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56从厂医开始张衍》 第1章 我已不是我 张衍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简陋的老式办公桌椅,木制门窗,还有土到掉渣的水泥地面。 自己居然穿越了,到了1956年,成为红星轧钢厂下属红星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也是红星医院唯一的一名外科医生。 前生他是一名本硕连读的医学生,刚刚到医院实习。 谁知道,就因为值班累了,趴在桌子上眯了一觉,醒来就变成了红星轧钢厂的厂医。 什么情况,眼睛一闭一睁,我已经不是我。 我就这么穿越了? 穿越到了1956年。 这一年国家刚刚完成公私合营,规模扩大,作为一座万人大厂,原来的厂医务室也顺理成章的扩建成了医院。 说是医院,其实就五间房子,比乡卫生院还不如。 厂医院除了负责给工厂职工看病,还负责给职工家属看病。 不过,这只是开办厂医院的初衷。 实际上,厂医院里一共就三个医生,两个内科医生,一个外科医生,外加六个护士。 属于大病治不了,小病看不好。 张衍看着自己所在的外科办公室,虽然简陋,但是熟悉的白色,让张衍刚刚穿越过来的心情多少有些安慰。 张衍有些茫然,不知道来到1956年,能干什么。 这个年代,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的,他们过上了祖祖辈辈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可是,对于张衍这个后世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磨难。 没有丰富多彩的娱乐,没有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就连吃肉、吃白面馒头都成了奢侈生活。 不对,即便是后世丰富多彩的娱乐活动,纸醉金迷的夜生活,也和自己无关。好吧,如此算下来,就只是吃不上白面馒头和肉。 这对一个肉食动物来说,真是一种折磨。 好处也有,那就是不用为工作发愁,铁饭碗,一份让百分之九十的北京人都会羡慕的工作。 2022年的就业环境有多么恶劣,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他一个本硕连读的医学生,为了拿到医院的合同制名额,连续义务加班,替主治医生值班。 微薄的实习补助,还要用来买好护士姐姐们。 这一世,因为前身是部队卫生员转业,又是红星医院的唯一的外科医生,综合评定之后,厂里给定岗工资14级,48.5元。 在这个年代,绝对属于高工资。红星轧钢厂是一个一万多人的大型钢铁工厂。 整天和钢铁打交道,难免有磕磕碰碰的外伤出现。 根据前身转业红星医院,一个月来的经验,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三四例擦伤、刮伤的患者。 “张医生!快,有工人受伤了!”一个小护士跑进来喊道。 “来了!”张衍赶紧起身,快步来到处置室。 处置室里,一名三十多岁的工人,捂着一只还在滴血的手,脸色惨白,额头隐隐有汗珠渗出。 “你把手拿开,我看一下!”张衍镇静的说道。无论是前身,还是张衍,对这样的外伤,都已经习以为常。 张衍拿着镊子,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只见工人手掌中间,有一个三角型的伤口,正在呼呼冒血。 “你活动一下手指!”张衍皱了一下眉头,吩咐道。 工人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张衍的要求,动了动手指。 “张大夫,老李的手没事吧?”陪他来的工友,关心的问道。 问完又叹了口气说道:“唉!老李都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这要是········” “没事,没有伤到筋骨,我帮你缝合起来,这段时间不要沾水。”张衍松了一口气。 伤口缝合,这个他在行,可万一伤到神经或者骨头,那就只能转院。 无论是为病人考虑,还是为自己,他都不希望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一个病人,转院。 “真的?太好了!老李,你的手没事,就是破点皮,流点血。 回头哥哥买几斤肉给你补补!”不等受伤的工人说话,陪他来的工友先惊喜的叫喊道。 “光买几斤肉可不够,有肉没酒可不成!”工人老李倒是洒脱,虽然很疼,还不忘和老刘开玩笑。 “没问题,我买酒买肉,咱哥俩好好喝一顿。”见老李的手没有大事,老刘的心也放到了肚子里,豪爽的说道。 两个人说话间,张衍动作麻利的给工人清洗伤口,缝合,包扎。 “好了!最近一段时间,受伤的地方不要沾水,不要吃花椒、辛辣的食物。 三天之后,过来换药!还有,肉可以吃,但是酒的话,拆线之前先不要喝了。”包扎完,张衍交代道。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听您的,等拆了线,再喝!”“不用客气,都是为人民服务!”张衍笑了笑,转身离开处置室。 叮! 全神贯注处置伤口,经验+10,奖励现金1元。 刚刚回到医生办公室,张衍眼前突然蹦出一个透明面版。 宿主: 张衍 职业:医生 职称:无 经验值:10 体质:13 力量:12 速度:11 精神:15 注:正常成年人数值为10。 技能:伤口清创--精通(7800/10000) 皮肤缝合--熟练(860/1000) 肌肉缝合--熟练(750/1000) 创口包扎--精通(9800/10000) 系统? 张衍忍不住一阵狂喜。 作为九零后,张衍对系统这种金手指不要太熟悉。 不止一次的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金手指傍身,在医院里逆袭,成为世界著名外科医生,迎娶白富美。 没想到,在后世没能实现的愿望,穿越之后,实现了。 果然,作者诚不欺我,穿越和金手指是标配。 系统,系统在吗?出来介绍一下自己。张衍在心里呼唤道。 可惜,系统高冷的像责编一样,根本不搭理他。 算了!高冷就高冷吧!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他日我让你高攀不起。 真特么抠门,完成一台缝合手术,才给一块的奖励。 张衍一边吐槽,一边翻找出一本书《实用外科学》,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军医学院1952年出版的外科教科书。 这是前身赖以生存的一本秘籍。前身能够成为卫生员,靠的就是这本书,自学掌握了一些外科处理技巧。 然后在战场上,一点一滴的摸索练习出一手熟练的包扎缝合技术。 只是,张衍看了没两页,突然感觉不对劲。 连忙打开自己的属性面版,还真是可怜。 只有四项技能。 不对!自己不可能只有四项技能!我一个上了七年本硕连读的医学生,只会四种技能? “系统!你给我出来!我的技能呢?我可是读了七年的本硕连读的医学生,连续七年一等奖学金获得者,你告诉我,就会这四个技能?书包阁 快点,把我的技能还给我!”张衍在心里大声喊道。 “叮! 你告诉本系统,你还会什么医学技能?宿主心里没点逼数吗?”高冷的系统终于说话了,直接把张衍怼的一愣。 “我,我,我还会··········”张衍憋得脸通红,半天才没憋出一句话来。 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自己一个学了七年的医学生,居然只会清创、缝合、包扎,简直是太丢人了。 清创、缝合、包扎,这些根本都算不上手术的手术。 合着,自己这七年,就学了个寂寞? 当然,这并不是张衍不好学,或者说本硕连读的医学生是废物。 正常情况下,医学生在学校学的都是理论和基础。 清创、包扎、缝合这些,别看简单,实际上所有的手术都离不开这三样,是基础中的基础。 而且,皮肤缝合、肌肉缝合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两样往深了研究,里面都有大学问。 皮肤缝合到了精深之处,可以做到无疤痕缝合,也就是所谓的美容针,还能加快愈合,避免伤口崩裂等等。 肌肉缝合,更是如此,肌腱缝合,腱膜缝合,半月板缝合,软组织缝合等等。 这两种技术,从普通的连一级都算不上的伤口缝合一直到四级手术都能应用的上。 高等级的手术,属于复合型手术,每一个高等级的手术,其实都包含了许多个低等级的手术。 做好低等级手术,打好基础,才能学习高等级手术。 张衍自我开解了一会之后,准备继续看书。 “咦?刚才好像还奖励我一块钱?”张衍摸了摸身上,一共是三十四块七毛八分钱,还有10张一斤粮票,这是自己原来的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张衍刚要呼叫系统,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张医生,给你钱!真不好意思,差点忘了。”医务室的内科医生刘宏图走进来,递给张俊平一块钱。 “啊?!没事,刘哥,我什么时候,借给你钱了?”张衍有些茫然的接过一块钱,他根本不记得借给过刘宏图钱这件事。 “这不是借的钱,你忘了?之前你去钓鱼,我从你这买了一条五斤的大鲤鱼,说好的一块钱。”刘宏图一本正经的说道。 “叮! 本系统奖励的所有物品,现金及各种票据或实物,都会以合理的方式出现。”系统提示音姗姗来迟。 第2章 中医骨科 “刘哥,您这不是打我脸吗?我那天就是和您开个玩笑,自己钓的鱼,怎么能和要您钱?”张衍笑着把钱塞进刘宏图的口袋里。 “张医生,这不合适。那条鱼五斤多,一块钱,我已经占了大便宜····” “刘哥,以后在厂医院还要承您多照顾,这鱼是我送给侄子侄女吃的。您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嫂子腌的小咸菜给我来点,我就得意这一口。”这样笑着按住刘宏图要掏钱的手。 “得,那我替我家的小子姑娘谢谢你了!回头我给你捞点你嫂子腌的咸菜。我给你说,你嫂子腌咸菜,那可是一绝,你嫂子的爷爷爸爸都是六必居腌咸菜的大师傅。 腌咸菜,那是家传。”刘宏图没再谦让,转而炫耀起媳妇腌的咸菜。 那语气,好像张衍用一条鱼换咸菜,占了大便宜。 不过,北京爷们就这样,凡事讲究个面。 “刘哥,让你这么一说,我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下次我再钓到鱼,还和你换咸菜,你可不能拒绝。”张衍笑道。 刘宏图要面子,给他几分又如何? 又聊了几句,刘宏图才开心的回到自己办公室。 省了一块钱,由不得刘宏图不开心。 他虽然一个月工资四十多块钱,可是要养活六口人,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且不容易。 送走刘宏图,张衍把心神沉浸到系统里。他准备和系统好好掰扯掰扯。 “系统,你这种做法非常的不合适。 你通过改变别人的记忆,来兑现我的奖励的行为。你这种做法属于损人利己,非常可耻。”张衍义正言辞的训斥道。 “叮·······”系统被张衍的话说蒙了。 “如果你想给我奖励,那就直接兑现到我的包裹栏,或者奖励个小空间之类的,直接兑现到小空间里。 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可以不要这样的实物奖励。 虽然你low了点,可总比没有强不是?没有实物奖励,我也能勉强接受。”