荡，是要脑震荡了。”
格蕾丝啊呀了一声，露出抱歉的表情看向她，说了句什么，八成是在道歉。
“你没事吧？任校正员！”古宁条件反射地伸手又觉得不好去搀扶，转而看向格蕾丝，“这个女孩是什么人？异能气息这么……奇怪。”
“癸位面的格蕾丝。”任苒晃了晃脑袋，指着地上的人，“那他呢？辰位面的反派？”
“对。刚把他带回部门，没想到他就偷了我下属的枪逃出来。”古宁蹲下身缴回配枪，掏出一块晶片摁在那少年的小臂内侧。
晶片很快没入肌肤。
-
两小时后。校正部培养科。
“人都到齐了吧？”赵观临仰头稍微清点人数，积分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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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陈势安 好像获得了一些来……
“她？”苏颂音转身，看见周芷乔同样很诧异。
任苒：“孩子这么想不开呢？”
周芷乔猛猛摇头，但看到格蕾丝目光诚恳，还是软了点态度：“格蕾丝，苏组长有钱有势家大业大，你去她家会过得很好的。”
“……不可以吗？”格蕾丝的右手握住左手，有点局促又可怜的模样，“我会给你造成很多麻烦吗？”
周芷乔抽了口冷气。她对撒娇没有抵抗力。但理智告诉她，她最好不要再把任何人带回家了。
“苏组长——呃，你怎么看？”周芷乔转向苏颂音。
后者摊手，没有再坚持：“既然决定好好接待她们，还是尊重她们的个人意愿吧。”
赵观临大力点头：“不愧是组长！说得真有道理。那格蕾丝的监护人就定为周芷乔吧！大家鼓掌！”
周芷乔：“有没有人来尊重一下我的个人意愿。”
磅——！隔离室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连忙回头，是那冷冽抬腿把苏雨荷的椅子踢翻了。
“冷冽同学，不要着急哈，马上就要轮到你了。”赵观临说。
脑袋着地的苏雨荷迷迷糊糊地睁了眼。她要抬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锁在椅把上：“这是……怎么了？”
身旁有个声音对她说：“你被那些人绑了。”
“……我想起来了。”
“砰！”
走进隔离室的同事被苏雨荷的武功震到墙边。
她双手用力一挣便破开桎梏，低喝一声：“百柳化刀！”
一招运出，整片隔离玻璃顷刻被打碎，警报器大响。任苒眼疾手快化出防护罩，身边人才没有被飞溅的玻璃伤到。
“苏雨荷！你这是在做什么？”赵观临躲在防护罩后面冲她喊。
“做什么？”苏雨荷冷笑，“那你们将我绑到此处，又是意欲何为？”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好几次了啊。”任苒说，“我们没有恶意。你只要在这里待一阵子就好了。”
“那你为何要带走赵凌云？！”
“那个人真的不是赵凌云，”任苒推了一把周芷乔，“不信你问她！”
周芷乔一个踉跄，艰难开口：“啊对，那个人是我弟弟——他还只是个学生，怎么会和你有瓜葛？”
苏雨荷半信半疑：“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在骗我。”
安全科的同事在此时抵达，一道气拳破开她的招式。苏雨荷双眼一凝，又要动手。
——“我带你去见他！”
苏雨荷一顿。
周芷乔继续说：“你见到他，肯定会明白他不是你认定的那个人。”
苏雨荷：“你真会带我去见他？何时？”
对面的古宁本来都蓄势待发，被任苒一把按住：“真的。随时都可以。”
苏雨荷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似有妥协的意思：“既然如此……”
“等等。”苏颂音突然道，“冷冽他——”
众人把目光齐齐聚向隔离室一角的少年。
他不知怎么解开了枷锁，众目睽睽下起身把手铐丢在地上。
“不好。”有人下意识道。
冷冽的嘴角勾起邪妄的弧度。
当然这种用力过猛的表情放在他稚气尚存的脸上不太协调。
周芷乔：“怎么有种中二少年装冷酷大佬的感觉。”
下一秒，冷冽就翻过了窗，往走廊另一头奔去。他的动作轻巧又快速，像只黑猫。
赵观临大喊道：“追！快追啊！”
“明白！”古宁大呵一声冲出门，“喂！小鬼！快给我回来！”
一群人奔到门边张望，七嘴八舌道“古组长！加油！”“古宁行不行啊”“啊！科长来了！”。
“那小鬼又是谁？”苏雨荷想到刚才被他踢了一脚，后知后觉地不悦道。
“和你一样，都是异位面穿越过来的。”周芷乔说。
“异位面……穿越……”苏雨荷喃喃自语，环顾四周，匪夷所思的环境叫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一团遭乱里，苏雨荷说出了那句穿越人士的必备古早台词：“我……穿越了？”
任苒一巴掌拍自己额头：“我跟你说好多遍了啊，荷姐！”
“赵凌云也穿越了？”苏雨荷又问。
“他不是赵凌云——我也说好多遍了。”
围聚在门口的众人让开一条通道。
夏峥压着冷冽走进来，后者耷着脑袋没有表情，但从漆黑的双瞳里可以看出几分不甘。
夏峥抓着铐住冷冽双手的手铐中心：“你们谁是他的监护人，快把他带走。”
快穿员们面面相觑，默默移开眼，包括任苒和周芷乔。
——拜托。这种危险又麻烦的小孩，她们才不要管。
夏峥看向赵观临：“是你？”
赵观临大力摆手：“哎，夏科长开什么玩笑？目前我们还没有定下来嘛。”
“建议你们尽早决定。要再不把他带走，我们就把他关进负一了。”夏峥说。
“他才十三岁。不至于吧。”周芷乔还是说了一句。
她虽然没进过负一，但传闻听多了，总对那个地方有点发怵。
赵观临这时说：“哎，小周，既然你觉得不好，那你把冷冽带走吧？”
周芷乔哪里想淌更多浑水，张口就说：“我？我没有觉得不好啊。”
赵观临脸上是想到馊主意的表情。他揽过周芷乔小声对她说：“不如你把冷冽和苏雨荷都带走吧。你想办法让牧迟和西塞尔对立，然后借他们的力量来压制这三人。这其中的人际智慧，我想你肯定有。”
周芷乔：“这活干不了，谢谢。”
