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我和赘婿兄长互换身份许元胜方柔》 第1章 回到古代 认罪书! “我叫许元初,在大胜二十三年奸杀青山县酒楼掌柜三女一妻!” “我十恶不赦,在我兄长的感化下,愿认罪伏法。” “我妻过给我兄长为妾,望我妻婉儿待我兄长,如对我般谦恭卑敬,凡事无巨细,不可驳逆!早诞麟儿,绵延许家香火。” …… 一封详尽交代后事并记录犯罪过程的认罪书,塞在一个五花大绑,跪倒在地的青年男子嘴里,他一身粗布补丁短衫,麻布裤子,头戴方巾,脚踩草鞋,此时气息奄奄,胸口几欲停止起伏。 阴暗,潮湿,略带湿漉……! 这是什么地方? 许元初吐掉嘴里的认罪书,一阵急促的干咳,脑海里突然涌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记忆。 他穿越了。 回到了一个在历史上不曾出现过的朝代,大胜王朝! 前世的许元初家贫辍学去城里打拼,一路从帮厨熬到掌厨,三十岁不到就在大城市里开了一家饭店当上个体户,生意还算红火,正待大展拳脚之际。 哪曾想。 一个网红为了噱头,在他的招牌菜牛杂锅里放了一个老鼠头,送他上了热搜,逼他下跪道歉,被全民网曝。 他百口难辩,回家后更发现娇妻卷走所有钱,跟着一个健身房教练跑了,孩子事后查出来不是亲生的。 他一时想不开,买了两瓶二锅头,这一喝就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许元初。 是青山村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户,刚成婚尚未洞房就被兄长喊去小酌,后被下毒,用来抵罪。 他整合完脑海里的记忆,忍不住一叹。 “是不是老实人,不管在哪里,都要被欺负!” “亲哥下毒,死了还要拿去抵罪,呵,兄收弟媳,还要谦恭卑敬绵延香火!这个时代的女人真是可怜,可悲!” 他能感觉到前身死的时候,那股满腔的不甘和怨恨,或许正是这股恨意,被下了毒还硬生生熬着没死透,一直等到自己穿越过来。 忽然,钻心的疼。 许元初脸皮抽动,闷哼了一声,感觉到肚子里一阵乱搅。 扑腾一声! 他忍不住摔倒在地上,鼻子尖磕在泥泞,湿润的土里,嗅着泛着霉味的泥土,嘴角渗血,呼吸越发的艰难。 这具身体内的毒,此刻完全爆发! “老天让我再活一世,这次绝不能再憋屈的死去。” 许元初紧咬牙关,多亏了前世当了十几年的厨师,在他的餐谱上毒蛇,河豚也不少出现,一些不为外人知道的解毒方法,也懂得不少。 他看了一眼身上的穿着,此刻应该是夏季,但四周却透着凉意。 这里应该是乡下地窖,古时为了避暑会在冬季切割河里冰块储存起来留待夏用。 他艰难的四顾左右,漆黑一片,唯独角落里透着一股股的凉意。 他循着凉意,一步步的爬过去。 在地窖一角堆满了整齐的白菜,土豆,萝卜等还有一些不常见的野菜,在另外一边是两个木桶,泛着凉气。 许元初使出全身力气,哐当一声。 木桶骤然倒下。 哗啦一声,大片的积雪以及冰块还有冰水一股脑的流出来。 被水迎头一激。 他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冰凉刺体,让他精神好了不少。 他从散落的冰块上,寻了一个锋利的冰块,费力割开了绑缚在手脚的绳子,稍后一头扎进木桶里大口的喝着冰水。 咕噜咕噜 滋的他五脏都凉透了! 前身能硬撑这么久,说明毒性不会很大,只要及时吐出来就能好大半,时间不等人,不知道前身的好大哥什么时候过来。 直到肚子喝的鼓鼓的。 他伸出食指,弯着腰猛的戳进喉咙眼里,猛的一捅一搅,肚子里翻江倒海,骤然间扭头如利箭一般,从嘴里吐出来,只把肠胃快吐的翻出来后,才感觉那股子钻心的疼痛减弱了。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哒哒哒的脚步声,稍后地窖遮掩的木板被掀开,一道影子拉扯的很长很长,缓缓的走了下来。 夜色下那是一个和前身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子,两人犹如镜子里的彼此一般。 他穿着青色长衫,脚踩黑色布靴,手里拎着一个灯笼,虚晃虚晃的微弱光芒,只能照亮不大的一块区域。 “元初,不要恨大哥。” “这个年景,活着也是遭罪,下去陪爹娘去尽孝吧。” “放心,你的妻子我会照顾好的。” 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来人叫许元胜,正是前身的亲哥哥。 “哥,我不想死!”许元初艰难的仰起头,脸上露出哀求之色。 “不想死?” “说什么傻话!” “你活着做什么,一辈子种粮,纳税,住着狗都不愿意待的茅草屋,这样活有什么意思?” “你死后,拿你的命我能成为县衙的正式差役,成为许家的骄傲。” “这才是你活到今天,最大的意义!” “当年爹娘偏爱你,把我送进征兵队伍,我被迫上前线,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次该你为了许家去死了!” 许元胜放下灯笼,蹲下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弟冷笑着拍了拍他的脸,眸子内透着厌恶和不满,上前线战场九死一生,当年爹娘其实就是送他去死。 却留下这个不中用的废物! “哥!” “如果我们互换身份。” “你会为了许家,心甘情愿去死吗!” 许元初低着的头,嘴角露出一丝冷意,再次扬起头时,木讷的脸上泛白挂着苦涩,声音有气无力。 “我当然会,一切都是为了许家,所以你安心去死吧。”在昏暗的地窖下,许元胜没有发觉亲弟弟的神色异样,顺着话虚伪的呵呵一笑。 “哥……!” “那你去死吧,嫂子我会照顾好的!” 许元初眸光内骤然浮现一抹阴冷,背后握在手里的锋利冰块,毫不犹豫直接刺进蹲在自己面前的好大哥许元胜的脖子里,血流如注,噗嗤噗嗤的往外窜。 “哥!” “一切都是为了许家,安心去死吧!” 许元初眸光平静的看着挣扎中的好大哥,杀他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个倒霉蛋的前身。 当冰锥入体的那一刻,他竟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冷静面庞下一抹难掩的兴奋感。 他两世为人,都被最亲近的人出卖,心已经沉寂。 这一世,他只为自己而活!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脚下,好大哥许元胜眼眸内透着的不甘,愤怒和后悔以及深深的哀求之色。 “从现在起,我是许元胜!” “外面房间里睡着的那个女人,会是我的妻子。” 许元初平静道,弯腰脱掉许元胜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 望着因失血弥留之际的好大哥。 把自己的衣服给好大哥换上,然后把那封认罪书,塞进他的嘴里。 亲眼看着他咽下气! 随即把尸体拖到盛放冰块的木桶旁,盖上一层麻草垫子遮掩着。 这具认罪的尸体还不能立即用,毕竟他是一个假冒的,必须先搞清所处的情况再说。 他冷静的做完这一切之后,从地上捡起灯笼沿着台阶,一步步走出了地窖。 今日之后,在大胜王朝,他将开始自己新的生活,这一世不求扬名天下,但求活一个痛痛快快。 “空气真香!” “活着真好!” “嫂子,你好,我叫许元胜!” 许元胜看着夜色下这片陌生的地方。 入目是一处低矮院落,院子里有一棵泛着槐花香约乎丈许高的大槐树,枝干翠绿殷殷,遮掩着北面的三间砖瓦房,西侧房间就是嫂子睡觉的地方。 在东面是一个低矮的灶房。 在周边错落有致还有上百处院落,多是土胚房,但相比于眼前好大哥的家,就差的多。 这里叫青山村! 夜色萧索,晚风三三两两吹在身上带走了初夏后的闷热感。 这是活着才能感知的舒爽。 当年征兵,通过前身的记忆,作为长兄本就循例应招。 并非爹娘偏爱幼弟。 只可惜好大哥因此怀恨在心,认为是爹娘偏心。 好大哥侥幸从前线活着回来,在县衙谋了一个后备差役的职务,因为这层身份,在同僚的撺掇下顺利和县城一个商户之女成婚。 嫂子叫方柔。 这处院落多半是女方资助的,好大哥看来是吃软饭的,也好,最起码接下来不用吃糠咽菜,重生就遇到多金的嫂子,真好! “关于好大哥入职县衙之后的事,前身知道的并不多。” “我要冒充他,只靠一模一样的长相,怕是还不够!” “先去会一会,这位嫂子!” 许元胜一步步走到方柔居住的西侧里屋,透过门缝凝目望向房间里,忍不住呼吸微微粗重稍许。 第2章 古代人真会玩啊 许元胜透过门缝,入目就看到。 月光散落进房间里,床榻之上跃然眼前是一具女子曼妙丰腴的好身材。 她面若桃花,皮肤细腻红润,二十多出头的年龄,香体侧卧,腰间挂着一层薄薄的凉被。 婚后丰腴的好身材浮现在空气中,每一寸肌肤都透着成熟的味道。 她胸口硕果耷拉在床沿旁,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开好似洗过未干的关系,泛着一些湿漉,睡裙的领口处带着一抹水润忽隐忽现下。 往下延伸,是一条深邃的沟壑。 穿的贴身睡裙不厚,略短,似是婚后的关系也少了许多顾忌,竟是连底裤都不穿,睡裙略带凌乱的搭在丰腴的大腿上,将起伏的身材衬托的曼妙有致,正应了一句“裙拖六幅湘江水,鬓耸巫山一段云,胸前瑞雪灯斜照,眼底桃花酒半醺。” “真是一个,好嫂子!” 许元胜眼神透着一抹火热,隔着门都能闻到了嫂子的香,他目光落下,微微蹙眉。 “门后扣上了门栓!” “难道好大哥和丰腴的嫂子,分床睡?” 许元胜目光望向东侧的一个房间。 嫂子别急,我先熟悉这里的环境。 他走过去推开东侧的门,是一间书房,里侧摆放着一个木床,一床被子,把灯笼放到桌子上,拿掉灯罩,一瞬间房间里更明亮了。 他翻找着周边的书籍。 继承了前身的记忆,两兄弟都上过几年的村塾,大概文字都能认识。 也多亏了前身的父母做过小生意,比寻常农户生活富足,能供养起两个儿子上过几年学。 根据前身记忆里,好大哥在读书的时候,喜欢记一些随笔,偷偷的放起来。 许元胜很清楚,那本随笔是自己以后能否完美代替好大哥当差,洞房的关键。 他找了一遍之后,最后钻到床下和桌子下面,一阵摸索,果然在桌底另有一个挡板,其内放了一本册子。 他拿出来一看,眼前一亮。 “好大哥,喜欢写随笔的习惯,果然没有丢!” 许元胜匆匆翻阅起来,不大一会就看完了。 他忍不住冒出一层冷汗。 若是刚刚色迷心窍,就完蛋了。 嫂子方柔竟是好大哥在县衙的上司养的女人,他们二人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平常几乎无交流,就连今日好大哥邀请前身过来小酌,这个嫂子连人都不见,就回房间了。 两人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路夫妻。 至于两人成婚。 实则是在大胜王朝战况不断,男丁锐减,女子到了年龄就必须结婚,适龄未婚者将有官府进行强行分配,那位上司没办法娶方柔,所以才便宜了刚刚进入衙门,好拿捏的好大哥。 不过! 好大哥也不是个东西。 这些日子偷偷收集了那位上司的罪证。 其中还详尽记载了关于嫂子的一些床榻秘辛。 隔壁房间里躺着的嫂子,很有情调。 她晚上睡觉很沉,只要听到熟悉的声音,就会熟稔的摆弄好体贴的姿势,顺应那位上司。 时间长了,竟被好大哥发现了。 还给特意记载了下来。 大胜的官场黑暗真是不亚于后世,上司包养女人让下属顶包,好大哥反复横跳,为了晋升,更不惜杀弟顶罪,隔壁屋子里躺着的女人,不仅是好大哥的娘子,还是上司的情人。 嘶! 真刺激! 许元胜烧了那随笔,他发觉自己,此刻能做到过目不忘。 “有些事需要验证,才能知道随笔是真是假。” “那就从好大嫂,开始吧!” 许元胜解开一些领口,松了松腰带,转身走出书房。 到了好大嫂房间门口,里面传出平稳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晚反而令人很安心,她睡的很香,也很沉。 按照随笔记载,在墙角摸到了一根木棍,轻轻就撬开了门后的门栓,侧着身进入屋内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女人香。 夜色下,外面的月光泛着柔和的光泽,透过纸糊的窗户披挂而下,看得清房间里一切。 约乎有十几个平方,一个挂着白色床帷的木榻,枣树圆桌四个凳子,一个红木铜镜梳妆台,最醒目的无疑是床榻之上那具令人眼神发热的娇柔,丰腴的女人身上。 许元胜平稳情绪,按照随笔的记载,好大嫂睡觉很沉,只会在熟悉的声响下才会有所动作。 第一步先脱掉鞋子,解开腰带,把长袍挂到门后,在门口悉悉索索片刻,果然这番动静不但没有惊醒床上的那道身体,反而她睡的更沉了。 他拿起门栓咯噔一声,重新插上。 床上传出一道勾人的呢喃声,好大嫂竟真的按照随笔记载,往床里侧靠了靠,留出一块位置可供男人爬上床的。 许元胜走到桌子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放下杯子和桌面发出一丝细微脆声。 他眼睛则直直的看向床上的方柔。 很快她解开了睡裙的带子,往上提了提裙摆到了腰间的位置,一寸寸白皙的丰腴美腿显露在空气之中! 紧接着她身子一歪,脸趴在了枕头上细微的低喃后,就又继续熟睡了。 整个完美的腰臀曲线凸露在了空气之中,微微躬起的腰身,轻柔丝被挂不住那光滑的肌肤,哗啦一声滑落在一侧,睡裙搭在腰间,余下没有被子遮掩后,尽显一片雪白……。 这个时代的女子不管是睡觉还是出行,都很少穿底裤,多是长裙遮体,或许是为了方便行事,毕竟战况不断,需要增加人口,减少不必要的阻隔,造就了这个时代女性特有的穿衣风格。 许元胜的身体,已经催促他登上床。 好大哥那本随笔里,字里行间也充斥着,对这个女人的占有欲。 许元胜望了一眼窗户外院落一角的地窖,那里正躺着还没凉透的好大哥。 这一切原本应该属于他来享受的。 睡眼前的好大嫂,于情于理于身体的冲动而言,都没有任何负罪感,而且床上的这个女人,无疑比后世的大明星还要漂亮,身段好,特别此刻睡意朦胧下的迤逦调调。 睡吗? 第3章 你是谁! 许元胜低头看着床上熟睡的好大嫂,最终没有猴急的爬上她的床。 他两世为人,刚刚经历过生死,身体有冲动但脑海里还算冷静。 他来房间里,主要是为了求证好大哥随笔的真实性。 他必须在这里,站稳脚跟,还不是时候和好大嫂赤诚相见,抵死肉搏的时候。 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这里可是封建王朝。 女人如衣服,不,有时候连衣服都不如,一件得体的华服可比几个女子的清白身子还要昂贵,完全不用像后世那般娶个媳妇倾家荡产,还要担心随时被绿。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取代好大哥转正当上差役,穿差服,配军刀,吃皇粮。 大胜王朝为了巩固统治,有着远超后世朝代的差役群体,足足达二十万之众的数量。 庞大的差役群体,成为大胜王朝内部政权延伸到最底层的一线爪牙。 可以说在大胜王朝,差役的数量已经不亚于军部。 更为了巩固统治地位。 大胜王朝赋予了差役极大的权利,独立的调查权,缉拿权和刑审权。 一句话,你怀疑谁有问题就可以查谁,你认为谁有罪就可以直接缉拿,你认为谁是有罪之人就可以直接上刑。 一切只要有法可依,那就可以无所顾忌。 差役在后世朝代里,是下九流的行当,在大胜王朝那可是妥妥的顶流。 虽非官身,却能见官不跪,更手握令人谈之色变的三大职权。 许元胜微微眯了眯眼,大胜差役这可是比后世号称地表最大权利机构,棒子国的检察官还要猛啊。 有了这份登云梯,哪怕在这生活物资短缺的封建朝代,自己也不至于像后世那般活的憋屈了。 啪的一声。 许元胜上手对着床上好大嫂丰满处拍了一巴掌,很滑,很柔,随后转身关上门,回到书房睡去。 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 许元胜感觉被人盯着的,睁开眼就看到方柔站在自己床头,冷冷的望着他。 “什么事?”许元胜很快稳定下心神。 “昨天你是不是进我屋了。”方柔盯着他的眼睛,脸罩寒霜。 “没有。”许元胜平静道。 他其实刚刚有那么一刻念头一生,竟是想着要不要连同嫂子,一块给干掉? 想到这个念头,他也微微一怔,后世的老实本分,好似来到这里反而心狠了许多。 不过转念一想,两世为人经历了那么多,是人都会变的! “哼,没有最好。” “记得,你的身份!” 方柔冷哼了一声,她此刻穿的是昨晚的那件丝质睡裙,身段妖娆,泛着晨起的慵懒和迷离感,莲藕般雪白的双臂抱胸站在床边,使得胸前愈发的鼓囊囊的。 那睡裙因为双臂抱着的关系,拉扯之余紧缚着丰腴的身段,裹绕之处纤毫毕现,透着难掩的春意昂扬。 连空气都透着阳春之意。 许元胜本能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好大嫂身上。 “你也就只能看看!” 方柔冷哼一声,转身就待离开。 忽然! 许元胜眸光一沉,抬手一拉,那方柔整个人直接摔倒在了自己身上。 方柔闷哼一声,欲要起身。 许元胜直接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双腿牢牢的固定住她不断挣扎的腰身以下,抓住她的双臂直接牢靠的摁在头顶,使得她丰腴的身段跃然而起,尽皆呈现在眼底。 真的很火辣! 感觉到身下娇柔丰腴的好身段,磨蹭间只是隔着一层丝质睡裙的缘故,那种感觉令许元胜脚趾头都绷紧了。 想到。 她的身份,以及在外面不远处的地窖中,还安静躺着的好大哥。 许元胜心底一紧,好大哥你的妻子此时就在我身下,你想做不敢做的事,我做了,真想告诉你,真柔,真软! 那种夹杂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快感,喷薄间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使得许元胜身体不受控制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正待充血往下的刹那。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让他心底猛的冷静下来。 “你是谁!”方柔突然冷冷的看向许元胜。 “你说我是谁!” “你和你那个姘头,把我当龟儿子!” “你还有脸问我是谁!” 许元胜脸上露出阴沉,伪装出愤怒之色。 “滚起来,以后不准碰我!” “废物一个!” 方柔眸光中的疑惑消失,不过依然脸罩寒霜,一把直接甩开许元胜的双手,猛的推开他。 她站起身来毫无避忌的当着他的面把白色肚兜扶正,扯紧单薄的睡裙,摊平褶皱处,扎好腰带,然后面色清冷的推开房间门就直接走了出去。 整个过程的自然,俨然没有把许元胜当成一个男人看待! 不多一会,就听到隔壁有洗澡的声音。 许元胜脸一沉,碰一下她,她都嫌脏,万幸自己不是好大哥。 不过想到刚刚精虫上脑,差点露出了纰漏。 许元胜深吸一口气,真是一个年轻的好身体,以后要更加谨慎了。 他走出房间,看了一眼院内桌几上摆着做好的饭菜,方柔不会做饭,每天都会有一个隔壁的妇人过来做饭。 不过想到前身被下毒。 他可不敢吃。 此刻天只是蒙蒙亮,大概相当于早上五点多,四周炊烟淼淼,低矮不一错落有致的房舍,放目看去远处是一道绵延的青色山脉,披挂在晨雾中。 犹如一幅壮阔的水墨画。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 许元胜面无表情的朝着县城走去,马匹属于战略资源,除了战场也就是信差以及特大事件,才有资格骑乘。 牛是用于耕地的农业资源。 所以平常用于拉车的多是驴,说实话还不如走得快。 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许元胜到了县城门口,像极了后世偏远区域的镇子,五米高的外城墙是用石头堆砌,满布斑驳,透着历史的厚重感,就是这么一个县城,管理着周边上百个村子,是大胜王朝最底一层的行政区。 在城门口打着哈欠的守门兵,刚刚打开了城门。 看到许元胜腰间挂着的差役腰牌,就直接放行了。 许元胜走在县城内的青石地面上,布靴发出闷闷的声响。 不远处是送夜香出城的独轮车,挨着墙角出城。 两侧的沿街店铺,已经三三两两的开门。 到了县衙时,太阳已经升起。 眼前的县衙! 坐落在青山县城中央,是一个青砖垒砌的威严建筑,门头上挂着青山县衙四字牌匾,诠释了它的无上权威。 自古皇权不下县! 县衙作为王朝最底层的衙门,直面劳苦大众。 八个字总结,活多,事多,权利极大! 此刻的青山县衙配备县令,县丞,县尉三大主官,四十个正式差役,五十个后备差役,后勤包括三个厨子,四个打杂的,这百人,组成了青山县衙这个地方不大却权利滔天的统治机构。 “一个萝卜一个坑。” “三个厨子和五个打杂的,还算是正式工!” “五十个后备差役,只有一年的任用期!” “这五十个后备差役,也是千挑万选下诞生的!” “在这个情况下,今年据说只有十个转正名额,若是不能成为正式差役,就要面临辞退!竞争异常严峻,不亚于后世的考公。” 许元胜轻叹一声,大概明白为何好大哥如此拼命,若是不能转正,一年期后就要被辞退。 一年期,还有半个月就到! 也就是这个月底! 他想要留下来,倒是比好大哥多了一个技能,不如当个厨子? 只要伺候好县老爷,让老爷离不开自己,没准还能更吃香? 这一点他自问,绝对有把握的! 许元胜摇了摇头,重活一世他可不是来重复前半生的。 何况在大胜王朝,差役手里的权利,那可是连县令都不能随意剥夺和插手的。 在大胜王朝。 县衙主官和差役即是上下级,又是两条权利线,起到互相监督和约束,差役是一个实权工作,正适合他。 许元胜进了衙门,步入前院,刚刚和打扫的老伯交流几句,套出话自己是在三号班房,接下来很容易找到地方。 来到三号班房门口。 上首位置,坐着一个中年魁梧壮汉,身穿皂青色衙役差服,精壮健硕中等身高,眸光内透着阴沉之色。 在下首位置有十个桌几,已经有九个人坐在那里翻阅书册卷牍,整理案件了。 这就是后世的办公室吧,桌几就是工位。 “许远胜,案子查的怎么样了?”上首位置的中年魁梧壮汉,淡淡的看了一眼班房门口站着的许元胜。 “徐队,能否再允我七天时间。”许元胜恭敬道,对方是正式的差役名字叫徐朗,负责带领他们十个后备差役,是好大哥的上司。 他更是方柔的姘头。 正是徐朗,当初给好大哥介绍的方柔为妻。 “那就再给你七天时间。”徐朗蹙眉道。 许元胜深深的看了一眼徐朗,看来他还不知道,好大哥已经杀了亲弟弟的事。 第4章 刚上岗,就快被辞退了? 稍后许元胜走到了一个唯一没有人坐的地方,料想就是他的位置,这也是他故意来晚点的原因。 那个桌几上,摆满了各种扎线本书籍,泛着淡淡的油墨味,最醒目的就是一本厚厚的大胜律例,是每个差役入职熟读的重要书籍,也是执法依据。 但律条之繁多看那书籍的厚度,足有一拳厚。 好大哥在随笔里也抱怨过一句,大胜律例艰涩难记,贩夫走卒引车贩浆者也不懂律法,读之无大用。 或许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想法,他抬头看过四周,不少人的大胜律例都随意的放置。 “这算得上是大胜王朝差役的圣经吧。”许元胜望着这本厚厚的大胜律例,自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更明白这个时代律法的权威性,只要王朝不灭,大胜律例就是差役横行无忌的杀手锏,熟记绝对有大用。 其余书册卷牍,是关于青山镇以及周边县城的各种情况介绍。 这些正是许元胜需要的。 “远胜没吃早饭的吧,喏,拿去吃!”旁边一个微胖不高的青年,满脸的憨厚样子,递过来一份野菜盒子外加上一个鸡蛋。 “谢了,谭兄。”许元胜点头接过,赶了一路,确实饥肠辘辘。 这人叫谭磊,好大哥随笔有记载,有次谭磊冲撞了徐朗,当初是他替谭磊挨的罚,事后才成为好友的。 两人是同一批加入的后备差役,谭磊属于青山县本地人,据说家里托关系,一年期结束就能转正成为正式差役。 在大胜王朝,户籍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 像许元胜属于乡籍,可谓是见人矮一头,在衙门里除了谭磊,其他人几乎不搭理他。 一上午许元胜首先看的是厚厚的一本的大胜律例,这是立足之本。 另外就是关于青山县的介绍,一目十行,只听到他翻阅书页的声音。 通过这些,他可以很好的带入进好大哥的身份。 直到晌午,他翻完了桌子上的所有书籍,过目不忘,让他节省了很多时间。 大胜律例详尽的律例,一道道的律条,详尽的诠释了一个道理,差役有法可依可为所欲为,即是差役三大权利的执行依据,也是统治阶级维护统治的最强背书。 另外青山县属于大胜王朝最为偏僻的区域,离的最近的青州府也在上百里开外,骑马都要一日的脚程。 这里依农植为主,城内有不少商户,城内繁花似锦,城外艰难度日,一堵城墙两般景象。 他所处的青山县,关系面简单。 离王朝中枢比较远。 天高皇帝远,正是许元胜喜欢的地方,只要能转正成为正式差役,凭自己的能力,在这一方水土上,完全可以活的很滋润。 但前提是,许元胜要能成为正式差役。 想要转正,直接考教的就是破案。 大多数人都完成了案子,唯有好大哥手里那个奸杀案还没有侦破。 通过好大哥的随笔了解,那个奸杀案徐朗拿了凶手的好处,才让好大哥找人来顶罪,而好大哥为了稳妥选择了杀弟。 都是狠角色。 他捋清楚这一切之后。 “地窖里好大哥的尸体拿出来,自己真的能顺利转正?” “十个正式差役的名额,比想象中更珍贵,名额的敲定月底就要截止。” 许元胜蹙眉,前世的经历让他对人性的思考,想的更远。 徐朗若想要完全掌控好大哥,就不会让其轻易转正。 好大哥随笔里,倒是记载了一些徐朗和奸杀案之间的罪证。 眼下时间迫在眉睫,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自己,是要逼自己和徐朗,摊牌? 晌午县衙管饭,一碗菜糊,两个粗粮馒头,一份腌制的咸菜外加上炒的两个菜梗略带荤腥,整体淡而无味,有点涩。 但就这份伙食,周边村子里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 县衙提供伙食,免费,算是统治阶级的福利之一。 吃过饭后,许元胜在衙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纳凉,班房里人都在午睡,呼噜声扰的人头疼。 “远胜兄,你能找关系就赶紧找关系。” “我得到的消息,县衙转正差役的花名册,已经开始录档,月底就要送到府衙入档了,我找人打听了,那名额上没有你!” “离截止只有十几天,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哎,按理说你是前线归来,今年朝廷有特批,对于你们优先照顾,就是直接给一个差役的名额,也说的过去!” “不过话又说过来,一个正式差役值多少银子,你知道吗?” 谭磊走了过来,他穿着青皂长褂,胸前绣着一个大大的差,一双黑色布靴,走到许元胜身边坐下压低声音。 “多少?”许元胜心头一跳,又是黑幕。 “足足百两银子,这还是有关系的,否则给银子都不一定能有机会。”谭磊暗骂了一声。 “这么多。”许元胜神色一沉,百两银子,放到后世妥妥的小十万块。 “所以啊,正式差役十个名额,要么给银子,要么是关系够硬,哎,若是放到府城之类的,你一个前线回籍的兵卒,靠着朝廷恩赐,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卡你转正。” “但咱们青山县,山高皇帝远。” 谭磊有些替许元胜惋惜。 “如此明目张胆的收银子,上面就不管?”许元胜蹙眉道。 “又没有违规,为什么管?” “这笔银子是依捐赠形式给县衙的,而且每个能转正的差役,各项考核都合规,就像我,三个案子已经破了,哪怕上面有人来查,也是合乎规矩。”谭磊如实道。 “多谢谭兄,告诉我这些。”许元胜点了点头,心里则暗骂,比后世还要黑啊。 “远胜兄,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当初你帮我挨罚了,另外我敬你是一条汉子,前线归来的兵士,你们才是王朝砥柱。”谭磊抱了抱拳沉声道。 “谭兄,问你一个事。”许元胜拱了拱手。 “什么事?”谭磊正色道。 “你觉得我和前几日,有什么不同?”许元胜说道。 “这个啊,过去你有些沉闷,不过临近后备差役一年期截止,大多数人心里都很着急,情绪上有些变化也正常吧,我倒是觉得你健谈不少挺好的,老憋着也不好。”谭磊挠了挠头,不解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家娘子说我最近变化挺大。”许元胜随意找个借口,看来大家都心浮气躁,情绪都有些变化,如此最好,这样自己就能更好的伪装身份。 “远胜兄,你娘子这个人,据说和徐朗关系不简单,当初我提醒你不要应了这门亲事!” “现在想想,有可能正是因为这个,你才交恶了徐朗,他若存心卡你转正,你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谭磊犹豫了一下,忽然低声道,毕竟当面说对方的娘子,有些不妥。 许元胜点了点头,看来好大哥是里外不是人,一点腥水没有沾上,锅倒是背的挺瓷实。 “远胜兄,若是这次当不上差役不妨等下次,毕竟你是前线归来,衙门想来不会直接辞退你的。”谭磊安慰了一句,就先走了。 许元胜自嘲一笑,仰头看着一片槐树枝蔓交错,槐花洋洋洒洒的慢慢飘落,天空蔚蓝的没有一片云,空气中透着淡淡的甜意。 这是什么地方?封建王朝啊! 人命如草芥,谁会真的在乎一个前线归来的兵卒。 若是真被县衙辞退,好大嫂一准拍屁股离开,自己一个寡汉条子在乡下好年景还能吃饱饭,遇到灾年,时不时啃点树皮,都是常有的事。 这种日子,可不是他想要的。 他虽然通晓很多这个时代,别人不知道的知识,但真以为能像后世一些书里说的,娶个美娇妻,上山去打猎,下河去抓鱼,发明几个农业工具,就能过着美滋滋的田园生活。 完全是狗屁。 在这个年景,手里没权,先不说山匪,就连差役都能用各种手段生吞活剥了自己。 他重活一世,不求扬名天下,却也不是来遭罪的。 许元胜沉吟片刻,转正时间迫在眉睫,容不得他继续适应好大哥的身份了。 即然最近大多数人的情绪都不稳定,他打算借这股冲动,正面探一探徐朗,若是有转圜,那就把尸体上交,再和方柔和离,自己抽身出来当个正式差役,自然是更好了。 若是山穷水尽,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希望好大哥手里关于徐朗的一些罪证,能有用吧。 哎,真操蛋,刚上岗就面临被辞退? 第5章 逼我从媳妇身上,赚钱 此刻徐朗正在衙门后院深处的牢房里审讯犯人。 许元胜走进牢房里,阴暗潮湿,离很远都能听到里面的惨叫声以及烙铁烤炙皮肤留下的肉香味,一股股的顺着有风的地方乱钻。 “竟然找到了这里,说吧,有什么事?” 徐朗扬了扬手里的烙铁棍,似笑非笑的递给了许元胜。 “徐队。” “不知如何做,我才能成为正式差役。” 许元胜拱手道。 “先结案再说。”徐朗眉头一挑瞥了一眼许元胜,总觉得他和过去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案子破了,就能转正?” “据我所知,正式差役的花名册已经开始录档,月底就要送入府衙归档。” 许元胜说道。 “你是在责问我?”徐朗面色骤然一沉。 “不敢!” “我只是实话实说。” “据我所知,朝廷给予这次前线归来的兵卒,会优先照顾!” “按理说,我应该第一批被纳入正式差役花名册!” “而且对于徐队你分发的案件,我也是尽心尽力完成,至于奸杀案的来龙去脉,那个凶手是谁,你我心里都清楚,但我还是接下,为你们找人顶罪。” “想我堂堂七尺男儿,明媒正娶的正妻,却是为你养的外室!” “徐队,快一年了,我想我做的到位了,你何必咬着破案来说事。” “属于我的,应该给我了。” 许元胜看向徐朗直言道,一副内心有委屈和不满,急于想转正的冲动,表露的清清楚楚。 毕竟好大哥在衙门内外和徐朗的交流方式,他不知道,随笔也没有记载。 所以这次,他顺势暴露出心里的情绪,借机塑造一个新的人设,一个不甘心,不满,很想努力进步的人,以后就拿这个人设出现在众人面前。 “许元胜你今天吃错药了?” “你一个小小乡籍,我给你脸,让你娶了方柔。” “让你为我做事,是你的荣幸,真以为你掌握的那些证据,能威胁到我?” “至于你那前线归来的兵卒身份,确实可以优先纳入正式差役的花名册!” “但优先,不是必须照做!” “这里是青山县!有青山县的规矩,一个正式差役的名额需要一百两银子,就凭你做的那些事,我就要替你掏钱?” “我是该说你太天真,还是愚蠢。” 徐朗忽然走进许元胜身边,阴测测的低声又道。 “另外!” “你那前线归来的身份有残缺,真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哼!若不是我帮你掩盖,你连这个后备差役,都捞不到。” 许元胜闻言眸光骤然一紧,心好似被一只手狠狠的抓住。 身份残缺,难道是逃兵? 妈的,好大哥到底还有什么把柄握在对方手里,差点坑死自己。 “你这条狗,用着还算顺手!” “如果乖乖的听话,即便入不了正式差役,我也可以帮你谋求一个长期的后备差役的职务。” “不过看在你帮我夜里看门的份上,若是你能拿出八十两,我就发发慈悲,帮你留意下一批的正式差役名额。” 徐朗抬手啪啪啪的打着许元胜的脸,然后转身哈哈大笑的,背着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许元胜脸被打的泛红,冷冷盯着徐朗的背影,依他现在的这具身体,不见得能打得过一个正式差役。 更何况衙门里杀人,那是找死! 至于下一批的正式差役名额,至少也要一两年以后,那个时候竞争估计更严苛,徐朗是想让自己难以翻身。 另外所谓的证据,那徐朗明显早就知道,好大哥还真是愚蠢,被耍的团团转。 此刻他脑海里更是暗自思量。 好大哥竟然还有把柄在徐朗手里。 随笔里完全没有记载,真是该死! 身份残缺,到底指的是什么。 好大哥若真是逃兵? 按大胜律例,逃兵不问事由,皆诛三族! 若是如此,自己手里拿捏徐朗的把柄,和自己的麻烦相比,连个毛都不算,怪不得徐朗一点也不害怕。 妈的,事情麻烦了! 徐朗这条路走死了。 许元胜沉着脸,转身出了牢房。 等回到了班房里,翻阅了一下关于兵役回籍的卷牍,还好为了培养后备差役,衙门里的很多卷牍都可以随意翻阅。 很快许元胜就找到了。 “凡前线兵士回归籍贯,须持征兵文书,回迁文书,经有当地县衙核查无误后,方可自由出行,婚娶,任职等!” 许元胜往后翻阅,上面也标注了前线兵士回迁文书的格式,须有兵部印章,三个直系上级的落款。 防范措施,还是很严谨的。 好大哥即然能进入衙门,这回迁文书应该没问题,徐朗也没本事在回迁文书上帮忙掩盖。 那身份残缺? “问题不是出在回迁文书上,那就是衙门这边。” 许元胜立即找来后备差役入选的条款。 第一款,身无残疾。 第二款,朝廷特批或官绅举荐。 在之后是各类考核标准等等。 但前面两款却是硬性规定,后面的一些考核不算什么大问题,够不成麻烦。 许元胜是通过第二款朝廷特批入的后备差役,若不是逃兵,那……! 那就是,身无残疾上有问题! 许元胜亲自弄死的好大哥,四肢健全,头脑也非痴傻,难道是……。 许元胜联想到早上方柔那有持无恐的样子。 她不害怕自己睡她,难道她是知道,自己根本没能力睡她? “呵。” “若真的那般,那他们认为的大把柄,反而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 “特别好大嫂方柔,那就是引狼入室了!” 许元胜手往下一滑,搭在腿间,器大,火力足。 “另外!” “谭磊和徐朗的话很明白,天下乌鸦一般黑,在大胜王朝不管是转正还往上走,多捞点银子,才有机会。” “大胜律例虽然严苛,但对贿赂,贪污这一块只要不是明着大肆破坏王朝统治,反而不算什么大事,毕竟后世剥皮填草的有明一朝,也挡不住天下诸公的贪污。” “往上走的路,被徐朗挡着!” “那就先弄点银子,以待时机吧!” “官场真是泥潭,只能不要脸了。” 许元胜摸了摸被打的泛红的脸,上次打我脸的好大哥已经躺在了地窖里,可惜,自己现在还太弱。 不过,不着急。 那就从你的姘头,好大嫂身上不但打回来,还要弄上一笔往上爬的银资。 方柔母家是县城商户,又背靠徐朗,手里银两肯定很富足。 第6章 弟媳上门要人,真是好女人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也快到了下衙的时间。 许元胜走到门房,办完离衙手续,去了县城里的菜市,摸了摸口袋里只有几十文,一两是千文钱,一百两……,好大哥真是穷逼,先花着吧。 他在菜市场里,买了一些米面和几条野生小鲤鱼又去药房买上一份解毒滋补的草药,就出了城,路上遇到赶驴车的乡下贩菜老伯。 扔了两文钱,搭了一个顺风车。 等到了村子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了下来。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在门口被方柔说教,那女子身段俏丽,穿着粗布裙,扎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黑色辫子,发梢后用一个红帕子扎着,这是刚刚成婚的传统。 她面对方柔只是低声啜泣,不敢还嘴,却又不肯离开。 “兄长,我家相公昨日说来你这里吃酒,迟迟没有回去。” “求求你,帮忙找一下,可好?” 那女子看到许元胜后,脸露焦急的急忙跑到跟前,就是跪下哀求道。 这才看清女子的容貌,二八年华,不施粉黛,却分外姣好的面庞,绝对比后世一些网红脸要漂亮的多,相比于吃穿用度不俗的方柔而言,她才是地地道道的乡下女子,脸色上透着营养不良的泛白感。 “一个妇道人家,刚过门就大晚上的跑过来找男人,成何体统。”方柔看到许元胜回来后,不耐烦的扔下一句话就转身回了房。 “兄长,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女子自知有错,跪在地上低声抽泣。 许元胜瞥了一眼方柔,相比于跪在脚下的女子,若论妇道,方柔给她提鞋都不配。 跪在地上的女人叫赵婉儿,是官府强行分配给前身的妻子,大战频频,大胜王朝男少女多,所以很少有男人打光棍,适龄未曾嫁人的女子会被强行分配。 大多数男人会选择一些身材健硕,体壮有力的媳妇。 毕竟在乡下,多一口人就要多一口饭,唯有能干活的女人最受欢迎。 像赵婉儿这样弱不禁风的,虽貌美却鲜有人娶。 “起来再说。”许元胜内心深处涌现出一抹怜惜,他知道这是前身的影响。 “兄长,我家相公一夜未归,奴家是真的很担心,才不得不抛头露面过来。”赵婉儿俏楚楚的起身低泣道。 “昨日我那弟弟吃完酒,就早早回去了,若是还没有归家,想来和人一起进山打猎了也不一定,你也不用太担心。”许元胜只能暂时安抚眼前的赵婉儿,自己这具身体的娘子。 “寻常和相公一起进山的人,我也问了,都表示没有见到过。” “这可如何是好,山里多野兽,他一个人若是酒醉走错路进了深山,那就危险了。” 赵婉儿不敢往深处想,俏脸一阵煞白,身子骨禁不住的缩了缩,一个踉跄心里又惊又怕,差点摔倒在地上。 许元初伸手扶住了她,看她水灵灵的双眸泛着红,白皙的腮前挂着泪痕,胸口都湿透印出一大片雪白,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她年龄不大放到后世估计也就刚高中毕业罢了。 迎着傍晚凉风一吹,那一衣裙裹绕下,竟显现出了一副丰腴饱满之姿,倒是看不出粗鄙宽松的粗布裙下面,还藏着如此撩人的一幕。 赵婉儿有些羞惧的不敢抬头。 “我会安排人去找。” “若是真的找不到,据我弟弟所言,你们还没有洞房。” “到时候我会帮你上报衙门,再为你分配一个好汉子。” 许元胜放开扶着她的手,他虽然继承了前身的身体,但终究并非那个人了。 对于兄收弟妻这些传统,他没有那么在意,差役转正,才是首要任务。 “我既入了许家的门,就是许家的人。”赵婉儿啜泣的摇了摇头。 “嫁给许家委屈你了!” “这些米面你拿回去先吃,人我会去找,你放心便是。” 许元胜心底一叹,望着赵婉儿那纯净的眸光内透着的坚韧,这才是真正的妇道啊。 多难得的好女人,可惜了! 却也只能先瞒着她。 “劳烦兄长帮忙,那奴家就先走了。”赵婉儿行礼之后,擦了擦眼泪起身,不过那米面却没有拿,转身落魄的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青山村是青山县里最大的村落,是有多个姓氏组成,地界上有一条河横亘其中,分为了两半。 许元胜居住的是村东头,离县城更近,地势平坦,靠近官道,是县衙为了捞银子新开辟的村落,能居住在片区域的人,是要向官府购买土地,缴纳足够的税银才行。 而前身居住的老房子,离山更近,地形崎岖,多是一些落魄的穷人居住,村东头到村西头距离有两三里那么远。 她一个女子,若不能天黑之前回去,也挺危险的。 许元胜轻叹了一声,跟着走了过去。 很快到了村西头,远远看到熟悉而又陌生的一间茅草房,树枝拢起的围墙,面积不大只有几十个平方,倒不是不能扩建,而是房子盖的大了,工钱和物料也不是穷人能出的起的。 大多数穷人,人丁单薄,有能力拢一个茅草房,遮风挡雨就不错了。 许元胜看着赵婉儿进了院落,才是转身回去。 等到了家,方柔正在吃着晚饭,看着许元胜回来后,头也不抬的继续吃。 许元胜也没有搭理她,两人的关系早上挑明后,就没什么好掩饰的了,何况少说才能避免身份暴露。 做饭的妇人做完饭就回家了。 许元胜把买回来的鱼放到菜篓子里,还活蹦乱跳着的。 他走到水井旁,打上来水,飞快的刨肚,去掉内脏,剥鳞,冲洗完备之后,用刀在鱼背上划上几刀,就的端起朝着灶房里走去。 “这么小的鱼,你也买,穷人都不吃。”方柔走过去瞟了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xbiQiku 说的倒是实情,肉少刺多,不当饿,还容易扎着嗓子,看病就医花费的银子足够吃上一个月米面的,所以乡下人哪怕饿了啃野草,也不会吃这些刺多的小鱼。 许元胜没说什么。 拿起碗挖出一些面粉,搅匀之后,稍微一拉扯,粘稠事宜,就直接把鱼在面里滚了几圈。 然后把锅刷洗干净,拿起火折子用几把枯叶子引上火,又往灶头里填上几块干柴,待火烧起来之后。 他起身倒上菜油。 大胜王朝油盐酱醋之类的都有,只不过价格不菲,寻常人家多数舍不得备齐,但是方柔本就是青山县商户之女,又搭上徐朗,吃喝用度并不缺。 “这油盐酱醋,应该不至于有毒!” 许元胜多倒了一些油。 这具身体的大多数毒素虽然吐出来了,但身体还是感觉有些虚。 今天要做的鲤鱼,清热解毒,配上买的一些可入膳食又能入药的草药,可以很好的拔掉体内的毒素。 锅里倒上油,待到八分热之后。 鱼入油锅,几个翻滚,很快炸的黄噌噌的。 这炸鱼也有技巧,不会炸的要么焦黑难看,要么皮熟肉不熟,要么提前没有处理好,吃起来腥气难以下咽等等。 不过许元胜前世十几年的厨师手艺,这鱼过他手之后,立即香气逼人,传到了外面。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许元胜抬头一看,是循着香气过来的方柔,就又低下头,顺手倒上一些酒,去腥杀毒,然后加上酱油,调味染色。 等鱼七分熟之后,拿起旁边的碗挖出来半碗面,加上水,搅拌均匀,捏出面团,撕扯成一个个饼子,啪啪啪,直接盖在锅边上。 然后盖起锅盖。 里面的鱼香混着面香顺着锅盖缝,一股股的传出来。 直到里面的刺儿都炖烂了后,面团也烤的娇嫩滋滋泛着油光。 这份真正的铁锅炖鱼加上饼子就做成了。 “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过去你可是从来不做饭的。”方柔蹙眉疑惑的看向许元胜。 “征兵入伍后,在火头军里待过,过去不做是不想做,最近衙门压力大,做个饭犒劳一下自己。”许元胜掀开锅盖,把准备好的蒜苗给扔了进去。 “那以后家里的饭菜,你来做。”方柔没再怀疑,她是知道临近差役转正的事,怪不得这个家伙今日不同以往,原来是心里急了。 许元胜瞟了她一眼,看来她是相信自己不同往日的变化是因为临近转正造成的,属于好大哥的一切从今日就彻底的消失在所有人的眼里。 “你怎么不说话!” 方柔蹙眉冷声道。 “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 许元胜把烧好的鱼一条条的铲进自个碗里,最后剩下的两条正待一并放进碗里的时候,突然抬起头。 “不过什么?”方柔蹙眉道。 “如果你让我过过手瘾,我倒是可以赏你两条鱼。”许元胜忽然一笑。 “你也就能过下手瘾!” “我警告你,早上的事不准再有。” “想发泄,去找窑姐去。” 方柔脸罩寒霜,冷声道。 今天她外面穿的是一件翠绿色的裙装,头戴发叉,高高盘起的乌黑秀发挽成发髻,露出修长的脖颈,透着轻熟的味道,衬托的那纤细腰肢,丰腴腰臀,在男人眼里确实比小黄鱼更来的香。 特别她昨晚听声摆出姿势的能力,简直是魅力大增,当然方柔不知道,她已经被许元胜偷偷的看了一遍。 “那就算了!”许元胜说完就把最后的两条鱼铲进碗里,顺便把饼子也扔进去几个,就朝着灶房外面走出去,在院落里找到一个凳子坐下埋头吃饭。 刚刚那话,也不过是为了再次确认,好大哥身体残缺方柔是否知道。 “也就能过下手瘾?” 许元胜沉吟,她是知情的。 可怜的好大哥,看来是真废了,还折腾的那么起劲有什么意思。 第7章 偷吃,醉倒了 在院子里吃饭的许元胜。 很快就听到灶房里,有吧唧吧唧嘴巴的声音,高冷的好大嫂,竟然还是一个馋猫,看来这银子赚起来比想象中的要更容易。 他会心一笑,继续埋头吃饭。 等吃完擦了擦嘴,打了一个饱嗝,走到水井旁的水桶边,冲了冲碗,就转身进了灶房里。 就看到灶房灶台边上的凳子上,方柔脸色潮红,嘴角带油,有些姿势不雅的仰倒靠墙,才能勉强支撑着身子。 许元胜瞟了一眼锅里的油汤和留下的饼子,都没了。 烧鱼过程中,他可是特意倒了不少酒,这个时代的酒水度数不高,不过高温蒸馏之后酒精会在油汤里沉淀下来,吃起来被菜香掩盖不会辣嘴。 但,事后很上头! 他吃的都是鱼肉,倒也不算什么,何况这些酒对一个成年男人不算什么。 不过对于娇弱的方柔,明显是醉酒上头,倒地不起了。 “娘子?” “嫂子?” 许元胜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她,愣是没有半点动静,然后扯了扯她领口,灶洞泛红的余光下,她俏脸红润,乌黑的秀发下三三两两贴在脖颈前几根,外衣领口扯开露出好大一个缝,露出肚兜下的雪白丰腴。 “好大一个醉鸡!” 许元胜瞥了一眼后转身走出灶房,把门关上,为了以防万一,从外面更是插上门栓。 醉倒方柔,就是为了方便进一步求证好大哥的身体,是否真的残缺。 外面明月高悬,夜幕下周边响起三三两两的蝉鸣和蛙叫声,迎合着风声,告诉大家夏天来了。 “还好地窖里有冰。” 许元胜左右看了一眼没人之后,就是拉开地窖挡板,提着灯笼就钻了进去,过了一刻钟不到,他就出来了。 “果然是身残志坚,好大哥!” 许元胜喃喃,好大哥那玩意处竟是被刀给划拉了一刀,子孙袋竟是没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徐朗知道了。 呼呼 许元胜吐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徐朗,这次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有蛋的日子,注定所向披靡。 稍后许元胜回到灶房里,看着醉倒躺在灶台柴火堆里的好大嫂方柔,就是蹲下身,抬手捏着她滑润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眼,忍不住好笑,若是她此刻知道,自己有蛋,会不会吓得哇哇叫。 “睡在柴火堆,哪里有床睡的舒坦!” 许元胜俯身抬手扛起方柔在肩膀上,双手捋了捋她那蓬松的裙子使得紧绷了许多,顿时空气中浮现出一抹圆滚滚的翘臀,啪的一巴掌打过去,颤粟之余透着一个响亮。 “摸你,一条鱼都不用,你也就值一些剩汤加上几个面饼子罢了。” 啪啪啪 许元胜毫不留情打过去,被徐朗打的脸有多疼,他就在好大嫂身上找补回来,不,还要翻倍。 “窑姐哪里比得上你,好大嫂!” 方柔醉的迷迷糊糊的,两手想搓搓发疼的屁股,却又无力的垂下之际发簪啪的一声落地,一头乌黑秀发犹如瀑布一样垂落而下,朦朦胧胧的遮掩住白皙红润略微发嗔的俏脸,若隐若现之间散发着成熟的诱人气息。 她很美,很丰腴,还酒醉不醒。 许元胜扛着她,大步朝着房间里走过去。 等放到床榻上后,方柔舒服的吟了一声,微微扯开领口,舒坦的瘫在床上。 许元胜转身走过去扣上门栓。 听到声音,她虽是醉酒身体还是本能的往里面靠了靠,露出外面一截床榻,供男人可以上她的暖床。 许元胜端起桌子上的凉茶,还伴有大嫂方柔一抹唇红,低头看了一眼仰脖一饮而尽。 他放下茶杯后,清脆的落桌声响起后,目光望向了迷蒙月光下,在忽闪忽闪的油灯映衬下,那具横躺在床上的曼妙酮体,此刻又有了动作。 方柔缓缓的抬起白嫩的手臂,刺啦一声解开了裙带,微微侧躺翻身坚挺的背部朝后,她更是把枕头垫在了小腹部的位置,缓缓扯起裙子,使得背后对准了空气中。 许元胜也忍不住咽了咽喉咙,摸了摸下午被徐朗打的还泛着疼的左脸,想着方柔今天早上面对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及傍晚说教赵婉儿时的趾高气扬。 在方柔和徐朗眼里。 他和赵婉儿都只是一个靠他们生存的,两个卑贱的人罢了。 刺啦! 油灯内的油好似燃尽,直接灭了。 月光下的蝉鸣和蛙叫声抑扬顿挫,混淆着床榻之上好大嫂方柔嘴里轻声低喃的醉酒声。 她趴在枕头上,凌乱的乌黑秀发遮掩住的洁白脸庞,嘴角轻微的翕动着,时不时扭动的丰腴身子,裹着的那条翠绿色的用于遮掩姣好酮体的裙子,此刻已被解开,褶皱,摊开。 床上那是一具丰腴,美好的足以令人醉生梦死,是许元胜来到这个世界后未曾再享受过,那人间最美好之事的身子。 今日蓬门为君开! 横刀立马丈二将军! 只待翻江倒海,红肠吞邪龙! 第8章 兄收弟媳? 此刻房间床榻前,许元胜一手轻轻的抚在方柔白皙的翘臀上,时不时的拍打两下。 他轻叹一声,睡她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在根基不稳的时刻,激怒了徐朗,无疑会坏了大事。 今天一连串的经历,让他深切的明白,若是不能转正成为正式差役。 迎接他的将会是被徐朗死死的压制,顶着好大哥的绿帽子,守门而不得入,入则死的境地,毕竟好大哥在他们眼里,是个不能行人事的废人。 他不觉得现在很屈辱,大争之世,无非是,争罢了! 这一世,他绝对不会再像前世那般,窝囊,懦弱了! 过不了多久,眼前的女人,他想睡就能睡。 突然外面一道声音响起。 “许家大哥,许家大哥!” “婉儿嫂子那边出事了,邻村的醉汉推她门的,你快去看看!” 外面一个男孩的声音气喘吁吁的响起,伴随着敲打院门的声音。 许元胜没有犹豫起身打开卧室门走出去,穿上差役的外衣,单手提着军刀,走出了家,他欠前身的,这份因果不能坐视不理。 能帮尽力帮,帮不了,是她的命不好! 看到院落门口是一个光着脚,十二三岁,穿着满是补丁麻布长褂,下身只是一件到膝盖处的耷拉裤子的小男孩。 “走吧,铁蛋。” 许元胜拥有前身的记忆,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前身住处不远的邻居,铁蛋的父亲是铁匠,不过前些年征兵一去未回,母亲害病不久之后也走了。 只剩下铁蛋和一条养的土狗相依为命。 当初前身对铁蛋颇为照顾,所以铁蛋连夜报信,也算是知恩图报的孩子。 “许家大哥,认识我?”铁蛋脸露兴奋,在他眼里,县衙当差役的许元胜,那就已经是天了。 “前边带路,边走边说。”许元胜没有忘记正事。 “是的,是的,再晚一会,婉儿嫂子就要麻烦了。”铁蛋急忙前面带路,他虽然光着脚,夜色下却走路极快。 看的出来,他很担心赵婉儿。 不大一会,远远就看到了那个茅草房,还能隐约听到狗叫声。 “是小黑在保护婉儿嫂子。”铁蛋自豪道。 许元胜望向远处的茅草屋,手握刀柄,若是没有这把军刀,他还真不敢往上凑。 他毕竟不是许元胜这个战场归来的兵卒,懂得拳脚功夫。 此刻的他只是继承了前身的一把子力气的农夫身板罢了。 不过有这把军刀,那就不一样了。 王朝为了维护统治,对内限制刀剑,箭簇等杀伤性武器,像差役配备的军刀,是和前线战士一样的标配,不管是震慑力和杀伤力,在这个时代是完全不亚于后世枪支的存在。 等两人到了房屋百米外的时候。 这才隐约看清是三个光膀子,穿着大裤衩醉醺醺的男子,一个拍打着门窗,两个踹着门。 屋子里没敢亮灯。 月光下透着被砸破的窗户,依稀看到一道俏丽的身影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中。 “我的小黑,怎么不叫了?”铁蛋脸色一变,顾不得危险急忙跑了过去。 等许元胜赶过去的时候,那三个醉汉正在拳打脚踢着铁蛋,而铁蛋怀里抱着一个气息奄奄的小黑狗,还死死的挡在门口处。 而这个时候赵婉儿手持一把剪刀,胡乱挥舞着,也走出了房门。 “许家小娘子,那许元初已经死了,不如从了我们,让我们哥仨快活快活,你也能提前尝尝男人的滋味。” “毕竟你这样孱弱无力的小娘子,除了许元初那个倒霉蛋,没人会选你当媳妇的,你注定要被官府送到青楼接客的。” “今天把我们哥仨伺候舒服了,没准我等就收留了你!” 三个醉汉慢慢的靠近,一边大声威胁,一边是淫言秽语。 “哪怕我那苦命的弟弟真的死了,遗孀也不是尔等宵小能欺辱的。”突然一道声音从三人背后冷冷的响起。 稍后一道劲风袭过,刀身在月光下泛着瘆人的亮光。 啊! 伴随而来的就是一道惨叫声。 其中一个醉汉,被一刀砍伤了手臂,也是他闪躲的快,否则整条手臂就要断了,纵然如此也被砍的入骨一指深邃,血肉模糊,疼的他嗷嗷叫。 许元胜一手持刀,并非第一次杀人,这次反而异常冷静。 “你……你是许元初,你是人是鬼?”另外两个醉汉当即醒过神来,月光下他们看着那个和许元初一模一样的面庞,吓了一跳。 他们敢来骚扰赵婉儿,明显是知道许元初失踪,在这个时代失踪就意味着死了。 而许元胜从前线回来后,本就和弟弟许元初因为早年征兵的事关系不好,加上忙着衙门的事,所以很少来往,知道他身份的人并不多。 “许元初是我弟弟!” “我叫许元胜,青山县差役!” “尔等入室行不轨之事,焉知大胜律法之严苛!” 许元胜目露厉色,一手持刀大步上前走去。 “啊,差爷饶命啊。” “误会,误会,我们再也不敢来了!” 那两个醉汉畏惧的看了一眼那军刀,相视一眼不断的往后面退,根本不敢主动攻击。 “把身上的银两留下!”许元胜冷喝了一声。 “是,是!”那两个醉汉急忙掏光身上,也只有十几文钱,扔下后,就架起那个受伤的同伙,慌不择路的赶紧就跑了。 许元胜军刀回鞘,没有强行留下三人,也是担心对方三人狗急跳墙。 “小黑,小黑!”铁蛋呜呜的抱着怀里的狗,那狗脑袋都被砸出一个窟窿,活不了了。 “铁蛋拿着这些钱,好好生活,这世道人都吃不饱饭,小黑走了,也不是什么坏事!”许元胜捡起地上的钱递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 “谢谢你,许家大哥。”铁蛋抹了一把眼泪,跪下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赵婉儿也流着泪走了过来。 “感谢兄长,救命之恩。”赵婉儿哭着行礼。 “弟媳受惊了!”许元胜看了一眼茅草屋,被三个醉汉给破坏的快要四处漏风,若是再有一次,肯定挡不住人了。 他没待赵婉儿多说,就从一旁的灶房里拎起斧子和绳子,抱起一颗矮脖子树干,平常前身也会对房子修修补补的。 许元胜手熟的就劈砍出一道道简易的木板,把窗户重新堵上,木门也再次加固了一些,一些有些歪倒的墙,重新支撑了一下。 一旁的铁蛋也在一旁帮忙,从家里还拿了一些工具,明显是继承了老铁匠的本事,反倒是做起活来,比许元胜还要麻溜。 这一忙就天渐渐亮了。 “兄长,铁蛋你们忙了一夜饿了吧,喝点粥,吃个馍馍。” 赵婉儿悦耳的声音响起,随即从东侧简易茅草棚子搭建的灶房里走出一道俏丽的身影。 一身粗布裙,乌黑秀发用一个泛红的帕子扎着,明眸秀齿,脸蛋透着水润,双手端过来热腾腾一锅野菜粥,锅上有几个杂粮馒头,似是反复热过很多次,那馒头泛着焦皮,看起来比石头还要硬。 “我……我就不吃了,我家里还有昨天的红薯呢。” 铁蛋咽了咽喉咙,还是懂事的摇了摇头表示不吃了,这年头谁家里都不宽裕。 “平常就吃这些?”许元胜拿起一块杂粮馒头,捏了捏,竟是没能捏扁。 “平常哪里舍得吃这些,是兄长来了,没有好招待的,才把家里最好的拿出来。”赵婉儿低声道。 “铁蛋,你留下来陪着她。”许元胜说完转身就走了。 “这……。”赵婉儿脸露自责,觉得有些慢待了兄长,更担心相公万一回来会责怪自己,怎奈家里真的很穷,她刚嫁过来,也着实没办法。 铁蛋很懂事的在一旁守着。 “铁蛋,你说相公他,难道真的不在了?”赵婉儿蹲在地上,脸上透着担心,明显那三个醉汉的话,她放在心里了。 “元初哥哥,人那么好,应该没事的。”铁蛋低声道,脸上也透着担心,更是明白两夜未归,怕是凶多吉少了。 在青山村里,背靠着大青山,时常有野兽出没,若是不走运,有时候大白天也有人被狼咬死,拖进后山尸骨无存的。 这种事时有发生,所以铁蛋今天晚上去找许元胜,是真的冒着生命危险去的。 “哎。”赵婉儿摸了摸怀里的剪子,若是许元初不在了,她这样的身子骨,下次官府送亲没人要的话,就要被官府强行送进青楼。 若是这样,毋宁死。 “婉儿嫂子,你可别做傻事啊!” “按照规矩弟娶寡嫂,兄收弟媳,子继父妾,哪怕元初哥哥真不在了,还有远胜大哥在的,他是有大本事的人,不会不管你的。” 铁蛋年龄不大却懂得很多,急忙关心道。 “啊!”赵婉儿脸唰的一红,兄收弟媳那种事,她想都不敢想,这和一女侍两夫有什么区别,还是兄弟俩啊,天啊。 何况她是见过那位嫂子,心里怯的很。 第9章 上司打压,回家打媳妇 约乎一个时辰之后,许元胜赶着晨雾再次回到赵婉儿这里,他肩膀上扛着一些昨天买的米面,还有一些蔬菜,这一路上说实话真的够累的。 来回足足七八里路。 还一夜没有睡。 许元胜心里也是无奈一笑,放着可以白嫖的好大嫂,自己一夜净是在这里瞎折腾了,前身我也是对得起你了。 “放心吃,不用节省,过两天我再给你们送点来!” “铁蛋,一个时辰之后,在我家村口等我一下!” 许元胜放下吃食,就转身走了。 再次回到家后,许元胜先烧了一锅米汤。 一个灶台两个灶眼,另外一个灶眼开始添柴,烧出热油,等慢慢的冷却。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走到案板上,给赵婉儿送米面的时候,他特意预留下一些面,已经和好面,放在案板上醒面的。 来回的这段时间,面也醒好了。 稍后开始把醒好的面,揉捏摔打成条状,然后切开十份,一个个擀出圆形。 稍后拿起一个碗,把刚刚冷却的油,加上一些面粉,做成油沫子,搅拌后倒进面团上,再是折叠飞快的用包包子的方法,把油沫子捏进去,再次擀成面团。 稍后用刚刚的油碗里,熟练的打了两个鸡蛋,放上盐,胡椒粉末,加上一根切碎的葱花,搅拌好。 重新烧起锅,加上油,冒起淼淼烟时。 然后把面均匀的摊上锅,很快被油一炸,发出滋滋滋响,很快黏糊的面开始起皮,中间慢慢的开始膨胀成型,他用筷子扯开一个孔,倒入刚刚的鸡蛋液。 然后几个翻滚,一个喷香,一张油滋滋的鸡蛋灌饼就做出来了。 他做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工作就做了九张饼。 准备做最后一张饼的时候,灶房门口站着一个俏丽的身影,正是方柔。 她蹙眉走过来,还有些不适好似臀部有些疼,怀疑的看了一眼许元胜,但看他一脸平静的样子,难道是做噩梦,自己打的?xbiQiku 滋滋滋 很快方柔的思绪,就被香味吸引过去。 她看着锅里膨胀的面团子,被戳破一个小窟窿,倒入鸡蛋液后,很快吱吱作响,变的喷香喷香,连带着肚子都咕噜噜的响了。 “想吃吗?”许元胜淡淡道。 “你要什么?我警告你许元胜,不要有不该有的念头。”方柔沉着脸。 “你先尝尝,咱们再谈。”许元胜指了指旁边盘子里的饼。 方柔哼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实在是肚子很饿,加上昨天晚上偷吃的那几个死面饼子实在是好吃,眼前这黄滋滋还灌了鸡蛋的,应该更好吃吧。 她拿起一张饼先是小口咬了一口,稍后就是侧过身大口吃了起来。 “还不错!” 方柔说完就伸手再去拿。 这个时候最后一张饼出锅,许元胜扬起铲子直接放进了盘子里,热腾腾的饼,刚好触及伸手的方柔,烫的她尖叫一声,倒退了一步。 “如果觉得好吃。” “那就谈谈价钱,放心,这次我只要钱。” 许元胜呵呵一笑,转身把饼端到案板上,拿起两片事先准备好的蔬菜,裹在一张饼上,就是吃了起来。 “你!” “你用的还是我的鸡蛋和油。” 方柔冷声道。 “饼是我做的,所以刚刚我让你免费吃了一个,你们方家也是做生意的,卖东西会按照成本价吗?”许元胜吃完一张饼后,又是拿了一张裹上蔬菜,然后盛了一碗米汤,边喝边吃,津津有味。 “算了,懒得和你磨嘴,直接说多少钱。” 方柔虽然想吃,但姿态依旧高高在上。 “一两银子,一个饼!我做饭的手艺你清楚,刚刚那张饼加上昨晚你偷吃的,应该心里有数吧。”许元胜呵呵一笑,眼前的好大嫂家底可是很厚的。 “你知道一两银子,能买什么吗?” “可以买一百斤大米,十斤油,一百五十斤面粉……。” “一两银子,放到乡下,那些穷人半年也赚不到。” “银子我有,但并不是傻子!” 方柔冷着脸,他料到许元胜会狮子大开口,却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过分,这是要宰自己。 “嗯,你说的对!”许元胜嘴巴不停的继续吃,依他现在来回奔波的工作量,吃上七八张饼完全不费事。 现在不像是后世,这个时代物资相对短缺,多吃一些是一些,他亲自下厨除了赚银子之外,主要还是别人做的他吃不习惯,也感觉不安全,不如自己动手做。 方柔看着那饼一张张的减少,真能吃。 她冷着脸转身走出了灶房,不大一会就又回来,抬手啪的把五两银子放到桌子上。 “给你!”许元胜只收了四两银子,直接把盘子递过去,里面只剩下四张饼了。 方柔哼了一声,拿起碗,把余下的蔬菜也一并放到碗里。 “娘子,下一顿想吃什么?”许元胜笑着道。 方柔冷着脸,没理他,直接走出了灶房。 许元胜只是一笑,稍后把灶房收拾好就转身走了。 出了家后,在路口就看到铁蛋环顾四周,在等待了。 “许家大哥。”铁蛋急忙跑过来。 “铁蛋,这一两银子你拿去给赵婉儿,让她找人重新修葺加固一下房子,如果有剩下,就填补一些家当吧。”许元胜虽然没有进房间,但继承了前身的记忆,知道那屋子里除了一个床,一个桌子之外,连个衣柜都没有。 “许家大哥,若是元初哥哥不在了,你会要了婉儿嫂子吗?”铁蛋忽然紧张道。 “她让你问的?”许元胜蹙眉,难道赵婉儿为了逃脱官府的再分配,决定改嫁给自己。 许元胜可是她的杀夫仇人,自己现在顶的就是许元胜的名头,兄收弟媳,又是杀夫仇人,真够狗血的。 “我只是看婉儿嫂子,情绪不佳,怕她想不开了。”铁蛋摇了摇头,其实他已经接受了许元初不在的事实。 谁会放着刚过门的娇妻在家,两夜不归的。 “把银子拿过去,吃得饱,有地方住,她暂时不会想不开的,另外晌午吃过饭后,还在这里等我。”许元胜平静道。 “知道了,许家大哥。”铁蛋点了点头,转身就朝着来的路跑走了。 等许元胜到了青山县衙门,进了班房点卯后,就继续坐在自己的桌几前翻阅卷牍。 后备差役工作不算多,有正式差役如徐朗这样的老人带领着熟悉各种差役的流程,巡逻,缉捕,刑审,收取各种赋税等等,每个环节都不少赚,而他们后备差役只是打打下手。 因为他们只是后备,很多好事轮不到他们。 两字之差,天地之别。 所以后备差役想捞外快,都很难。 平常也就跟着徐朗外出的时候,会分上几文辛苦费。 这个时候徐朗走了进来。 “今天是收规费的日子,我的辖区更换到了城南靠近城中心庙市的三条街!” “按照老规矩,酒肆茶楼每家五十两,赌坊青楼百两,各类摊贩根据大小一两到百文钱不等,所有参与的人,这次可以领一两跑腿费。” 徐朗背着手走了进来,身为正式差役,特别是徐朗这样有资历背景的,都有独自的辖区,越是靠近县城中心,越是利润大。 “恭喜徐队!” “我等唯徐队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众人眼前一亮,纷纷起身双手抱拳齐声道。 “班房里需要留下一个人,那就许元胜吧。”徐朗嘴角透着得意,目光最后落在许元胜的身上。 其他人心知肚明,班房里哪有什么事,根本不需要留人,只不过是徐朗敲打许元胜罢了。 在他们看来,许元胜竟然敢娶徐队看上的女人,简直是前途尽毁,特别徐朗的辖区从城北贫瘠的老城区换到了城南靠近城中心的庙市三条街。 这明显是高升啊。 更不会有人会为了许元胜,得罪徐朗。 谭磊上前一步,欲开口。 “远胜,领命!” 许元胜一步走到谭磊前面,拱手领命。 一两银子罢了,老子烙张饼从你那姘头嘴里,就赚回来了。 不过徐朗的高升,无疑让许元胜处境更难了,他压根不信自己如数交上银子,徐朗就会帮自己转正。 他需要找其他途径。 但这个过程,更吃银子。 很快其他人就纷纷离开了。 “好大嫂!” “今天定要让你,胎菊开花!” 许元胜呵呵一笑。 第10章 正宗大盘鸡,辣女人有一手 许元胜等人都走后,也没有留在衙门,提前下班,径直去了城北的菜市,昨天是没有摸清楚行情,买菜和米面多花了十几文钱。 今天他准备来城北的菜市,因为这里是老城区,多是乡下小贩来贩卖,物美价廉。 花最少的钱,赚最多的钱。 打开嫂子的胃,轻松实现财富自由。 许元胜来到了老城区菜市,就看到熙熙攘攘的一幕,很乱,但很热闹,叫卖声络绎不绝,显得十分繁华,完全不弱于后世啊。 有独立的排水渠,一些脏污顺着水道就流出去了。 生活等大件垃圾,会有菜市专门聘请的人,不间断的清理出去。 来到这里,许元胜竟恍惚间,觉得物资并不匮乏啊。 嗯,有钱人的天堂。 “差爷,我们已经缴摊位费了啊。” “是啊,差爷,我们一大早就缴了。” “我这里还有收据的。” 一个个商贩看到穿着差役官服的许元胜,皆是脸露惶恐,担心又被再次收钱,毕竟他们是小本买卖。 “我是来买菜的。”许元胜笑着道了一句。 “差爷,我这的菜最新鲜,我给你打五折。”一个老伯稍舒了一口气,急忙客气恭敬道。 许元胜看了一眼地上摆放的土豆,这个年头土豆有了,不过个头不算大,但是胜在新鲜,纯天然,手指头一掐,带水的。 许元胜看了一眼旁边立的牌子,一文钱一斤,随即扔下一文钱,这土豆个头能买上三五个,也够用了。 “谢差爷赏。”那老伯抽出一张油纸,直接装上十多个土豆,然后就打包。 “多了,多了。”许元胜急忙推辞道。 “差爷赏脸,是我的荣幸,还望差爷收下。”老伯匆匆打包好,用麻绳捆好,殷勤的递到许元胜的手里。 “那就多谢老伯了。”许元胜拱了拱手。 接下来不论他走到哪个摊位前,给出的份量都是足足的,他干脆找人要了一个麻袋,一并放进去。 稍后又捡了一个大肥鸡,放到昨天去的菜市肯定需要三十文,在这里只收了二十文钱。 “还是乡下人实诚啊。” 许元胜感叹一声,却也知道多亏了这身衣服,震慑了一切魑魅魍魉,蝇营狗苟。 稍后出了县城,在外面等了一辆贩菜老伯回程的驴车,给了两文钱。 现在缺的是大钱,也不在乎这些小钱了。 等到了青山村口下车,许元胜拎着麻袋就回了家。 “你,晌午怎么回来了?”方柔蹙眉道。 “衙门的饭吃不习惯,顺着贩菜的驴车干脆回来了。”许元胜应了一句,然后拎着麻袋就直接去了灶房里,很快就听到了啪啪啪剁鸡块的动静。 方柔在院子里站着,冷瞟了一眼灶房,今天是鸡? 昨天是鱼,味道很香可惜没吃上。 早上的饼确实不错,但少了肉味。 既然早上能花钱吃上饼,不如中午也尝一口肉,之后就绝对不花冤枉钱了。 想到这里,方柔走出家去了隔壁告诉做饭的妇人,午饭不用做了。 许元胜瞟了一眼走出院的方柔,只是一笑。 用火折子点火,加上柴火,开始烧水。 待水滚沸了之后。 许元胜把切好的鸡块下锅,煮出血沫子之后,直接捞出来鸡块,然后重新刷干净锅。 这次准备的佐料很多,土豆洗好切成方块,葱白,姜片,蒜切成片,特意放了十几个干辣椒,他爱吃辣,辣才出味。 再加上一撮香叶,三个八角,一下把花椒,又辣又麻的料子齐备。 菜锅也起了火,加上油后,放上一些白糖,慢慢搅拌成沫,这可是他常用的配方,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冰糖,要不然效果更好。 鸡块再次倒进去,炒到焦糖色。 旁边的大料也随即一并加进去,翻炒入味后,这个过程才是最重要的,鸡肉难入味,炒才是精华,他捋起袖子,一番翻炒。 地锅炒菜是挺好的,可惜镶在了灶台上,而且没有锅把手。 “真怀念,掂锅的时候。”许元胜轻叹一声。 炒的差不多后,加上井水,稍微淹过鸡块,盖上了实木锅盖,闷出来的香味穿过灶房,跑出了好远。 在院外和邻居聊天嗑瓜子的方柔,也闻到了香味。 在大胜王朝女人地位虽然不高,不过也没有过多限制,不但能出门聊天,还能跑趟做生意,下地干活也是个中能手,唯一的限制要求就是必须结婚生孩子。 方柔也是到了年龄,不得不成婚。 最后在徐朗安排下,找了一个好拿捏的许元胜。 “方娘子,王家大娘什么时候做饭,这么香了?”一个正在和方柔聊天的少妇,她依在树旁,滚圆丰腴的翘臀顶在树干上,不时的蹭动两下,连带着胸前坠的波涛汹涌,在贫穷的乡下有这身段着实霸道了。 她约乎三十多岁,绯红的脸蛋,穿着一身束腰粗糙的麻布裙子,秀发用一根素绳简单扎起,手里拿着一把瓜子,红润润的小嘴上下开合磕的很麻溜。 她叫殷红梅,是一个寡妇,她家那口子是县城一个镖局的武夫,年初婚后没多久就遇到劫匪战死了,镖局那边还算仁义,发了一笔安家费。 看她身段就知道生活上还算滋润。 却也落了一个克夫的名声,男人馋她的身子,却没人敢要她。 但算算日子,下次送亲队就要把她给安排上了。 “真够香的,我刚吃饱晌午饭,也有些馋了。”另外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叫谭玲儿,隔壁一家农户的小女儿,她乌黑的眼睛透着好奇,花布裙,小蛮腰,两根翘辫子,一看就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妮子。 “哪里是王家大娘做的。” “是许元胜做的饭。” 方柔摇了摇头,撇了撇嘴道了一句。 “啊,许家大哥,这么厉害。”谭玲儿吃惊道。 “厉害什么,君子远庖厨,上不了台面的人才会做饭。”方柔眉头一挑,哼了一声。 “若是方娘子不喜欢许家大哥,不如和离了,各找新欢,反正惦记你家相公的人不少。”殷红梅眨了眨眼一笑。 “是你惦记,还是玲儿啊,你倒是说清楚一些。”方柔高冷一笑。 这个时候许元胜也走了出来,刚好听到三女的对话。 谭玲儿看到许元胜出来,脸唰的一红,转身竟是羞跑了。 “如果许家大哥不嫌弃,我倒也无所谓,我可不想被官府像是卖牲畜一样随便指配个糙汉子给嫁了。”殷红梅大咧咧一笑,水润润的媚眼还挑逗的看向许元胜。 方柔哼了一声,转身把瓜子拍到殷红梅的手里,就是回家了。 “看上寡妇了?” “你能满足她?” 路过许元胜的时候,看他站着未走,方柔脸一冷嘲笑道。 许元胜也不生气,对殷红梅点了点头,转身就是回了家。 院落树荫下摆了一个小桌子,许元胜早就把烧好的大盘鸡用盘子端了过来,旁边还有下的面条,那色泽,那香味,看一眼就是香。 “许元胜,我警告你最好守规矩一些!” “在家里,你闹腾一下,我也就忍了。” “若是让我知道你和外面那俩骚货勾勾搭搭,别怪我一句话,让衙门立即辞了你!” 方柔直接走过去坐下,瞟了一眼许元胜冷声道。 “别动不动衙门,衙门不是你方家开的。” “直接说徐朗就行了。” “也不用他开了我,反正还有半个月后备差役一年任期就结束了。” 许元胜面色淡然的坐下。 “我说你怎么突然爱上银子了,原来是在谋后路。” “求我啊,只要你求我,我一句话,还能让你继续当这个后备差役!” 方柔翘着性感的下巴,语气透着清冷自傲。 “吃饭吗?这顿饭五两银子!”许元胜淡淡一笑。 “财迷!”方柔沉着脸,不过晌午饭还是要吃的,更是早有准备,直接从腰间掏出五两银子拍到桌子上。 许元胜直接收下银子,开始吃饭。 方柔生气归生气,但吃上一口后,忍不住暗暗惊讶,确实好吃,方家也有酒楼,那里的厨子绝对做不出这个口味来。 “喝点水,小心辣。”许元胜递过来一碗水。 “想让我多喝水,少吃肉,你真是一个乡巴佬,满肚子坏心眼。”方柔脸一冷,辣是有些辣,不过还能接受。 许元胜耸了耸肩,没再多说,他放了不少花椒,有些麻,压过了辣劲。 但是吃完之后,不常吃辣的人,就会知道与众不同了,那是见缝就辣,蹿火的辣,他就曾经遇到过两天不敢上厕所的人。 许元胜喝了一些水,瞥了一眼方柔坐在凳子上,那裙子包裹下圆滚滚的翘臀,颇为期待的多看了一眼。 “你也就配看一看,过过眼瘾。”方柔也没有躲闪,翘着脚尖,冷撇不屑道。 许元胜不以为然的一笑,那可不好说。 第11章 差役大考 等吃好晌午饭之后,许元胜收拾好碗筷,锅里还剩下了一些,他直接盛好,示意的看了一眼方柔。 “赏你了!”方柔高冷的摆了摆手。 “多谢娘子,晚上准备吃些什么?”许元胜笑着道。 “什么也不吃,别想再赚我一文钱。”方柔冷瞥他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从眼前消失。 许元胜拎着一个菜篮子,里面是剩下的大盘鸡,就直接离开了。 等走到不远处的村口,就看到铁蛋已经在等了。 “许家大哥。”铁蛋赶紧走了过来。 “这个拿过去,你们吃。”许元胜递过去菜篮子。 “是鸡肉,我两年没吃过鸡肉了。”铁蛋脸露不好意思,感觉是吃白食了。 “铁蛋村子里,谁家卖冰?你帮我买点。”许元胜笑着提出一个要求,也让铁蛋能安心吃肉。 说话间掏出几文钱,冰块在乡下也不值什么钱。 “许家大哥,不用钱的,山里一些山洞里常年结冰,哪怕夏天也不会化冻,你要多少,我给你搞多少来。”铁蛋急忙道。 “能行吗?”许元胜看了一下瘦弱的铁蛋。 “别看我瘦,我可有劲了,自从我爹被拉壮丁一去不回,村子里的铁器都是我打,三十斤的捶我能抡一上午,都不带歇的。”铁蛋满脸认真道。 “好,那就辛苦你了,也不用太着急,晚上天黑送到村口就行。”许元胜拍了拍铁蛋的肩膀,转身就去了县衙。 等许元胜到县衙后,班房里一个个同僚都乐滋滋的,看来收规费赚了银子。 就在这个时候,徐朗走了过来。 “半个时辰之后继续去城南,把未收的规费,今天争取收齐了。” “另外明天上午休息,下午所有后备差役参与笔试测试。”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笔试测试只是走个形式,对于最后正式差役的录取,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毕竟我们差役还是看破案率的。” 徐朗说完,背着手就直接走了。 许元胜微微一怔,这个时代也要考试? 其他人也没有多讨论,好似早就知道会有笔试测试这个环节。 “远胜兄,你可以给徐队送送礼,只要能转正未来赚的只会更多。”谭磊走到许元胜身边,递过来五两银子。 “谢了,谭兄。”许元胜摇了摇头,徐朗摆明了认为拿住了自己的把柄,让自己打白工,送礼给他,就是肉包子打狗。 “哎。”谭磊摇了摇头。 “对了,谭兄,我听说正式差役可以接触到更全面的书籍,你能借到吗?”许元胜待在衙门两天也知道了,他们看的这些书籍,只是给后备差役看的,类似于初级普及教育,正式差役还有一套更全面的。 “你打算通过笔试测试,来争取机会?” “不过徐朗刚刚没有说谎,这个笔试测试没什么用处,毕竟我们是差而非仕,有这个功夫不如多走走关系。” 谭磊蹙眉道。 “多个机会,多条路。”许元胜呵呵一笑,他没得选,他根基弱,想出头,除了银两也必须显名,未来才会有机会。 还好现在看来,虽然黑幕很多,但大胜王朝体制依然健全,哪怕差役一道,也有完善的体系运转。 这次的笔试测试,对他无疑是一个机会。 只要有一线机会,他都不打算放弃。 “下午你哪也别去,到时候我偷偷回来一趟,帮你带过来。”谭磊最后点了点头。 “这些银子,你拿着。”许元胜掏出二两银子。 “不用,我找我堂哥拿,顺便帮你打听打听消息有没有机会转正,不过我堂哥比不上徐朗资历高,估计也没什么用。”谭磊摆了摆手。 许元胜拱了拱手感谢。 谭磊的堂哥是一名正式差役,也正是靠着这层关系,再付出一些银两,所以他转正是十拿九稳的。 谭磊轻叹一声,在他看来许元胜临时抱佛脚,想通过一场考试改变命运,完全是无用之功。 下午的时候,徐朗又带着九个同僚去收规费,留下许元胜看守班房。 谭磊过了半个时辰后,偷偷带回了书籍。 许元胜没有回家,班房挺安静,他认真的翻阅着这些刚刚借来的书籍。 依他现在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看完了厚厚的四本差役一门的书籍。 差役的考试,考的正是《法》《查》《缉拿》《审》四大门,完全围绕着差役的三大特权,调查权,缉拿权,刑审权来考的。 天色渐暗,外面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是收规费回来了。 许元胜起身把书籍放到了谭磊的桌几上,用其他书掩盖一下。 这个时候外面的人进来了。 许元胜对谭磊点了点头,就直接出了衙门,在菜市上买了一些油料和一些羊肉以及野果子,就拎着直接出了县城。 此刻在衙门后院的正堂处,这里是县衙的真正中枢。 上首坐着一个满脸威严的瘦高老者,仪表堂堂,胡须泛白,身穿官服,脚踩长靴,他是青山县县令顾忠明。 他手里端着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示意的看了一眼下首的两人。 一人是县丞陈大雷,一人是县尉邢明。 三人传阅着一份府城的手令,皆是脸色凝重。 “顾大人,这次对差役的考试是不是过于隆重了!” “上头竟明确要求开启贡院,那可是为月底秋闱科举准备的,竟然先给差役们使用!” “而且连正式差役也要考!”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穿着官服的魁梧老者,他正是青山县县尉邢明,是所有差役的直接上级,他眉头紧蹙道。 “这次涉及了整个府城下辖的十八个县城,所有差役同时参与考核,这规格是一场不亚于科举的大考了!” “这份手令是今日早上发出,明显是不给反应的机会。” “更要完全按照科举的规格,开启贡院。” “糊名,封卷,上交!” “看来朝廷,是对我们底层的差役,有所不满了,毕竟差役的权限很大。” 县丞陈大雷沉声道。 “朝廷的考虑,不是我们能揣测的!” “不过,我反而认为,是朝廷要进一步加大差役的权利。” “严要求,才会强赋权!” “明日下午的大考,两位今日就不要回去了,留宿县衙吧!” 县令顾忠明放下茶杯,淡淡道。 “是!”县丞陈大雷和县尉邢明相视一眼,从现在开始就是来真的了! 差役大考的具体消息除了每个县的三个主官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情。 外人都只当这次的考试,只是和过去一样走个形式。 第12章 火锅才是必杀技,辣爽你 此刻许元胜已经搭着驴车,走在去乡下的路上,所谓的官道并不算宽阔,像极了后世略微平整的乡下小道。 不过风景甚好,落日晚霞打在全身满是一片落粉,山风淼淼吹在身上,很惬意舒服。 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只是回到了乡下,但他此刻却身处一个人命如草芥,生产力极低的封建王朝下的一个县城里。 他要做的不止是活着,还要活得好! 从青山村路口一跃下了驴车,一手拿着买来的食材,另外一只手向贩菜老伯扔了两文钱,就朝着家里走去。 “谢,大人赏!”贩菜老伯拿了钱,跪地叩头。 那边许元胜走到了家门口,刚推开门,就看到一道怨恨的目光从茅房的方向,望了过来。 “你!是故意的!” 方柔扶着墙,冰冷的俏脸透着愤怒的看向许元胜。 她修长紧绷的双腿紧紧的夹着,偶尔还不断的缩了缩屁股,好似很疼,那姿势别提多妖娆了,想想就知道,这一下午经历了什么。 “吃的时候,也没有见你说辣!”许元胜呵呵一笑,话落就直接进了灶房里。 方柔脸罩寒霜,她也没有想到去茅房的时候,那个过程简直让她痛不欲生,那种撕裂感,简直是破瓜还要疼上百倍。 整个下午都在折腾上茅房的事了。 此刻累的精疲力尽。 方柔靠在院落里的躺椅上翘着腿纳凉,实在是撇着腿会舒服一些。 一落黑,村民都各回各家吃饭休息,乡下没什么过多的夜生活。 晚风吹拂下掀起她的层层裙摆,露出了丰腴白皙的美腿,她顾不得遮掩了,凉风吹进裙底,她才感觉火辣辣的感觉会舒服一些。 嘶嘶 方柔嘴里轻吟几声,舒服多了。 过了一会,忽然听到了一股子香味从灶房里传了出来,她连续打了一个阿嚏,那股子味有些呛。 “哼,这么呛人,肯定不好吃,真以为自己是大厨,这次肯定搞砸了。”方柔冷着脸摸了摸有些大的肚子,这两天吃多了。 今晚就不吃了,还能少花些银子。 那边许元胜在灶房里,锅里倒了小半锅油加热后,放进了密密麻麻的辣椒,足足有两三斤之多,这也能解释刚刚为何那么呛人。 过了一小会,等辣椒炸透,炸的硬邦邦之后,很快捞了出来放进了一个大碗里。 然后把香料抓了两把一并放进碗里,其中包括各类茴香,香叶,生姜等,这也是在这个时代能买到的,其实按照他的火锅料独门配方,香料足有几十种。 “材料虽然少,但对于这里的人已经是降维打击,应该也够了。” 许元胜咧嘴一笑,他去买菜的时候也顺便逛了几家酒楼,并没有发现火锅,看来大胜王朝的餐饮并不发达。 真是可惜了,这么多新鲜,绿色的好食材。 砰砰砰砰 许元胜开始拿起蒜锤,开始捣。 蒜舀子太小了,还好大碗质量不错,够厚实,悠着点捣应该问题不大。 院落里的方柔吹着晚风,快要睡着了,折腾了一下午也有些累了。 “许元胜,动静小点。” “你是要拆了灶房啊。” 方柔皱着眉头,被捣香料的动静,搞得心烦,忍不住呵斥一句。 许元胜没有理她,继续操作了一会也也就结束了,稍后开始把买来的牛油拿了出来。 这玩意可是死贵,死贵的。 实在是大胜王朝的牛,是最大的生产力,各种农活都需要它,对它的保护严苛至极,死几个人或许不是大事,死一头牛是需要层层上报的。 买的这两斤牛油,还是一头功成身退的牛身上,熬出来的。 把牛肉放进油锅里,待融化后,加入葱花,大蒜等,略微搅拌过后,然后把刚刚捣蒜的辣椒等香料一并倒进去,加快的搅拌,这个过程就考验技术。 “颠锅!” “颠勺啊。” “明天上午休息,一定要把这个灶台给改造一下。” 许元胜心里吐槽,只得手腕使劲拿勺子快速的搅动,使得快速出味的同时不至于炸焦了刚刚的食材。 他要的是红彤彤的火锅底料,色香味俱全。 过了一会后,许元胜熄了灶台内的火,开始冷却。 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安全暗了。 他擦了擦手,从旁边拎着下午买的半块肉,朝着外面走去。 方柔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抬手把裙子拉下盖住了白皙的大长腿。 “娘子,还辣不辣?”许元胜呵呵一笑。 方柔冷着脸,没理他。 许元胜脚步不停的走出了院落,在村口处看到铁蛋应该是早就来了,在他旁边靠着一个独轮车,上面有两个大麻袋,透着寒气。 “许家大哥。”铁蛋急忙起身。 “辛苦了,早点回去,这个拿回去。”许元胜递过去麻绳系着的半斤羊肉。 “晌午的鸡肉,都没舍得吃完,许家大哥这个不能要,婉儿嫂子也交代我了,你在家里也不容易,不要老拿吃食给我们,省的那个厉害的嫂嫂,不高兴了。”铁蛋挠了挠头低声道。 “她怎么知道,我在家里不容易的?”许元胜呵呵一笑。 “我听婉儿嫂子说,你娶的是县城里有钱人家的女儿,住的房子也是她们家建的,这在乡下叫入赘,是要事事都听娘子话的。”铁蛋好似怕许元胜不高兴,声音越说越小。 “拿着吧,这肉是我赚来的银子买的,另外明早饭后过来一趟。”许元胜把肉强行塞给铁蛋,走过去拎着两个大麻袋就走了。 这具年轻的身体,力气还是足够的。 等两个大麻袋扛回来后,先放进了灶房里。 打开一个麻袋,里面是一具完整的冰块,约乎四五十斤重,也不知道铁蛋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是怎么切开,装进袋子里的。 “应该是他和赵婉儿一起切的冰吧。”许元胜想到那个柔弱且坚强的小媳妇,轻轻一叹。 稍后他拿刀砸开几个冰渣子,起身放在洗菜盆里。 然后把买的一些野果子洗干净放进一个大碗里,涮洗了蒜捶,啪啪啪的捣碎成汁,然后加上冰,倒进去一些凉白开。 冰镇水果汁,新鲜出炉。 稍后把火锅料盛出来一大部分,自然冷却凝实。 余下的加上一些水,很快把肉和蔬菜都切好成盘。 他其实晌午做饭的时候,就看到灶房里有一个烧水的小吊锅和一个炭火炉子,所以才打算晚上做火锅的。 晌午吃的大盘鸡,很辣。 火锅也是辣了,才给味。 但这个东西明知道辣,还是喜欢吃,没道理可言,或许就是吃的那个味吧。 等许元胜把炭火炉子和小吊锅拿到院子里,菜也一一的端出来后。 “许元胜,你搞什么鬼。” “那炭火炉子,是冬天取暖用的,大热天的你搞出来干嘛!” 方柔在院子里,夜风吹着快要睡着了。 突然听到身边的动静,噼里啪啦燃烧的炭火,把她吵醒,顿时脸露不悦冷喝道。 第13章 大嫂吃的好,赚钱才能快 很快一股又辣又香的味道从小吊锅传出来,弥漫在乡下的这处院落里。 在一旁的桌几上摆放了八个盘子,三荤四素,外加上一份调料酱。 “吃晚饭。”许元胜倒了一碗冰镇的水果汁,冰凉入胃,那是滋味让他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嘴巴。 “你喝的什么?”方柔冷着脸看着碗里,那浓浓的液体,还挺好闻的。 “冰镇水果汁。”许元胜大方的给方柔倒了一碗,还主动把桌几往她旁边靠了靠,自己吃的时候让她可以近距离看到,闻到。 方柔一脸谨慎,不过看许元胜喝了,才端起小小喝了一口,酸甜酸甜的,很好喝,就是一口喝光。 顿时感觉身体特别舒服,就连那辣的蹿火的某些羞人的地方,好似也舒服了不少。 院子里不时响起吸溜,吸溜的声响! “真粗俗!骨子里就是一个乡下人。”方柔蹙眉不屑看着旁边许元胜的吃相,看着他夹起一块肉在锅里那么一涮,然后在旁边盘子里沾了沾调料酱,一口吃下活脱脱饿死鬼上身的样子。 “要不要尝一下?”许元胜不以为意,抬头一笑。 “不吃。”方柔看了一眼那吊锅里漂浮的一层辣椒,冷着脸缩了缩臀,果断拒绝。 “那你喝水果汁吧。”许元胜点了点头,又主动帮方柔倒了一碗。 “免费?”方柔瞥了一眼。 “今天用你的油和锅做饭,水果汁就当是使用费。”许元胜大方一笑。 “算你识趣。”方柔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这才又喝了一碗。 许元胜低着头开始涮羊肉,不时混着猪肉,鸡肉来上两口,顺便把粉条提前放进锅里,捞出来后红彤彤的,拿起碗就是大快朵颐。 吸溜,吸溜! 对于方柔一直偷喝水果汁,他没有管。 过了一会方柔就起身跑去了茅房,很快回来后,揉了揉肚子,感觉肚子空空的,特别闻到那辣香辣香的味,嘴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虽然怕辣,却有些怀念那个滋味。 这个时候许元胜从灶房里走出来,又端出来一盘切好的羊肉。 “要不要尝一尝?”许元胜笑着道。 方柔冷着脸嗯了一声,走过去拿起筷子学着许元胜涮羊肉的顺序,在锅里甩动了几下后,蘸了一些调料酱,一口吃下。 很辣,很麻,很香。 但是很好吃。 她急忙喝了一口水果汁,然后又忍不住去夹羊肉。 “诚惠十两银子!”许元胜端起那盘子羊肉,脸上挂着笑呵呵。 “穷鬼!” “不要偷吃那盘子肉!” 方柔脸一沉扔下一句话,转身蹬蹬蹬的跑进屋,再回来的时候拿出十两银子拍在桌子上,嘴角上扬冷着脸示意的指了指水果汁。 “好嘞。”许元胜起身从灶房里又端出一壶水果汁。 这东西喝着凉丝丝,还酸甜酸甜,最是开胃,特别是搭配火锅,绝对能胃口大开,所以他完全不怕方柔不肯吃。 许元胜乐呵呵的收走了十两银子,想到衙门的同僚辛苦一天收规费才一两银子,自己这一个时辰不到,就是十两,好大嫂的银子确实好赚。 一旁的方柔吸溜吸溜的嘴,吃的香喷喷的。 不大一会,就把桌子上的菜横扫一空,然后她整个人歪在躺椅上,解开裙带放松了一下腰间的束缚,胸前膨胀好似顷刻间解放,一并跳了出来。 她眯着眼轻轻的揉着肚子,一脸满足的样子,还别说,她虽然脾气差,但身段确实火辣,比火锅料还辣。 裙带两头落地,裙子宽松之余也微微打开,裙摆被风一吹就凌乱的掀到了滑润的膝盖处,里面没有穿打底小裤子。 一双白花花的小腿丰腴而不腻,白滋滋的泛着滑润,脚下是一双白色的袜子,在大胜王朝没有裹脚的习俗,但她的脚丫子也不大。 毕竟是县城里有钱人家的女儿,不用做农活,养的是白润润的。 许元胜瞥了一眼,这姿势,简直了! 就差前面跪着一个雄壮的男人了。 “许元胜,你做饭的本事真不错。”一道声音响起,方柔闭着眼忍不住赞誉了一句。 “嗯,现在缺银子。”许元胜平静道。 “你只是为了银子?”方柔冷着脸,蹙眉不悦。 “不然呢,替别人养媳妇,还乐呵呵的好吃好喝供着?”许元胜手脚麻溜的把碗筷收起来,大步走进了灶房里。 方柔蹙眉冷着脸,看向那道健硕的背影,好似第一次认识他,有些陌生,又透着一丝的愧疚,稍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一个懂点厨艺,为了迎合上司甘愿娶而不能玩,他不过是一个少了血性的废人,在这个乱世,和徐朗相比,还是差的太远。 他或许没错,我也没有错。 我毕竟是一个女子,需要的是强大的依靠。 方柔起身捋平裙子,进屋拿出五两银子放到桌子上,然后高傲的转身回屋睡觉了。 许元胜从灶房走出来后,看着桌子上的五两银子,没拿! 劳有所得可以拿,施舍就算了。 熄灭了炭火,拎着炉子和锅进了灶房里。 他再出来的时候,看着方柔房间里的灯熄了。 许元胜拎着铁锹,扛起灶房里的两麻袋冰下了地窖里。 方柔是不下地窖的,嫌里面阴暗潮湿又脏,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里还藏着好大哥的尸体。 许元胜进了地窖后,又往下挖了一人长,半米深,把好大哥放下去,平整了土,把冰放在上面。 “你不惜杀弟伪造认罪书,但那徐朗也不会让你转正!” “你就安心躺在这里。” “我会在合适的时机,让你发挥最大的价值。” “你得不到的女人,得不到的权势,我会一一拿到手。” “是不是很开心?” 许元胜深深看了一眼脚下的埋尸处,他没有害怕和愧疚,两世为人,很多事都看透了。 这一世,只为自己,快意恩仇! 许元胜从地窖里走出来,在外面冲了一个凉水澡,就转身进了书房里,点燃油灯,翻开一本本好大哥收集的书籍。 看的出来,好大哥很重视差役这个工作,搜集的书多是和这方面有关。 “呵,没想到来到大胜王朝,竟然也要面对考试。”许元胜忍不住一笑,前世他家穷没机会多读书只能早早辍学当个学徒,熬到快三十岁才得以娶妻,还是一个二手的,落到最后和别人跑了。 最终想不开,两瓶白酒喝死了自己。 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够傻! 就应该奋发图强再次崛起才对,到时候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哪怕堕落,去死,也要先手刃了奸夫淫妇,当着全网打死那个陷害自己的网红,再去死才对啊。 现在倒也不错,只要能转正,美女更是不缺。 许元胜翻着书籍,倒是从压箱底下找了一本明显有些久远的书籍。 “这可是好东西,连衙门里都找不到的。” 许元胜眼前一亮,太祖大浩! 是比大胜律例还要严苛,还要具备威势的律法,因为那是大胜王朝开国皇帝亲自制定的。 其内律法极尽严峻所以并不常用,所以久而久之开始依大胜律例作为执法依据。 “虽然不常用到,但并不妨碍它的权威和正统性,太祖大浩可是大胜王朝开国皇帝所著,哪怕当今皇上也不敢无视的存在!”许元胜站起身,拿起一根针,挑了挑灯芯,让灯光更亮一些。 望了一眼窗外的月光如幕的披散而下,他没有根基,只能借势显名,才能有机会从后备差役杀出一条路来。 这太祖大浩和大胜律例,就是他的底蕴! 明日的差役考试,就是他的机会! 一直到了凌晨,才是睡下。 第14章 瓦解她的自信,是征服她的开始 第二天鸡鸣三声后,许元胜一跃起床,虽然今日上午不用去衙门,却也保持着良好的作息,先起床活动了一下筋骨,打了一趟拳。 拳谱还是好大哥书房里留下的一本,无甚精妙之处,是大胜军方最简单的那种。 但终究走个路数,毕竟广播体操也忘记怎么做了。 稍后拎着一个麻袋,去了一趟外面,再回来的时候扛着半袋子沙子,在院子里摊开晾干,背靠大山的河道,积沙不少。 许元胜又拿着一把斧子,把院后一颗弯脖子树砍倒,做了一个简易的木人桩,继承了前身的记忆。 对于这些体力活,还算信手拈来。 稍后又在院子一角,打下两根树桩,在上面绑死一根木柱。 摊平在地上的河沙这个时候也干了,就装进麻袋里,用绳子抓紧,直接吊到了那根木柱子上。 练拳的木人桩和沙袋就完成了。 许元胜砰砰砰的试了几拳,很满意,在这个时代一个好体魄才是关键。 浑身是汗,冲了一个澡。 许元胜去了灶房一翻忙碌,早上简单做,先搞了一些糯米粉,倒入碗里,加入开水,拿起筷子快速的搅拌,等待冷却。 稍后捏出一个个小丸子。 然后锅里烧开水,把小丸子倒进去,拿筷子搅动省的粘锅,等到一个个小丸子漂浮起来后,盛出来放进碗里,加上井水冷却。 稍后倒出一些红糖,在大胜王朝,红糖已经有了,杂质很多,还挺贵的。 但却没有白糖,估计是脱色不容易做。 把红糖倒进锅里融化,然后把刚刚的小丸子倒进去,煮到粘稠之后,就盛进了碗里。 红糖糯米汤圆! 然后在炒菜的小锅里,倒上油,和好面浇上油滋润一会,拉出了几根油条,放到锅子炸起来。 然后削了两个土豆,炒了一个土豆丝,顺便再炒一个青菜。 早饭就做好了。 昨天连续两顿的肉食,他有些腻了,吃些清淡的吧。 这个时候方柔也起床了,应该说是被许元胜给吵醒的,沉着脸出来打算洗头发。 想来昨晚的火锅味是有些大。 她冷着脸走进灶房里,抓了几把米,搅拌几下后,把淘米水倒进盆里,就走了出去。 淘米水洗头发是有钱人家常用的,但乡下人可用不起,很多人都吃不起米,更别说用淘米水洗头发了。 方柔蹲在水井旁,搓着头发,因为下蹲洗头的关系,穿着很简单,一件单薄的对襟褂子,下面穿着一条单薄的丝质裙子,贴身而穿,早上风一刮紧贴过去,有一种紧身裙的感觉,包裹的纤毫毕现。 在许元胜的方向看过去,腰身下那圆滚滚处快要撅向天了。 什么也没有露,但方柔穿出来却给人一种很欲的感觉。 许元胜把饭菜端到外面的桌几上。 “许元胜,给我倒点水,淘米水有些粘稠。”方柔摆了摆手喊道。 “等着。”许元胜拿起水瓢舀水,帮她浇水。 淅淅沥沥 方柔低着头的关系,那对襟小褂子本就是打底穿的,透过一道敞开的缝隙,好家伙,比刚刚的糯米大汤圆大了十几倍,决然的滑腻可口,不时的随着洗头的动作来回的晃动,顿时感觉应该比滑腻的糯米汤圆更好吃。 水瓢里的水忍不住一晃打偏,直接顺着脖颈溜进了她的领口里。 “啊,要死啊!”