张衍说着,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笑容。 “叮! 系统宕机中·······请稍后!” “叮! 系统自我检索中·······请稍后!” “叮! 发现bug,修正中·······请稍后!” 张衍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果然自己赌对了。 “叮! bug修正完成。 鉴于宿主发现bug,特奖励,中医骨科技能书一本,等级熟练(0/1000)。 是否领取?” “叮! bug修正如下:今后宿主所获得的奖励,包括但不限于现金、票据、各种实物物资,均直接兑现到宿主随身包裹栏中。 注:包裹栏*36,每一格只能存放同类物品*99。” “我靠!”张衍忍不住暗骂一句:系统你是真狗啊!真是一点漏洞都不给留。 “领取!”瞬间,无数记忆,猝不及防的插入张衍的脑海。 很狂暴! 张衍的身体都不由自主的产生一阵阵的颤栗。 系统植入的不仅仅是脑细胞的记忆,还包括了肌肉记忆。 大脑,像是被····各种关于中医骨科的知识,一遍遍的插入,插入,再插入。 身体也像是过电一样,每一个身体的细胞组织都被插入,再插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许久,也许是一瞬间。 张衍满身大汗的清醒过来。 中医骨科已经像是锻炼了许久的技艺一样,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包括肌肉记忆,也是经过长久锻炼一般。 系统这是打算让自己走中西医结合的路子啊。 张衍现在就想,来副骨架摆弄一下。 “张医生,有病人!”护士跑进来喊道。 “来了!”张衍起身来到隔壁的处置室。 只见一个工人,满头大汗的站在处置室中间,边上还有两个工人搀扶着他。 “怎么个情况?”张衍轻声询问道。 当医生不容易,说话的声音都要专门练习。 因为病人本身就被病痛折磨的极度痛苦,这个时候脾气都是很暴躁的,如果医生说话不注意,很容易激怒病人。 所以,当医生的说话要温和,这样才能第一时间让病人接受医生,并愿意配合医生做治疗。 “大夫,应该是脱臼了。”一个陪同的工人介绍道。 “对,刚才我们卸车的时候,手滑,闪到了胳膊。”另外一个工人赶紧补充道。 “你先坐下!我检查一下!”张衍温和的对受伤的工人说道。 受伤的工人很听话的在凳子上坐下,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脱臼有很多种情况,有的不是很疼,只是无法抬起胳膊,做出原来轻易就能做到的动作;有的却是疼痛难忍,就连成年人都无法忍受这种痛苦。 “你指一下,是那个位置疼。” “大夫,这里疼!”受伤的工人指指自己的肩关节处。 “嗯!来,慢慢的抬起胳膊,疼也忍着。” “好了,放下吧!”张衍已经了解情况,这是肩关节脱臼。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刚想要摆弄一下骨头,就来个脱臼的。 刚刚伸手拉住工人的手,准备给他复位。 “老刘,怎么样了?我说你也是老装卸工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时一个彪形大汉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 “你们怎么把他送这里来了?厂医院能管什么用,别把病给耽误了。赶紧送医院!”来人说话还真是不客气。 不过,也不怨人家看不起,厂医在所有人眼里就是这个样子,大病看不了,小病不会看。 要不是为了省钱,谁也不愿意到厂医院来看病。 “赵队长,先让大夫给看看吧!”工人老刘忍着痛苦说道。 他们装卸工都是临时工,不享受医保,去外面的医院看病,要自己花钱,在厂医院看病,最起码不用自己花钱。 “这位大哥说的对,去外面看病不花钱啊?”张衍左手按着工人老刘的肩膀,右手拉着他的手,笑着对刚刚进来的装卸队赵队长说道。 “不去外面的医院,你会看?”赵队长怒道。 “谁说我不会看!”张衍一笑,右手顺着劲一抖。 “嘎巴!” “哎呦!”工人老刘疼的叫出声来。 “你干什么?”赵队长怒气冲冲的要上来揍人。 “好了!一会我给你吊个绷带,休息两天,别干重活。”张衍笑着说道。 “好了?” “咦,真不疼了?” “你慢慢的试着活动一下胳膊。”张衍笑着说道。 “咦,真好了,一点都不疼了。”工人老刘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一点都不疼了,欣喜道。 “谢谢您大夫!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医术居然这么高明。” “您别捧了,您这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肩关节脱臼。”张衍一边说着,一边拿纱布给他做了个简易的吊带。 “对不起,大夫,我刚刚说话不好听,我向您道歉!”赵队长满脸尴尬的向张衍道歉。 心里也在担心,以后张衍不给他们看病怎么办。 他们装卸队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会遇到闪到腰,闪到胳膊这样的外伤。 以前,他们只能去外面的医院,每次都要花好几毛钱。 几毛钱对那些正式工来说,还好,可他们装卸队,都是临时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十几二十多块钱。 真的伤不起。 如果厂医能治,那可就太好了。 厂医,外科治理是不用工人花钱的,直接走厂财务报销,只有内科拿药才会自己掏钱。 所以,张衍会治疗脱臼这样的外伤,虽然不起眼,但是对他们装卸队可是太重要了,能省不少钱。 赵队长生怕得罪张衍。 “没事,赵队长也是关心工人,能理解!一会,我给你开张病假条,先休息三天吧!”张衍大度的笑笑道。 病假条就是厂医最大的权利,有病假条休假,不扣工资。 “谢谢大夫!”赵队长和工人老刘拿着病假条,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张医生,您真是太厉害了,连脱臼都能治!”一个小护士,小脸通红,一双大眼睛崇拜的看着张衍。 “关节脱臼,这都是小伤,治疗也很简单!”张衍不在意的笑笑。 心里却是很得意。 小小的装逼一把。 “叮! 迅速治疗肩关节脱臼,奖励:经验+10,粮票五市斤。注:实物奖励已发放至宿舍包裹栏。” 一斤粮票,还不错。 56年已经开始实行票证供应制。 粮食定量供应,张衍是干部编制,每个月的粮食定量是三十二斤,工人的定量是三十八斤。 一市斤粮票,等于他一个月三十二分之一的定量,不少了,人得知足。 张衍洗洗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张医生,真是太厉害了,会缝针,还会正骨。” “是啊,长得高高大大的,很帅气,赚钱还多,谁要是嫁给张医生,那可享福了。” “行了,你们就别想了,张医生眼界高,可看不上我们。”几个小护士在处置室里小声议论着。 “你怎么知道,张医生看不上我们?” “就是,你没看到张医生对我说话,可温柔了,都是带着笑。”一个双马尾辫的小护士满脸憧憬道。 “可拉倒吧!张医生见谁都是带着笑,对病人说话更温柔。”另外一个高个护士,很清醒的说道。 第3章 书中自有千钟粟 张衍回到办公室,洗完手之后,开始学习。 厂医院的工作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外科很清闲,每天,也就两三例病人,有时候一天都不会有一个病人。 不像内科那边,基本上每天都会有工人来看病,拿药。 内科看病虽然要钱,但是价格比去医院要便宜,这也是给职工的福利。 张衍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工作不忙,可以投入更多的时间去学习。 《实用外科学》以张衍的知识储备,里面有很多知识点都是错误的。 但是,这个年代,《实用外科学》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实用的外科书籍。 虽然有一些错误的知识点,但是并不妨碍张衍去学习里面的外科知识。 毕竟,绝大部分都是正确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衍感觉自己学习的集中力,还有领悟力都比穿越前提高了很多。 如此枯燥的外科学,张衍居然看的津津有味,非常的投入。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张医生,该吃午饭了了!” 直到护士进来叫他,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外面也响起了广播的声音。 “叮! 宿主全神贯注的阅读《实用外科学》一小时,奖励经验+10,现金壹元,粮票2市斤。 领悟血管缝合术,入门。” “叮! 宿主全神贯注阅读《实用外科学》一小时,奖励经验+10,现金贰元,油票1市斤。 领悟阑尾切除术,入门。” 张衍刚刚抬起头,就被接连两声系统提示音给惊呆了。 这让张衍想起,系统面板封面上的那首古诗。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原来系统是这么用的。 这样的话,我就明白了。 “好的!谢谢你啊,小李!”张衍把书合上,笑着道谢。 “张医生,你这也太用功了吧!一上午都没见您挪地方。”护士小李崇拜的说道。 “医生这个职业,和别的职业不一样,要用一生去学习。”张衍笑着解释了一句。 “要学习一辈子啊?”护士小李吐吐舌头。 这种情况,她都不敢想象。 她从小不爱学习,这才初中毕业,就不上了,托关系进了工厂,在这厂医院当了个护士。 “张医生,你那个治疗脱臼的法子,好学吗?” “这个啊!这叫中医正骨,说好学也好学,只要把骨头、关节活动的规律弄明白了,顺着劲很简单就能把脱臼的关节给按回去。 说不好学呢,也不好学,那骷髅架子,一般人看了都害怕,那还敢学?” “啊?那我可不敢学,这看了骷髅架子,晚上还不得做噩梦啊!”另外一个圆脸的小护士一脸害怕的说道。 张衍在几个小护士的簇拥下,前往食堂吃饭。 一路上,惹来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一路上,张衍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心。 他工作的这个工厂叫做红星轧钢厂,这让人忍不住联想起《情满四合院》,还有那无数本的同人文。 既期待郝蕾那妖娆的身姿,又有些膈应四合院的剧情。 是不是的,一会到了食堂就见分晓。 “哎呀!好香啊!有红烧肉的味道!今个儿有红烧肉吃!”几个小护士鼻子那叫一个尖,一进食堂就闻到味了,惊喜的叫道。 “别琢磨了,有红烧肉又怎样?好像咱们能吃得起似的!”高个护士,还有一副人间清醒的模样,一句话戳破了大家的幻想。 “吃不起,闻着味,吃饭也香啊!”圆脸小护士咽咽口水嘟囔道。 “好了,今个儿中午,我请你们吃红烧肉!”张衍笑着说道。 “真的?” “谢谢张医生!” 小李和圆脸小护士惊喜的欢呼起来。 “·······” 就连高个护士也是一脸的期待。 “不就是红烧肉吗?看把你们高兴的。” “张医生,你不知道,我都两个多月没吃过肉了。” “你才两个月,我都快半年没吃过肉了。” “你们好好干活,把咱们的处置室弄干净,把该消毒的针头、剪子、镊子都给用开水煮了,然后拿酒精消毒,做好准备,以后我还请你们吃。”张衍笑着说道。 “那成,我们保证把活干好!” “张医生,咱们可说好了,我们干好活,下次你还请我们吃肉。” 