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寒慕容荻》 第1章 这具身体竟然有孕在身 “好痛!” 慕容狄感觉自己被撕裂了! 睁开眼的瞬间,她对上了一双血红的眼……此刻,她正在被一个面容英俊的男子强迫! 不仅如此,她还能感觉到身下正在不断出血! 什么情况?要命了! 她,慕容荻,二十三世纪天才医学生物学双料博士后,被国外各种大型医院和医院研究所争相抢夺,最终果断选择归国报效祖国。 昨晚雷雨夜她下夜班回家,在路边看到一只受伤的小猫,同情心泛滥上前施救,却被一棵被雷劈倒的大树砸中后脑,抢救无效死亡。 死亡……那她现在这是? 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上的男子猛地掐住她的脖子,仿佛两人之间有深仇大恨一般—— “慕容荻,你该死!” 窒息感瞬间袭来,慕容荻两眼翻白! 好家伙,这到底是要行房还是要杀人啊! 她堂堂一天才女博士,竟沦落到被男人强压的下场?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慕容荻用力挣扎起来,却见男人双目猩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已是怒极。 “说!你把鸢儿藏去哪儿了?” 鸢儿?什么东西? 慕容荻一脸困惑,紧接全身跟散架一般,男人力道重得吓人。 真是要命,这男人有没有点生理常识! 他粗粝的手掌狠狠掐住她的脖颈,没有一丝怜悯,如同对待战场上那些敌国军士,毫不手软。奇快妏敩 “慕容荻,如你所愿,本王娶你为妻与你圆房!你快告诉我鸢儿的下落,否则我要你生不如死!” 慕容荻痛苦地拧起眉头,生不如死? 她现在确实挺生不如死的! 这男人有病! 她忍不住咬在他的肩头,却愈加激发了楚夜寒想要好好教训她的念头—— “慕容荻,这是你自找的!” 而后的虐待中,慕容荻整个人差点升天,脑海里浮现出一道白光,随之而来的是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这是她才意识到,她穿越了,而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慕容荻,和她同名。 今天是原主和自己心上人寒王的大喜之日,只不过中间用了些手段,才嫁进这王府。 而就在刚才,原主已经在床上被这渣男给虐死了,自己则占据了她的躯壳。 “说,鸢儿到底在哪儿?” 男人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这样审视的目光令她很不舒服。 “你的小情人不见了,自己找去,我哪儿知道?” 慕容荻正因为自己在二十三世纪的死亡和这莫名其妙的穿越心烦意乱,何况还被个完全陌生的男子压着,哪能有好脸色。 楚夜寒却怒了,他再次扼住她的咽喉,冷声警告:“慕容荻,你最好别挑战我的忍耐限度。”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慕容荻咬牙,用力狠狠将男人一推,对方毫无防备就这样被推下了床榻! 楚夜寒怒极,将外袍披上,厉喝一声:“来人!” 侍卫蒋丞闻声而入,看见满面怒容的王爷,还有床榻上衣衫不整的王妃,他立刻转过脸去,“王爷有何吩咐?” “将王妃关进柴房,断水断粮,何时交代鸢儿的下落,何时释放!” 说完,楚夜寒拂袖而去。 蒋丞领命,却又不知该如何将衣衫不整的王妃带走,左右为难,最终叫来两个嬷嬷,将慕容荻架走。 精疲力尽的慕容荻凭着最后一丝意志力将衣衫裹在自己身上。 这天寒地冻,若是没有一件衣服蔽体,丢人事小,冻死事大! …… “王妃就在此好生思过罢。” 嬷嬷公事公办地说完,将柴房门锁上。 冷硬的地面透着阵阵寒气,冰冷彻骨,慕容荻勉力挪动身体,才挪到草堆上,勉强比直接接触地面好些。 摸着已经干涸的血迹,慕容荻暗暗骂了一句:“禽兽!” 那寒王看着正经一男人,房事竟是个如此粗暴,不懂怜香惜玉的衣冠禽兽! 慕容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她顺势给自己搭了个脉,这才惊讶发现,原主这具身体竟然有孕在身! 第2章 诅咒他今夜必将暴毙 现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医治,这具身体现在太虚弱了,如果再流产一定会死的。 眼下,只能先把孩子给保住,可手边既没有药也没有医疗器械…… 心念一动,慕容荻忽然摸到手边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竟是她在二十三世纪的“百宝箱”! 里面有不少小巧的医疗器械,以及一些可以治疗多种简单疾病的提炼药丸。 血已经止住,她简单给自己清理了血迹,口服一粒药丸,躺在草堆上休息。 体力慢慢恢复,原主更为久远的记忆也在一点点被她所接收—— 原主慕容荻,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将军之女,很早之前就爱慕寒王楚夜寒。 半月前皇帝突然赐婚,让楚夜寒娶她,原主满心欢喜,但她不知道楚夜寒心中早有青梅竹马的白月光落紫鸢。 楚夜寒拒婚,被皇帝下旨禁足,最后皇帝与他各让一步,同意他大婚之日也将落紫鸢娶进门,不想落紫鸢的花轿半路却失踪了! 楚夜寒自然认定了这事与慕容荻有关,也难怪他那般折磨…… 但这也不能抵消那厮是个禽兽的事实! 那处传来的疼痛让慕容荻脸上火辣辣的,虽然那狗男人的模样确实不错,可对方既然无意无情,也不知原主怎么想的,非要勉强这份爱。 她又仔细搜寻了一遍原主的记忆,发现并没有任何关于落紫鸢下落的线索,可见原主对于那白月光的失踪,的确是不知情。 就这样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来,慕容荻闭上眼,渐渐睡了过去。 …… 再醒来时,还是阴湿的柴房,门缝中间透进来丝丝亮光,天已经亮了。 慕容荻揉了揉眼,刚想坐起身来,柴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连带着门板都被踹得散开来,扬起阵阵灰尘! “慕容荻,你竟敢伤鸢儿!”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是谁,便被对方那一脚重重踢在肋骨上! 飞出去几丈远,五脏六腑都要移位! 慕容荻咳出一口血来,灰头土脸狼狈至极,抬眸看到楚夜寒那张怒气横生的脸,她狠狠咬牙:若不是这副身子此刻没有半分力气,她定要千倍万倍的打回来! “夜寒哥哥,你不要为难慕容姐姐……我想她只是一时糊涂,鸢儿没关系的,只是受了点伤……” 听到“受伤”二字,楚夜寒更是目眦欲裂! 他的手下是在荒郊野外找到鸢儿的,如果不是手下及时赶到,鸢儿岂止是受伤那么简单? 楚夜寒蹲下身,有力的大掌卡住慕容荻的下巴,狠狠道:“慕容荻,你这个毒妇!同是女子,却让人毁掉另一个女子的名节,你竟做得出这种事来!” 那力道重得几乎可以卸掉慕容荻的下颌骨! 她死死咬牙,没力气挣扎,余光瞥了眼站在不远处那楚楚可怜的落紫鸢。 只见对方雪白的肌肤上是各种伤痕累累,此刻更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只是那身上的伤来得蹊跷…… 若真是被人绑走,对方还要对她用强,只怕不是这么点小伤口就足够的。 “慕容姐姐……” 落紫鸢往楚夜寒身后缩了缩,故作怯生生地看着她,“我知道你也喜欢夜寒哥哥,可是……夜寒哥哥既对你无意,你又何必勉强?我求求你,成全我和夜寒哥哥吧!” 说着,落紫鸢已是梨花带雨的模样,跪在瘫软如同一摊烂泥的慕容荻面前,抽抽噎噎。 楚夜寒见状,将落紫鸢扶起来,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鸢儿,你不必求她。” 楚夜寒冷厉的余光扫射向慕容荻,“慕容荻,你该庆幸鸢儿无甚损伤,否则本王要你生不如死!” 落紫鸢连连摇头,紧紧攥着楚夜寒的衣袖,“夜寒哥哥,不要这么说……别为了我与皇上还有大将军抗衡,这对你不利……” “无妨,本王从未怕过谁!慕容荻已是本王的弃妃,从今日起她只能待在冷秋苑,无令不得出!” 楚夜寒说完这话,当着慕容荻的面,俯身将落紫鸢抱起,转身就要离开。 “夜寒哥哥,你还是让御医来给姐姐看看吧,她好像伤得……” “本王有数,先让御医为你诊治。” 至于那毒妇,自生自灭便是! 而此时此刻的慕容荻,心中只想骂娘! 这也太惨了吧! 她刚治好身上的内伤,这位暴躁王爷又来“补刀”,还是为了这么个小绿茶。 啧啧,色令智昏! 这原主真是够傻的,她家和楚夜寒可是有仇恨在,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爱她慕容荻呢? 当初慕容疾冲一心想阻止女儿,奈何原主是铁了一颗心,宁死也要嫁给楚夜寒。 慕容荻在心里默默为这原主感到不值,一心一意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还要受虐,难道在镇国大将军府邸有爹疼有兄长撑腰的感觉不爽吗?. 她抬头看向刚刚踏出门槛的楚夜寒,倏然看到什么,眉心皱起! 果然! 之前在床上的时候她就没看错,楚夜寒这厮看上去是孔武有力,但体内似有毒素,积蓄已久,一动邪念就会毒发。 和原主的那一次已经诱发了潜藏的毒性,若是他情难自制再和这位楚楚可怜的姑娘来一次,只怕…… 慕容荻咬牙站起身,对着楚夜寒的背影,冷嗤一句:“寒王再动邪念,今夜必将暴毙!” 外边的仆从嬷嬷听了这话,纷纷嗟叹,这王妃还真是口无遮拦,竟敢这样诅咒王爷! 听此,楚夜寒脚步猛地止住—— 第3章 王爷,我来伺候你 楚夜寒胸腔明显剧烈起伏了好几下,他单手托着落紫鸢,另一只手聚气一震,便将慕容荻身旁的木柱子震个稀碎! 该死的女人,真想一掌劈死她! 待楚夜寒走后,两个老嬷嬷将慕容荻架回冷秋苑,打发了她从将军府带来的陪嫁丫鬟照料她,除此之外,一个仆从侍女都没有。 “小姐!” 院子落锁后,翠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让小姐受苦了!王爷怎么可以这样对您,翠竹这就回去告诉大将军和少将军……” “好了。”慕容荻被她吵得头疼,拍拍她的手,“我没事,你先出去,我静养一会儿就好。” 她那些神奇的医术秘密,不能轻易让人知晓,只能支开所有人。奇快妏敩 “可是……” “去吧,没事的。” 最后翠竹不得不依言出去,并且带上了门,慕容荻便开始给自己做检查。 呼…… 好在肋骨没断,否则就真得伤筋动骨一百天了! 不过这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 西厢房。 楚夜寒没有将落紫鸢抱回自己的院落,想到昨夜和慕容荻那女人在他的榻上发生那种事,他就来气! 落紫鸢看了眼眼前的厢房,心中一阵失落,小心翼翼地问:“夜寒哥哥,我们不去你的鱼跃渊住吗?” 楚夜寒抿唇,眉峰微微上扬。 “那里脏了,待收拾干净再带你过去。” 落紫鸢垂下眼眸,一时间竟泪眼婆娑起来—— “夜寒哥哥,我们为什么这么苦?我不过是想跟你在一起,有什么错?为什么他们都要阻止我,都要害我……” 闻言,楚夜寒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慰:“让你受委屈了,我会处理好所有事的,鸢儿,我答应过一定会娶你为妻。” “我信你,只是……我失踪了一夜,浑身是伤,我担心你会被人说闲话。” “小人之言,不足为惧。” 落紫鸢小声啜泣着:“夜寒哥哥,你真的不会嫌弃我吗?在那些人意图对我做不轨之事时,我真想一了百了,以全清白!还好你及时赶到,否则我……我是不是脏了?是不是?” 听着落紫鸢的自责,楚夜寒轻声安慰:“不会鸢儿,你早已是我的女人。这一生,我只会娶你为妻。对你负责。” 楚夜寒想到一个月前的那一晚…… 若非是鸢儿舍弃清白之躯救他,只怕他早被奸人所害。 而他怀里的落紫鸢听到这话,则心虚的闪过一个眼神,而后她望着眼前的楚夜寒,望着望着,身子不由自主朝着他贴了过去—— 霎时间,楚夜寒也有了别样的感觉,就在两人慢慢靠近时,忽然间一阵血气上涌至他的心头。 他强压下那不适之感,手指轻轻摩挲着落紫鸢的脸颊,勾起她的下颌。 落紫鸢也羞红了脸,含羞带怯,语气呢喃:“夜寒哥哥,我来伺候你……” 就在彼此的双唇即将相触之际,楚夜寒再也压制不住那股血气,喉头一阵猩甜,紧接着一口黑色的血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落紫鸢躲闪不及,被那黑血喷了一脸! 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啊!夜寒哥哥,你怎么了?!” 在被落紫鸢扶住的瞬间,楚夜寒的不适感愈发严重,胸膛像是被塞了一团厚重的棉花,黑血不断从唇角溢出—— 他不禁想到离开柴房之前,慕容荻对他的恶毒诅咒! 不,这恐怕不是诅咒那么简单! 一定是那毒妇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对他用了肮脏的手段! “鸢儿,你好好休养,本王先走了。” “可是夜寒哥哥……” 倏然,楚夜寒眸色一冷,这眼神让落紫鸢的心微微颤了颤,随即她立刻应声:“鸢儿知道了,恭送王爷。” …… 冷秋苑,听到院外有匆匆的脚步声靠近,翠竹立刻警觉起来。 门一打开,就见楚夜寒一脸杀意冲了进来—— 翠竹见状,连忙上前阻拦! “王爷……王妃身子弱,不能再受罪了!她一身伤,没有大夫医治,您要是再……她会死的!求求您高抬贵手吧!” “滚!” 楚夜寒冷脸警告,翠竹虽害怕,可还是死死拦在门前,“求王爷开恩!” 就在楚夜寒要抬脚踹人之际,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只见慕容荻气定神闲站在屋门里,对外面暴戾至极的男人冷声说道:“有什么冲我来,别为难我的婢女。” 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响,楚夜寒已经进了屋,用力将门关上! 他的目光冷冽如杀人之剑,难避锋芒,直直盯着眼前的女子。 慕容荻则看着一脸冰冷的楚夜寒,毫不在意地往榻上一坐,“王爷刚与我分离片刻,这就想我了?” “闭嘴!你这女人怎没一点羞耻之心?” 见楚夜寒这气急败坏的模样,慕容荻大概能猜到多少。 怕是方才意乱情迷没忍住,出事儿了! “羞耻心我当然有,所以王爷还不快请回?青天白日我一个弃妃的冷院来,影响不好,有损王爷威严。” 听着这话,楚夜寒脸色更加黑一阵白一阵,周身冷意更甚,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少跟本王兜圈子,解药!” 慕容荻瞥了眼男人衣襟上不慎沾染的血迹,瞬间心情大好! 不听人劝,吐血了吧! “王爷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下,楚夜寒脸色彻底黑下来,他从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尤其是面对慕容荻这个毒妇! 他如冷面阎罗般,再次掐住女人的肩膀,冷言质问:“说!你在本王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第4章 王爷和王妃彻夜劳累 慕容荻不说话,楚夜寒的手又收紧几分,狠狠道:“别以为有将军府给你撑腰,本王就不敢动你!” “当年你父亲与皇后狼狈为奸,陷害我母妃,给她灌毒酒。如今本王也中了毒,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慕容荻被掐疼得眼冒金星,几乎要昏厥过去…… 是了是了,她已经知道这中间的恩怨情仇,现在离婚来得及吗王爷? 慕容荻用力掰他的手,却毫无松动。 要死了啊……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到了“百宝箱”! 心念微动,“百宝箱”出现在手边,慕容荻心底一喜,从中摸出中医用的银针,直直向楚夜寒刺去—— 狗男人,让你掐我,扎死你! 然而楚夜寒的反应竟比她想象的快,一个闪身便避开了她的攻击。 楚夜寒黑着脸,模样似要吃人。 “……” 中毒吐血身手还能这么好,上天不公啊! 慕容荻倚着床边,气儿不顺的磨后槽牙,“既然王爷觉得是我做的,那更应该好好对待我才是,毕竟……杀了我王爷便彻底无药可医了。” 言罢,她挑眉看向黑脸的男人。 如此挑衅,如此嚣张! 楚夜寒黑眸骤然冷冽,气息深沉可怕,“你这是在跟本王谈条件?” “那就要看,王爷想不想谈了。” “本王最讨厌别人威胁!” 楚夜寒面色愈发阴沉,狭长的凤眸眯起,如同他在战场上对敌时那般杀气腾腾,“慕容荻,我最后再说一遍,把解药交出来!” 啧,这态度…… “王爷,求人治病还这般凶狠可不好哦。”慕容荻微笑提醒,“王爷最好莫要动怒,否则毒发只会更快。” 听着这话,楚夜寒气的胸膛剧烈起伏,若不是她下的毒,怎可能如此清楚毒性!? 还不要动怒? 他此时就恨不得掐死她! 楚夜寒认定了这毒就是慕容荻下的,看着面前女人嚣张挑衅的脸,怒气止不住的上涌。 就在他伸手准备抓慕容荻的时候,喉头猛地涌上一股猩甜,脸色大变! 慕容荻见他面色发白,知晓他是血气涌动导致毒素在筋脉中游走,忙闪身道:“不要动怒!” 可来不及了。 楚夜寒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黑血喷出,眼前一黑,人向后倒去—— “……” 哎,都说不要动怒了,怎么就不听呢。 慕容荻摇摇头走到男人身边,蹲下身子,手指搭上他的脉搏,凝神诊脉。 脉像紊乱,时而沉缓时而暴起。 嗯? 这体内……像是有两股气在缠斗? 慕容荻心里有了估算,从这脉像来看,他中毒日久,只因着身体底子好,内力深厚,这才没暴露出来。 但这两股较劲的内力,既是支撑,也是消耗,长此以往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会突然爆体而亡。 慕容荻收回手,从“百宝箱”里拿出几根银针,扎在楚夜寒的几处大穴。 罢了,先帮他封锁住心脉,以免他真的急火攻心暴毙了。 施完针后,慕容荻细细将躺在地上的男人打量了一番,啧啧叹息。 面前的这张脸,说实话,比她见过的大多数明星都要帅,五官如上帝一笔一划雕刻出来的一般,薄唇如削,鼻梁到眉间深邃立体,面庞精致绝美。 她又戳了戳楚夜寒的胸口……有胸肌,身材管理也还不错,她都能想象到这男人锦衣华服,站在朝堂上的时候,那睥睨天下的王者气质! 也难怪原主这么死心塌地非要嫁了。. 就是这性子……不敢恭维! 她前思后想,到底还是决定把人搬到榻上躺着,省的这位王爷冻感冒,回头再找她的事儿。 活动着手腕,慕容荻将人扔到了床上! 这突如其来的穿越,也不知怎样才能回去,但很明显,想要在这大启国生活下去,她得步步小心。 瞧着毫无知觉楚夜寒,慕容荻微微蹙眉。 中毒这么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中间,背后都牵扯那些势力,她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可以猜测,作为一个王爷,他的饮食一定是万般小心,能给他下毒之人,必是王府中人,很有可能……还是他极为亲近信赖之人。 会是谁呢? 思来想去,慕容荻也没什么头绪,只觉得眼皮愈发沉重,困意来袭。 她倒在楚夜寒身边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 “慕容荻!” 一声暴怒的吼声将慕容荻从美梦中惊醒,她倏地坐起身,就看见面前楚夜寒一张铁青的脸。 “哦,早啊,王爷。” 她回过神,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和楚夜寒打招呼。 楚夜寒脸色由青转红,指着衣衫不整的慕容荻,怒骂:“你作为女子,怎的毫无羞耻知心?竟敢趁本王不清醒时爬本王的床!” 卯时他一醒来,便觉手脚麻木动弹不得,慕容荻衣衫半褪躺在身边,他同样衣不蔽体,那场景十分骇人! “想不到你为了留住本王,竟用出这样肮脏龌蹉的手段!慕容荻,你令本王恶心!” 慕容荻整理好衣服,云淡风轻地笑笑:“王爷又忘昨天了?莫要动怒。” 最后四个字,她一字一顿,故意咬字轻慢。 “你!……寡廉鲜耻!毒妇!” 楚夜寒被这不要脸的女人气的火冒三丈,但又想到昨晚突然的吐血昏迷,愣生生压住了火气。 然后,披上衣服黑着脸自己出去了。 眼不见为净! 看这不可一世的暴躁王爷吃瘪,慕容荻心中痛快,笑盈盈地对着门外高呼一声:“王爷慢走,昨儿个彻夜劳累,今日可要注意身体才是!” 刚走到院门口的楚夜寒脚步一滞,心口那团气愈发阻滞,他怀疑这女人是故意的! 第5章 王爷心动了 楚夜寒走后,翠竹端着盥洗用的盆和毛巾走进房间,眼睛都笑成了两轮弯月。 “恭喜小姐……不,恭喜王妃!奴婢就知道王爷还是宠爱您的,那个落紫鸢再怎么争宠,也越不过您去!”翠竹一阵叽叽喳喳,欣喜的不行。 慕容荻则神色淡淡。 她在二十三世纪的时候看了不少宫斗宅斗的本子,岂会不知这种深宅大院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男人的宠幸最不靠谱,还是寻个机会,早早离开才是正道! 慕容荻不在意,但这事儿却成为了王府大院里最大的八卦。 只过了一个晌午的功夫,王爷在王妃院里留宿之事便传遍了整个王府,府上的家丁丫鬟侍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昨夜王爷宿在王妃的冷秋苑里,听说待了一整夜呢!” 打理花园的丫鬟一边修剪枝叶,一边跟另一个丫鬟八卦,“我亲眼看见王爷从王妃院里出来,还听见王妃说王爷昨夜辛苦呢!” “王妃说王爷辛苦?!那岂不是……天呐,王爷不是不喜欢王妃,喜欢落小姐吗?” “王妃貌美,八成是王爷心动了呗!” “那落小姐岂不是要失宠了?” “估计是……” 落紫鸢的丫鬟云兰正巧路过,全听了去,忙不迭回了西厢房向主子禀报。 落紫鸢听完,手指狠狠的捏着袖里的帕子,眼里闪过一丝恨色,“王爷现下可在府上?” “不在,王爷去上朝了。” 听闻楚夜寒不在,落紫鸢也不再忍,气的狠狠砸了一个青瓷茶盏,发泄—— “慕容荻,你这个贱人!” 落紫鸢那涂了丹蔻的指甲狠狠撕破了帕子,她狠狠的咬紧银牙,恨不得划烂这个女人的脸! 楚夜寒明明很爱她的,从来都没有留宿过别人房里,因为慕容荻的出现,竟然开始留宿了。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落紫鸢瞧了一眼云兰,收了恨意微微一笑。 “云兰,从小我便待你不薄,如今你可愿为我做点事?” 云兰被她的变脸吓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怯怯道:“只要小姐吩咐,云兰……愿意。” …… 楚夜寒下朝,马车刚到城门口,便遇上了前来寻他的王府管家。 “王爷,府里出事了!落小姐的婢女云兰中了毒,口吐鲜血不止快不行了,这事儿好似和王妃有关! 楚夜寒一听,当即下了马车,换上一匹快马往府邸赶,踏进西厢房,落紫鸢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云兰你不能有事,你要是死了,就真的只剩我孤身一人,我该怎么办?呜呜呜……” “鸢儿,怎么回事?” 落紫鸢看到楚夜寒来了,低泣着飞扑进他怀里,“夜寒哥哥……鸢儿不明白,鸢儿愿与姐姐在王府和平共处,不争不抢,可为何姐姐还是不肯放过我?” “慕容荻又做了什么?” 落紫鸢委屈的抽了抽鼻子,答话,“晌午慕容姐姐的丫鬟翠竹送了茶点,说是慕容将军家乡的特产,请我尝尝,我没胃口便把茶点赏了云兰,怎知……”. 落紫鸢害怕的看了一眼地上七窍流血的云兰,意思不言而喻。 楚夜寒顿时冷了脸色,吩咐蒋丞:“把慕容荻带过来,她若不来,打断腿拖过来!” 不出多时,慕容荻被蒋丞“护送”到了西厢房。 楚夜寒凌厉的眸光直直射向她,“慕容荻,你有什么话说?” 慕容荻看了眼这一出哭哭啼啼,还有个闭着眼不省人事的场面,她立刻就懂了! 她不闪不避,对上楚夜寒要杀人的目光,平静道:“王爷别看我,我可什么都没做。” 楚夜寒冷哼,“你以为本王会信你说的鬼话?” 就知道他不会信。 慕容荻瞧了一眼躺在榻上的云兰,不禁蹙起眉头,这下毒的人心可真狠,一点儿没控制剂量。 她要是不出手,这丫头绝对活不过一刻钟! 慕容荻不是圣母,不会什么人都救,只不过眼前这丫头若是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 当即,慕容狄做了决断,冷声扫过众人,“要想救人,都出去。” 众人都没料到慕容荻会这么说,尤其是落紫鸢。 她震惊的看着慕容荻,不敢置信,她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 “慕容姐姐,云兰已经快不行了,御医说已经无药可医,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说着,落紫鸢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可怜兮兮的往楚夜寒身后躲,“王爷,她害了我丫头,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我了啊,我害怕。” 楚夜寒冷着脸,黑眸里酝出狂风暴雨,“慕容荻!当着本王的面你还敢放肆!来人……” 真是吵死了! 这男人恋爱脑吗,一天天的就只会相信一个白莲花。 慕容荻抬手飞针,直接封住了楚夜寒的哑穴和定身穴,“我现在去救人,一切等人救活自会真相大白!” 谁也没料到,慕容狄会来这一出,尤其是楚夜寒,他僵在原地,眼里燃烧着奔腾的怒火! 该死的女人! 如果眼神能杀人,此时慕容荻已经化成灰烬! 慕容狄封住楚夜寒的穴位后,将所有闲杂人等都推了出去,拴上门开始救人。 所幸,时间还来得及! 门外是护卫门的自责和落紫鸢哭哭啼啼的声音,她将它们都摒弃出去,专心救人。 然而施针刚到一半,门外忽而响起另一个声音—— “王妃您快出来吧,不要一错再错!您吩咐奴婢送毒糕点时,奴婢便觉得不妥,可您是主子我是奴婢,奴婢不敢不从……如今闹出人命,奴婢断不能再由着王妃胡来!” 慕容荻有那么一丝意外……是翠竹! 想不到最后给她致命一击的竟是她的丫鬟,慕容荻眼眸冷下,裹挟着一丝寒意。 翠竹之前的表现太像个忠仆,也不知是谁安插的人? “王爷,奴婢也是听了王妃的命令,请王爷饶命!” “王爷,慕容姐姐真的是太过分了!” 慕容荻一边救人,一边听戏。 当真热闹啊! 才穿越来多久,什么事都被她给遇上了! 慕容荻收了冷笑,凝神,现在是施针最后关键时刻了,她不能分心。 可就在此时,门外的楚夜寒用内力冲开了穴位。 “哐!” 门破碎成渣,楚夜寒黑眸裹挟着滔天怒火冲进来—— 第6章 杖打五十 那凌厉的一掌直接朝慕容荻袭来,力道可不轻,慕容荻咳了一口血出来,只觉五脏六腑都要震碎了! 这狗王爷居然敢趁她专心救人时,暗算伤她! 腹诽归腹诽,她却还记得自己的目的是要把人救过来,这个仇她先记住了! 慕容荻狠狠擦干唇角的血迹,回头继续施针。 “慕容荻,当着本王的面害人,你当真以为本王不会杀你!” 楚夜寒被忽视,顿时阴鸷了脸色,恨不得现在当场掐死这个女人! 他大手如铁钳一般抓住慕容荻—— “和我出去!” 慕容荻甩半天甩不开,眼看着只剩最后一根针扎下去人就能醒来,她彻底急了,“你抓着我的手才是在害人,我在救她,楚夜寒,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蠢!” 慕容荻语速又急又快,眼底都被逼出了红色。 楚夜寒则是被被骂懵了,手一松,慕容荻逃脱,一根飞针入穴,勉力完成了施针的最后步骤。 “噗——” 针落下,榻上原本毫无意识的云兰竟然张开了嘴,一口黑红色的血柱喷了出来。 慕容荻缓缓吐出一口气,算是救回来了。 门外落紫鸢看到这一幕,惊恐的叫一声,“我的云兰!慕容荻你太狠毒了!说什么救人,她都吐血了,你这是在害人!”奇快妏敩 “我知道你是不悦夜寒哥哥心中有我,才想要害我,可你已经是王妃了,我只想要夜寒哥哥一点点爱,这样你都容不下吗?” 她说完,扑到楚夜寒怀中,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哭泣道:“夜寒哥哥,要不……要不我给姐姐让位吧?别让她再害人了……” 楚夜寒越听脸色越黑,“来人,把慕容荻给我拖出去,打二十杖!” 落紫鸢在楚夜寒怀中哭泣,心中却不甚乐意,才二十杖,能打死吗? 侍卫得到命令上前抓人,慕容荻银针夹在指间和侍卫对峙,面色冷冽,“我并未下毒害人,我不服这个结论!” 不知悔改! 楚夜寒没想她到这份上还敢狡辩,便对翠竹道:“你方才说的,再说一遍。” 他要让慕容荻心服口服! 落紫鸢也微笑加了一句,“慢慢说,一定要说清楚,给姐姐一个清白。” 翠竹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慕容荻脚边,放声大哭:“王妃您就认罪吧,咱们求求王爷,求他网开一面!王妃,奴婢不想死!奴婢不想死啊!” 言下之意,就是慕容荻干的! 楚夜寒的声音既冷又狠毒,“慕容荻,你的陪嫁丫头都指认你,你还有什么可狡辩?。” “蒋丞,准备五十杖,若是死了送回镇国将军府。” “等等!”慕容荻不疾不徐,缓缓道:“我还有话要说,不过并非狡辩,而是自证清白!” 楚夜寒蹙眉,“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慕容荻没回答,拉过一把椅子,往翠竹面前一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你说是我让你去给落紫鸢送有毒的茶点,那我问你,我几时几刻让你去送的,你又是几时几刻送到的?” “我……” 翠竹一时语塞,慌张看向落紫鸢。 落紫鸢躲开她的目光,小声抽泣道:“王妃就不要狡辩了,现在是我婢女一条命没了,王爷不过只罚王妃五十杖而已,这样小小的责罚换一条人命,王妃都不愿受着吗?” 慕容荻冷笑。 五十杖要她受着?凭什么?莫说她没害过人,即便害了,她也不是个乖乖认栽的主。 “既然落小姐觉得这只是‘小小责罚’,不如你来受一受?况且……谁说那丫鬟没命了的?” 落紫鸢一惊,“你什么意思?!” 她下的那药,云兰绝对不可能再活下来,哪怕是神仙大罗来了云兰也只有死路一条。 楚夜寒冷眼扫过慕容荻。 慕容荻努努嘴,“呐~” 众人随着她的动作看向房间内……突然,床榻上传来几声虚弱的低咳,云兰缓缓睁开眼睛。 见此情形,落紫鸢面色骤然一变,什么情况,这女人竟然真的醒来了! 怎么可能! 慕容荻真的把人救活了! 落紫鸢慌了一瞬间,随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跑上去蹲到云兰身边,“云兰,你终于醒来,吓死我的!” 她面儿上哭的梨花带雨,藏在被子下的手却重重捏了捏云兰的手,眼底带着警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云兰微微颤抖回应。 “云兰,你的主子,还有本王妃的婢女,皆说是本王妃用有毒的茶点毒害你,你说说,本王妃是否有害过你?”慕容荻蹙眉上前,冷声问道。 落紫鸢挡在云兰面前,不让慕容荻靠近,“王妃,你这样强势,云兰如何敢说真话?” 慕容荻挑眉,反讥道:“云兰究竟是为何不敢说真话,落小姐恐怕比我清楚吧?” “王妃何故这般污蔑我?” “都住口!”楚夜寒一声低喝,狭长地凤眸微微眯起,盯着云兰,“你照实说,本王为你做主。” 云兰被寒王的眼神吓到,咬着下唇低下头,心中万般挣扎。 她依稀记得自己是吃了主子给的糕点,然后便开始腹痛、吐血,最后晕厥…… 方才她虽然昏迷着,却不是毫无意识,她知道是王妃为她施针救了她一命。 可……家仆若是背主,无论出于什么缘由,都难逃一死。 她不想死! “奴婢……奴婢不记得了!请王爷恕罪!” 云兰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求饶。 头哐哐哐磕在地上。 很快,便有鲜血渗出,染红了地面。 慕容荻看的心中动容,这丫头对主衷心,也不恩将仇报,倒算是个忠仆,只是跟错了主子。 方才为云兰施针时,她在云兰身上发现了不少伤痕,有的已经变紫变黑,有的还是青色红色,一看就是长期被人虐待的样子。 至于是谁虐待,不言而喻。 翠竹急了,“云兰你胡说什么?怎么能说不记得了呢?明明是我奉王妃之命送糕点给落小姐,落小姐赏给你吃了你才会中毒。那毒是我依照王妃吩咐下在里面的,为的就是毒害落小姐,想不到阴差阳错被你给吃了!” 慕容荻头疼地揉揉眉心,这丫鬟要指证人也给出点实质性证据行不行,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不累? “翠竹,本王妃再问你,我让你下的什么毒,用什么瓶子装,那毒药长什么样,什么颜色,放了多少?” 一连串问题问得翠竹哑口无言。 “我……我哪里敢看什么样子,要我害人,我怕都怕死了!” “那你说,这毒的名字是什么?”慕容荻挑了个最简单最容易回答的问题。 翠竹脑海中瞬间就出现了一种毒的名字,“是鹤顶红!王妃说鹤顶红是最烈性的毒药,服用必死无疑!我全都放了!” 落紫鸢绝望的闭了闭眼,心中暗骂翠竹是个蠢货!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慕容荻转向楚夜寒,不卑不亢道:“王爷,云兰所中之毒并非鹤顶红,而是断肠红。两者名字虽然相近,毒性和发作症状却有所不同。王爷若是不信,大可请御医来查验。” 翠竹一听,立刻改口:“对,是断肠红,奴婢记错了!王妃给我的毒药是断肠红!” “撒谎!”慕容荻厉声呵斥,目光冰冷如刀,“断肠红只需一滴便可置人于死地,云兰若是中了此毒,还是一整瓶的量,决计是救不回来的。” “那是……是……” 豆大的汗水瞬间翠竹的两鬓直流,脸色苍白如纸,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慕容荻冷笑着上前,看着瘫软在地的翠竹,一字一顿道:“让我来告诉你吧,她真正中的毒,名为青苋,用量精准能立即毙命。看来下毒之人对青苋的毒性了解不够透彻啊。若是我真要害人,以我的见识,不可能搞不清楚用量。” 说完她顿了顿,转头笑眯眯地看向楚夜寒:“王爷您如何看呢?” 