方柔惊呼一声,搓了搓头发赶紧朝着屋子里跑去,那水顺着丝质裙子润湿了一大块,紧贴着又细又长又紧绷的大长腿,跃然眼前。 许元胜呵呵一笑,不得不说,这和好大嫂在一起的日子,确实有些难忍。 但在她和徐朗眼里,自己是一个废人。 又不能真的乱搞啊。 只能暂时先忍着了。 等了一会,方柔换上了素净的裙装,头发未干只能披散着,她用一根绳子裹束着,清爽简单,颇为淡雅别有一番味道。 她冷着脸走过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五两银子。 “算,早饭了。”方柔把银子推到许元胜面前,看了一眼一碗红润润的小丸子,还有又粗又大的炸的面食,竟是没有见到过。 至于炒的土豆和青菜,她是认识的,土豆丝竟是切的整齐划一,又细又长,看上去清清爽爽挺有食欲。 “这是什么?”方柔蹙眉冷着脸,指了指碗里圆滚滚的东西道。 “红糖糯米汤圆,你试一试很滑腻。”许元胜咬了一口的同时,忍不住望了一眼方柔伸出手时,那抖动跃然处,不如它们滑腻吧。 “乱看什么,怎么,想女人了!”方柔冷横了一眼,话一出口也是后悔,今天竟然说出如此虎狼之词了。 她和徐朗的事,那是在和许元胜成婚之前就有的,所以她并没有感觉对不起许元胜。 反而自认为,自己是老实本分,很忠诚的女子。 她和许元胜的婚姻,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实则各取所需。 “我有洁癖,不是什么女人都要!”许元胜呵呵一笑,抬手把五两银子揣起来。 “你……你是说我脏!”方柔气的脸罩寒霜,浑身颤抖,两眼喷火恶狠狠的瞪向许元胜。 “这和你脏不脏没有关系,若是不花银子,我倒是可以克服一下,你愿意吗?”许元胜没想到她这么大火,撕开油条沾了沾炒土豆丝的汤。 “许元胜我警告你,不要阴阳怪气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明白的!” “若不是因为娶到我,你早就被县衙辞退,所以我不欠你的。” 方柔脸一沉,一字一句言语中透着高傲。 许元胜看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油条,拿起旁边的汗巾擦了擦手。 “说的我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 “我也不休妻,免得让你难堪,不如我们和离?” “你问问徐朗愿不愿意?” “或者我好事做到底,我也不怕丢人,再帮你撺掇安排一个婚事方便徐朗可以和你偷偷私会!” “我想想,衙门那些人都是县城本地的,估计看不上你!” “那就从乡下找,青山村老宋家的傻儿子,老王家的瘸子!” “若是不喜欢残缺的,那就找个健全的,年轻汉子,不过他们怕是不会配合你和徐朗!” “那帮你找个老汉?” 许元胜抬起头来,嘴角挂着讥讽,他话的意思也很明白,若不是自己,谁又会娶她? “你!”方柔脸一冷,气的双手紧握,白皙的小手泛着青筋,一根根的鼓起来,胸口更是不断的颤粟抖动,似是到了暴走的边缘。 “实话给你说,我和徐朗撕破脸了。” “他不但阻止我转为正式差役,还在衙门里百般排挤我,就是怕我一旦转正,就不受他控制了。” “我愿意维持眼下的这个局面,就是为了赚些银两。” “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和青楼里的妓女没有什么两样。” “或者说,你还不如她们。” “毕竟她们虽然是卖,但堂堂正正。” “而你,被私藏在乡下,供人淫乐,连个妾室都捞不到,还趾高气扬的对我甩脸色?” “你应该感激我,感激我还愿意配合你,感激我给了你一个体面,给了你一个可以被人看得起的身份。” “我许元胜,前线归来,是为国为民浴血奋战的国之英雄!为了能更好的报效朝廷,谋个差役的工作,却被你们百般算计,凌辱,是你,是你们,欠我的!” 许元胜一改昨日的态度,低沉的声音响彻在院落里。 “我……我没有算计你。”方柔被连番话给说的哑口无言,身子一颤,凳子咯吱一声,她差点往后倒去。 “吃饭吧,你花了银子的。”许元胜冷意敛去,递过去一根油条放到方柔面前的碗里,还教她怎么吃,才更好吃。 方柔没想到许元胜心里竟然还藏了这么多不满,蹙眉看着他前后变脸之快,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油条。 “吃好后,碗筷放在这里就行,回来我收拾!” 许元胜起身时瞥了一眼方柔坐在凳子上,被裙子裹着的圆滚滚的翘臀,很养眼,好大嫂这高冷的姿态,配着好身段,确实很撩人。 方柔冷哼了一声,侧过身去,把裙子拉扯松散一些,一点也不给某个混蛋看的机会,却也没有再咄咄逼人了。 许元胜只是笑了笑,去了一趟灶房里,把昨晚冷却的火锅料切割了一大块,用油纸包裹好,转身就走出了家。 第15章 苟着的日子,要结束了 等到了村口和铁蛋约好的地方。 “今天来晚了?”许元胜微微蹙眉,铁蛋竟然没在。 等了一会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瘦弱的男孩,瘸着腿慢吞吞的走了过来,好似走了很久,晨露打湿了身上的衣服。 哪怕是暑季,山风一吹,他也冷的缩了缩身子。 等走到近处,才看清铁蛋衣衫褴褛,本就满是补丁的衣服,现在更满是脏污,两条腿走起路来时眉头还会跟着紧蹙,头发也被剪的豁的一块一块的,脸上身上一块块淤青。 他身高不过一米多点,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半大孩子。 “许家大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铁蛋跛着脚,看到许元胜后急忙加快了脚步,到许元胜身边的时候,却是低着头没敢抬头。 “这是怎么了?”许元胜沉声道,看着铁蛋难以遮体的衣衫,应该是草草缝了一下,但乡下人常年也就一两套衣服,哪怕铁蛋想换也没的换。 “许家大哥,我把你昨晚给我的羊肉搞丢了,还好昨天晚上你没给我银钱,要不然把我卖了也赔不起……,我知道那是给婉儿嫂子的羊肉,能不能等我攒够钱,再重新买一份还给婉儿嫂子。”铁蛋不敢抬头,自责和后怕的眼神,只敢低着头望着光着的脚丫子。 “说说看,是被人抢走了,还是被山里的野兽给抢走了。”许元胜平静道。 “是前天晚上欺负婉儿嫂嫂的那伙人,他们半路上拦住了我的路,他们人多,我没有跑过他们。” “他们逮住我,抢走了羊肉,还打了我一顿,逼我跪下磕头,我不磕头,他们就拿刀剃了我的头发,还一个劲的踹我!” “他们还说,你只是一个后备差役,还有半个月就被衙门辞退了,改天还要找你报仇!” “许家大哥,你快躲躲吧,他们坏的很,宁愿地里的庄稼荒了也不愿意打理,却时常欺负我们这些人丁单薄,家里没有兄弟姐妹的人。” 铁蛋低声说的同时,不由的抹了抹眼泪,父亲被拉壮丁死在了外面,母亲也病死了,就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连个保护他的人也没了。 “看来他们路子挺广,调查的挺清楚。” “知道他们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吗?” 许元胜沉着脸帮铁蛋把衣服整理了一下,但不管怎么整理,衣服都难以遮体,大早上的山风晨露,冻的他蜷缩着瘦弱的身子。 “是临安村的,他们不止一次来我们村欺负人,经常抢我们的东西,为首的叫张大富,另外两个叫张二狗,张三魁,前天被你砍伤手臂的是他们的弟弟,叫张福海!” “许家大哥,我不害怕!” “等我长大了,我一定报仇!” 铁蛋抹了一把眼泪,尚未到变声期的他,还透着一些孩童的腔调,一副年少早熟的咬牙切齿的摸了摸怀里的地方。 “怀里是什么?”许元胜道。 “这是我自己打造的一把刀,我怕今天路上再遇到他们。”铁蛋从怀里掏出一把一尺长的刀,杉木刀柄,刀刃很是锋利,明显开过刃了。 在大胜王朝规矩,刀具超过一尺,没有得到官府核准,是会被判刑的。 看来铁蛋也是被逼急了。 许元胜摸了摸铁蛋的脑袋。 “许家大哥,我们这些穷人活着已经很难了,为什么,连那些乡亲也欺负我们啊!”铁蛋仰起头看向许元胜,已是泪眼模糊,童真的眸光内满是不解和苦涩。 许元胜没有回答他,想到了前世的自己,虽然不至于如铁蛋这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但同样活的很艰难。 原本按照他的打算,这几天先从方柔那里赚些银子交好上官,再用好大哥的尸体完成破案量,反正自己并非废人,徐朗那边到时候想阻拦自己,也没有机会。 差役考试再拿个好成绩,显名人前,应该有机会转正了。 现在看来,是自己想的太美好了,现在身上满打满算就十几两银子,差的还远。 铁蛋今日的遭遇,更是一个大大的隐患。 自己现在还没有被衙门辞退,几个村民就如此无法无天。 万一转正不顺利,被辞退了? 看来不能再苟着了。 要趁现在还有权利,先把后顾之忧给铲除了。 许元胜眸光沉吟,只要一切做的合法,在大胜王朝运转体系没有崩塌之前,太祖大浩和大胜律例就是他的底气。 临安村,拦路抢掠,懒汉成暴民,意欲危害王朝统治,按大胜律例上报县衙,派差役查探缉拿,若一切如实,可派兵剿灭,这个过程需要至少三五天,经过几人手。 但按照太祖大浩,凡大胜王朝统治下的权利机构下辖人员,遇暴民作乱,无需提前上报,可先杀后报,无罪当赏! 他,许元胜虽是后备差役,却是实打实隶属于大胜王朝权利机构下辖一员,尽管只是最底层的一个差役。 他眸光内冷意一闪,干了! 在路边的官道上没过多久。 一个驴车赶了过来。 “见过差爷!”正是昨晚上的贩菜老伯,老人急忙下了车恭敬作揖,指了指驴车上专门腾空的一个位置,还放了麻絮编的垫子。 “上午就不去县城了。” “你带句话到县城东大街净水巷一百零五号,找一个叫谭磊的!” “告诉他临安村发生叛乱,让他带人过来帮下忙,每人一两银子,至少十人!” “穿差服,带军刀!” “告诉他,我叫许元胜!” 许元胜抬手一挥,摸出了十两银子外加上十文钱的跑腿费,一并抛给了贩菜老伯。 “差爷,话我一定带过去,银子您还是当面给对方吧。”贩菜老伯急忙跪在地上,决然不敢收那十两银子。 那可是十两银子啊,他累死累活一年到头去县城买菜,也赚不到这么多。 为了十两银子,杀人越货都是常见。 他哪里敢碰这份银子。 “让你拿着就拿着。” “速去传话!不可耽误!” 许元胜沉声道。 “是,是!”贩菜老伯不敢再忤逆,颤抖的拿起银子放进了最里侧的衣服里,不放心的拍了拍,然后拱了拱手上了驴车,频频挥鞭,只想第一时间把银子交出去。 “许家大哥,那可是十两银子啊,你就不怕他跑了吗?”铁蛋一脸担心道。 “他是一个本份人,不敢贪官府中人的钱,否则就是家破人亡。”许元胜摇了摇头,随后看向铁蛋语气低沉道:“刚刚你问我,为何别人会欺负你。” “那是因为你比他们弱。” “只要你足够强,他们就不敢欺负你,还会敬畏你,捧着你!” “当你有朝一日足够强的时候,身边围绕的都会是良善之辈!” …… 第16章 为公也为私,聚众镇压 稍后许元胜就带着铁蛋先回到了家。 到了家里,就看到院子里的桌几上的碗筷已经收拾好了,方柔从灶房里走出来,蹙眉看了一眼许元胜,还有后面的小男孩。 “衙门半休。”许元胜道了一句,示意铁蛋找个地方坐。 铁蛋怯惧的不敢乱坐,有些惧怕方柔,听婉儿嫂子说,那是一个很严厉的女子。 他在院子门口的一个犄角处,缩着身子坐在地上。 许元胜进了灶房看到锅里还有汤圆,还好方柔没有倒掉,就盛出来端给了铁蛋吃。 铁蛋摇了摇头说不饿,他偷偷的看向方柔,在家里婉儿嫂子就说了,许家大哥算是入赘,当家的这个女人。 让他每次去见许家大哥时,不要进屋,待在门外面就行。 若是看到她,不要称呼许家嫂嫂,要喊方娘子,因为她是主家。 “看我做什么,一点吃食,给你吃,你就吃。”方柔面无表情,起身走进了里屋。 “吃吧!”许元胜示意他赶紧趁热吃,这东西凉了,有些粘牙。 铁蛋犹豫了一下,稍后在身上蹭了蹭手,还是有些脏,就去水井旁洗了洗手和脸,这才小心翼翼的端过那青瓷碗。 青山城一东一西,隔着一条河,却俨然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铁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致的碗,更没有吃过碗里的食物,一时间感动的快哭了,低头咬了一个汤圆在嘴里。 这个时候方柔走了过来。 “方娘子,我……!”铁蛋吓得脸一变,嘴里塞着汤圆不敢嚼,也不敢往下咽。 “我有那么吓人吗?这是跌打药酒,受伤的地方自己涂抹一下,一两银子一瓶,省着点用。”方柔高冷的俏脸不苟言笑,拿着一瓶药酒,则是递给了许元胜。 “下次算在饭钱里。”许元胜面无表情的接过跌打药酒。 方柔冷着脸,不发一言,转身扭着丰腴的腰臀直接进了屋。 “赶紧吃!”许元胜叮嘱道,然后蹲下身帮铁蛋涂抹药酒。 “许家大哥你是官,我是民,身份有别,怎么能让你给我这么卑贱的人,上药。”铁蛋急忙放下碗,想往后面躲去。 “别动!”许元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没多解释。 铁蛋低着头吃着糯米汤圆,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青瓷碗里,小身板显得弱不禁风的。 “不够吃,锅里还有。”许元胜上完药,去洗了洗手。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青山村外面一阵整齐划一,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哒的赶了过来,很快就到了许元胜的家门口。 附近的邻居纷纷的探出头,看着清一色身穿差服,腰挂军刀的差役,皆是大气都不敢出,心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许元胜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从房间里换上官服,挂上军刀,大步走了出来。 “许家大哥。”铁蛋大气都不敢出,那身差服在世俗小民眼里,代表的就是无上的权利,和王朝的威势。 “走。”许元胜拉着他,走了出去。 打开院门后,就看到外面站了足足二十多个杀气腾腾的差役。 “远胜兄!临安村叛乱的事我等已经知晓,今天来的这里的,皆依你为首。”谭磊拱了拱手沉声道。 “远胜兄!”在场的二十多个差役皆是拱手。 “今日我和诸位还是同僚,我晓得有些人看不上我!认为我只是一个乡籍出身!” “但今日我等代表的大胜差役!” “望诸位助我一臂之力,扶大胜秩序,撼大胜天威!” 许元胜一手搭在腰间军刀上,扫过一个个同僚的脸上,有自己那个班房的,也有其它班房的,多数都是因为银子来的,一两银子跑一趟,绝对是赚发了。 但不管是为了什么来的,即然来了,他们就要上自己这趟车。 “扶大胜秩序,撼大胜天威!” “扶大胜秩序,撼大胜天威!” 在场的差役起初还有些颇不以为然,但此刻皆是脸色一正,没有想到许元胜一上来就拿大义和王朝律法秩序说话,这个时候想下车都来不及了。 砰砰 一个个差役跨步,挺胸,手握军刀把柄,齐声喊道。 整个青山村好似都听到了这个动静。 在里屋休息的方柔,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也急忙探出头来,吓了一跳。 她望向院门口站着的那个伟岸的背影,清冷的俏脸上,微微蹙眉,这还是那个只懂厨艺,窝囊,没有大出息的废人吗? 他是为了刚刚那个受伤的小男孩? 鬼才信,非亲非故的,一定是他那漂亮弟媳被欺负了,男人果然都是腌臜的贱东西。 想到自己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女人,虽说他只是一个临门不得入,替徐朗看门的家伙。 但明面上,他还是自己的相公。 他竟然为了其它女人,不惜在衙门半休,私自聚众,依叛乱之名,在乡下聚集了二十多个差役。 二十多个佩戴军刀的差役,这发起狠来,完全可以屠一个小村落啊! “许元胜!”方柔走了过去。 “什么事?”许元胜蹙眉回头道。 “你私自聚众,这不符合衙门程序,若是被人弹劾,你会被立即辞退的,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散了。”方柔上前拉着许元胜到一边,沉声道。 “那就在脱掉这身差服之前,弄死一些不怕死的刺头,也省的我回乡之后,反而被小人轻视之。”许元胜眉头一挑,脸色平静。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会落到铁蛋今日的下场,哪怕为此捅破了天,又如何。 当然还有其他缘由,只是没必要和方柔说罢了。 “现在的日子不好吗?你想那么远做什么!” “你只要把我照顾好了,我可以给你银子,你这两天赚的银两,比很多人几年都要多了,另外你吃的还是用的,哪一样不比周边的村民好上百倍,千倍。” 方柔蹙眉语气冰冷,她觉得许元胜不知好歹。 “你说的好日子,确定是我想要的?” “区区几两银子。” 许元胜忽然笑了。 方柔心底也迟疑了,换成任何一个但凡有些骨气的男人,怕是都不喜欢现在的日子,为别的男人养着女人,只能睡在书房。 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男人,夜半推门,进入明媒正娶妻子的房间里。 而他,还要装作不知。 自己刚刚却还要求他照顾好自己。 方柔忽然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我知道你要银子,是为了转正差役!” “那么长时间你都忍了,为何今日突然冲动了。” “还是说,你是为了你那弟媳,赵婉儿!” 方柔皱了皱眉头不解道。 “你是担心我?”许元胜眉头一挑。 “我是怕你犯事,害我成为一个罪犯之妻。”方柔昂起高傲的俏脸,冷哼一声。 许元胜只是一笑,转身就要走。 “你过去不是这样子,怎么才两天的时间,突然就变的不一样了。”方柔拧眉不悦道。 “过去的我,两天前已经死了!” 许元胜意味深长的扔下一句话,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到时候捅了大篓子,不要来求我!” 方柔脸一沉,虽然没有真正明白许元胜话里的意思,却也听懂了,这许元胜是要一意孤行了。 第17章 这是要屠村啊 有铁蛋带路,众人直扑向青山村毗邻的临安村。 临安村面积不如青山村大,坐落的区域在靠近山的一侧,据说临安村过去日子还算不错,但最近几年不但没有更努力耕种,反而越发懒惰,钻营。 没得吃的时候,就去周边村子偷鸡摸狗。 青山村曾经组织人打走了他们不少次,也曾报过官,但只是偷窃之类的,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青山村新建东部区域,也有远离临安村的意思,但却苦了青山村西边的村民们,本就住的分散,又穷困无力修建坚固的院落,碰到临安村的人更是雪上加霜。 至于报官,衙门也曾派人训诫过。 但真抓起来还要浪费粮食,临安村都靠偷窃了,更没有油水可捞,衙门也懒得浪费人力物力,毕竟这里是城外,大多数靠的还是村长来约束。 这临安村的人也很聪明,并不敢明目张胆的杀人,加上毕竟是一个完备的村子,又很团结,确实不好对付。 总不能从青山县的版图上给抹掉吧。 不过这次,临安村遇到了一个狠岔子,还真敢抹掉他们。 “远胜兄,刚刚嫂夫人说的没错!” “这临安村毕竟是一个人口数百人的村落,我们还是要谨慎处置。” 谭磊一边快速行军,一边靠近许元胜。 “无妨,这次的事是我挑的头,出了麻烦算我的。” 许元胜平静道。 “若是上头怪罪下来,你正值考核转正的最后时刻,我怕对你影响不好。” “毕竟说他们叛乱,有点高看他们了。” 谭磊沉吟道。 “说他们叛乱,并不是我夸大其词。” “大胜律例第三百一十二条规定,凡不事生产,作奸犯科者,三人以上者查实可直接处决,若涉及群体超过百人,无需通报,可依叛乱罪缉拿。” “如遇反抗,凡王朝体系所属任何一部,皆可先杀后报,无罪,无责,所获财物就地取五成!” “大胜律例,对叛乱是有明确解释!” 许元胜平静道。 “有这一条吗?”谭磊一怔。 “当然。”许元胜说道。 “律例繁杂足足数万条,这……你都记的。”谭磊有些懵圈。 “不然呢。” “何况我现在的处境,当不当缩头乌龟,都无甚两样了!” “今日之事我挑头,我等后备差役平常油水不多,这次是难得的机会!” “临安村虽穷,但榨一榨,油水不会少的!” “对这些敢于劫掠的暴民,一切是他们咎由自取!” 许元胜边走边说,看向已经肉眼可见的临安村。 许元胜的话虽是对谭磊说,却也没有避着周边的同僚们。 每个人脸色异样,但稍后望向许元胜皆是拱了拱手,哪怕曾经看不起他的,也都露出了钦佩之色。 大胜律例罩着,许元胜主动担责。 真洗劫了这个村子,上官哪怕再贪,也不会让他们全部交出银两。 说白了,这次过来是稳赚不赔,而且还是一笔大赚。 而这一切是许元胜带给他们的。 “今日之事,不管收获多少,按照规矩五成要上交衙门,余下五成有我们来处理,远胜兄独取两成,有无异议?”谭磊看众人都听到了,也就大声一喝。 “喏!” “喏!” 周边二十多个差役纷纷拱手应下。 许元胜没有推辞,他确实缺银子。 很快到了临安村,村口的农田全部是杂草丛生,三三两两的地埂处,看不到一个人在忙碌,和青山村完全不同的状态。 在村口处几个懒汉一大早就躺在那里,旁边放着酒瓶子,地上的火堆上还有一些吃完的鸡骨头。 别看许元胜这两天经常吃肉,但那是因为方柔出身县城,方家富裕。 其他村民能吃得上一碗米糊,两个粗粮馍馍,就已经是勤奋之民了。 而这些懒汉们,却能喝酒吃肉。 这背后又是多少家庭被他们偷窃或是明目张胆劫掠,抢走了财货。 这些村民看到他们来了,竟无一人起身行礼,一个个醉醺醺的头也不抬的继续睡。 许元胜手握刀柄,扫了一眼他们。 “这些人废了!” “若是发生战争,指望这些人上前线保家卫国?” “哼,估计会立即落草为寇或是背叛王朝为敌寇驱使!这是我等的疏忽,按理说早就应该上报衙门,进行处理了。” 谭磊看到这一幕也是脸色一沉。 这些人在王朝发生战乱时,不但帮不到忙,还会第一时间作乱。 其他差役看到这一幕,也是脸色难看。 他们或许贪,或许自认为高高在上,但能入选差役的,对于王朝是具备忠诚,也愿竭力维护统治,为国也是为自己。 看到治下出现这样的一个村落,也是感觉丢人。 就在这个时候,从临安村子里出现了上百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还算体面的老者,是临安村的村长,余下的村民虽然穿着褴褛,但精神头还不错,那是经常能吃饱饭的缘由。 “鄙人是临安村村长,张有礼!” “敢问诸位差爷来临安村,是送救济粮的吗?” 张有礼拱了拱手,目光看向许元胜等人身后一眼后,就是脸色一沉,竟然什么都没有带。 “接到苦主报官。” “昨晚临安村张大富,张二狗,张三魁三人抢劫了青山城村民陈铁的财物,并打伤了他。” “现在把人交出来!” 许元胜沉声道。 一旁的铁蛋,大名叫陈铁,此刻脸露怒色的站了出来复述了昨晚发生的经过。 “差爷,临安村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一个个都是烂命一条,你至于为了一个小屁孩子,兴师动众的非要和我们临安村过不去吗?”张有礼看也不看铁蛋,脸色一沉望向许元胜。 他这话一出口。 旁边的上百个临安村的村民们一个个上前一步,不管老人还是妇孺竟是人手或拎棍,或拿石头,吵嚷着回家拿家伙的此起彼伏。 大有和差役们,立即干一架的姿态。 今日来的差役,毕竟是后备差役,见血的不多,看这架势一个个也心底打鼓,脸上竟是露出了怯意,不负刚刚的战意昂扬。 张有礼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连带身后的那些村民更是哈哈大笑,七嘴八舌的嘲讽了起来。 这是他们常用的方法,只要有人来找茬,临安村村民齐出马,摆出一副不怕死的姿态,大多数人就会惜命乖乖的离开。 “普天之下,大胜所辖,律法泱泱!” “尔等敢聚众抗法,欲叛国否?” 许元胜看出了这些人的心思,嘴角挂着冷笑,手握刀柄一步直逼到张有礼面前,眸光杀意滚滚,沉声一喝。 “尔等,欲叛国否!” 声若滚浪,震撤乡野,浩浩荡荡,六个字一出,尽显王朝统治阶级的无上震慑力。 “不,我等岂敢叛国!” 张有礼心底嗡嗡嗡的发怯,脸皮抖了抖,吓得后退一步双手摆了摆本能的脱口,气势就是一弱。 连同周边临安村的村民,也是气势一弱矮了一截,脸露慌乱之色,他们虽然烂,但却不敢叛国,那可是诛灭全族,凡涉及之地之人,寸草不留的大罪。 许元胜眸光冷意不减,目视临安村众人。 “我查过县志,临安村当年和青山村同为兵源之地,是赫赫有名的战功之乡!” “今日尔等不事生产,不思进取,数年之久靠官府救济粮生存。” “你们对得起临安村的列祖列宗,对得起曾经为王朝,为国民浴血奋战的临安村先烈吗?” “如尔等这样的人,活着就是王朝屈辱,今日竟公然阻止我等缉拿嫌犯。”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是你吗?” 许元胜手握军刀骤然一挥,刀锋直逼最前方的临安村村长张有礼的肩膀上。 “差爷饶命啊。” “我等绝对没有忤逆大胜律例,阻挡差爷们执法的意思。” “请差爷明察。” 张有礼见对方竟是玩真的,吓得浑身一抖,嘴角抖颤,两腿晃的快要打摆子,更有一股湿漉漉的哗哗哗的从胯间啪嗒啪嗒的往下滴去。 扑腾! 张有礼最终跪在了地上。 许元胜眸光内透着一丝遗憾。 张有礼抬头刚好触及那道目光,心头一颤,脑袋嗡嗡嗡的响,一个惊天霹雳的念头骤然涌现。 他……他想自己带头反抗,他……他是来屠村的! 他……他怎么敢啊! 第18章 杀吧,这些人没救了 屠村,从大胜王朝立国开始,这样的事在青山县也发生不到十起。 据张有礼记忆,最近的一起,也是五十年前发生在青山县一个叫刘家甸的村子。 那个时候他只有五六岁,依稀记得屠村之事后。 青山县上百个村子是日落闭户,村头村尾鲜有人敢聚集,哪怕十口之家,也不敢聚在一起吃饭,就怕人多了,被人报官依叛乱罪抄家杀头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几年,大家才是渐渐忘记。 “所有人,扔掉手上的家伙!” “全部抱头!” “统统跪下!” 张有礼不敢赌,脸上汗水哗哗哗的往下流,话从嗓子眼里慌乱的喊出。 他声音透着颤抖,这一刻他恐了,惧了,只希望所有人都老实配合。 有一部分妇孺和老人听话的跪下了,但终究有一部分人年轻气盛,这些年好日过习惯了,养成了匪气,或是仗着人多法避,法不责众的念头,嚷嚷着凭什么跪下,他们又没有犯法。 有几个青年更是把手里的酒瓶砸向许元胜等差役,大吼道。 “滚出临安村!” “这里是我们的村子,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盘着。” “不发救济粮,就滚出我们村子。” 那一个个青年村民脸露跋扈,嚣张之笑。 这些人多数都是参与过抢掠周边村子财物的人,他们骄纵猖狂,他们习惯了别人的哀嚎和求饶,他们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他们认为只要不杀人,不进入县城,这些差役就管不到他们头上。 而胆敢改变这一切的人,他们视同为敌人。 县城是差役的天下,而城外,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人,才是最大的! “姓许的,你竟然敢来临安村撒野,乡亲们围住他们。” 突然一道爆吼声响起,从村子里有涌现出十几个手持各种菜刀,桌凳,镰刀,铁锹等武器的魁梧汉子,杀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其中一人最是嚣张,拿在手里的是一把长刀,虽有破损,但却有三尺长,已是违制。 随着那道吼声响起,刚刚下跪的一些村民不约而同起身,抬起头望向许元胜等差役的目光,透着不满,愤怒和敌意。 为首冲过来的几人并不陌生。 “许家大哥,就是他们抢我东西打我的。”铁蛋眼露恨意的喊道。 许元胜面色平静,其中三人正是那晚欲对赵婉儿不轨,被自己赶走。 “都跪下!” “跪下。” “张福海你们赶紧放下武器,统统的跪下,你会害死大家的。” 张有礼头皮发麻的看着村子里的人竟然拿着长刀的,匆忙站起身来,脸露惊恐的双手乱挥希望能制止住。 但他的呼声若是管用,临安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刚刚跪下的村民也从旁边拿起了石块,慢慢围了过去。 “张叔,您老了,这临安村我早就说了,不如交给我们四兄弟当家做主!” “这些差役也就在城内无法无天,出了城,算个屁!” “我是为了临安村好,今日打走了这群差役,我看这十里八村,谁还敢忤逆我们临安村。” 张福海一手持刀带着人冲过来嚣张道。 他身材精壮,满脸横肉,手臂被白布裹着,渗着血迹,眸光透着怒火望着许元胜,正是许元胜砍伤他的。 在他旁边的三人正是他的兄长,张大富,张二狗和张三魁,也是抢掠和打伤铁蛋的人,整个临安村明显张姓人最为凶横。 而他张福海在四兄弟中年龄最小,却最为挑头。 “这个许元胜带来的差役,只是后备差役,压根不算县衙的正式差役!” “不过是狐假虎威,过不了几天,就要滚蛋。” “把他们打死了,也没事!” “许元胜,上次是我大意才被你偷袭,今天你主动送上门来,这次我不但要弄死你,还有你那娘子和弟媳,我都统统带回来,当我们临安村的村妓!” 张福海咬牙切齿,那条完好的手臂抡起长刀,嗷嗷的怒吼着,竟是离开人群,先一步走了过去。 这些人从临安村四面八方涌出来,还真是人数不少,足足有两百多人,前面是青壮,后面跟着妇孺,一个个像是被洗了脑,连一些妇孺也是眼冒精光,轮着擀面杖和扫帚,有的拎着石块,张牙舞爪的跟着冲过来。 许元胜面色阴冷,一步未退! “拔刀!” “百人成群,手持凶器,内有违制武器,遵大胜律例,依法认定为乱民暴动,按叛逆罪诛之!” “大胜差役今日执法,有进无退,战者生,退则死!” 许元胜刺啦一声,从差服内搭里撕下一道白布,猛的缠住了手和军刀刀柄,死死的裹紧,眸光内透着冷厉之色。 刀锋泛着耀眼的光泽,迎着初升的朝阳,刺眼夺目,军刀唯一的使命。 杀!杀!杀! 这一刻,他不能退,也退不下去了。 刺啦!刺啦! “拔刀!” “王朝养役百年,乱民之下敢后退半步者,国法不恕!上官不饶!” 谭磊大吼一声,骤然拔出刀,和许元初那般撕下一道白布,紧紧的裹绕住了手里的军刀。 余下的二十多个差役深吸一口气,知道退不下去,乱民之下敢后退者,若是传出去,国法不恕,上官不饶! 他们是差役,是维护王朝统治的存在,他们拥有三大执法权,却也有强大的约束力。 他们不用上前线,但维护内部统治,遇到乱民暴动,若敢退半步者,必死无疑,三代族内不得入仕,不得踏入王朝统治阶级。 纵然不为了自己,他们也要考虑三代族群。 这二十多个差役,没有一人后退,纷纷抽出军刀。 战者生,退者必死! “完了,完了啊。” “我对不起临安村的列祖列宗,临安村要在我的手里,完了。” “我只是想带你们过上好日子,只是懒惰,小偷小摸不算大事啊,没有让你们叛逆啊。” 一旁的村长张有礼看到这一幕,颓然的重重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手指头缝里哗哗的流出来。 他无力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恐惧,悲哀和自责之意。 “他们不敢动手!” “他们是吓唬人的!” “差役没什么可惧的,我们人多!” “不用怕他们,若是大家放弃抵抗,从今以后不但没有好日子过,还会被拉去前线进敢死营。” 