三个小护士叽叽喳喳的围着张衍说个没完。 排了一会队,终于轮到张衍他们打饭。 看了一眼打饭的人,张衍松了一口气,没有那几张熟悉的面孔。 “大姐,给来一份土豆丝,一份醋溜白菜,再来两份红烧肉,六个馒头。”张衍趴在窗口对里面喊道。 “张医生,要这么多,吃得了嘛您?” “大姐,这不是我们医务室的几个小姑娘最近挺辛苦,犒劳犒劳她们。”张衍笑道。 “张医生就是大方!”打饭的大妈,被张衍几个大姐叫的眉开眼笑,直接给张衍打了满满两大勺红烧肉,足足有三份之多。 “谢谢大姐! 大姐,您一会忙完,去医务室一趟,你的腰,我给您按按,能舒服点!”张衍没急着走,投桃报李的对大妈说道。 “张医生,您咋知道我腰疼的?”打饭的大妈一脸惊疑道。 “看您站立的姿势,推测您可能腰不舒服,一会到医务室,我给您按两下,能舒服点。” “好!谢谢您了张医生,我一会准去!”大妈乐的合不拢嘴。 甭管张衍能不能治好她的腰疼,但是有这份心,就让大妈心里欢喜。 四个人拿着饭盒,还有馒头,找了个座位,坐下吃饭。 这个年代的物价是真便宜,工厂食堂里更便宜。 白面馒头,一个足有四两,只要五分钱。 这一份红烧肉,能有二两肉,才要两毛钱。 这一顿饭加起来,都不到一块钱。 五十年代的红烧肉,就是香! 食堂的大厨手艺不错,土豆丝、醋溜白菜,做的也够味。 京菜以鲁菜为主,食堂的大锅菜,认真计较起来,也属于鲁菜风格,这让张衍这个东山省的人,吃的相当过瘾。 吃完饭,三个小护士抢着把张衍的饭盒给刷了。 吃完饭,点上一支烟,和三个小护士,溜达着回到医务室。 和护士打了个招呼,张衍回到宿舍,眯了一觉。 张衍刚刚分到轧钢厂医院,还没分配住房,临时住在厂宿舍里。 作为唯一的外科医生,他受到了一些优待,一个人占了一间宿舍。 睡了大约一个小时,张衍回到办公室,没有病人,继续看书学习。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学习使我快乐。 时间不知不觉中溜走。 “张医生,刘大妈来了!”圆脸小护士进来叫他。 “知道了,来了!”张衍合上书。 “叮! 全神贯注的阅读《实用外科学》一小时二十分钟,奖励经验+12,现金叁元,糖票1市斤,布票3尺。 领悟阑尾切除伴引流术,入门。” 宿主: 张衍 职业:医生 职称:无 经验值:52 体质:13 力量:12 速度:11 精神:15 注:正常成年人数值为10。 技能:伤口清创--精通(7800/10000) 皮肤缝合--熟练(860/1000) 肌肉缝合--熟练(750/1000) 创口包扎--精通(9800/10000) 血管缝合术--入门(0/100)+ 阑尾切除术--入门(0/100)+ 烂尾切除伴引流术--入门(0/100)+ 中医骨科技能全--熟练(0/1000) 物品栏: 系统面版发生了变化,出现了他刚刚领悟的三个技能,还有系统奖励的中医骨科技能。 作为一名游戏达人,有着小二十年游戏经验的人,一眼就发现了系统的秘密。 原来经验值是用来加点的,而不是人物升级用的。 张衍来到处置室,食堂打饭的刘大妈已经到了。 “刘大姐忙完了?” “忙完了,这不惦记着你说的事,就赶紧过来,您给看看。我这腰疼,可是有年月了,有时候,疼的都直不起腰来。” “您趴在床上,我给你检查一下。” 刘大妈按照张衍说的,趴在处置室的检查床上。 “这里疼吗? 这里呢? 这地方是一直疼,还是我按的时候疼?” “刘大姐,您这骨头没事,就是有点腰肌劳损,我一会给您按一下,以后您每天下午过来,我给您按按,大约一个星期,就能好。” “那感情好,多少钱?” “又不用吃药打针,就是按几下,不要钱!”张衍笑道。 “哎呦,这不合适,怎么能·····” “没事,谁让我看见您感觉亲切呢!您要是过意不去,以后我们医务室的小姑娘去打饭,您多给打点。”张衍笑道。 “成!以后只要你们去打饭,保证打的满满的。”刘大妈笑容满面的答应道。 上过学的都知道,食堂大妈得罪不起,想要吃好,你得想办法讨大妈的欢喜。 不然,大妈一定告诉你,帕金森有多可怕。 张衍一边说着,一边给刘大妈做腰部按摩,按了大约十来分钟,然后稍微用力压了一下,笑着说道:“好了,您站起来试一下!” 第4章北京文化,小酒馆 “这就完事了?”刘大妈有些迟疑的问道。 这才多大会功夫,小伙子,你该不是为了多打饭,糊弄大妈吧? “刘大姐,这按摩时间不能长了,不然会伤到腰肌。您站起来试试就知道了。”张衍笑着解释道。 “咦,真的好多了,我这腰轻快多了。”刘大妈半信半疑的站起来,顿时感觉不一样了,惊喜道:“张医生,您这医术真厉害!就这么几下,我这腰就舒服多了。” “刘大姐,你这就是累的,想要好的快,您回家,弄点粗盐炒热了,装到棉布袋里,放到腰上,也能起到很好的治疗效果。” 送走千恩万谢的刘大妈。 “张医生,你也太厉害了,就按了那么几下,就能治腰疼?” “这是中医的推拿按摩,看上去就这么几下,里面可是有不少学问。” “这个好学吗?”高个小护士问道。 “这个倒是不太难,你们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们,等你们学会了,转正没有问题。”张衍想了一下,笑着说道。 “真的?你愿意教我们?” “太好了,谢谢张医生!” “那我们用不用拜师啊?” “不用,大家都是同事,只要你们愿意学,我会的都可以教你们!”张衍不在意的笑笑。 张衍这不是穷大方,也不是烂好人。 而是,他想的很明白,红星轧钢厂所属的红星医院这个庙太小,水太浅。 他要想在医学上有所发展,单靠看书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有病人。 想要多看病人,要么他想办法调到其他医院去,可是,前身没有学历,也没有系统的接受过医学培训,去医院这条路基本上断绝了。 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想办法增加红星医院的病人。 单靠他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俗话说的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所以,张衍才会培养新人。 要知道,红星轧钢厂属于重体力工作,哪怕技术含量比较高的,钳工、铆工,也需要一点的体力才行。 加上工作的姿势,很容易出现腰肌劳损,肌肉损伤,肩颈、腰椎等职业病。 中医推拿按摩对这些职业病都有很好的缓解和治疗作用。 可以说,只要小李她们三个人学会了中医按摩技术,就能给红星医院带来不小的客流量。 也不要多,一次五分,一毛钱的治疗费,绝对很多工人愿意接受治疗。 这可比他们吃药便宜多了。 再来个拔罐,那人更多。 甚至,连给刘大妈按摩,也是张衍算计好的。 没有新媒体的年代,大妈们的宣传能力,比任何电视、报纸的广告效果都要好。 说是教,可是怎么教,张衍又开始犯起难。 这不是后世,他可以直接在小李她们身上演示,让她们亲身感受按摩的部位和力度。 这是五十年代,小李她们也不是刘大妈那样的老年妇女,都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他敢这么做,要么娶了对方,要么就会被当成流氓抓起来。 “这样,一会我画一张人体肌肉图经络图,你们先认识一下人体的肌肉经络,等记住了,咱们再进行下一步。”张衍琢磨了一下说道。 “好啊!” “谢谢张哥!” “谢谢张哥!” 几个小护士直接改口,嘴甜的叫起了张哥。 张衍等了半天,也没等来系统的奖励,看样子,这系统也挺鸡贼。 自己给刘大妈按摩,只是缓解一下症状,并没有治好,所以没有奖励。 张衍跑到药房,要了一大张包药用的草纸,回到办公室开始画肌肉图和骨骼图。 作为一名学了七年的医学生,人体骨骼和人体肌肉组织,那真是熟的不能再熟,尤其是他们学临床医学的,人体组织从里到外,熟记,牢记,一丝不差,那是基本功。 当然,要是有人非说自己也是学医的,自己就记不住,那也不较真。 毕竟,后世一年毕业的医学生有十好几万,真正从事医疗行业的有多少,又有多少最终能够成名立腕? 张衍在草纸上画出人体肌肉经络图和人体骨骼关节图,然后一一标注清楚。 这才拿着两张草纸来到隔壁的处置室,“这是我画的肌肉图和骨骼图,上面都有标注。 你们先把这两张图背熟,记在心里,然后咱们再开始下一步的学习。” 张衍交代完之后,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看书学习。 至于小李她们三个护士会不会认真学习,这个全凭自觉。 既然已经参加了工作,那就是成年人,成年人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机会给她们了,把握不住,怪不得别人。 张衍埋头学习,一下午很清净,没有病人。 张衍安静的看了一下午的书。 “张大夫,忙着呢?”临到下班,装卸队的赵队长推开门走了进来。 “赵队长,哪里不舒服?”张衍一愣,习惯性的问道。 “呃!没,我没不舒服,这不是上午多亏了您给我老刘治好了脱臼,我想着过来感谢您一下。” “赵队长,治病救人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职责,您不用这么客气。”一听是专门来感谢的,张衍心里很高兴。 这个年代的工人就是淳朴,没有后世那些烦人的医疗纠纷。bookAbc.Cc “不,不一样,您是职责,可对我们来说,就是救命的大恩,我们装卸队经常出现扭伤,脱臼之类的伤,去大医院都要七八毛钱,还得休息个把星期才行。” “赵队长,你们那是没去对地方,你们去找西医,挂骨伤科,可不得这些钱? 你们去找中医,那才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好手艺,最多收你一毛钱,就能给你治好。”张衍笑道。 没想到,五十年代的人,居然就开始摒弃中医,盲目的相信西医。 张衍学的就是西医的临床医学,对中西医没有任何偏见,有些病西医擅长,有些病还就得是中医。 比如治疗脱臼这样的毛病,你找西医,那麻烦大了,还得打石膏,还要吃药。 找中医骨科,一分钱的药不用吃,也不用打石膏什么的,两三分钟搞定。 “还是您见识多,我们大老粗哪懂这个啊!” “赵队长您太捧了,都是光荣的无产阶级,不分这个。” “张大夫,我受我们装卸队的同志委托,专门来表示感谢,我是大老粗,也不会说话,晚上我请您喝酒,请您务必赏光。”赵队长诚恳的说道。 “赵队长,你们太客气了,真的不用,我呢就是个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真不用请客。 再说,大家伙都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赚个钱不容易,没必要破费。”张衍赶紧婉拒道。 心里很高兴,很有成就感。 当医生什么时候最高兴,就是看着病人被自己治好的时候,如果能够得到病人说一声谢谢,那就是更好的事情。 “张大夫,您务必要去,您要是不去,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出大力的。”赵队长涨红着脸说道。 “得!我要不起,还成了看不起咱们劳动阶级了,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 这样,晚上你找个地方,我请客,咱们喝点小酒,聊了聊天。 您别再争了,要不我可就不去了。” 张衍正好也想出去转转,看看老北京的四九城。 “成!您看这事闹的,怎么变成让您请客了。”赵队长不好意思的搓着手。 “谁请都一样,我没结婚,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张衍笑道。 老北京,里九外七皇城四,大胡同三百六,小胡同无数,多如牛毛。 