赵观临：“小周，你可是我们反培组的招牌啊，要多为部门着想啊。而且你现在也没有安排位面任务，这些校正员里头也就属你最清闲了。”
“我清闲？我哪里清闲？”周芷乔才不吃他这一套，直接说，“现在已经有三个人压在我身上了好不好？”
本来她硬着头皮接下监护人的任务，是以为这能让她通过评级考核。但之前赵观临再次驳回她的材料，让她觉得自己被耍了。
“能者多劳嘛。这可是很有成就感的工作。”赵观临还是拿套话来劝诱她，“你要是完成了这个大任务，那可帮了部门一个大忙。我相信部长会看见你的努力。”
“十天。”周芷乔说，“我来负责所有意外穿越人员的监护任务。十天后你通过我的评级考核。”
“你这是在跟你的上司讨价还价？”赵观临问。
“这是我作为校正部正式员工的合理诉求。你不能让我白干活吧？”周芷乔说，“领导，你也知道，这任务很危险。要是哪天被他们杀了，我都没地说理去呢。”
赵观临笑起来，笑着摇头：“哎，都怪我平时对下属太客气了。小周啊，我让你做事，这不是请求，是上级命令。你哪里有推脱的余地？”
周芷乔正要反驳，赵观临用恍然大悟的语气拔高声音，面向众人说：“我想你忘了，或者说我们都忘了，我们的周校正员可不是一个干净的校正员啊。”
周芷乔猛然陷入沉默。
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赵观临的言下之意。
他掀起衣袖，向众人露出手臂上的伤疤：“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五年前恶灵大举袭击部门的证据。当时我们部门死伤多惨重啊！哦，夏科长的弟弟也死在那天吧？——那么是谁带来的灾难？小周，你不会忘了，你爸就是始作俑者吧？”
赵观临的话勾起夏铮一些不好的回忆。
那时他还在能安部，立场不同。上级巴不得恶灵袭击能够削弱校正部的力量，没有第一时间派出支援。
夏淙在安全科，又是战士家族出身，义不容辞要挡在前线。
事情很快平息。17岁的夏淙变成一具尸体。不完整的。
直到今天，夏铮还是忘不掉他死不瞑目的模样。
赵观临又说：“要不是他偷了部门的注灵词召唤来恶灵，现在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恶化区？真是以一己之力摧残了异能界的生存环境啊。你作为他的女儿，都不羞愧吗？”
赵观临说话直白，但都是事实。在场不少人受过恶化区的影响，看向周芷乔的眼神都带着几丝复杂。
冷冽抬眼，目光落在周芷乔身上。她被那些目光围堵，承受着赵观临的言语凌迟。
他听不懂这些陈年旧事，依稀抓取到的信息——这个女的是罪犯的后代。
所以……身体里流着反叛的血液么。
赵观临继续说：“这种时候，部长却不计前嫌收留下你。你就应该拼死拼活回报部门才对，怎么会一天到晚地计较个人利益？难道说，恶化人的后代果然就是这么冷酷自私？”
周芷乔双唇嗫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发动注灵词，就会引来恶灵。这是常识。也是爸爸亲口和她承认的，是他念了注灵词。她相信爸妈的所作所为都有苦衷，可她没有证据，也无力证明那些苦衷是否具有正当性。
这就是她为什么一心想进入档案馆，她想找一些蛛丝马迹，证明她的爸妈不是这个世界的加害者……
“行了。”夏铮说，“少说这些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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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反派集合 “要不然各位先……
“你——好你个夏峥，以为有夏家在背后撑腰就能这么目中无人？你今天能坐上这个位置，还不都是部长看得起你？”赵观临早就看不惯他的形势做派，“而你呢？整天忤逆部长，这多让部长寒心啊。”
“观临，不要这样给他压力。”江卧云打断他，对夏峥笑着说，“夏峥，我一向很欣赏你。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误会你。相信有一天你也能对我敞开心扉。”
“好了。势安，你继续吧。”
陈势安沉默一秒，回到正题继续说：“系统出现故障的原因，我们判断是能源不纯。”
赵观临一听，忍不住道：“能源不纯？怎么会不纯？不一直用研究中心提供的燃料么？”
“并不是一直。我们的系统从五年前才开始使用次生灵力。”陈势安顿了顿，又说，“锚点人物长期离开所属位面会导致位面秩序不稳定。我们得尽快将他们送回去。”
赵观临则说：“他们在这里待得时间越久，对我们也越不利啊。”
江卧云说：“解决办法是什么？”
陈势安回答：“用更纯粹的能源来修复系统，重启程序。”
“更纯粹的能源。”江卧云缓缓说，“你的意思是……”
“灵力。”陈势安点头，“像五年之前那样。”
夏峥双瞳微晃，他想他听到了绝对不该听见的事。
-
“这叫停车场，就是用来停车的地方。”
“哇，好凉爽呀。”
“来这做什么？不是要找赵凌云吗？”
周芷乔熄火解开安全带：“他在楼上。”
“解不开哎。”旁边的格蕾丝小声说。
周芷乔倾身帮她按开，转头看向苏雨荷：“你要不要帮——啊！”
好家伙，这苏雨荷已经把安全带劈断了。她拎着断了一截的带子：“怎么了？”
周芷乔艰难地说：“没什么……”
她赶在苏雨荷要暴力踹开车门前赶忙打开后座车门，等她下了车，周芷乔弯身对还坐在里头的男孩说：“出来啊。”
冷冽抬起手。
哦对。一路上怕他捣乱，还是没给他解开手铐。
周芷乔把钥匙插进锁眼旋开：“一起走吧，冷冽小朋友。”
冷冽：“别这样叫我。”
三人跟着周芷乔来到家门口。她一解开门锁，就听见周知澄声嘶力竭的呐喊：“啊！！！！”
“我进了——我进了——！”周知澄狂喜奔向刚踏进门的姐姐，用力晃她的肩膀，“姐！我试炼赛是前三！厉不厉害，就问你厉不厉害！”
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牧迟带着几分鄙夷地瞥他一眼：“无聊。”
“等、等等。”周芷乔制住他，朝身后一指，“先给你介绍我一个朋友。苏雨荷。”