张福海四兄弟仗着人多,还不断的鼓动着,附近的人都是他们的亲戚族人,临安村张姓居多,往上论三辈,都是一个太爷,动起手来就是一拥而上。 张福海被许元胜砍伤了手臂,报仇心切更是首当其冲,先一步冲到了许元胜的面前。 “给我死!” 张福海大吼一声,长刀骤然挥下,砍向许元胜的脖颈处。 哗 许元胜眸光冷厉,懂的还挺多。 这些村民已经烂到底,没救了,今日不灭了他们,来日见了血后的他们,就会为祸十里八村。 军刀一挥砍过去,先送你去死。 咔嚓一声! 张福海的脖子处,暴窜出咕咕咕的鲜血,稍后脑袋直接飞了出去,他临死时才缓过神来,原来这些差役真的敢杀人。 不过后悔已经晚了! 第19章 大开杀戒,县衙来人问责 随着许元胜的出手,身后的差役们不管是为了责任还是前途,亦或是心有王朝律例,都毫不留情的纷纷的挥起了军刀。 一时间临安村村口,鲜血四射,惨叫不绝。 军刀在手,哪怕对方是悍匪,若没有对等的兵器,也不敢争其锋芒。 一个个临安村的村民纷纷的倒在冲击的路上。 杀戮开始! 这些差役就没有手软,出手即砍向对方的脖颈,简单直接,即是保护自己,也是尽可能的为大胜王朝节省资源。 一个残废,活着只会拖累王朝崛起。 一道道头颅飞扬而起。 “完了!” “完了!” “都跪下,双手抱头,放弃抵抗,才能活命啊。” 临安村村长张有礼跪在地上,飞溅的血模糊了他的脸,眼眸内透着恐惧和慌乱,嘶哑的喉咙不忘喊出一道道悲戚的声音。 看着这些父老乡亲,子侄晚辈们一个个脑袋飞起。 他后悔了! 他自责了! 早知道今日,他一定带领大家好好种地,虽然很苦,很累,最起码能吃得饱饭,能活啊。 一波波的冲击乱民,渐渐的也缓过神来了。 啪嗒,啪嗒 一件件杂乱的各类武器,扔在地上。 临安村的民众纷纷的跪在地上,求饶,哭泣。 很快张大富,张二狗和张三魁就被谭磊等人直接押了过来,他们一个个浑身是血,不过望向许元胜的目光有过去的不屑和轻蔑,此刻完全褪去,更多的是畏惧和惶恐。 “差爷,饶命啊。” “我们投降,投降啊!” 张大富三人纷纷磕头求饶。 “是否伏法!” 许元胜刀尖滴血,一步步走到了三人面前。 “我服了!” “我服!” “我愿意服刑,我愿意坐牢,让我上前线杀敌也可以。” 张大富三人纷纷倒头就磕,脸露恐惧,望着四周一个个熟悉的亲戚好友,一个个脑袋飞起,缓过神后身体抖的筛子一般,难以直腰。 “大胜律法,不会留你们活到第二天!” “那些被你们欺负,劫掠,本就食不果腹的良善村民,也不会允许你们活着!” “即然伏法,那就送你们上路!” 许元胜冷漠道,自己杀了他们的弟弟张福海,岂会留下他们。 他刀尖一挥,张大富的脑袋搬家,紧接着,张二狗,张三魁的脑袋一个个被砍掉,三人死后,余下乱民俯首。 这个时候不远处十里八村的村民也都闻声赶了过来,特别青山村离得最近,是最先赶到的,前面隐约看到赵婉儿,竟然还有方柔。 “他……怎么真的敢啊。” “我……我,给他带来了如此奇耻大辱,他会不会趁我睡着时也砍了我!” 方柔望着最前方那道满身是血的身影,即熟悉又陌生,心底慌了起来。 赵婉儿也吓得俏脸血色全无,望着一个个人头滚落在地,鲜血滋满了整个临安村的村口处,大早上清香湿润的山风,也压不住一阵阵浓郁的血腥味。 不止是她们,四周赶过来的村民们也都是吓得脸色难看。 一些男的还算好,敢探着头往前看去,女的大多都缩在了后面。 “大胜差役执法,围观者退避百米!” “趁乱劫掠财物者,视为同犯!” 许元胜环顾四周沉声道。 “退!” “都往后退!” 几个村的村长纷纷大喊着,让人赶紧往后面退,他们明显比张有礼这个村长更有威严,话一出口,所属村的村民都纷纷的听话往后面退。 这些民众退到百米开外,纷纷倒地跪下。 “远胜兄,接下来怎么做?”谭磊满脸是血,上前一步,眸光内却透着激荡的情绪。 在场的另外二十多个差役,也皆是如此,纷纷看向许元胜。 今日一战,他们无不心悦诚服,看向许元胜的目光再也没有之前的轻慢和无礼。 这二十多个差役,虽只是后备差役,下个月注定有大部分人要被县衙辞退,但今日却忽然感觉到了,哪怕就此被辞退,也值了! 许元胜正待开口。 哒哒哒 突然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就看到两个穿着差服的男子驰马赶了过来,能驰马而来明显是大事。 等到了跟前。 “大胆,许元胜,未经衙门正式手令,你竟然敢屠一村!”为首之人跳下马,正是徐朗,他手握军刀把柄,脸露盛怒,杀气凛凛的一步步走过来。 在其身后的另外一个中年差役,面无表情的一并走了过来。 他是另外一个后备差役队伍的领头人,名叫宋志忠,和徐朗是同等地位,这次谭磊拉来了二十多个人,八个人是徐朗队伍的,另外十个人正是宋志忠队伍里,还有几个是其他队伍随即喊来的。 “见过徐队,宋队!”许元胜拱手行礼。 “见过徐队,宋队!”谭磊等人也纷纷拱手行礼。 “许元胜,我现在处决了你,你觉得有冤枉你吗?”徐朗手腕一扬,军刀脱离刀鞘,划过一道流光直愣愣的立在许元胜的眉间。 “徐队,这次事出有因,其实……。”谭磊上前一步欲要解释。 “你敢多言一句,视为同伙!”徐朗冷冷的瞥向谭磊。 “许元胜,是依大胜律例行事,无错!”谭磊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沉声道。 “请徐队宽恕许元胜!”又一个差役站出来。 “请徐队宽恕许元胜!” 很快一个个差役纷纷上前一步。 “好,好,你们难道忘记了,尔等只是后备差役,我可以直接辞退了你们!” “为一个乡籍出身,注定走不远的废物求情,值得吗?” 徐朗忽然冷冷的大笑,这些人真够不知好歹的,真当法不责众! “徐队!”许元胜突然开口道。 “怎么?现在怕了,想求饶了!”徐朗目光望向许元胜,眸光内透着轻蔑和讥讽,一个废物刚老实几天,竟然敢给自己惹这么大麻烦。 “我是军籍!” “你,无权杀我!” 许元胜从怀里取出一份文书,正是前线归来时每个兵卒都会发放的证明,纵是地方衙门惩罚,也要先上报大胜王朝前线军部,开除军籍,才能行国法。 当然这份文书谈不上护身符,只是多一道程序罢了! 算是给前线军人的一道厚待。 “你!”徐朗手紧紧的握着刀柄,脸色铁青,眸光内压抑不住的杀意。 “根据大胜律例,后备差役虽然未经府衙归档,不领俸禄,不掌调查,缉拿,刑审三大权利,但户籍依然落于县衙!” “所以我也算是县籍!” “另外大胜王朝,承认后备差役的存在,你和我从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你,和我只是职权不同,并不比我高到哪里!” 许元胜脸露沉色,说的有条不乱,却是句句属实,大胜的户籍就是如此的乱。 忽然! 他眸光突然冷厉一闪,手中沾血的军刀陡然间挑飞徐朗的刀,倒不是徐朗不敌,而是他没有想到对方敢如此做。 即然撕破脸,那就所行无羁。 哗 许元胜的刀尖,此刻落在徐朗的脖子上。 这一幕在场的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谭磊也懵了,我靠,许元胜难道杀疯了,他难道想一刀斩了徐朗。 其他差役也是纷纷脸色大变。 “许元胜,大胜律例规定叛逆,是需要上报衙门,派遣至少三个差役进行查证,再有府衙决策,才可以出兵镇压!” “你一个后备差役,既然知道自身尚不掌调查,缉拿,刑罚三大权利,却擅作主张屠戮一村!” “你口口声声说大胜律例,难道不懂法吗?” “还是说,你想借大胜律例杀人,敛财!” 徐朗倒也不是吓大的,冷冷的望向许元胜,他用的是许元胜最为依赖的大胜律例进行反击。 这话一说周边的二十多个差役面面相觑,有这一条吗?难道许元胜忽悠大家了? 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宋志忠缓过神后,也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见到宋志忠点头,旁边的二十多个差役都脸色难看,迎着徐朗的目光都不安的低下了头,就连周边的村民也都意识到了这些差役杀人不合法了。 方柔低哼了一声,知道错了吧,和一个正式差役较真大胜律例,你还差的远呢。 赵婉儿脸露担心。 铁蛋更是一手入怀握着那把刀。 “求上官,为我们临安村做主啊。” “我们都是良民啊。” “这些人过来就乱杀无辜,我们临安村要报官,要上告!” 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临安村的村民,没想到还有机会翻盘,望向许元胜的目光透着浓浓的恨意,砰砰砰的纷纷磕头,请求惩治许元胜等人。 谭磊苦笑一声,硬着头皮欲上前想劝说许元胜赶紧放下刀,不能再闹大了。 “徐队果然懂法。” “你说的没有错!” “不过!” 许元胜淡淡一笑,忽然抬手再次伸进了怀里……。 第20章 太祖大浩,一切法之根基 许元胜迎着四周人的目光,一手入怀掏出了一本泛黄皮子的书籍,表皮有些褪色,一看就是有些年头。 但封面上醒目的四个大字,依然诠释着它的无上权威。 “太祖大浩” 身边的人看过去都是惊呼一声,一个个也都记起了此物是什么,纷纷后退一步双手抱拳,恭敬行礼。 一个个人心里难免苦笑,许元胜准备真够充足的,杀个人,怀里还带着军方的回迁文书和太祖大浩。 “太祖大浩。”徐朗也没有想到许元胜拿出的是此物,脸色难看至极的拱了拱手行礼。 “太祖大浩。” 另外一个差役宋志忠深深的看了一眼许元胜,也双手抱拳拱手对太祖大浩行礼。 不管私下如何,当众见太祖大浩如太祖显世,无人敢不恭敬。 “太祖大浩,对惩治暴民,定义叛乱有明确的指示,我屠村是依据太祖大浩,遵循大胜律例,维护的是大胜国法和权威,代表的大胜!” “徐朗,你如此急迫的想治我罪。” “难道你和这些乱民,暴徒,是一伙的?” “这临安村张福海等人,可是把我等的身份摸的清清楚楚,难不成是你的人?” “按照太祖大浩,事涉乱民暴徒,无令亦可诛,事后做一个上报就行。” “所以,我现在斩了你!” “你,也是白死!” 许元胜紧紧的握了握刀柄,刀尖触及徐朗脖颈处,尚未凝固的暴徒的鲜血,啪嗒啪嗒,一滴滴的往下落,流在徐朗的身上。 那锋利的刀刃,近乎是划破了脖子处的血脉。 “不,不要杀我!” 徐朗望着四周一个个被砍掉的脑袋,再感觉到脖子处的冰凉,不负刚刚的冷静,脸色骤变,强行挤出一道笑脸道。 迎着那刀尖身子发软,连他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膝盖竟是弯曲了下来,近乎是跪在了地上。 眼前的一幕入目,震撤每个人的心底。 四周一片安静,没人想到会有差役竟然先内讧了起来。 更没有人会想到,许元胜竟然敢对上司动刀,还把太祖大浩拿了出来,压制的一个正式差役都无法反抗。 周边的人都咽了咽口水,连呼吸都变得细微了许多,特别刚刚喊冤的临安村的村民,已经吓得脸如土色,惶恐不已。 百米开外的方柔看到这一幕,脑海里竟是冒出一个莫名的念头,徐朗和他比起来,好像,也不过如此! 许元胜目光冷冷的看向徐朗,他不恨对方,徐朗针对的只是好大哥,不过,他却挡住了自己往上走的路。 “许元胜,此事不如从长计议,在外还是要维护衙门威严!” “另外下午还有差役大考!” “这边的事情忙完之后,不如早早赶回县衙,这次的考试不同以往,乃是全府范围的。” 一旁的宋志忠突然走近一步,他明显知道的更多。 “远胜,谨遵宋队的命令!”许元胜抬手一转,军刀归鞘! 宋志忠一愣,这么好说话的? 该不会,本就没有打算杀徐朗吧,这个狡猾的小子。 “你们办完事,早早归衙参加差役大考!”徐朗深吸一口气,扔下一句话,转身上马,策马就直接离开,却在最后一刻怨恨的看了一眼许元胜。 “你刚刚有打算杀徐朗吗?”宋志忠转身的一刻,忍不住蹙眉道。 “徐朗毕竟是正式差役,就这么杀了他,虽然律法无法治我的罪,但我在县衙的路就断了。”许元胜拱了拱手一笑。 “我觉得你没有说实话,不过你没有出手是对的,否则哪怕你这次占理携势斩了徐朗,确实在衙门里也很难混下去!” “毕竟徐朗刚刚只是一时冲动,才被你抓住话茬,占了理!” “他还不至于,和这些暴民有牵涉。” 宋志忠深深的看了一眼许元胜。 “宋队,请稍等片刻!”许元胜会心一笑。 “好!”宋志忠点了点头,他对这个年轻人感兴趣了。 许元胜看了一眼谭磊等人。 “远胜兄,发号施令吧,我等莫敢不从。”谭磊等人齐声拱手,这一刻他们无疑从心底深处更认可许元胜了。 宋志忠看到这一幕,年轻人手段真是了得,在他这个年龄时,自己不如许元胜。 “抄家!” 许元胜一挥手。 一群人堂而皇之的进入了临安村,胆敢阻拦的,上前就是踢开,二次阻拦的,拔刀直接上,这个时候临安村叛逆的罪名,在太祖大浩出现,徐朗退避的那一刻,已经决难翻身。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 许元胜拎着两个箩筐走了过来,在后面的差役们也撵鸭牵狗,扛着米面,肉类等等。 这临安村可一点也不穷,这些年没少搜刮周边村子,此刻全便宜了许元胜等人。 很快走到了村口。 许元胜手里的两个箩筐,里面满满的各种财物,碎银,文钱,一些珠宝等等,越发感觉杀临安村的人,完全没错。 “宋队,按照规矩,五成交给县衙,麻烦你代为转交!”许元胜提着一个箩筐,走到宋志忠身边。 “好!”宋志忠笑了,若是小恩小惠他不会为了许元胜得罪徐朗,但一箩筐的财物,约莫估算足足两百多两的价值。 饶是他,也无法当做没看到。 有他转交,具体有多少银两,是他说的算。 他心底明白,这是许元胜的投名状,更是为这次屠村的事,有他代为向衙门说项一二。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还牵涉了他那一队的差役,不管许元胜给不给好处,他都会代为说情,毕竟……若是定为叛逆之罪,也是一份功劳,不是吗? 哪怕刚刚的徐朗,惩治许元胜,事后也不会认为屠村,是衙门的不法行为。 县衙没有错,哪怕有错,也是对人不对事。 这次临安村的事,从上到下就是一个叛逆暴动,从屠杀开始,就已经定性了! 但许元胜如此识趣,宋志忠自然顺水推舟,至于那些鸡鸭,米面,他也看不上。 “远胜,下午的大考,好好考,这次不同以往,若是你能拿到好成绩,纵是徐朗为难你,我也会为你伸张一二。”宋志忠拍了拍许元胜的肩膀,当众说了这一句话。 “感谢宋队!”许元胜知道好处是送值了! 不过下午的测试,不是说循例而已? 难道上面有什么变故? 第21章 分配财物,大考在即 宋志忠离开后。 “谭兄,余下财物给大家分了吧。”许元胜说道。 “好。”谭磊点头一笑,另外一箩筐财物,也有价值两百多两。 按照之前的约定,许元胜拿两成,也就是至少四十两,余下的一百六十多两,在场的人每个人都能七八两银子。 这可是一笔意外之财,放到县城内也不少了。 很快大家分好财物。 许元胜扫了一眼四周黑压压的村民,一会儿的功夫,临近的五六个村落的乡亲们几乎都赶了过来,足有数千人。 “临安村不事农产,作奸犯科!” “今日青山县衙依法行事,首恶已经斩杀!” “所获财物按照太祖大浩和大胜律例,依法收缴!” “念及周边村民生活困难,这些吃食和家禽就当场分发下去,各村的村长过来,领取一些食物回去,分发给老弱病残的家庭。” “然,我大胜王朝皇恩浩荡,首恶即除,临安村余下幸存者不过是受其蛊惑的无知之人,特许留够下一季的存粮。” 许元胜沉声道,又示意的看了一眼谭磊等人。 “远胜兄,做主即可!” 谭磊等人拱手道。 “汝等,可服!”许元胜目光看向临安村跪下的村民们。 “我等服从,差爷的安排!” “感谢差爷,刀下留情,给我们临安村一个活路。” “从即日起,我等一定一改懒惰,勤恳农事,报效大胜!” 村长张有礼长舒一口气,慌不择的跪下大声道。 临安村余下的村民也纷纷的跪下磕头。 许元胜淡漠望了一眼这些村民们,刚刚他们借徐朗想要问罪自己,哪怕此刻动手屠了他们也无妨。 但许元胜终究还是放过了他们,一群愚昧的人罢了。 整个临安村被斩杀了近百人,余下的数百老幼会分到一些吃食。 当然想吃肉喝酒,想也别想了。 很快各村的村长心有余悸却又满怀欣喜的上前,根据各自村里的情况分发了一些吃食和家禽等,一时间各村的村民牵狗,牵牛驴,抱着鸡鸭的喜气洋洋的大声感恩。 就连铁蛋也分到了两只老母鸡,喜的他满脸笑意。 倒不是说,不能给铁蛋牛,驴之类的,有些东西给了,他也没有能力养活。 “诸位同僚,一起前往县衙吧。”许元胜拱了拱手笑着道。 “好!”谭磊等人会心一笑。 许元胜从分到的财物中,扔了十两给谭磊,这次来了二十多个差役,比预想的多了十几人。 谭磊想拒绝毕竟大家收获不小了,但看许元胜的坚持,就收下了。 许元胜转身走到赵婉儿的身边,把余下的财物递给了她。 “兄长,这些我不能要。”赵婉儿吓了一跳,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财物,足足三十两呢,若是只是吃糠咽菜,够吃上十几年了。 “我需要赶去县衙,先放你那里。”许元胜直言道,拿着确实不方便。 “那……那好吧。”赵婉儿稍松了一口气,却好奇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寒着脸的方柔,他不应该交给自己的娘子吗?为何交给自己。 但她的性格,当众也没有敢问。 不远处的方柔脸罩寒霜,他这是摆明了,当众告诉所有人,自己这个娘子做的不到位,不得相公信任! 旁边许元胜邻居,小寡妇殷红梅眨了眨眼,颇为意味的一笑。 小妮子谭玲儿也是一愣,却也暗搓搓的偷偷的看向了许元胜。 村子里的人虽然不多嘴,但也都知道,许元胜和方柔关系不怎么好。 此刻许元胜如此英勇,又得众差役认可,明面上看是前途无量,一个个都起了异样的心思。 特别是谭玲儿的父母咧嘴笑了笑。 事情处理完,现场气氛缓和了不少后。 “远胜,听刚刚那位差爷说,你们下午到衙门还有重要的事,村子里已经套好了驴车,随时可以动身送你们过去。”这个时候青山村的老村长笑呵呵走上前。 他叫许老三。 “有劳三爷了!”许元胜拱了拱手,青山村的村长严格来说和他还有些亲戚的,当然大多数村子多少都有些血亲。 “大牛,赶紧跑回去,把驴车赶到官道上候着!”许老三喊了一嗓子。 “知道了,爷爷!”一个壮实的汉子急忙撒丫子往青山村跑去。 其他几个村子的村长满脸艳羡,可惜了,许元胜不是他们村的人。 许老三满脸得意,这临安村的事情解决了,青山村也能安稳不少。 青山村是青山县最大的村落,倒是不惧临安村,只不过都是临近的村落加上临安村多是偷鸡摸狗,当场抓到就是打一顿,抓不到事后也不好追究。 最主要是村子间大规模私斗,在大胜是大罪。 也活该张福海等人倒霉,惹了许元胜。 这次许元胜出手,既长了青山村的威势,也解决了一群祸害。 等许元胜等人来到了官道上,五辆驴车已经准备妥了,纷纷上车,赶往县城。 等到了县衙后。 不少后备的差役们,对他们投依艳羡的目光,可惜,他们没有赶上这次的机会。 大多数都明白,五十个后备差役,只有十个转正的名额,他们中很多一部分人都要被辞退。 若是能赶上临安村这一遭,也能吹一辈子牛了。 就连一些正式差役们,也纷纷从另外一个院里走出来,打量着这些初生牛犊们。 更多人则是看向那个叫许元胜的后备差役,一个前线归来的兵卒。 他瘦高身材,体魄魁梧,浓眉大眼,身穿的官服满是血迹,眉目间没有初次杀人的不安和后怕,有的是平静,那抹看透了事实,了却了心里挂念的冷漠坦然。 反观其余的后备差役们,事过之后多少有些眼神飘忽,或喜,或惊,或是后怕等等,如此神态才符合初次杀人的姿态。 无疑,许元胜的表现更胜一筹。 “此子意志坚定,不愧是前线归来的兵卒,有当差役的底子!最难得是有头脑,竟然把太祖大浩带在身上,人人都知此物,却无人如他那般可以做到借势逼退徐朗,定罪临安村。” “一年期的后备差役期间,听说此人一直默默无闻,没想到临了临了,竟然搞出了这么大一遭事。” “年少轻狂,倒是难得的好苗子,此人在临安村时面对徐朗,还能拿太祖大浩不卑不亢的震慑了徐朗,心思缜密,进度事宜,确实是当差役的好手。” “看今日之表现,他和徐朗应该一直不和,才被生生压制了近一年的时间。” “徐朗毕竟是他的队长,和上官作对,实在是不智啊!” “他徐朗,算个屁的上官,不过是临时任命的一个队长,哼,竟随意压制一个新人,羞于为之伍。” “可惜了!若是他刚入衙门的时候,搞出这一遭,或许还有机会被其他人看重,有机会转正。” “现在嘛,木已成舟,十个名额已经开始录档,纵是有人说项,也很难转正。” 这些正式差役都已经知道了临安村之事,纷纷摇头为许元胜感到可惜,是一个好苗子,但出现的时机太差了。 说白了,运气不好! “若是放到之前,倒是木已成舟,他很难转正,但这次的差役考试,或许是一个机会!” “不错,这次的考试是妥妥的大考啊,非同小可,动静很大,直到快开始,我等才收到消息,竟然是在那个地方考试,这是要重新洗牌吗?” …… 许元胜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面无表情,对众人拱了拱手,然后先去了衙门生活区,抓紧时间冲洗一下身子,换上新的差服。 偶尔会在衙门里值班,所以每个人都有一个床位和两套可供换洗的差府。 等整理好之后,众人匆匆吃了一些食物,留在班房里待考。 下午的差役大考,也要开始了! 原本以为是在衙门班房里,进行。 “准备好了,随我走。”徐朗出现在班房门口,他脸色阴沉,没有半点好脸色,过去以为敲打的这十个后备差役已是服服帖帖。 却不曾想,今日给他搞了一个大笑话,使得他被同僚嘲笑。 十个后备差役们相视一眼,事到如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也谈不上后悔。 一年期的后备差役任职期要结束,能入选的也已经录档,未能入选的辞退也就辞退,说白了,现在也不用看徐朗的脸色。 而这次跟随许元胜,赚了不少银两,可比跟随徐朗好处多多了,这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很快一队队的差役走出了衙门,不止是后备差役,还有正式差役。 足足九十人。 很快众人就发现了前往的地方,竟是青山县秋闱的考点。 贡院! 第22章 这次大考,动静很大啊 贡院,是一座高大威严的建筑,呈方形布置,占地约有两公顷,有影壁,大门,号舍,大堂和后楼五座主体建筑构成。 影壁用来放榜,号舍是考试场地。 贡院大门处,左右两个石柱有一幅对子。 左联,十载辛勤变化鱼龙池。 右联,一生期许飞翔鸾凤天。 这里是给国家举仕的地点,在大胜王朝每个县城都有一个贡院,用来秋闱举仕的考点,也即是乡试的考点,再往上的会试要去府城,殿试去京城。 所以每个县城用于秋闱的贡院,也被称之为,大胜王朝统治阶级的摇篮。 “还真是大考!” “这个月的月底就是秋闱了,竟然先给差役使用这贡院!” 许元胜想到宋志忠的话,又看了看这考场,这次的大考意义非凡,不言而喻。 对自己,或许是一个机会。 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视,纷纷交头接耳。 “肃静!” “一一上前,进行查验!” “入考场,按照发放的号码,找到自己所在的号舍。” 突然一个身穿官府,五十多岁的魁梧老者从贡院内走了出来,他正是县尉邢明,也是在场差役的直接上司。 真正的上官! 徐朗身为十人组后备差役的队长,不过是临时任命,一年期结束,就会自动取消任命。 在邢明身边,还有一个身穿官府的中年男子,并非青山县衙的官员,看品级竟是和县令顾忠明同一个品级,赫然是府城下来的人。 “是!”在场的九十个差役拱手领命。 “你叫许元胜?”突然前方的邢明,看了一眼许元胜。 “见过县尉大人。”许元胜拱手行礼。 邢明上下打量了一眼许元胜,稍后只是默然点头。 临安村的事传的很快,上官们也已经知晓,但具体怎么处置意见,从邢明的态度看不出来。 不过大考在即,应该是一切靠后处置,加上府城下派的官员在场。 也再次印证,这次的差役大考非常重要。 然后正式差役在前,后备差役在后,一个个进行搜查,凡是夹带,私藏统统的搜刮出来,完全是按照秋闱的规格来搞的。 许元胜被全身检查了一番后,发了一个木签,上面写着三十九! 许元胜按照数字顺序,很快找到了写有三十九的号舍,看着眼前的号舍,倒是第一次见到古人考公的地方,里面大概一个平方大小的小隔断,可以遮风挡雨,除此之外一个小桌几和一个土炕,可坐可躺。 毕竟秋闱,动辄数天。 倒是差役考试,应该用不了那么久。 很快人员入号,轰隆隆,贡院的大门关闭。 很快有贡院专职人员,一一发放考卷,这是一次性发放的。 考试四门! 《法》 《查》 《缉拿》 《审》 这是完全围绕着差役工作来进行大考,看的出来,大胜王朝不玩虚的,一上来就实打实的,靠的是专业课啊。 法,指的是大胜律例,其中主要指的是刑法。 查,是查案相关规则和手段。 缉拿,是如何合理合法抓获嫌犯的方法。 审,就是审案,分析案情,破案的相关。 这其中法和审最为重要,卷子的篇幅最大,无它,查案和缉拿一个粗人就能做,而法和审要求就专业了。 一句话总结,查案和缉拿优异,会是一个好差役,但并非不可或缺。 差役是一个熬资历的粗活,被替代的可能性很大。 若是法和审更突出,不但有机会往上走,还会不可或缺,这是一个有头脑的人才能做的,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重用,更容易被提拔。 “考试时长,四个时辰!” “日落收卷!” 邢明沉声道。 稍后邢明和那位府城下派的官员,就直接坐在了上首位置喝着茶,负责监考,周边也有贡院配备的监考官四处走动,以防作弊的发生。 一旁的笔墨纸砚都有准备,毕竟差役嘛,不可能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最近翻阅各类卷牍书籍,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大胜王朝的一切。” “倒也不是为了这次大考。” “不过还真是走运,这次明显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这次大考,定然政治意义非凡。” 许元胜埋下头,开始动笔。 虽然学的时间不长,不过过目不忘的能力,让他看的书籍绝对不比十年寒窗苦读还要多,记得还要清楚。 利用太祖大浩逼退徐朗,显名青山县。 毕竟只是取巧。 这次突如其来的大考,对他而言的重要性,无疑才是最大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渐渐西落,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在贡院里,傍晚的风少了一些酷热,多了一些清凉,吹在身上卷带着点点油墨的特有味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寒窗苦读的士子,谁知道却是一群带刀的差役。 一个个都手染鲜血。 放到后世的历朝历代,决然不会出现差役在贡院考试的事件。 但大胜王朝却另辟蹊径,把差役的地位大大的提高,更不惜开贡院,让这群手染鲜血的差役,进行了专业类考试。 这也是和大胜王朝对统治阶级的高要求有关系,能当差役的人除了许元胜以外,几乎都是县城里有些根基的人,打小都读过私塾,能识文断字。 虽然比不上士子,却也能写出一些文采来。 许元胜脸色平静,下笔如有神,他是大胜二十万差役队伍中的一员,虽然暂且是后备差役。 却也是超过了无数平民。 他十分珍惜每次能转正的机会。 等到了天色渐黑。 当当当 一阵钟鸣声响起。 “全部起立!” “站在号房门口等待!” “等待试卷收起,方可离开!” 邢明的声音沉声响起。 很快一个个差役走出了号房,站在各自的号房门口一侧。 等待贡院监考官把试卷纷纷的收起,当场糊上名字,打乱试卷顺序,然后整理好纷纷的送达了县尉邢明和那位府城下派的官员前面的桌几上。 等试卷全部封存,当众涂上火漆。 邢明和那位府城官员分别在封口处签上名,确认无误后,那名府城官员拱了拱手,带着人立即出了贡院,不大一会就听到马蹄声响起。 在场的人面面相视,这特么的就是秋闱取仕的程序啊,连审卷都要移交到府城的节奏。 他们是差役,有必要搞这么大动静吗? 一个个心里犯嘀咕,反思着刚刚写的是否妥当。 “明天休沐,都散了吧,这里毕竟是贡院。”县尉邢明背着手,转身直接走了。 等邢明走后。 大家才是放松下来,七嘴八舌的讨论刚刚的考题。 许元胜看着这一幕,真像后世啊。 可惜讨论无用,只能等结果了。 “不知道考试成绩,能否决定差役的转正?” “若是不行,还需要多赚银两才行。” 许元胜心底暗道,现在手里有三十多两了,放到乡下那就是妥妥的首富地位,但想买个正式差役,差的远啊。 许元胜看着眼前的同僚们,能当差役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该死的,阶级桎梏。 也不知道这场看似公平的大考,能否撼动几分这等阶级桎梏。 第23章 苟富贵,莫相忘 贡院里,在许元胜感叹这次大考的时候,谭磊走了过来。 “远胜兄,这次你带大家着实赚了不少,大家想请你吃个饭!” “知道我俩熟,就让我来邀请你,你可一定要卖我这个面子。” 谭磊笑着道。 很快上午去临安村的二十多个同僚们也都聚了过来。 “行!也确实有些饿了。”许元胜知道走不掉了,点头一笑。 “走,走!” “去聚贤楼。” “平常不舍得去吃,这次要好好吃一顿。” 众人七嘴八舌的嚷嚷道。 不远处的一些正式差役看到这一幕,年轻真好,但过了这个月之后,就会有大部分的后备差役要被辞退,现在感情越好,到时候就会越难受。 不大一会,许元初等人就人就来到了县城庙市不远处的聚贤楼。 矗立的一个四层青砖琉璃瓦的酒楼,是青山县的最高建筑。 刚到店门口,头戴布帽,穿着麻布衣,肩上搭着一条毛巾的店小二就殷勤的迎了过来。 “诸位差爷,楼上有雅座,请!”店小二前面带路。 刚进入聚贤楼,一楼是大堂,里面坐满了堂客,前方台子上有唱曲的戏班子,小二们端着酒菜穿梭在人群之中。 空气中流淌着靡靡之音,觥筹交错的吆喝声。 在场的人张嘴并没有之乎者也,谈论的也多是一些哪个地方生意好,哪个地方的窑姐正点,哪个地方又发生了动乱。 完全和后世差不多的景象。 店小二殷勤的把众人带到一个最大的雅间里,里面摆了两个大圆桌,足以容纳二十多人。 很快酒菜陆续的端了上来。 “远胜兄,这聚贤楼的大厨据说是从京城来的,手艺那是一绝。” “今天一定要放开了吃。” 谭磊笑着道。 其他人也是看向许元胜。 不知不觉之间,许元胜通过临安村一事,俨然成了这群人的主心骨一般。 不管在哪里,人就是如此现实,你能带给大家好处,你能担得起责任,该出手的时候你能毫不犹豫出手,那你就有话语权。 “第一杯酒,祝大家这次大考都能拔得头筹。”许元胜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拔头筹!”众人端起酒杯皆是一饮而尽。 头筹只有一个,但不妨大家期盼。 “第二杯酒,临安村一行,诸位肯来,我许元胜感激不尽。”许元胜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远胜兄客气了。”谭磊也是仰脖喝下。 “远胜兄,这次带大家发财,应该我们敬你。” “不错,临安村一行,哪怕我等大部分人月底之后要离开县衙,也足够我等吹一辈子了。” “就是,在县衙这一年来,要是早结识远胜兄就好了。” “算了,不说这丧气话了。” “喝,喝,在场能转正差役的,可不要忘记临安村一行并肩作战的交情。” 在场众人纷纷端起酒杯,谈及不久之后要离开,难免有些伤悲。 “第三杯酒,苟富贵,勿相忘。”许元胜倒满第三杯酒,一饮而尽抬手啪的一声,酒盅落地,碎成一地。 啪啪啪 “苟富贵,勿相忘!” 谭磊念及六字,心情也难免激动,喝完酒抬手也一把扔掉酒盅。 一时间雅间里里噼里啪啦的碎片声。 吓得外面候着的店小二脸色一变。 店小二缩着头偷偷的打开一道门缝,往里面看去,入耳首先听到的就是振振有词的高喊声。 好家伙,若不是这身差服,妥妥的就是一群准备合伙暴动的乱民,去报官,肯定有赏。 