楚夜寒鹰隼般的目光直直刺向翠竹,“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奴婢……奴婢知错了!” 翠竹哭喊着,连连磕头求饶:“王妃!王妃……奴婢也是为了您才下毒的啊!是您说怕落小姐抢了您王妃的位置,奴婢这才起了害人之心!王妃,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吧!” 慕容荻冷眼看着,扯了扯嘴角,都到这份上了,还要攀咬她。 既是如此,她便更不可能养虎为患! 第7章 写封休书给我好了 慕容荻冷声,“王爷,此仆背主,断不能留。且她还存着害人的心思,王府容她不得。方才王爷说要打我多少杖,请王爷依照规矩处理她。” 翠竹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王妃,您不能不管奴婢啊!奴婢从小伺候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奴婢也是为了您!” 为了她? 为了弄死她吧! 她睨着翠竹,面色毫无动容,“在你叛主的时候,就该知道有这么一天。” “王妃,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翠竹扑上去抱住慕容荻的腿,大声哭喊,“求求您别杀奴婢!奴婢要是死了,这王府里就真的没人再会为您着想了啊!” 翠竹是真的怕了! 她在慕容荻眼中看到了不同以往的凌厉和坚决,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以前王妃都会护着她的,怎么这次如此狠心? “王爷……”慕容荻看向楚夜寒。 楚夜寒挥了挥手,示意蒋丞把人带下去行刑。 翠竹凄厉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院子,声音越来越凄厉,然后越来越小。 慕容荻听到没声儿了,打了个呵欠,拎起裙角扭头就走,“看戏也看乏了,剩下的事情王爷自行处理吧,我去休息了。” “慕容荻,站住!” 见她要走,楚夜寒立即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质问道:“你要去哪儿?” 当慕容荻扭过头来,他这才注意到她脸上清晰的五指印,还有唇角已经干涸的血迹,心口一滞。 他刚才下手有这么狠吗? “怎么?我还不能走?还是说王爷还没打够,想再来一巴掌?” 对上慕容荻黑白分明的瞳仁,楚夜寒脸色微变,轻咳一声,“不论如何,也是你没管教好婢女,说到底还是你的错。” 慕容荻内心忍不住冷笑,这算什么错,她这辈子嫁给楚夜寒才是她最大的错! 哦不,是原主最大的错。 将军府不香吗? 她挣开楚夜寒,冷冷转头,“王爷要觉得是我犯了错,便写封休书给我好了。” 言下之意,她这是要离开。 楚夜寒听到这话,以为自己听岔了,这女人费尽心思嫁给他,不惜下药和他圆房,现在竟要和他和离? 楚夜寒抿着唇,脸色愈发难看。 这女人之前处处都顺着她,怎么现在哪儿哪儿都正好能堵他的心! 就在今日上朝后,太上皇,也就是他的皇祖父,特意召了他去寝殿,大抵就是交代他,要维护好与镇国将军府的关系,稳住当下局势。 若是他能把镇国将军的独女牢牢掌握在手中,届时和大皇子的储君之争胜算更大。 镇国将军虽然是皇后党,但到底疼爱慕容荻这独女,日后倒戈也不是没可能。 可在楚夜寒心里,镇国将军慕容疾冲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即便慕容疾冲愿意支持他,待他大权在握的那日,也定不会放过他! 【明日宫宴,定要带上你的王妃。】 皇祖父的话回响在耳边,楚夜寒看向慕容荻,“明日同我进宫,拜见父皇和皇祖父。” 慕容荻一听,呵,没兴趣。 “王爷确定我这脸能进宫面圣?” 她指了指自己红肿的脸,不等楚夜寒开口,慕容荻又笑道:“不过,我倒也可以和王爷前去,进宫面圣时,我正好就说我们夫妻感情不和,自愿和离,如何?” 自愿? 顶着这张脸说自愿,她是故意给他添堵是不是! “休想!明日就说你偶感风寒,以面纱遮脸在出门,不准作妖!” “我主动和离你就能娶落紫鸢了,不好吗?”慕容荻不懂这男人在执着什么。 她都给他选择了,不接? 楚夜寒眯起眸子打量着眼前一脸轻松笑意的女子,总觉得她有什么地方不同了,但又转念一想,怎么不同也还是个毒妇! 变什么了也变不好! 而且,慕容荻变化如此大,这让楚夜寒不得不怀疑,背后有阴谋。 所以和离,断然是不可能的! 楚夜寒冷哼,“之前你哭天抢地要嫁本王,如今却说要和离,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那你想如何?” “本王不会同意和离,收起你那些阴谋诡计,本王不会让你所愿!” “……” 慕容荻吐血,这男人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谁想搞阴谋诡计了? 她真心实意想和离好不好! 就在这时,蒋丞前来复命。 “禀报王爷,五十杖行刑完毕,那奴婢扛不住,咽气了。” 楚夜寒睨了慕容荻一眼,见她脸色毫无变化,不禁冷笑:果然心狠,服侍多年的贴身婢女说弃就弃。 慕容荻接收到男人鄙夷的视线,撇嘴。 你那“小白莲”为了栽赃陷害,连自己的贴身婢女的都舍得下毒,那才是蛇蝎心肠呢! 她懒得管他怎么想,翻了个白眼转头就走,“王爷没事了吧,多谢王爷替我处置叛徒,臣妾先行告退!” 第8章 她要告他御状 翌日。 慕容荻睡梦正酣,忽听院外一阵喧哗。 在二十三世纪的时候,她每天兢兢业业,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在这里就想能睡个懒觉,哪曾想,天都没亮外面就开始吵吵! “啊!烦死了!”慕容荻烦躁地翻了个身。 院外传来楚夜寒不甚清晰的声音。 “慕容荻还没起来?都快辰时了,睡的和猪一样,成何体统?!把她给我叫起来!” 辰时……换算成现代时间,不才七八点?这么早起来做什么?不起不起! 新来的小丫头战战兢兢进来叫人,慕容荻全装作没听见,将头蒙进被子里,继续呼呼大睡。 她就是不起,倒要看看楚夜寒能如何。 谁知下一秒—— “哐!” 房门爆破的声音传来,震了个粉碎,好一个天光透亮! “慕容荻!” 慕容荻耳朵差点没楚夜寒吼报废,她看着被楚夜寒震了个稀巴烂的红木门,心疼极了。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知道红木在现代多值钱吗?! 慕容荻深吸一口气,咬牙道:“王爷有何贵干?之前说我不知廉耻,你这样乱闯我的院子就是知廉耻了?” “注意你的言辞!”楚夜寒怒吼。 “夜寒哥哥别生气……” 听到这娇娇弱弱仿佛下一瞬就要断气的声音,慕容荻这才注意到,原来“小白莲”落紫鸢也在。 瞬间,她感觉起床气都升高了八个度! 然而楚夜寒根本没给慕容荻说话的机会,一声令下,几个婢女鱼贯而入。 端盆的端盆,送衣服的送衣服,她这小破院儿的房间一下子便显得拥挤起来。 楚夜寒铁青着脸,“给王妃梳洗更衣!” “你们干什么?我自己来!别!诶诶诶!” 慕容荻被几个婢女贴心的“服侍”,闹得她浑身发痒,简直快要笑出眼泪来。 这到底是服侍还是上刑呢! 要了命了! 不多时,“改头换面”的慕容荻出现在楚夜寒眼前。 她穿着一品王妃进宫觐见的礼服,艳丽的暗橙红色却不显庸俗,甚至衬得她肤白如雪。 配上鎏金的七尾凤钗,还有大婚时帝后赏赐的金步摇,平添了几分华贵,却又不至于喧宾夺主。 楚夜寒抬头瞧,眼中惊艳之色闪过。 落紫鸢看着眼前华贵的慕容荻,恨得牙痒痒。 现在慕容荻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该是属于她的! 明明夜寒哥哥心里只有她,若不是慕容荻那个贱人从中横插一脚,如今她才是真正的寒王妃! 可现在呢,她只能穿最末等的衣服! 黄红紫蓝,她一种也穿不得,也不能佩戴金银材质的首饰,只得用木质! 出了府门,两架马车停在门外,富丽堂皇的那一架便是楚夜寒的座驾,而后面那一架看上去就略显寒酸。 慕容荻想也没想,径直上了前面的,楚夜寒铁青着脸,拉着落紫鸢的手往后面那架走。 “王爷……这似乎不妥。”落紫鸢面露为难之色。 楚夜寒握紧了她的手,柔声说:“本王说可以,那就可以。” 于是,堂堂寒王纡尊降贵地坐上了一辆脊背都挺不直的马车。 王爷还是爱她的。 有了这个认知,落紫鸢那恨的扭曲的心,终于又平复了那么一点点。 王爷的宠爱才是最有用的东西,她坚信,早晚有一天,慕容荻会狼狈的被赶出王府! “王爷……”落紫鸢讨好楚夜寒去了。 ……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宫门口,接下来的路便是要走进去。 慕容荻识得路,独自一人飞快走在前面,忽听身后脚步声骤起,急匆匆的。 “慕容荻,站住!” 楚夜寒追赶上来,握住她的手腕,低声警告道:“今日皇爷爷召见,莫要胡言乱语。若是皇爷爷听说些什么,让我知道了,你知道后果!” 慕容荻心中冷笑,怎么的,这是怕她见了太上皇告他状? 她又不傻,太上皇和楚夜寒可是一家人,哪有帮她的道理? 她不会明着说,是会暗着说。 她佛开楚夜寒的手,微微一笑:“不用王爷提醒,臣妾都明白。” 两人装作恩爱夫妻上阶梯,就是不知道后面的鸢儿在一旁看了作何感想。 不多时,三人便到了太上皇的居所——卧龙阁。 此阁修建在一座塔顶,据说是为了满足太上皇夜观天象的喜好,特意修建。 登上塔顶,慕容荻见到了这位传闻中的太上皇,他正拿着一个望远镜模样的东西把玩着,而镇国大将军慕容疾冲侍立在旁,脸色明显不大好看。 见到慕容疾冲,楚夜寒的脸色也愈发阴郁起来。 母妃之死是慕容疾冲一手造成的,他永世难忘! 他看向慕容荻,眼神不善瞪了她一眼。 慕容荻:“……??” 又抽风了,她什么都没做,凶她做什么? 楚夜寒收回视线,屈身向太上皇行礼,慕容荻便也学着他的样子,而身后的落紫鸢默默跪下行礼。 见此情形,楚夜寒冷眼斜睨慕容荻,“见到皇爷爷你怎可不跪?” 不等慕容荻说话,太上皇笑眯眯地摆了摆手,“不必了,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跪来跪去的多没意思。” 他盯着慕容荻细细打量一番:“哎呀,不愧是我一眼相中的孙媳妇,慕容家的血脉果然不一般!”奇快妏敩 听了这话,一旁的慕容疾冲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皇家到底还是顾念慕容家三朝的贡献,看来今日之事定能妥善解决。 慕容荻也没想到太上皇竟是个如此和蔼有趣的老头,还自来熟,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而且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可爱的老爷子有些……眼熟? 第9章 我要休夫! 慕容荻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就放弃了。 她抬头仔细打量起太上皇,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她以为太上皇会是整肃衣冠、一本正经地端坐在大殿上,没想到他竟然就穿了一件像睡袍般的单衣随意坐着,满头银发还用绳子在头顶捆了个小揪揪。 太上皇也太有趣了。 慕容荻瞬间想到了自己爷爷,亲切感更甚。 她最擅长讨老人家欢心了,于是笑眯眯地上前福了福身子,打招呼:“皇爷爷您好!皇爷爷过奖了!您才是龙章凤姿、龙马精神、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让人瞧着就如沐春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赶紧拍上总是没错的,果然热得太上皇哈哈大笑,“哎呦呦,听听孙媳妇这小嘴巴甜的,都别跪着了,起来吧,孙媳妇来皇爷爷这里坐!” 太上皇招呼几人,而后他率先一个席地而坐,轻松地盘了个腿。 慕容荻一笑,“好!” 擦身而过的时候,慕容荻耳边传来楚夜寒冷嘲的讽刺,“虚伪!” 慕容荻才懒得搭理,开开心心跑过去,找了靠太上皇近的位置坐下了。 得了太上皇的许可,唯一一个跪着的人——落紫鸢,便迫不及待要站起。 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浑厚音色响起。 慕容疾冲面色不悦,对太上皇微微拱手:“太上皇,此女低贱,且无品阶,与我女儿平起平坐,怕是不妥吧?” 楚夜寒瞬间冷脸,反驳:“鸢儿是本王心仪之人,也是本王的侧妃,有何不妥?” “侧妃?寒王怕是记错了,此女大婚当日便被人劫走,婚仪未成。” 楚夜寒一声冷笑,眉峰微挑:“婚仪为何未成,大将军难道不清楚?” 慕容疾冲怒瞪着楚夜寒,“寒王,我女儿大婚当日你执意要同时迎侧妃进门,荻儿大度,同意了你的要求。而今你却话里有话,指向我慕容家,什么意思!污蔑是我们不让她进门了?!” 慕容疾冲气的不轻,指着落紫鸢怒道:“寒王,我女儿慕容荻才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至于这个女人,名节有损,要做寒王侧妃,也得看皇上皇后答不答应!” 楚夜寒听他提及帝后,脸色沉了几分。 慕容疾冲曾为皇后效力,逼死了他的母妃,而如今皇后与太子地位已稳,对于慕容疾冲也不再那么看重。 此时,的确是争取他的好时机,可要与杀母仇人为伍,楚夜寒内心到底是不能平静! 全程慕容荻都没有说话,看着痛心疾首的慕容疾冲,叹了一口气,她可以确定这是一位心疼女儿的好父亲。 只可惜,他再也见不到他真正的女儿了。 此时,堂上气氛微妙。 落紫鸢眼看事情对她不利,当机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朝上位磕了个响头。 “请太上皇明鉴,民女用性命起誓,民女身世清白,绝无半点不洁!” “荒谬!”慕容疾冲拍案而起,“大婚当日你被歹人劫走,如今坊间已然流言四起。用性命起誓?可笑,你的性命算得了什么!” 闻言,落紫鸢眼眶一红,泫然欲泣。 楚夜寒看见美人落泪,顿时阴鸷的盯着慕容疾冲。 他上前护着落紫鸢,面对太上皇,说:“皇爷爷,鸢儿早已是我的人,坊间那些流言都是谣言,诬陷鸢儿清白,不足为信!况且我身为寒王,已经承诺迎娶鸢儿,岂能背信弃义?” 他楚夜寒岂可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他认定了要娶落紫鸢,便不会改变,慕容疾冲居然拿一个女子的名节来污蔑。 可见心思狠毒! 慕容荻却听出的别的意味,落紫鸢早已经他的人,那就意味着他婚前失贞? 哎哟,那原主真是亏大发了! 而且,这狗男人口口声声说什么不背信弃义,那原主腹中的孩子还是他的,他就对那小绿茶负责,怎么不对原主负责? 真是个大渣男! 太上皇看起来像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应该不会不偏袒自己孙子吧? 慕容荻便试探着开口,也学着落紫鸢的样子,泫然欲泣挤出了几滴眼泪,弱弱道:“皇爷爷,既然王爷和落小姐已然有了……有了夫妻之实,我不如成全了王爷与他的心上人。我……愿意和离。” 此言一出,不仅是楚夜寒,连慕容大将军也瞪大了眼睛。 女儿什么时候想开了?这是好事啊! 虽然历朝历代和离对女子而言都有损名誉,可他慕容疾冲的女儿,和离又怎样? 女儿之后若是想嫁,他有的是能力让她再风光出嫁,若不想嫁,将军府便养她一辈子! 慕容疾冲就有这个底气! 楚夜寒却阴沉了脸,他断然是不相信她会如此轻易和离,这其中定有什么阴谋。 慕容荻擦掉脸上的眼泪,委屈巴巴道:“既然王爷对我无意,我也不好勉强,还请皇爷爷同意和离,若是皇爷爷不答应,我……就只好开这历朝历代的先例了。” 楚夜寒眸子眯起,狐疑地打量着她,“你想做什么?” 慕容荻缓缓吐出两个字:“休夫!” 闻言,楚夜寒脸色一沉,“荒唐!只有男子休妻,岂有女子休夫的道理?” 慕容荻内心呵呵笑,在现代这都不叫“休”,这叫“甩”。 她就偏要做这古往今来第一人! 第10章 将绿茶从侧妃贬为妾 “哎呀哎呀!孙媳妇,你这话就说重了。两个人能在一起是缘分,要珍惜这段缘。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么好的姻缘,怎么能说分就分呢?” 说着,太上皇站起身走到慕容荻面前,拉着她的手,笑眯眯道:“之前的事都过去了。夜寒既娶了你,就是你的夫君,往后定会更加在意你,爱你护你。” “……” 慕容荻斜睨了一眼腻腻歪歪的两人,嘴角忍不住抽抽,这太上皇怕不是眼神不好。 楚夜寒会在意她? 怕不是每天想着怎么杀掉她吧? 慕容疾冲自也看见了这一幕,武将之人本就性子火爆,他女儿能忍,他可不能忍! 当即,他一撩衣摆抱拳,朗声道:“太上皇,若非万不得已,臣也不愿女儿和离。可如此失节女子,怎可与小女同为寒王妃子?这实在有损皇家颜面!” “寒王若是真在意小女,应当立即将这女子逐出王府!若是寒王不愿,我便只好将荻儿带回将军府。” “大将军这是在威胁谁?要我将鸢儿逐出府,断无可能!”楚夜寒冷声打断道。 “王爷……”落紫鸢在一旁柔柔拉住楚夜寒的衣袖,抽噎着说:“王爷待鸢儿情深义重,鸢儿于愿足矣。还请王爷千万不要为了我,伤了与太上皇和大将军的感情。” 虽口中说着不要为了她,但身体很诚实的靠在楚夜寒身边,楚楚可怜的抽泣。 仿佛失去了这个依靠就要倒地不起。 好一副弱风扶柳的模样! 好一个茶艺十级的高手! 楚夜寒心疼的揽住美人,说绝对不会负她。 说完,还冷冷瞪了慕容荻一眼,入宫前怎么答应他的,故意的是不是! 看他回去怎么收拾她! 收到她眼神警告的慕容荻,送给他一个大白眼,哦,她好怕怕啊~ 该死的女人! 楚夜寒冷着脸,上前对太上皇微微一拱手,态度坚决道:“皇爷爷,鸢儿如今已经是我的人,也是皇家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将她逐出府去!” 慕容疾冲闻言,拉着慕容荻就要走,态度亦是强硬:“既然如此,我这便向皇上皇后禀明小女和离的意愿!” 他刚要走,方才还慈眉善目笑呵呵的太上皇眼神却是一凛,“慕容疾冲!” 慕容疾冲脚步一顿。 “如今慕容家与寒王已是一体,如此小事,就不必叨扰皇帝皇后了吧。慕容将军莫要忘了,皇后如今的态度!” 太上皇的话点到即止,平静的语气却透着不可置喙的,上位者的威严。 慕容疾冲自然能明白。 于是,他停下脚步,转身抱拳道:“太上皇说的是,但寒王若想得到慕容家的那件东西,便要发誓好好对待荻儿。求太上皇做主,让寒王起誓,此生绝不再立侧妃!” “不可能!” “我同意了!” 楚夜寒和太上皇同步开口。 楚夜寒蹙眉:“皇爷爷……”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太上皇威严的看了一眼楚夜寒,沉声拍板,“今日之事,我做主了。落紫鸢名誉有损,以‘夫人’之位入寒王府,无婚仪无宴席,此后也不可抬身份。如此处置,慕容将军觉得如何?” 落紫鸢怎么也想不到,她精心策划的这场局,本为的是让楚夜寒痛恨慕容荻并且休妻,最终却成了自己做不成侧妃,只能做个小小夫人! 她恨呐! 慕容疾冲则满意了,抱拳点头:“全凭太上皇做主。” 这样的结果,楚夜寒断然不能接受。 他心疼落紫鸢,早答应一定会将她明媒正娶回府,可如今只能做个小小夫人,让他如何能甘心。 “皇爷爷,鸢儿被绑一事事有蹊跷,又如何能确定这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慕容疾冲冷脸道:“寒王这话,是在暗指我慕容家?” “本王……” 太上皇强硬地打断楚夜寒未尽之言:“住口!此事就这么定了!” 接着他又笑眯眯地看向慕容荻,问她:“孙媳呀,这样的处理方式你可满意?” 慕容荻看得出来,太上皇十分看中楚夜寒,尽心竭力为他拉拢慕容家,而大将军也不是毫无顾忌的,似乎被太上皇所牵制。 这中间可能牵扯到太多利益关系,她想要离婚,只怕很困难。 所以她点了点头,“听皇爷爷的。” “皇爷爷!” 楚夜寒还想说什么,被太上皇一个意味深长的警告眼神瞪了回去。 楚夜寒想到皇爷爷的交代,最终只能沉默,心里更是恨极了慕容家。 当年慕容疾冲害死他母妃,如今慕容家又害得他不能给心爱的女人一个名分。 他楚夜寒暗自发誓! 待有朝一日他登上权力的巅峰,第一件事就是灭了慕容家满门! 之后,太上皇以要休息为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慕容疾冲走后,楚夜寒带着落紫鸢也欲告退。 “小荻啊,你过来。” 太上皇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跟前,而后交给她一块墨色鱼形玉牌。 “拿着,这是皇家的墨玉令牌,见此令牌如见我。往后你可以随时进宫,皇爷爷罩你!” 罩……罩她? 慕容荻忽然觉得天雷滚滚。 如此现代化的词语怎么太上皇也会? 当她接过令牌,掌心触及那墨玉时,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还有眼前的太上皇,十分眼熟。 她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第11章 她用他来挡飞刀 “走吧走吧,我老头子累了!”不等慕容荻问,太上皇让人把她也赶走了。 在宫墙内,楚夜寒还因顾忌着和慕容荻并肩而行,这才刚一出宫门,就忍不住去安慰他的娇弱小白花了。 慕容荻也懒得理会,依旧自己上了豪华马车,翻来覆去的看墨玉牌。 可怎么看也想不起来,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入宫,再问太上皇吧。 回到寒王府时,来传太上皇口谕的公公也刚好到府上。 府里一众人跪下听旨,口谕的主旨也不过就是说了跟在宫里时一样的内容。 只是这样一来,全府上下都知道慕容荻才是正牌王妃,而那位落小姐连侧妃都没当成。 只是一个妾室! 众人没人敢触王爷眉头,都噤若寒蝉,只有慕容荻,领完旨悠哉哉起身。 楚夜寒一双眸子如同寒冰利箭直射在她身上,她假装没看见,微微一福身:“王爷,臣妾累了,先行告退。” 说完,便把空间留给了楚夜寒和落紫鸢,转身走了。 两人爱咋咋地,与她无关。 今天整体来说,心情还不错,只是没能成功休夫这一点,她不是很满意。 慕容荻走后,落紫鸢立刻娇声哭了起来,扑进楚夜寒怀中,“夜寒哥哥……是鸢儿没用,鸢儿让你为难了。” 看着怀中人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楚夜寒目光有些歉疚。 都是因为慕容荻这个女人! 如今他不仅没能给鸢儿一个名分,甚至只能委屈她做低等的妾。 他拭去落紫鸢脸上的泪,柔声细语地安慰:“鸢儿,是本王不好。本王没能护住你,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如今落紫鸢得了个妾的位份,自然不能再住在现在的院子里,得搬去“梨落轩”。 “梨落轩”是个小院,名字听上去虽然比“冷秋苑”强不少,可离楚夜寒的院子极远,陈设也十分简陋。 落紫鸢一听,委屈巴巴,,“夜寒哥哥,鸢儿不愿去……” “本王知道委屈你了。你放心,梨落轩的规格本王会命人按照府上最好的标准重新布置。” 落紫鸢咬着下唇,“鸢儿不是想要最好的吃穿用度,只是这梨落轩离你太远,鸢儿怕见不着你……” 楚夜寒牵了她的手,轻声安抚:“本王答应你,一有时间本王定会第一时间过去看你,可好?” 落紫鸢到底也是知道什么叫进退有度,她知道楚夜寒宠她是因为怜惜她当初救他,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肆无忌惮。 本来她不比如此委屈的,都怪慕容荻那个贱女人! 真是该死! 忍下眼中的恼恨的冷芒,落紫鸢再抬头的时候,面上挂着体贴的微笑,“好,鸢儿等你。” …… 夜里,楚夜寒处理完一应事宜,忽然就想起了那个被他忽略了的女人——慕容荻。 皇爷爷突然过问他们夫妻间的事,一定是这毒妇向她父亲告了状。 他还没有教训她今日不守承诺的事情。 若非如此,鸢儿又怎会只能为妾? 思及此,楚夜寒脸色一冷,原本打算去梨落轩看落紫鸢,半道上改了路,朝冷秋苑去了。 慕容荻刚用完晚膳,正打算到院子里运动运动,就见院门被人踹开,紧接着,一脸怒容的楚夜寒走了进来。 她转身就要进房,然而楚夜寒比她更快一步,将她拉进房间,关门。 直接把她堵在了墙边。 “开心了?仗着你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告状都告到皇爷爷面前去了!慕容荻,能耐了你!别以为有皇爷爷给你撑腰,你就能安稳做这个王妃之位,本王不会再纵着你!” 男人寒霜般的目光直刺向她,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慕容荻想了想,嗯,开心是挺开心的。 毕竟她可以搬出这个冷冷清清的院子了。 不过他这语气倒是真让人不爽,几个意思? 这是在内涵她告黑状? 慕容荻扁了扁嘴,“我成天在这寒王府困着,就算我想告诉父亲,也出不去啊,怎么告状?” 然而楚夜寒才不管她说什么,认定她就是在狡辩,“你当本王瞎?今天在皇爷爷寝殿,你挖空心思讨好他,和他套近乎,以为本王看不出来?” 慕容荻一听,瞪大了眼睛,这怎么睁着眼说瞎话呢?哪只眼睛看到她巴结了? “明明是你家皇爷爷对我过分热情,我总不至于拂老人家的面子吧?热情回应一下怎么了?哪像你,对谁都冷着一张臭脸,不知道还以为出门踩屎了呢。” 这话说完,她眼看着楚夜寒的脸色以肉眼可见之速度变差,黑得比那砚台里的墨有过之而无不及。奇快妏敩 慕容荻预感不好,这男人该不会要气炸了吧? 她舔了舔唇,下意识退开两步,避开男人阴沉的视线,好言相劝道:“咳……王爷,那个,你所中之毒可不能动怒啊。千万忍住,别动怒。” 楚夜寒黑着脸,“你到底给本王下的什么毒!” “都说了不是我下的,你这毒啊其实……” 不等慕容荻说完,心头一股寒意涌上,她的身体下意识先一步做出防御反应,迅速隐匿到楚夜寒身后。 下一秒,一道寒光闪过! 只见一支飞刀朝着楚夜寒的后背飞来,从他的琵琶骨穿透,正正扎在梁柱上,发出“噌”的一声。 慕容荻瞪大了眼睛,暗杀? 飞刀上有血液滴落,而楚夜寒的琵琶骨处也正在往外不停渗血。 他神色微变,只在飞刀入身体时候,蹙了蹙眉。 伤及此处,虽然不足以立即致命,但疼痛异常,这人竟然吭都没吭一声? 慕容荻不禁赞叹,不愧是启国屡战屡胜的“战神”王爷,还真是能常人之所不能。 “一会儿本王再找你算账!” 楚夜寒冷冷看了一眼慕容荻后,赤手空拳,就这么开门追了出去。 黑衣刺客还未跑远,在院子里便被楚夜寒发现,两人缠斗在一起。 黑衣刺客显然身手不凡,楚夜寒却也不弱。 他受伤的手垂在身边,走位精准,一番打斗下来,楚夜寒竟在负伤的情况下压得对方节节败退。 慕容荻趴在窗台看的有些崇拜,这就是古人的打斗吗? 比电影好看。 刺客手里飞出毒针,被楚夜寒轻巧避过。 刺客眼见无法成功,不再恋战,转身一个轻功,身轻如燕的落到了地上。 慕容荻以为事情已成定局,刺客要逃走了,却在下一秒! 楚夜寒踢起一块石头,又快又狠的打到了刺客的后脖颈,刺客应声而倒。 楚夜寒一脸寒意,朝慕容荻站着的地方走去,嘴唇动了动:“你……” 慕容荻没想到他受了伤还能制服刺客,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吞了吞口水,赶紧出来解释:“我不是故意拿你挡飞刀的,情况紧急,事急从权……唉?” 她没有等来楚夜寒的回答,男子高大的身躯径直朝她压了下去,倒在她怀里。 楚夜寒昏过去了—— 第12章 王爷扛不住了 王府侍卫听到动静,在蒋丞的带领下匆匆朝冷秋苑赶来。 蒋丞看到这一幕大惊! “王爷!” “王妃,你对王爷做了什么?!”他拔剑对着慕容荻怒道。 做了什么? 她只是一不小心拿楚夜寒挡了飞刀。 慕容荻承受着楚夜寒的重量,整个人都快压垮了,“蒋丞,你家王爷被刺客所伤,需要救治。帮我一把,把他扶到床上躺好。” 不过到底也算是楚夜寒救她一命,这命她还是得救的。 蒋丞对慕容荻虽然不信任,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和她一起把楚夜寒扶进房间躺好,就不准她再靠近楚夜寒。 蒋丞则吩咐人去请御医。 慕容荻抱着臂在一旁冷笑,“等御医来了,你家王爷胳膊早已经废掉了,这被穿透的是琵琶骨,你以为是擦破皮小伤?” 蒋丞脸色变了变,他自然是清楚,可现下除了等御医,别无他法。 “难道王妃有更好的办法?”他本来没指望慕容荻能回答什么,没想到等他转头,慕容荻已经拿着烧红的剪刀和一坛酒走到了楚夜寒身边。 “王妃要做什么!”蒋丞急忙拦住她。 慕容荻神色淡定,“让闲杂人等都出去,你留下来辅助我。” 闻言,蒋丞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 王妃这话他怎么听不懂呢,他留下来辅助王妃,难不成…… “王妃您会治伤?!!” 蒋丞整个人都震惊了,他听到的可都是王妃又作妖了,或者又闹王爷了的传闻,可从未听过王妃会治病。 “会不会的,试试就知道,现在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 慕容荻面上淡淡落下一句话便不在多说。 她心中冷笑,老娘在现代不知道做了多少疑难杂症手术,就缝补一个琵琶骨,当然不在话下! 蒋丞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御医要来也得一个时辰左右,现在确实没有别的选择。 咬咬牙,他点了点头,“王妃请吧!” 他虽说赌了一把,可依然不放心,在慕容荻整个救治过程中,坚持要留下来打下手。 就算王妃会医术,那觊觎王爷身体也不是假的,谁知道王妃会不会在治伤的时候干点什么?奇快妏敩 他得留下保护王爷的清白。 慕容荻也不在意,专心致志地给楚夜寒处理伤口,先用剪刀剪开他的衣服,然后一点点用热水擦掉污血。 蒋丞饶是见惯了伤口,也不禁变了脸色。 琵琶骨处一道狰狞的贯穿伤,可见白骨,伤口还在不断出血! 蒋丞急忙看了眼慕容荻。 放在其他女子身上,见到这种伤口早都忍不住吐,不知道王妃…… 只见慕容荻脸色丝毫未有变化,甚至还举起了烧红的绣花针。 蒋丞“……” “王妃这是做什么?” 慕容荻头也没回,“缝合伤口,好得快。” 她不能拿出自己异空间里那些现代手术工具,只能用传统的方式给楚夜寒止血,清理伤口,然后缝合。 当然,缝合用的是烧红了喷上酒的针。 蒋丞:“可都没用麻沸散,这样缝合伤口……” 慕容荻淡淡撇了他一眼,打断,“堂堂启国战神,用什么麻沸散,又不是娇滴滴的女孩子,你家王爷他扛得住。” 说完,慕容荻手起针落。 蒋丞明显看到床榻上的王爷的眉头皱了起来。 “……” 王妃气场太强,他还是闭嘴吧。 半个时辰后,慕容荻洗净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对蒋丞道:“没事了,抬你们王爷回去吧。” 蒋丞从慕容荻下针开始就看呆了,听到慕容荻说话才猛地回过神,再一看,伤口处理的漂漂亮亮,就连自家王爷脸色都变好了不少,蒋丞心中对慕容荻猛然升起了崇拜之情。 这效率,这手法,比御医不遑多让啊! 而且,王妃并没有对王爷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蒋丞自感羞愧,单膝朝慕容荻跪下,恭敬行了一礼,“多谢王妃!” …… 翌日清晨,楚夜寒醒来,身边只有两个婢女和蒋丞在看护。 昨夜分明是在冷秋苑里遇到刺客,然后受了伤,怎么醒来是在他自己的院子? 慕容荻呢? 用他当了挡箭牌不说,还不来照顾他? “王爷您醒了!”蒋丞一脸欣喜地迎上来。 楚夜寒点点头,随即看向肩膀处,昨夜的伤口现如今正好端端包扎着,他沉着脸吩咐蒋丞:“昨夜遇刺之事不要声张,还有,吩咐太医,昨夜事情不许透露给任何人!” “昨晚的事情属下已经封锁消息了,”蒋丞立刻躬身应答,顿了顿,他又道:“王爷,昨夜并未召御医,您的伤……是王妃处理的。” 说到“王妃”二字,蒋丞眼里是藏不住的敬仰。 从前他只觉得王妃配不上王爷,可经历昨晚一事,王妃彻底成了他第二崇敬的人,仅次于王爷! 楚夜寒则以为自己听差了,“你说谁?慕容荻?” 第13章 她气的楚夜寒七窍升天 楚夜寒拆开纱布看了看伤口,处理得精细又专业,完全不输宫里的御医,只是这个处理的人…… 要说她下毒他还信,至于救人? “你确定是慕容荻?” 楚夜寒还是不相信,蒋丞则狂点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似的,十分激动地向楚夜寒描述了昨晚的情形:“属下确定,昨晚多亏王妃当机立断,立刻替您缝合伤口,这才止住了血,而且就属下看来,王妃的手法比御医也不差!” 楚夜寒疑惑地瞪他一眼。 这才一个晚上,蒋丞对慕容荻的态度变化未免太大了。 “她人在哪儿?” “王妃在院子里给王爷熬药,王妃说药的火候难以掌控,便亲自看着炉火。” 楚夜寒狐疑地眯起眸子。 这个慕容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亲自熬药给他? 莫不是毒药吧! “她会这么好心?昨夜还拿本王挡刀,我看她巴不得本王死了!” 王妃还拿王爷挡过刀!? 王妃真勇! 蒋丞忍不住道:“王爷,再怎么说王妃也是女子,柔弱女子遇到刺客,会受到惊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属下认为王妃应该不是故意的。” 慕容荻柔弱? 慕容荻是将军府出身,能不会拳脚功夫? 楚夜寒一时无言以对,这一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蒋丞都向着慕容荻说话了。 罢了,楚夜寒心想,若是一会儿她亲自端药过来,他便相信她真不是故意的。 半个时辰后—— 落紫鸢端着药碗,哭哭啼啼地进了鱼跃渊。 她一进门便是一副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模样,放下药碗,扑到楚夜寒床边,低声抽泣:“夜寒哥哥,你的伤怎么样了?疼吗?鸢儿听说你昨晚遇刺,立刻就过来了。怎么会这样……鸢儿好担心!” 楚夜寒一见来人是落紫鸢,并非慕容荻,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那该死的女人怎么不来?!. “夜寒哥哥?”落紫鸢见男人走神呼唤道。 楚夜寒回神拍了拍她脑袋,轻声安抚道:“别怕,不哭了,我没事了。” 