“谁啊？”周知澄望向她身后神色复杂的苏雨荷，惊诧道，“靠！是你！”
从进门那一秒，苏雨荷的视线就牢牢锁定在了周知澄的身上。此人扮相怪异，神情放浪，虽然和赵凌云长相如出一辙，但细细看来，却比他要稚气几分。
苏雨荷问：“你……今年多大了？”
“17啊。”周知澄莫名其妙，一梗脖子又看到门边的两个人，“哎？怎么你——你又回来了？”
格蕾丝向他嫣然一笑，挥手说：“嗨。赵凌云。”
周知澄觉得自己很冤：“我不是赵凌云。”
“你真不是？还是说，你不记得我了？”苏雨荷仍然不死心地问。
“真的不是啊。”周知澄说，“再怎么样，我肯定比那个赵凌云帅吧？”
苏雨荷：“……”
牧迟调大电视机音量，睨着周芷乔说：“为何又招了乱七八糟的人。”
苏雨荷眉头一皱：“你这是何意？”
牧迟淡淡眺她一眼。
这种眼神让苏雨荷感到了明晃晃的挑衅。
“劝你不要自不量力。”
这句话居然是西塞尔说的。
他像个幽灵一样轻飘飘路过，丢出一句极端引战的话，慢条斯理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入座。牧迟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西塞尔！就爱到处拱火！］
苏雨荷立马冷笑：“自不量力？哼，我倒要领教领教阁下的本事。”
她反手就要去掀茶几，周芷乔着急忙慌按住桌子：“哎哎哎别掀桌别掀桌！”
牧迟仍是从容地坐在沙发上：“你且让她试试。”
周芷乔：“那也不能掀茶几！这个很贵的好吗！”
苏雨荷掀桌不成，一脚踩在桌面踏过去，立刻挥拳向牧迟。后者一偏脑袋，轻而易举闪过。苏雨荷讶于他的速度，想要再次出招。
“所以这个人就是见谁都要打一顿吗？”周知澄在一边默默说。
“住手！”周芷乔大喝一声，“能不能好好交流？！”
她这话显然没有什么震慑力，苏雨荷的拳脚招呼不到牧迟的脸上，后退一步运气发功：“百柳化刀——”
刹那间整个屋子气流狂卷，化作劲刃击向牧迟。他不慌不忙抬手轻松化解苏雨荷的招式，大概是懒得移动位置，依旧坐在那，虽然没开口但那表情仿佛在说“就这？”。
苏雨荷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你动也不动，到底还想不想和我打？”
牧迟按遥控器换频道：“你不值得我出手。”
她的遭遇和上午格蕾丝如出一辙，后者撇嘴说：“那谁值得你出手呢？”
牧迟闷声不语，以但甩了西塞尔一眼。
周知澄惊奇道：“哎？难道西塞尔能打过你？他不是边缘人吗？！”
牧迟先不说，他没在西塞尔身上发现过任何异能者的气息啊。
西塞尔慢悠悠地说：“是呢。我又没有战斗力，怎么可能打过他。”
牧迟：“……”
［很难相信这是当初那个战斗欲爆棚的黑暗神……］
［难道同心同情还有清心寡欲的功能？］
西塞尔听见她的腹诽，觉得好笑：“不如你将解开我，让我再试一试？”
牧迟先周芷乔一步开口：“好像你自己解不开一样。”
西塞尔煞有介事地摇头：“太难了，解不开呢。”
周芷乔：“……”
［靠，为什么感觉他完全可以解开，就是自己懒得解而已。］
“他们在打什么哑语？”苏雨荷皱着眉问。
格蕾丝摇头：“听不懂。”
周知澄也听不懂：“不然我们先吃饭吧？好饿啊。”
确实该吃饭了。自从来到异世，苏雨荷还没有吃过一口东西，她精神高度紧张，哪里有空顾及腹中感受。
既然有人招呼吃饭，她也就顺理成章入座了，突然想起什么：“那个小鬼呢？”
周知澄：“什么小鬼啊？”
周芷乔一惊，才注意到冷冽又不见了。
［肯定是趁着刚才的混乱，神不知鬼不觉地逃了］
“那个——周知澄你拆下外卖，我出去找人——”周芷乔匆忙交代，就要出门。临门一脚踏出去，差点撞上一个少年。
“冷冽！”周芷乔惊喜地握住他的肩膀，“我以为你又逃跑了！”
男孩拍掉她的手：“我又不是逃兵。”
“那你去干什么了？”周芷乔问。
“你管我。”
周芷乔插着腰：“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当然要管你啊。”
他还不乐意，冷飕飕地看她：“谁允许了？”
在这个问题上周芷乔自知理亏，还是说：“你就当我是自作主张……”
“姐！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啊？快过来吃饭啊！”屋里头传来周知澄的呐喊。
周芷乔对冷冽说：“你也饿了吧？我自作主张拜托你吃顿饭？”
男孩闷着头跟她进屋，周知澄一见到他就喊：“周芷乔，你怎么还拐了小孩回来？！”
周芷乔眼也不眨：“亲戚的孩子，来我们家住几天。”
“哪个亲戚啊，我怎么不知道？”周知澄抓狂地说，“怎么突然有这么多人来？你不是不许别人来我们家的吗？”
反正她扯再瞎的谎，周知澄都会自我消化。
周芷乔按着他坐下：“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啊。”
“这是何物？”苏雨荷单手掀开纸盒，看见盒子里的彩色面饼疑惑道。
“披萨啊，这是我最爱的口味，”周知澄率先拎起一大块塞进嘴里，“果然披萨还是得趁热吃，这都有点冷了。”
苏雨荷学着他的样子捻起一块，放到面前闻了闻，浓郁的异香涌进鼻间。旁边的格蕾丝已经嗷呜一口咬下去：“好好吃呀。”
冷冽也不声不响地开始吃饭。
周知澄点外卖从来不管营养均衡，主打一个如我心意。一桌子上堆着三个他爱吃的十二寸牛肉厚底披萨、十个汉堡、八杯可乐以及一袋子炸串。看着他沉浸式大快朵颐，西塞尔说：“看来满足食欲就能满足你。”
“呃，并不是……”周知澄拿起汉堡拆包装纸，想反驳又想不出什么有道理的话，“我其实……呃——我在长身体，OK？”
周芷乔摸到塑料袋里的罐装咖啡递给牧迟：“常温的。”
苏雨荷看周知澄干饭有种幻灭感，咬了一口披萨很不是滋味地说：“赵凌云可从来不会这么吃饭。”
周知澄一口汉堡噎在喉咙：“不是，赵凌云到底是哪位啊？”
格蕾丝歪脑袋问他：“赵凌云不是你吗？”
“我突然发现，”周知澄咽下吃的，“你的普通话什么时候这么流利了？！昨天你还——你还叽里呱啦说不出一句整话哎？”
周芷乔：“少管别人的事，吃你自己的。”