赵队长骑着自行车,带着张衍,一路来到前面大街。 拐进一条小胡同,来到一家小酒馆。 张衍的心蹦蹦跳了起来,别不是刚摆脱了四合院,又踏进了正阳门下的小酒馆。 走进小酒馆,张衍看向小酒馆的吧台。 顿时,长出一口气,还好。 老板娘虽然也是美人胚子,但不是那张熟悉的面孔。 “老板娘,来一壶酒,一碟花生米,一碟蚕豆,再看着给配两个下酒小菜。”一进门赵队长就冲老板娘喊道。 “七爷,您喝着呢!”赵队长冲一个喝酒的老人抱拳问好。 “长生子来了,这位是?” 看样子赵队长是这里的常客,这里喝酒的和他都很熟悉。 “这是我们厂医务室的张大夫,医术那叫一个高超。”赵队长替张衍吹嘘道。 “赵队长您捧了。” 老板娘很麻利的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有四个小菜,一壶酒。 就是那种老式锡酒壶,这一壶酒容积是半斤。 赵队长给张衍倒上一杯酒,“张大夫,敬您一杯!” “赵队长您太客气了。一起喝,我新来乍到,刚进咱们厂没多久,以后还靠赵队长您多帮忙。”张衍也客气道。 两个人碰了一下杯,然后一口干了。 “嗯!这酒不错,够劲!”张衍笑道。 “那是,这小酒馆可是有着上百年的历史,传了三四代人了,这附近的人,都喜欢来这里喝酒,就是因为这里的酒地道,从不掺假。” “这酒确实地道!”张衍点点头。 “张大夫,不,张兄弟。”赵队长又给张衍倒上酒。 “以后你就是我兄弟,在轧钢厂,谁要是敢欺负你,就是和我赵长生过不去。” “谢谢赵哥!”张衍笑道。 第5 章偶遇患者,海姆力克急救法 小酒馆里很热闹,大家一边喝酒一边吹牛神侃。 北京老爷们能聊,那是得到了全世界认可的。 听着他们聊建国前的江湖趣味,聊现在的家长里短,比听相声有意思。 “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在其位的这个明阿公细听我来言呐 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 …………” 门帘一挑,一个带着狗皮帽子,穿着长衫大褂的老头走了进来。 “喲!朗五爷来了?” “朗五爷,今个儿兴致挺高啊!” 看到老头,众人纷纷起身抱拳问好。 老北京是一个讲究礼节的地方,街坊邻居见面打招呼问好,这是常礼。 “这朗五爷,是满清八旗子弟,满姓叫钮钴禄氏,满族八大姓之一,光是皇后就出了六个。过去,这条胡同,全都是人家的产业。”赵长生小声向张衍介绍着来人的身份。bookAbc.Cc “我看大家都对他挺客气……”张衍也小声问道。 潜台词是:大清都亡了几十年了,你们怎么还对一个八旗子弟这么客气,就算过去这条胡同是郎家的产业,可也早就被郎家自己败完了。 “朗五爷是小酒馆的常客,打老板娘爷爷那一辈,就经常来小酒馆喝酒。 朗五爷为人局气,虽然现在日子过的拮据,可谁要是有个难有个灾的,朗五爷都会仗义出手。” 张衍默默点头,大家敬的不是八旗子弟的身份,而是朗五爷的为人。 朗五爷抱拳和众人回礼后,找了个空座坐下。 老板娘不用吩咐,直接端着一碟蚕豆,一壶酒送到朗五爷的桌上。 “五爷,您慢用!” “长生子,你也甭捧我,这走到哪说哪的话,过去五爷我喝水只喝玉泉山的水,可现在,五爷我感觉,这一壶小酒,一碟盐水蚕豆,就是神仙日子。”郎五爷显然听到了赵长生和张衍的对话,笑着对赵长生说道。 “还是五爷您活的明白!”有人捧道。 “什么明白不明白,这人啊得知足,万事莫较真。”郎五爷回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赵长生,“长生子,可是有程子没看见了。” “郎五爷,长生子现在进了钢厂,有了正经营生。 要不说,这人啊!就是个命,谁能想到,当年长生子好心给了乞丐一个馒头,居然换了个吃皇粮的正经营生。”七爷带着羡慕的语气感叹道。 “童七,你也甭羡慕,当年那乞丐先到你门上讨饭,你把人给打跑了。人家长生子,那是该着刚着。”郎五爷怼了七爷一句。 七爷也不会反驳,只是默默闷了一口酒。 估计心里是后悔的。 张衍在旁边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过去,这赵长生也是街面上的风云人物,只是机缘巧合的救济过一个乞丐,然后乞丐后来有了出息,或者成了大官,然后报答赵长生,给他安排了一个工作。 这样的套路,一点都不稀罕,翻开古往今来的话本,这样类似的套路,没一万也有八千。 要是算上后世的网文,类似的套路得是十万起步。 张衍喝着小酒,静静的听着,没一会话题又换了。 “要说这燕子李三啊!当年我可是亲眼见过!这箭门楼子高吧?那天我在箭门楼子底下玩,就看着远远跑过来一人。 后面还有四五十人在追。 前面那人跑到箭门楼子,顺着城墙,蹭蹭几下,就跑到箭门楼子顶上去了,那家伙,比在平地上跑还利落。 我一开始还不知道,刚才那人就是燕子李三,后来后面的人到了,听他们喊:抓住李三,别让他跑喽。 这才知道,刚刚跑到箭门楼子上去的那人,就是燕子李三。”一个穿着翻毛皮袄的汉子,绘声绘色的讲述着燕子李三的故事。 张衍忍不住想挑大拇指,这水平,不去说书,亏了。 “要说这燕子李三,我还真和他打过照面,当年燕子李三那是专逮着我们八大家下手。 一天夜里,我正在睡觉,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 披上衣服,出来一看,原来是家里招了贼。 那会儿我家还行,家里的家丁护卫不少,把一个人团团围住。 就听我阿玛开口说话:这位英雄可是燕子李的李三爷? 那人被围住,也不慌张,反而很淡定的说道:正是你家李三爷。 我阿玛又说:下人不懂事,惊扰了李三爷,我在这替他们给您赔罪,来人,拿五百大洋过来。 这点小钱,李三爷拿去喝酒压惊········” “都围住了,为啥还要给他钱?” “围住了?那燕子李三轻功盖世,哪是那么容易抓到的,这要是抓到了还好,万一抓不到呢?” 张衍听着故事,不知不觉一壶酒下肚,张衍又要了一壶酒。 两壶酒喝完,赵长生已经开始迷糊,说话都有些跑偏,张衍顺势结束了酒场。 “老板娘,多的钱,挂我赵哥账上!”张衍一手托起赵长生,一手掏出两块钱放到方桌上。 这赵队长看上去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喝酒不行啊。 两个人一共喝了才一斤酒,这赵队长就已经说话开始迷糊。 就这酒量,也就能泡泡北京的小酒馆。 不过,说起来,这小酒馆还真不错,花生米炸的酥脆,蚕豆够味,酒也地道。 老板娘长的也馋人。 这就和后世的酒吧,那种素吧差不多。 喝着小酒,听着别人吹牛,很不错。 把赵长生送回家,张衍一路溜达着往轧钢厂走,五十年代的生活节奏,就是慢,不用着急,悠闲。 当然,这是张衍这个过来人的看法,实际上这个年代的人,干劲十足,走路都带风,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儿。 大干,快干,赶超英美。 刚刚拐过一条胡同,就看到前面一群人乱哄哄的。 叫嚷着什么,因为离得远,又人多嘴杂也听不清。 看热闹是人的本性,张衍也不例外,紧走几步。 走到跟前这才发现,原来是孩子卡住了,正在着急要往医院送。 透过人群,往里一看,板车上的孩子,脸已经憋得发青,这种情况,不等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让一让,我是医生,让我看一下。”张衍顾不得其他的,挤开人群大声喊道。 众人一听他是医生,连忙让开一条路。 “谁是家属,说一下他的情况?”张衍弯下腰,观察患者的情况,翻了一下眼皮,又试了一下脉搏。 患者大约有七八岁的样子,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我,我是孩子的奶奶!我家小强是吃糖卡住了,一开始没当回事,后来看到喘不过气来,才着急······”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着急的说道。 “我知道了!”张衍点点头,确认了孩子是吃东西卡住的,那就好办了。 张衍伸手把孩子抱起来,从后面抱住孩子的腹部,一手握拳,将拇指一侧放在病人腹;另一手握住握拳之手,急速冲击性地、向内上方压迫其腹部,如此反复几次。 没几下,一块糖块,从孩子的嘴里吐了出来。 张衍把孩子放到板车上,“好了,糖块吐出来了,没事了。” “谢谢你,谢谢你医生,您真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孩子的奶奶冲张衍连连鞠躬道谢,然后赶紧跑去看自己的孙子。 “大妈,您别客气,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 张衍看到孩子已经缓过劲来,于是笑着说道:“小朋友,以后吃东西的时候,可不能打闹,你看看今天多危险?” 七八岁的孩子,吃糖被卡住,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吃东西的时候,在打闹。 “知道了,谢谢叔叔!” “不用客气,小朋友,再见!” 张衍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在大家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悄然离去。 “叮! 宿主利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成功挽救患者生命,奖励:经验+200,现金20元,老母鸡两只。 注:实物奖励,已发放至宿主物品栏,请注意查收。” 听着耳边传来的系统提示音,张衍嘴角挂上了微笑。 治病救人得奖励,这种感觉真好。 缝合伤口,只得了十点经验,救人一命得到了二百点经验,还有二十块钱,两只老母鸡,这奖励还真是丰厚。 怪不得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大妈缓过神来之后,才发现刚刚救了她孙子的年轻人已经离开。 “大家认识刚刚的医生吗?” “不认识,看着眼生,不是咱们这一块的。” “我认识,那是红星轧钢厂医务室刚分来医生,好像姓张。”有人报出了张衍的身份。 “哦!我说看着有些眼熟呢!”大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今天多亏了这个张医生啊!要不然,得出大事。” “谁说不是,刚刚小强脸都憋得发青了。” “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能被糖卡住。” “我给你说,就是七八岁的孩子,才最不省心,七八岁正是狗都嫌的年龄。” 听着耳边邻居的议论声,大妈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老周家可就剩这么一根独苗,这要是出了事,她也别活了。 这周大妈也是个命苦的,丈夫牺牲在抗日战场上,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结果儿子又牺牲在西南剿匪的战场上。 家里就剩俩寡妇,带着两个孩子过日子。 第6章泡病号,不惯着 张衍打开系统面板,点了一下血管缝合术和阑尾切除术后面的加号,瞬间入门级血管缝合术和阑尾切除术变成了熟练级别。 一股陌生的记忆突然出现在张衍的脑海里,不断的插入,狂暴的插入。 身体上也是,被粗暴的蹂躏,一股股电流在全身流动,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阵阵颤栗。 这滋味,太特么痛苦。 