落紫鸢又哭了两下才终于止住,将药碗递上,柔弱声音说:“夜寒哥哥,鸢儿是给你送药来的,你先把药喝了吧。” “这药是哪来的?”楚夜寒道。 落紫鸢闻言低头,似是难以启齿,小声说:“是我从慕容姐姐那里拿来的,不过是我刚巧碰上她,她说自己还有要事,就让我送过来了。” “都怪鸢儿太笨,连熬药的事情都不太会,只是……也不知姐姐到底有什么要事,竟比夜寒哥哥你的身体还重要,把药给我就匆匆的走了。” 她本不想说药的来历,可又怕露馅,便挑三拣四的回答了。 果然,听完落紫鸢的话之后,楚夜寒的脸色又差了几分。 怎么说昨晚自己也算是间接救了她,怎得毫无感激之心? 甚至连来送个药都嫌麻烦,这女人昨晚就是故意的! 他将药碗里的药一饮而尽,翻身下床披上外衣就要往外走。 落紫鸢抓住他的衣袖,急问:“夜寒哥哥你要去哪儿?你身体还没好?” “我没事,你先睡。”楚夜寒抽出衣袖,快步朝冷秋苑的方向去。 身后传来蒋丞疑惑的声音:“王爷这是要去找王妃?可王妃今日已经搬去芳菲苑了。” 楚夜寒脚步一顿,转了个方向朝芳菲苑而去。 …… 芳菲苑是整个王府陈设布置仅次于鱼跃渊的院子,院内繁花盛开,主建筑之后还有一处温泉,奢华惬意,是专门为寒王正妃准备的居所。 如今慕容荻是皇家亲口承认,太上皇亲自出面维护的寒王正妃,自然而然得住到这王府当家主母的院子里来。 此时此刻,慕容荻正在温泉里惬意地泡澡,别提有多舒心了。 昨夜因为楚夜寒的伤势,她忙活到后半夜,大清早又起来吩咐人熬药。 得亏在半路上遇见了落紫鸢,便索性让她给楚夜寒送去了,反正想在寒王大人面前挣表现的人多了去了,不在乎她这一个。 一回到院子,她便跳进了这一池温泉里,温暖舒适,好不快活。 然而沉浸在欢乐之中的慕容荻全然没有意识到,有个不速之客闯进了她的院子。 “泡的可还舒心?” 慕容荻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满足地点点头:“挺好,就是如果能再暖和点就好了。” “慕!容!荻!” 第14章 你怀孕了? 一声怒吼彻底将慕容荻拉回现实,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大惊失色,抓起池边的毛巾就朝他丢去,“臭流氓!死变态!你进来怎么都不敲门的!你是不是有偷窥癖啊?!” 慕容荻把身体整个隐匿在水中,只露出脖子以上,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楚夜寒。 然而楚夜寒冷冷发笑,就这么在她的注视之下,穿着衣服走进了温泉。奇快妏敩 慕容荻往后退去,直到退到池边,再无可退,手腕被男人一把抓住,按在池边。 “不许看!” 慕容荻要去捂他眼睛,却被他抓住了另一只手,整个人以几乎仰躺的姿势靠在池壁上,而男人则紧紧压着她,眸子里满是犀利。 “躲什么?你全身上下,哪一处本王没看过?慕容荻,你到底在跟本王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慕容荻气急,她泡温泉泡的好好的,是他突然闯进来好不好。 她什么时候欲擒故纵了? 见慕容荻一副不知道的样子,楚夜寒冷笑,“装什么傻?昨夜拿本王挡刀,又假惺惺救本王,还说给本王熬药,今日却又不亲自送过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鬼的目的。 “我的目的就是想好好泡温泉,你能先出去吗?”慕容荻推了他一把,纹丝不动,看见水打湿了纱布,她一下子气性也上来了。 这男人动不动就对她横眉冷对的,现在又糟蹋她昨晚熬了一夜的辛苦,坚持欺人太甚,她胸膛里升起一团怒火,朝着男人就开喷,“楚夜寒,你是不是有病?刚缝好的伤口要是沾了水感染,我可不会再给你包扎!” 楚夜寒闻言愣了一瞬,随即冷笑,“哦?又开始关心本王了?还说不是欲擒故纵。” 他扣住她的下巴,沉冷的眸子酝酿着风暴,一字一顿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本王都不可能让你如愿。你就好好在王府当个有名无实的寒王妃,不要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明白?” “你放开!” 慕容荻挣了挣,下颌却被他捏得更紧,她甚至感觉下巴都快要脱臼了。 她气急的怒瞪,面前的男人眼神阴鸷,面若寒冰,眼里满是对她的厌恶。 她何尝不讨厌他? “回答本王,明白了吗?” “明白……”你大爷! 然而后面的话慕容荻没能说出口,取而代之的是忽然涌上心头的恶心,她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见状,楚夜寒松开她的下颌,狭长的桃花眼冷冷眯起,盯着她看了许久,冷笑—— “呕吐?别和本王说你凑巧怀孕了?” 慕容荻一下子紧张起来,这个男人怎么猜的这么准。 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这个狗男人认为她怀孕了。 她可不想再经历被灌红花的酷刑。 想清楚了这一层,慕容荻勾唇讥讽道:“怀孕,怎么可能!王爷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吧?” 闻言,楚夜寒眉头紧锁,脸上多了一丝薄怒。 这话是在暗指他不行? 该死的女人! “本王只是猜测,你要是敢背着本王怀上别人的野种,别怪本王不客气!”他冰冷吐字。 “放心,我可不像你。”慕容荻反唇相讥,“我之所以吐,是因为看到你就突然觉得恶心。嗯,恶心得就吐了。所以王爷,还请离我远一点。” 说完,慕容荻还扇了扇风,示意楚夜寒离远一点。 楚夜寒的脸色愈发难看,阴沉得如同风雨欲来。 “慕!容!荻!”他气的咬牙切齿,凶狠道:“牙尖嘴利是不是,好,很好,本王就偏偏要你在本王这恶心的人身下承欢!” 话落,他一把扯掉她挡在胸前的布巾,将她按在了池边…… 第15章 楚夜寒大色狼 “楚夜寒你个狗男人,放开我!” 慕容荻又气又隔得疼,直接破口大骂。 新婚之夜就被他压制得无法动弹,那疼那屈辱现在都还历历在目,他今天居然又来! 真真是禽兽啊!狗都不如! 这个“狗”字分外刺耳,也彻底激怒了楚夜寒。 他狠狠拧着她的手腕,整个人压了上去,在她耳边低语:“慕容荻,你自找的!既然这么想做寒王妃,伺候好本王也是你的分内事。” 在楚夜寒看来,慕容荻就是故意的,欲擒故纵。 越是不愿?他就越要让她臣服。 慕容荻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然而男子多年习武行军,体魄自然也是极好的,她根本不能抵抗。 眼看男人似乎来真的,慕容荻急了,“楚夜寒,你身体还中着毒……” 话还没说完,慕容荻便看见男人的身体微微一滞,紧接着眉头皱起,好似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此时,楚夜寒心口一阵一阵的剧痛,窒息,让他不得不放开了她,勉力压下身体的不适感,可鲜血还是从唇角溢了出来。 “让你不听我的话,活该,力不从心的感觉,不好受吧?”慕容荻气的无语,忍住了医者的本能,故意道。 “慕容荻!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相较于楚夜寒的愤怒,慕容荻显得极为淡定。 “我做了什么?什么也没做啊。之前就告诉你你中毒了,你非不信我。现在信了?”慕容荻故意表现的一点儿都不急,甚至还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态。 慕容荻可不想再傻乎乎的救人,还被质疑了。 楚夜寒闻言沉默了一瞬。 随即,他冷着脸色擦掉唇角的血迹,抿唇道:“好,如果真如你所说,本王中毒颇深,但为什么你对本王中毒之事如此清楚,本王有理由怀疑,这毒是你下的。” 其实,这句话仅仅是出于试探,其实结合昨晚的刺杀,楚夜寒便想清楚了,只怕这毒也是那边的人下的, 就这么怕他后继有人吗? 楚夜寒心底冷嗤,那边还真是够按捺不住的! 只是对于慕容荻,他依旧不能全信,毕竟慕容荻出身慕容家,不可能没有目的。 慕容荻却毫不心虚地与他对视,笑言:“要是我,可不会只给你下不能人道的毒。明人不说暗话,这毒我会解,但我也不是白给你解的,我有条件。怎么样寒王大人,谈谈吗?” 楚夜寒只是盯着她,也不言语。 慕容荻幽幽感叹了一声,“哎,反正我不急,急的你王爷你,你说……堂堂寒王不能人道,这事要是传出去,寒王大人的脸面还要不要?” 此话一出,楚夜寒立即有了反应,恶狠狠地瞪她一眼,警告道:“你要是敢胡言乱语,本王饶不了你!” “所以嘛,跟我达成交易,我保证不说出去,还能治好你。怎么样?” 看着女人狡黠的笑容,楚夜寒沉声道:“你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 慕容荻想了想,“首先,我要王爷的信任和尊重。从今天起,王爷要把我当做这王府的女主人、你的王妃和妻子来尊重,不能随意处罚打骂关押,也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包括房事。” 楚夜寒脸色微变,这女人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在他面前如此坦然说出“房事”二字的,竟是一点也不害臊! 他无比嫌弃的撇了一眼慕容荻,冷哼,“这点本王可以答应。” 慕容荻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喜不自禁。 她点点头,“那好,还有……” 闻言,男人眸子微眯,眸光里透露着危险的讯号:“还有?” 慕容荻嘿嘿一笑,“还有……还有的我还没想好,我要王爷先允诺,等我想好再兑现。” 楚夜寒不悦,“那若是你要我杀人放火,我岂不也要照做?” 慕容荻一听,顿时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放心,我没那么狠。保证不是什么违背道德伦常的要求。怎么样,王爷?” 楚夜寒不语,算是默许了。 但这样慕容荻还不放心,她麻溜爬起来,拿过池边放的笔墨和纸,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份契约书递给楚夜寒:“王爷,立个字据吧。” 楚夜寒看着那狗爬的字忍不住蹙眉。 “你信不过本王?” 慕容荻摇头:“契约书是保证双方利益的有效,对王爷好。” 楚夜寒冷哼一声,终还是签了字,“你不信本王,本王还不信你。从未听说过你会什么医术,大言不惭!” 慕容荻这就不服了。 她冷哼一声,“昨夜要不是我替王爷医治,只怕王爷的胳膊从此就废了,战神王爷只能改名叫独臂王爷了,哼!恩将仇报!” 慕容荻说这话的时候一点没客气。 她的专业可就是救人,质疑她的专业能忍? 不能! 楚夜寒本是真的不信,他可从未听说过慕容荻有学过医术,她之前甚至连将门之女会的骑马射箭都不会,医术可比学这些难多了。 她怎么可能会? 可现在他看着女人这么斩钉截铁,他迟疑了。 难道昨晚的确是慕容荻救了他? 楚夜寒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令他有些捉摸不透了。 但对于慕容荻他还是不放心,毕竟慕容疾冲曾经是皇后的人。 虽说现在皇后有将慕容家作为弃子的想法,可一来自己和慕容疾冲隔着血海深仇,二来,他也不能确定慕容疾冲是真心实意听太上皇的话扶持自己,还是只是为了与皇后对抗。 而此时此刻,慕容荻也在盘算。 要解楚夜寒的毒,需要一味珍贵药材,而这里并没有。 但是,她早在今日之前,便在自己的异空间里种了些,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等药材长成她摘取出来炼制,就能解了楚夜寒的毒。 到时候…… 楚夜寒见慕容荻脸上突然露出了略显诡异的笑容,一阵后背发凉,他不禁蹙眉:“慕容荻,我要你现在就解了本王的毒。” 慕容荻摇摇头,“这可不是一般的伤,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长期扎针治疗。” “撒谎!”楚夜寒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想要看出她有任何一丝心虚的痕迹,然而却并没有。 她和他四目相对,一片坦然:“王爷爱信不信,不然你就试试今晚去碰你的鸢儿,保证你血脉喷张暴毙。” “慕容荻!”楚夜寒怒了。 他发现,他居然拿慕容荻没办法,只能妥协。 意识到他竟然要向眼前的女人妥协,楚夜寒一张俊脸就臭的不行,他恶狠狠的警告慕容荻,“最好别让本王发现你在骗我,否则本王将你千刀万剐!” 随即,他跨出浴池,拂袖离去。 临走前,看了一眼慕容荻身前。 慕容荻顺着他的目光奇怪低头,看到自己挡在胸前的布巾,就那么一小块,挡了等同于没挡。 也就是说刚才她不着寸缕地在浴池里和他谈了一笔交易…… 靠,瞬间慕容荻觉得自己亏死了。 楚夜寒这个大色狼! 第16章 气得小三花枝乱颤 楚夜寒出来之后,想到自己被那个恶毒女人牵着鼻子走,就心情郁结,干脆进了书房。 这一住就是两晚。 第三天,王爷在书房住两夜的消息传遍全府。 黎落轩里,楠木雕阑的桌旁落紫鸢纤手扶桌,委屈的差点砸了茶杯。 说好来她这里过夜,却一晚上都没有来。 定是慕容荻那个小贱人又气着王爷了! 云兰低眉顺眼地进门:“小姐,府中来了消息,皇上为提前庆祝小皇子的到来要在今日大设宫宴,要所有王公大臣及家眷必须必须到场。” 皇上宠妃怀了皇子,这事儿早就传遍了。 落紫鸢“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更绿了! 她也想去,可是如今她没当上侧妃,只是个妾室,皇宫家宴是没有资格出席的。 一想到之前皇宫里的遭遇,落紫鸢气的直接把手中的茶杯砸了出去。 砰! 都怪慕容荻那个贱人! 慕容荻一天不除,她就一天不会有好日过! 芳菲苑里,慕容荻压根不知道自己不想去的宫宴,落紫鸢这么想去,规矩又多又累,她才不乐意去。 楚夜寒是必须要去的,那狗男人肯定不乐意带她,正好,她可以清净几天了。 慕容荻蒙头就睡,门口叫她更衣的呼唤压根就没听到。 突然,房门被几个人粗鲁的推开,几位嬷嬷来势汹汹的进来就掀开被子把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慕容荻好梦被打断一阵窝火,“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谁给你们的胆子这样做!” “是本王!” 一道厉呵打断了她话,楚夜寒如君临天下一般,俊朗的身姿站在门口,丢下一句不容抗拒的命令:“王妃若是不去,便把她绑上车来。” 接着她就被几个人一起摁住了! 楚夜寒说完便出了门,落紫鸢恰巧赶了过来,拽着楚夜寒的袖子,楚楚可怜的说道:“夜寒哥哥,你进宫鸢儿又有几天会见不到你了,咳咳……” 说完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她心里太不安了,偏院实在是太远了,一连着两晚王爷都没有来,她很怕自己会被楚夜寒忘记。 “怎么咳嗽着就出来了?”楚夜寒急忙把人拥入怀中,这才想起前天答应去找她却忘记了。 于是歉意的说道:“鸢儿听话,只要宫宴一散本王第一时间来找你,可好?” 慕容荻趁着被嬷嬷丫鬟按着头打扮一番的间隙,将门口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一看便愣住了—— 铜镜里的人一袭流珠衣,衬托着冰肌玉骨,梅花髻斜插金步摇,眸若秋水,琼花作骨美的不可方物。 不止她,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愣住了。 他们一直觉得落小姐柔弱的美是最好看的,可王妃这一打扮起来,气质卓然,美明艳,仿佛画中走出来的绝色女子一般。 一下子就把落紫鸢比下去了! 两人站在一起,才明白什么是王妃的气场!小家碧玉的美丽在明艳大气之下,完全没了光芒。 楚夜寒目光中惊艳也一闪而过,却没有显露出来。 “花枝招展!” 他冷哼一声,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直奔大门外的马车。 慕容荻瞧着自己被打扮的美美的心情大好,懒得和他计较,出门故意从落紫鸢的面前走过,“王爷,等等我啊。” 这番举动,气得身后的小三花枝乱颤! 没有人扶,慕容荻自己身手利落的攀上了马车,刚上车慕容荻的耳边便传来男人的警告,“这次,到了皇宫不许乱说话。” 慕容荻翻了个一个白眼,上次也不是她告状好不好,是她爹爹看不下去了为女儿主动出气。 但极懒,懒得与他无畏的争辩,就淡淡应了一声:“是,知道了。” “别满不在乎,否则……”楚夜寒恶狠狠地话还没说完,慕容荻就一个劲儿的点头:“我知道,否则就让我好看。” “到时候要真出什么事,皇爷爷也……” “皇爷爷也也保不住我,王爷,反反复复都是一个意思,你没说累,我都听累了,知道了。” “你……你简直……”看楚夜寒几乎吐得吐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慕容荻的话‘中毒不可发怒’便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他大度,不和女子计较! 此时的楚夜寒还不知道,这趟皇宫之行,差点把他的心脏气爆—— 第17章 不怀好意的男人 气势恢宏的皇家建筑高高的耸立在云端之下,向世人昭示着它至高无上的荣耀和地位,多处建筑碧瓦琉璃,映天曜日。 马车一停,慕容荻直接越过楚夜寒先下车,惹来男人的黑脸。 慕容荻才不管,想到楚夜寒在身后黑着一张脸,就心情大好的观赏着这壮丽的皇宫景象。 景和殿是专门设宴的地方,华丽庄严。 雕梁画栋的殿内更是如入画图,殿门外长廊叠重,石板路回环曲折,看的慕容荻连连惊叹美! “慕容荻,走路能不能安分点。”耳后传来男人不悦声音。 慕容荻扭过头一脸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王爷是护城河吗?” “什么?” “管这么宽。” “你!” 慕容荻把楚夜寒气的冒火的时候,迎面走来俩人。 男人一身绸缎锦衣,腰佩玉石,只是略带青色的眼袋破坏了整体的贵气,身边的女人则神采飞扬,眉眼都要比一般人浓黑深邃。 原主的记忆穿梭而过,她想起来这俩位应该就是六王爷楚夜离和六王妃了。 还没来得及细打量,楚夜离客套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四哥,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吧。” 说着高傲的眼神扫过旁边的慕容荻,眼里陡然闪过一抹惊诧。 都说慕容荻是个草包美人,确实不输美人两字。 眼前的人一袭百蝶穿花云缎裙,肤如凝脂,粉面若桃,美的摄人心魂,当真一副天姿国色。 可惜了,美是美,不过是个花瓶。 楚夜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由得蹙眉将慕容荻挡在身后,薄唇冷漠的吐出几个字:“托六弟的福,一切都好。” 六王爷回神,接着又眯眼一笑说道:“四嫂果真是美人胚子,也是,如今太上皇突然为慕容小姐指婚,太子又率军亲征,这朝堂内外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与这位慕容小姐相配,这艳福自是非四哥莫属了。” 说完,六王爷的眼神闪过一丝得意。 他和太子是皇后亲生的,如今太子亲征已经手握半壁兵权。 他和哥哥若能文武双联合,压制除掉楚夜寒这个强劲对手,他们的大事便指日可待。 站在旁边的六王妃看着慕容荻眼睛里闪过一丝嫉恨。 这寒王妃之位本该是属于她的,她本草原儿女,但联姻由不得她做主。 这场联姻没能嫁给那个自己恋慕的寒王爷,她心有不甘,五年前惊鸿一瞥,从她远远的望见楚夜寒的俊朗风姿的时候,心就沦陷的更深了。 如今那他近在咫尺,站姿如松,挺拔高大,五官深邃,一双厉眸寒光闪烁,气势逼人。 这样能够威震天下的男人人才是她心目中的战神,才配做她的夫君! 可是,现在那个位置却被慕容荻这个贱人给占了! 比她强也就罢了,却是个草包! 她凭什么,哪里配! 慕容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六王妃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是听着六皇子的话很刺耳。 哪里是夸,这分明是讽刺,这厮是既想抬高太子,又想贬低寒王走了狗屎运,不然的话,她这“艳福”也是该给了太子的。 不过,很奇怪,难不成原主与太子,还有什么过往? 楚夜寒不动声色,淡淡的反驳,“也是,像六弟这么出色的人,也只有别国的公主才能配得上!”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也只能娶别人强塞给你的。 慕容荻戏看的热闹,哟,在她面前总是野口无言的王爷,出去毒舌也不差嘛。 六王爷吃瘪面色难看,只好转了话题:“对了,四哥,十日以后就是一年一度的围猎,这次父皇马上就能喜得龙子,因此下了一道特旨,不论是宫里的妃嫔,王公大臣的家眷都可以来参加。到时候云儿是少不了要露面的,就是四哥府中这人选嘛……呵呵……” 谁不知道,这寒王府一妃一妾,都是花瓶。 六王妃也跟着附和道:“云儿到时候一定会好好表现的,四王妃要来参加吗?” 说着她抬起头看着楚夜寒,碍于场合,眼底的爱慕之色悄无声息的掠过。 十日后的围猎,她一定要让把狩猎术展示给夜寒看,要让他知道,自己比慕容荻更出色!奇快妏敩 站着看戏也能中枪? 慕容荻听着这带刺儿的话,这才细细打量着六王妃。 六王妃乌云雪是草原部落首领最钟爱的小女儿,一双浓眉大眼下有着草原人特有的浓黑和深邃,骨子里也是狂野不羁的。 因得天独厚的优势,草原的女子能歌善舞不说骑马打猎更不在话下。 也难怪那么一副自信的样子。 见慕容荻不吭声,六王爷笑里藏刀的说道:“哦,我看六王妃也没什么兴致,不参加也好,围猎场可不比绣花做女工,狩猎场上箭不长眼,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听着是在为她考虑,实则是在激将,慕容荻当然懂。 于是,她淡淡一笑道:“既然大家都要去,那我怎么能落于人后呢?去,当然要去!” 去,去丢人吗? 六王妃闻言,轻蔑一笑,口气强硬的的说道:“那四王妃,你可敢跟我比试?” 慕容荻微微挑眉,挑衅? 心里一阵发笑,用自己的长处去对别人的短处有什么好嚣张的,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不就是骑马射箭吗? 二十四世纪的时候,她可是因为喜欢骑射专门去马场学过的,这娇公主还真把她当成怂包软蛋了? 刚好,这回就让她长长见识! 不过还没等她说话,楚夜寒就狠狠的瞪视着她,俊脸冷漠,微眯着眼道:“王妃身体不适,只怕到了赛场上会给大家添麻烦,就不去了。” 屁都不会,想上去丢人?! 第18章 王爷何时要过脸? 挑事儿的都把她堵门口了。 不去可不是她的性子,再者,她有信心能赢! 慕容荻掷地有声的说道:“我去——” 六王妃见她正中自己下怀大喜:“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十天后狩猎场上见分晓!” 到时候,就看你怎么出丑! 慕容荻却狂妄的说道:“六王妃放心好了,不就是骑马拉弓射个箭吗,这有什么难的,到时候我定不会让六王妃失望的。” “噗——” 不就是骑马拉弓射个箭?她以为很简单吗!真是草包! 六王妃得意之色更甚,“那好,那我们就赛场上见!” 六王爷也微微鞠躬作揖,绵里藏针的说道:“四哥……那……我们赛场上见了。” 说完俩人像个胜利者一样自鸣得意的转身。 慕容荻回神对上楚夜寒的厉眸,男人几乎暴跳如雷:“狩猎场都没见过就想跟人比试,自己什么都不会就不要逞能,到时候你不嫌丢脸,本王还嫌弃丢脸呢!” 慕容荻微微一笑,眨了眨眼无所谓的一摊手。 “那怎么办?已经高调答应了,总不能把他们叫回来说,王爷您想做缩头乌龟不比了吧。” 依那俩人挑事的性子,只怕是还没出宫,十日后俩王妃比赛狩猎的事情就传遍了。 “你!”楚夜寒被她气的头疼。 就在这时,只听一道欢快的男声响了起来:“哎呦,四哥,六哥你们都来啦,你们是在说十日以后狩猎的事情吗?聊的这么热闹。” 针锋相对的场面被打断,六王爷和六王妃的去路被截住,来人的出现驱散了楚夜寒脸上的寒气。 只见来人一袭锦绣图案的白衣,眼角眉梢尽是未脱的稚气,正是十四皇子楚夜轩。 楚夜寒也只有在他出现的时候,才会态度阴转晴。不单是因为他与十四皇子聊的来,还因为十四皇子的母亲愉妃曾是服侍宜妃——楚夜寒生母的婢女。 她们主仆二人情深似海,因此,楚夜寒对于这个比自己小的弟弟,格外亲近些。 十四皇子视线扫视了一圈之后最后落六皇子的脸上,嬉皮笑脸的说道:“六哥,我好像听见你说比什么狩猎?” 平日里,楚夜离看他与楚夜寒走得近就心生不满,现在看他出来捣乱更是窝火没好气的说道:“兄长谈事儿,哪有你插话的份儿?” 楚夜轩被训也没生气,笑眯眯道:“倒不是我要插嘴,只是,六哥平日里你府中的侍妾争风吃醋,都快后院起火了,你不分点心思管管?” 楚夜离喜好女色,府邸的美妾是纳了一个又一个。 经常大打出手闹笑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近他又看上了一个新晋花魁要纳妾,结果一进门直接被上一个花魁挠破了脸。 这事儿没人敢议论,也就楚夜轩敢说。 慕容荻乐的看戏,这一石二鸟真带劲! 这事情暗地里说,就是个风流韵事,摆明面上可就不好听了,楚夜离气结。 “雪儿我们走!” 旁边的乌云雪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沉着脸转身离去。 第19章 调戏楚夜寒 “哼……先不说别的,狩猎的事情,四哥不会让你去的,你就等着被关柴房吧!”楚夜轩洋洋得意的说道。 慕容荻懒得理她,只见楚夜寒已经大步的朝宫殿走去,便也抬起脚步追了上去。 “小屁孩,我告诉你,我不会被关柴房的!” 让楚夜寒同意还不简单,她可是给他‘下着毒’呢。 十四皇子不能理解,慕容荻凭什么能在这么嚣张,但又没人能告诉他,气哼哼的瞪了一眼慕容荻,走到了楚夜寒的左边。 慕容荻则如影随形的跟在楚夜寒的右边,这宮宴的排场可小不了,免得一会儿出了差错没法收场,拿他当挡箭牌岂不更好。 进入行宫之内大家都依次落了座,青案上玉液琼浆,金盘银壶,美味佳肴美不胜收。 又是这个眼神,从落座慕容荻就一直感觉到六王妃的视线紧紧的追着她,似乎带着一股莫名的怨恨在里面。 慕容荻摸不着头脑,原主和她有仇? 但很快,慕容荻发现了乌云雪的小猫腻,她在看自己的同时,也在不时的偷看——楚夜寒! 意识到什么,慕容荻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一张脸如同造物神鬼斧神工雕刻所致,线条冷硬像是经过画笔精心描摹,如峰的挺鼻之下绝美的薄唇倨傲的抿成了一条冷冽的直线。 脾气不怎么样,不可否认确实是帅,怪不得引得六王妃都春心萌动。 慕容荻感觉自己好像窥破了什么皇宫秘辛! 嗯,是不是,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慕容荻咽了咽口水,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一直看楚夜寒,啧啧感叹,“帅,确实真的好帅啊!” “你有病啊,好好地,别在这里丢人!”楚夜寒看着她这副“迷惑”之行为,皱眉警告。 “臣妾没有啊,臣妾就是觉得王爷真帅,帅的惨绝人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红杏看了出墙来。”说完,她朝楚夜寒不停靠近抛媚眼。奇快妏敩 哪曾想,楚夜寒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像是看见什么妖魔鬼怪,“离我远点,好好说话,脑子抽风了!” “王爷不让臣妾看您,那臣妾看其他王爷?”慕容荻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了坐在侧后方的十四皇子。 楚夜寒被她气的头疼,拎着慕容荻的后脖颈给她转了一个圈。 “慕容荻,你给我扭过头来!再乱招看招惹,本王挖了你的眼睛,以后你别想再有机会出来。” “啊,好好,臣妾知道了。” 慕容荻一个劲儿的点头,眼睛却悄咪咪扫视着六王妃的方向,果然,她看见六王妃气的捏碎了手中的糕点。 气吧,气吧,最好气炸了。 “真是乡野村姑!”坐在不远处的十四皇子冷哧了一声。 慕容荻乐的看戏,也懒得搭理她。 突然—— “皇上皇后驾到!” 行宫内所有的人离案跪拜。 俩道明黄色的身影在侍女的簇拥之下缓缓走到位置上坐下,后面的妃嫔也依次落了座。 皇上威严的声音夹着喜悦响彻整个行宫:“众爱卿免礼平身!” 慕容荻坐回到原位扫视了一周,只见皇上约莫中年,微胖却气度不凡,在他的左手边坐着一身隆重打扮的皇后。 皇后虽是上了年纪,却也是风韵犹存,但气势还是被皇上右手边大腹便便的玉嫔压了过去。 毕竟她那么年轻,娇嫩的皮肤似乎能够掐出水来,俏丽的容颜如花朵一样还在含苞待放中。 啧啧啧!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要说最安分的也就是落在下座,十四皇子的是生母愉妃了,只见她宠辱不惊一脸温和的淡笑着如雏菊初放。 看见愉妃不俗的模样,温婉的气质,都能够想到了当初的宜妃当是多惊艳的人儿,可惜红颜薄命。 皇上心情大好,“众爱卿今日不必拘谨,此次宴会不谈国事,朕要喜的皇子,因此今日特邀众位爱卿与朕同乐!今日目的就是让众爱卿尽情的玩儿,开怀畅饮,大家自便吧!” 皇上高兴的合不拢嘴,也难怪,这老来得子自是分外欣喜。 皇后在那边气的憋着脸,不敢怒不敢言,新晋宠妃玉嫔抚摸着肚子,笑着坐在那儿骄傲的像个开屏的孔雀公主一样一脸傲气。 慕容荻视线刚要从玉嫔的脸上移开就愣住了—— 这胎位,不对! 第20章 狂猎爱慕楚夜寒 玉嫔面色泛倦色又有些浮肿,因上着很重的妆容看不太真切,但眼眸有些许涣散,再看她宽大的粉色华服之下隆起的小腹…… 玉嫔胎位异常,怕是有麻烦了。 手掌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慕容荻撞进了楚夜寒那双深邃的寒潭之中,眼神几乎要把她给冻结了。 死女人,不是警告过你吗? 慕容荻也狠狠地回瞪他,手想甩开,却抬不起来,试了几次,“哐当”一声酒杯倒了,经过与桌子的碰撞,眼看就要掉在地上。 大殿刹那间变的安静,楚夜寒却稳如泰山的伸手接住,神色自若。 “笨!毛手毛脚的!再给我丢人要你好看!” 众人见动静是从寒王这边发出来的没人敢说什么,宴会便开始继续了。 只是六皇子眼中闪过一抹阴沉。 宴会步入中断,数名宫女舞姬花月美人上场缓歌曼舞,长袖如练,每一个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人眼花缭乱,王公大臣个个拍手叫好。奇快妏敩 借此宴会带了家眷,为攀枝头,人人各怀心思,竭力向皇上献出自家女眷准备的才艺展示。 跳舞,弹琴,书画,小节目轮番上阵以后便显得有些无聊。 “众爱卿,可还有谁有准备了才艺?”皇上兴意阑珊的问道。 场上一道自信的女声响了起来:“皇上,臣妾愿献丑献上一段草原的舞蹈。” 说话的同时嘴角轻蔑的扫过慕容荻,眼里一片得意。 要做夜寒的正妃,要能歌善舞,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才能配的上他,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你就等着被抛弃吧。 慕容荻刚品着这宫廷御酒就看到来自乌云雪的这份敌意。 哎……怕是这娇公主比王府的落紫鸢还不省心呀。 只见皇帝暗眸一亮,“准!” 乌云雪起身,骄傲的眼眸扫过慕容荻,起步便是旋转,一路到大殿中央,闪转腾挪,跳的时而热情奔放,时而如同精灵般活泼,气氛好不热闹。 大家的兴致一下子被勾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六王妃的舞蹈,啧啧称叹,当然慕容荻除外。 慕容荻看着那傲娇孔雀似的背影,扁了扁唇。 不就是蒙古族的舞蹈嘛! 她不仅会,而且还会编舞创新,后现代的舞蹈花样可比这多多了,转个圈圈都是基本操作。 低头,继续喝自己的酒,楚夜寒看着她一杯酒下肚,皱眉,嫌弃的直蹙眉,有哪个名门小姐会像她这样吃相难看。 六王妃的舞蹈完毕,场上便一阵赞叹声,皇上更是龙颜大悦,兴致也再次被提了上来,下令道:“六王妃的草原舞果然是让朕耳目一新呐,朕重重有赏!还有谁有献艺?” 太监首领立刻会意,送上赏赐。 场下的人便开始窃窃私语。 “六王妃已经冠绝群芳,怕是没有比这更好的舞蹈了吧!” “是啊,怕是没有人能比了!” 慕容荻倍感无聊恨不得赶紧结束这场宴会,却没想到人还没撤,刁难首先落到了自己头上。 “皇上,臣妾听说四王妃准备了才艺,早就听说四王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跳的舞更是天下无双,皇上何不让四王妃表演一段呢?” 慕容荻:“???” 皇帝听了这话立马睁大了眼睛,喜出望外的说道:“哦,是吗?老四的王妃也准备了舞蹈?那朕倒是要看看你们二位的舞蹈谁更胜一筹。” “噗……”慕容荻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还好咽得快,坐在这里吃席都能躺枪。 她又看向一派胡言乱语的六王妃,暗骂! 这丫的! 哪只狗眼,看见她准备了,哪只驴耳朵听见她准备才艺了。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刁难,还顺水推舟的要在皇上面前来个比试。 看来这草原公主的狂烈爱慕可真不是说说的,好胜心可真强! 有了六王妃的技压群芳以后,原来的慕云荻想要超越是有点难…… 但现在是她,钮祜禄·慕容荻,对不起你们要失算了—— 第21章 王妃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她慕容荻可是学习舞蹈十五年! 古典舞十级,拉丁、民族、新疆舞、芭蕾各类舞等都不在话下! 六王妃来这么一出,行宫内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慕容荻。 