周知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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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不速之客 “好好好，你俩……
周芷乔大脑空白一秒：“不会吧？”
“虽然他避开了所有的监控，但我的枪有追踪定位，目前定位在你家。”
周芷乔扭头一喊：“周知澄！”
周知澄闻声过来。
张鹤愣了下：“嫌疑人应该在一米六左右。”
？
那该不会是……
“你还有别的弟弟吗？”
“还有一个。”周芷乔有些无可奈何地冲里面喊，“冷冽，麻烦你出来下？”
冷冽走过来时张鹤一拍巴掌：“就是他！”
“你什么时候把人家枪偷走了？”周芷乔问。
冷冽说：“什么枪？”
张鹤：“我的佩枪。”
周知澄挠挠头：“不会吧，他才13岁，怎么可能去偷你的枪啊？不是看错了吧？”
张鹤盯着冷冽好一会儿，不免也开始怀疑自我。一个小孩，真的会偷他的佩枪吗？可是他刚才确实跟这个孩子擦肩而过，定位显示枪就在这。
“那小同学，你有看到过我的枪吗？”张鹤微微弯腰问他。
冷冽：“没有。”
张鹤又说：“偷枪是很严重的事情哦，如果你知道什么，千万不能撒谎。”
冷冽有点不耐烦：“我没看见。”
周芷乔笑了笑：“张哥，你这个定位应该是定位在这栋楼里吧？住户这么多，也不一定就是我弟弟偷的。不如你再去排查排查？”
佩枪被偷这事不算小，如果被上级知道了，张鹤自己也难辞其咎，能私下找回是最好的。他听见动静向里头张望，视线却被周家姐弟挡住，又看了眼表情冷淡的少年，只好说：“那我再去调查一下。不过，这件事……”
周芷乔笑意不改：“我们会帮你保密的。”
微笑送走张鹤，关上门，周芷乔回身朝冷冽伸手：“东西呢？”
冷冽看一眼她摊开的掌心：“你也以为是我偷的？”
他一来就偷了古宁的佩枪，刚才又溜出去了一会儿，再加上佩枪的定位，有九成可能是他偷的。
“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张警官丢枪的事情报上去，到时候来查的就不是他了。”周芷乔一本正经地说，“所以你赶紧把东西给我。在事态严重前——”
“我没有偷，”冷冽淡淡出声，“你不信就算了。”
他绕过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一个房间，砰得摔上门。
周芷乔愣了愣。
“我真觉得不是他。”周知澄说，“他没事偷别人的枪做什么？而且刚才那个张警官再怎么说也是能安部的人，至于被一个初中生偷枪吗？”
周芷乔：“你不了解他。他是……”
周知澄怪道：“那你就了解他吗？”
周芷乔一时无言。
“怎么了呀？”格蕾丝看看紧闭的房门又回头看她。
周芷乔没有详说，只喊周知澄清理餐桌，回自己房间拿了两套衣服让苏雨荷和格蕾丝去换，心里不由怀疑自己。
[不是他吗？]
[是我错怪他了？]
周知澄简单解释：“是一个能安部警员的枪丢了，人家怀疑是冷冽。”
西塞尔：“不过是一把枪而已。”
牧迟更是不在意：“连自己的武器也看不住。此人多半是废物。”
“……”周芷乔说，“关键在于他是能安部的人，说不定会惹来麻烦。”
西塞尔听了就笑：“你越是担心麻烦，就越会有麻烦。”
“你这衣服是这样穿的么？”苏雨荷从卧室走出来，一件圆领卫衣毫不意外地穿反了。
周芷乔哭笑不得地说：“领口低的穿前面。”
“难怪后背凉飕飕的。”苏雨荷又进屋换衣服去了。
牧迟擦着周芷乔的肩走向沙发：“有人来了。”
任劳任怨做家务的周知澄抬头：“大晚上的还有谁要来？”
[……难道张鹤又来了？]
“有三位。”西塞尔说，“还有二十秒敲门。”
周知澄稀奇：“你怎么知道？”
周芷乔连忙掏出‘如出一面’纹身贴，边撕开边冲进卧室一张贴在格蕾丝脖子上一张贴在苏雨荷的肩膀上。
“谁敢偷袭！”正在换衣服的苏雨荷抓住周芷乔的手，一个过肩翻把她砸在了床上，一看清她，“哎？怎么是你，你没事儿吧？”
“我……没。”周芷乔捂着腰坐起来。
“砰砰砰”。
又是一样的敲门声。
“这是什么呀？”格蕾丝摸摸自己的脖子，摸不出什么古怪。
“可以隐藏你们的异位面身份——千万别撕下来！”周芷乔丢下一句忙不迭跑出房间去玄关开门。
开门。
“嗨~乔乔，又见面了呢。”
“砰！”
再开门。
“嗨~乔乔，又又见面了呢。”
“……”
周芷乔糟心地看着站在门外笑嘻嘻的齐远和绷着脸的雷蒙德：“你们有事吗？”
雷蒙德说：“我们怀疑你和我部第四大队队员佩枪遗失一事有关，特来调查。”
周芷乔：“能安部就剩你俩人是吗？怎么每次都是你们出外勤？”
他们属于第二大队，和第四大队根本扯不到一块，像这种日常案件哪里用得上他们出手？肯定还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来试探她。
“本来我都要下班了，一听说这件事和你有关啊，”齐远像回答老师问题那样满脸积极地举起手，“我立马就说我来我来我来！”
周芷乔来不及说话，雷蒙德就往里进：“打扰了。”
齐远跟着往里走：“头一次来乔乔家里，真是不好意思。”
周芷乔翻着白眼跟进去：“嘴上这么说还不是大摇大摆地闯进去了。”
本次案件的主角张鹤被晾在门口：“……那我就在门口等着吧。”
“哇哦，你们家的装修可真不错。”
说话间齐远的视线迅速晃过客厅一圈。根据资料，这套大平层是周桓宋雨若夫妇自己设计的，想必屋内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机关或者密室。
“让开。”牧迟微一侧脸，不容置喙的口吻。
哦，雷蒙德挡着他看电视了。
雷蒙德移动一步，又听坐在扶手椅上的混血男说：“你挡着我的光了。”
雷蒙德：“……”
“这有我事儿吗？要不我先去楼下倒个垃圾。”周知澄拎着几袋子从厨房过来。
“没事儿，你去吧。”周芷乔说。
看着他打个哈欠出门，齐远忽然说：“对了，周知澄同学在本届试炼赛表现特别优异呢！决赛更是清除掉了一个C级蛛巢哦。”
“你对他可真关注。”