好在这种感觉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不过这也有好处,这样可以避免出现,脑子会了,手不会的情况。 可见系统考虑的还是很周全的,灌输记忆,不仅是大脑记忆,还包括了肌肉记忆。 一路溜达着回到轧钢厂宿舍,门口保卫科的人认识张衍,所以也没多问直接把他放了进去。 回到宿舍,洗漱完之后,张衍又看了一个小时的书,才睡觉。 上一世,要是有这个学习劲头的话,哪还会为了工作发愁? 不就是内卷吗?有这个学习劲头的人,可以称之为卷王,我是卷王我怕谁? 一夜好梦,第二天一早,张衍精神抖擞的起床,洗漱,上厕所。 然后到食堂吃早点。 食堂一天供应三顿饭,如果有加班的还会供应一顿宵夜。 早上食堂的饭菜很简单,玉米粥、玉米面的窝头,二合面的馒头和白面馒头三种,另外还有食堂腌制的咸菜。 张衍吃的是二合面的馒头,带着一丝丝甜味,初次吃,口感还是很好的,二分钱一个,吃了两个,玉米粥一大饭盒外带一盒盖咸菜只要一分钱。 也就是,一顿饭只花了五分钱的食堂劵。 食堂券是在厂后勤处购买的食堂专用票据,用食堂券吃饭,不需要另外交粮票。 吃完早饭,把饭盒刷干净。 小护士们不在食堂吃早饭,没人帮他刷饭盒,只能自己动手。 回到医务室。 虽然对外、对上已经改成了红星医院,可是,无论是工厂还是医生护士自己,还是习惯称医务室。 这会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张衍打扫完办公室的卫生,又去打了一壶开水,然后继续看书。 我是卷王,我爱学习,我要称霸五十年代。 系统依然是那么的朴实无华,善解人意,从来不会在张衍看书的中途发系统提示,都是等他结束当前的学习之后,才会统一结算奖励。 看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书,终于到了上班的时间。 “张医生,早啊!”*3 “早!”张衍抬起头笑着打招呼。 “张医生,你一大早就在看书啊?你也太爱学习了。”看到张衍在看书,护士小李吐了吐舌头,昨天张衍拿给她们的肌肉经络图,她看了十分钟,成功把自己催眠。 不是臣妾不努力,实在是这张图有魔力,一看就想睡觉。 护士小李有些羞愧,决定一会一定认真记忆肌肉经络图,再睡觉,就狠狠的掐自己。 卷王的真谛就在于,用自身的行动,去同化、带动周围人去共同做某一件事情。 和三个小护士打完招呼,张衍继续看书。 刚看了不到半个小时,高个小护士梁燕跑过来找他,“张医生,有病人。” “来了!”张衍快速起身,来到处置室。 看到坐在凳子上,抱着手的工人,张衍愣了一下。 上前看了一眼笑道:“兄弟,多亏你来的及时!不然·····” “大夫,我伤的是不是很严重?”坐在凳子上的年轻工人,被张衍这么一说,有些担心的问道。 “哦!没事,我是说,得亏你来的及时,不然这伤口就愈合了。”张衍一本正经的说道。 “噗嗤!”三个护士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好了,别笑了,用碘伏给他清洗一下伤口!”张衍交代完,转身准备回办公室。 “大夫,你看我这都受伤了,别管大小,他也影响工作不是,您能不能给我开张病假条?”看到张衍要走,工人急忙在后面喊道。 “行,清洗完伤口,你来我办公室拿!”张衍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刚才的工人是个老油条,经常泡病号,前身对他很熟悉。 只是以前他没有在前身这边开过病假条,都是跑去内科那边开病假条。 估计是感觉自己受伤了,能在他这混一张病假条。 回到办公室,张衍拿出处方单,给刚刚的工人开了一张病假条。 刚开完病假条,刚刚的工人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进来。 “大夫,我觉得我这伤怎么也得休息三五天……” 张衍没搭理他,直接把病假条递给他。 “一……一个小时? 大夫,我草你大爷的……你玩我呢?” “啪!” 张衍反手一个嘴巴。 “你再骂一个试试!” “我草你大爷……” “啪啪!” 张衍也不废话,直接正反手两个嘴巴。 “我弄死你!” 被打蒙的工人回过神来,挥拳就要打张衍。 被张衍抬腿一脚,直接踹的滚着出了办公室。 “来啊!老子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怕你个瘪三? 一天天不好好工作,净想着泡病号! 我告诉你,再敢来医务室胡闹,我把你送到保卫科去。”张衍跟着出门,对躺在地上的工人训斥了一句,然后把刚刚工人扔掉的病假条扔到他身上。 工人已经被打傻了。 我是谁? 我来干什么的? 三个小护士满脸崇拜的看着张衍。 长的帅,人温柔,医术好,赚的多,还这么能打,简直太完美了。 这样的极品男人,上哪找去? 活泼好动的护士李娟,弯腰捡起张衍开的病假条,一看顿时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怎么了?” “你们看!”圆脸小护士和梁燕看了病假条,也都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伤病假一小时,张医生真是太坏了。 不过,我喜欢。 泡病号的工人,很后悔来找张衍开病假条。 他已经预见:自己这个一小时病假条,将成为轧钢厂的笑话。 心里对张衍是恨极了,可是一想到张衍那冰冷的双眼,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太可怕了,一想到张衍是部队转业的,顿时息了刚刚升起来的报复之心。 这个年代的部队,军人可不是后世可比。 此时,1956年,国内很多地方还在进行剿匪,比如西南边境。 ····· 事了拂衣去,张衍已经回到办公室,继续看书。 如今他的手术技能已经逐渐丰富起来。 宿主: 张衍 职业:医生 职称:无 经验值:87 体质:13 力量:12 速度:11 精神:15 注:正常成年人数值为10。 技能:伤口清创--精通(7800/10000) 皮肤缝合--熟练(860/1000) 肌肉缝合--熟练(750/1000) 创口包扎--精通(9800/10000) 血管缝合术--熟练(0/1000) 阑尾切除术--熟练(0/1000) 阑尾切除伴引流术--入门(0/100) 阑尾脓肿引流术--入门(0/100) 阑尾内翻包埋术--入门(0/100) 肛瘘切开术--入门(0/100) 中医骨科技能全--熟练(0/1000) 物品栏:······· 阑尾系的四个一级手术凑齐了,而且阑尾切除术还提升到了熟练级。 入门级就可以独立做手术,但是不小心,会引发一些并发症,熟练级则可以避免很多并发症的出现。 一想到普外科有六十个一级手术,自己这才学会不到十个,张衍顿时收起骄傲的情绪。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加油! 张衍继续埋头学习。 张衍学习的时候,昨天给刘大妈按摩治理腰肌劳损的事情,却是在悄无声息的发展着。 “刘姐,感觉您今个儿不太一样啊?家里有喜事?” “我家能有什么喜事?” “看您精神很好,还以为你家虎子的亲事成了呢!” “别提了,提起我家那个混小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都二十好几了,还没个媳妇,他也一点不着急。” “谁说不能呢,咱们这些当老人的,就是上辈子欠他们的,这辈子来还账的。 不过,您今个儿真的有些不一样,走路都比以前快了不老少。” “你说这个啊!多亏了张大夫,昨个儿他给我按了按,别说,还真管用,昨个晚上我又按照张大夫说的法子,用盐捂了捂我这老腰。 你猜怎么着,这一夜睡得那叫一个香。” “张大夫?你说咱们医务室新来的那个大夫?” “对!就是新来的张大夫!” “张大夫还会治理腰疼?” “人家张大夫可是军医转业的,要不是为了支援咱们地方建设,肯定得去大医院。”困扰多年的腰疼得到了缓解,刘大妈那是卖力的给张衍说好话。 “也是,我也听说是从部队转业来的,没想到医术这么厉害,回头我也去看看,不知道张大夫会不会看胳膊疼。 我这胳膊一疼起来,都抬不起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张大夫那么厉害,能看腰疼,肯定也能看胳膊疼,都是疼,应该差不多都能看。”此时的刘大妈对张衍有一种迷之自信。 第7章热心的郑阿姨 “那感情好,一会儿我就去看看。” 刘大妈到了食堂,开始忙活着拖地,打扫卫生,洗菜。 “刘姐,今天表现不错啊!干半天活,也没见你喊腰疼。” “昨个儿张大夫给我看了腰疼·········”刘大妈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 “张医生,有病人!”小李跑过来喊他去看病。 张衍站起来,快步来到处置室,就见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妈,正坐在椅子上和三个小护士聊天。 “张医生,这是咱们工会的郑姨,郑姨人可好了。”圆脸小护士率先给张衍介绍道。 郑姨在工会,是个闲差事,很热心,是轧钢厂有名的媒人,这几年光是轧钢厂,就撮合了几十对新人结婚。 “郑姐,您哪里不舒服?”张衍笑着问道。 郑姨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开心的神色。 这小年轻真有眼力见,我这么年轻,整天被人叫郑姨,都给叫老了。 “小张是吧!小伙子长得真精神,有对象了吗?”郑姨没有急着说病情,而是喜欢性的打探起张衍的婚姻状况。 “郑姐,我刚从部队回来,这还没安定下来,哪来的对象。” “没对象啊!不要紧,交给姐,保准给你找个漂亮,好生养的媳妇。” “郑姐,不着急,我还住厂里的集体宿舍呢,怎么找对象?等稳定下来,再说吧!”张衍一头黑线,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给我介绍对象的? “怎么能不着急呢!我告诉你,这好女人可不等人,这事包在姐身上了·········· 对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个合适的人来。”郑姨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来医务室的目的,进入到媒人的状态里。 “这姑娘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从小没了爹妈,一个人讨生活,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苦。 不过这姑娘知道上进,解放后参加了培训班,学习了文化,还当上了街道办事处的主任,如今一个人,家里有三间房,你没房,这不是正合适吗?” “郑姐,您说的这个姑娘,多大?”张衍小心翼翼的问道。 一说街道主任,张衍脑海里瞬间脑补出一个四十岁左右大妈的形象。 “这姑娘叫佟梅,今年二十三岁,和你差不多大。 有些话,我得和你交代清楚,姐给人做媒,向来都是有一说一,绝不做那种隐瞒的事情。 佟梅这姑娘是个苦命的,原来有一个未婚夫,后来她未婚夫去参加西南剿匪,牺牲在了战场上。 你要是不嫌弃,姐就给你牵牵线。” “郑姨,您怎么能给张医生介绍一个寡妇呢?我们张医生长得好,工资高,暂时没有分房子,又不代表以后不分。 你再怎么也不能介绍一个望门寡吧?”不等张衍说话,梁燕先不乐意了,直接开口怼道。 “你这丫头,会不会说话?懂不懂什么叫望门寡? 人家佟梅只是定亲,又没领证,怎么就成了望门寡? 丫头说话积点口德!”郑姨一瞪眼,大声训斥道。 梁燕和郑姨一比,战斗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上,几句话就被郑姨怼的说不出话来。 