但都是暗自发笑摇头,这比试不比也罢。 有六王妃如此惊艳绝伦的舞蹈在先,上场岂不是丢人? 这四皇妃,果然如传说中,上不得台面! 皇帝却兴致勃勃:“四王妃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开始?” 慕容荻像是被赶鸭子不得不站了起来,微微欠身。 她正要说话,手腕传来一阵痛,楚夜寒压低了嗓音,眼眸森寒,“找个借口上场就下来,别乱逞强!” 楚夜寒冷冷暗扫了一眼六皇子。 皇子下的明争暗斗,隐射到面上就是皇子妃之间的比试,慕容荻这是被算计了。 慕容荻却扬眉一笑,笑的明媚,“我可不会乱逞强,你想丢人,我可不想!” 说完也不管男人变得阴郁的脸,轻轻甩开他的手,大方的走到了场中央。 场上唉声叹气,一声过一声。 没人对这场才艺表演抱以兴致,却下一秒,所有人震惊了! 只见慕容荻微微行礼以后,长袖一挥如白练一样甩了出去,跟着音乐体如杨柳般柔软,闪转腾挪,云间转腰,翻身,弹跳,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气呵成,缥缈的衣袖翻飞如花朵绽放的刹那,热烈而又美的令人心惊。 场上的人都傻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场中央灵活的舞动着身段的人。 好啊,真是精彩绝伦的表演啊! 四皇子妃哪里是不会跳舞,是深藏不露才对! 行宫安静了,一直坐在青案前喝着酒的楚夜寒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看见场中央起舞的慕容荻,眼中顿时流露出一抹愕然和震惊。 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什么时候会跳舞了?! 乌云雪也傻了,怎么可能,她明明打听到慕容荻是个废物! 她怎么可能会跳舞! 一曲舞蹈刚中带柔,无论从身韵还是技巧柔韧度来说都是绝顶的,怕是连宫里那些专门受过训练的舞姬都要逊色不少。 在众人如痴如醉的观赏之下,慕云荻踩着音乐的节拍,身子缓缓的停了下来,行云流水一个谢礼动作,美丽绝伦。 表演完毕! 行宫之内一片死寂!气氛像是凝固了。 半响以后—— “好!”皇帝喝彩声响彻了整个大殿。 雷鸣般的掌声瞬间炸开了锅,场上的赞誉声不绝于耳。 “好,真让人大饱眼福啊!” “真好啊,怕是这段舞蹈就要成为宫里的佳话喽!” 皇帝笑逐颜开,这场舞蹈无疑是为他的大喜事助兴,他立马大声的高叫太监总管,“赏!四王妃的表演深的朕心,朕赏夜明珠一颗!倒是六王妃啊,以后你可要多向四王妃讨教讨教啊!” “是,臣妾一定虚心学习!”乌云雪脸色发紫,却只能恭敬的低头应和。 暗地里,她看向慕容荻,眼神闪过一丝阴沉狠辣。 慕容荻,你不仅抢我心头所爱,如今又让我当面出丑,这些账我早晚都要一一讨回来! 有什么好得意的,十天以后,就等着死吧! 这边慕容荻谢过皇上的赏赐以后便落了座。 她挑眉看楚夜寒,男人哼了一声,“跳的一般。” 一般? 这狗男人夸她一句会死啊! 慕容荻磨着后槽牙,气笑了:“王爷的审美异于常人,我可是听见了众人叫好的声音。” 楚夜寒绝对不会承认她跳的好,“当众搔首弄姿,居然还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邀赏,真是越来越不懂廉耻了。” 慕云荻:…… “王爷,舞是大家要看的,夜明珠是你那皇帝老子赏的,瞎眼耳聋是病,臣妾建议您早点看太医!” “本王眼睛只是看不得脏东西。”言外之意,他嫌她她跳的舞是垃圾。 慕容荻……!! 她瞪着楚夜寒,血气上涌,直冲天灵盖! 算了,稳住,不跟这种头大无脑货计较。 跟这种傻王爷在一起,郁结的时候多了,到时候气伤的可是自己。 慕容荻不再和楚夜寒说话,果然气儿顺了不少,慢慢的她感觉有些累了,这宮宴也不过如此嘛! 场上欢歌曼舞丝竹声声,众人继续享受,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好好的再补上一觉。. “啊——” 突然一声惨叫打破了宁静! 第22章 孩子出事 所有的人循声望去,只见玉嫔整个人已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皇帝大惊失色,蹲下身子扶着玉嫔,“爱妃,你怎么了?爱妃,快叫御医,御医在哪!” 御医立马上前去,大殿内王宫贵胄,文武百官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一个个心惊胆战的也围了过去。 皇帝龙颜大怒,厉声道:“传朕的命令,今天在场所有的人不得离开皇宫半步!” 大殿之上人人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发一言。 慕容荻微微拧着眉心,啧,本来想早一点出宫,这回事情似乎有些棘手。 …… 长秋宫。 屋内御医战战兢兢的额头冷汗直冒,床上的玉嫔痛苦的挣扎呻吟着,汗水湿透了发丝。 玉嫔难产了! 御医查出是种了麝香。 屋外,一众人站在外面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脸色发青,雷霆发怒:“谁干的?给朕查,朕要你们现在就查出是谁干的。” 所有人屏息敛声,气氛像是被冻结成霜了。 这时,一名护卫大胆的上前,跪在地上,抱拳道:“皇上,卑职已经查过,今日与玉嫔娘娘单独接触过的人只有愉妃!” 轰! 天塌地陷一般,大家扭头看向了愉妃。 只见愉妃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拿着手帕的秀手轻轻掩嘴,后退几步,站着不稳。 “愉妃!你想害朕的皇子!”皇上气的脸色黑青。 愉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喊冤:“不,皇上,臣妾怎么可能害皇子,宴会开始之前,玉嫔妹妹来找我确有其事,臣妾姐妹二人不过是说一说家常话,臣妾什么都没有做啊!” 十四皇子脸色大变,连忙也跟着跪了下去。 “父皇,我母妃性子温婉,是连花草都不会伤害的性子,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还请父皇明鉴!” 这时,愉妃的贴身婢女巧儿跪了下来,一句话震惊了众人。 她道:“皇上,奴婢看见今日愉妃娘娘出门的时候带了麝香。” “巧儿……你,我平日里对你不薄,你怎可如此信口开河污蔑于我!”愉妃不可置信的看着巧儿,眼里一片乱色。 这是跟了她几年的丫头,名叫巧儿,当年她在雪地里救下被毒打的这个姑娘,她给自己磕头,说一辈子侍奉左右。 她怎么都无法想象,这丫头会背叛自己! 陷害皇子可是死重罪。 轻则冷宫度过余生,重则一杯毒酒。 以现在皇上对于玉嫔的宠爱,她很有可能会被赐毒酒。 她怎么可能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皇上脸色铁青,孩子的失去让他不能接受,听着里面玉嫔的痛苦声,他怒的上前给了愉妃一巴掌。 “你这个毒妇,你的贴身丫头亲眼见证,现在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 “不!皇上,臣妾对您忠心耿耿,臣妾不会做伤害皇子的事情,轻皇上明察啊!”愉妃跪在地上声哭的嘶力竭。 皇家威严大于天,愉妃百口莫辩,只能跪地求饶。 巧儿却一拜到底,说的言辞坚定,“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皇上若不信的话,可以搜查愉妃娘娘的寝宫!” 慕容荻听的眉越蹙越紧。 愉妃乃十四皇子的生母,曾为人婢女,是个知恩图报,心慈手软之人,怎会毒害怀有身孕之人,很何况那人还是皇帝用老命宠的爱妃。 看她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就不像是会害人之人。 慕云荻又下意识的看向了楚夜寒,男人临危不乱,一脸的讳莫如深。 他该着急了吧?毕竟这愉妃是他半个亲人。 “你,愉妃!”皇上气得甚至发抖手指着愉妃,“朕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你自己承认还是让朕派人去搜?” 呸! 慕云荻心理暗自发笑,这老头讲话可真有意思,承认了不就等于自己给自己挽了三尺白绫吗? 愉妃这时倒是冷静了许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竟果敢的抬起头,视死如归的壮烈:“皇上,天地可鉴,臣妾情愿让人去搜寝宫以示清白!” “来人,搜宫!”皇帝一声令下,几名侍卫领命离开了。 慕容荻暗自扼腕,宫里明争暗斗,这把戏与寒王府那一出简直如出一辙。 没一会儿,十几名侍卫便返了回来,领头的跪地双手递上手中的药包:“回皇上,这是从愉妃寝宫内搜出来的。”奇快妏敩 慕容荻暗叫不好,只见楚夜寒此时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浓密的剑眉狠狠的拧着,令她看了都有些心悸。 “啪!”的一声。 皇帝雷霆发怒把麝香摔在了愉妃的脸上—— “你怎么解释!” 愉妃倒地血液逆流,脸上血色全无,气氛如同紧绷的弦,一碰就会失控。 就在此时,一名御医慌慌张张的出来,往地上一跪,诚惶诚恐的说道:“皇上,娘娘的孩子……孩子,生不出来啊,如果不采取措施娘娘和皇子怕是都会不保!” 第23章 慕容荻请旨救人 皇帝一把揪住了太医的衣领,红了眼,心急如焚的说道:“你倒是给朕说,什么措施,朕要你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给朕保住她们。” 御医身子更是抖如筛糠,哆嗦着说道:“回皇上,娘娘情况不容乐观,胎儿太大娘娘又无力生产,再这样下去,只怕是……除非……破腹取子。” 最后一句话,御医说的战战兢兢。 破腹取子,去母留子,说出去有损皇家威严,没人敢轻易提出。 皇帝火冒三丈,血气上涌,一脚踢开御医,气的原地踱步大声吼叫:“一介庸医要你何用!” “微臣该死,求皇上恕罪!” 这时皇后站了出来,铿锵有力的添油加醋:“皇上,自打玉嫔侍寝以来,愉妃三天俩头往玉嫔那边跑,玉嫔怀孕以后,愉妃更是埋怨怀孕的为何不是自己。” “你这个妒妇!”皇帝怒不可遏的吼道。 “不!皇上,臣妾去是有原因的……”面对皇上怒火愉妃百口莫辩。 她想说是皇后让她去的,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早就跪在地上的十四皇子一听这话,惊恐万状立马磕头:“求父皇明鉴,不可能是额娘。” 皇帝一脚把十四皇子踢开,一双眼着了火的眼睛怒瞪着愉妃道:“一介婢女,无德无才,不配为妃!来人,把愉妃打入宗人府听候发落。” 楚夜寒闻言脸色大变。 一介婢女,无德无才,不配为妃! 这简直就是诛心之言。 愉妃已经昏死过去,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死一般的气息凝固了,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如惊弓之鸟立马跪趴在了地上。 唯独慕容荻于数人之中跪在地上挺直了脊背。 楚夜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伸手拽慕云荻,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想做短命鬼就给本王跪下!” 慕容荻对楚夜寒的话,闻而未听,轻轻的佛开他骨骼分明的大手,淡定的声音撕破了凝固的气氛。 “皇上,臣妾有办法保娘娘皇子俩人性命!” 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所有跪在地上的人,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人群中的慕容荻。 “你说什么?”震怒之中的皇上转过身来,怒火压抑了一些。 慕容荻坚定的看着皇上,自信的说道:“皇上,臣妾说臣妾有办法保住娘娘和皇子俩条性命。肯请皇上让臣妾一试!”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众人一致冷笑,嘲讽,所有人立马出来反对。 皇后第一个开口,“皇上,宫里的御医都没有办法,请皇上三思。” 左丞相也站了起来反对:“皇上,事关娘娘性命,万不可如此轻率!” 御史大夫抱拳道:“皇上,四王妃救人心切可以理解,可此事非同小可。” 御医也说道:“皇上,微臣三十多年行医经验作证,娘娘的身体经受不住生产了,刚刚微臣所说是唯一的法子,皇上万不可冒险啊。” 楚夜寒咬着牙,低了声音怒道:“死女人,还嫌不够乱吗?” 慕容荻低声,很郑重的看着他说:“王爷,娘娘若是救治不及时,一尸两命到时候遭殃的可是愉妃,你难道不想救愉妃吗?相信我,努力一把!”这是她身为医者的使命! 楚夜寒面色微变,沉默了。 若想愉妃相安无事,必须保证娘娘和孩子俩条性命。 这是先决条件,可,慕容荻能做到御医都做不到的事情吗? 慕容荻见一片反对之声,暗想,玉嫔生死攸关,时间越拖越不利! 不论如何,她都得努力一把。 愉妃哭的太惨,她实在是看不过去。 想到原主小时候曾重病一场,于是慕容荻字正腔圆的编道:“皇上,臣妾小时曾重病一场,得一名号为半仙的老人相助,臣女有幸得有人一点救人之法,其中就有难产该怎样救人。” 这时候,场上的气氛静了下来,众人窃窃私语,朝堂之上的人都知道慕容将军府女儿重病奇迹生还一事。 楚夜寒拧紧内心,脸色阴郁。 皇后暗自讥笑,说道:“皇上,四王妃一介女流,又岂会这看病治人的法子,术业有专攻啊,还请皇上三思,玉嫔妹妹已经再经不起任何闪失,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小皇子。” 皇上沉着脸,思量许久,最终拍板决定。 “四王妃,朕命你现在马上进去救人!” 慕容荻松一口气,终于同意了。 她连忙起身大步走了进去。 红绡帐内,玉嫔躺在床上已经是满头大汗,奄奄一息痛苦的呻吟着,鲜血弥漫整个房间。 慕容荻闭上眼睛,便看到了自己的医药箱就在眼前,一伸手,拿出剪刀,棉线,止血钳。 只是当她动手之时,这才发现,情况有些棘手—— 第24章 各怀鬼胎 玉嫔身体条件不好,盆腔狭窄,对角径也小,胎儿又头大,出生之时头部无法在母亲体内旋转。 若是强行用力,不仅母亲会因为乏力脱水停止生产,而且胎儿也容易发生胎膜早破,脐带脱垂,甚至死亡。 原本剖腹产尚可一试,但现在顺产至一半,剖腹产也行不通。 慕容荻倍感艰难沉重,深吸了一口气。 皇帝宠玉嫔如命,又是老来得子。 若是真治不过来,皇帝大动肝火,只怕是小人还会引出,谋杀皇妃皇子,大逆等数十恶不赦的罪名来安到他们的头上。 若是她现在退出,顶多是落了个笑柄,受众人耻笑。 比起罪名,二者轻重,掂量可见。 可是,俩条性命自己难道要见死不救吗,救死扶伤是她曾立下的誓言,是她身为医者心中的那份责任感。 所以,她决定,治! 站在门口等待的御医斜眼窥视着慕容荻,嘴角撇了一下。 这种难产情况,若非华佗再世,根本不可能同时保下大人和胎儿! 四王妃也不知道哪儿学的半吊子功夫,就想挽救俩条人命,简直是异想天开,不知道天高地厚! 于是有老御医忍不住说:“四王妃,下官修习医术四十余载,深知这生产之事不易,如再拖下去只怕娘娘和小皇子都不保啊!” 四王妃这瞎治疗,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其他几个御医也是冷汗涔涔,若是一尸两命,他们都逃脱不了罪责。 几个人在心里开始怪罪慕容荻。 慕容荻目光一片沉静,连头都没有转动一下。 修长手指上下纷飞,几枚金针细雨一样打入玉嫔几处大穴,玉嫔的呼吸渐渐从急促,断断续续,恢复平稳。 身后本来还想说话的御医看呆了,这……奇快妏敩 他们不服的上前摸了摸玉嫔脉搏,纷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病人脉象平稳,几处要穴被封,封针手法竟比行医几十年的老御医还要专业。 五王妃真的会医术!? 御医扭头看着慕容荻的背影,顿时眼中崇拜之情升起。 慕容荻不予理睬身后汗流浃背的御医,神色凝重的走出了门外。 一开门,皇上立马心急如焚的冲了过来了。 慕容荻不等皇上说话就微微抱拳:“皇上,娘娘病况臣妾已经了解,若是强行剖腹取子会威胁到娘娘的性命!” 人群短暂的骚动,这说来说去还不是刚才的结论吗? 但慕云荻眉宇间透漏着冷静,话锋一转说道:“想要娘娘和腹中胎儿安然无恙,臣妾现在需俩味药材。” “什么药材?你说!”皇帝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御米、虞美人各一束!” “元太医,快去御药房取药!”皇上立马命令。 元御医战战兢兢地跪下:“回皇上,宫中没有四王妃所说的这两种药材,寻常的米倒是有!” 何止没有,压根就没有听说过御米这种能入药的东西。 皇帝蹙眉,“御米是什么?” 慕容荻淡淡一笑,认真的说道:“皇上,御米非米而是花,臣妾所说两种东西,是稀奇珍贵之物,生长于悬崖峭壁之上,臣妾想自己去找这两种药材,在找回药材之前恳求皇上先不要处置愉妃,望皇上批准!” 御米其实就是二十四纪人们口中的罂粟,毒性强,上瘾,取适量加工却是最好的治病药材,虞美人止痛,镇痛,可减轻玉嫔生产之痛。 众人一听,各怀心思。 楚夜寒一听,肺部差点气炸裂,去悬崖峭壁寻找一个没听过的东西? 这女人是为了拖延时间,还是想法子逃跑。 他保走到慕云荻身边,低声怒道:“控制不了就收场,不然火烧大了,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都已经烧到眉毛了,还灭的了吗?”慕容荻压低声音反驳。 “你——” 皇后也立马站出来反对:“皇上,玉嫔妹妹性命危在旦夕,四王妃却要去找药引,能不能找回来,几天能找回来都不能确定,这不是拿妹妹的性命开玩笑吗?请皇上慎重!” 想坏事的还真多啊! 慕容荻不管,直接厉声道:“皇上,臣妾已经用银针封住娘娘几处大穴,娘娘一时三刻不会有危险,皇上只需静等消息即可!” “皇上,只怕到时候太晚了,玉嫔妹妹和小皇子会有不测。”皇后冷冷的看了一眼慕容荻。 心里却暗恨不已,慕容荻,真是慕容疾冲教出来的好女儿! 居然来和她作对,可见其倒戈之心。 “好了,好了,别争了!”皇帝本就心急如焚此刻眉头更皱的能夹死苍蝇。 皇后一众人等立马噤若寒蝉。 下一秒皇帝威严道:“四王妃,朕就准许你去找药,但这药若是找不回来,朕就拿你是问!” 众人听的心中猛跳。 找不回来就掉脑袋,那四王妃还会去吗? 第25章 王爷,不要无理取闹 楚夜寒正要拱手说话,却听皇帝威严的说道:“王妃此次前去路途艰难,寒儿,朕命你陪同王妃一块去,由于事态紧急,朕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时间若找不到药救不了她们,朕不咎其,他先诛你!” 楚夜寒脸色僵住,无辜被牵连,气的切齿拊心但因身体寒毒还得忍着,厉眸瞪着慕容荻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千刀万剐。 楚夜寒气的头昏脑涨,却只能沉着脸拱手说道:“儿臣领命,一定不辱使命!” 领了命,楚夜寒不由分说就拽着慕容荻离开。 众人唏嘘! 六皇子则看着他们一脸得意忘形。 可真是天助我也! 悬崖药引,编的吧?一个草包还想治病! 旁边的乌云雪眼神闪过一丝嫉恨和心焦。 慕容荻,这个蠢女人,害夜寒哥哥到进退俩难的地步!万一皇帝怪罪下来该怎么办! 可她也没有解决办法,着急的神色溢于言表,惹得六皇子楚夜离看了好几眼。 马车从皇宫回王府的路上一路狂奔。 一到府门口,慕容荻立马跳下车快步走入府中去取东西。 楚夜寒楚夜寒脸色阴沉如暴风雨,“慕容荻,你疯了吗?什么都敢答应,本王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知轻重的人!” 慕容荻不予理睬大步走着,当务之急是赶紧先找东西。 楚夜寒大步跟着:“话说大了想跑是不是?” 慕云荻声音很沉,“王爷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说了救愉妃娘娘,便不会反悔!” 绳子、钩锁、保鲜玉瓶,收拾差不多了。 楚夜寒从慕容荻说完后,便沉默了,跟着她在府中杂库房走来走去,一直到她东西都收拾好走到府门口的时候,大步一垮堵住了她的去路。 “若真有那药材,就凭你这点工具就想拿到?那可是悬崖峭壁,天真!” 慕容荻知道他大抵是想从长计议商量对策。 可是—— “王爷,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你那父皇给我们的可只有三天的时间,若王爷在这里因为争执而耽搁了时间,玉嫔有个闪失,即便王爷可以用计全身而退,可对你视如己出的愉妃呢?她现在可是站在钢丝绳上。” 楚夜寒陷入了沉默,半响瞪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乖,赶紧去备马车,本妃在外面等你。” 慕容荻拍了拍他的胸膛,怀里揣着一大堆工具就出了府。 楚夜寒嫌弃的躲了一下:“别碰本王,不知羞愧!” “碰了啊,你咬我!”慕容荻嚣张的从他面前走过。 “额——?”一出府她就愣住了。 门口,马车已经备好,丫鬟嬷嬷正井然有序的把一些备用品放到买车上。 其中一名嬷嬷走了过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东西,狠狠得瞪视了她一眼:“王妃,奴婢帮您放到马车上。”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段时间王爷都不怎么去落主子那边了。 慕容荻任由嬷嬷把东西放到马车上。 “切…狗仗人势。” 她没把嬷嬷这白眼当回事,尽情讨厌吧,嫌弃吧,反正以后有的是让你们嫉妒的。 没办法,谁让原主懦弱无能呢?得不到王爷的恩宠,还习惯性的承受着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的施压。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楚夜寒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蒋丞牵了一匹马。 只见那马雄姿勃勃,一身烈焰血红,长鬃飞扬,四肢粗壮,威猛无比的仰着高傲的头颅,深黑色的瞳仁里有几分像人一样的狂妄。 这是一匹难以驯服的烈马!居然是蒙古马! 慕容荻惊了,楚夜寒的府中居然会有这等宝贝,这马可不止日行千里,在战场上它有如训练有素的人一样,不惊不炸,威猛无比。 “这就被吓着了?”楚夜寒讥诮的说道。 也就一匹马就把她吓成了傻子,到时候的皇宫狩猎场,还不得把她吓哭? 慕容荻惊讶完了,便看着马开始流口水。 帅!真是帅啊! 所谓宝剑配英雄,烈马配战神! 楚夜寒和这匹高大的马站在一块的时候,那份俊美,也显得格外亮眼。 可惜了,楚夜寒也就这一个优点。 “没有呀,我是被王爷帅的傻眼了,您看您站在马旁边,您的英姿飒爽把马都给比下去了。” 慕容荻昂着小脑袋,看着骏马也不看他的脸被气成了什么样子。 她已经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真是匹好马呀,若是狩猎场上能够用它来比赛的话…… 可是,这可是楚夜寒的战马,若不是急着救人,他这马是不轻易出动的。 “你好好说话!”楚夜寒警告瞪了慕容荻一眼,阴阳怪气,显然她是诚心故意的,拿他和马做比较。 “夜寒哥哥……”就在这时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 落紫鸳一步三摇的走了过来,拽着楚夜寒的袖子,难过道:“夜寒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送我的玉佩掉到池塘里了……” 楚夜寒一见落紫鸳神色缓和了下来,耐心道:“鸳儿,乖,本王出去办事马上回来。” 出门了还有一个麻烦精。 慕容荻撇了撇嘴走到了马车边幽幽道:“王爷,你还走不走,有人危在旦夕,你还在这里儿女情长。” 该死的女人! 楚夜寒看她要上马车,匆匆吩咐蒋丞,“去告诉管家,送十个一模一样的玉佩给鸳儿,随后跟来。” “是,王爷!”蒋丞答道。 楚夜寒大步的走了过来,大掌扣住慕容荻的肩,冷笑道:“狩猎场的马个个如它一样威猛高大,到时候可是万马奔腾之中射箭如雨,比赛的时候王妃会不会成为小丑,本王觉得这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 说完粗鲁的揪着她的衣领—— 慕云荻一惊,“你干嘛?” 第26章 在他怀里乱动 话音刚落,慕容荻只觉身子腾空,一阵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整个人被甩到了马上。 她整个人落到了马上,身后是男人坚硬的胸膛,她的肩膀后背传来一阵温热。 “自己抓紧!”楚夜寒语气冷冽。 让这个女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烈马,省得她狂妄自大。 慕容荻:“……” 都在他怀里了,抓哪儿? 俩人很少有这样亲昵的举动,这让慕容荻感觉怪怪的,内心闪过一丝异样她下意识的,身体往前蹭了蹭。 “别动,再动把你丢下去!”楚夜寒蹙眉。 “是吗?王爷,你再嫌弃还不是得和我乘一匹马?”慕云荻说着又故意往后蹭。 “那就下去!”楚夜寒气的牙痒痒,说着抓着她就拎了起来。 “王爷,你是不是不想救愉妃娘娘啊!”慕容荻尖叫道。 真是的,什么臭脾气,把她扔下马去,她相信这狗王爷绝对做得出来,还是马比较快,马车只是用来备用的。 楚夜寒这才冷哼一声,松了手。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夜寒哥哥……可是,那个不一样……”落紫鸳在后面喊着可前面马蹄扬尘,一队人马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她眼中的担忧恨意更深了! 不行,她得马上打听皇宫里出了什么事。 而且夜寒哥哥这些天和慕容荻在一起,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这样下去她会失去夜寒哥哥的。 慕云荻!是你不知收敛,可别怪我。 落紫鸢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 出了京城一直往西有座山,出了名的陡峭,需要翻越茂密的树林和灌木丛还有几座大山才能到。 一行人一路奔波约摸三四个时辰,崎岖山路,无法再走这才下了马车。 慕容荻背上背着自己的工具走在最前边开路,楚夜寒以及他的贴身侍卫蒋丞跟在后边。 走在最后边的是皇帝派来的人。 这一路上楚夜寒一反常态一言不发,骑马转马车后,就闭目养神,到现在一声不吭的跟在慕容荻的身后。 这气氛,不太对啊? 慕容荻转头瞄了一眼,不得不说,沉默紧绷着脸的时候,五官是越发俊美了。 “王爷,是担心找不到药草?” 还用她说。 楚夜寒看了她一眼便挪开了眼,继续想这宮宴上发生的事情以及事情的后果。 瞧不起她? 慕容荻也懒得搭理他,回头继续赶路,看见规划路径上出现了两个选择的岔路,不由的蹙眉。 俩条路,一头杂草丛生,一条荒凉寸草不生。 慕容荻稍想了一下便走了右边的不毛之地。 “站住!”楚夜寒对着慕容荻的背影冷声喊到,这女人跑的倒是挺快的。 慕容荻头也不回走的更快。 楚夜寒看着女人跟她唱反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不容分说就拖了回来。 “本王让你站住,走这边,那条路寸草不生,哪有什么草药?” 痛…好痛! 慕容荻揉着自己的手腕,腹诽这个阴晴不定的狗男人,“王爷,你有病吧,是我要救人还是王爷要救人?” “本王说走左边!”楚夜寒不容抗拒的说道。 “走右边!”慕容荻心一横头一扭。 “走左边!”楚夜寒也不松口。 “那就各走各的。”慕容荻冲着那皇帝派来的人一招干脆的道:“我们走!” 身后跟着的侍卫木然,大跌眼镜的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他们有些不敢相信,寒王居然会像个孩子一样和王妃争论。 这……还是那个战神王爷吗? 楚夜寒压根就没打算妥协走右边,扔下一句话:“本王压根就不该信你,要是找不到药,你不等皇上砍你头,本王先扭了你的脑袋!” 说着袖子一佛就走左边灌木丛丛生的路。 慕容荻:“……?” 路途凶险,悬崖尖上,深林深处说不准还会有野兽出没,他就这么走了? 还威胁她,该死,她可不想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慕容荻气的咬牙切齿,可眼下找药要紧,没说一句话,背好自己的工具走了。 走了左边灌木丛的楚夜寒,在前边大步走着,蒋丞一路跟在后边无奈又好笑 今日王爷像个孩子似的,和王妃吵架之事,要是传出去了,估计没人敢信吧。 可是,吵架归吵架,那也不能摸瞎着只走路。 “那个……王爷,我们……还不知道药长什么样子呢!”他小声提醒了一句。 “……”奇快妏敩 该死!可已经走出去这么远了。 楚夜寒整张脸变黑,攥紧了拳头,被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被气昏头了! “回去!”男人低斥一声转了身子。 慕容荻走在右边的小路上,沟壑高低起伏,远远的可以望见群玉山头连绵起伏。 她蹲下身子捏起一把土在手里揉搓着,土地表面干燥,下面深挖是湿润的,远往那边越湿润,这就没错了。 虞美人和御米这种东西怕高温又不能缺少了阳光。 这里整个山区地势险要特殊,降雨量很少,但空气却不干燥,土壤养分充足而酸性小。 慕容荻望着前方早最陡的峭壁,应该就在那里了。 就在此时只听身后传来风呼啸过的声音,她一怔,回头只见远处树梢如水波一样浮动,气氛透漏着丝丝诡异—— “什么声音?” 第27章 把王爷当成肉垫 慕容荻警觉了起来,这里,天晴日朗哪来的风。 观察了一会儿,她又觉得一切如常,好似刚才的风是幻觉一般。 她不想这节骨眼上横生枝节,眼神一凛,对众侍卫说道:“快点前进,都跟上!” 说完先朝悬崖那边赶了过去。 山顶高耸入云,站在底部望不见其端。 慕容荻看了一眼侍卫说道:“药就在下方,你们分为几路攀爬下去。” 众侍卫一看都陡峭的山崖都傻眼了,往下看什么都看不见,这会有草药? 其中一名说道:“四王妃,您该不会弄错了吧?” 众人没有人愿意上去,都暗自嘀咕摇头不相信,这悬崖上到时候说不准不止没有拿到药,还会摔的粉身碎骨。 这帮龟孙子! 慕容荻暗骂,可事不宜迟,只好自己上,拿出绳子绑在自己身上,挂钩一甩嵌入石缝,一截一截的往下攀爬。 爬的越下,身后就是万丈深渊如怪兽一样张开了血盆大口,还好自己在现代是学过攀岩的,不然怕是一不小心会小命呜呼。 又想起楚夜寒那个王八蛋,关键时刻不见人影她就来气。 几分钟后,近了! 慕容荻大喜过望,只见俩珠药草一白一红遥遥相对,鲜艳明目,傲然绽放在悬崖尖缝隙中。 丛林深处,,几名黑衣人从四周隐秘的地方跳了出来,领头的一脸杀气:“寒王马上就会追来,机会难得,记住不惜任何代价杀无赦!” “是!”数名黑衣人领命。 正在此时,慕容荻小心翼翼攀爬在岩石上,小手一寸一寸的探向那俩朵花。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声的惨叫响起,慕容荻暗叫不好,往上望去,只见几名侍卫已经落下悬崖,横尸当场。 慕容荻心一惊!有杀手! 只听,悬崖上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响,四周杀气凌冽。 她一抬头,只见一名黑衣人已经双手举着剑朝着她的钩锁狠狠的斜砍了下来。 “不要!”. 眼看绳索就要被砍断,慕容荻脸色瞬间煞白。 该死,她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楚夜寒怒气冲冲返回,等他赶来时看到这一幕,黑眸瞬间宛若地狱修罗般嗜血。 手中长剑出鞘,怒火滔天朝黑衣人脖颈刺去。 一招封喉,黑衣人没有反抗的余地! 剑不出鞘,出鞘封侯,战神王爷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其他几名黑衣人见状瑟缩的后退一步,想到上头下的必杀令一咬牙冲了过来。 不过眨眼间,黑衣人尽数倒下。 慕容荻被吊在半空中,不敢轻举妄动,紧抓着绳子,其中一名黑衣人下了鱼死网破的决心,朝着绳子狠狠的砍了下去。 “找死!” 楚夜寒一声冷斥,出手芳草为之摧折,一剑刺穿黑衣人的背影,然而,绳子已经被砍断。 千钧一发时刻,楚夜寒去拽绳子,可太晚了。 慕容荻尖叫着,以为会葬身于此之时,整个人被卷入一个宽厚的怀抱,接着感觉一阵山崩地裂便失去了知觉…… …… 唔……痛! 全身要散架了,慕容荻醒来的时候头昏脑涨,呼吸困难。 好不容易才有了力气,她抬头望向那陡峭的悬崖,看的她一阵后怕。 这么高她居然还活着! 慕容荻又赶紧摸摸脉搏,摸完后,她大大松了一口气,脉象平稳,孩子没事儿,也没伤及五脏六腑,没大碍。 感谢这里的草地比较松软……等等……草地怎么可能这么软? 慕容荻一低头,看见身下压得人,惊了,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绳子被砍断,在她坠落的那一刹那,楚夜寒冲过来抓绳子,然后他们一起滚落山崖了。 这是,把王爷当成肉垫了…… 还好如此,不然的话她可真得去见阎王了。 慕容荻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给昏迷的楚夜寒摸脉搏。 如此高的峭壁滚,落再加上楚夜寒本身体内寒毒的搅乱,他的脉象微弱而又急促,时有时无,宛如催命符一样,内伤几乎伤及五脏六腑。 慕容荻眼里闪过愧疚,当机立断,素手翻飞,立马封其要穴。 抛开是非,怎么说这男人也是给自己当了肉垫,于医者道义也应该救人要紧。 得先找个地方给他疗伤。 慕容荻起身,骨架疼的仿佛要将她大卸八块。 她咬牙站直,把散落一地的工具捡起来利落绑在身上,双手抓着楚夜寒的衣领一路磕磕绊绊的往前拖。 终于看见前面几十米处有一山洞。 “真是驴的脾气,牛的体重。” 