今天这顿酒,大家都吃的很尽兴。 等付过账之后,众人就各自散去了。 许元胜因为住在乡下,还要趁着城门关闭之前出城,走出酒楼的时候,打包了一些饭菜,是谭磊准备提前好的,是为他乡下的娘子准备的。 许元胜没解释,没拒绝。 “远胜兄,我送你去城门口!”谭磊快步走了过来,搓了搓脸,酒醒了不少。 “是不是有事?”许元胜虽然喝的最多却问题不大,这个时代的酒水只是低浓度的米酒,而且前世他常喝白酒,或许因为这个原因,多喝一些反而没什么事。 “关于你的事,昨天和我堂哥说过。” “因为徐朗的关系,他当时表示没办法帮你。” “不过今天贡院考完试之后,我堂哥私下对我说,你若是这次的大考名次不错,他会和宋志忠帮你一把,到时候绕过徐朗,给你某个正式差役。” 谭磊认真道。 “他们敢硬扛徐朗?”许元胜眉头一挑。 “其实徐朗也并非能一手遮天,在我们眼里他是队长,放到正式差役队伍里,他不过是资历深一些的老差役,和我堂哥以及宋志忠,都是平等的。” “之前不交恶,是不值得,现在你的表现值得他们出手。” “我堂哥和宋志忠看重的是你的能力,只是互利共赢罢了,你也不欠他们的。” 谭磊平静道。 许元胜没有想到谭磊说的如此直白,言语中好似和他那堂哥感情不深。 “其实我堂哥那个人,一向唯利是图。” “我家才是嫡系,但为了我能入选正式差役,把祖宅过继给了我堂哥一家。” “这意味着什么,远胜兄你应该明白。” “从此我这一脉,就沦入了旁系,祭祖都要排到后面,更甚至连我这一脉的祖宗牌位都要往后挪,挪到我堂哥那一脉之后。” “我,对不起爹娘,更对不起我这一脉的列祖列宗。” “就是因为我文不能举仕,父母又不愿我上前线,差役成了最体面,最安稳的工作,他们是为了我才求的堂哥一家。” “是我不争气,拖累了这个家。” “所以我知道远胜兄是从前线归来,特别羡慕你,更钦佩你!” 谭磊脸露苦涩道。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许元胜轻叹一声,看向谭磊忽然面露向往的眼神,就是平静道:“听听就好,上前线是会死人的,你爹娘是为了你好!” “再说前线归来又如何,照样沦落成被人支配的境地!” “努力吧,未来还是靠自己,你已经走在了很多人的前头,再愁眉苦脸的反而造人嫉。” 许元胜拍了拍谭磊的肩膀一笑。 谭磊苦笑一声,话是这个意思,却也是丢弃了祖宗换来的这身差服,心里总归不是滋味。 “我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明白,但是我知道远胜兄绝非池中之鱼。” “特别最近这几天,我越发感觉的清晰。” “所以我很希望远胜兄,能够入正式差役。”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谭磊看着临近城门口了,深吸一口气沉色道。 “回去吧。” 许元胜点了点头,挥手告别。 天色渐暗。 城门口人也少了许多,眼瞅着就要关闭城门了,等许元胜出去后,倒是有一辆驴车没有走的,正是那个贩菜老伯。 “差爷。”贩菜老伯急忙上前恭敬道。 “今天走这么晚?”许元胜笑着点头,道了一句今天传话的事辛苦了。 “不敢,为差爷做事,是小人的荣幸,我听闻差爷们下午在贡院考试,料想您不会走那么早的,就一直在城门口等候。” “差爷,请上车!” 贩菜老伯急忙把驴车上的垫子铺好,让许元胜可以坐的舒坦一些。 “走!”许元胜脚下一点,上了驴车,这倒是成了自己的专车了。 咯吱!咯吱! 驴车走在回乡的官道上,很稳当。 晚风吹走了一天的疲惫,许元胜躺在驴车上,翘着腿面前就是满天星斗,来到这个世界,今天无意是最惊险,也是最冲动的一日。 现在回想一下,还觉得犹如做梦一般。 “我喜欢这里,快意恩仇,没有羁绊。”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大胜律例辖制天下,社会秩序依然健全,只要能转正,这辈子安安生生当个大胜王朝的底层公务员,那就是妥妥的县城小霸王。” “比后世更令人尊重,更令人敬畏的那种。” 许元胜不禁一笑,确实啊,物资匮乏,对于乡民都食难果腹,自己不但没有饿着,反而这两天貌似吃胖了不少。 但他没有掉以轻心,差役转正越是到最后几天,越是关键! “纵使青云梯,上升很难,但机会是人争取的。” “我信,我能行!” 许元胜微微眯眼,一手紧握着刀柄望着渐行渐远的县城,努力吧,年轻人。 第24章 撕破脸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过了一会后。 “差爷,到了!” “差爷!” 一道不大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辛苦了。”许元胜睁开眼,起身下了驴车,从腰间欲掏银钱。 “差爷今天给的已经很多了。” “您能坐我的车,很多人都羡慕我呢。” “明天一大早,我还在这里等您。” 贩菜老伯没有要,拱了拱手行礼,就上了驴车往远处驶去。 许元胜拎着饭菜朝着家里走去,刚到了院门口,看了一眼开着的院门,隐约间还听到了屋子里有争吵声。 许元胜一手握着刀柄,等他推开院门的时候。 就看到一道身影从屋子里脸黑着,气冲冲的走出来,正是徐朗。 “徐队火气这么大,看来今天不太顺?” 许元胜这才放开了刀柄,淡漠道。 徐朗看了许元胜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是离开。 许元胜关上院门。 临近月底,差役转正的关键时期,他不想大动干戈。 何况这个院落包括屋子里的女人,本来就是徐朗的,自己才是那个占便宜的外人。 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在差役转正的关键时刻就怒发冲冠,拔刀杀人。 这个时候方柔俏脸挂着红润从屋里走了出来,纤细腰身,丰盈胸脯,晚风下撩起的衣裙透着撩人的魅力,她衣衫不整,抬头看到是许元胜,脸色顿时尴尬了少许,急忙把包裹着好身段的裙摆,捋平,整理好。 “你回来了。”方柔原本冷着的脸,也多少有些尴尬。 “嗯,饿了吧?”许元胜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你是在关心我?”方柔点了点头,天生高冷的俏脸,多了一些难得的笑意。 “那事,很费体力的,懂得都懂!” “刚好晚上聚餐,同僚们给你准备的一些饭菜,嗯,不是残羹剩饭。” “算你,二两银子吧。” 许元胜把饭菜放到院子里的桌几上。 “许元胜,你什么意思!” “是不是醋吃多了,心里不好受?” “你明媒正娶的娘子,要眼睁睁的看着被别的男人睡,而不吭声,心里很不爽?” “竟然拐弯抹角的骂我是剩饭。” “我和你的关系你我心知肚明,你又凭什么指责我。” 方柔脸一沉,觉得许元胜是嘲讽她别人玩剩下的,而且这个家伙竟然这个时候,还不忘给自己要银子,真够势利,薄情的。 “吃就给银子,不吃放那里就行!” 许元胜听她说那么多,一直脸色淡然,稍后走到井水旁,把身上的衣服脱掉,拿起木盆的水从头浇下,洗个凉水澡确实舒服了不少,清澈的井水沿着健硕的身子,哗哗哗的往下流去。 “你今天当众把银两交给赵婉儿是什么意思,看上她了?” 方柔有种被无视的烦躁感,上前两步就是冷声道。 “没什么意思。” 许元胜蹙眉看向方柔,这女人今天话这么多,自己不捉奸,她感觉不刺激? “没有就好。” “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你不能在外面乱搞。” 方柔翘起光滑的下巴,蹙眉冷声道。 “还有事吗?” 许元胜随意应了一句。 方柔看许元胜,不争不吵的态度,气的脸一沉,银牙紧咬,近乎是咯吱咯吱作响。 许元胜心里惦记着大考的事,哪有心思和她废话,转身就朝着书房走去。 “许元胜。” “别忘记,你只是一个废人!” “以后离赵婉儿远一些。” 方柔忽然挡在了许元胜的面前,冷声道。 许元胜蹙眉看向方柔,没完没了了。 “怎么?” “被戳到痛处,恼羞成怒了!” 方柔迎着许元胜的目光,这才感觉找回了一些面子,嘴角挂着一抹高冷又道。 “反正你也是个废人,哪怕讨好你那弟媳赵婉儿最多是动动手,亲两口罢了,一个粗鄙的乡下女,也就值几文钱。” “看在你这两天把我伺候的很好,只要你以后听话,我一高兴,就破例让你给我洗脚,我的脚,也比那些粗鄙女人的身子干净多了。” 方柔两手抱胸看向许元胜,那风儿撩起她尚未系紧的腰带,露出纤细的腰身,裙摆扬起时露出两条细长丰腴的雪白美腿,踩着精致翠色软鞋下的一双玉足,白皙娇嫩,确实是值得把玩的妙物! 在夜色下,这具身体的一切,好似都撩人心弦。 连带着周边的蝉鸣和蛙叫声,也同一时间喊出了天黑了,可以交欢的暧昧声。 许元胜走上前两步,逼近方柔,打量着她丰腴姣好的身段,里面衬底的肚兜难以裹住丰腴的挺拔,俏丽容颜,不胜妩媚。 她无疑比后世那些网红漂亮了不知道多少倍,不试妆容,清水出芙蓉就已经美好至此了。 不得不说,好大嫂是真的很水,很嫩,虽然经历过别的男人,但不妨碍她的身体越发的迷人。 “如何?” “你许元胜这辈子,能摊上我,算你走了大运了!” 方柔没有后退,迎着许元胜的目光反而挺起高耸,她自信许元胜肯定抵抗不住她的魅力。 她要让许元胜明白,他刚刚的淡漠,是多么的可笑。 “你不过是徐朗,发泄的玩物罢了!” “他真的喜欢你,又怎么会把你扔到乡下来,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另外不要试图激怒我,我和徐朗已经撕破了脸,你信不信我现在睡你,徐朗哪怕来了,也拦不住。” 许元胜伸手冷冷的捏住她光滑下巴,迎着她高冷的模样,不顾她吃疼的俏脸皱在一起,扔下一句话,转身进了书房里。 “你!” 方柔气的浑身一抖,脸上神色变化不一,愤怒,委屈,羞辱感等等。 她有些无力的最后坐在院子的躺椅上,双手抱着光滑的美腿,光着白嫩的脚丫子。 她美眸望向天空的群星灿烂,怅然若失,夜风撩开她未曾来得及掩好的胸口缝隙,丝丝入怀,润着凉意的同时还掀起了一份白花花的耀眼来,这无疑是一具令男人难以忽视的身子。 “该死的许元胜!” 方柔在人前高冷,此刻忍不住泪湿腮前,那句玩物刺痛了她的心里。 她也是一切听从家里的意见,在这个乱世,她一个女子又能决定什么,又能改变什么。 为何非要说的如此直白。 不,他说的都不是真的! 他许元胜,凭什么看不起我!凭什么说我! 只是! 方柔没有想到,自认为远远强过农家女子的她,在这个明媒正娶迎自己回家的男人眼里,竟会是如此的不堪。 “许元胜,你有种,来睡我!” “你一个废物,也敢看不起我!不要以为今天你扳赢一局就高高在上了,你和徐朗比,还差得远,你就是一个乡巴佬。” 方柔紧咬牙关,突然起身走到书房门口,嘭的一脚踢过去,心里舒坦多了,才是转身离开。 许元胜躺在书房的小床上,感觉体内一股子火燎燎的,这两天吃的有些补了,加上今天精神一直处于高度集中,看来确实需要一些宣泄。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门被踹的嘭的一声,还有方柔居高临下,扔下的一句威胁。 “牛!” “这女人,真有种!” 许元胜忍不住乐了,都告诉她,不要惹自己了。 她还真以为自己不能睡她? 之前不碰她,是因为好大哥身有残缺的事,能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不至于让徐朗狗急跳墙了。 但今天已经拔刀相向,之前的顾忌现在早就没了。 徐朗纵使知道自己睡了方柔又如何,离月底没几天时间了,差役大考自己应该有个不错的名次,加上手里的银两以及谭磊临别时传达的宋志忠和其表哥的话。 足够他拿下一个正式差役的名额。 现在的自己,完全无需再忍。 好大嫂,我挂念着大考的事,本不想折腾的。 你倒是不被人弄几下,心有不甘啊。 那就,成全你? 第25章 得偿所愿? 夜渐深时,许元胜从床上一跃而起走出了书房来到了方柔门外,推了推门,看着上了门栓,还是两道门栓。 之前只是上一道门栓,这明显为了防备自己又加了一道保险。 “虚张声势!” “原来也是怕了!” 许元胜撇了撇嘴,这完全难不倒自己,听了听房间里平稳的呼吸声,看来是睡熟了。 许元胜在角落里摸出一根徐朗那厮常用的木棍,先熟门熟路的挪开第一道门拴,但第二道门栓比较靠下,缝隙过窄,棍子的厚度就无法触及了。 他只是一笑,转身去了书房拿起一根毛笔,毛笔笔杆细而坚硬很容易的穿过门缝。 他微微使劲,略微往一侧晃动稍许,那第二道门栓果然跟着往一侧移动了。 很快两道门栓就打开了。 许元胜进了屋子里,哐当一声,插上一道门栓。 熟睡中的方柔,早就忘记睡前发生的事,身体的本能反应,竟和过去一样往里面靠了靠,顺势掀开被子。 许元胜一乐,原本可以来硬的,这……说不定不泄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还能把事给办了。 一举两得,挺好! 哪怕方柔事后觉察不对,自己不承认,她估计也不会单独跑去县城问徐朗,要问也是等徐朗下次来。 按照规律,徐朗今天走了,下次来估计也要几天之后了。 有几天的时间,就够了。 可怜的好大嫂,让你嘴欠,真期待你明天醒来时,懵逼的样子。 许元胜走到屋里的桌子前,看着杯子里的水,想到徐朗来过,指不定是喝过的,拿起来没喝又放了下来,杯子和桌面发出的轻微响声,就够了! 嘤咛一声。 果然方柔解开了腰带,顺势也翻过身,熟睡时泛红的一张依旧泛着高冷的俏脸顺势趴在枕头上,光滑坚挺的后背,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一副我睡我的,你弄你的,大家相安无事的撩人姿态。 许元胜也不是矫情的人,虽说面对方柔时,他是一副嫌弃她被人睡过的姿态。 但放到后世想找个处,何其难,早就见怪不怪,谁不是谁的前任。 何况方柔是谁?那是好大哥的娘子,是徐朗的姘头。 又不是自己的!是自己给他们俩戴绿帽子。 对于这道关系,不但不嫌弃方柔是否被人睡过,反而感觉更刺激呢。 一个好大嫂的身份,一个上司的女人,这想一想就感觉刺激,懂得都懂。 许元胜把外衣脱掉,至于后面的流程好大哥没有记载,估计是心里接受不了方柔和徐朗的事,无心再看下去,好大哥是个情种啊。 自己就不客气了。 上次在这个屋子里,放过了她,也没有进入下一步。 那今日,就自由发挥了。 屋内足够宽敞,床也足够大,这里是这栋院子最好的房间。 好大哥哪怕新婚之夜都没有捞到睡这个大床,月光从窗户外面调皮的穿透而来,柔和而迷离的散落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里,包括这个大床上。 许元胜挪步过去躺到床上,感觉舒坦的脚趾头都有些硬了。 这几天书房的小床,着实难受。 嗅着床上淡淡的女人香,伸手即触的距离,那轻微的呼吸声看来好大嫂睡觉质量挺好。 这妥妥的熟睡,估计怎么弄,都不会醒。 望着只穿着一件丝质睡裙的方柔,现在的裙子一点也不输后世,纯正的丝绸,很薄,很滑。 许元胜撩起她的睡裙的一角,慢慢的掀开,整个过程方柔都没有躲避和拒绝的意思,依然在熟睡之中。 呼呼呼 渐渐的,对于从来到这里就没有开荤过的许元胜,他双眼泛红,呼吸有些急促,连手心都泛着汗意。 他管不了那么多,需要把火气排泄出去。 他直接把她的裙子往上一翻,直接盖住了她的后脑勺,脸就不用看了,自己不是看脸的人。 另外方柔一旦苏醒,发觉不对劲乱动的时候,自己一巴掌抽过去,绝对能拍晕她。 自己真是一个大聪明! 许元胜匆匆的脱掉了打底的裤子,整个人和好大嫂算是坦诚相见,然后就是抬腿坐到了她的后面……。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 许元胜愣住了,急忙下了床点起油灯,反正好大嫂头上盖住裙子的,光亮不至于影响到她。 当许元胜拿起油灯,往下面一照之后。 “怪不得徐朗气哄哄的离开。” “我日,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替天行道。” “她,竟然来月事了。” 许元胜挥手扇灭了油灯,放到床边,坐在床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状况,这难道要空欢喜一场? 他的目光望着眼前这具白皙的酮体,咬了咬牙,那就换个方式,他粗暴的扯下了床帷,不能为外人窥。 连调皮的月光也穿透不了,那一层厚厚的床帷。 只觉得里面呼吸有些沉重,时而短促,时而长嘘。 第二天起床,许元胜先在沙袋上热热身,又找木人桩打了一趟拳,感觉昨晚之后,说不出的神清气爽,好似力气更大了。 “真是奇怪,不应该腰酸背痛吗?” 许元胜呵呵一笑,反倒是突然间使不完的力气,好大嫂还真是一个宝啊。 稍后许元胜开始做饭犒劳犒劳她。 今天休沐,难得可以休息。 搞了一个米汤,抄了一个土豆丝,和一个青菜,又顺手蒸了几个大白馒头,余下的面搞了几个水洛馍,这两天吃的油腻了,也想换一换口味。 饭菜香飘荡在巷子里。 惹的各家各户都是艳羡不已。 乡下大早上也就喝个菜糊,若是干体力活会多吃一个杂粮馍馍,至于炒菜,不好意思,菜叶子都是用来做菜汤,当主食用来吃。 “方柔还真是幸福啊,起床后就能吃上热乎,可口的饭菜。”在隔壁蹲在门口的殷红梅揪着一撮杂粮馒头,混着口水咽下去。 那杂粮馒头早就又干又硬,想大口吃都不行。 吃这样的口粮,殷红梅身材还能这么好,只能说有些人是天赋异禀,活该,她大! 就看到殷红梅蹲下时,胸前沉甸甸的看的人眼发胀,就连腰身下也是肥沃的近乎触及地面,能够扇动尘土一般。 “许家大哥,好像并不待见她,等许家大哥转成正式差役,应该会再填房了吧。”谭玲儿嘀咕了一声。 “小丫头,春心荡漾了啊,那你可要抓紧了!” “若是他真的转为正式差役,怕是县城里那些又白又嫩的大小姐们也会看上他!” “他估计就看不上乡下粗鄙的大脚丫头了。” 殷红梅故意逗弄,蹲在旁边吃着馍馍的谭玲儿。 “谁粗鄙。” “谁大脚了!” 谭玲儿果然停下了吃馍馍,气的起身离开了。 “年轻真好,还有个盼头。”殷红梅神色透着寡欢,她忍不住往前走动了两步,顺着许元胜家里的院门缝隙,偷偷的往里面看去……。 第26章 醒来后,总感觉身体不自在 殷红梅透过门缝,正好看到做好饭,有些出汗的许元胜,正在院子里只是穿着一个麻布裤衩,站在那里用一桶一桶的井拔凉水从头上往下浇。 “许家大哥,身体真好!” “大早上就拿凉水,往身上浇。” “这身体一定很强壮的吧,方柔那贱皮子还真是幸福,外面偷个人,家里还有一个魁梧的壮汉子。” 殷红梅听着那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望着那强健魁梧的身子,两腿忍不住夹紧了,她家离许元胜家很近,有几次起夜,她不止一次偷看到有男人进了方柔的屋子里,那身材明显不是许元胜。 而且有几次还穿着差役的官服。 她更不敢吱声了。 一直猜不透对方是谁,但是昨天在临安村,她知道了,那个人是叫徐朗的差役,看似地位还挺高。 当时许元胜和徐朗拔刀的一幕。 在殷红梅眼里,许元胜肯定知道了这方柔外面有人的事实。 哪有男人能忍的下这口气,怪不得当时许元胜把整整三十多两的财物交给弟媳赵婉儿,也不给方柔。 “许元胜心里肯定厌了方柔,又顾忌那位上官的身份!” “这样的心理,他应该有再填房的想法。” “若是许元胜愿意接纳谭玲儿,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指不定对自己这个小寡妇也不介意的!” “自己只要一口吃的就行!” “总比下一次被官府分配一个乡下糙汉子,忍受那臭脚味,被天天不洗澡的粗鲁身子压下的腌臜感,肯定要强的多。” 殷红梅眼神透过门缝紧紧盯着院子里冲凉的许元胜,她咽了咽口水,觉得嘴里硬硬的馍馍,突然间也香了许多。 原本要吃很久的硬邦邦的馍馍,竟几大口给吃完了。 殷红梅心底苦涩,一晃眼自己那倒霉催的男人死了有半年了。 留下自己干旱着。 她感觉身子也有些湿,赶紧趁着人不注意,夹着腿一扭一扭的回到自己家。 许元胜洗过澡,擦干身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把饭菜端到院子里的桌几上坐下。 晨风袭过,卷带着洗过澡后的清凉感,这个时候若是有根烟,那就美滋滋了。 “你昨天进了我房里?”突然方柔冒了出来,蹙眉直直看向许元胜。 “昨晚上我听到外面有动静,难道有人进了你的屋?” “没把你,怎么着吧?” 许元胜拿起一个水洛馍,裹点土豆丝,吃上一口。 “有动静,你都不管?”方柔脸色一变。 “万一是徐朗,我出来算什么?打走他吗?说不过去吧!” “毕竟这个院子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但实则是属于他的吧。” “咱们俩都是寄人篱下的。” “难道不是徐朗?那你睡的真够沉的。要不要,给你报官!” 许元胜一脸无所谓道。 “不用,我昨天插了两道门栓,应该是做梦了。” 方柔蹙眉整理了一下衣裙,疑惑的看向许元胜,有心想继续问他,但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好似自己被人从床上扛走,他都无动于衷甚至偷着乐的样子。 她心里就莫名的烦躁,懒得再问。 估计是自己做梦了。 反正来了月事,不可能发生什么,看来这两天事多,搞的做梦了。 想到夜里的梦,浑身有些不自在。 梦里她感觉确实有人压了她,虽然只是隔靴搔痒,但有些像是夹了一根擀面杖睡了半夜,搞的她现在走路都不自在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有些懵的。 “你别吃完了,我先冲个澡,身上黏糊糊的。”方柔转身从井水旁打了水,又拿了一个木盆,进了屋子里。 “就这么蒙混过去了?”许元胜抬手抓了一个白馍馍,捏了一下手感真好,又软又大,不愧是他蒸的大馒头,有昨晚的手感。 不得不说,方柔喜欢在晚上熟睡时被人折腾的调调,真是便宜了自己。 那滋味,肯定比逛窑子来的刺激。 过了一会,方柔从屋里走出来,换上了一身清爽的白色裙子,纤细腰身被腰带裹着,越发显现出臀部的顶翘,湿润的乌黑秀发只是简单的用绳子挽起来搭在肩膀上,俏脸红润泛着点点水渍,似是昨天晚上被裙子闷着头,有些鼻子抽翕,好似呼吸不畅的感觉。 “多少银子?”方柔坐下冷哼一声。 “这顿免费。”许元胜道了一句,凭良心赚钱,逛窑子还给钱的,虽然昨天她服务不到位,全程都是自己开车,还特么的怕蹭歪了。 “这么好心,不像你啊,你昨晚上可是很趾高气扬的,搞的像是我但凡不懂事,你就弄死我一样。”方柔冷笑一声。 “想给钱,二两银子,拿来吧。”许元胜瞥了她一眼,好大嫂,就喜欢你这高冷不爱占便宜的样子。 “你有句话说错了,这个院子不是徐朗出资建的,而是我们方家建的,这顿饭就当是你借宿的租子了。”方柔眉头冷挑,翘起腿拿起一个水洛馍学着许元胜的样子,裹着土豆丝吃上一口,轻微的点了点头,一副主家的姿态。 许元胜淡淡一笑。 好大哥也不亏,吃她的,住她的。 徐朗那厮,也真够抠门的,养女人还让女方出资建房。 不过明显自己更厉害,吃她,睡她,还能赚银子,更不用担心被绿。 等吃过饭之后,许元胜告诉方柔,要把灶房的灶台给改造一下。 方柔只是嗯了一声,她不会做饭,也懒得管。 许元胜去了灶房,灶台上有两个铁锅,一个煮饭,一个炒菜。 他直接把炒菜锅给卸了下来,走到外面把锅底厚厚的灰给刮了下来。 方柔吃饱后,躺在院子里树下的躺椅上,瞥了一眼许元胜竟把锅给提溜出来了,俏脸颤了颤,好好一个差役,真够折腾的。 也懒得管。 许元胜稍后拎着铁锹,去了后院不远处的河道,挖了一些沉底的淤泥,这东西粘性大,盖房子不弱于青砖,还有一个名字叫黄胶泥。 回到了院子里后,把黄胶泥伴上锅底灰,直接上手抓了两把,就把灶台炒菜锅的内侧边沿重新糊上一圈,用来拖住并抬高锅底。 没有水泥的时代,土方法也不赖。 先晾干一会,粘性更大。 稍后许元胜洗了手,找了一个麻布绳把炒菜锅打了一个十字结,拎着就直接出门了。 方柔冷哼了一声。 许元胜大概半个多时辰,就到了青山村西头,远远就看到了赵婉儿和几个妇人家门口的河边洗衣服的。 她现在住的房子院墙也垒起来了。 茅草屋此刻变成了土坯加石头的小房子,不大,但胜在牢固。 再也不用担心刮风下雨和不怀好意的人了。 看来她还是挺听话的,上次交代铁蛋带回去建房屋的银子,她用上了。 “我……兄长,来了。”赵婉儿看到许元胜从远处走过来,有些手足无措急忙站起身。 “这就是许家大哥,许元初失踪了这么多天,还好有许家大哥接济,房子也盖起来了,也有的吃了,婉儿妹子真是好命啊。”一个妇人低声道。 “许元初估计回不来了,婉儿妹子倒是不如随了许家大哥,像我们嫁过人的很难自己找了,跟了许家大哥总比再被官府抓走,强行嫁给其他人的好。” “是啊,许家大哥还是差役呢,我的娘啊,昨天在临安村,可把我吓得心都跳出来了,跟了许家大哥,这十里八村的,谁还敢欺负我们妇道人家。” “其实吧,我倒觉得挺好,许家大哥和许元初长的一模一样,倒也容易接受的。” “我倒是觉得许家大哥,更有魅力,那眼神看过来,我都感觉胸口砰砰砰的跳。” “我看你是胸痒痒了,想让许家大哥给你揉揉是吧。” 另外三个妇人压低声音调笑打趣道。 她们的话,把赵婉儿给羞的无地自容,站在河边不知道眼神该往哪里放,特别提及许元初自己那个相公,心底就是莫名的难过,刚成婚,人怎么就不见了。 等许元胜走到跟前。 “见过差爷。”四个妇人不再打趣,齐齐起身行礼。 “兄长!”赵婉儿也急忙低声问好。 她穿着灰色麻布裙子,乌黑秀发挽成已婚的发髻,发梢处的红绳还没有解下,因为还在七天的新婚期内。 她瘦弱洁白的双手以及袖子上沾着不少水,连俏脸上也有点点水滴,十七八岁的花儿般年龄,俏脸细腻光滑,比那河水还要水润。 “擦擦,早上的河水凉。”许元胜从怀里抽出手帕,塞到赵婉儿的手里。 “谢谢,兄长。”赵婉儿明显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能缩着头嗫嚅一声。 “嗯,你们忙吧,我找铁蛋有点事。”许元胜点了点头,转身就朝着铁蛋家走过去。 第27章 贤惠弟媳,赵婉儿 看着许元胜离开。 四个妇人才是稍松了一口气。 “许家大哥,不愧是在县城里当差役,见过大世面,懂得疼女人。” “婉儿妹子你别犯傻,许元初要是回来早就回来了,你可别拧子,求许家大哥向官府打个招呼要了你,接下来安心过日子才是正事。” “是啊,咱们娘们,能吃饱饭有个依靠,管他男人长啥样,是谁呢。” “赶紧跟过去,殷勤点。” “你的衣服放这里,我等下顺手帮你洗了。” 四个妇人就是把傻愣着,杵在原地不知道该干嘛的赵婉儿,往前面推了推。 赵婉儿脸色纠结,尴尬,一副魂不守舍的低着头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有几次差点跌倒了。 她一个刚刚成婚还没有来得及圆房,实则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女,一人撑着一个家。 刚成婚尚未洞房,相公就一走不回了。 让她去求另外一个和相公长相一样的男子,实则是兄长,纳了自己。 这和一女侍二夫有何不同。 许元胜循着脑海里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了铁蛋的家,离赵婉儿住的地方不远。 一个石头堆砌的低矮房子,前面是一个铁匠铺子,其实就是一个十个平方的茅草棚子,下面是一个火炉子,一个石头案子,旁边一个铁架子上面,挂着各类的铁器。 收拾的还算整齐。 铁蛋爹娘如果不死,他家过的还算不错,毕竟手艺人到哪里都饿不着。 “许家大哥,你来了。”铁蛋从后面院子里抱着一堆木柴走过来,一看是许元胜,急忙笑着跑过来。 “铁蛋,找你帮个忙。”许元胜比划了一下需要的把手。 “很简单,许家大哥你稍等,我一会儿就给你做好。”铁蛋听完连连点头,手脚麻溜的就到了炉子前,拉起风箱,把炉火烧旺。 找了一个废铁胚子,扔进炉洞里,开始烧。 等了一会,他踩着一块垫脚石,高度刚好超过炉子,用铁夹子把那铁胚子夹出来,抡起锤开始啪啪啪的敲打。 他个头不高,不管是炉子还是石头案子都有些高,所以炉子和案子旁都放了垫脚石。 许元胜没有帮忙,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生活的能力,若是帮他,那就是害了他。 不过铁蛋明显技术很好,很快就把那废铁胚子咋出了一个把手形态,过水冷却冲刷后,就用钻钉,拿起锤子,把锅和把手镶嵌在一起。 还细心的用了一个竹筒子,里面已经掏空,明显考虑过大小,拿锤子几番敲打,就契合进了铁把手一端里。 “许家大哥,你看怎么样?”铁蛋笑着道。 “铁蛋你技术很不错。”许元胜拎着铁把手,上下抬动,把手轻巧结实,握在手里没有晃动,颠锅很是流畅自然,满意的点了点头。 “村子里的农具,我都能打,我六岁的时候就随着我爹学打铁了。”铁蛋得到许元胜的夸奖,满脸的开心。 在他心里,许元胜就是大官,他的一句认可比得上村子里那些庄稼汉子一百句还顶用。 “铁蛋,你帮我打造一个烤炉,不似现在的炉子,是这样的。”许元胜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杈,就在地上大概画出一个烧烤炉的形态。 “这么长的炉子,烧水做饭都不方便吧。”铁蛋挠了挠头。 “我另有用处,能打出来吗?”许元胜道。 “倒也不难,我下午就能打出来。”铁蛋点了点头。 “拿着,傍晚的时候直接送我家里去。”许元胜从腰间拿出十文钱,递给铁蛋。 “许家大哥,用不了这么多的,十文钱我一个月也赚不到这么多。”铁蛋挠了挠头急忙道。 “东西做得好,就值这个钱,拿着吧,平常吃好点,尽快长大。”许元胜拍了拍铁蛋的肩膀,看着他,像是看到曾经的自己。 唯一好的是,自己工作的时候,已经成年了。 而铁蛋才十二三岁。 铁蛋满脸感激,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过了钱,他也想快快长大,打更好的铁器,扬名十里八村,以后也能进县城里。 他的梦想很朴实。 “兄长你……喝点水,你这个锅还打个把手,是做什么?”赵婉儿其实早就来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得远远的站着。 “做饭。”许元胜喝了一口水,比自己家里井水香甜,应该是山泉水。 “你还做饭?”赵婉儿满脸吃惊。 “不应该是方家娘子做饭吗?我娘说,女人做饭照顾家,男人在外赚钱。”铁蛋愣了愣。 “她不会做饭,只会吃,我总要吃饭的。”许元胜笑了笑。 “这……这怎么可以,女人怎么能不会做饭,还让男人在外面忙完后,回家自己做饭的道理。”赵婉儿满脸震惊,一副无法接受的态度。 “许家大哥,元初哥哥如果回不来了,不如你把婉儿嫂子带回去,她做饭很好吃的。”铁蛋突然脸露希冀的开口道。 赵婉儿脸露羞急,几度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快要急哭了。 “你个小鬼头,先顾好自己吧。”许元胜一看铁蛋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担心赵婉儿会被官府重新逼着嫁人了。 稍后许元胜看向赵婉儿。 “走,去家里看看。”许元胜说完就拎着锅,朝着赵婉儿的住处走去。 赵婉儿低着头,赶紧加快脚步跟着过去。 铁蛋眼露希冀,希望婉儿嫂子能够把握住机会,他心底也知道,元初哥哥怕是回不来了。 等许元胜到了院子里后,属于前身记忆里的一切都变了样,好似扫清了关于前身的一切。 茅草屋变成了有土坯和石头垒砌的结实屋子,院落也用垒了起来,就连过去只能遮顶的灶房,也盖了一个七八个平方的小石屋。 许元胜直接走进了屋子里,过去里面除了床和一个桌子几个凳子之外什么也没有,现在里面添置了一个简易的衣柜,床也加固加宽了,连带着凳子也多了几个,窗户是用铁具加固的,连门也加固了几根铁具。 