俏脸涨红,两眼泪汪汪的,说不出的委屈。 “郑姐,小梁也是关心我,才说错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替她给您赔个不是。 我现在真没有找对象的心思,刚从部队回来,就想着好好研究医术,好为人民服务。”张衍赶紧打圆场。 顺手轻轻拍了拍梁燕的肩膀。 “小张啊……”郑姨还想再劝。 张衍赶紧打断她的话,“郑姐,您不是身体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我给您看看,对象的事,以后再说。” 你都快把我们的小护士怼哭了,就是把刘天仙介绍给我,我现在也不敢同意啊。 人家梁燕为我打抱不平,我转身跟着你去相亲,以后还怎么做人? 回过头来,郑姨也真是好心,张衍没有房子,人家给介绍个有房子的,还是街道主任,级别比张衍高好几级,有房收入还高。 这刚刚解放没几年,很多人的思想还没改变。 从小父母双亡,刚定亲,未婚夫牺牲在战场上,名声肯定会不好,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议论佟梅命硬,克死父母,又克死未婚夫什么的。 可关键是,人家把话说到了明处。 你介意可以拒绝,不介意,人家才会给你介绍。 这比很多光盯着那点媒人钱的媒婆不知道好了多少。 “对,对!你看看我,这都习惯了,一看到你们这些单身的青年,就忍不住…… 小张啊,我这胳膊老是疼,一疼起来,严重了,都抬不起来。” 不容易啊,郑姨终于开始说自己的病情了。 “郑姐,我给您检查一下。”张衍说着给郑姨做了个全面的体征检查。 八九十年代以前的医生看病,靠的主要就是体征检查,仪器为辅,不像后世,离开了仪器不会看病。 当然,那样的医生,一辈子也成不了真正的名医。 张衍一开始也不懂体征检查,但是他有系统,通过系统学习手术技能的同时,连同该病症的体征检查的知识,经验也都一并学习了。 “郑姐,您这是肩周炎,白天好点,晚上疼的厉害。” “对,晚上疼的厉害了,都睡不着觉。” “您年轻的时候应该没少出力吧?这就是那时候留下的病症。” “唉!解放前那会儿,你叔当兵一走就是十几年,我一个人为了养活一家老小,什么样的苦没吃过,粮站扛大包的活都干过。”郑姨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现在好了,咱们胜利了,新中国成立了,你叔也回来了,我这老婆子也能歇歇了,只是这胳膊疼的我·······”郑姨脸上挂上了笑容。 一听郑姨这话,张衍顿时肃然起敬。 没想到,郑姨这不显山不露水的,还有这样的家庭背景。 怪不得,后世都说,有两个地方的女人不能惹,一个是妇联,一个是工会。 这两个地方的女人,你知道她的枕边人是哪位大领导。 “郑姐,您这个治疗起来比较麻烦,这是慢性病。 我给您做一下按摩,缓解缓解,另外我再教你一套动作,您坚持每天做,虽然麻烦,还是能够治愈的。 如果实在疼的受不了,可以口服消炎止痛的药,一会您去刘医生那里让他给您开点消炎止痛的药。” “我那有,只是听说这药不能经常吃!” “对,止疼片不能经常吃,不然容易上瘾,这个一旦上瘾,就和过去吸大烟一样,很难戒掉。 您坐好,我先给您按一下,您感觉感觉,要是有缓解,接下来咱们再继续治疗。” 张衍刚要给郑姨做推拿按摩,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夫,大夫!” 一个青年男人,捂着手腕,冲了进来,鲜血顺着手掌缝隙往外流。 “怎么了这是?”张衍赶紧上前查看情况。 “我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手腕了。”青年男人急促道。 “你坐在那儿!”张衍指了一下凳子。 “把手松开,我看一下!” 青年男人把手一松开,呼一股鲜血喷涌出来。 张衍眼疾手快,一下按住青年男人手腕上方的动脉血管,流血一下被止住。 “你这是切到动脉了!” 张衍很是无语,切个菜,能切到手腕,把自己的大动脉切断,这也是人才。 “准备手术,拿血管钳来。”张衍转身对护士喊道。 “张医生,什么是血管钳啊?” 把张衍问的一愣,我靠! 不会连个血管钳都没有吧? 张衍回忆了一下脑海里的记忆,还真是没有。 做血管缝合没有血管钳,没有手术刀,甚至没有缝合血管专用的针头。 总之就是,这手术在医务室这里没法做。 “这位同志,我们医务室这边不具备手术的条件,你这伤到了动脉,必须要去医院缝合才行。”张衍歉意的说道。 “可是我这!”对自己的伤,青年自己也有数,他担心的是自己撑不到医院,身体里的血就流干了。 “没事,我陪你一起去!”张衍猜到了青年的担心,笑着说道。 以青年的伤势,他不跟着去,止不住流血,很快青年就会引发失血性休克,进而死亡。 在这个感冒都能要人命的年代,切断手动脉,这绝对是要命的伤。 “梁燕,你给厂办打电话,就说这位········” 医务室这边也有内部的电话,在院长办公室里,院长也姓梁。 “这是食堂的大厨温师傅。”梁燕赶紧介绍道。 “就说温师傅切到了动脉,必须马上送医院,不然有生命危险。让厂办派辆车送温师傅去医院。” 梁燕跑出去打电话。 “温师傅,不用紧张,你看,我这么给你按着,一点都不出血了,只要及时去医院缝合上,就没事。”张衍温和的安慰道。 “谢谢你大夫!”看到伤口确实不出血了,温有良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用客气,只是你这怎么还能伤到这个地方?”张衍也忍不住好奇。 “嗨,别提了,今个儿师父让我炒小灶,一高兴耍了个刀花,结果耍刀花的时候,被人碰了一下,我这手腕就撞到刀口上了。”温有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 第8章来自医院的邀请 张衍听了温有良的解释,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还真是倒霉。 至于是不是涉及到故意伤害,医生不是警察,只管治病救人。 “郑姐,您看这事闹的,我得先送温师傅去医院,要不您下午再过来。”张衍歉意的对郑姨说道。 “没事,姐这病不着急,晚一会也死不了人。 你先送小温去医院吧!”郑姨摆摆手,很理解的说道。 这个年代,工人是老大哥,对工人受伤这样的事,还是很重视的,厂办那边很快就把车派了过来。 同行的还有温师傅的师父玉宏升还有一个食堂的帮工。 大家一起坐着嘎斯吉普车,前往医院。 张衍也跟着上了嘎斯吉普,全程给温有良做按压止血。 在伤口上方做绑扎止血也可以,但是那样阻止的是整个手臂血管的血液流通,时间一长会影响整个手臂的肌能。 张衍现在的按压止血,针对的只是手腕桡动脉,还有其他一些小血管做代偿供血,短时间内,不会影响手掌肌能。 一路上,张衍一直都在琢磨,如果要是有一间手术室,那么这样的伤,根本不需要送到医院,他在医务室的手术室就能做。 可惜,现在的医务室,条件简陋,也就能做个肌肉和皮肤缝合手术。 一路疾驰,来到西城医院。 经过一番检查之后,就像张衍说的一样,手腕上的桡动脉被割断,必须要进行缝合。 “桡动脉断了,多亏这位医生及时做了按压止血,不然从你们红星轧钢厂过来,最少也要半个多小时,这个时间,足以危及病人的生命。”给温有良检查伤口的医生,检查完情况对温有良和玉宏升说道。 也是医生今天心情好,所以替同行说了句公道话。 “谢谢您张大夫!” “谢谢你张大夫,要不是你,良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真没办法和他的父母交代。”玉宏升握着张衍的手感谢道。 “玉师傅,温师傅,你们太客气了,治病救人是我们医生的职责。” “小同志说的好,治病救人是我们医生的职责!”中年医生夸奖了张衍一句,然后安排护士把温有良送进手术室。 中年医生准备进手术室,看到站在一旁的张衍,突然开口问道:“小同志,要不要一起进手术室看看?” 今天赵鹏程心情真的很好,儿媳妇终于怀上了,他老谢家有后了,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 所以,临时起意想要提携一下张衍。 张衍也想看看这个年代的手术室,长什么样。 “谢谢赵医生!”张衍跟着进了手术室。 “小李,给这位张医生拿一套无菌衣。”赵鹏程对手术室的护士吩咐道。 换上无菌衣,张衍在洗手池熟练的刷手。 “刷手挺熟练啊!那个学校毕业的?”赵鹏程一边刷手一边笑着问道。 “我没上过学,在部队自学的医术。 在战场上做手术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不做就只能等死。 我也是赶鸭子上架,逼着自己去做手术。 哪管手艺糙不糙的,硬着头皮做,做的多了,也就练出来了。” “也是,战场上没时间讲究那么多。 血管缝合会不会?”赵鹏程听说张衍是在部队自学的手术,也来了兴趣。 “会,我们红星医院没有手术室,不然血管缝合这样的小手术也不能麻烦您。”张衍自信的笑道。 “喲,还挺自信! 那行,一会手术你主刀,我也见识一下部队里练出来的手术怎么样。”赵鹏程直接说道。 也就是这个年代,医院管理没有那么严格,赵鹏程才敢这么做。 这个年代,只有年轻医生,中年医生,老医生,再就是加上职务,某科室的主任,副主任这些。 五十年代,国内还没有实行医生的职称考核,不分住院医、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这些等级。 各种管理上也没有那么严格。 张衍说自己会做,赵鹏程敢让他做,张衍也敢做,事情就这么简单的定了下来。 刷完手,穿上手术服,带上手套,张衍很自信的站到主刀的位置上。 “镊子!” 张衍伸手喊道。 器械护士一愣,但还是顺从的把镊子放到张衍手里。 张衍拿着镊子,认真检查了一下伤口的部位。 主要是看,有没有伤到神经。 桡动脉断裂最常见的病症就是伴有神经断裂。 检查完之后,张衍长松了一口气,还好,温有良运气不错,仅仅是桡动脉断裂,没有伤到神经。 真要是伤到神经,张衍可就要出丑了,神经缝合术,他还没刷出来。 放下镊子,又拿起手术刀,在温有良的手腕上划了一刀,目的是为了更好的吻合血管,打开手术视野。 接着开始做血管吻合术。 血管吻合术,并不难,只能算是基础手术技能,但是展开后,血管吻合术也是从一级手术一直到四级手术,都有血管吻合术的存在。 十几分钟的时间,手术完成,打开血管钳,通血顺畅,表示手术成功。 全程旁观的赵鹏程,心里只有一个字,曹! 部队里果然是卧虎藏龙。 柘这么年轻,做手术就这么牛逼了,再大大,还了得?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赵鹏程关注的不是血管吻合术,而是张衍的双手,这双手修长有力,做手术又稳又灵巧,简直就是天生的外科手术之手。 “小张,我托个大,叫你一声小张没问题吧?” “没问题,赵医生,您是前辈,叫我小张就行。” “你手术做的不错,很标准。我看着不像是自学的野路子,倒像是科班出来的。” “我的医术都是通过《实用外科学》这本书自学的,自己琢磨,然后·····” 张衍的话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赵鹏程明白他的意思,战场上不缺伤员,缺的是医生,所以,张衍胆大,凭着看了几天《实用外科学》,就敢给战友做手术,部队领导胆子也大,张衍敢上手做手术,他们也敢同意。 其实,这都是没办法,逼的。 做手术,还有一线生机,不做就是等死。 选择哪一个? “要不要来我们医院?我们医院虽然不如积水潭、不如北大附院,但也算是正规医院,不是你们那个红星医院能比的。”赵鹏程笑着问道。 赵鹏程是普外科的大主任,在医院说句话好使,有权利留下一名医生。 “谢谢赵医生的厚爱,我还是想留在红星医院,那里条件虽然艰苦一下,但也不是不能克服。 工厂的工人也需要我。”张衍很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 他现在会的手术技能还太少,来了医院也不一定能得到重用。 不如先留在红星医院,先把普外的一级手术刷满再说。 至于手术室的事,他打算回去找梁院长那老头聊一聊。 梁院长也是老军医了,和他一样都是医护兵转业的。 “不再考虑考虑了?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待在红星医院,只会浪费你的天赋。”赵鹏程是真的起了爱才之心。 一个能够凭着自学,把外科手术做的这么好的年轻人,值得培养。 “谢谢赵医生的厚爱,我暂时还是希望留在红星医院,等哪天在红星医院混不下去了,一定来投奔赵医生。”张衍再次婉拒。 “好吧!以后想做手术了,就过来串串门。” 赵鹏程也没继续多劝,他只是看张衍手术做得好,才起了爱才之心,并不是非要拉张衍来医院。 这个年代,医生虽然很缺,但是想要进医院,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把张衍弄进医院,他也需要欠院长一个人情。 温有良只是伤到了桡动脉,不影响走路,所以等麻药劲过去之后,自己走着出了手术室。 “怎么样?” “大夫,良子怎么样了?” “没事了,手术很成功,喏,温师傅出来了。”张衍指指走出来的温有良。 “良子!” 玉宏升和另外一名帮厨,连忙冲过去,把温有良围了起来,关心的询问情况。 “叮! 医德为先,宿主亲自陪同患者前往医院救治,并亲自为患者做手术,奖励:经验+100,现金二十元,粮票十市斤。” 真好! 这一瞬间,张衍有些心动,留在西城医院其实也挺好,做一个手术,得到的奖励和自己看书十个小时一样多。 一百点经验,意味着又有一个一级手术技能,可以提升到熟练级别。 “谢谢你,张大夫! 我听良子说了,是您亲自给良子做的手术。 我嘴笨不会说漂亮话,以后张大夫就是我们食堂最最尊贵的客人。 中午,我炒两个菜,略表感谢。”玉宏升握着张衍的手感谢道。 “玉师傅,您太客气了,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张衍谦虚道。 温有良伤的是桡动脉,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还需要留院观察一天,输点液补充一下流失的血液。 张衍坐着嘎斯吉普回到红星医院。 “张医生回来了?温师傅咋样了?” 刚进办公室就被三个小护士给围了起来。 “小张,小温没事了吧?” 郑姨也没走,在和几个小护士聊天。 三个小护士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都还单身,都是郑姨的目标。 第9 章 组建手术室,正合我意 “没事了,温师傅需要住院观察一天。 郑姐,让您久等了,我现在就帮您推拿一下!” “不着急,不着急!你先喝口水歇歇!”郑姨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这孩子,做事局气,做人有礼貌,还有本事,长的也帅气。 可惜,自家姑娘孩子都会跑了。 越看越感觉张衍和佟梅合适,是天生的一对。 “没事,我年轻,不累。 咱抓紧时间开始,这也快中午了,推拿完中午,郑姐可以睡个午觉。” 做个十几分钟的小手术,能有多累? 这具身体可比自己原来的身体强壮太多。 比较起来,就是国家一级运动员和普通人的差别。 给郑姨推拿用了二十多分钟,这还是张衍特意放慢了速度,给梁燕、小李、小袁三个小护士讲解推拿按摩要点,不然十分钟搞定。 推拿按摩绝对不是时间越长越好,时间长了,反而会造成肌肉损伤。 一些足疗店,推拿按摩店里,时间都挺长,实际上,你自己区分一些,每一个部位时间都不会超过十分钟,而且里面还夹杂一些无用的动作。 目的就是通过延长时间,让你感觉自己的钱花的值。 和昨天给刘大妈按摩腰部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奖励。 “小张啊!你这手艺真不错!按完之后,姐这肩膀顿时轻快不少。”郑姨高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郑姐,你这肩膀最少得连续推拿半个月才能真正见到效果。 我再教您一套动作,您回家以后,坚持每天练习。” 张衍又把八段锦教给郑姨。 “哎呦,你这动作太复杂了,姐这脑子笨,学不会咋办?” 郑姨笨拙的跟着张衍做了一遍,然后有些犯愁道。 “没事,这不是还要给您推拿半个月吗?以后每次推拿完,我带着您做一遍,慢慢学。” “好,好!谢谢你啊小张!”郑姨看张衍更加的顺眼。 做完一遍八段锦,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郑姨回办公室去拿饭盒,张衍则带着三个小护士来到食堂。 食堂一个帮工早已经在食堂门口等着,看到张衍,连忙笑着迎了上来。 “张大夫,玉主任让我在这等您,请您去小餐厅。” “你看看,这····玉师傅真是太客气了!”张衍谦虚了一句,带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三个小护士来到小餐厅。 “张大夫!快,快请坐! 我一个厨子,别的也不会,就炒了几个菜,感谢您! 您放心,这菜都是我自己掏钱买的材料。”玉宏升很热情的把张衍让到主位上。 至于材料是不是他自己花钱买的,这个没谁会傻的和一个食堂主任计较这个。 玉宏升之所以对张衍这么客气,也是受了误导,刚刚在医院里,听医生说,温有良的伤要是不及时止住流血,不及时治疗,会有生命危险。 这是所有医生都会说的套话,先把病情以及后续可能发生的事情往严重了说,这样治疗起来才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玉宏升不懂这个,他真的以为,今天要是没有张衍,温有良小命就没了。 第10 章 中医正骨,为自己正名,建小院 “行!这个好办,你写个单子,需要什么药材,我回头让人送过来。”老梁头爽快的答应道。 前往厂办楼的路上,老梁头一直在反思,自己对张衍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居然还是从他在西城医院手术室工作的儿媳妇口里知道,自己手下有个能做手术的人。 记得当初小张进厂的时候,自己问他会做手术不,好像说的是不太会?做不好? 这小张也是,年轻人,怎么不气盛一点? 这么谦虚干嘛? 这不,闹误会了不是? 老梁头自己脑补出,张衍所谓的不太会,做不好,是谦虚的说辞,实际上做手术很熟练。 送走老梁头,张衍继续看书学习。 抓紧时间完成对《实用外科学》的一刷,不知道二刷三刷会有什么样的奖励。 不光《实用外科学》,等回头还得去书店,买几本内科,中医方面的书来刷一刷。 学习使我快乐,张衍很快投入到学习的世界里。 只是今天好像事情格外的多,刚刚看了不到半个小时的书,那边小李就跑过来叫他。 “张医生,有病人!” “来了!” 张衍快速起身,来到隔壁处置室。 病人为重。 一个病人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坐在凳子上,旁边还有两个工友陪着他。 “怎么回事?” 张衍快步走过去。 “大夫,刚刚大刘被铁板砸到胳膊了。” “嗯!我看一下!”张衍点点头,开始给病人做体征检查。 “你这伤的不轻啊!尺骨桡骨两根骨头骨折。”张衍检查完之后说道。 “啊?断了两根骨头? 我就说抓紧时间送医院,你非得来医务室,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其中一个陪护的工友对另外一个抱怨道。 “我想着,万一只是伤到肌肉呢?来医务室不是能给大刘省点钱?”另外一个工友分辨道。 “徐哥,冯哥也是为我好,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一个人赚钱,养活六口人·········”病人大刘替冯哥解释道。 “现在好了,钱一分没省,大刘还多受罪。”徐哥还是有些牢骚。 “行了,就你能!抓紧时间送大刘去医院!”叫冯哥的也不再争辩,上前就要去搀扶大刘。 张衍一头黑线的看着三个工人在那吵架,讨论着去医院的事情。 麻麻批的,你们礼貌吗? 当我不存在啊? “别动!这点小伤,去什么医院,你们有钱烧的啊?住院治病报销,挂号费,检查费可不给你们报销!”张衍赶紧拦着叫冯哥的工人。 “小李,拿麻药来!”张衍根本不管三个人的想法,直接对护士小李喊道。 “张医生,给你麻药!” 张衍熟练的打开麻药,拿起针头抽取药液。 “一会正骨的时候,会比较疼,我给你打个麻药。”张衍一边干活,一边对病人大刘说道。 “等等,大夫,大刘这可是骨折?你能看?”叫徐哥的工人拦住张衍质疑道。 “对啊!我告诉你,大刘家可就指望大刘一个人养家了,你可别给治坏了。”另外一个叫冯哥的也跟着提醒道。 “放心,不就是骨折吗?我老军医专治骨折!”张衍自信的笑道。 给大刘打上麻药,稍等了一会。 “还能感觉到疼吗?” “不疼了,麻了!” “麻了好! 你们两个扶好他!” 张衍交代一句,两只手抓住大刘的前臂,顺着劲一拧,嘎巴一声,尺骨,复位。 接着又用力一按,再次嘎巴一声,桡骨复位。 当然了,这个嘎巴声,只是配音,听不到的。 “小李,拿两块夹板来!” “夹板!”小李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夹板递给张衍。 张衍给大刘固定好,然后用纱布细细缠好,最后做了个吊带。 把大刘的胳膊吊起来。 “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前面一个月,这只胳膊不能乱动,后面两个月,也不要用力。 回家多喝点骨头汤,有利骨骼的愈合!”张衍做着术后医嘱,“一会去我办公室,我给你开几副促进骨骼生长的中药,回去喝。” “谢谢您大夫!” “谢谢您大夫,刚才真对不起·········我们·····”叫徐哥的满脸尴尬的说道。 “没事,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不用谢!”张衍摆摆手,转身离开了处置室。 很有,事了拂衣去的高人风范。 “叮! 宿主利用中医正骨,救治受伤的工友,为自己正名。 奖励:经验+50,现金5元,布票五张。” 只有50点经验? 也不错,又凑够了提升一个手术技能的经验,这次提升什么? 先把阑尾脓肿引流术提升到熟练级,这样自己阑尾系列手术,就差一个,就能全部提升至熟练级。 张衍的手术等级是按照后世的国际标准划分的,实际上,阑尾系列手术,在这个年代真不算是小手术。 就凭这一手熟练级的阑尾系列手术,张衍就能在任何一家省市级三甲医院站稳脚跟。 回到办公室,张衍给大刘开了一个方子,又开了一张病假条。 像大刘这样,确实受了工伤的,不用说,张衍也会主动给他开好病假条。 反倒是那种,想要泡病假的,哪凉快哪呆着去,不惯着。 看着离去的大刘三人,张衍很开心。 不是因为他们的感谢。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轧钢厂最不缺的病人,就是外伤病人。 整天和钢铁打交道,磕磕碰碰是难免的,只不过因为以前医务室的水平差,稍重点伤,大家都是选择直接去医院。 只有像大刘这样,心疼几毛钱挂号费的人,才会先到医务室来砰砰运气。 万一伤不重呢? 医务室给本厂职工看病不花钱。 有了大刘,就不缺老周。 “张医生,忙着呢?”张衍正看书的时候,办公室里进来一位中年大妈。 “大妈您哪里不舒服?”张衍抬起头习惯性的问道。 