慕容荻蹙眉埋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人拖到幽暗的山洞里让其躺在地上,封住洞口,以防黑衣人以及野兽的出没。 …… 黑暗中,篝火晦明晦暗,狭窄的山洞曲曲折折,深邃的让人不敢窥测。 楚夜寒醒来之时只见一片晦暗的红光,里一抹窈窕身影映入眼帘,飘逸的青丝侧影下,小脸圆润,眉若新月,眼若星辰,天姿国色,美的朦胧不真切。 “鸢儿……唔……”楚夜寒一时不知自己身在哪儿,居然看到了鸢儿可又不像鸢儿。 鸢儿? 慕容荻脸一黑,嘴角一撇,正给楚夜寒拔肘关节处的针又狠摁压了下去—— 第28章 这女人,心眼怎么这么小 被针扎过之人都知道这针灸针之术,扎在关节之处疼的要命。 楚夜寒居然没坑一声。 “王爷真是有情有义呀,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想着小妾。”慕容荻拔出一根针凉凉的开口嘲讽。 楚夜寒忍着痛,咬牙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坐起身来。 才看清眼前的人,顿时黑了脸,“本王的鸢儿温柔贤淑,善良内秀,才不像你这么粗鲁,自是令人牵肠挂肚。” 接着他膝盖处又出来一阵锥心刺骨之痛。 这女人,心眼怎么这么小。 楚夜寒痛的肌肉紧缩,记忆也清晰了不少。 杀手逼近之时他与她一同滚落,大难不死,还活着,那么高的悬崖峭壁还真有点险。 他扭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慕容荻,“是你救得本王?” “嗯!是啊,你给我当……”慕容荻说着停顿一下,又转了话锋,“你救我,一命换一命扯平了!” 肉垫子的事情还是不说的好,省的又被赖上。 想起她命悬一线的那一刻,自己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似的就冲过去了。 楚夜寒淡淡开口,“本王才不是为了救你,是为了药。” “是,我也没指望王爷能做菩萨。”慕容荻撇嘴,“王爷现在最好是别动,这针半个时辰之后才能拔掉,在这期间要是乱动导致关节错位,变成残疾可赖不得本妃。” 楚夜寒刚动了一下,就感觉慕容荻所说关节痛的厉害,只好又身子僵硬的坐好。 慕容荻给他膝盖扎了针以后,又给他医治下一处。 楚夜寒也是倒霉。 左腿肿的跟猪肘子一样,膝盖关节处错位,髌骨移位。 还有这右胳膊,撕了一道长达十五厘米的口子,伤口还有些深,血肉横飞,触目惊心。 慕容荻从‘百宝箱’里换了一根更粗壮的缝合针,也没打麻药,就这样一针又一阵在血肉里穿来穿去。 楚夜寒看着她低着头专心致志缝伤口的样子,眼神坚定,不慌不忙,侧颜在篝火中映得的如晚霞一样格外迷人,心里某处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撩拨了一下。 这个女人这段时间变化巨大,她的种种反应也不似从前。 顶撞、威胁、施针救人、跳舞…… 一系列发生在她的身上格外奇怪。 他都有点怀疑这女人究竟是不是慕容府的小姐,而且似乎……她也并没有那么令人憎恶。 楚夜寒冰魄的黑眸眯了眯,试探性的说道:“王妃可真是深藏不露,本王居然不知道你竟有这么多技能。” “嗯?” 慕容荻愣了一下,缓缓地抬头。 男人眼眸变幻莫测,其中有试探的成分在,试探她? 慕容荻邪魅一笑,昂着小脸往故意他的脸颊凑,神情暧昧不已。火光摇曳,红色的光晕在她的脸上散开,她的眼神迷离,小脸娇媚。 “你做什么?”楚夜寒下意识地缩着身子往后退。 慕容荻继续往前凑,夹着嗓子娇滴滴,“王爷,我会的东西不止这些呢,您要不要试试?” “本王不需要!”楚夜寒羞恼她厉声呵斥,“你坐好,离本王远点。” 他一定是伤势重疼糊涂了。奇快妏敩 就知道她没那么好心,救他一定是另有目的。 慕容荻目的达成,被粗鲁推开也没恼。 柴火忽明忽暗,几乎要燃烧尽了,慕容荻只好从地上又爬起来又添加了点柴火,正色道:“王爷现在您身受重伤,我看王爷还是先想着怎么逃出去才是。” “本王的侍卫自会来,不用操心。” 楚夜寒试着运功,察觉体力恢复不少,有力的大手抚摸着放在地上的佩剑,黑眸闪过嗜血般的残忍。 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用如此卑鄙的手段算计到他的头上! 慕容荻收回手,看他一眼,“听说十大侍卫,都是皇宫顶尖高手,他们居然如此出手之快狠毒,而且能够在如此紧要关头出现……” 楚夜寒回眸若深沉若海,神色阴森的仿佛地狱来的撒旦让人望而生寒。 慕容荻所想与他不谋而合。 可是—— “王爷,依您的高见,这批杀手会是谁派来的?” “哼!还不是你英明神武的爹,整日点头哈腰辅佐的那位主子。”楚夜寒冷冽的眼神要把她凌迟了一般。 嘶……气的慕容荻咬牙切齿,稳住稳住! 狗男人,小命还在她手里就敢这么嚣张。 但转念一想,罢了罢了!不跟他吵,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楚夜寒继续疗伤。 慕容荻转身蹲坐在火堆旁,小心翼翼取下铁瓶,稍微冷却以后倒出药丸,吞入口中咽下。 此药是取:川续断4两,杜仲4两(炒黑),山药4两(炒),当归4两,真阿胶4两(炒),白芍4两,熟地4两,再加这山洞口一些特殊的药草经过数个时辰才凝练而成。 摸了摸脉搏,孩子没事,有了这安胎药,她心更放到肚子里了。 一处宮宴腹背受敌,乖宝宝,也怪你娘亲,顾着四面迎敌又救人性命而忘了你。 说来也怪,这家伙够狠,够坚强,经过宮宴跳舞,攀爬峭壁,险锋滚落都没事。 莫不是将来会是个天赋秉异的奇才? 慕容荻想着困意来袭就席地而躺很快陷入了梦乡。 …… 清晨。 百鸟和鸣,山谷绝响,阳光从洞口照进洒落一地,洞内亮如白昼。 慕容荻悠悠转醒,楚夜寒已经不见人影。 这混蛋王爷,把她撇下偷跑了? 第29章 万万不可动色心 慕容荻三下五除二收拾东西追了出去,朝霞满天,只见男人面朝旭日巨人一样负手而立,身材越显高大。 楚夜寒扭头轻蔑的看她一眼这才离开山洞。 哼,也就帅了点,有什么好拽的。 慕容荻跟在他后面一抬头眼睛却亮了。 往上几米处岩石里面,一簇簇五颜六色的花朵冒头而出聚拢成一大束。 头疼花!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楚夜寒内伤严重,这不还真是他命不该绝呀。 “楚夜寒,你站住!”慕容荻朝着他吼道。 楚夜寒高大的一怔转身怒目:“你胆敢命令本王?” 命令,威胁?这算什么,若日后敢惹她,哼!她有的是手段。 当她是他府中的那些病猫吗,都得对他俯首帖耳,毕恭毕敬? 接着她轻飘飘的,小手一招:“过来,有重要的事!” 楚夜寒俊脸一片冷,站着没动。 “我看见了能救王爷命的东西,王爷要不想活的话全当我没说。”慕容荻说着头向上仰去,指了指那在风中摇荡的花。 楚夜寒自知自己身受重伤,若拖延下去没有好处,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却没想到下一秒—— “蹲下,我踩着你!”慕容荻叉腰霸气命令。 楚夜寒气的厉眸暴睁“你敢踩本王!”。 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堂堂尊贵的王爷,受万人敬仰,岂会让一个女人踩在脚底,她是越来越放肆了。 “要不然你上去,飞上去?”慕容荻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夜寒手一用力,该死的,根本拿不起来,脸一黑,愤然道:“本王可以踩着你。” 慕容荻:“……” “我这小身板,经不住踩。”一个大男人踩她,有脸吗,亏他能想得出来。 “本王身体不容人践踏。” “那王爷你这命还要不要。” “哼!本王还没有不济到一次坠崖就能要了命。”楚夜寒沉着脸狠戳她的脑袋。 慕容荻一甩头躲开他的手指:“这么说,连愉妃王爷也不想救了?” “你——”楚夜寒脸色微变。 半晌,他阴着脸警告慕容荻,威胁道:“只许这么一次,不许说出去。” “嗯,不说。”慕容荻一脸认真的应承。 “哼,你胆敢说出去的话,本王让你知道厉害……”说着,他不情不愿的蹲了下去。 “知道啦,知道啦,你会剥皮抽我的筋,快蹲下。” 慕容荻极其敷衍,眼看男人要站起来,连忙俩只小手像鹰爪一样抓紧他的肩膀爬了上来,脚底肩膀当成岩石的着力点放心的踩着。 “王爷,左边一点。”楚夜寒黑着脸不情不愿的挪了一下。 “再往右边。” “死女人这么麻烦!”说着又往右。 “站起来点,探不着,太高了,低点,低点……哎呀,差一点了。” 被踩在底下的男人脾气几乎爆发,厉吼道:“好了没,让你采药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可他的怒火她压根没听见似的,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楚夜寒何时被人这样无视过,已经下定了决心等回府后好好修理她不可。 慕容荻哪里知道王爷已经给她狠狠地记了一笔,她整个人身子肩膀上摇摇欲坠,手费力的探着那簇花。 往前,往前,再往前,终算是探着了,眼神闪过一抹坚定,小手横扫用力一抓,花被连根拔起,混着泥土就被她稳稳地抓在手里。 就在她兴奋之时,突然脚下一滑。 “啊呀——”慕容荻尖叫之中身子如摆尾的船桨摇摇欲坠。 完蛋!要摔成肉泥了。 她闭上了眼睛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双结实的手臂伸了过来,她的身子重重的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俩人四目相对瞪大了眼睛,温热的气息萦绕鼻尖,头颅贴着男人巨石般的胸膛,依稀可听见他稳健有力的心跳。 时间,仿佛被定格在这一刻。 楚夜寒愣住,怀里的女人娇弱无骨,病如西子,眉目如画,清冽的香气萦绕鼻尖渗透他的毛孔,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宫宴之上那抹灵活的倩影,心猛地震颤。 却在此时,胸腔几乎炸裂,喉头一紧。 不好!慕容荻看他嘴唇发紫,手一伸,“倏——”的几根银针射出封住他的几处大穴。 “王爷,跟你说多少次了,你不能起色欲,动歪心思。” 第30章 带着她飞 楚夜寒捂着心口站稳,黑着脸:“就你,丑八怪,求本王本王都不会碰。” 心里暗忖,他不是个重欲之人,男女之事也不过是一个月前的那一次,可是每次面对她的时候总会出糗。 一定是这个诡异多端的女人给自己下了什么毒。思前想后便觉得烦躁,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花,打破尴尬,“这怎么吃?” “当然是口服了,口服的见效最快。”慕容荻无害的说道。 楚夜寒看着手中还有泥土的药,皱眉:“你……敢让本王吃这种脏兮兮的东西?!” 慕容荻耸耸肩,“那就看王爷想不想赶时间救愉妃了。” “……” 楚夜寒虽然没有洁癖,但从小也是各种山珍海味养大的,此刻几乎是黑着脸将连花带泥一起吃了。 慕容荻踩了楚夜寒一脚,现在又看他吃泥巴吃的的“津津有味”,顿时腰不酸了,腿不疼了。 心情大好! “头疼花”顾名思义是一种闻了就会让人头疼的花,此花是毒也是药。她刚刚发现“头疼花”正好可以和楚夜寒体内的毒素抗衡。 楚夜寒吃完提神运气,浑身真气流畅的窜过,功力至少恢复了七成。 他神色一怔,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到,还真的管用。 “是不是有用,我没骗你吧?” 楚夜寒淡淡的扫过女人神气活现的脸,手臂一伸嫌弃的把她搂在怀里,脚尖点地。 慕容荻顿时感到一阵腾云驾雾,飘飘欲仙之感,眼里景色刷刷的飞过一片眼花缭乱,她眼眸惊喜的瞪大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嚯,这就是传说中古代的轻功吗? 再看向楚夜寒,壁立千仞,他居然面不改色,眉眼沉稳轻松驾驭着轻功。 慕容荻好奇的左看右看。 这要是放在二十四世纪,绝对能攫取一大片少女的芳心! “别乱动!”奇快妏敩 楚夜寒拧紧眉心低斥,他的伤势刚有所缓和,急着上去,却见慕容荻在他怀里左顾右盼,若要换了别的女人早被吓得嚎啕大哭,可是她却兴奋的恨不得飞起来的是她自己。 一点都不像个女人。 焦急的四处搜寻几次又折回原地的蒋丞看到俩人上来,顿时欣喜若狂,上前抱拳道:“王爷,您没事吧?属下来迟,请王爷责罚!” 楚夜寒丢开慕容荻,又恢复了往日矜贵冷冽的模样。 “本王……” 慕容荻体验了一番轻功后兴高采烈的评价,“你家王爷没事,托举个人都没问题。” 楚夜寒被打断,不悦冷哼,“区区几百斤的肥肉,本王轻轻松松。” 肥……肥肉?! 世界上有她这种貌美如果,前凸后翘的肥肉? 慕容荻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怒道:“你才肥,你全家都肥,大猪蹄子!” 蒋丞看着俩人斗鸡一样的斗气全程憋笑。 …… 长秋宫。 黄昏、日落、破晓、直至第二天的晌午时分,宫里的气压一刻比一刻低。 皇帝屈尊在长秋宫偏殿等了一天一夜,院子里的一干人等更是诚惶诚恐的跪了一天一夜。 御医惶恐的赶来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皇上,玉嫔娘娘的身体不太稳定,寒王和四王妃如今还没有消息……” 御医不敢再说下去了,万一在这节骨眼上触犯了龙威说错话怕是脑袋不保。 皇后坐在皇帝身边,微微翘着手指,长长的指甲昭示着她的无上尊贵。 “皇上,这都一天一夜过去了,如果真有那药草的话早该回来了,怕是四王妃话说的太满了,没有脸面面圣了吧……” 没人看见皇后眼眸下一闪而过的讥嘲。 别说一天一夜,这辈子他们也回不来了,想看病?留着给阎王爷看吧! 说完,她偷偷给旁边的婢女使了一个眼色,婢女会意悄悄地退了下去。 “再等等!” 皇上眼皮子微微的垂下,眼眸里席卷着巨大的风暴,拳头微微的攥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还沉着气。 这时又一名御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跪在地上说道:“皇上,不好了……” “又怎么了!”皇帝一声厉喝,再也忍不住脾气。。 “娘娘……娘娘吐血了,怕是……怕是……”御医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 皇后嘴角浮现出不易觉察的冷笑,“快,飞鸽传书,看看王爷和四王妃此刻走哪儿了?” 等问清楚,人估计也没了。 皇后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皇帝已经怒不可遏,眉毛胡子立了起来,一声大吼也不知道是骂谁:“混账东西,一天能往返的路程走了两天还没消息,敢把朕玩弄于股掌之上!” “来人,朕要把你们这些没用的饭桶一一处置,先把愉妃给朕打入宗人府的死牢,让她受尽酷刑而死!” 场面凝固了! 所有人吓的面如土灰,愉妃已经瘫软在地脸色泛白,两名侍卫架着愉妃就要拖走。 “父皇,请您开恩呐!”十四皇子惊恐跪地求饶,其中还夹杂着愉妃的哭声。 场面乱作一团,所有人扼腕,不忍闭上了眼睛。 皇帝血气上涌脸色铁青,瞪视着十四皇子,“谁在开口求情,现在就推出去一起斩了!” 就在此时—— “慢着——”一道冷静的声音撕破了凝固的死寂气氛。 第31章 夺命三连质问真霸气! 众人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只见慕云荻一袭锦衣,一脸冷静的走在青石板路上,风姿傲骨,迤逦归来。 她的后面则跟着不怒自威的寒王。 皇后脸色巨变,身子倾斜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她派出去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们居然活着回来了?! 慕容荻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皇帝身边微微拱手:“皇上,臣妾已将药草取回!” 场面一阵骚动,所有的人松了一口气。 皇上喜出望外,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御医,御医快熬药,快!” 俩名御医立马接过了慕容荻递过来的药。 “外加黄芪、白术、苎麻根、黄芩、枸杞子、紫苏各五钱……”慕容荻叮嘱一些配方之类的事宜。 气氛终于有所缓和,愉妃在十四皇子的搀扶下,捂着心脏大喘气,脸上挂满了伤心的泪珠。 皇上惊喜万分,慕容荻眼波流思索一下说道:“皇上,臣妾本可以连夜就能拿回药,只是我们遇到黑衣人的刺杀,这才误了行程。您派出去的侍卫也都已命丧悬崖!” “你们遇到了刺杀,谁这么大的胆子!?”皇上震怒,“你详细说!” “皇上娘娘怕是等不下去了。”一名御医颤颤巍巍开口。 “皇上,容臣妾之后再禀报。”慕容荻顾不得行礼,急匆匆的往玉嫔处而去。 玉嫔在病榻之上痛苦的呻吟,呼吸越来越急促,慕容荻摸了摸她的脉搏,顿感冷汗涔涔。 走之时她已然封了她的要穴,现在却命悬一线,这脉象……是毒?! 在天子眼皮子底下下毒,好大的胆子,孕妇都不放过,这哪里是人简直是畜生! 慕容荻拿来药碗喂玉嫔灌下,片刻后,玉嫔悠悠转醒,神色还在恍惚。 慕容荻清眸一沉,在女人耳边郑重叮嘱,“想让你的孩子和你活命,就配合我!” 玉嫔犹豫了半响连忙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慕容荻有规律的助产,一下,一下,再一下,终于随着“哇”的一声啼哭,孩子呱呱坠地。 “生了,生了,是个小阿哥,皇上,母子平安!”御医连忙冲出门报信。 外面的人大松一口气。 皇上顿时龙颜大悦一挥手,“都起来吧,此事等朕查个水落石出后,再行封赏。” 众人如获大赦连连恭贺,只有皇后在贺喜的话说完之后,便沉了脸。 慕容荻,慕容疾冲,你们父女二人到底唱的什么戏? 慕容疾冲,你是诚心要和我过不去了! 喜气弥散在皇宫内各个角落,御书房里,皇上坐在案前开心的合不拢嘴,皇后立于旁边。 慕容荻和楚夜寒立在下首。 “四王妃今日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寒儿,你这新娶的王妃本事可是不小啊,朕要对你们重重嘉赏。” 皇帝说完脸色又微微沉了些许:“不过,朕的派出去的侍卫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荻拱手,“回皇上,臣妾刚下悬崖就遇到不明身份的黑衣人伏击,侍卫被杀滚落山崖,就连臣妾和王爷也没能幸免,坠落悬崖侥幸才保住性命。” 皇上脸色凝重的可怕,皇后接过话:“皇上,愉妃经常念叨着自己不争气替皇上怀不了孩子,曾三番五次到玉嫔妹妹住处,这次宫宴下毒眼看失手,难道……是她派了人要赶尽杀绝?” 慕容荻抬头看了一眼楚夜寒,啧,阴谋诡计啊,她还是远离泥潭,剩下的交给他比较好。 只见他面色阴沉,高大的身子稳如泰山,目光如炬的扫了一眼皇后淡淡的说道:“皇后的意思是说,愉妃娘娘自挖坟墓吗?” “愉妃下毒已经人赃俱获,敢谋害小皇子她已经在自挖坟墓。”皇后目光冷厉,可恨不能扳倒这个强劲的对手。 楚夜寒有条不紊辩驳,“事发后,愉妃娘娘一举一动都在大家的监视中,请问皇后,愉妃如何派人下毒?” “既是谋害,愉妃就有心做两手准备。” 楚夜寒眉宇间尽是戾气,厉声质问,“其一,愉妃娘娘怎么会未卜先知知道王妃要去找药;其二,那些黑衣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愉妃身边有如此高的高手,为何要兜个圈子不直接暗害玉嫔?其三——”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向皇后,一字一句嗓音更冷。 “愉妃娘娘为嫌疑人,玉嫔娘娘和皇子一死,首要死的就是她自己,请问皇后,她如何会自掘坟墓?”奇快妏敩 夺命三连质问真霸气! 慕容荻在旁边看的意犹未尽,皇后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接不上话来便扭头看向皇上。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此次小皇子福大命大,若是将奸人继续留在宫中怕是后患无穷。” 楚夜寒步步紧逼,“父皇,儿臣认为此事多有漏洞,那药也出现的蹊跷,儿臣想与愉妃身边的婢女当面对质。” 皇上微微沉吟,便下了令:“来人,把婢女巧儿带上来!” 侍卫领了命,气氛陷入僵硬的等待之中,皇后面色镇定让慕容荻多看了一眼。 片刻之后,侍卫慌慌张张的进了御书房跪拜:“禀报皇上,婢女巧儿已咬舌自尽!” 第32章 宫廷玉液酒 “什么?” 皇上大惊。 好快的动作!慕容荻暗自感叹。 陷害愉妃本身是一场局,黑衣人被杀,巧儿自杀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站在她旁边的楚夜寒则不动声色,显然他也有所意料。 只听皇后自责的说道:“一定是那婢女害怕被受到牵连便自杀了,是臣妾管教不利,玉嫔妹妹险些出事是臣妾没能看好后宫,都怪臣妾,臣妾甘愿受罚,请皇上责罚。” 皇上威严的坐在那里沉吟了半响之后,抬手一挥,心烦意乱的说道:“罢了,你们一个个吵得朕头疼,传令下去,先将愉妃放出来禁足在其宫里,没有朕的命令不得离开半步,等玉儿身体恢复再查此事!” “是。”皇后无奈只能敛眸顺从应答。 但眼底深处,多了几分寒意。 愉妃!该死的,这么好的机会竟让他们母子俩侥幸逃脱,算她命大。 也罢,来日方长,她既在皇后之位,不怕没机会弄死他们,绝对不可以让他们成为楚夜寒的助力! 还有这四王妃…… 皇后凝眸看着慕容荻的背影,心中杀意一闪而过。 唯一的失算! 这女人以前就是个废物,今日倒让她刮目相看,硬生生把玉嫔那贱人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让她好好生下个儿子,母子平安,好,好得很! 此等医术,怕是整个太医院拍马都赶不上,这慕容荻可真是不简单啊。 慕容疾冲,你养的好女儿! 敢坏了我的好事,日后有你们好果子吃! …… 慕容荻功成身退,随着楚夜寒携手出宫,心里有些说不上的复杂滋味。 见识了这么一场闹剧,她只能说,这深宫真是吃人的地儿! 像愉妃母子这样势弱的,哪怕是妃子,哪怕是皇子,竟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今日若不是他们及时赶回来,若不是楚夜寒为他们据理力争,恐怕下场不堪想象。 刚才楚夜寒刚刚的样子,慕容荻竟觉得他有点帅。 她心微动,偷瞄了一眼楚夜寒,却见那厮脸拉得老长,一言不发快步走着。 事情解决了就走那么快,干嘛,急着去见白莲花? 慕容荻瞬间心情跌倒谷底,翻了个白眼,冷嗤,“楚夜寒你也太无情了吧,我刚帮了你那么大一个忙,连个谢谢都不说,用完人就扔,真是拔吊无情。” 楚夜寒闻言猛地顿了顿脚步。 慕容荻差点撞上男人后背,捂着鼻子保命,一抬头对上男人不善的脸色。 “你一个女人家,说话怎么这般粗俗?” 慕容荻扁嘴哼笑,一脸的鄙夷,“假清高,你不拉屎放屁,你不用那玩意儿?” “……” 楚夜寒被她怼得无话可说,也懒得跟她计较。 今日这事已经让他够烦的了。 父皇一心记挂玉嫔,竟如此不辨是非,全然不顾愉妃母子死活。 皇后那毒妇,竟黑心至此!想一石二鸟,害死玉嫔和她腹中胎儿,再嫁祸到愉妃头上。 好在没让她奸计得逞,如今愉妃虽然被禁足,但暂时安全。楚夜寒想想就心里一阵后怕,这回险些没能护住她们母子! 想到皇帝的愚昧昏庸,他心头燃起怒意,那个念头更加坚定。既然皇帝德不配位,不如把位子让给别人来坐。 皇位,他要定了! 垂在宽大袖袍下的拳头狠狠攥紧,楚夜寒眼神阴鸷,余光中瞥见身侧那个努力跟上他的娇小身影,他脸色微顿,终究是放缓了脚步。 这次的事情,她出力不小,表现也也很让他惊讶,没想到她的医术竟能盖过太医院。 这个女人,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王爷王妃请留步!” 突然,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 认出是太上皇身边的人,楚夜寒回神侧眸,“何事?” 小太监拱手道:“太上皇请王爷和王妃前去小叙。” 一听太上皇要见他们,慕容荻瞬间露出笑脸,不等楚夜寒说什么,径自往卧龙阁里走去。 被无视的楚夜寒自然不悦,阴沉着脸跟上。 这个女人,竟然敢丢下他,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夫君? 就会上赶着讨好皇爷爷! 到卧龙阁,慕容荻见到太上皇,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太上皇依旧精神矍铄,容光焕发,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花白的头发梳了个……脏辫!? 这么时髦的吗? 这老爷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慕容荻上次就觉得奇怪,似乎这太上皇并不属于这里,难道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不如今日就试试他。 “荻儿,听说你今日大显身手,救了玉嫔和她的孩子。”太上皇招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奇快妏敩 慕容荻嘿嘿笑道:“这都小场面,好在玉嫔娘娘和皇子福大命大。” “你这孩子就是会谦虚。”太上皇目光里尽是慈爱,扬扬下巴示意宫女上菜,“无论如何,今日皇爷爷得好好犒劳犒劳你。” 看着几个宫女手脚麻利地上菜,慕容荻心头一动,捏着酒杯对太上皇认真道:“皇爷爷,我想喝宫廷玉液酒。” 最后五个字她刻意咬字重些,仔细瞧着太上皇的反应。 第33章 太上皇送补汤 然而太上皇一脸不解,“宫廷玉液酒?” “哎对,一百八一杯,这酒怎么样,听我……算了。”见太上皇不明就里,慕容荻失望地撇撇嘴。 “孙媳妇想喝酒,这儿有的是。” 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太上皇还是笑呵呵的,“来,你先尝尝这个五香鸡。” “好。”慕容荻点头微笑,不愿放弃的她眼底精光一闪,“说到这个五香鸡——变偶不变!” 太上皇还是一脸问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这个也不知道啊。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接头失败,她只好尴尬地笑笑。 罢了,以后再慢慢解开这个疑惑吧,吃饭要紧。 看着满桌的美味,她还真饿了,这几日忙得晕头转向,水都没喝几口,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谢谢皇爷爷,那我就不客气了。”慕容荻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太上皇不怎么动筷,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二人。 其实他心里正打着如意算盘。 “来,夜寒,我特让御膳房熬的汤,尝尝。”太上皇亲自给楚夜寒盛了一碗汤,递给了他,一双眼睛直盯着他喝完。 这汤,可是好东西。 里面放了上好的“补药”。 太上皇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年纪大了,虽然无法插手政事,但也是疼孩子的,这两人自成婚以来,感情一直没有进展可是愁坏了他这个老头子。 他看得出来楚夜寒更喜欢那个叫落紫鸢的女人,但不是他说,那个女人,哼,差她孙媳妇十万八千里! 可他也知道,楚夜寒因为母妃之死对慕容家一直心存芥蒂,可那都是…… 哎,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好孩子,他多撮合撮合吧。 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嘛。 太上皇饱含深意的眼神落在楚夜寒身上。 慕容荻觉察到不对劲,疑惑地看了看那汤,好像有点问题,再仔细一闻,脸色一变。 这老爷子,怎么那么多鬼主意。 就楚夜寒现在的身子骨,哪经得起这么补啊。 这补汤和他体内的毒相冲,会要了他命的! 慕容荻刚想说什么,想了想,又闭了嘴,哼,就让这狗男人吃点苦头,反正这事和自己没关系。 等他快断气的时候,再救也不迟。 慕容荻忽然心情大好,悠哉悠哉地夹起一块羊肉塞进嘴里。 不料一阵恶心冲了上来,她捂着嘴连连干呕。. “呕——” 大意了,竟然起了孕吐反应。 看见她这幅模样,太上皇双眸精光一闪,又惊又喜,脱口而出,“孙媳妇,你这是有喜了?” 听见这话,慕容荻的心猛的发颤,这老头不会能看出来吧,这说的也太准了点。 赶紧强压下去恶心,她挤出一丝笑容,“没有,就是吃的太猛刚才噎住了。” 不敢看太上皇的眼神,要知道能混到太上皇这个位置,什么没见过,她真的怕被看出来。 怀孕? 楚夜寒打量着慕容荻,冷哼出声,夹了块笋放在嘴里,嚼得嘎吱嘎吱响。 本王就碰过一次就怀孕了,怎么可能!? 嗯? 难道是她跟别的男人! 楚夜寒心头一凛,狠狠地剜了慕容荻一眼。 该死!慕容狄,敢给本王带绿帽子你就死定了! “爱妃吃点清淡的。”楚夜寒咬牙切齿,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慕容荻碗里,阴恻恻的眼神死死定在她的脸上,“吃蔬菜噎不住。” 慕容荻看着楚夜寒眼中的威胁,不明所以,心道这人玩那出? 呵,演戏是吧?老娘陪你玩。 “多谢夫君。”慕容荻甜腻的声音拐了十八个弯后,夹了一块排骨送到楚夜寒嘴边,“来,夫君,尝尝这个,啊——” 一旁的太上皇看着他们夫妻“和睦”相处的画面,乐得眉开眼笑,目光落到慕容荻的肚子上,十分满意地微微点头。 “现在没怀孕没关系,很快就有了,不急。” 看着补汤被喝完,饭菜也吃得差不多,太上皇觉得目的达到了,便随口说自己累了将二人打发走了。 从卧龙阁出来,慕容荻吃饱喝足,满足地抚着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就这么挨了楚夜寒一记眼刀。 难得心情大好的慕容荻登时火就上来了,非要找人不痛快是吧? 她抱胸冷眼看着楚夜寒,“寒王要是这么看我不顺眼,就早些写了和离书来,对大家都好。” “和离书?”楚夜寒冷哼,“上一次你非要和离,还闹到皇爷爷面前,鸢儿无可奈何只能落得个夫人的名分,受你折辱,这次你又打的什么算盘?” “我呜——” 慕容荻刚要反驳,就被死死扣住了下巴。 楚夜寒渐渐逼近,声音冰冷,“别以为你这次救了玉嫔就可以胡来,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慕容荻被迫抬起下巴对上那张阴沉的脸,两人相隔不过两寸,从精致的下颌线到高挺的鼻梁,她的目光上移,抬眼便撞进那双幽深的眸子。 不得不说,这人的确有几分姿色。 慕容荻差点就陷进去了,可下巴传来的痛感又让她清醒,她嘴欠道:“王爷,这幅样子叫旁人看了,还以为你要强吻我呢。” 楚夜寒闻言蹙眉,一把推开她,拂袖而去。 暴力狂! 下手真没个轻重,真是可惜了那张帅脸! 慕容荻揉着自己的下巴,对着楚夜寒的背影低声骂道:“死渣男,早晚把你踹了!” 上了马车,楚夜寒渐渐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 他莫名感到有些热,不耐烦地将衣领扯开,又把窗户打开通风。 可身上的燥热感越来越难耐,他拧着俊眉压抑不稳的呼吸,眼睛却不由自主看向身侧的慕容荻…… 第34章 很难不让人多想 不知为何,上次慕容荻沐浴的画面浮现在他眼前,雪白光滑的身体被氤氲的热气笼罩,身材的曲线若隐若现…… 等等,他怎么能想慕容狄!? 晦气! 自己莫不是中邪了? 感受到他炙热目光的慕容荻吓得一激灵,想起刚刚的补汤,估摸着是药起效了。 这么快,太上皇下药还真不含糊! 慕容荻身子往后缩了缩,眼神警惕,“楚夜寒,你,你别冲动啊,小心爆体而亡!” 闻言,楚夜寒瞬间俊脸黑沉,男人咬牙一字一顿,手指着她,“慕容荻,是不是你,你又给我下药!” “你别什么锅都往我身上扣啊。”慕容荻气得跳脚,“今天的饭又不是我做的!” 楚夜寒转念一想,难道是太上皇…… 皇爷爷一心撮合他们二人,这事他还真干得出来。 楚夜寒气得太阳穴疼,这慕容荻到底有什么好的,皇爷爷就这么喜欢她,这种阴招都敢用在自己亲孙子身上! 心头窜起一股欲火,楚夜寒浑身难受,他压抑着喘息,目光阴沉的落在慕容荻身上。 “我告诉你,不管你在皇爷爷面前耍什么花招,进什么谗言,我都不会让你怀本王的孩子!” 原本还紧张万分的慕容荻听了这话火了,不甘示弱的回怼道:“谁稀罕怀你的孩子,老娘要生也是找别的别人生!” 说完还不解气,她一脸讥讽地继续补刀道:“更何况寒王现在的身体,和不能人道有什么区别,你那玩意不就跟摆设一样?” “慕容荻!” 楚夜寒本就狂躁地难以自抑,慕容荻这一番话更是刺激得他两眼冒火。 既然你找死,就别怪我! 他一把将面前的女人拽过来,一只手将她娇小的身体箍在怀里,另一只手蛮横地撕扯她胸前的衣服。 “楚夜寒!你耍流氓!”慕容荻没想到自己玩火过头了,只能疯狂挣扎。 楚夜寒那张俊美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侧。看着他眼底的烧起的情欲,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楚夜寒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勾唇妖孽一笑,“王妃此言差矣,本王要和你行房,你有什么理由拒绝?既然身为王妃,那就要履行王妃的义务。” 三两下撕扯开衣领,慕容荻挣扎得越厉害,楚夜寒越来劲。 一股报复的快感涌上脑门。 楚夜寒从他的视角看过去,怀中的女人娇小可爱,脖颈纤细白净,腰细的竟一个手臂就能圈住,柔软的触感让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沉迷。 顺遂本能,楚夜寒喉头一动,翻身压倒在女人身上,直到慕容荻在他手腕上狠咬了一口,他才猛地回过神。 