齐远伸出一个食指摇了摇：“像你弟弟这样小黑马，可不止我在关注哦。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他在决赛期间遇到的——”
他扬起嘴角露出笑容，看向那悄悄开了一条缝的卧室：“啊，原来在这里呢。出现在河尾镇六号恶化区的少女。”
格蕾丝与他四目相撞，只好悻悻推开门。
雷蒙德问：“你叫什么名字，异能身份号是多少？”
周芷乔立刻回答：“她天赋刚觉醒，身份号还没发下来。”
雷蒙德面露怀疑，冷着脸对格蕾丝道：“我们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恶化区污染程度升级的事件。”
周芷乔：“恶化区本来就会自己升级，不关她的事。”
“先跟我们回部里走一趟。”雷蒙德不管不顾向格蕾丝走去，手还没碰到她的肩膀，不知道哪里钻出一个人照着他的门面就是一掌。
“哼。休想带走她。”
雷蒙德及时退开，目光钉向身前的女人：“你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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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河洛参观日 “够有诚意么？……
“什么？！”张鹤连忙仔细检查，两个长官并不搭理他，自顾自疾步下楼。
雷蒙德后知后觉感到肋处闷痛，捂住肋骨说：“没想到这个周芷乔家里住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人。得去校正部一趟才能查到他们的身份信息。”
“那岂不是打草惊蛇。”齐远勾了嘴角，“不如明早直接去调总局的身份系统，如果总局都查不到这些人的信息……可就有意思了。”
“刚才……”
客厅内，苏雨荷转向牧迟，声音低了点，“多谢。”
要是被那捕快一脚踢中，估计得养几天。
牧迟放下遥控器回卧室，只说：“睡了。”
“那把枪真是你找到的？”周芷乔拿扫帚把打斗时踢碎的杯子扫到一边。
周知澄点头：“对啊。”
所以真不是冷冽，是那个警员自己的疏忽？
周芷乔决定去和把自己关在书房的男孩子道个歉。
她把扫帚塞给周知澄，径直走到书房前敲门：“冷冽，我能进来吗？”
没得到回应，周芷乔还是推开门。冷冽正坐在书桌前，故作专心地翻书。男孩的刘海长得遮住眼睛，低着头，很难看清他的表情。这让她想起以前的周知澄，赌气的时候也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装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看来不管以后会变成怎样邪恶的通缉犯，现在也还只是个小孩子心性的叛逆少年。她不应该先入为主地认为他做了坏事。
“张警官的佩枪找到了。”周芷乔说，“对不起，刚才误会你了。下次我会相信你。”
男孩仰起下巴看她，瓷净的脸上有几秒的怔愣，然后才说：“我不需要你相信我。”
周芷乔靠在门边，语气很是诚恳：“冷冽，现在我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伙伴。我认为我们应该信任彼此，坦诚相待。”
“伙伴？信任？”冷冽好像听见冷笑话，手一挥把书合上，“我，还有那几个人，都不过是你的任务。你只是想利用我们得到你自己的利益。”
周芷乔说：“对啊，那又怎么了？我工作不得拿工资啊？难道让我白打工？”
冷冽：“……”
“觉得我利用你，那你也来利用我好了啊。总之现在呢，你的平安快乐就是我的任务。所以至少在这段时间，你可以信任我。相应地，我也会信任你。”
周芷乔握住门把打算关门，却听见男孩突然开口：“……是我。”
周芷乔：“什么？”
“是我偷的。”冷冽抬眼看她。
“？？？”
在周芷乔的追问下，她才知道——这孩子出于好奇把人家警员的枪偷来（你没事偷人家的枪做什么啊？！），闷在书房拆完（原来你躲房间里干这个啊？！），又拼回去（你还挺贴心？），从窗户丢到一楼绿化带里（高空抛物可能会死人的啊知不知道！）。
“哎什么跟什么啊？”周知澄过来凑热闹。
周芷乔推开周知澄的脑袋，告诫冷冽说：“你下次千万别干这种事了知道吗？”
“什么啊？”周知澄又凑过来，瞪大清澈又愚蠢的双眼。
“没什么，他今晚和你睡一间。你领走吧。”周芷乔拍拍老弟，倍感糟心地离开，留下他和冷冽四目相对。
“呃，去睡不？”
“太早了。”
周知澄不禁想到以前他姐恐吓他的说辞，对冷冽假正经说：“你不早睡的话，就长不高了喔！”
-
深夜十一点。
整座屋子总算归于寂静。
社畜周芷乔任劳任怨地打开工作平板，开始写日报。部门要求她从今天开始每天交一份日报，内容是反派们的一日行程。
【苏雨荷：主要在打架】【冷冽：偷了能安部一警员的枪】【牧迟：在能安部人面前展露了实力】【西塞尔：挑唆打架】【格蕾丝：喝了好多水】
打了两行字，她又默默删去。
【苏雨荷：与人切磋】
【冷冽：探索新世界】
【牧迟：维持秩序】
【西塞尔：劝和】
【格蕾丝：喝了好多水】
周芷乔交完报告走出书房，西塞尔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
外面一片鸦黑，远方几点灯光在跃动。
她没有发出声响，西塞尔已经察觉到她的靠近。
“西塞尔。你是不是已经能解开同心同情了？”周芷乔问出她早就怀疑的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我是不是得跟部门报备？]
[但姓赵的也没让我报备吧？不然就当不知道？]
西塞尔侧过身，半勾了笑：“这么晚，你不关心我为什么不休息反而还质问我？”
“……我心里是关心你的。”
他仍站在离她一米的距离，轻巧戳穿她：“骗我。你只是在想你的工作。”
周芷乔凝眉：“你该不会能听见我在想什么吧？是因为手环的关系？还是你在用摄心术？”
西塞尔不置可否，那双雾蓝的眸子定定对上她的眼：“你又在质问我。看来我对于你来说，仍然和任务目标没有什么两样。”
周芷乔想再解释两句，西塞尔已经轻描淡写般揭过了这个话题：“如果这样说能让你安心的话，那么——我并不打算解开手环。”