屋里不开门,外面的人想闯进来,几乎不可能。 许元胜点了点头。 赵婉儿跟着进屋后,想到了什么,急忙爬到了床上,从里侧的被褥里把昨日许元胜交给她的财物取出来。 她上床的时候背对着许元胜。 麻布衣裙虽然略厚,质地不好,外加上补丁不少,但胜在干净加上裹在赵婉儿年轻紧致的身子上,包裹的翘臀圆滚滚,腰身纤细不堪一握,和方柔相比,虽然不甚丰满,但有着女儿家的窈窕和柔弱,别具一番难掩的少女风味。 许元胜轻叹一声,为前身可惜了,这么娇俏的小娘子,难道要一直独守空房下去? “兄长,这是你昨日交给我保管的财物。”赵婉儿急忙递过一个麻布袋子。 “很怕丢了?”许元胜看着赵婉儿有些黑眼圈。 “一夜没敢睡,心里怕的紧。”赵婉儿连连点头,等许元胜接过那些财物,她反而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你拿着。”许元胜从其中拿起一两银子递给她。 “兄长,我不能要,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要你的东西。”赵婉儿急忙连连摆手推辞,看着许元胜给银子,竟是吓得往后面倒退。 一个不小心,她退到了床榻前。 哎呀! 赵婉儿直接跌倒在了床上,来了一个仰八叉,这个时代的女性,除了月事那几天,可没有穿打底衣裙的习惯。 特别穷人家的女子更是如此,哪里舍得里面还多穿一件,有那个布料还不如再做一身衣裳的好。 所以……。 第28章 在大胜,纳妾可以是白送的 此刻,赵婉儿一个不小心跌倒在床上,两腿忍不住的劈开,那下摆很长的裙子也翻卷了上去。 入眼,就看到露出一大片白皙修长的小腿,一闪而过的内侧竟也如奶酪一般的白皙,纤细丰腴,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瘦,反而极具美感。 她约乎一米六五的身高,在这个世界,算得上高个子了。 那简直是一双细嫩,白美的大长腿。 “兄长,我刚刚是不小心,绝没有不知检点,不守妇道。”赵婉儿急忙从床上下来,不但没有责怪许元胜看过去的意思,反而捋平裙子脸色煞白,走到许元胜面前扑腾一声跪下,小脸泛着泪光。 就刚刚那一幕,被夫家的人看到,那就是不知道检点。 何况现在她一个女人住在屋子里,万一被兄长误会了。 打死了她,浸猪笼,都是合理合法的。 占便宜的是男人,但错的却是女人,这就是过去绝大数女人的处境。 “起来吧。”许元胜轻叹了一声,放到后世指不定女方还骂男人是色狼,揪住直接报官,索要赔偿,甚至网曝的。 “是。”赵婉儿这才脸露怯怯的起身。 “元初好几天没有回来,有些事你早做打算,不要抱着不切实际的念头。” “很快衙门会重新审查人丁,你会被强行分配再嫁。” “这些你应该晓得吧。” 许元胜平静道。 “我知道,兄长,相公真的……死了吗?”赵婉儿脸露凄然,眼泪如珠子一般哗哗哗的落下。 “这个乱世,死不死的谁又说得清,按照规定,无故七天不归就会进行销户,判定为身死!” “女无子者,需改嫁。” 许元胜说道。 “兄长,我最多还有多少时间?”赵婉儿颓然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你应该不满二十岁吧,这个年龄段正是生育的最佳年龄,会从急从快,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就必须再改嫁。”许元胜沉吟道。 在大胜王朝对于女子婚嫁十分详尽。 一旦适龄会强迫尽早完婚,当初方柔就是年龄到了拖不下去,才嫁给了好大哥,纵使是方柔这样的富商之女,也要被官府强行分配。 这是国策,哪怕徐朗也只能钻空子却不敢违背。 现在赵婉儿的处境,就属于是尽早嫁人的那一拨。 刚嫁夫死,她也确实够倒霉的。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奴家知道了。” 赵婉儿眸光内环顾四周,看了看刚刚垒砌的新房屋,眼眸内透着一些不舍,刚刚有个家,就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你如果有中意的,或是又中意你的,可以如实告我说,我会代元初写一封和离的文书,不会让你背负着寡妇之名,更会出资让你可以风光出嫁。”许元胜平静道,这也是他能为前身能做的最妥善安排。 “像我这样瘦弱无力的女子,哪个男人会愿意娶我!” “多填一张嘴,让对方多纳一份人头税,这不是害人家。” “当初若不是相公看我可怜,收下了我,我怕是已经被分到了青楼。” 赵婉儿摇了摇头,想到未来就是眸光内透着迷茫,她不敢自杀,那样爹娘那边也会被连累。 许元胜蹙眉,她说的是实情,左右都是不行。 “兄长莫要为我的事担心,这些天奴家谢过兄长的照顾,奴家在这里祝兄长官运鹏通,一切顺遂。”赵婉儿起身行礼,脸露真诚感激道。 “不要做傻事,还有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来安排吧,你且安心住下。”许元胜沉声道。 赵婉儿垂下头,她确有打算用身上的银两到时候嫁给一个无赖汉子,到时候再一死了之,那就不会牵累到家人了。 稍后许元胜就是离开了。 赵婉儿坐在床榻上,默默的垂泪。 “婉儿嫂子,你和许家大哥聊的怎么样?他愿意纳了你吗?”铁蛋走进屋子里,小声的关心道。 “没有说这个事。”赵婉儿摇了摇头,这些天她和铁蛋也算是无话不谈,毕竟铁蛋真心帮她。 “你应该早点说,我听说现在村子里的好多有女儿家的,宁愿把女儿嫁过去给许家大哥当妾,毕竟许家大哥是有大本事,是在县衙当差的,哪怕当妾,也比嫁给乡下汉子当妻要好的多。” “还是……你还想着,元初哥哥能回来,其实我也想元初哥哥可以平安回来。” 铁蛋垂下头来,也忍不住眼角落泪,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突兀的都离开了。 “兄长是有大本事的人,我这样的人怎么能拿相公娘子的身份要求他纳我为妾,至于相公,这些天都没有回来,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或许就是我克死了相公。”赵婉儿想到伤心处就是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铁蛋急的团团转,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只能坐在凳子上跟着落泪。 穷人的苦,难言! 那边许元胜拎着锅,另外一只手里还拎着两条绑好的黄鳝,是在路上遇到有人在河边抓,顺手买的,刚好补一补气血。 刚进了家门口。 “呵,这么久的时间,是不是把你那弟媳已经弄到床上了!” “也是啊,你那弟弟这么多天没有人影,你那弟媳迟早也要被官府重新分配,定是急的,巴不得有个男人肯要她的。” 方柔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嗑着瓜子,冷笑道。 许元胜懒得搭理她,贱皮子,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连昨天晚上被人折腾了都不知道,等补补气血,就拿你出气。 “弄上床,你也只能过过手瘾,嘴瘾。” 方柔哼了一声,起身直接朝着院外走去了。 许元胜看她出去了,乐的耳根清闲。 把锅放到灶台上,灶台边沿的黄胶泥经过一段时间的晾干,变得异常凝固,稳稳的托住炒锅。 他把黄鳝简单处理了一下,这种野生的黄鳝,黄橙橙的肚皮,放到后世可不常见,绝对是大补的好东西。 在水井旁拿起菜刀剁掉脑袋,划破肚皮简单处理一下,又拿起一些顺手带过来的树叶,摩挲了几遍之后,把黄鳝身上的泥沫给处理干净。 就回到灶房里,很快里面就传出啪啪啪的剁肉声。 清脆,响亮。 然后拿盐给浸润一下。 然后灶炉里生上火,大锅里坐上水,然后开始活面蒸上死面饼子。 等饼子上锅之后,炒菜锅开始生火,加油,先炒出一个素菜,放在一边,省的到时候锅里串味。 接下来多加了一些油,开始把黄鳝过一下油,有个七分熟之后,在煎炒。 忙活了一会儿时间后。 许元胜颠着锅放下,此刻才有厨艺找回来的感觉。 等灶房里炒菜结束,也安静了少许,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争吵声。 许元胜把饭菜端到院子里,锅里的死面饼子也先拿了出来,晾一下更有嚼劲,不粘口。 这才走了出去。 方柔在外面刚和殷红梅聊了一会天,没过多久,然后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领头的是青山村的老村长许老三。 方柔还算客气,毕竟住在青山村里。 不过等知道来者何意,顿时脸一黑,脾气也上来了,一万个是不同意,一副许元胜是入赘,家里她说的算。 围着她的这么多人里面,竟然有十几个年轻的小姑娘,竟然是给许元胜说亲来的,虽是纳妾,不影响她的地位。 但家里是什么情况,方柔可是知道,多一个人,人多眼杂指定坏事。 “方娘子,远胜和你成婚,你刚刚说是入赘,但即然住在青山村,那就是入的男方的家,谈不上是入赘吧。” “男子纳妾,符合伦理纲常,你若是强行干涉,可是犯了七出,善嫉这一条。” 许老三捻着胡须道。 “这院子是我出资,吃的用的都是我买的,不是入赘是什么?许村长你虽然是青山村的村长,但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方柔脾气一上来,冷哼了一声。 “方娘子你也太欺负人了,现在远胜可是县衙的差役,哪有差役入赘一说。” “就是,你这是欺负我们青山村无人了。” “大不了让远胜同你和离,我们青山村有的是年轻待嫁的姑娘,哼,不就是女人那点事吗?和谁睡不是睡啊,凭啥就要和你一个人睡,太欺负人了。” “从古至今,只有女人从一而终,何曾要过男人只娶一女,这是悖逆伦理,这是不敬祖宗传统,说破天,也是你的错。” “就是,我们已经很尊敬你了,只是让远胜纳妾,没有妨碍你正房的身份。” “连这你都管,这是悍妇之风,完全可以去衙门告你,直接给你一封休书。” 在场的爷们不少,但女人们更多,乡下女人识字不多但吵起架来,哪里是方柔那嘴皮子吃得消的,简直把她说的近乎是女人中的耻辱,不遵妇道的不良妇。 方柔气的脸色涨红,快要抓狂了。 许元胜看了一会后,好大嫂也有吃瘪的时候,不过乡亲们真是抬爱,送妾一次都是十几个妙龄俏妮子。 第29章 短暂联手,获取一笔政治资金 这个时候,众人看到了许元胜走了过来。 “远胜来了。” “大家静静,让村长和远胜说。” 在场的人这才放开方柔,就看到方柔此刻香汗淋淋,脸色难堪,衣衫发髻还算完整。 这也是顾忌她的身份,毕竟各家的女儿嫁过去是要依正房为主,否则方柔早就被这些妇道人家给挠的不得见人了。 “远胜啊,你看咱们青山村各家待嫁的姑娘都在这里。” “还有一部分没有来,那些配不上你。” “今天能来的,都是个顶个的年轻貌美,上得厅堂下的灶房还能干的起一把子力气活!” 许老三笑着迎过去,满脸高兴的为许元胜介绍。 许元胜看着被各家爹娘推到前面的女子,足足十几个,其中谭玲儿也在其中,还好五大三粗魁梧有力的不在。 似也知道许元胜未来不是在农田里讨生活。 选的都是年龄事宜,身材样貌俱佳的女子,经过梳洗打扮,一个个穿着平常不常穿的漂亮裙子,多是十七八岁,哪怕常年在乡下,也是皮肤水灵灵,胸脯饱满,腿长,腰细,臀翘。 虽然不如县城内的女子白嫩,但略带麦芽色的健康肤色,透着淡淡的青春,阳光的味道。 一旁的方柔脸沉着,若是真是选几个,那家里可就乱作一团了,想到那个景象,就是头疼。 “三爷,这个事不如从长计议。” “我从前线归来,在衙门里任职一年期还没有结束,就忙着开始纳妾,容易让上官误会。” 许元胜笑着道。 “那就等一年期结束,也没有几天了。”许老三掐了掐手指,晃了晃手指头,还有八天。 其他人一听只是八天,那等得起。 不过还是把随身带的礼物,放到许元胜门前,示意他一定要收下,虽说乡下物资匮乏,但家家也有一些压箱货的。 这不,有鸡蛋,有水果,有鱼,还有一大块只有十斤的腊肉,堆满了许元胜的家门口。 许元胜本不想要的,不过这些人放下就领着各家闺女离开了。 不远处的殷红梅媚眼微微一转,不知道在想什么的。 等人都走了。 许元胜只能把东西拿回院子里。 等进了院子。 “你不会真打算八天后,纳妾吧。”方柔冷着脸。 “怎么?你是不准?”许元胜呵呵一笑。 “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你不准纳妾。”方柔沉声道。 “你和徐朗,不会是想拴我一辈子吧。”许元胜坐下,倒了一碗用冰块包裹许久的果子酒,一饮而尽,凉丝丝的心里很舒坦。 那是和好大哥说的,可不是自己。 “你倒是想一辈子,我还不愿意。” “快了。” “过不了多久,你有多远滚多远,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到那个时候随便你纳妾。” 方柔哼了一声道。 “看来徐朗又给你灌迷魂汤了,呵呵!” “听说徐朗能够在县衙混的开,背后是他娘子一家的资助,因为这个,徐朗连纳妾都不敢。” “你该不会以为,他会为了前途和他那强势的娘子和离,转而娶你?” “我劝你清醒一些,别说娶你,纳你为妾,你都进不了门。” 许元胜夹了一块黄鳝,嘎嘣脆,口感很好。 “徐朗已经答应我,会和离的。”方柔脸色难看。 “他自然会好好讨好你,毕竟你方家在县城是有名的商户,虽然没有地位,但却有银子。”许元胜呵呵一笑。 “许元胜是你为了我的银子,不是人人都是如此。”方柔哼了一声。 “我确实是为了银子,如果你给我二百两,我可以帮你搞定徐朗,让他能够娶你!”许元胜突然笑着道。 “就凭你,一个后备差役,你别以为临安村你给徐朗难堪,就能斗得过他。”方柔性感的下巴微扬,露出冷笑。 那副骨子里高高在上的姿态,真是令人想要立即放倒弄她的冲动。 “信不信由你,二百两不多,绝对没有徐朗从你方家拿的多吧,而我却能给你一个名正言顺,圆梦的机会。” “二百两,买个机会,不亏!” 许元胜淡撇一眼。 方柔冷蹙眉头,徐朗这些年从方家拿走的银两陆陆续续少说也有三四千两,这还是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只会更多。 就在前两天徐朗又拿走了五百两,说是为了打通关系拿下城南两个街道的地盘,到时候加倍还给方家。 但街道拿下,却不见还上一两银子。 方柔心里没来由的烦躁,特别眼前的家伙,竟是打着要为自己圆梦,要帮自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由头,开出二百两的价码。 二百两是不多。 最关键是! 自己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他却一副巴不得自己赶紧和别的男人一起滚蛋的态度。 虽然她曾经认为,家里也是想她嫁给徐朗。 但今天却心里有些烦躁,感觉自己在这个家伙眼里,连个乡下女子都不如。 方柔蹙眉望着正坐在桌前喝着小酒,吃着肉的许元胜,一丘之貉,都是为了我方家的银子,该死的混蛋,也不是这个东西。 “二百两,在此期间我绝不纳妾,给你足够的体面,另外饭菜方面也不收你银两了。” 许元胜看方柔迟迟不吭声,就给方柔一个台阶下。 “最多一百五十两。”方柔沉声道,事已至此也由不得她回头了。 “来,娘子吃饭,这可是好东西。”许元胜点头一笑,主动倒了一杯果子酒,又把黄鳝肉主动放到方柔面前。 好大嫂想找男人就找呗。 还装圣洁。 都不是外人,谁还不知道谁的斤两。 许元胜瞥了一眼方柔胸前素净裙子撑起的一抹沉甸甸的肥沃,哪怕隔着裙子也是鼓囊囊的快要跳出来一般,别说,昨天晚上丈量后是真大,真白,比眼前看到的还有分量。 哪怕真嫁给徐朗,又如何。 她睡觉那习惯。 自己也能夜半十分,撬徐朗家的门,想来更刺激。 方柔冷哼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黄鳝肉,嗯,很嫩,很爽口。 许元胜脸露笑意,一顿一顿的赚银子太慢了,终于有机会一次性捞一把大的,有了这一百五十两可操作的事就多了。 赶上差役大考,差役转正的最后几天,也要最后一搏了。 若是能转正成为正式差役。 大嫂虽好,还是不如完璧之身的破瓜妮子,更让自己有归属感。 等吃过午饭,方柔拿了一张银票给了许元胜,倒是诚信的人。 下午许元胜进了书房没出来。 方柔躺在院子里乘凉,不时瞥了一眼书房的方向。 两人虽然住在一起,但除了吃饭以及夜里睡觉某人偷偷爬上床之外,几乎没什么交流。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许元胜才从书房里走出来,去了一趟外面,再拐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打好的烧烤炉,三尺长,一尺高,通体都是铁皿打造,有些重,不过现在的锻造水平也只能如此了。 铁蛋也跟在后面。 “方娘子。”铁蛋老老实实的躬身行礼。 方柔嗯了一声,又继续嗑瓜子,旁边放着一碗花茶,也不见她平常怎么运动,身材保持的还是很好,该大的很大。 “铁蛋那些你拿走点,家里也吃不完。”许元胜指了指院子一角,上午十几家送来的礼品,嫁闺女主动送礼,多有爱。 “这么多东西,都是乡下过年才舍得吃一口的。”铁蛋一眼就看到了那块腊肉,眼睛都直了,最后艰难的移开,落在了一些杂粮面份上和一些蔬菜,水果上。 他知道许元胜不喜欢客气,就走过去腾出一个菜篮子,拿了一些面粉和蔬菜。 许元胜拎着刀走过来,把那块腊肉切下来一半,放进铁蛋手里的菜篮子里。 “趁着天没有黑,快点回去吧。”许元胜说道。 “许家大哥,谢谢你了。”铁蛋心里一股暖流涌出连连点头。 “去吧。”许元胜点了点头。 “许家大哥,我有句话和你说。”铁蛋犹豫了一下。 “嗯,什么事?”许元胜看向他。 “能不能出来说?”铁蛋偷偷看了一眼方柔。 这个时候方柔轻哼了一声,起身直接进了屋。 第30章 酒足饭饱,该消饱了 等方柔进了屋后。 “说吧。”许元胜看向铁蛋道。 “你走之后,婉儿嫂子哭了很久,她心里也明白元初哥哥怕是回不来了,她会被衙门重新安排配婚!” “我看着她哭,心里很难受。” “许家大哥,你是做大事的,家里不缺一口饭吃,你能不能收下她。” “其实婉儿嫂子很能干的,做饭洗衣地里的活,她都能行,别看她瘦弱,但很勤快的,她真的是一个好女人。” 铁蛋咬了咬牙,觉得有些为难许元胜,毕竟现在村子里都想送女儿给他,都是年轻漂亮的黄花大闺女,赵婉儿严格来说算是小寡妇,又是弟媳的身份。 “是她让你说的?”许元胜道。 “没有,婉儿嫂子觉得她的身份配不上你,而且你毕竟是元初哥哥的亲哥哥,兄收弟媳,她脸皮儿薄也张不开那个口。”铁蛋挠了挠头苦笑道。 “你先回去,让她安心待在家里不用想那么多,等我忙完这阵子,自有安排。”许元胜没多说,就是让铁蛋趁天未黑,赶紧回去。 “嗯,那许家大哥我走了。”铁蛋抱着菜篮子,小跑着离开了。 许元胜轻叹一声,赵婉儿确实是个好女子,兄收弟媳,这个时代玩的真够刺激的。 在院子里架起来烧烤炉子,把上好的木柴拿出来,在乡下木料还是很充足的,都是百年老树,绝对比无烟煤什么的,烧饭要更吃味。 方柔从屋里走了出来,冷哼了一声,两人的谈话明显都听到了。 许元胜没有理她,回到灶房里开始忙。 方柔脸一黑,真是把自己当摆设了。 等到天色渐黑的时候,夜风袭来,头顶的槐树哗哗哗的作响,时而散发出点点的槐花香,摇曳的树枝配上淡淡的太阳下落的光辉。 此刻的烧烤炉里原木也噼里啪啦开始燃烧,等烧的只剩下焦炭之后,其内泛着火红色,没有烟冒出,但温度却足够可以烤炙肉食。 这个时候许元胜端出来十几个盘子,还有一份烧烤料,用上次特意留下的火锅料做底料,再加上了一些花椒,胡椒,辣椒以及盐,可惜没有花生酱,也不知道有没有卖的,下次留意一下。 这些常用的香料,大胜王朝都有,只是寻常村里人不大常用,毕竟香料等价黄金,不便宜。 想到这里许元胜瞟了一眼闭目休息的好大嫂方柔。 管吃,晚上还管睡。 她也挺好的。 自己和徐朗那厮差不多了,又图钱又图身子。 不过,自己有劳而获,更高尚。 烧烤炉上密密麻麻的铁条,打造这些可不容易,废了铁蛋不少功夫,可见他用心了。 许元胜拿起刷子,烧上一层油,噼里啪啦油滴进木炭上,稍后夹起肉沾沾了自制烧烤料子,然后放到了烧烤炉上。 很快一股肉香味弥漫在院落里。 方柔没再假寐,支起丰腴的身子,睁开妩媚的大眼看向那炉子,烤的吱吱作响的一块块肉片,在另外一边是烤的素菜,有土豆片,茄子,青菜,还有四个馒头片。 虽然烤的多。 许元胜双手麻溜,忙的不亦乐乎,抿了抿嘴寻思回头找进山的猎人,打听打听有没有烟草。 进山他是不可能进的,现在的山里野兽可是随处可见。 这一股股的香味也传到了外面的巷子里,邻居们闻的那是一个香。 乡下的农户多数是早上吃一顿,傍晚吃一顿,一天两顿饭晚上早早就休息,节省粮食,省的饿。 许元胜这一波操作,可把在床上或是院子里纳凉待睡的邻居们,给馋的舌头都快咬掉了。 “哎呀,如果不是寡妇多好,我就是死皮赖脸偷偷摸摸也要爬上许家大哥的床上,有的吃,身材还魁梧,真馋。”不远处的寡妇殷红梅趴在自家围墙上,远远看着许元胜在院子里忙活着,那汗湿了上衣,润湿下那雄伟的体魄,以及炉子烤的肉,就是狂咽口水。 “给我吃一口,也好啊。” 谭玲儿在家里摸索出了一个硬馒头,坐在堂屋的门槛上就着香味吃了起来。 “你这死丫头,大晚上吃什么馒头,那是明天的口粮。” “喝点水,睡觉。” “她要吃就让她吃点,玲儿还是太瘦了,男人不喜欢瘦的,等吃胖点,胸大点,没准许家大哥就看上咱们家玲儿了,到时候就能吃肉肉了。” “死丫头,多吃点,吃饱了就赶紧睡觉,在炕上长肉。” 隔壁屋里谭玲儿父母的声音响起。 谭玲儿低头看了看胸脯,想到方娘子以及隔壁的寡妇红梅姐,好像都比自己的大得多,就是更大口的吃馒头,仰着头望向大大的月亮。 长的有月亮那么大,就好了! 不止是这两家,烧烤味的淼淼香味,顺风能吹二里路,那可不是虚的,夜市经济就靠烧烤撑起半边天。 可把青山村不少户搞的夜不能寐。 此刻许元胜烤好了一盘又一盘,一旁的方柔低头吃着,小舌头哗哗哗的频频舔了一下嘴角,是真的香。 “给我倒碗冰镇的果子酒。” 许元胜望了一眼方柔的两片红唇,柔软的小舌头舔弄嘴角一副很辣很香的劲头,忍不住心头一热,以后试一试,搞的胸口都有些燥了。 “屁事真多。”方柔倒了一碗冰镇的果子酒,递过去。 许元胜一饮而尽把碗放下,瞥了一眼吃的欢实的方柔,似的吃的热,她领口早就扯开了稍许,一缕秀发汗湿的三三两两的贴在脖颈下,胸脯上大片的白皙处,黑里透着白,泛着点点汗意。 “吃完了你先去洗澡,白天晒的水,温度刚刚好。”许元胜提醒了一句。 “今天倒是知道关心人了,看来给银子,就是管用。”方柔冷笑了一声,没有领情,反而觉得许元胜见钱眼开。 许元胜呵呵一笑,当然关心你,那是因为老子现在就燥的慌。 过了一会方柔先吃饱了,抚了抚肚子,冷哼了一声起身就去打水,走起路来都摇摇摆摆的,费了好大劲才拿木盆进的屋。 果子酒还是能醉人的,酸酸凉凉的,方柔可是没少喝,她晚上睡觉本来就沉,加上果子酒这次怕是怎么整,都不会醒来了。 许元胜熄了炉火,把剩下烤好的放到桌几上,坐在好大嫂平常休息的躺椅上,还泛着一丝她的体香味道,喝着果子酒,撸着串,耳边不时响起淅淅沥沥的洗澡水声。 顺着纸糊的窗户,很不隔音还能看到人影。 那具曼妙多姿的身子,简直拓印在了窗户纸上真是比口里的五花肉还香。 香而不腻,大小有致,若隐若现,似露非露的感觉。 嗯,今晚好大嫂方柔应该很香的,水里放了花瓣。 昨天闻过,淡淡的菊花香。 过了一会后,房间里就没了流水声,听到门栓落下的声音,油灯也灭了。 “她洗好,应该睡下了。” “我也是时候,收拾一下了。” 许元胜拍了拍肚子,吃的火大,微微小醺,那感觉刚刚到位。 刷洗了一下盘子,把灶房整理干净后,许元胜直接就在院子里,从水井里打出来两桶水,冲洗了一下身子。 先去书房里躺了一会看书,待到一个多时辰之后,估计隔壁的好大嫂也熟睡了。 是时候,消饱去了! 第31章 差役大考,名次要公布了 许元胜走到方柔门口,听到里面均匀的呼吸声,犹如昨晚那般睡的很熟。 很快两道阻止他进入屋内的门栓,就被捅开了。 夜色下,他走进屋里后,顺手插上一道门栓。 好大嫂亦如过往那般,睡梦里身体本能接收到指令一般,往里面挪了挪,扯开了裙带,往腰间扯了扯裙摆。 许元胜走到桌子旁,哪怕油灯没有点燃,仅凭月光他也熟门熟路,拿起茶杯又落下。 听到响声后。 她身子就翻身过去,裙子也完全散开了。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味道,很香,是从床榻上那具解开了衣裙后的白皙身子上传出的。 许元胜过来的时候只是穿着一个大裤衩,脱掉之后,轻轻的落下,罩住了她的后脑勺。 酒醉之后的她,睡的很熟。 她睡眠一直很好,不起夜倒头就睡,除了听到特定的动静后,身体做出本能反应之外,几乎都睡的很沉。 “昨天晚上动作不敢太大,毕竟害怕姿势不对,她起夜了。” “今晚喝了那么多果子酒,怕是扛起来转圈,都不会醒的。” 许元胜也不怕徐朗会过来,因为她来月事了,在这个时代还是有避讳的。 不过许元胜没有那么多封建,加上毕竟后世懂得多,待开发的方式还是很多的。 他匆匆的上了床。 夜晚床帷落下,一件轻纱薄裙被扔出来。 月光随着软床来回的晃动,勾勒出无尽的春光来。 荡啊荡的犹如一艘帆船般,在这个夜晚里,上演着各家都爱过的夜生活。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许元胜神清气爽的起床,他没有荒废锻炼身体,沙袋打的浑身出汗后,又在木人桩上连续走了几趟拳,虽然是好大哥留下的军队最简单的拳术,却也感觉整个身体好似都打通了一般。 原本显得消瘦一些的身板,经过这些日子的滋补加上坚持锻炼,渐渐的凸显出线条匀称的肌肉,气力也比过去大了不少。 继续练下去,很快许元胜就能达到正式差役的水准。 然后去了灶房里,把早饭做出来,待到准备好后。 刚刚放到院子里的桌几上。 小米粥很好的清胃,两个素菜外加上白面馒头,简单点,刚好把昨晚的油腻清理一下。 “怎么浑身酸酸的,像是背着一个人爬了一趟山一样,……嘴里也不是味,昨天吃的太腻了。”方柔从屋子里走出来,脸上透着不解的低喃,看了一眼许元胜,一切如常,也没有多怀疑。 “我今天要去衙门,吃完就先走了,等我回来再收拾。”许元胜道了一句。 “知道了,吃了赶紧走,碍眼。”方柔不耐烦的扔下一句话,先去梳洗。 许元胜没有生气,谁让她昨天晚上辛苦,咱也要有点良心,毕竟去青楼狎妓,也要给银子的。 好大嫂肯定比妓,更香更柔。 等吃过早饭,许元胜换好衣服就出发了。 在官道路口,贩菜大伯适时的出现。 许元胜上了驴车,靠在菜上,小憩一下,昨天晚上折腾的有些晚。 等到了青山县城后,许元胜扔下两文钱就径直前往了衙门。 刚到衙门点卯后,去了班房里,看着徐朗已经在了。 许元胜对他笑了笑。 “许元胜,加上昨日休沐,已经第八天!” “你的案子还没有破!” 徐朗翻开一本册子,拿起毛笔在许元胜破案那一页划了一道杠,又哗哗哗的写上三个字,不合格! 许元胜脸色一沉,妈的,赤裸裸的报复,但这是徐朗的权利。 他转身走到自己的工位上。 徐朗嘴角透着一丝冷笑,拿起册子转身离去。 人刚走。 班房里的人就起身聚到了许元胜身边。 “远胜兄,时间不多了,案子还是要尽快破了,要不然徐朗靠这个由头,就能堵死你所有的努力。” “那个奸杀案我晓得,证人没有,出事的地点也被一把火烧了,哪怕一些老资历的差役也表示,这类案子一般只能发布悬赏,等人检举。” “破案不是关键,哪怕破了案子,徐朗也有的办法来卡远胜兄的转正啊。” “是啊,一个日常表现不佳就能把远胜兄的所有努力刷掉了!” “不如我们去找县尉大人,或者直接找县令顾大人,澄清不公,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过去,徐朗还能压的住。” 在场的人大多数早就知道自己的结果,能不能转正,心里都有数。 他们十个人,只有谭磊能够转正。 所以最后提出聚众见上官的意见后,其他人都点头同意,反正他们没有希望了,若是能送许元胜转正,未来也多个依靠。 稍后,众人目光则是看向谭磊。 “别看我,我没有意见。”谭磊颇为讲义气的拍了拍胸口,他一直没有吭声,是知道破案只是一方面,那份差役大考的结果才是关键。 只要许元胜差役大考拿个好名次,宋志忠和他堂哥,就会出手。 至于案子,随便临时拼凑一个小案子,也能填补许元胜的破案数量。 “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破案是我们差役的份内工作,因为这个去面见上官,以后人人都如此,那规则就乱了!” 许元胜拱了拱手道。 如果只是破案率,好大哥的尸体交出去就能搞定这起案子,因为那份认罪书后面写清楚了整个案子的过程。 毕竟好大哥也不是什么好鸟,能够把方柔床事记录的那么清楚,爱跟踪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的。 靠着些,让众人信服那具尸体就是罪犯,不难! 他实则是在等差役大考的名次下来,那才是关键。 “那该如何。” “是啊!” “总不能眼睁睁的坐等被辞退。” “过去感觉徐朗还不错,现在发现就是一个小人。” 其他人纷纷低骂。 许元胜安抚好众人,大家才散去。 “远胜兄,要不要我去找找我堂哥?”谭磊压低声音道。 “谭兄,你先去打听一下,前日大考的名次什么时候下来。”许元胜低声道。 “好,我这就去。”谭磊眼前一亮,起身离开。 许元胜心里还是自信,那份大考的名次应该不会太差。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谭磊回来了。 “我堂哥也说不太清楚,不过听他说,今日所有外事活动都取消了,所有差役都要求留在衙门里,估计是等那份大考的名次。”谭磊低声道,心里也忍不住紧张,愈发感觉前日大考比想象中的更重要。 许元胜点了点头,也脸露稍许紧张,妈的,不管啥时候大家都怕出成绩单。 晌午的时候,许元胜尝试着想出去一趟的。 没想到县衙前后门都关闭了,不让出去。 “好家伙,看来下午就要出名次了。”许元胜心底暗自道,迎面刚好碰到徐朗和三个正式差役从后院食堂的小灶里出来。 哪怕是衙门里,花银子也能弄一份不错的饭菜。 “许元胜,等大考名次?”徐朗和那三个差役径直走向了许元胜而来。 “徐队,挺关心我的。”许元胜笑着道。 “关心,怎么能不关心,被自己养的狗差点咬了一口,哪能不留心一下。”徐朗剔着牙,眸光内透着阴测测道:“你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废物,我想弄死你,有的是办法,你别以为攀上宋志忠就能转正,你是我养的狗,是打是杀,他们也只能干看着。” “徐朗,你就这么自信?”许元胜脸一沉。 “想套我的话?” “实话给你说,除非你考上优和良,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但是!” “优和良的名单里没有你!” “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的去留只在我一念之间。” 徐朗说完话,哈哈一笑转身就是离去,连同他旁边的三个正式差役也是一脸讥笑,好似在他们眼里,许元胜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即便同为差役,也是天壤之别,而许元胜就是那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许元胜目光一缩,这家伙竟然知道大考名次? 他忽然莫名的烦躁,若是大考名次不理想,宋志忠和谭磊的堂哥肯定不会为了自己和徐朗交恶。 自己虽然有一百五十两银票加上临安村收获的三十多两财物,有徐朗挡在上面,哪怕都拿出来,也不过区区一百八十多两,估计没什么用。 