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楚夜寒像是被烫了一样赶紧抽回手。 本来是想吓唬吓唬慕容荻,可他刚才差点失控,竟然真的想要对她做什么?! 楚夜寒惊了。 他是怎么了,这种感觉对鸢儿都没有过! 慕容荻鬓发散乱,脸颊通红,捂着衣领穿好衣服,气得破口大骂,“臭流氓!” “若不是乱说话,本王也不会惩罚你。” 楚夜寒心绪不定,沉着脸色看向外面。 慕容荻气了个仰倒,好家伙,倒成了她的不是,明明就是这个狗男人精虫上脑。 她也转头看向另一边,车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男人低沉压抑的呼吸声音。 到了府门口,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来。 来牵马的蒋丞看着俩人的脸色愣住了。 这……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吧,细看他家王爷,终年冷冰冰的脸,这会儿竟有两片红晕! 他们不会是在马车里…… 越想越刺激,蒋丞惊得张大嘴巴。 “夜寒哥哥——” 突然,落紫鸢的声音传来,她听说楚夜寒回府,连忙出来迎接,然而眼前二人的模样让她的心凉了一大截。 第35章 楚夜寒吐血 落紫鸢看着慕容荻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样子,她猜到了七八分,暗骂这个该死的狐狸精,趁着她不在就勾引王爷! 不行,她不能眼看着楚夜寒被抢走! “夜寒哥哥,你离家这几日,鸢儿好想你。”落紫鸢说着便往楚夜寒身上贴,不料竟被楚夜寒猛地推开。 楚夜寒这会儿正费劲地压抑药效,她这么一捣乱,惹得楚夜寒烦躁不已。 从来没有被他这么对待过的落紫鸢一下子红了眼眶,咬着下唇,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慕容荻本来一肚子火,看到落紫鸢吃瘪,心情舒畅不少,她凑近楚夜寒,暧昧地挤了挤眼睛,道:“王爷可要注意身体啊。” 说罢,她故意给了落紫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扭头走了。 楚夜寒急躁得不行,管不了那么多了,大步往自己院子走去。 唯余落紫鸢站在原地,气得五官都扭在一起。 慕容荻使了什么手段,竟让楚夜寒如此冷落她! 楚夜寒走了这么几天,怕不是真被慕容荻灌了迷魂汤,把自己给忘了吧? 一个月前,她已经错失良机,现在必须得抓紧机会,不然等楚夜寒发现真相,一切就完了。 她提溜着裙子,快步跟上楚夜寒的脚步,用她那甜美的声音不住地喊:“夜寒哥哥——” 谁知楚夜寒充耳不闻,无情地锁上了门。 “蒋丞,我要沐浴。” 楚夜寒已经快要抑制不住,黑着脸,声音都沙哑了几分,“要冷水,多加冰块。” 不知是毒性发作还是药效强劲,体内像有一股熊熊烈火在燃烧,烧得他神智不清,竟然又想到慕容荻。 为什么脑子里都是她,挥之不去……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楚夜寒脸色难看地擦去嘴角的血迹。 蒋丞吓个半死,“王爷,你你你——” “快去!”楚夜寒怒道。 蒋丞再担心也只得听命,麻溜地出去准备水。 一开门,就见落紫鸢一脸凄凄切切地嚷着要进去。 这不是添乱吗! 都急得火烧眉毛了,蒋丞这会儿看她也烦,拦住她不让进。 落紫鸢不是脸皮薄的人,还伸着头往里头瞄,喊道:“夜寒哥哥,你怎么了,让鸢儿看看你吧。” “出去!”楚夜寒没有露面,一声怒吼从里屋传来。 落紫鸢浑身一震,有些怔楞。 这是她第一次吃闭门羹,楚夜寒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她,今日一回来对她的态度竟大不如前,慕容荻,一定是那个慕容荻! “王爷,那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落紫鸢装可怜地抽噎两声,洒下几滴泪,伤心离去,转头就阴沉着脸拐到了慕容荻的冷秋苑。 慕容荻刚被楚夜寒上下其手,心里膈应得慌,正准备好好洗个澡,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姐姐真是好本事,不愧是大将军的女儿,这勾引男人的手段也是一等一的。” 落紫鸢带着云兰直接闯了进门。 慕容荻闻言无语转头,这白莲花又发什么癫? “落紫鸢你没事吧?又来狗叫什么?你要是有病别来找我,我医术再高超也不是兽医,治不了你。” 落紫鸢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颤着手指着她道:“慕容荻,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我抢,我绝对饶不了你!” “呦呵,这会儿不装身娇体软易推倒了?” 慕容荻看着她露出真面目的样子,嘲讽一笑,“我每次看你装柔弱的样子,才知道什么叫小姐身子丫鬟命。你一个妾室,得摆正自己的身份,可不能对着主子狗吠。” “你!” 落紫鸢被慕容荻怼得眼冒金星,气得挽袖子就冲了上去,三步并作两步,张牙舞爪地扑向慕容荻。 “还想动手?”慕容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狠狠扯着她的头发。 落紫鸢下意识反击,猛地往慕容荻胸口击了一掌,她没防范,生生挨了这一掌,虽无大碍,却脸色一变。 慕容荻往后退了一步,敛下眸底的古怪和惊疑。 刚刚那一掌可不简单,落紫鸢竟然有内力! 那她之前是怎么被轻易拐走的? 慕容荻正疑惑时,见落紫鸢又朝她袭来,被打一次还能被打第二次?笑话,她迅速闪身,一把将落紫鸢按到了地上。 咚! “啊——”落紫鸢一声痛呼,倒在地上。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落紫鸢,表情痛苦地瘫坐在地上,捂着脚踝处,不住地呻吟。 “慕容荻,你敢伤我!” “小姐!” 云兰听见屋里的声音冲了进来,眼见着落紫鸢摔倒,赶紧去扶,同时目光复杂地看了慕容荻一眼。 落紫鸢眼神狠戾,瞪了慕容荻一眼,从地上爬起来。 “慕容荻,你伤了我的脚,等着瞧,夜寒哥哥知道我受伤,不会放过你的!” “云兰,走!” 她骄傲地扶着云兰,一瘸一拐地走了。 …… 楚夜寒在冷水里泡了许久,终于冷静下来,刚安静地看了会儿书,就听见敲门的声音。 “夜寒哥哥,你在吗?” 是鸢儿的声音,他赶紧起身去开了门。 “夜寒哥哥,鸢儿脚疼,你可以给鸢儿叫个大夫吗?” 落紫鸢哭得泪眼婆娑,掀起裤脚,露出红肿的脚腕。 楚夜寒脸色大变,连忙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她的伤势。 看着为她俯身的男人,落紫鸢眼底尽是得意,轻轻抚上楚夜寒的肩头。 墨黑的发微湿,披散在男人修长的颈侧,身上的澡豆香气让落紫鸢闻了有些情动。 她垂眸望着楚夜寒的侧脸,心头的欲望越来越浓…… 第36章 得到了他 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慕容荻休想跟她抢! “鸢儿刚才去看王妃姐姐,可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不开心,将鸢儿推到在地上,我实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王妃……” 落紫鸢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楚夜寒心疼不已,忙将女人扶住,轻声安抚,“我给你做主,不哭。” 方才他对落紫鸢语气是冲了一点,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中了药,还是那种难以启齿的药。 一个月前,他就是因为中药伤害了这个善良的姑娘,他不想让自己再次做出这种事情。 “夜寒哥哥,鸢儿受伤是小事,只是不知道王妃姐姐为什么生气,鸢儿很担心……” 落紫鸢太清楚自己说什么能让楚夜寒对自己怜爱,同时挑起他对慕容荻的怒火。 果然—— “担心她做什么!” 又是慕容荻,这个女人就不能安分一刻吗! 楚夜寒怒道:“去把慕容荻给我带来!” 不多时,慕容荻便被‘请’了过来,一进来就看见楚夜寒脸色阴沉得吓人,她不以为意,跟没事人一样从容入座。 清者自清,白莲花自导自演,别想往她身上泼脏水。 “你还敢坐!” 楚夜寒看慕容荻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怒火中烧,直接下了令,“来人,把王妃给我按住,打十大板!” 慕容荻慌了,腾地站了起来。 都不给个解释机会吗? 这狗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吗? “楚夜寒,你是脑子让驴踢了还是良心让狗吃了!” 慕容荻叉着腰气势十足和他对视,却在男人冷漠的目光下,越说越委屈,眼眶泛起泪花。 “我这几天跟着你任劳任怨,敢情是一点好也没落着?一回家就被你那小心肝找茬,现在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我,三言两语就能蒙蔽你,我看你就是个蠢王八!” 楚夜寒猝不及防被大骂一通,脸色阴沉得厉害。 慕容荻气愤的模样不像假装,但他不信鸢儿会说谎,“如果不是你,那鸢儿脚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难不成是她自己摔的?”. “为什么就不能是她自己摔的!” 慕容荻梗着脖子冲他大吼,“她说什么你就信啊,好歹也是个王爷,就这么听信谗言,你有证据吗?” 楚夜寒看向落紫鸢。 落紫鸢柔柔弱弱地,抹了把眼泪,娇声道:“并非是我胡乱攀咬,我有人证,当时云兰也在场,她看见了。” 此话一出,云兰身子一颤。 落紫鸢得意一笑,云兰是她的人,总归是向着她的,只要云兰咬死慕容荻伤她就成了。 自己脚上的伤可是实打实的,人证物证俱在,这一次她是胜券在握! “云兰,你说。”楚夜寒凤眸凛冽,凝视着云兰。 “云兰,你就把王妃是怎么推我告诉王爷,不用怕。”落紫鸢“吩咐”道。 “我……” 云兰支支吾吾,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上次她险些丧命,是王妃救了她,她心里自然不会忘了这份恩情。 今日落小姐上门挑事,当时屋里发生了什么她的确没看到,如果顺着落小姐的意思撒谎,冤枉自己的救命恩人,那就太没良心了。 可落小姐是自己的主子…… 云兰内心痛苦挣扎,纠结半天还是决定照实说:“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落紫鸢的表情登时垮了,这云兰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看着落紫鸢精彩的脸色,慕容荻差点笑出声,她也没想到云兰竟然不听落紫鸢使唤了,这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活该! 上次这小绿茶那么心狠地给这丫头喂毒药,差点送人去见阎王,如此不仁不义,也难怪她不得人心。 “呵,落紫鸢,这就是你的人证?” 见情况不妙,落紫鸢赶紧拉着楚夜寒的胳膊,美眸蓄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夜寒哥哥,云兰她明明看见是王妃推了我,我也不知道她为何不肯说出实情,想必……想必云兰是受了什么威胁,才不敢实话实说……” 她转而看向云兰,声音温柔。 “云兰,当时你进来刚好看见王妃把我推到在地,不是吗?你别怕,只管照实说,我是你的主子,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的。” 但她眼底的冷意,只有云兰能看见。 言外之意就是她逃不出她的手掌心,胆敢背叛会死的很惨! 云兰吓得发抖。 攥着手指,迟迟不作声。 落紫鸢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在她身上划,阵阵威压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想起往日里吃的苦头,终是心一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云兰的话掷地有声:“王妃并未伤人!” 第37章 倒打一耙! 落紫鸢彻底急了,委屈的指着她控诉道:“你这丫头,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帮着别人害我?” 转而对慕容荻,她渐渐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王妃姐姐,你……你竟然买通了我的婢女,明明我都已经不抢你的王妃之位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可真会倒打一耙! 这绿茶不愧是能算计原主的人,这心理素质一般人还真比不了,可惜不是脸皮够厚,嘴够硬就能颠倒是非! 慕容荻冷眼睥睨着落紫鸢,掷地有声——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伤你,把云兰推出来做人证,云兰不肯顺着你的意思扯谎,便说我和云兰勾结,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夫可真是炉火纯青啊,不过一个人的苦情戏没那么好演吧?” “姐姐你怎么这么凶……”落紫鸢脸色骤然苍白,摇摇欲坠,开口还要狡辩。 “落紫鸢!戏演砸了就赶紧下台,别在这丢人现眼!” 慕容荻厉声打断。 楚夜寒落在落紫鸢身上的眼神多了一丝怀疑。 她彻底慌了神,怎么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一步,若是失了王爷的信任就糟了。 落紫鸢两腿一软跪在楚夜寒脚边,拽着他的袖袍,声泪俱下,“夜寒哥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撒谎。” 说着,她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他。 他说过要补偿她的,难道真的会看着慕容荻欺负人,而无动于衷吗,落紫鸢不信! 楚夜寒最看不得落紫鸢哭,尤其是这无助的模样,仿佛和那晚的哭泣一样,他的心到底是软了。 鸢儿那么单纯善良,绝不会故意陷害他人,想必是误会。 他温柔地将落紫鸢扶起来,沉声道:“今日之事就是误会一场,鸢儿,你既然伤了脚,就去好好休息吧,我给你找最好的好大夫。” 慕容荻蹙眉。 这是打算放过落紫鸢了? 楚夜寒你眉毛下那俩窟窿眼是用来出气的吧! 可她现在也知道,楚夜寒的心就是偏向落紫鸢,她能够洗清自己的嫌疑,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正要离去,她看见还在地上跪着的云兰。 她心头一动,这个丫头今日帮她说话,若是再跟着落紫鸢回去,怕是没有好日子过。 上次翠竹出了那档子事,她身边也没个贴身丫鬟。 不如就把云兰留在身边吧。 “王爷,我有一事相求。”慕容荻开口道,“我身边没个称心的丫鬟,我看着云兰不错,不如王爷就把她赐给我吧。” 楚夜寒没有回答,前不久慕容荻才刚杖毙过一个丫头,这又要作什么妖? 落紫鸢闻言也急了,这小贱人什么意思? 这个死丫鬟今天坏了她的好事,她要准备回去好好收拾她的,给了慕容荻她还怎么收拾! “姐姐,王府里那么多丫鬟,您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抢我的丫鬟。我就这么一个贴心的,王妃姐姐可以不要夺人所爱吗?” 呸! 贴心,恐怕不过明天就贴坟头上去了吧! 慕容荻看着云兰跪的卑微,纤细的后背都在发抖,心疼不已。 “我就看中云兰了,王爷,此次我随你进宫也算是立了功,要个丫鬟不过分吧?”. 楚夜寒冷冷瞥她一眼,“别以为救了回人就可以蹬鼻子上脸。” 落紫鸢也咬着唇,泫然泪下,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王妃姐姐,您霸占着王爷还不够吗,连丫鬟也要跟我抢?” 听了她的话,慕容荻差点吐了。 谁跟抢楚夜寒了? 她恨不得把这对渣男贱女绑一块生生世世,免得出来害人! 刚要再说。 突然—— “王爷,出事了!” 第38章 难得独处,按耐不住 蒋丞神色焦急,从远处匆匆过来抱拳朝着三人各行一礼,然后对楚夜寒恭敬道,“王爷,军营出事了!” 楚夜寒脸色骤冷,“何事?” “今天六皇子亲临军营,非要安排南北两大营模拟对战,谁知他们的人杀红眼似的,往死处下手。吴总兵的一条小腿被生生斩断了,还有不少将士都受了伤。” 闻此噩耗,楚夜寒身体微微一抖,眼神阴鸷地可怕,立刻起身往外走。 没走出几步,又回来拽慕容荻,“你跟我一起去。” 哎?不是…… 慕容荻被拽的一个踉跄,“王爷,云兰的事还没说完呢。” “轻重缓急你分不清吗?”楚夜寒强势地拉上她的胳膊往外走,“少废话!” “王爷——” 落紫鸢伸手去拉楚夜寒,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摸到,只能看着二人一齐离去的背影。 王爷什么时候和慕容荻走这么近了? 落紫鸢她狠狠地攥着手,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一扭头,阴狠的目光全数落到云兰身上! …… 楚夜寒拽着慕容狄出了府门,他手劲大,慕容狄根本挣脱不开,只能由着他生拉硬拽。 “大庭广众之下,王爷您这么拽着我,就不怕你的小白莲花吃醋啊?”慕容狄十分不满。 她也有意去救人,但对楚夜寒这种,需要用人才想起她的态度,非常不爽。 楚夜寒置若罔闻,直接把她塞进了马车。 马车里,慕容荻气呼呼地双手抱胸,“王爷可真有意思,刚刚还要打我,现在又要我为你冲锋陷阵。这出了事想起我,没事就翻脸不认人,把我一脚踢开的作风,可真是不敢恭维!” 楚夜寒这会儿挂念军营里的情况,心急如焚,懒得和慕容荻斗嘴,端坐着闭目养神。 倒是车厢外的蒋丞听见这话,探头进来笑道:“这叫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说得对!”慕容荻像是遇到知己,嘿嘿笑了两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不过我比钟无艳好看点。” 蒋丞附和道:“那是,王妃您比那位夏迎春还好看。” 楚夜寒被他俩吵得心烦,不快地睁开眼。 这俩人一唱一和的是把他当见色忘义的齐宣王了? 一看蒋丞那副马屁精的样子他就来气,“滚出去!” 说完,楚夜寒又瞪了一眼慕容荻,眼底尽是鄙夷,“你现在怨声载道,还自比钟无艳,当初死皮赖脸地要嫁给本王的不是你?” 慕容荻被噎住,当初确实不是她,但也是她这个身体干的事情,她无法反驳。 “强扭的瓜不甜,你早该料到这一天,这都是你应得的!”楚夜寒下巴微扬,俊脸一片冰山般的冷戾高傲。 慕容荻顿时气得眼前发黑。 现在她是被求办事的一方,结果还被这么数落,谁受得了?! 慕容荻一拳砸在软垫上,怒道:“我不干了,我现在就跳车,免得碍了王爷您的眼!” 说罢,她起身要走。 “你怎么这么多事!”楚夜寒见状,一把拉住她。 偏偏此时马车一个颠簸,慕容荻身形不稳顺势倒在了楚夜寒怀里。 慕容荻找回重心后,发现正坐在楚夜寒的大腿上,一抬头,就能看见他那优越的侧脸线条。 从鼻梁到下巴的线条,像是女娲的精心神作,风从马车外吹进来,扬起他绣着暗纹的玄色衣袖,更显得他整个人气质疏冷又高贵。 帅是真的帅,帅的天怒人怨,人神共愤! 慕容荻忍不住盯着多看了两眼,不是她想犯花痴,可这男人的确长得不赖啊。 “诡计多端,逮着机会就往本王身上贴!”看到慕容荻一副为自己沉醉的样子,楚夜寒收回揽着她细腰的手,冷哼出声。 “……” 慕容荻顿时趣味索然,不快地撇撇嘴。 长这么帅,偏偏长了张嘴,一开口就能气死人! “你还打算在本王腿上坐多久?”楚夜寒一脸嫌弃。 谁稀罕坐你的腿? 硬邦邦的,比马车的软垫可差多了! 慕容荻咬着牙,腾地起身,却忘了自己是在马车里,一站起来头就撞到车顶,她哎呦一声又坐了回去。 看着慕容荻这般欲拒还迎,楚夜寒脸色顿时黑成锅底。 这女人可真是狡猾。 他身子后仰,咬牙切齿道:“你没完了是吧?” 慕容荻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对上他嫌恶的眼神,只觉得无语,真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啊? 忽而,她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今天还就要恶心恶心你! 慕容荻不怀好意地一撩头发,柔弱无骨的媚笑靠近楚夜寒,“王爷,你我二人难得独处,实在让我按耐不住啊。” 她故意夹起的嗓音,山路十八弯。 “慕容荻,你敢!”楚夜寒声音隐含怒意,脸色冷得要杀人。 偏偏慕容荻不知死活地抚上他的肩头,娇羞一笑,“王爷,我心仪王爷已久,不如我们……啊——!” 楚夜寒气的掐她脖子,却突然,马车一个剧烈的颠簸,两人身子向同一个方向歪,一齐倒了! 慕容荻后背着地,一阵晕眩,感觉自己额头上落了个温热的东西。 第39章 楚夜离挑衅 意识到那是什么,慕容荻蓦地睁大了眼睛! “慕、容、荻!你找死!”楚夜寒黑着脸起身,一只手用力擦嘴,另一只手还掐着她的脖子,眼底全是愤怒。 慕容荻无辜地眨眼,“王爷,不是我的错,是马车的错。” “你!” “王爷王妃,没事吧?”蒋丞听到声音突然掀开帘子,探头进来,就看见叠在一起的两人。 “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蒋丞脸猛地一红,尽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出去了。 慕容荻:“……” …… 到了军营,楚夜寒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加快步子往军营里走,周身寒意逼人。 慕容荻跟在后面,撇嘴心里极其不屑。 不就是亲了一下,至于一路上都冷着一张脸,像个失去贞操的小媳妇嘛。 不过,这就是军营吗,高高竖起的旗帜威武飘扬,端的是一片肃杀冷冽之气。 远远的许副将赶紧迎了过来,“王爷,您快去看看吧。” “情况怎么样了?”楚夜寒边走边问。 “不太好,我们这边的几十个人都受了伤,关键是吴总兵伤得很严重,可离王那边的人都毫发无损。”说到这儿,许副将麦黄色的脸气得发红,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楚夜寒心里着急,匆匆往营帐赶,突然,他想起还有个人,扭头看着四处张望的慕容荻,不满大喝,“还不快跟过来!” 许副将这才瞧见慕容荻。 一看,愣住了! 王爷怎么还带了个女人? 军营可不是这里边的场面血腥残忍,可别再吓着她。 慕容荻一边走,一边好奇地四处看。 走进了,才发现异样! 这军营里本该是排列整齐的军队,认真练操的士兵,可这会儿将士们都慌里慌张的,不少人身上都有伤,这个折了胳膊,那个瘸了腿,血腥味弥漫整个军营。 来之前她听了一耳朵,好像是两个阵营的人打起来了。 都是一国将士,怎么还搞内斗呢? “蒋丞,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了?”她看向身边的蒋丞。 蒋丞不敢明说,恭敬道:“这京营驻守皇城,平时负责皇城守卫。兵权一分为二,一半在王爷手里,另一半在离王手里。” “京营也就被分成南北两个大营,南大营由王爷统领,北大营的归离王管,两个阵营平日分开练兵,暗中彼此敌视。” 蒋丞怕隔墙有耳,凑到慕容荻耳边声音很低,“其实也就是他们北营的爱挑事。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兵,我们王爷光明磊落,底下人安分守己,可不会使这种阴招。离王一肚子坏水,成天地琢磨怎么算计王爷,好削弱王爷的兵权,今儿个这不,一个不防,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慕容荻认真听着,心里唏嘘不已,看来楚夜寒日子也不好过。 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各种阴谋诡计防不胜防,指不定哪天就飞来一支暗箭要了他的命! 等等,那她这个王妃岂不是也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了?奇快妏敩 慕容荻忽然后背发凉。 “王妃,里边请。”蒋丞上前,替她打开幕帐。 刚进去,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接着就传来呻吟声。 几个将士歪七扭八地躺着,鲜血染红铠甲,骇人的伤口暴露出来。 慕容荻可是二十三世纪顶级的医生,什么伤口没见过? 她只扫一眼,心里就已经有了估计,庆幸问题不大,可再往里一瞧,她也忍不住皱了眉。 一个男人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腿上的伤触目惊心,小腿处直接被砍断了一截,血流不止,旁边放着那截断腿让人瞧了都心惊。 竟这么严重! 慕容荻倒抽一口气,这断腿放在这个时代可接不上,不过一个内部比试,至于下这么狠得手吗? 将士没有战死沙场,反而折损在自己人的手里。 离王也太过了! “呦,四王妃也来了,怎么样没吓着吧?” 顺着这道声音望去,慕容荻便看见一脸轻松的楚夜离。 “这种地方,你一个女人家就别凑热闹了,别把你吓得晚上睡不着。”楚夜离笑了两声。 他的声音里尽是轻蔑,慕容荻听了直冒火。 看见那么可怕的伤口,她没想吐,可对上楚夜离这副嘴脸却让她直犯恶心! 她刚想怼人,还没开口,一道冰冷的声音就先打了楚夜离的脸。 “现在还笑得出来,楚夜离,你以为今日之事,我会轻饶你吗?”楚夜寒横眉冷目,犀利的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听见这话,楚夜离反而做出一脸无辜的表情,耸耸肩道:“四哥,这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不是难免的吗?” 他说得轻描淡写,一旁许副将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 他抱拳向楚夜寒告状,“王爷,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吴总兵和杨逍交手时都把握着分寸,给他留有余地,可那杨逍却丝毫不顾及吴总兵性命,招招下死手,生生把吴总兵的腿给斩断了!” 对于许副将的声讨,楚夜离眉头都不皱一下,一脸风轻云淡,“这演习自然得真刀真枪,拿出真本事,难道上战场遇见敌人还能有所保留吗?事已至此,咱们在这儿论谁有错,有什么用呢?吴启辰都这样了,还是赶紧医治他为好啊。” 他别过脸,目光落在那个断腿的男人身上。 伤成这样,还有治的必要吗? 南营损伤这么一员大将,恐怕难以振作了! 他勾起嘴角,转头又换了副着急的模样,假模假样地说道:“军医,还愣着干嘛,赶紧医治啊!” 第40章 护短楚夜寒,帅! 周遭气氛凝重的可怕,军医脸色比凝重的气氛还难看,脸已经皱成了一团。 “王爷,这……这腿被彻底砍断,属下也实在没办法啊。” 听了这话,楚夜寒脸上都没了血色。 心也凉了一大截。 来的时候没想到这么严重,现在看来,恐怕真是无力回天! 躺在床上的吴启辰听见军医的话,心也死了,自己日后就这样了。 他眼眶含泪,舔了舔没有血色的嘴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王爷,属下以后怕是不能随您征战沙场了。” 看着他血淋淋的断腿和苍白的脸,楚夜寒难受得闭了闭眼。 吴启辰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曾随他浴血奋战,驰骋疆场,如今一条腿被彻底斩断,别说上阵杀敌,恐怕就是日常生活都无法自理。 楚夜寒眼神阴鸷,紧攥着的拳头微微发抖。 这是他想杀人的表现了! “别急着自暴自弃,让我来。”慕容荻挤了过来。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神色古怪地看着这里唯一的女人! 几个将士面面相觑,小声嘀咕着,不知道这女人要干嘛。 楚夜离先笑出声,像看小丑一样看着慕容荻,“四王妃,你能接上这断腿?” “没错!” 慕容荻不耐烦地斜了他一眼,懒得跟这人废话,继续低头查看伤口。 “哦,是,差点忘了,王妃也是懂医术的。” 楚夜离点点头,皮笑肉不笑的,“上次见识过四王妃给玉嫔接生,就知道四王妃是个厉害的稳婆。” 慕容荻真受不了这人的阴阳怪气,但眼下救人要紧,她得赶紧给吴启辰做手术,收拾他的事自然有楚夜寒操心! “他的腿还有救,我现在要给他接腿,闲杂人等都出去。” 慕容荻说得信誓旦旦,其他人却不太相信。 年逾五十的老军医更是不信,他的判断不会错,这王妃跳出来提出悖论让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他说没救了,王妃说能救,这不是打了他的脸吗? 老军医捋了把胡子,怀疑地看着慕容狄,“王妃,这腿不是简单的骨折,是彻底砍断了,接不上的,你能有什么法子?” 他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就没见过断肢能接上的。 这王妃一定是在说大话! 对上老军医质疑的目光,慕容荻没搭理。 这会儿可没工夫跟这老头进行学术探讨,再耽搁一会儿,事情可就更难办了。 “我说能接就能接!”她暴躁地跺了跺脚,看向楚夜寒,“王爷,你叫我来就是想让我试试,不是吗?” 楚夜寒面色凝重。 他叫慕容荻过来就是想让她帮忙,可这腿都伤成这样恐怕是没救了。他也常上战场拼杀,断胳膊断腿的人他都见过,可这样彻底砍断的断肢,他就没见过能接上的。 慕容荻再有能耐,还能开辟先例吗? 硬要接上,倒让吴启辰活受罪。 他垂下眼,眸光深沉。 看穿他的疑虑,慕容荻急得直皱眉,“王爷,再耽误下去,他的血都要流干了,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楚夜寒沉默了许久。 “让王妃治!” 此话一出,众人再惊,但王爷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敢有异议。 楚夜离觉得好笑,指着慕容荻,“你们真相信这个女人能把腿给接上?疯了吧?” “其他人都出去,别留在这儿碍眼!”楚夜寒低喝一声。 众人都麻利地出了营帐,只留慕容荻和军医医治。 最碍眼的楚夜离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出去,走到营帐外却看见自己手下的杨逍被五花大绑,跪在门口。 他登时火起,打狗还要看主人,楚夜寒竟然一声不吭就绑了他的人! “寒王,你这是何意?” 楚夜寒冷眼瞧着跪着的杨逍,方才他知道是杨逍伤了吴启辰,就让人去把杨逍绑了来。 “杨逍重伤吴启辰,本王自然要惩治他。” “杨逍是我的人!”楚夜离怒视着他,“岂是你说动就能动的?” “不管是谁的人,违背军法,就该受罚!”楚夜寒二话不说,反手抽出长剑,唰的一声剑鸣,长剑已经横在了杨逍的脖子上。 杨逍脖子一凉,血珠已经渗了出来! 刚才被绑过来,他都没有多害怕,不过是斗武时候的误伤,还能真要了他的命不成! 再说,他背后还有离王撑腰! 可如今他看见楚夜寒眼里的森森杀意,他登时一阵腿软,险些头磕地上。 剑夹在脖子上,他丝毫不敢动,只能急切地看向离王求救。 “寒王,你这就是不讲理了。两方交手,刀枪无眼,难免有个失手,杨逍又不是故意伤的吴启辰!”楚夜离脸色阴沉。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杨逍重伤吴启辰都是事实,离王还想包庇不成?”夜寒刻意使力,剑刃刺入杨逍的血肉,“砍断一个武将的腿,就是要了他的命,本王现在就取你狗命,就当赔吴启辰一条腿!” 脖子上的血顺着长剑滴下,杨逍早已吓得浑身颤抖。 楚夜离有些慌,杨逍可是他的人。 他不能任凭楚夜寒杀了杨逍,否则他就损失一个得力干将,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让楚夜寒如此嚣张,踩到他的脸上! 他赶紧抓住楚夜寒持剑的手,放缓了语气劝道:“寒王别动怒,杨逍纵然犯下大错,但罪不至死,这般处置岂不是罔顾军法?” “离王还知道军中有法度?”楚夜寒冷哼一声。 他自然不会直接杀了杨逍。.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敢伤他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 “把杨逍带下去,打五十军棍!” 说罢,他收回架在杨逍脖子上的剑,却有意偏了几分,直接削掉他耳垂上一块肉,“滚!” 第41章 军营救人 楚夜寒一声令下,许副将立刻带着几个小兵士将杨逍带了下去,他们心里都有气,一得了令,都迫不及待地把人按住开始动手。 楚夜离拦都拦不住,听着杨逍凄厉的叫声,他狠狠咬着牙。 五十军棍,不死也伤! “好,好,寒王蛮横惯了,连我北营的人都可随意处置。”楚夜离眼里尽是怒意,逼近楚夜寒,咬牙切齿道:“别以为仗着太上皇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 楚夜寒背过身,侧目而视,“你以为这就算完吗?” 杨逍不过是一条狗,打死也没用。 最可恨的是杨逍背后的楚夜离。 为了那点兵权,故意挑起内斗,自毁血脉,楚夜寒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今日我不在,离王指挥对战,我南营受伤众多,你不得给我个交代?”楚夜寒拿起一块白布,擦拭剑上的血迹。 楚夜离气极反笑,“怎么,六哥还想把我也打一顿?” “打你,有损皇家颜面。”楚夜寒将长剑插入剑鞘,微微偏头,双眸寒光直射,“我要你给我南营受伤的众将士道歉!” 