“……为什么？”
“无能为力，反而一身轻松。”
他从前总是为了享受胜利的快感而战斗，想要用战斗填补漫长生命里的空虚。这种情况在被封印后反倒有了些让他意外的改变。
周芷乔理解他的话中之义，只是还不太赞同：“但有时候正是无能为力让人痛苦。”
正是因为她当年那么没用，才对爸妈的遭遇束手无策。从前她作为女儿，唯一的任务是无忧无虑。
西塞尔一眼仿佛能望穿她的灵魂：“不要妄自菲薄。芷乔小姐。你永远比你想象得更有力量。”
-
河洛开学日。
周芷乔起了大早去接网租的小巴车。
现在人一多，那辆出租车都不够坐。她又不放心让这伙人分开行动，必须得弄一辆大点的车把所有人都塞进去。
“我宣布一件事啊，以后无论去哪里都要跟我报备，不许擅自离队。”
周芷乔话音未落，牧迟身形一淡就穿门坐进副驾驶，她忍不住说，“你动手开开门不行啊？”
牧迟：“懒得。”
他的行为让周芷乔突然想到一个事。
牧迟是不是也能这样直接穿进档案馆？如果能让牧迟帮她从里面拿到她想要的资料，她不就不用大费周章地参加评级审核了？
校正部档案馆的防御系统级别很高，只允许A级成员进入。别说是她一个边缘人，就算安全科那些人都没办法硬闯。在过去五年，她只能老老实实地评级。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你在觊觎我什么？”牧迟沉声说。
“没有啊。”周芷乔咳嗽两声，“我在想一会儿往哪走呢。”
“我好期待呀。”格蕾丝兴致满满地坐进第三排。
她像掉入异世界的精灵，对周遭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听说今天是周知澄开学的日子，她就再三表达想去学校参观的意愿。连苏雨荷和冷冽都展露出了对所谓“异能学校”的兴趣。于是周芷乔只好冒着些风险安排了这个行程。
冷冽坐进第三排角落，靠着窗一声不吭。苏雨荷接着坐进第二排。
“我还是再提醒你们一次——”
格蕾丝：“不要说自己是从其他世界来的~”
周芷乔点头：“还是你乖。”
很快，周知澄和西塞尔在最后两个位置入座，他们这一路上似乎在讨论有关异能的问题。周知澄关上车门又问他：“有时候我觉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这说明什么？”
西塞尔：“说明你控制不住自己。”
周知澄：“……为什么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
西塞尔：“因为你不想控制住。”
周知澄：“啊！那是我不想吗？！我很想好不好！又不是只要我想就能控制住！”
西塞尔：“只要你想，就能控制住。”
周知澄偏头问苏雨荷：“他是不是玩我呢？”
苏雨荷上下扫他一眼：“只能说你的实力不行。”不等他说话，她又忍不住补充一句：“连赵凌云的五成功力也不到。”
周知澄：“我宣布这个赵凌云是我的一生之敌。”
格蕾丝略带担忧地说：“你去上学的话，会不会被大家欺负呢？”
“难道我真的很菜吗？我没觉得啊——”周知澄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哎你们能不能紧急教我两招，速成一下？最好是一出手就制霸全场那种。”
苏雨荷白他一眼：“内功武艺须得勤学苦练才是，哪里有什么速成法。”
-
河洛学院开学日也是家长讲座日。
十点不到，停车场已经停满了地上三层。大道上随处可见停在路边拍照的家长以及行色匆匆的学生。
“我们去听讲座，你自己去教室。”周芷乔说。
西塞尔首先表示脱队诉求：“我要去图书馆。”
苏雨荷：“图书馆？我也去瞅一眼。”
冷冽：“我不听讲座。”
周芷乔想了想：“那这样，给你们一点儿自由活动的时间，讲座结束后我们在这里碰头行吗？先说好，你们低调一点，参观就参观，别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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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河洛参观日2 我真的不想学……
“河洛学院，历史悠久、治学严谨，依山傍水、坏境优越，作为异能界第一高校，我们始终坚持以人为本的发展理念……”
打了第五个哈欠，周芷乔双眼蓄满困意的泪水，这个讲座也不知道还要进行多久。
她转头一看，牧迟闭着眼，原来早就睡着了。
周芷乔盯着他看不过几秒，他便道：“何事。”
“你没睡？”
“你三番五次这般盯着我，叫我怎么睡？”
“有道理。”周芷乔索性和他摊牌，“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不帮。”
“您就不想听听我想让您做什么吗？”
牧迟看她：“你如今满心满眼，不过寻仇。”
“谁说我要寻仇了。”
“你要查清陷害双亲的始作俑者，难道不是寻仇？”
周芷乔哑口无言。
“寻仇之后，便是报仇。”牧迟说，“然我见你如今气性与能耐，都难堪此任。”
寻仇之后……便是报仇吗。
她很少去想这个问题，她没考虑过查清真相以后的事。如果爸妈真是被人陷害而死，她难道就放任凶手逍遥？她是要报仇的吧？
如果她连凭借自己的能耐查清真相的本事都没有，又谈什么报仇呢？
可凭她的能耐，难道说，还是得通过评级考核？
这时牧迟又说：“授人以鱼不若以渔，你要愿意学，我便勉为其难地教你。”
她想进档案馆，难道牧迟要教她怎么穿墙？她一个边缘人，又没有学习异能的天赋。
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办法？
牧迟收回眼，哂道：“着实是当局者迷。”
整个讲厅响起一片掌声，主持人朗声介绍：“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毕业的优秀学生代表齐钧为我们发表讲话——”
优秀学生代表还没有登台，周芷乔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她弯下腰捂住手机低声问：“你好？”