来人气质不一般,不是普通的中年大妈。 这个年代,一般人也不会叫医生,都是叫大夫。 “张医生,我是来感谢您的,昨晚您救了我孙子的命,就等于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周大妈说着就要给张衍鞠躬道谢。 作为居委会主任,自然不会做出像普通人那样,下跪磕头道谢的事情来。 “大妈,您这是干嘛?您这可不是道谢,是在折我的寿啊!”张衍赶紧躲开,伸手扶住周大妈。 “那个张医生,我听说您现在还住在集体宿舍里?” “是啊!这不是打了申请,还在等着厂里和街道给安排房子。” “我就在街道工作,张医生的申请我看到了。 现在咱们街道上,房子非常紧张,有好多家庭,两代人挤在一间屋里。 张医生虽然是部队转业,也立过功,可是没有结婚,按照政策,一时半会恐怕是分不到房子。”周大妈像拉家常一样,向张衍讲述现在的分房政策。 部队转业,战场上立过功的,有优先权,可是刚刚解放没几年,四九城部队转业、立过功的人太多了,张衍的优先权不够。 “大妈,这个情况我知道,也理解国家的难处,我不着急,反正也没对象,住集体宿舍也挺好。”张衍笑道。 “张医生,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我用什么来报答您都不为过。 可是,我不能拿自己的职权来以权谋私。”周大妈很歉意的说道。 “大妈,我能理解,您不用往心里去,我暂时只想着趁年轻多学习一下医术,好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张衍这些话,在后世人听来,好像都是些官场套话,但是在这个年代,是所有组织成员的心声。 一心为人民服务,这种思想灌输在每一个组织成员的心里,越是基层组织成员,这种信念就越高。 “大妈琢磨了一上午,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这个不违反政策,又能帮张医生解决住房问题。” “哦?什么折中的办法?”张衍被周大妈的话吸引住了。 “在咱们街道上,有那么几十处院子,毁在了战争中,到现在还没有修好。还有一些,干脆就成了一片废墟。 街道上虽然一直想要修复或者重建,可是资金有限,进展很慢。” 张衍心里大体上,已经猜到了周大妈话里的意思。 “也是考虑到张医生你一个人,工资也高。 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街道可以给你在那些废墟里,找一块地方,你自己建几间房子,再圈个小院,不比去挤四合院强?”周大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街道批一块地方,自己建房子,听着简单,可实际上并不容易。 刚刚解放,四九城里,有钱的人家看不上那些废墟,也不缺房子住。 缺房子住的,有多少过去的苦哈哈,哪有钱建房子。 要知道,就算是在这个年代,建一处院子,每个大几百,也建不出来。 所以,自己建房这个政策一直都有,可是真正需要的并不多。 “谢谢大妈!您这可是帮我解决了大难题! 成,就按照您说的,回头我改一下申请,找厂里签字盖章,然后找您申请宅基地。”张衍真诚的感谢道。 就像周大妈说的,自己建个小院,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不舒服吗? 第11章自建房,厂长也姓杨 周大妈的话,让张衍动了心思。 有个小院,几间房,这样的日子可比去挤四合院舒服多了。 一座四合院少了挤三四户人家,多了能挤二三十户人家,这样的院子,每天鸡毛蒜皮的事情,能让人发疯。 电视剧《情满四合院》,很多人都在骂,甚至还有很多同人文,把里面的角色鞭尸无数遍。 其实,《情满四合院》写的很真实,就是各式各样的人集中在了一块,把他们的人性更加的突出而已。 《情满四合院》里的每一个人,在我们的生活中,都能找到好几个类似的人。 比如贾张氏,哪个村里没有一两个这样的泼妇? 还有一大爷,谁一辈子不遇到一两个喜欢道德绑架的老好人?这样的人,网络是不要太多。 还有傻柱,咱们生活里也有很多,甚至很多人身边就有这样的人。 张衍心里琢磨着,又想起自己前身那个记忆家庭,通过记忆知道,那也是个不省心的家庭啊! “张医生,不用那么麻烦,申请书我都替你填好了,你直接拿去找你们厂长签字盖章就行。 我在这儿等你一会,等你盖好章,我拿回街道直接给你办了。” “谢谢大妈!您真是太客气了!”张衍赶紧道谢。 人家这是真心替自己着想,虽然是为了报恩,可也真的解决了自己的大难题。 “张医生,要说谢,也是该我说,我家老头子死在了抗日战场上,我一个人把我家小子拉扯大,没想到,那个短命的,又死在了南方剿匪战场上。 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老周家就剩这么一个独苗了,你说我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老婆子还怎么活? 死了都没脸去见我家老头子。” 周大妈的话,就是告诉张衍,救了她孙子一命,等于救了她全家人的命。 “大妈,他们都是为国捐躯,那些大话套话我就不说了,我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以后家里有什么力气活,能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言语一声。”张衍沉默片刻,开口说道。 一寸山河一寸血。 这万里山河,死了多少人? 每个人背后都是一个家庭,又有多少家庭像周大妈这样的?一家只剩下孤儿寡母。 其实,更多的是不如周大妈家的,好歹周大妈还是街道的干部,看穿着打扮说话的语气,还是领导干部。 这样的家,即便没有了男人,日子还能过的下去。 多少家庭,没了男人,那就是失去了顶梁柱,整个家都塌了。 国家刚刚成立,对烈属就算是有照顾,也照顾不了多少。 一时间,张衍心情变得很沉重。 “张医生,谢谢您!以后少不了麻烦您!这是申请表,您快去盖章吧!”仿佛看出张衍的心事,周大妈开口打断张衍的沉思,催促道。 “好!麻烦大妈稍等!”张衍也不再废话,拿起申请表,出了门,来到厂办公大楼。 找到厂长办公室。 “杨厂长,您好,我是医务室的外科医生张衍!”张衍敲门进去。 是巧合吗? 为什么这厂长也姓杨啊? “哦!小张啊!我知道你,咱们部队培养出来的,我可是听说了,你医术很不错。 刚刚你们梁院长还和我说起你呢!”杨厂长很和蔼,很热情的招呼着张衍。 “厂长您捧了,我那点医术不算啥,还得多学习。” “嗯!小伙子不错,我们就是要有活到学到老的精神。 你找我有事?”又夸了张衍几句,杨厂长才开口问张衍的来意。 “厂长,我想申请一块地皮,自己建个房子,总住在集体宿舍也不是个办法。”张衍一边说着一边把申请表放到杨厂长办公桌上。 “也是,你今年也不小了,总住在集体宿舍里,影响谈对象。 只是,这自建房,花费可不小啊!”杨厂长看着申请表笑着说道。 “这不是没办法吗,现在国家有困难,咱不能再给国家添麻烦,我工资还可以,借点钱,先把房子建起来,然后慢慢还,日子总能过得去。” “嗯!小伙子觉悟很高,国家刚刚成立,百废待兴,咱们是不应该给国家添麻烦。 这样吧!等你的地皮批下来,盘算一下需要花多少钱,厂里先替你出这笔钱,然后从你工资里慢慢扣,一个月扣五块钱,有个两三年就能还清。” 杨厂长对张衍的印象越发的好了,这年轻人,思想觉悟就是高,不愧是部队培养出来的人才。 “谢谢厂长,我一定努力工作,抓紧一切时间,学习医学知识,提高医术,为领导,为广大工人兄弟做好医疗服务。”张衍大喜,连忙表态道。 还真是意外之喜,自从周大妈说起自建房的事情,张衍就在考虑,该怎么筹集这笔钱。 这个年代,建一处院子,也不少花钱,没个小几千块钱根本下不来。 几千块钱,对张衍来说真不多。 无非就是多看看书,书中自有黄金屋。 每天白天看四个小时,晚上再四个小时,这就是八个小时,最少八块钱,一个月就是二百四,一年下来差不多一处院子就出来了。 不过,现在杨厂长主动提出厂里借钱给他,倒是省去了他自己找人借钱的麻烦。 拿着盖完章的申请表,张衍美滋滋的回到医务室。 “大妈,您看一下这样可以了吗?” “张医生,可以了,我回去立马给你办,明天我把批复函给你送过来。”周大妈看了一眼没问题,收起申请表笑着说道。 “大妈,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个去拿就行,怎么好意思让您再跑一趟!” “没事,我干的这个工作,就是为你们服务的。 张医生你的时间宝贵,有时间多看看书,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周大妈笑的很是灿烂。 张衍心里很受用,自己的时间确实宝贵,一个小时顶别人一天的工资。 “大妈,这是前几天战友给的一张糖票,您拿着给孩子买点零嘴。”张衍拿出昨天刚刚刷到的一张糖票。bookAbc.Cc “不用,不用!这不合适!”周大妈连忙推辞道。 “大妈,这可不是贿赂您,这就是一张快要过期的糖票。 我一个大男人,也没结婚,也没孩子,留着也没用,万一哪天忘了,可不就给浪费了?”张衍直接把糖票塞进周大妈的口袋里。 “好吧,那我替我家大宝谢谢你!”周大妈也没有再谦让。 就像张衍说的,就是一张糖票,不是别的,算不上受贿。 主要现在是56年,刚刚实行票证一年,也就粮食,糖等重要战略物资实行了票证,其他的,像猪肉还没有实行票证制度。 送走周大妈,张衍回到办公室,继续看书。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学习使我快乐。 下午很清静,没人再来打搅他。 一直看书看到下班的广播响起,张衍才抬起头。 “叮! 宿主专心致志的学习一个半小时。 奖励:经验+15,现金15元,粮票五市斤。 领悟一级普外手术技能:肛门息肉切除术--入门。” 好家伙,知道自己要盖房子缺钱,这系统的奖励也增加了。 真好! 最关键的是,加上之前领悟的技能,自己已经把一级手术中关于肛门的手术,自己还差三个就学全了。 晚上继续努力,争取今天把肛门部分的手术全部刷出来。 收拾好东西,张衍起身拿上饭盒,前往食堂吃饭。 至于说刚刚学会肛门息肉切除术,就去吃饭,能不能吃得下去。 开玩笑,这点事要是都吃不下饭,那干脆别干外科了。 曾经有位师姐,人家一边把玩着装有肠道滞留物的瓶子,一边吃着夹饼。 所谓肠道滞留物,指的肠道里不被消化吸收的东西,这些东西通常会随着粪便被排出体外。 如果肠胃功能减弱,堆积在肠道上,就会变成肠道滞留物。 在食堂里美美的吃了一顿饭,张衍回到宿舍。 果然,玉宏升又交代,张衍的菜能比别人多一半,加上两个大馒头,吃的很饱。 晚上看书看到十一点多,洗漱睡觉。 成功刷出肛门所有一级手术技能。 宿主:张衍 职业:医生 职称:无 经验值:87 体质:13 力量:12 速度:11 精神:15 注:正常成年人数值为10。 技能:伤口清创--精通(7800/10000) 皮肤缝合--熟练(860/1000) 肌肉缝合--熟练(750/1000) 创口包扎--精通(9800/10000) 血管缝合术--熟练(0/1000) 阑尾切除术--熟练(0/1000) 阑尾切除伴引流术--熟练(0/1000) 阑尾脓肿引流术--熟练(0/1000) 阑尾内翻包埋术--入门(0/100) 肛瘘切开术--入门(0/100) 肛瘘部分切除术--入门(0/100) 肛门息肉切除术--入门(0/100) 肛乳头切除术--入门(0/100) 痔结扎术--入门(0/100) 提肛肌缝合术术--入门(0/100) 中医骨科技能全--熟练(30/1000) 物品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