楚夜离脸都要气歪了。 让他堂堂离王给那帮兵道歉?笑话! 忽而他脑中精光一闪,计上心头。 他轻笑一声,“既然四哥对此事揪着不放,我这做弟弟的不能不奉陪。过几日就是皇家狩猎,不如咱们下个赌注。” 楚夜寒停下手中动作,冷冷地看着他。 “狩猎时如果我的王妃赢了,这事就此揭过,若是四王妃更胜一筹,那就按六哥说的办。” 楚夜离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他打的好算盘,自知楚夜寒剑术骑术是一等一的,他不是人家对手,自己比不过,就让女人上! 他的六王妃是草原儿女,从小就善于骑马射箭,至于慕容荻,呵,上次大言不惭地也说要参加狩猎,楚夜寒拼命阻止,生怕她丢脸,想必她是个草包。 两个王妃对上,六王妃赢定了! “不知四哥愿不愿应这个赌约?”楚夜离后退一步,眼里尽是得意的笑。 不料楚夜寒没有丝毫犹豫,冷冷嗤笑,“好,就这么定了。” 见他答应的如此痛快,楚夜离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反正自己王妃不会输,没什么好怕的。 楚夜离甩袖子回府了。 …… 军帐里,一心救死扶伤的慕容荻,还不知自己肩上又多了层重任。 她正欲上前处理伤口,不料那胡子花白的老军医把她挤到一边,完全不让她插手。 这是几个意思? 这老头刚刚明明说自己不行啊。 她双手插腰,大声质问道:“伤者情况严重,你再阻挠我,耽误了救治时间,谁来负责?” “王妃别开玩笑了。”老军医摇摇头,一双浑浊的老眼尽是不屑,“这腿是没救了,王妃就别再折腾他了。” 慕容荻急得跺脚。 合着这老头治不了,别人就也治不了?看不起谁呢? 她感受到了来自职场排挤的深深恶意。 本着你行你上,你不行就起开的原则,她一把推开老军医,直接揭开吴启辰伤口处的衣服。 “啊——”吴启辰痛呼一声,泪眼汪汪地看着她,“王妃,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慕容荻扶额,这么娇气的人怎么统领军营的? “你这条腿还想要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至于你——”她目光看向老军医,微微一笑,“你出去歇着就成!” 老军医眼一横,“你要对吴总兵做什么,我不会让你害他的!” 慕容荻简直要吐血。 不愧是楚夜寒的人,被迫害妄想症深入骨髓! “我要救他!” 慕容荻周身气场全开,拿起吴启辰那截断腿在他面前比划,面容严肃又冷静。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要不要这条腿!如果不想要,我现在就帮你丢出去挖个坑埋了!” 吴启辰被慕容荻震慑住,有些动摇了。 他现在腿已经没了,情况再糟糕还能糟到哪儿去呢! 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反正现在腿断了,也相当于他半条命没有了! 王妃说的这么坚决。 万一…… 说不定还能有万一呢? 想到此,征战沙场的汉子狠狠咬牙两眼一闭,点了点头,“我想要,请王妃动手吧!” 老军医气的大喘气,最后哼了一声,气鼓鼓地拂袖而去。 清场之后,慕容荻总算可以放开手脚。 她先从百宝箱里一一拿出麻药、消炎药、手术刀,接骨板、螺丝钉、髓内钉…… 注射麻药后,等待吴启辰昏迷的时候,她走到营帐外边,正好碰见过来的楚夜寒。 “王爷,我我救人,大概需要三个时辰,期间不能有任何人来打扰!” 楚夜寒脸色很沉。 他本来是想要带慕容荻离开的。 他知道慕容荻懂点医术,可他又一想,这可不一样! 从来没有人能接上断肢,使伤者恢复如初。 慕容荻一眼就看出他心思,神色郑重严肃道,“王爷只需派人看好这里,时间到,我自会交给王爷一个健全的副将!” 对上慕容荻那沉稳坚毅的眼神,从未相信过慕容荻的楚夜寒,忽然生出了几分和以前不同的念头。 也许,可以相信她? 楚夜寒深深的看了眼慕容荻,随即扬声吩咐,“派人严加看管,没有王妃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第42章 楚夜寒偷看慕容荻 许下如此郑重的承诺,慕容荻不敢小觑这场手术。 接骨手术,首先要清理创面,理清神经血管断端。接着在骨骼中插入骨钉,用接骨板加螺丝钉内固定,再插入长条状的髓内钉。 最后修复受损的血管和神经! 血管对血管,神经对神经,肌纤维对好肌纤维一样一样接起来,这一步是精细活,非常耗时,能否成功也就看这一步。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慕容荻拍拍自己的脸,使自己清醒振作。 先给吴启辰输液,插上氧气管。 之后就可以开始进行清创手术。 她要把断肢两端被污染和坏死的组织清理掉,再找到所有的动脉、静脉、肌腱和神经肌肉。 在做这一步的时候,看着整齐的创面,她心想这人下手真狠,竟能一刀彻底砍断,不过也算不幸中的万幸,正好利于她清创! 处理好的断肢,要放到碘伏里浸泡。 做完这些,就可以将骨头连起来了。 她取出几根骨钉,插入骨骼内,用接骨板加螺丝钉固定,使两截骨头连接起来。 做完这步,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 营帐外,天已经黑了,她全然不知。 更不知道,营帐外,一双眼睛正在偷偷窥视着她! 楚夜寒轻轻掀开幕帐一角,眼神全落在慕容荻忙碌的身影上,眸底闪烁着晦暗幽深的光。 不知道是不是救死扶伤的光环太强大,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此时的样子没那么讨厌了。 可看到她身旁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时,他不禁又满腹怀疑,尤其看到慕容荻往骨头里订钉子,他差点冲进去制止她。 人可以在骨头里钻钉吗?! 简直疯了! 慕容荻到底怎么想到这些的,难不成真的是神仙所授? “哇,王妃真厉害!” 蓦地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 楚夜寒被惊了一跳,看见是蒋丞,冷冷一个眼刀扫过去,压低声音冷声道,“太闲了吗,跑来偷看?” 蒋丞无声哀嚎,委屈地捂着肚子。 他是看见王爷在这儿偷看才凑过来的。 怎么只许您看,不许我看? 被人发现偷窥的楚夜寒有些尴尬,放下幕帐,对蒋丞冷声吩咐:“好好看守,别瞎看!” 营帐内,慕容荻还不知道自己被偷偷观察过,她看着接好的两根骨头,堪堪松了口气,抓紧喝了口茶就又忙活起来。 接下来就是最难最关键的一步。 她要将血管、神经、肌纤维一一接上。 这项工作得十分细致,她取出显微镜,借助显微镜来进行缝合。 为了防止血液凝结,她先打了两针肝素,在两端上止血夹。动脉是最关键的,能不能成全看接好后血液能不能流通。 慕容荻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继续全神贯注地接动脉。 显微镜下的缝线比针尖还细,眼力不好还真不行,她挤着眼睛,一针一线认真缝合,一双眼睛都快看瞎了。 终于,将几根动脉一一接好。 她放下手术钳,盯着动脉血管,只要血液流通就大功告成了! 可她等了约莫两分钟,血液还没有流通。 慕容荻的心脏突突直跳,赶紧检查,才发现原来是太紧张,忘了放开止血夹。 松开止血夹,血液很快就流通了。 之后接肌纤维、接静脉血管,神经纤维,再缝合表皮用钢板固定住腿。 终于完成了这一切,慕容荻腰酸背痛,额头上全是汗。 但作为医者的骄傲,油然生出! 慕容荻安心伸了个懒腰,去打开了幕帐。 “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听见这话,顿时乌泱泱冲进来一堆人。众人围着吴启辰的腿看,见真的接好了,都惊得合不拢嘴。 “断腿竟然真的能接上,王妃也太厉害了!” “王妃真是华佗再世!” “这哪是华佗啊,这分明是天降仙女啊!” “王爷真有福气!” 吴启辰悠悠醒转,挣扎起身,看见自己完好的腿也是热泪盈眶,激动的浑身颤抖。 “属下多谢王妃,方才是属下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王妃医术如此高明,您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说着,就要下床磕个响头。 “你别动!” 慕容荻连忙制止,这可是她六个时辰的劳动成果,“你最近一个月都不能下床,千万小心,否则以后会留下病根。” 闻言吴启辰老实地躺了回去,激动地点点头。 他终于可以再次征战沙场了。 他不会成为一个废人了! 楚夜寒闻进来,看见吴启辰的腿成功保住,也松了一口气,嘴角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可对上慕容荻看来的视线,他又敛了笑容。 “走了,回府了。” 慕容荻站在一边,满脸疲惫,两眼布满血丝,正听着众人的彩虹屁心情大好,结果就看到楚夜寒一脸冰冷。 心情顿时掉到谷底! 楚夜寒往外走,她跟着出去一路小跑,气的指着男人的背影,骂了一句:“白眼狼!” 而下一刻白眼狼就朝她走近,站到她身边,神色看不出喜怒,压低声音道:“算你有功,今日马车里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 慕容荻差点背过去。 这不仅是白眼狼,还是倒打一耙的白眼狼。 “楚夜寒,你要不要脸?” 两人吵吵闹闹远去。 而此时的离王府气氛就没那么好了,吴启辰的腿接好的消息传到离王府,楚夜离听了,气得砸了一地的花瓶茶盏。 断腿竟然真的让慕容荻接上了,这怎么可能? 上次救下玉嫔,已经让他不敢置信,这次更是让他大开眼界。 难不成,慕容荻她会什么妖邪异术? 这样的厉害的人物,如果任由她留在楚夜寒身边,将会成为强大的助力。 这个女人,他不得不上心了! 第43章 怀疑慕容荻身份 忙了一个通宵,慕容荻困得不行,上了马车就昏昏欲睡。 楚夜寒端坐在一旁,一双眼睛凑近盯着慕容荻,目光沉沉。 他有太多的疑惑了。 这女人上次救了玉嫔还说得过去,毕竟只是中毒之事情,尚在常人可以完成的范畴。 可这次不同,将断肢完好接上之事,前无古人。 慕容荻竟然能做到,这不合常理。 还有刚刚那些白花花的刀、钳子、钉子,之前从未见过,来的时候也没见她带,她从哪儿变出来的? 慕容荻感受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连上,无奈的睁开眼,就看见楚夜寒那放大的俊脸,俊美狭目,正看着她。 凑这么近? 但不得不说,这男人真好看。 慕容荻有些不自在地往后推推,拢了拢耳边的头发,“你……看什么?” 楚夜寒收回目光,冷哼,“看神仙转世。” 听着他醋溜溜的语气,慕容荻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可还记得,刚刚军营里那些人把自己夸上了天,什么神仙转世,仙女下凡都出来了,硬是把楚夜寒这个王爷都晾在一边! 慕容荻挑挑眉,一脸得意,“怎么,我今日大显身手,抢了王爷的风头了?” 她冲楚夜寒挤了挤眼睛,“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我这还不是给王爷你长脸嘛。有我这么个王妃,你就偷着乐吧!” “夫妻一体?” 楚夜寒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嗤一声,脸上浮现一抹讥讽,一双眼睛直视着慕容荻,“你真的是慕容荻?” 慕容荻被她盯得心里发毛,眼神躲闪。 没办法,今天这波操作超乎古人的想象,定是要被楚夜寒这个疑心病重度患者怀疑了。 要是楚夜寒发现她根本不是原来的慕容荻,还被她欺骗了那么久,就他这暴脾气,恐怕要把她活剥了。 她可不能掉马啊! 慕容荻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王爷这是何意,我不是慕容荻还能是谁?” “本王不信!” 慕容荻一惊。 “王爷要做什么?” “我看看你这张脸皮下到底藏着什么真面目!” 楚夜寒想到就做,伸手就箍着慕容荻的下颌,凑得很近,掰着她的脸仔仔细细的从上瞧到下,试图找出一丝破绽。 结合最近慕容荻的表现,他有理由怀疑,慕容荻是别人易容假扮的! 楚夜寒丝毫不避讳,凑得很近。 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脸侧,慕容荻两颊开始渐渐泛红。 直到楚夜寒伸手在她耳后抚摸,弄得她又羞又痒,她才赶紧慌忙狠狠推开他,大声说道:“我只是脸皮厚,没有两层脸皮!” 楚夜寒松开了手,有些失望。 他的确没有在慕容荻脸上发现易容的痕迹。 “不是易容,难道是夺舍?” 他思索片刻,当即再伸手撑开慕容荻的眼皮,盯着她的瞳孔。 没防备楚夜寒再次突然接近,慕容荻任他掰开自己的眼皮,被迫看向那双幽深的眸子。 马车微微颠簸,清晨熹微的阳光从车窗缝隙溜进来,楚夜寒的双眸忽明忽暗。 之前他对慕容荻嗤之以鼻,不愿多瞧她一眼,可她最近崭露头角,大显才能,让他不得不注意起这个女人。 现在认真观察起来,总觉得不对劲。 不只是医术,她的性格、作风似乎都和以前不一样。 最奇怪的是,她不缠着他了。 以前她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他,可现在却对他很不上心。 原以为她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现在想想,好像另有猫腻。 她到底是谁? 楚夜寒心头层层疑云。 慕容荻有些慌,楚夜寒都想到夺舍了,再让他胡思乱想下去,她就真的被看出来了。 她咧开嘴灿烂一笑,“王爷,我的医术是梦中神仙教的,刚才军营里那些兵也夸我神仙姐姐,说不定我真是神仙转世呢?” 楚夜寒被慕容荻的笑容晃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竟然距离这个女人这个近,立刻冷哼一声推开了她。奇快妏敩 “本王不信!” 还不信,这个男人未免也太多疑了吧? 慕容荻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她看向楚夜寒,诚恳的说:“王爷,我真的是慕容荻。千真万确!不信的话,你问我以前的事,我肯定都能答上来!” 楚夜寒撇了她一眼。 “我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慕容荻曾经痴迷这个男人,记忆中对他非常了解,立刻开口,“四月十三。” “去年上元节,你拦住本王的车架,硬给本王一个荷包,那个荷包上,你绣的什么?” “一对鸳鸯!” “前年七夕,你给本王写了封情信,信里最后几句是什么?” 情信? 还有这东西呢? 慕容荻一时没想起来,在脑中快速搜索。 很快,那段尘封的少女怀春的记忆浮上脑海。 慕容荻记起诗的内容后,只觉得头皮发紧,脚趾扣地。 她念不出口! “这些陈年往事就不要提了吧?”她试图逃避。 楚夜寒喝道:“快说!” 第44章 太羞耻了! 在楚夜寒目光的压迫下,慕容荻咬了咬下唇,下了决心,硬着头皮,念了出来——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个答案让楚夜寒的手松了几分,但他脸上还是阴云密布。 慕容荻不自在极了。 她就这样对楚夜寒念出了那肉麻的情话,太羞耻了! 更何况那根本就不是她写的。 为了打消楚夜寒对自己的怀疑,她真是豁出去了! 楚夜寒连着问了三个私密的问题,慕容荻都回答上来了,他看着眼前毫无破绽的女人,思绪有些混乱。 按理说他没有理由再怀疑她,可他总是觉得不对劲。 慕容荻看出楚夜寒心中还有疑虑,心里直翻白眼。 这男人,疑心也太重了吧! 好吧,那她只能放大招了! “王爷,你干嘛总是怀疑我?” 慕容荻挪了挪屁股,靠近楚夜寒,含羞一笑,“王爷,刚才军营的人,都说我们天生一对呢,王爷,我是真的爱你啊!” 说着,慕容荻大着胆子伸手抚上楚夜寒的胸膛。 下手一惊,还挺结实嘛。 这渣男不仅脸好看,这身材也是绝了啊! “慕容荻!!!” 楚夜寒此时的俊脸,已经骤然大变,他恼怒的狠狠推开慕容荻,直接将慕容荻推到了马车墙壁上。 “哎哟!” 慕容荻狠狠撞到了后背,痛的龇牙咧嘴。 该死的暴躁狂! 楚夜寒居高临下看着慕容荻,眼神冰冷,“你别再玩勾引这套,我不爱你,你别妄想能想得我!” 慕容荻嘴角抽了抽。 这男的对自己的自我认知铁定是有点问题! 但戏总得演完,她又做出一副受伤的委屈嘴脸,“王爷……” 楚夜寒冷着脸拢好自己的衣领,华服正襟危坐,又恢复了那个冷漠无情的寒王的模样,他看着慕容荻。 “若不想被赶下马车,就给我闭嘴!” 哼,他刚才也是多想了,果然这个女人就是欲擒故纵! “哦。” 慕容荻可怜巴巴的敛着眸,在男人看不见得地方,她扬起了胜利的笑容! 再抬头,她已经是一副平日里正常的模样,看向楚夜寒,“王爷,那今日好歹我也是帮你救了手下,王爷总得赏赐我点什么吧?” 楚夜寒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要什么?” 在他的认知里,慕容荻肯定会要写金银珠宝,就是不知道她会狮子大开口要多少,不过,要多少他都给得起! 慕容荻直奔主题,“我还是要云兰。” 楚夜寒一愣。 “你要是真缺丫鬟,我让人多找几个送你院子里,云兰是落紫鸢身边的老人,照顾她很得力,不能给你。”楚夜寒淡淡开口,掩饰了自己的惊讶。 慕容荻:“……” 还得利,明天就死了都说不好! 慕容荻为楚夜寒的眼瞎头疼。 她知道这么说楚夜寒也不会信,只好违心说道:“云兰如果真的会照顾人,落紫鸢怎么会受伤呢?” 楚夜寒神色微动。 “其实我就是看那丫头顺眼,而且她昨日帮我说话,似乎有愿意跟着我的想法。” 慕容荻见楚夜寒有些动摇,继续道:“既然她已经另择主子,你就当成人之美,把她给我吧。否则,还跟着落紫鸢,她身在曹营心在汉,以后只会出更多错,更照顾不好落紫鸢。” 楚夜寒想了想,觉得也是,说不定这次鸢儿脚受伤就是云兰的过失。 安排在鸢儿身边的人,必须是办事牢靠,忠心不二的,这个云兰既然两点都做不到,留着也是多余,就给了慕容荻算了! “准了!” …… 此时,寒王府的梨落轩。 地上跪着一个丫鬟,卑微如狗,而她面前站着的人仍然不解气,毫不手软地又狠狠掐了她后背一下,再给了一巴掌。 云兰一声闷哼,没有叫出声,然而身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颤抖。 落紫鸢半蹲在她面前,用脚尖抬起她的下巴,眼底尽是扭曲的恨意,“你这小贱人,竟敢背叛我!” 第45章 王爷怎么突然回来了! 云兰直直地望着她,松开牙关一字一顿道:“奴婢只是不愿说谎。” “好啊,你清高!” 又一脚狠狠的揣在云兰身上。 落紫鸢抓着她的头发,气得鼻孔微张,怒视着她,“什么时候胳膊肘开始往外拐的?慕容荻救你那次吗?嗯?” 头发被扯着,云兰被迫后仰,她艰难地出声道:“王妃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诬陷她。” “她于你有恩,我就亏待你了吗?”落紫鸢手上力度又重了几分,面容狰狞地说道:“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向着她,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说着,又是一脚。 就这句话激怒了云兰,她堪堪直起身,委屈的瞧着落紫鸢,“小姐,你说待我不薄?可我身上的伤,哪一处不是你伤的?” 落紫鸢没想到云兰敢顶嘴,更没想到这死丫头原来早就记恨上她了。 果然是欠收拾! 她指着云兰,恶狠狠地说道:“教训你是为了让你长记性,好好侍奉我!不成想,你竟生了二心,看来平日还是教训得少了!” 落紫鸢狠狠又拧了她皮肉一把。 云兰自知如今落到落紫鸢手里,难逃一死,所幸将腹中怨气一吐为快。 “当初小姐你给我下毒,可是毫不手软!你和王妃,一个害我,一个救我,我不是傻子!” 落紫鸢又是狠狠一拧,“你敢再说!” 云兰也豁出去了,咬牙狠狠道:“你和王妃本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落紫鸢最听不得这话,她怒极反笑,不在上手,直接一脚踹了出去。 力道极重,云兰一下子倒在地上。 落紫鸢不顾脚伤,一瘸一拐扑上去,掐着她的脖子,“你敢说我不如她?你找死!想当慕容荻的走狗是吧,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云兰呼吸困难,脸已经憋成红色。 落紫鸢还是不解气,揪着她的衣领,按到椅子上,又是狠狠的一顿砸。 房间里传出阵阵凄厉的叫声。 …… 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 楚夜寒先下马车,快步朝府门走去。 慕容荻下了马车从后面追出去,“楚夜寒,你别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情,要给我丫鬟的!?” “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你的自会办到。”楚夜寒继续往里走,一个丫鬟,并不值得他现在去办。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 慕容荻急了。 看样子怎么楚夜寒不想现在办呢? 不行啊,晚了那丫头可就没了! 她提溜着裙子,小跑着跟上他,语气不快,“楚夜寒,你该不会是想毁约吧?” 楚夜寒被她缠得心烦,只好带着她往落紫鸢的梨落轩去。 谁知刚行至门口,就听见里面凄惨的叫声。 是云兰! 慕容荻神色一凛,快步走了进去。 落紫鸢听见动静,也是一阵心悸,楚夜寒怎么突然回来? 糟了,可不能让王爷看见她这幅样子。 她赶紧扮出一脸柔弱,假模假样地扶起云兰,一脸痛心疾首说道:“云兰,毕竟跟了我那么多年,再不好我也念着旧情的……” 慕容荻冲进来,看见的就是奄奄一息的云兰。 表面上看似没有什么,但是苍白泛青的脸色,急促的呼吸,还有跪在地上恍惚摇摆的身体,无不昭示着她刚才绝对经历了异常磋磨。. 云兰从窒息中劫后余生,整个人还在一抖一抖的。 慕容荻又心疼又气愤。 她气得呼吸不畅,怒目圆瞪,“落紫鸢,你——” “夜寒哥哥,你可算回来了。”落紫鸢越过她一下子就扑倒了楚夜寒的怀里。 楚夜寒站着没动,扫了一眼云兰,眸色晦暗如深。 “你这是在做什么?” 第46章 她慕容荻,护短! 落紫鸢撅起嘴,可怜巴巴地望着楚夜寒,“我在教训云兰呢,这丫头不仅弃主,刚刚还诅咒我不得好死,我还发现她偷了我几件首饰,她死不承认,我实在气不过就惩罚她一下。” 楚夜寒冷着脸没说话。 落紫鸢惯会察言观色,连忙柔柔弱弱的说道:“这丫头手脚这么不干净,要是偷了王府什么重要的东西,那可如何是好,我这也是为了王府,为了王爷您着想。” 云兰已经气若游丝。 听见她这么污蔑自己,强撑着一口气,辩解道:“我没……” 然而她受伤太重,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云兰,云兰!” 慕容荻唤着她的名字,而云兰已经不省人事。 救人要紧! 慕容荻忙拉过云兰手腕给她把脉。 脉象紊乱,且内部经络有多处损伤,肝脏肺部淤血,比外伤严重多了。 这样的伤,怕是一般的郎中大夫都检查不出来。 慕容荻诊脉诊的后背发冷。 同样身为女人这落紫鸢好狠的心,没有把云兰一击毙命,这是打算活活的把人折磨死啊! 不过,能把人打的内伤如此严重,还能精准的避开人体要害之处? 慕容荻心中的怀疑更加深了几分。 这个落紫鸢绝对身份不简单。 她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这里,慕容荻不禁同情起楚夜寒来,这个可怜的傻王爷,怕是引狼入室了喽。 不过,现在她要处理的是眼下的事情。 云兰既已经成了她的人,那她就得为她讨回这公道。 她慕容荻,护短! 慕容荻从怀里掏出,“救命丸”给云兰服下,接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双厉眸扫过落紫鸢。 “夜寒哥哥,鸢儿怕。” 落紫鸢立刻委屈,一副柔弱的样子,害怕的朝着楚夜寒靠近。 慕夜寒顺势搂住了落紫鸢,挺拔的身子沉沉的伫立在原地,一双深邃的黑眸不悦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慕容荻冷声,“我想问问落紫鸢,云兰她是犯了什么错,你要把她往死里打?” 落紫鸢大受惊吓的手帕掩唇,怯懦连声的说道:“王妃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偷我的东西也就算了,还偷王府中的东西,我只是略施惩戒而已,王妃姐姐何来往死里打之说?” 慕容荻可不吃虚伪这一套。 她一声冷嗤,“略施惩戒?落紫鸢,你今日也是让我开了眼了!” 说着她蹲下了身子,掀起云兰的袖子裤腿。 只见云兰白皙的皮肤布满淤青,但若不是医术行家的话,普通人只会认为是皮外小伤。 可惜,她今天碰上的是她慕容荻! 慕容荻从怀里取出一包特质药粉,轻轻地洒在云兰的淤青上。 半响后,只见云兰身上的淤青红黑交错,脖颈处,手指头,手腕上,满身都是。 做完这些时候,慕容荻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落紫鸢,可看清楚了,这就是你说的略施惩戒?” 说话的同时,慕容荻眼角余光扫过站在一旁的楚夜寒。 哼! 她今天就让他看看,他长着两只眼睛是怎么识人的! 落紫鸢和楚夜寒的脸色几乎同时变了。 落紫鸢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都是她刚刚下手的地方,脸色顿时吓得如同石灰一般惨白。 怎么可能,慕容荻是怎么做到的!. 不,她不能让王爷知道她这么狠心。 “不……不是的王妃姐姐,这不是我做的,我只是让她罚跪,只是轻轻地警告了她一下……” 说着,便挽住了楚夜寒的胳膊,楚楚可怜道:“王爷,是不是王妃姐姐不小心拿错了药,那些伤真的不是我弄得……” 楚夜寒站在原地没动,深邃的黑眸闪烁了一下,俊脸绷的很紧很紧。 钢钉都能钉入人体的骨头,慕容荻这个女人,还有什么是她办不到的。 只是没想到,鸢儿这么善良,说话都不会大声的人,打起人来竟这么有力气。 看到楚夜寒毫无反应,慕容荻不禁摇头。 啧啧,真是个榆木脑袋啊不开窍。 都这样了,还看不出这白莲花的真面目。 慕容荻看着落紫鸢哭哭啼啼,惺惺作态的模样,冷声道:“你说拿错药?你以为我和某人一样是榆木脑袋?我告诉你,这药是我特质的,不管怎样的手法打人,只要洒上去,就能看出受伤原因。” “云兰明显被人又掐又踩,还被钝器重重的砸过,你要是不信不妨来现场试一试?” 第47章 楚夜寒的宠爱 落紫鸢不甘示弱,“姐姐怎么能确定你说的就是真的,我们是姐妹,你为何要打我?” 慕容荻也没想着她能答应,逼近声声质问,“好,那就说说你丢东西的事情,你丢什么了?” 楚夜寒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例如,落紫鸢并没变。 他低头,沉声说道:“鸢儿,丢了什么你说,本王给你做主。” 落紫鸢心底一怔,暗自攥紧了手。 眼下她只能把自己的谎话编下去了。 只是没想到,慕容荻这么一个没脑子的草包,居然变得这么厉害。 “我丢的是王爷送我的那枚金玉玉佩,还有一对凤钗,一个手镯,耳环……” 她越说越委屈,“夜寒哥哥,这些都是您送鸢儿的,鸢儿自己都舍不得戴,也不想糟蹋王爷的一片心意。” 慕容荻扒拉着自己的手指,数着数,“好,一共十样东西,我记下了,待会儿我们搜房。” “你……”落紫鸢没想到她会为了一个丫鬟一直拽着不放,被气的哑口无言。 这实验若是当场验证,她必输无疑。 不……绝对不行就这么认输。 她只好以退为进。 落紫鸢狠狠掐自己了一把,瞬间大颗大颗的泪珠子说来就来,“王妃姐姐,你为何血口喷人污蔑于我?” “证据确凿,我何来血口喷人?”慕容荻毫不退让,着扭头看向一言未发的楚夜寒,“你说呢,王爷?” 楚夜寒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再看向在他怀里哭哭啼啼的人,眼神晦暗。 落紫鸢见楚夜寒今日一直站着观看,都没有要帮她的意思,心里更加着急。 她不能像慕容荻这边强势,唯一依仗的,只能是楚夜寒的宠爱,如果丢失宠爱。 她的下场绝对不好过! 落紫鸢狠狠咬牙,用手帕擦干眼泪,扬起一张柔弱却坚定的小脸,“夜寒哥哥,王妃姐姐巧舌如簧鸢儿说不过,但鸢儿也不想被误会,为了证明的清白,鸢儿……鸢儿去了,王爷,鸢儿只有用一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猛地转身,朝着粗大的柱子狠狠地撞了过去。 楚夜寒脸色大变。 刚要上前,却有人比他更快! 慕容荻一把抱住落紫鸢,死死的拽着人不让她寻死,“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啊?别急着死啊,我还没说完呢。” 落紫鸢料定楚夜寒会救她,所以她才会去撞墙。 但当看到拦住她的是慕容荻的时候,整个脸气的又白有红。 偏偏慕容荻还扎她的心,“紫鸢妹妹啊,你死了没关系,可云兰偷东西的罪名就洗不清了。” 落紫鸢气的脸色涨红,娇躯发抖,一副要厥过去的模样。 “慕容荻,你胡说什么呢?!” 楚夜寒看到这一幕,一把推开慕容荻,把落紫鸢护在怀里,凶狠要杀人的眼神瞪着慕容荻。 慕容荻,“……” 她气的感觉要乳腺增生。 落紫鸢小脸惨白,趴入楚夜寒的怀里委屈的抽噎,“夜寒哥哥,鸢儿心里只有您啊,如果就您也不肯相信鸢儿,那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楚夜寒看着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心疼不已,“本王知道你的心意,本王相信你。” “真的?”落紫鸢破涕为笑。 楚夜寒点点头,转头看向慕容荻,脸色很冷,“好了,这件事情本王不想再追究,到底为止。” 慕容荻冷笑,“你是相信她,可云兰的清白总得洗脱吧。” 楚夜寒冷冷瞪视着慕容荻。 慕容荻视若无睹,叹着气说道:“我知道你相信你的心肝,男人嘛,都喜欢娇滴滴的柔弱女子,温柔乡,英雄冢,看来战神王爷也不例外嘛。”. 慕容荻的言外之意有带辱骂之意,说他无能。 男人的眉毛越拧越紧,“慕容荻!” “王爷,我并不是想挑战你的耐心,我只是想为事情的真相做出一点贡献罢了,王爷不介意我搜落紫鸢的房间吧?” 落紫鸢拽着楚夜寒的衣服刚想要阻止,就听见楚夜寒冷着脸说:“自便!” “蒋丞,进来!” 蒋丞进来看了一眼自家王爷恐怖的气势,行了个礼,然后又对慕容荻微微抱拳,“王妃。” 慕容荻大手一挥下令,“双鱼玉佩,玛瑙手链……一共十样东西,落紫鸢说她找不到了,你们找找看。” “是,王妃!” 蒋丞应答,众人便开始行动。 没几分钟—— “落夫人的耳环在这里……” “玉佩在这里……” “手链也在这里……” 第48章 想为他生一个孩子 蒋丞拿着十样东西,双手呈到了楚夜寒的面前,“王爷,东西都在这里。” 这个结果,让楚夜寒的脸色黑了个彻底,落紫鸢也小心翼翼的站在原地不敢说话。 蒋丞打了个哆嗦,立刻挥手示意下人离开,王爷发威,那可是雷霆之怒啊,要遭殃的。 可府中只有一个慕容荻不怕他。 她伸了个懒腰后又慢慢的掐着腰,悠哉的说道:“王爷,真相已明,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不说,还把人白白打了一顿。” 楚夜寒紧绷着脸,一双厉眸死死盯着慕容荻。 慕容荻更加悠哉,“不过呢,也怨不得王爷,清官难断家务事,王爷让您为难了啊,若是下次还不会断,我来。” 楚夜寒自然能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得可怕,咬牙切齿道:“不必,本王,堂堂王府,还不至于因为一件小事就后院起火!” “那最好是这样喽。” 慕容荻冷哼一声,说完便抱起了地上的云兰。 边走边又给她把了一下脉。 嗯……药丸起作用了。 她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便潇洒的离去了。 只留下楚夜寒黑着脸色坐在椅子上气急败坏。 这个死女人,越来越嚣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落紫鸢见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人,想起刚刚的事情总要有个圆法,于是一狠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楚夜寒扭头,“鸢儿,你这是做什么?” “夜寒哥哥,对不起,是鸢儿错了,这几日鸢儿身体难受,老是想不起一些东西。” 楚夜寒敛眉,“没事,不怪你。” 说着把落紫鸢扶了起来,脑子里却是慕容荻嚣张离去的背影,导致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落紫鸢连忙抚着他的背部给他顺气,绞着手指委屈开口,“夜寒哥哥,都是鸢儿身体太差,记错了,到时候给云兰下跪认错,让她打回来就是,可是王妃这样公然让人搜查我的闺房,还带走我的丫鬟,她不是在羞辱我吗?” 女人满眼含泪,委屈至极,楚夜寒看的心疼,“说什么呢,本王怎么舍得让你跪下认错。至于云兰,她对你不忠,继续跟着你本王不放心,是我将她送给慕容荻调教的。” “原来是您是关心我,谢谢夜寒哥哥。” 落紫鸢娇羞的将脸埋在楚夜寒怀里,柔美的小脸却是一片别人看不见的狰狞,狠掐着指甲几乎要嵌入手心。 慕容荻,你这个贱人! 到底是用了什么不要脸的狐媚法子,让王爷听你的话了,该死,咱们等着瞧! 今日屈辱,她日我让你加倍偿还! 落紫鸢抽了抽鼻子,“对不起,王爷,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云兰,都怪我,和王妃相处不好,还给王爷添麻烦。” “王爷,云兰平日里和我情同姐妹,我……我真的舍不得她,没有她,我会很不习惯的。” 楚夜寒见她苦的梨花带雨模样,一时之间便又起了恻隐之心。 想到落紫鸢确实身体不好,再加上也是因为太在乎自己,内心又有几分不忍。 “云兰既已经送给慕容荻,本王便不会食言,鸢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本王可以补偿你。” 