“你好，是江河的家长吗？”
“谁？”
-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待在这看书？不无聊么？”苏雨荷百无聊赖地合上手头的图册，忍不住对西塞尔道。
西塞尔微笑：“那么雨荷小姐，你想做什么不无聊的事？”
苏雨荷略一思索：“方才一路过来，我看见那头有个比武场，不少学生在那比试，我们不妨也去凑凑热闹？”
西塞尔说：“这不是我爱凑的热闹。”
苏雨荷轻哼一声：“你虽长得人高马大、怪模怪样，却是个文弱书生。世事无常，不学个几招防身之术，以后可有你受的。”
黑·文弱书生·暗神气定神闲地回：“我身体不好，不会打架。”
“那更得强身健体才对！”苏雨荷摇头叹气，“看你面白体凉，多半是气血运行不畅，有寒症。真该找个大夫抓点药，调养调养。”
“嗯。我会考虑。”
苏雨荷还想说话，一个抱着书的女生走到她跟前：“同学，你们能不能轻点，这是图书馆。”
苏雨荷哪里知道图书馆的规矩，直接说：“我说我的，碍着你什么了？”
“你妨碍到公共秩序了。”那女生多看了西塞尔一眼，目露意外。
西塞尔也认出她，但没有反应。
苏雨荷笑了下，声音更响：“你有什么资格来声张正义？”
不少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几句议论跃进她们的耳朵。
“哎，那不是林时宜吗？”
“好没素质啊，在图书馆吵闹还振振有词的。”
“那两人是谁？长得真好看！”
林时宜淡淡看了她一眼：“公共秩序，每个人都有资格维护。”
“公共秩序，每个人都有资格维护？”苏雨荷凑向西塞尔压低声，“——真的吗？”
这是西塞尔爱看的热闹。
他泰然自若地合上书：“假的吧。没听过这样的道理。”
苏雨荷当即挺直腰板：“我没听过你这种道理。”
林时宜环视周遭，不少同学投来吃瓜的眼神，她不想引起太大骚乱，只说：“你不想看书学习，也请不要再待在这打扰别人。”
苏雨荷樱唇一勾：“我偏不走。你又能怎样？”
“那我走。”林时宜把借来的资料塞进书包，转身离开。她又不是纪律委员，说两句得了，人家爱听不听。
这就让苏雨荷颇为失望：“就这？这样就走了？”
西塞尔慢条斯理地火上浇油：“可以理解，总是怕事的人多。”
走出没两米的林时宜停住脚步：“不是怕事。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他们两个连林时宜都不知道吗？”
“怎么连试炼赛第一都敢惹啊？”
“好想加个微信……”
苏雨荷挑眼：“试炼赛第一？”
她来了点兴趣，再次端详面前的少女。状似纤弱，实则精练。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她自然清楚。
西塞尔这时又说：“听说这几年，贵校试炼赛的含金量越来越低了呢。”
“有这个说法吗？”
“简直是危言耸听。”
“小声说其实我也觉得。”
“今年不就有人浑水摸鱼。”
缝隙里的拳刃在蠢蠢欲动。
林时宜静了一会儿，走回两人面前：“含金量怎么样，试一试不就知道？”
苏雨荷笑起来：“正合我意。”
-
湖水微漾，映出少女的倒影。
格蕾丝的指尖轻轻触碰水面，波光粼粼，她无意识地笑了笑。
“这位同学，湖边危险。”
格蕾丝应声回头，一个穿大衣的男人站在距她几米远的地方。
格蕾丝愣了几秒：“危险？”
“悦心湖水深，不小心掉进去会有生命危险。”男人这么说。
格蕾丝恍然，又嫣然一笑：“不会的。水很喜欢我。”
“……你是水系的学生？”
格蕾丝摇头：“我是来参观的。”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水上报告厅：“跷了讲座出来的？”
格蕾丝被他说中，笑得不太好意思：“我听不进去他们那些长篇大论。”
他似乎还要说什么。一个穿着制服的学生张望着快步过来：“齐学长，黄老师让我来喊你过去，要轮到你上台了。”
男人看了格蕾丝一眼，略微颔首：“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格蕾丝粲然一笑：“嗯！再见。”
四目交汇不到一秒，她转向悦心湖，水面映出她微红的面容。
“刚才那个人是谁呢？”她自言自语地说，“好眼熟呀。”
“格蕾丝！”
格蕾丝骤然转身，有些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周、周姐姐！怎么了吗？我什么祸都没闯哦！”
“不是你。走吧。”周芷乔向她招手，“我们得去初中部一趟。”
“出什么事了吗？”格蕾丝问。
“冷冽小朋友冒名顶替了初二D班一个名叫‘江河’的男孩去上课，然后跟同学起冲突了。”
老师要叫监护人又没有他父母的联系方式，冷冽也不知道江河的爸妈姓谁名谁，这电话就打给了周芷乔。
等她赶到教务处，这孩子正独自坐在会议桌左边的椅子上，半耷拉着脑袋，充耳不闻的姿态。而桌子右边则坐着四个和他年纪一般大小的男孩，多多少少都受了伤。
最严重的那个左边肩膀缠着绷带，痛得呲牙咧嘴，还坚持说：“老师！你一定要开除他！”
“冷冽——！”周芷乔快步走到他身边，看见教务老师面露疑惑，干笑着揉揉他的脑袋，“这是他的小名。”
“你们就是他的监护人？”教务老师看看她又看看缓步而进的牧迟，皱眉说，“你们也看到了。江河打伤同班同学，这是极其可怕又可恶的行为。”
格蕾丝小声道：“啊……这样就很可怕了吗？”
牧迟懒声说：“小题大做。”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们家孩子平时……很乖的，肯定是被逼急了。”周芷乔心虚又诚恳地推推冷冽的肩膀，“跟老师解释下？”
冷冽沉默一会儿，和她说：“是他们先来惹我。”
坐在最旁边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孩说：“那我又没惹你！”
冷冽：“你笑声太难听。”
又一个男孩带着哭腔说：“可是我连笑也没笑，为什么要打我……”
冷冽：“看你不顺眼。”
“你们都闭嘴！”伤势最重的那个男孩满脸怒容地指着自己的肩膀，“江河捅了我的肩膀！一定要开除他！”
教务老师说：“按照校规，他的悔改表现、认错态度决定他将会被‘记过’‘留校察看’甚至是被‘退学’。”
冷冽毫不在乎：“退学就退学。”
“那怎么行！”周芷乔搂住他的脖颈压低声对他说，“你又不是江河，你冒充他还要害他被开除啊？”
冷冽说：“那又怎么样。我看那个叫江河的根本不想上这学。”
“老师，他已经知道错了。”周芷乔直起身对老师说，“他很后悔。您可千万不要开除他。”
“江河，你要向这些同学一一道歉，争取他们的原谅。”老师说。
一听这话，那几个男孩都趾高气昂了些，紧绷着脸蛋并不准备原谅他。冷冽的目光掠过他们，最后落在钟诚的身上：“我错了。我不应该捅你的肩膀。”
钟诚哼声，正要开口。又听见对面那人说：“我应该捅你的心脏。”
“？？？”老师比学生先一步发作，指着他对周芷乔说，“你们看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就这个态度？！”
牧迟闲散地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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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灵力 “一见钟情了。”……
“低调、低调、再低调！”周芷乔拍拍桌，“告诉我，我们的行事宗旨是什么？”
苏雨荷：“是什么？”
周芷乔：“就我刚才说的那一句话。”
格蕾丝放下水杯：“我们要低调！”
“没错！你们真的不能太引人注目了，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这样以后很难带你们出去玩。”
冷冽：“我比苏雨荷省心。”
苏雨荷：“小鬼你说什么？！”
格蕾丝：“我觉得好像是我比较省心哎。”
“这都不是重点。”周芷乔捂额，“重点是要低调啊家人们。”
“我已是够低调了。”苏雨荷说，“本来我要与那女孩在图书馆一较高下，一想到你的嘱咐，我特意叫她去了个僻静地。是吧，西塞尔？”
僻静地：指有监控的演武场。
“怎么不是呢？”西塞尔说。
周芷乔瞪他：“你还捣乱是吧？”
[这家伙！明知道苏雨荷脾气暴还天天火上浇油看好戏]
西塞尔：“我还在生你的气，芷乔小姐。”
周芷乔：“……”
“嗯？你俩又如何了？”苏雨荷问，“闹的什么不快？”
“这不是重点好吗？”她得在周知澄放学回家前再把注意事项和他们强调一遍，免得他们哪天闹出了更大的事。现在能安部的人已经对他们起疑，要是平时行事露出异位面的破绽可就不好了。
“今日的风比往常大。”牧迟把手中的咖啡放到桌上，双眸望向走廊深处。
“风？”苏雨荷左顾右盼，“待在屋内，哪里有风。”
格蕾丝不安地说：“我也感受到了。”
冷冽抽出一张餐巾纸，观察两秒，纸巾分寸不动：“哪里有风？”
西塞尔说：“是另一维度的流动。”
周芷乔没有感应，但直觉告诉她，是阵法的问题。
日历翻动的声音乍响。仿佛有个鼓风机架在走廊，那本老日历猛烈翻动，一页纸挣得掉下来。又掉一页，又掉一页，又掉一页——
十几张日历在走廊漫天飘散，又像鸟一样撞在墙上。
“这是怎得了？”苏雨荷疑惑地看着周芷乔去走廊翻那本日历。
“阵法快失效了。”周芷乔摸着只剩下四分之一的日历，喃喃道。
苏雨荷稀奇道：“阵法？这里还有阵法？”
牧迟：“失效当如何？”
周芷乔：“……他会魂飞魄散。”
“啊？谁啊？”苏雨荷跟到她身侧，“莫非是赵——周知澄？”
周芷乔稍作迟疑，还是握住隐形门把，推开了缝隙的门。
她没想过隐瞒她们，毕竟牧迟和西塞尔都已经知道了。
当下握住隐形门把推开门，一股劲风便从廊道另一端涌过来。
冷冽：“这是什么……激光么？”
苏雨荷：“显然是一种阵法。”
息事宁人阵，其实也是一种禁制。
阵法用灵力来催动，也要用灵力来维系。五年来没有加注灵力，阵法逐渐失效是意料之内的事。
“原来你的哥哥在这里养伤呀。”格蕾丝小心翼翼绕开屋内的银线，面容却在看清床上人的模样后骇然大变，“啊！”
她害怕地往后跌，苏雨荷及时扶住她：“你怎的了？”
“是——是魔王殿下！”格蕾丝颤抖地说。
“别担心，他不是。”周芷乔摸摸她的头发，“他应该只是和你们那的魔王长得很像。”
“对……”格蕾丝想起“赵凌云”和“江河”的事，慢慢缓过神，又怯怯地看床上那人，“那他……他还好吗？”
“这人还活着？”冷冽凑到床边屏息细看。
苏雨荷伸手去探他的脉搏，摇头：“早是个死人了。”
冷冽甩了周芷乔一眼，有点意外之喜：“你有藏尸的习惯？”
周芷乔：“你别学。”
苏雨荷还在摇头：“你趁早节哀，埋了得了。”
“我也想埋，但还有话要问他呢。”
苏雨荷稀奇：“怎的，你能让尸体说话？”
“我不能——他还没死，我在等他醒过来。”
“那得等到何年何月？”
“你等不到。”牧迟说，“此阵不出足月便会失效，届时此人魂飞魄散，你多年等待便是徒劳无功。”
被动永远不是个好习惯。
她有这个坏习惯太久了。
“是。”周芷乔说，“所以我要在那之前把他叫醒。”
“喂，醒醒。”苏雨荷给了她哥一巴掌。
周芷乔：“我替他谢谢你。”
冷冽：“可以电击他。”
周芷乔：“没用的。”
冷冽：“那拔掉他的牙齿。说不定会痛醒。”
周芷乔：“我建议你每天敲敲木鱼。”
冷冽毫不忌讳地坐到床铺上，挨着那个人，寡淡的语气里带点轻蔑：“所以你没法叫醒他——有用的法子你都不用。”
周芷乔闭了闭眼：“我一直有办法，只是没有用过。”
西塞尔知道她言下之意，笑了声：“擅用灵力，可是犯法的呢。”
不管了。
无论如何都得在阵法失效前找到灵力，唤醒他。
“灵力是什么呀？”格蕾丝小心地靠近屋内暗光流转的银线，好奇地问道。
“恶灵之力，是一种只有恶灵能够调动的能量。”周芷乔说。
灵力依托灵气而生。
异能界灵气凋敝，整个位面的灵气都留在深渊里。
要获取灵力，便得和深渊里的恶灵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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