落紫鸢委屈巴巴的擦了搽眼泪。 “一屋子的下人?” 落紫鸢摇头。 “还是金银首饰?” 落紫鸢凄婉的含着眼泪,反手一把抱紧了楚夜寒,深情道:“夜寒哥哥,不管是什么,我都不要你的补偿,如果……如果你真的疼惜或者可怜鸢儿的话,鸢儿想为夜寒哥哥生一个孩子。” 孩子? 楚夜寒一怔,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 曾经他何尝不想,可现在…… 落紫鸢说完便用小手抚摸楚夜寒的胸膛,水蛇腰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 软玉在怀,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楚夜寒抱紧了怀里的女人,眸光燃烧着情欲之火。 然而下一秒,他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明显感觉到血气翻涌,一口血就要吐出来。 楚夜寒脸色骤沉。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慕容荻那张嚣张的脸。 该死的女人,难道她又给了他下了什么毒,加重了他的病情,不然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第49章 想要一个孩子 士可杀不可辱。 她以为,这样,他就可以碰她了吗? 妄想! 楚夜寒越想越火大,认定如果不是慕容荻的算计,不是她非要抢走鸢儿的婢女,鸢儿也不会伤心。 也不会有这一出要孩子让他难堪的场景。 楚夜寒隐忍着一把推开落紫鸢,沉声道:“鸢儿,先不急,你身体都差成这样了先好好休养。” “夜寒哥哥……” 落紫鸢满脸的失落看着楚夜寒,委屈的眼眶里的泪水在不停地打转。 楚夜寒内心多了一丝愧疚,但内心烦乱还是转身要走。 落紫鸢上前一把抱住他,“夜寒哥哥,这段时间,我我一个人好害怕,你陪陪我好不好?” 软滴滴的声音,让楚夜寒站在原地许久都没动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落紫鸢原先的泪痕还没干涸,就又叠加了一波,“夜寒哥哥,云兰今天刚被人领走,我没有了人陪伴,我害怕……” 说起被慕容荻抢走的丫鬟这件事,楚夜寒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内心。 鸢儿确实受委屈。 楚夜寒出于内疚揽住了女人,柔声道:“好,本王今晚陪你。” “王爷,您对鸢儿真好,能嫁给您是鸢儿一辈子的幸福。”落紫鸢扑入楚夜寒的怀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楚夜寒还是在乎她,心疼她的。 慕容荻,你输定了! …… 翌日。 芳菲苑的厢房内,慕容荻一大清早便坐在云兰的床榻边给她把脉。 片刻后,她松了一口气。 脉象平稳,气血通畅,人总算是救回来了。 云兰悠悠转醒,看清是慕容荻后,吓得连忙爬起来就要行礼,“王妃,奴婢,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被落主子打死了? 慕容荻瞧着面前恐慌的小丫头,心里不免心疼,按住了她要行礼的手,“你晕过去了,我救了你,给你服用了药丸,还有没有感到哪里不适?” 云兰茫然,下意识活动了下全身的筋骨,顿时整个眼睛都瞪圆了。 “不,不疼了,我昨天的伤竟都不痛了!” 曾经她刚入王府的时候,因为得罪了一个管事也是这么被打过一顿,那时她整整躺了十天才能下地做活呢。 没想到王妃出手,她一晚上竟然就好了! “王妃,您是神仙娘娘转世吧,您好厉害啊!” 慕容荻瞧着丫鬟激动的模样,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你很感激我,你再休息会儿吧,我让人给你送餐食来,我也去吃早膳了。” 云兰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不用!” 可慕容荻没听,便已经离开了。 云兰看着慕容荻的背影,满眼感激,哽咽流泪,在心里重重发了一个誓言! 慕容荻去往院子。 然后发现,穿梭在院中干活的下人,一个个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还交头接耳的在议论。 “听说了吗?王爷昨晚是在落主子房间里睡的。” 其中一个老妈子对旁边的丫鬟说道。 丫鬟笑的隐晦,羞涩,“是啊,落主子今天容光焕发的,定是被宠幸了一个晚上。” “哎呦~~羞~羞~”老妈子一闭眼,拎着水桶便走在了前面,丫鬟连忙跟在后面,两人又开始了议论。 “……” 慕容荻无语至极,床笫之事有什么好大肆宣扬的。 落紫鸢是生怕府邸的人,不知道她是如何放浪形骸的吗? 追上来的云兰也听见了,瞪视着前面两人的背影,为自家王妃抱不平,“太过分了,王妃这么好,王爷怎么能视而不见,反而去宠幸落夫人呢!” 慕容荻一脸满不在乎,嗤之以鼻,“你家王爷鱼目混珠,不识货呗。” “王妃,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云兰不理解,王府王爷最大,只有得到王爷的宠爱才能过好日子。 王妃怎么都不着急呢? 要知道,当初落紫鸢可是一心就想得到王爷的宠爱! “有什么好着急的?”慕容荻挑眉,眼神玩味,一声冷笑。 宠幸落紫鸢? 哼,除非他不想要他半条的狗命了! 第50章 昨晚王爷非要陪我…… 不过—— 楚夜寒身为战神,内力深厚不是作假,也说不准会为了女色,铤而走险都不好说。 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好了,云兰,你回去休息吧。” 慕容荻说完便大步朝正厅走去,事实如何,去看看就知道了。 此时的正厅内,金丝楠木雕刻成的餐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但只有落紫鸢高高在上,满面春光的紧挨着主桌旁边坐着,旁边围着几名伺候她的丫鬟。 丫鬟在小心翼翼的阿谀奉承,“落夫人,这回啊王爷的心思可都在您的身上了。” 落紫鸢一眼就瞥见慕容荻那抹身影,眼中的得意更深了。 她低着头,手帕掩唇,佯装娇羞,声音却一点儿都不小,“你们啊,就是嘴甜,王爷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至少,不用独守空房。” 慕容荻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淡定的坐下,泰然处之的看好戏。 独守空房? 呵……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还真以为楚夜寒是香饽饽啊,人见人爱? 这时另外几名丫鬟,看到慕容荻后也见风使舵。慕容荻不受宠,也没有管家之权,府邸上的丫头自然都肆无忌惮。 “落夫人可别这么说,落夫人貌美如花,谁看了都会动心的。” “是啊,王爷现在整颗心,可都在您的身上呢,羡慕死人了。” “奴婢今儿一早啊,见有喜鹊落在落夫人的屋檐上,真是喜上加喜,落夫人您肯定能王府添个小王爷。” 整个餐桌,巴结落紫鸢的人围了一圈,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对落紫鸢献媚讨好。 话里话外讽刺贬低慕容荻。 落紫鸳有了丫鬟的巴结吹捧,眼中的得意更深了,她高高的仰着脸,扭过头想看又酸又气的慕容荻。 慕容荻早有准备,抬头给了她一个淡定不屑的眼神。 “喜鹊?我看乌鸦还差不多。” “你……” 落紫鸢见她一点不嫉妒,刹那间气的脸都变扭曲了。 慕容荻冷冷勾唇。 她原先还有疑虑,觉得楚夜寒这个狗男人为了贪恋女色,有可能采取了些克制毒药的方法。 但现在,看了落紫鸢这种故作高调的模样,心里便有了底。 哪有什么解药? 看来楚夜寒还不是精虫上脑,知道自己的命,比和小绿茶共度春宵重要。 慕容荻面不改色,落紫鸢有点坐不住了,柔柔开口,“王妃姐姐,昨日你一个人睡得可好啊?” “当然!”慕容荻见招拆招,怡然大悦,“昨晚本妃救了无辜丫鬟一命,不但得了忠心地丫鬟,还惩治了恶人,一举三得,当然睡得香甜。” 她话落,落紫鸢肉眼可见的难看。 “哦,对了,咱们寒王府的人好像还都不知道呢,要不然由落夫人亲自给大家讲讲,昨天是怎么回事?” 慕容荻毫不客气,落紫鸢的脸色更白了,昨天的事情她大败,哪里还有脸提起。 她故意装作听不懂,“昨天……昨天的事情,姐姐是在怪我吗,可昨晚姐姐走后,是王爷非要陪我的。” 落紫鸢说着娇羞的低着头,“王爷还说了很多以前没有说的话,说很爱我。其实……王爷不说我也懂王爷心的。”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艳羡之色。 落紫鸢成功转移了话题。 “是吗?” 一声极其不屑地冷嗤,打断了众人,“爱你?落紫鸢,有些话我不想点破,你是不是独守空房太久,憋出臆想症了?” 第51章 合欢之夜可真短 楚夜寒说了什么,慕容荻不在乎。 只是吧,她很不爽落紫鸢得意耀武扬威的嘴脸,看到了,就想给她撕碎。 她冷笑道:“如果你没钱治病,本王妃可以不收你钱,给你扎一针?” 落紫鸢气的娇躯颤抖,还不等她回击,慕容荻第三波尖锐话像连珠炮一样轰了出去。 “还是说,你这些都不在乎,就想大张旗鼓的让人知道,你是如何勾引王爷,如何在床笫之事上放浪形骸的?这么喜欢炫耀,不如你教教大家可好?” “你……” “王妃……您……” 这次不止是落紫鸢变了脸色,跟在她身边的那些丫鬟,不少都纷纷红了脸。 慕容荻却语不惊人死不休,轻描淡写继续道:“不过,听说今天王爷起的很早,你们这合欢之夜也太短了吧?” “三分钟,没必要拿出来炫耀吧?” “……” 所有的人睁大了眼睛看着慕容荻,各个神色怪异,头顶一连串感叹号。 慕容荻看着落紫鸢气的青红的脸,颤抖的身子,不由心情大好。 然而,就在她拿起筷子准备动手之时—— 蓦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且她对面所有的下人都屏息敛气低下了头。 这感觉…… 头顶如同传来泰山压顶般的压力,慕容荻拿着筷子的手以及唇角的笑容瞬间僵住。 下一秒,落紫鸢一步三摇扭着细腰便迎了过来,挽着楚夜寒的胳膊。 “王爷,您终于来了……” 楚夜寒没应声,高大的身子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俊脸绷的死紧死紧的,一双凌厉的黑眸压抑着火焰,死死盯着慕容荻的后脑勺,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 死女人,胆敢说他三分钟。 慕容荻感觉到身后的煞气,僵着唇角,硬着头皮转过身去。 下一秒却被惊艳到了。 楚夜寒一身锦衣玉袍,腰间佩着黑色宝剑,衬托的整个人宛若一尊真的战神一样,英姿勃勃,容光焕发。 他的面容五官更显英挺,剑眉入鬓,高挺的鹰钩鼻下一张薄冷的唇因为生气而紧紧抿着。 大将军不怒自威大概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奇快妏敩 如此盖世英雄谁人不爱。 不过…… 慕容荻暗暗撇嘴,可惜了。 空有一副绝美的皮囊,却是个渣男,还是个没用的渣男。 楚夜寒捕捉到慕容荻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脸越来越阴沉,瞪视着她。 她好像对他和别的女人做什么,毫不在意。 这个心思歹毒毒妇,装什么清高。 以前那么爱他,一见面就恨不得主动扑入怀中,最近这一阵子对他的态度就和翻书一样快。 呵—— 说什么嫁给他是因为爱他,他看是从一开始根本就是算计,觊觎他的王妃之位还差不多。 落紫鸢不甘被冷落在一旁,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轻轻拽着楚夜寒的衣服,娇滴滴道:“王爷,王妃姐姐可能是太饿了吧,就自己先吃了,王爷您不要生气。” 哟,一上来就给上眼药。 这小绿茶还真是一刻不停歇的针对她。 慕容荻淡定夹菜,说道:“是啊,能不饿吗,昨天奔波一日没吃饭,芳菲苑又没吃的,我饿着肚子睡了一晚呢。” 楚夜寒听她说起昨日的事情,想起她昨天救了自己的手下,阴沉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许。 “行了,开饭吧。” 他淡淡的推开落紫鸢的手,径直走到主座位上坐了下来,落紫鸢殷勤的跟了上去。 接下来,一道又一道的美味佳肴,被送上桌面,煎炸烹煮,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 慕容荻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只见桌上皂儿糕、粉羹、豆子粥、杏仁佛手、合意饼挂炉山鸡,生烤狍肉,各种点心膳食,应有尽有。 靠! 光一个早餐就这么丰盛? 慕容荻惊掉了下巴,不由想起自己芳菲苑的膳食,基本都是粗茶淡饭。 曾经在冷秋苑,甚至只有窝窝头。 太不公平了! 慕容荻贪婪地看的津津有味,正准备动筷,却眼睁睁的看着小厮将所有食物都放到了楚夜寒和落紫鸢面前。 搞什么? 这帮仗势欺人的狗奴才,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奴才。 她惨兮兮的记得上次吃大餐还是在皇宫的时候,已经很久远了。 皇宫里好哇,玉盘珍馐,各种美味。 不行! 慕容荻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有脑有才,何苦要受这等窝囊气。 等着,狗王爷,为了吃香的喝辣的,也一定要和你和离! 慕容荻想到激动之处,“啪”的一下放下了筷子,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楚夜寒不悦瞥了一眼慕容荻,“你又作什么妖?” “我不……” 就在慕容荻想有骨气,说自己不吃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人影上前,瞬间将后面半句哈咽了下去—— 第52章 王妃身体好,赏你了 只见一个小厮端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盘子走了上来,里面躺着一整只鸡。 盘子里的鸡不大,更像是一只幼鸡,但鸡身金黄,肥嫩鲜美,整只鸡上面布满了各种配料,让人看了口水直流。 小厮毕恭毕敬的说道:“王爷,花雕乌鸡做好了。” “花雕乌鸡?” 慕容荻眼睛一亮,这菜名不错。 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慕容荻更加感觉饥肠辘辘。 “这鸡这么香,怎么做的?” 小厮见慕容荻询问,恭敬回答道:“此道菜,先后经过煎、烹、炸、蒸等十几道复杂的工序,佐有上好的配料而成,故而很香。” “那之前为什没见过?” “此鸡生长地在偏远的东南,极其不易成活,生长的又慢,所以一年只有秋季才能有机会吃到一次,最好吃的是腹部那一块,鲜嫩多汁,入口即化。” 小厮说完,又说了一堆繁缛的吃法流程便退了下去。 慕容荻光闻着看着都要垂涎三尺了,更别说听到他们说一年才能吃一次。 馋啊馋! 这稀有东西,不仅能让她大饱口福,还能给肚子里的小崽子补一补。 正当慕容荻跃跃欲试,垂涎欲滴之时,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王爷,鸢儿想吃……” 慕容荻一听,瞬间耷拉着脑袋败了兴致。 得,只有一份,而且那鸡太小,最好吃的那一块肉还得用特制餐具取出来,裹酱汁……等等一系列做法。 算了,在寒王府,这等好事轮不到她头上。 这狗王爷肯定会万般体贴的把肉送到落紫鸢的嘴里。 慕容荻扭头挪开了视线不去看。 不吃了,哼,她也不稀罕! 为了一只鸡,她还能给他们折腰不成,不看,不吃! 下一秒,楚夜寒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鸢儿想要的,本王都答应你。” 慕容荻:“……” 狗王爷! 她有骨气的不看,殊不知,楚夜寒深邃的目光一直落在慕容荻的身上,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几秒后,楚夜寒撤回视线,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盘子里的备用餐具,慢条斯理的按照最佳食用要求,一步一步取出鸡里面最可口的肉。 浓烈的肉香味儿顿时蔓延整个饭桌。 慕容荻馋的疯狂咽口水! 遭罪啊! 落紫鸢一脸激动,得宠,得势的笑意蔓延在眼角眉梢,就连旁边的下人丫鬟也羡慕的看着他们。 落夫人可真幸福,王爷还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么好过呢! 当肉裹上酱汁的时候,浓烈的肉香味儿更甚了,慕容荻馋的抓心挠肝的难受。 她狠狠地咬牙,很有骨气的逼迫自己忍住不看。 楚夜寒完成了在肉上面裹菜的最后一道步骤,举止优雅的放下刀叉。 落紫鸢馋的眼睛发光,忙把碗递了过去,“王爷,谢谢您,您对鸢儿真好……”. 慕容荻对两人的大秀恩爱嗤之以鼻。 然而,下一秒—— “砰——”的一声,裹好酱汁的鸡肉落进了慕容荻的碗里。 “王爷……” 落紫鸢惊叫,脸色变了十几种颜色。 气氛蓦然凝固了。 满屋子的人都错愕的睁大眼睛,愣在那里。 慕容荻目瞪口呆,看着碗里的近在咫尺的美食,被扔了个措手不及,脑袋上顶着一连串大大的问号。 什……什么东西? 慕容荻一脸蒙圈的抬起头,只见落紫鸢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被气的娇躯颤抖。 楚夜寒把刀叉轻轻放下,柔声对落紫鸢说道:“鸢儿,此鸡虽稀有但有小毒,你身子不好,不宜吃这些。” 接着,又扭头,俊脸对着慕容荻,冷漠的说道:“王妃身体好,就赏给你了。” 慕容荻:“……” 赏?这混蛋,给狗子赏骨头呢? 第53章 宠爱不如吃的管用 赏就赏,到底是给吃还是不给吃,摆着这副臭德行,要闹哪样!? 不过,慕容荻纵然心里有诸多成见和不服,但她向来不会委屈自己。 何况,这一年一次的乌鸡,她刚才可是闻出了特别之处,只要配合她的特制药丸,那就是对宝宝大有益处的补品! 不吃白不吃! 慕容荻狠狠大咬了一口,香,香啊! “谢谢王爷。”她笑眯眯道。 落紫鸢那个恨啊,指甲紧紧扣着掌心,才没有让自己的怨表现出来。 这时旁边的下人小声议论,“王爷真疼落主子啊……” “是啊,落主子吃不了的,不要的才给王妃。” 落紫鸢把两人的话听了个清楚,她怔了一下,脸上顿时又绽放了笑容。 哼! 慕容荻,你再气焰嚣张,吃的也只能是我不要的! 慕容荻此时正吃的津津有味,眼神都懒得给落紫鸢一个。 宠爱有什么用。 吃到嘴里的才是正经事! 不一会儿,整只鸡都被慕容荻吞入腹中,餐桌上只剩下了一片狼藉的鸡骨头。 没人看见的地方,楚夜寒瞥了眼眼大快朵颐的女人,端起茶,遮掩住了嘴角那抹微不可察的上扬。 …… 吃过早饭,慕容荻也没忘自己的小丫鬟,离开前,她从桌上带了一些点心和糕点。 慕容荻把点心给云兰后,就坐在桌边托着腮帮子发呆。 这顿山珍海味让她尝到了甜头。 她回想着桌上那些奢侈的美味佳肴,再对比自己这远远不及的待遇,直感叹世风日下。 她在寒王府不受宠,府邸那个个奴才丫鬟各个见风使舵,狗仗人势的。 这虽说她得到了早膳一起用的特许,但这午膳晚膳,就只能喝粥吃窝窝头。奇快妏敩 不行,她慕容荻不能这么窝囊下去! 她得想个法子改善一下生活。 慕容荻脑子来回转动,搜索枯肠。 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还能使磨推鬼,待她有了钱还有再疏通一下人脉关系,才能真正的迎来好日子啊。 云兰吃的满脸饼干沫子,看着自家王妃奇奇怪怪的样子,疑惑的问道:“王妃,您怎么了?” 慕容荻看了她一眼,“云兰,想赚钱吗?白花花的银子。” 云兰眨了眨眼,觉得王妃在说梦话,“当然想了,可去哪里赚啊。” “想就对了,有这斗志就行,我先出去一趟,回头带你赚钱去!” 慕容荻慷慨激昂的说完,站起身子朝院外跑去。 王府大门口,两名彪形大汉威猛无比的守在那里,不怒自威。 这气势……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慕容荻瞅了两人一眼,径直往门口走,可还没越过门槛,两人粗壮的手臂便挡住了她的面前。 侍卫声如洪钟—— “王妃请回,寒王府有规矩,任何女眷未经允许不得随意出府。” 什么?! 她的计划这第一步就要夭折了? 慕容荻蹙眉,也板起了脸,“这什么破规矩,凭什么女的就不能出门了,都给我让开,本妃出府有要事!” “耽误了本妃的事情,本妃要你们项上人头!” 两名男人一动未动。 慕容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么愣? 楚夜寒着装整齐,正准备上朝,远远地就望见这一幕。 慕容荻感觉头顶黑压压的一片,她下意识转头,就看到一张冷峻的无可挑剔的脸。 尴尬的气息蔓延开来。 楚夜寒冷睨了慕容荻一眼,讥讽道:“想要别人脑袋之前,先把自己的脑袋长结实了。” 言外之意,想杀人,得给你权利! 楚夜寒说完只留给慕容荻一个潇洒的背影,往门口走去。 似是一眼都不想看慕容荻。 这怎么能行! 慕容荻跟着楚夜寒的背影就往外冲。 却不想,这次侍卫没有拦,而是前面的男人猛地停下脚步,慕容荻刹车不及,一头撞上了那堵坚硬的肉墙上—— 第54章 难不成是在吃醋 嘶~ 慕容荻疼的倒吸一口气,用力揉了揉发疼的鼻子。 楚夜寒蹙着眉头转身,“跟着我做什么?” “出府!” “呵——” 楚夜寒负手转身,语调讥嘲,“一介女流之辈就好好的在府中待着。” 一介女流?歧视?蔑视? 慕容荻立马条件反射开怼,“凭什么,女人怎么就不能出去了?” 楚夜寒沉着脸色,警告她,“慕容荻,你最好安分一点,你没看鸢儿都在房里好好呆着。” 慕容荻,“……” 她怒,瞪视着他,“王爷,她是她我是我,我慕容荻岂可和她相提并论?” 男人冷嗤一声,“真看得起自己,鸢儿温婉大方,善解人意,你也配和她比较?” 捣乱凑热闹出风头,一个是少不了她,怎么就不能学着鸢儿乖巧一点?. 慕容荻被楚夜寒气的冒火,这狗男人是眼瞎?两个窟窿是用来出气的吧。 落紫鸢温婉大方还善解人意? 简直是笑掉大牙。 但她现在还没那闲工夫和楚夜寒计较,她现在要做的是让狗男人放行。 “行行行,我们暂且不说她,王爷刚刚说一介女流,我想问,一介女流怎么了?” 楚夜寒冷睨了她一眼,蹙着眉头,认为她是胡搅蛮缠。 慕容荻双手叉腰,慷慨陈词,“请王爷告诉我,同样都是人,凭什么男人能出府,女人就不能?” 楚夜寒冷声道:“凭这天下是男人打下的,凭你脚下踩着的是男人的。男人征战沙场,能考试能入官场,女人能做什么?” 慕容荻看着他,努力踮起了脚尖,势必要和他争论一番,“是吗,那我请问王爷,没有女人哪来的男人?” 楚夜寒,“……” 看着女人咄咄逼人的模样,他不悦蹙眉,“女人就像你现在除了胡搅蛮缠,什么都不会。” 慕容荻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她一个现代人,虽然说不上是女权主义,但推崇男女平等,又岂能受得了这等歧视,这简直是在侮辱她。 她绝对不允许,天下千千万万的女性也不允许! 慕容荻叉着腰,字字珠玑,“寒王,每个人生来都一样重,都是从牙牙学语长大,都长着一样的四肢五官,女人也有人格尊严,凭什么就要被鄙视?” “在我看来,你们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都能做,只是在你们这些脑子迂腐的人的控制之下,没有办法而已。尤其是你们皇帝家,专制独裁……” 这个死女人,疯了吗?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楚夜寒的浓眉渐渐地拧紧,脸色变得严肃的骇人。 旁边的侍卫,也听着慕容荻的言论吓得白了脸,但楚夜寒送了一个威慑力十足的眼神,两人便识相的捂住了耳朵。 匆匆远离了。 慕容荻说的滔滔不绝,越说越激动,“要我说啊,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我要是做了皇帝,我就让天底下所有的女流之辈都站起来!” 楚夜寒脸色忽明忽暗,一双黑眸凝视着她,眼中翻腾着浓烈的化不开的黑雾。 第55章 拿捏寒王就是这么容易 楚夜寒的脸瞬间乌云密布。 慕容荻见自己占了上风,更得意的火上浇油,拔高了音调继续说道:“这件事暂时只有我知道,如果王爷要是为难我,我就让整个府中人都知道你不举。” “刷——” 楚夜寒的脸气成了铁青色,黑眸迸射着两道危险的寒芒。 这个该死的女人。 敢说他不行,再说这是女人能说的话吗? 慕容荻脑袋扭来扭去,得意洋洋,眉飞色舞的耀武扬威,“嗯,王爷,怎么样,话说……您平时要多多注意身体啊,多喝点滋补汤……” 她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大,侍卫下人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楚夜寒眸中的寒光转化为怒火,怒不可遏的他,大手一把抓住慕容荻,把她禁锢在怀里。 慕容荻吓了一跳。 可是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娇小的她被他禁锢在他的天地里,男人强大的力道让她动弹不得。 她抬头,蓦然,撞进男人充斥着愤怒的一汪深潭,两张脸咫尺般的距离,近的可以感觉到对方灼热的呼吸声。 蓦地…… 世界仿佛静止了。 有一股说不出的暧昧气息在两人的鼻尖蔓延。 慕容荻心里滑过一丝异样,男人的黑眸也翻滚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他把声音压得很沉很沉,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慕容荻,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容荻回神,忽略了心底的异样,整个人平静了不少,坚决的说道:“出府!” “出府做什么?” 慕容荻受不了他那灼热逼人的黑眸,挣扎了几下但没挣脱,又愤愤不平的说道:“出府去看别的男人咯。” 楚夜寒的脸彻底成了铁青色,怒火在黑眸里熊熊燃烧,他抓着慕容荻腰的大手,一寸寸的掐入她的肉里,恨不得一把掐碎她。 这个死女人,她是找死吗? 慕容荻这才意识到她要遭到灭顶之灾了,忙大喊大叫拔高了音调揭短处救自己,“王爷,那……那你……那你倒是行啊,你自己不行,没办法,我没需求吗,我得找男人去。” “你给我闭嘴!” 男人一声低吼,气的胸闷气短,额头青筋凸起。 慕容荻住了嘴,可四下的下人已经往这边看。 楚夜寒一个冰冷的眼神扫射,所有人立马吓得噤若寒蝉,纷纷去干自己的活儿。 “慕容荻,我警告你别挑战我的底线!” “王爷,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的事情说的到处都是!” “你!” 慕容荻不服气和他对视,“我就是想出去逛逛而已,你凭什么三阻四拦,府里要闷死了!” 半晌后—— 楚夜寒松开了慕容荻,一声低吼,“快去快回,滚!” 算了,看在她帮过他几次,还救了他副官的份上,暂且放这女人出去一次。 虽然,他现在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挫骨扬灰! 慕容荻见楚夜寒终于松口,顿时像小人得志一般昂首阔步的走出了王府大门。 “一个时辰内,必须回来!” 楚夜寒在她身后命令。 慕容荻忙捂住了两个耳朵往前跑。 楚夜寒,“你……” 下一秒,王府响起男人的震怒声,“来人,看着时间,王妃敢晚归片刻,就按照王府家法处置。” “是,王爷!” 第56章 楚夜寒不好惹 楚夜寒暴怒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震塌整个院落,慕容荻不由得放缓脚步打了个寒颤。 这男人真怒了!? 她又暗骂一声狗屁的家法,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楚夜寒可也是真不好惹。 大启国战神! 光这四个字就已足够骇人,她听蒋丞说过,楚夜寒曾率八千精兵,把敌方十万大军击的节节败退。 那一战,他以少胜多,一战成名,而他本人则单枪匹马闯入敌军千军万马之内犹入无人之境。 可打仗这么厉害,识人怎么就不行呢? 也不知道那白莲花落紫鸢哪儿好了,就那么宠她。 慕容荻虽义愤填膺不服气,但是也多少了解一些楚夜寒的性子,知道他怒了还真能说到做到。 到时候晚归,要是真把那家法拿出来,她不死也得蜕一层知了皮。 罢了,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吧,总比没有的强。 这生钱之道一定是要有的。 打定主意后,慕容荻便直奔闹市街。 闹市街位于京城的中心地点,慕容荻是越走越惊讶。 这里不仅有旅馆、各类餐馆、酒楼,还有卖各种家具器皿的,她沿着巷子一直往里面走,还看见了高端古董坊,绸缎庄,药铺等数不胜数的店铺。 街上也有另外一些小商小贩,摆小吃摊的,弄杂耍的,算卦的,简直应有尽有,看的人眼花缭乱。 其豪华程度一点不输现代商业街嘛! 慕容荻看着眼前热闹非凡的景象,整个人都被迷住了,脚步久久未曾挪动。 王府的那些什么家规家法,还有某人的雷霆大怒,瞬间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她眼睛发着光,满脑子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在翻滚着,哗啦作响。 慕容荻的兴致如同水涨船高。 人山人海啊,她何愁赚不到钱? 她连忙沿着那一排排店铺溜达过去。 酒馆的老板给客人打了酒,嘴里还念念有词什么清香型,浓香型,还介绍了一些什么类似配方的东西。 绸缎庄的中年男老板穿着珠光宝气,给顾客介绍一些布料的来路。 还有餐馆的,顾客正和老板娘说着口味。 慕容荻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抿了抿唇,她瞬间蔫了。 这些个,她什么都不会。 看来行行都有学问呐!哎! 她只会医术,可是……如果做个赤脚郎中单给老百姓看病,她也赚不了多少钱啊。 第57章 当街讹钱 男人话落便引得人群一阵骚乱。 药店老板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衣着朴素,被指责也只是手足无措的解释—— “王少爷,我们药店开了十几年了,大夫也都是十几年的老大夫,都是诚信做生意,怎么可能害人命呢?” 被称为王少爷的人,冷笑一声,趾高气昂道:“那我问你,我这母亲前日病重,药方可是你替她抓的?” “是,是我抓的。” “还敢承认,那就好,那么我问你,我母亲服用了你的药后病情加重,我是不是应该来找你!?” 宋仁义脸色慌张,“夫人吃了后病情加重?不可能的啊,我们这里大夫用药从来都是一抓二审三看,反复几次才会给病人,不可能吃了会加重。您母亲是不是吃了别的东西冲撞了,我给她看看。” 说着宋仁义去忙要上前检查,却被王少爷伸手拦住。 “干什么,你一边去别过来,我母亲吃了你的药病情加重,你还敢看,要再出个好歹怎么办?” 宋仁义听后脸色涨红,身子颤抖,连连解释道:“王少爷,我记得令母患的只是简单的小伤风,小人不会连个小小伤风的药方都抓错的。” 王少爷冷哼,“证据都在这儿了,你还想抵赖?是不是非得本少爷送你见官你才会老实!” 见官? 宋仁义一听见顿时吓得面如土灰,满眼惶恐的解释,“不是,王少爷,小人真的,真的没有……” “现在事实就摆在面前,你说没有就没有?!” 王少爷脸色极差,直接打断宋仁义不让他说话,“我告诉你,今天本少爷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见官,要么你赔偿给我一百两银子,我拿着这钱再去其他医馆看。” “什么?” 宋仁义一听数额吓得腿都软了。 先不说他一个小药铺是小本经营,本就赚不了多少钱,再加上他平日里给一个是在瞧不起病的人,都会免掉一些药钱。 一百两银子,开一家新药铺都够了。 他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再说,这银子他要是给了,这不是自砸招牌,相当于承认是他用药不对导致病人病情加重的吗? 宋仁义一时之间,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垂着头,横竖左右没有主意。 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中全是叹息声。 “哎~宋仁义这下可完了,惹谁不好非得惹着他。” “就是啊,王少爷可是太仆大人亲戚,谁敢惹啊,宋仁义怕是只有倾家荡产一条路可走了,谁都救不了他啊。” “太仆大人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喂马的。” “非也,太仆大人官虽小,可这是天子脚下的官啊,再小也是个官,谁敢惹?这王少爷明摆着是利用其母亲来讹钱,估计是又赌输了。” “哎~大不孝啊……” 慕容荻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众人的议论,也算是明白了一二。 她又看向那店铺老板,只见那名老板穿着朴素,一袭粗布长袍,戴着一顶发旧的帽子,相貌长的敦厚老实。 谁是谁非,一看便知。 好哇! 她慕容荻最看不惯仗势欺人之人,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喂马官员的亲戚,竟敢如此嚣张,当街讹钱。 找死! 此时王少爷还在趾高气昂的叫嚣,“见官还是掏钱,快说,再晚点我母亲可就没命了,到那时,你小心脑袋也保不住!” 宋仁义一听掉脑袋,吓得腿都软了。 “我,我……” 就在男人窘迫时,慕容荻一声冷笑,拨开人群站了出去,眼神凌厉的看着那嚣张男人,神情凛然。 “不好意思,这位少爷,他既不用见官也不用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