就在这个时候,当当当的锣鼓声敲响三声,是衙门紧急集合差役的号令。 许元胜深吸一口气,是时候见分晓了。 第32章 大考名次,怎么没有我? 很快所有差役就来到了衙门后院大堂里,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招大家过来是不是和大考有关系。 这个时候县令顾忠明,县丞陈大雷,县尉邢明,青山县三大巨头一起走了出来。 纷乱的现场,立即安静下来。 “喊大家过来,是关于前日贡院大考的事。” “名次公布之前,我先简单说一下,此次大考的缘由!” 顾忠明沉吟片刻,一上来没有废话,完全不像是后世那般开会一天,有用的话不到三句。 “前线大战,后方不宁,山贼横生,民怨多发。” “各地衙门案件明显增多。” “所以这次朝廷做了重大调整,一,王朝下辖一百八十个府城分别设立兵部司一部,直接受命于王朝中枢,管辖各大府城包括常规兵力和差役。二,进一步扩大差役的数量,我们青山县今年有十个差役转正名额,这是历年之最!” “三,决定给予各地差役更大的权限和荣誉!” “这就是这次大考的由来!” “这次的大考,不止是局限在我们青州府,而是大胜王朝一百八十个府城同时进行!” “所以这次的大考名次,决定了未来你们手里有多大的权限和荣誉。” “望诸位掌握更大权利之后,善用之!” 顾忠明眸光内透着一丝嫉妒,扫过在场的一个个人,他明显是知道有什么奖励,竟然连他都有些嫉妒了。 在场包括后备差役在内的一共九十位差役,脸露喜色。 许元胜站在后排,快到了大堂门口了,心里也是一惊,妈的,大胜王朝垂直打击啊,直接把各府的兵权给拿走了。 关键是差役独立的调查权,缉拿权和刑审权,都已经大的骇人了,竟然还给放权。 看来差役才是朝廷的亲儿子。 怪不得连县令顾忠明,都满脸嫉妒了。 “大考名次给予四个评定,优,良,差,不入流!” “优者,青山县有三人!” “良者,有三十二人!” “差者,十五人!” “不入流者,三十九人!” “优者三人,直接归属青州府兵部司统辖,户籍落入青州府城。” 最后一句话说出,全场哗然。 直属兵部司统辖,户籍落入青州府。 青州府是青山县的府城。 在大胜王朝户籍严苛至极,别看顾忠明是县令,但户籍也是在青山县。 像许元胜在临安村面对徐朗,虽然口口声声说,按照大胜律例,他是县籍。 但实则上有名无实,他此刻依然住在青山村,就足以表明,他就是一个乡籍。 更高的户籍,意味着更大的前途,更多的机会。 难怪顾忠明都嫉妒了。 另外直属各府兵部司,也意味着,哪怕顾忠明都无法干涉这三个人了。 过去虽说差役和县令是两个权利线,县令无法干涉,但最终裁定案件结果的人还是县令,分配案件归属的权利也归属于县令。 差役只是在案子里,才有绝对的独立权,是县令无法干涉的。 现在好了,青山县有这么三个人,直接越过了县令,成为了青州府兵部司直属。 不但顾忠明嫉妒了,在场的人都嫉妒的眼红了。 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兵部司隶属于王朝直属,好家伙,名次优者的三人,虽说还是在青山县任职,品级没有提高,只是一个吏,但名字无疑是落到了那遥远的王朝中枢。 有一县差役,成为了皇差。 这份荣耀,哪怕顾忠明也艳羡了。 “良者仍隶属各地衙门统属,俸禄提高三成,拥有直奏府城兵部司的权利,涉及后备差役可直接转正,拥有同样权利。” “差者和不入流者,有各府衙门酌情去留。” 众人脸色变了变,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许元胜面无表情,大胜王朝这是通过大考,进一步的加强了中央集权。 不但把府城的兵权收走,更是连最底层的县衙中也安插了耳目,优者三人就是兵部司的人,良者三十二人也有直奏兵部司的权利,极大的加强了兵部司对于底层的掌控。 难不成某些地方,有整个县城一窝端的造反? 这才让朝廷不信任一方父母官,直接手伸进了最底层,所谓的皇权不下县,直接给一举捅破了,牛逼,厉害,差役要无敌啊! 忽然一道目光望向了他。 许元胜抬头一看,正是徐朗。 “好,现在公布名单!” 县令顾忠明把一个信封,递给了旁边的县丞陈大雷。 在场的人都是腰身一挺。 许元胜紧紧握着拳头,若是真如徐朗所言,那自己麻烦大了,差者和不入流的评级,可是会被酌情去留的。 别人可能会酌情,自己若是评级在后者铁定会滚蛋。 “名次分为优,良,差和不入流四个评级!” “优者,方远山,郝军,赵志鹏!” 喊出名字的三人,脸露惊喜,三人年纪在三四十岁,一看就是老手。 “良者宋志忠,谭明辉,陈天运……赵括,徐朗,宋大雷,谭磊!” “差者……!” “不入流者……!” 可谓是各家欢喜各家忧。 优者兴奋喜悦,良者也算有所慰藉,俸禄提高三成。 差者和不入流就是坎坷了,生杀大权悉数掌握在别人手里,对于后备差役而言还算无所谓,反正大部分都要被辞退,但没想到,五个正式差役也被沦为差者队伍里。 那五个正式差役满脸死寂。 唯有一人懵逼了。 念了八十九个名字。 县衙有四十名正式差役,五十名后备差役,一共九十名。 “我呢?”许元胜发誓,他仔细听了,绝对没有漏掉,但真的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不在差和不入流的评级中,意味着他的前程不用被人左右。 但直接没有名次,那就蛋疼了。 “远胜兄,我也没有听到你的名字,这怎么可能,我都入了良,你的能力最差也是良啊。”谭磊也满脸愕然,这算什么,连个评级都没有。 其他和许元胜交好的人也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听到。 徐朗扭过头看向许元胜,刚好许元胜也看向了他。 前者透着疑惑。 后者郁闷,老子到底什么评级?你晓得伐? 第33章 大考黑幕,我怎么办? 徐朗没有理会许元胜望过来的眼神,沉着脸上前一步看向上首位置的县令顾忠明。 “大人,我所带的后备差役许元胜,尚没有公布评比结果。” “敢问大人,此子是不是考的不尽如人意!” “若是如此,是卑职的失职。” “我请求当即辞退此子,通告全衙,以儆效尤!” 徐朗拱手大声道。 宋志忠蹙了蹙眉,徐朗够狠,如此当众说出来,就没有转圜余地啊,关键许元胜也不争气,哪怕大考得个差,凭他在临安村的果敢,自己也能说上一句。 站在宋志忠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正是谭磊的堂哥谭明辉,也是摇了摇头,不发一言。 两人的表现,无疑是放弃了许元胜。 谭磊急的额头冒汗。 和许元胜交好的几个后备差役,也是苦笑。 一些其他差役们见状摇了摇头,徐朗过于小心眼了,但许元胜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他们也没必要得罪徐朗。 许元胜脸露沉色,妈的,徐朗一个良中排在倒数第三咋呼个什么劲,老子不信大考名次会比他差,只能请求,查卷! 管他的官场规则。 查卷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众目睽睽,当面要求。 是他最后一次翻身的机会。 所有人都望向上方。 正待许元胜打算上前的时候。 这个时候县令顾忠明开口了。 “许元胜留档待用,回家等消息。”顾忠明说完,转身就直接走了,没给其他人再说话的机会。 稍后县丞陈大雷和县尉邢明也前后离开。 场内的众差役面面相觑,这是几个意思? 许元胜紧蹙眉头,留档待用。 一旁的徐朗也很是尴尬,站在前方无奈的放下手,冷哼一声,转身大踏步的直接离开大堂。 “不知道还以为他大考是优者。” “不过是沾着女方家的福泽罢了。” “竟然和一个后备差役,较真,也不过如此了。” 一些正式差役不惧徐朗,不屑的议论。 随后众人也纷纷的离开大堂。 等谭明辉和宋志忠走到大堂门口,在许元胜近处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许元胜苦笑一声,拱了拱手。 “不是坏事,一年期的后备差役任职即将结束,此刻留档,表明还是有机会的。”谭明辉沉吟道。 “这些天低调一些,等机会。”一旁的宋志忠也是点了点头。 许元胜把怀里的银票拿出来。 两人都摆了摆手,然后转身就离去了。 “远胜兄。”谭磊也是满头雾水。 “至少还有机会。” 许元胜放回银票,但心里也是没底,银票不敢收说明对方也没有把握,关键还要看上面是什么意思。 留档待用啊! 回家等消息,会不会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许元胜也搞不懂了,只得先回班房里收拾了一下。 其他九个同僚在一旁安慰,一直送他到了衙门口。 “远胜兄,我会密切关注,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权当休息几天。”谭磊沉声道。 “不错,我们虽然有任务,但也能错开时间休息,一旦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远胜兄,放心休息几天。” “当场没有被辞退,就说明还是有机会的。” “我觉得远胜兄的大考名次,不会很差。” “肯定另有缘由。” 在场的众人纷纷安慰许元胜。 “诸位后会有期!”许元胜拱了拱手一笑,然后拎着一些书籍就转身离去了,直至背影渐渐变得很小,看不见。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扼腕叹息,前日大家还苟富贵,莫相忘,都认为许元胜经临安村一事,加上对于大胜律例的掌握,适逢大考,定然一路强势崛起。 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连大考名次都没有。 简直从天上跌落到泥泞。 “你说远胜兄,会不会考的太差,差到没有名次,以至于连个评级都没有?”一个同僚低声道。 其他几个同僚也是神色意动。 “胡说什么,远胜兄近几日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连我都能考个良,何况他!”谭磊蹙眉道。 “我也就是猜测一下。”那个同僚苦笑道。 “先回去吧。”谭磊摆了摆手转身回衙。 在场的人都知道谭磊必入正式差役,加上谭磊拿到了一个良的评级,许元胜一走,他就成了主心骨,纷纷转身跟着回了班房。 那边许元胜离开县衙后,去了菜市采购了一些物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来。 努力了! 不后悔! 许元胜带着大包小包出了城门后。 “差爷!”贩菜老伯看到许元胜出来,没有想到他这么早,急忙上前接着。 “辛苦了!”许元胜点了点头,上了驴车。 贩菜老伯看许元胜脸色不好,一路上没敢多说。 一直到了青山村村口,才是停下了驴车。 “明日不用在这里等我了。”许元胜这次递过五文钱,比平常多了三文钱。 “差爷,是不是小人做的哪里不到位。”贩菜老伯惶恐,急忙下跪不敢拿钱。 “和你无关。”许元胜把钱扔到了他面前,从驴车上拎着购买的物资,就大踏步的转身离开了。 等到了家里,方柔在槐树下躺椅上纳凉,嘴里哼着小曲,优哉游哉的样子。 “咦,比往常早了一个时辰,不会被辞退了吧,我刚给了你一百五十两,不会要肉包子打狗了吧。”方柔冷哼了一声。 许元胜没搭理他,转身把手里的两袋子食材放到灶房里,然后就去了书房。 “莫名其妙!” “不会真的被辞退了吧。” 方柔一愣,眨巴眨巴了透着高冷的美眸,嘴里的瓜子脱掉,擦了擦手起身走到了书房门口,推了推没有推开,撅着圆滚滚的翘臀透过缝隙往里面看了看,看到许元胜正在书桌前查阅什么的。 书房里。 “不应该。” “卷子上的所有问题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大部分题目都是按照书上回答的,不可能出错。” “哪怕一些发散性的问题,纵使全部错了扣完分,也不至于连个评级都没有。” 许元胜想不通,看徐朗现场的表现,他应该也不知情,那就只能是在府城那边出了问题,该死,到底是什么情况。 当天晚上许元胜简单做了一些饭。 吃饭的时候,方柔也没有多说话,吃完就直接回房了。 许元胜收拾了一下,冲了凉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心里从下午的莫名烦躁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大不了老子凭借过目不忘的能力,走科举! 种地那是肯定不能种地,这辈子都不种地,动不动前线大战,先征召农户,而且在大胜夏税秋粮十分沉重,种田一亩地八分税,吃力还吃不饱。 还是入了统治阶级的门槛,才能活的自由。 时也命也,想当差役非要逼我考公。 许元胜想通后,起身回书房睡觉,今晚连好大嫂也懒得去光顾了。 第二天早上,许元胜难得睡个懒觉,刚起床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乱嚷嚷的。 许元胜穿好衣服走了出去,看着院子里正是前日送闺女给自己为妾的十几个同乡们,在远门外和围墙上还围着不少好事者。 “他们说你被衙门赶了回来,就过来想要回前日送来的东西。”方柔冷声道,然后双手抱怀站在一旁。 第34章 人人都以为,我要倒霉了 等看到许元胜来了。 “远胜啊,我们家也不容易,那些东西都是压箱底的年货,求求你还给我吧。” “是啊远胜,前日是我考虑不周,即然你已经有了方娘子,那我们家闺女就另嫁他人吧,就不破坏你和方娘子的恩爱了。” “远胜啊,咱们都是一个乡的,乡下日子不容易,那些东西你看能还给我吗?” …… 十几个乡亲七嘴八舌的说道,说话还算客气,但一大早就过来逼要,就是怕许元胜给直接吃完了。 毕竟许元胜家里吃饭是很丰盛,大家都知道。 许元胜正待开口的时候。 “你们是在做什么?” “还要不要脸了。” “前日求着我来做中人,希望把闺女嫁给远胜为妾,现在又是做甚!” “真丢我们青山村的人。” 这个时候一道低吼声响起,正是拄着拐杖的青山村村长许老三满脸怒色的走了过来,呵斥着那十几个乡亲。 “老村长,我们也没有办法,若是元胜能当个差役,哪怕看不上我家妮子,送点礼留个香火情也是好的,可早上去县城的赵老三都说了,县城里不少人都知道元胜被衙门赶回来了。” “哎,我们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搓了搓手,他穿着被露水浸湿的灰色大褂,脚踩满是泥泞的布鞋,头上戴着一顶草帽,俨然刚从地里赶过来的。 在他旁边是前日过来的婆娘,两口子是铁了心来要东西,活都不干了。 两口子也不是外人,正是隔壁邻居谭玲儿的爹娘,旁边站着的谭玲儿也是扭过头,不去看许元胜。 “老村长,别怪我们势利,实在是乡下日子不好过。” “是啊,若是远胜能够当差役,我们挨几顿饿就算了,现在没机会了,我们只能顾好自己家了。” “听说许元胜还得罪了县衙里的大官,我们可不敢沾上他了。” “求求老村长,为我们做主。” 那十几个同村不约而同的直接跪了下来,在其旁边还有十多个年轻的小妮,正是本来要给许元胜介绍填房的,此刻也是扭过头不去看许元胜。 一旁还有小寡妇殷红梅,她倒是没有送东西,只是过来看热闹,但这热闹有些大了。 “玲儿,你劝劝你爹娘。” “我听说衙门那边只是让许家大哥回家休息,可没说辞退,没准过两天就回衙了。” “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犯糊涂。” 殷红梅拉了拉谭玲儿的胳膊,低声道。 “红梅嫂子你别说了。” “我爹娘都打听清楚了,他得罪了大官,是被人当众赶出衙门的,他以后的日子指不定过的还不如我们家的。” “而且我爹娘给我介绍了邻村的杀猪匠,虽然猪肉是不能天天吃,但是一些猪下水还是能够顿顿管饱的。” 谭玲儿两眼内泛着精光,俨然憧憬美好生活了。 殷红梅叹息了一声,这傻丫头! “你,你们!”许老三气的吹胡子瞪眼。 “三爷爷,算了,不要难为大家了。” “东西有一部分被吃了。” “我补给大家钱吧。” “二两银子,足够了吧。” 许元胜从腰间掏出二两银子,转手则是递给了许老三,有他帮忙发下去。 “那些东西至多值一两,哼,便宜他们了。”一旁的方柔冷哼了一声。 听到能拿到银子,在场的人都是脸露喜色,若是分到钱可以去买些杂面,能多吃几天,比之前送去的鸡蛋,肉啊,水果之类的更要实惠。 “真是鼠目寸光。” “凭远胜当日在临安村的做法,我许老三绝对不会看错眼,远胜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你们啊,和你们这些闺女们,错过了天大的机缘!” “到时候可别后悔!” 许老三黑着脸哼了一声,原本他也是乐见其成许元胜能够纳几个同乡的女子,所以前日也是很卖力的从旁作保,谁曾想遇到了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 “不后悔!” “我们不后悔!” 那些人不以为然,过好眼前才是关键,至于许元胜还能不能翻身,谁知道是多少年之后呢。 “都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许老三扬了扬拐杖,无脸面对许元胜,转身就是先一步离开。 哗啦啦 那群乡亲们也纷纷跟着离开,外面的人也被许老三一声呵斥,纷纷的跑走了。 “我去做饭!”许元胜转身去了灶房。 “你倒是还吃得下。”方柔冷哼了一声。 “不然呢。” “另外答应你的事,我没有忘。” 许元胜淡淡道,前世被全网网曝,那场面比眼前这一幕震撼多了,此刻不过是小场面,他都懒得生气,说罢就进了灶房里。 方柔倒是高看了他一眼,沉得住气。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造谣一张嘴,谣言满天飞! 很快整个青山村都知道了关于许元胜的事,就连临近几个村子也是如此。 反倒是前几日被屠的临安村,出奇的安静,更是担心许元胜别一个心情不好,拎着刀再过来杀一圈,一个个老实的很。 吃过早饭。 方柔一如既往躺在椅子上哼着曲,嗑着瓜子。 唯一不同的是,家里多了一个没有上衙的许元胜,在灶房里洗洗刷刷的。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来了两个人,竟是铁蛋和赵婉儿,两人怯步不敢上前。 “许元胜,找你的!”方柔冷哼了一声。 “你们怎么来了?”许元胜一边擦手一边走了出来。 “兄长,我找你说点事。”赵婉儿看着许元胜从灶房走出来,手上还是湿的,忍不住俏脸上透着一丝同情。 “出去说吧。”许元胜知道两人畏怯方柔,就是指了指门外。 三人来到了院子后面的河边一棵柳树下,铁蛋自己河边玩去了,只剩下许元胜和赵婉儿。 柳树成荫,垂枝犹如舞娘一样随风摆动,不时飘洒而下三三两两的柳絮,连同河面上也飘起了一层层,时不时的一些小鱼吹着泡泡,探出头来。 古时的夏季,不算太热,自然风很凉爽,或许是和远处那座巍巍大青山有关系。 赵婉儿穿着翠绿色的麻布裙,扎着头发的红帕子也去掉了,一根又粗又长的黑鞭子垂在胸前,纤细腰身,饱满胸脯,配上洁白的俏脸,如花儿般的身姿在柳枝摆动之下,透着言不出的青春,美好。 “有什么事?”许元胜说道。 “兄长,村子里传的事我听说了,他们说大嫂还会把你赶出去,说你们住的房子是大嫂出资盖的,说……。”赵婉儿低声复述,一些事连许元胜都不知道传的这么离谱。 “那你来的意思是?”许元胜呵呵一笑。 “我只是……只是来看看,怕兄长被赶出去,没地方住。” “若是实在没地方落脚,可以去老房子那里,相公不在了,那里还是很宽敞的,以后……也不用兄长做饭的。” 赵婉儿连连摆手又是急忙道,说完就是脸红红的低下了头,她所言的老房子就是她此刻居住的地方,若是许元胜去了,那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此举无疑是冒着,名节有损的。 赵婉儿说完后,就垂下头不知道往下还怎么说了。 第35章 去老丈人家,被羞辱了 许元胜没有想到,赵婉儿会邀请自己一起同居。 名义上,她可是自己的弟媳。 他深深的看向赵婉儿,倒是人美心善,知道感恩的女子。 “外边的谣言不用在意,我这边一切安好。”许元胜说道。 “如此,那自是极好了。”赵婉儿低着头哦了一声,刚刚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若是兄长应下,那晚上不管如何睡,第二天定然没人相信自己还是清白之身。 如果那般的话,那……那就应了兄收弟妻的传统。 万一相公回来,她该如何面对。 嗯,在心里,赵婉儿一直还坚信相公没死,却也是真心的担忧兄长的处境,内心挺矛盾的。 “你们早点回去,如果有什么麻烦,就让铁蛋来找我。”许元胜没多待,毕竟两人的关系被外人看到,免不了闲言碎语,自己不怕,赵婉儿指不定心事重重。 “好的兄长!”赵婉儿点了点头,然后喊了一声铁蛋,两人就是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许元胜转身回到家里。 “许元胜,今日陪我回一趟县城我家里。”方柔冷声道。 “必须我去?”许元胜蹙眉,她家里,自然是方家。 “你难道忘记,每个月今日我们都要回去一趟的。”方柔蹙眉不悦道。 “知道了。”许元胜点了点头,也罢,那就走一趟方家,奸杀案的凶手大概率就是方柔的弟弟,这也是好大哥尾随徐朗发现的。 具体和徐朗牵涉多深,好大哥知道的也不多。 大概半个时辰后,方柔就收拾好了,等许元胜随她一起到了村口后,就看到有一辆驴车,双驴赶车,后面挂着华丽的车厢。 许元胜看了一眼,同样是驴车,自己坐的是露天的。 “小姐。”车夫搬下一个凳子,恭敬道。 “走吧。”方柔踩着凳子上了驴车。 许元胜也打算登上去的。 “姑爷,你坐在这里。”车夫指了指驴车前端,属于赶车的座位。 许元胜瞥了一眼车厢里没有作声,默然坐在了赶车的位置坐下,靠在车厢门上。 车夫前面牵这驴,开始往县城赶路。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就到了县城城门口。 “许元胜你进来。”方柔的声音从后面车厢里响起。 “不必了。”许元胜淡淡道。 “赶紧进来,你现在的情况万一碰到熟人,不够丢人的,你不要脸,我们方家还要脸的。”方柔的声音急促了稍许。 许元胜微蹙眉头,起身进了车厢里,早晚把你弟弟抓捕归案,看你方家还能有脸没有。 车厢里面很宽敞,周边都加装了软垫,铺的厚厚的,可坐也可卧,中间还有一个小挡板,放着嗑的瓜子皮,还有一些茶水。 这么宽敞,竟然让自己在外面风吹日晒的。 好大嫂,好娘子,你真好! 过了没多久。 “小姐到了!”车夫喊了一声,然后拿下凳子。 许元胜先出了驴车,看了一眼方家,一个宽阔的院子,门头上竖着方府的牌匾,已经有一个穿着白色布裙,挽着两个发髻,胸脯饱满,模样俊俏的小丫鬟,在旁边候着了。xbiQiku 方柔下了车。 “小姐,老爷和夫人已经命灶房做了你最爱吃的饭菜。”丫鬟急忙上前挽着方柔下了车,压根没有理会后面走出来的许元胜。 方柔回到家也是满脸开心,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许元胜跟着两人后面,进了方府。 有前院,中院和后院三处,前面是供仆役居住,中院是供一些丫鬟以及宾客留宿,后院才是方府的内院。 整个方府占地数亩地,亭台楼阁极为雅致。 但不得不感叹,哪怕有钱人家的小姐,面对大胜王朝适龄之后必须婚嫁的铁律,方柔这个大小姐也不敢违抗,这才让好大哥摊上了。 “姑爷你在中院吃饭就行。”丫鬟淡漠的道了一句,然后就挽着方柔直接进入了后院。 许元胜心里骂娘,就是入赘也不能不当人看吧。 此刻已临近晌午,中院的灶房内不断的出了一道道午宴,几个仆人端着盘子络绎不绝的往后院送过去。 这些人看也没有看许元胜,认识是肯定认识。 但就是不重视,足见好大哥在方家的地位了。 过了一会,一个仆人端着托盘到了许元胜身边。 “这是你的餐食,在凉亭用餐即可,不要乱逛。”仆人把托盘放到了凉亭里,一份米饭,两个拼凑的素菜,像是送进后院的菜里撇掉的剩余,凑给了许元胜。 仆人交代完之后,转身就走了。 许元胜坐在中院角落里的凉亭里,也不生气,简单吃了一些就放下了,做的不咋样。 过了没多久,刚刚送方柔进后院的丫鬟又出来了,无视许元胜,径直去了前院,不大一会就迎着一人过来了。 竟是身穿差服的徐朗。 “徐大人,老爷和夫人都在等你呢。” “我家小姐刚刚也回来了。” “都说等你到了,再开宴。” 小丫鬟满脸的巴结和恭敬,小退半步恭迎着徐朗,好似他才是真正的方家姑爷。 “呵,这不是远胜吗?怎么待在这里先吃上了。”徐朗瞥了一眼走到旁边的凉亭内的许元胜。 “方家门槛高,上不了桌,只能在这里吃了。”许元胜淡淡道。 “知道就好,等你离开了衙门,你连方家的大门都进不来,能待在中院吃上一碗上好的米饭,就好好珍惜吧。”徐朗冷笑,背着手朝着后院走去。 “徐朗!” “差役是吏而非官,称一声差爷那是尊称!” “妄呼大人而不拒者,犯的是欺上之罪!” 许元胜的声音,淡淡响起。 “谁敢告官,你有人证?” 徐朗背负双手,侧身直视着许元胜,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我就喊徐大人了,哼,在方府里谁会为你作证。” “喊你一声姑爷,是看小姐的面子,不然你也配进我们方府,一个即将要被衙门辞退的小小乡籍农夫。“ 那个俊俏丫鬟撇了撇嘴,眸光内透着一丝讥讽。 “徐大人!” 不止如此,就连中院里忙碌的其他五六个仆役,也纷纷拱手道。 “大胜律例,欺上不拒者鞭三十!” “凡奴籍欺上者罪加一等,鞭百,女纳入教坊司,男或充军或纳入官役!” “你这贱婢伶牙俐齿的,到了教坊司,我倒是看你在那些下九流的更夫,车夫和粪夫身下,还敢如此嚣张。” 许元胜看向徐朗,稍后目光又冷冷扫了一眼那些仆役,最后落在那俊俏丫鬟的身上。 “我……我没有欺上。”丫鬟吓的脸色一白。 不远处几个仆役也是身子一抖,差点就吓跪下了。 “许元胜,你当我是死的!” “有我在这里,岂容你一张嘴就胡乱治罪。” 徐朗面色一沉道。 “该死,差点被你唬住了。” “一个大考评级都没有的贱户,也敢耀武扬威!” 俊俏丫鬟想起刚刚竟然在方家这个便宜姑爷面前露出的胆怯,再看许元胜就是露出了浓浓的恨意。 她可是和小姐从小长到大,自己的母亲还是小姐的奶娘。 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如此委屈。 许元胜一步步走过去。 徐朗脸色一沉,一手握着刀把,直视着许元胜,若是许元胜敢朝他主动动手,他会治对方一个行凶之罪,立即拿下对方,押进大牢里狠狠的教训一顿。 小丫鬟见有人撑腰,挺着饱满的胸脯,站在徐朗身边,嘴角露出高傲浑然无惧。 嘭! 许元胜抬起一脚直接踹翻那个俊俏的丫鬟,打的对方骤然摔倒在地上,满脸淤青的撞在地面上。 稍后一脚又是踩在其脑袋上,使得她俊俏的小脸蛋紧贴着地面上。 “我乃前线归来,任职青山县后备差役,王朝特批,县衙备案,小小奴籍敢当众辱我。” “杀你,无需走流程!” “麻烦徐队借刀一用,我今日斩了此贱婢,以儆效尤!让世人不敢辱我王朝差役!” 许元胜面无表情的朝着徐朗,伸手过去。 “啊!” “别杀我!” 那小丫鬟疼的蜷缩着小身板,眼泪哗哗哗的落下,她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当即顾不得疼痛,扒拉着地面,嘴里咿咿呀呀的大声求饶。 “够了,许元胜!” “这里是方府!你和方柔的关系,你确定要把事情闹大!” 徐朗阴沉着脸,若是刚刚欺上之罪还需要人证,但许元胜打杀一个奴籍,按上一个辱没差役的罪名,杀了也就杀了。 何况许元胜张嘴就是维护王朝差役。 他也是其中一份子,更是不好开口反驳。 这个家伙,对大胜律例太熟了,竟然连评级都没有,倒是奇怪。 “今日给你一个面子。” “麻烦告诉我那贱内!” “天黑之前不滚回青山村,那就等着我的休书!” 许元胜呵呵一笑,背负双手抬脚踩着那俊俏丫鬟娇柔的身子,朝着方府外面走去。 第36章 乖乖服软的方柔 徐朗脸色阴沉的看着许元胜离开。 他打压许元胜,就是希望许元胜重新当回一条听话老实的狗,可以一切照旧,这样大家都安生。 但许元胜给他的表现来看,明显是破罐子破摔,不在乎衙门里的工作了! 那许元胜身有残缺的把柄,反倒是对其不具威胁了。 不管是方柔是否被休,他和方家的关系因为许元胜这个不确定因素,都很难再平顺的维持下去,只能尽快从方家多捞一些了。 …… 许元胜出了方府,在县衙里一个面摊吃了一碗面,扔下两文钱,询问了一下离这里最近的书铺在什么地方后。 很快就来到了一家书铺。 “给我准备一套秋闱科举所需的书籍。”许元胜直言道。 “这位先生是要正版还是仿版。”书铺伙计拱了拱手道。 “何为正版,何为仿版?”许元胜一怔,在大胜王朝还有版权意识了? “正版自然是从官府里分发下来的,纸张好,字迹工整,不过价格比较贵,一套下来需要三两银子,至于仿版就是找的一些穷书生进行临摹的,纸张差了一下,字迹方面也各有不同,一套只需一两。不过小店保证,绝对没有错字,少字。”书铺伙计解释道。 “拿一套仿版就行,不过正版能否让我观摩一下。”许元胜说道。 “先生随意!”店铺伙计很快带许元胜来到了一个书架前,上面放置的都是正版,他则去了店铺后面去拿仿版。 许元胜拿起正版书籍,哗哗哗的翻阅了一下。 等店铺伙计拿来仿版后,大致对照了一下,嗯,确实一样。 给了一两银子,不得不说,这年头书比肉贵! “祝先生,科举高中!”店铺伙计送到门口,高声喊了一声。 许元胜笑着扔出一文钱的喜钱,阻我当差,我考公! 在大胜参加秋闱科举,只要挂靠一个书院,花点银两买一个名额就可以,不像后世那么麻烦,还要先院试,才能进入秋闱。 离开了书铺,他就朝着城外走去。 忽然在其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他拿出一个册子飞快的记录了几笔,欲秋闱科举! 若是仔细看那册子上,前面十几页都满满的记载着许元胜的日常。 很快那男子身影一闪就消失了。 因为晌午,贩菜的都没有出城。 许元胜只得步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青山村的家里,冲了凉就去了书房。 家里很是清净,正是看书的好时候。 过了没有多久,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推门声。 许元胜走出来看了一眼。 方柔一身疲惫,似是匆匆赶回来的,她走进了院子里,后面跟着的仆役还带来了不少米面和肉类蔬菜等等。 那仆役颇为畏惧的看了一眼许元胜,放下东西就赶紧跑走了。 “小翠目无尊卑,已经鞭百,关进柴房十日自省,另外关于你身有残缺之事,方家无人知道,他们对你慢待,只是做给徐朗看的,你不用多想。”方柔扔下一句话,就沉着脸进了自己的里屋。 许元胜有些遗憾,还以为方家一怒之下主动商量着和离,赔点银两给自己,倒是没有想到方柔竟然大晌午的急匆匆赶回来了。 他转身又回到了书房里。 等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许元胜出去喊了一个邻居家的小孩子,给了他一文钱,让他去村西头把铁蛋喊过来见自己。 等到天快落黑的时候,铁蛋就过来了。 “拿点带走。”许元胜指了指院子里几个麻袋。 铁蛋哦了一声,拿了一些米面和蔬菜,最后还是许元胜给他捡了一块肉,才敢收下。 “回去吧,天黑路不好走。”许元胜摆了摆手。 “知道了,许家大哥。”铁蛋连连点头,正待走的时候。 “许元胜那是我爹娘怕我在乡下吃不好,给我带的,你吃就吃了,竟然还拿去养别的女人。”方柔冷着脸突然站在门口。 “天热吃不完,哪怕放到地窖也存不了太久。”许元胜说道。 “能放多久就放多久,坏了就扔了。”方柔冷哼道。 “有必要这样?”许元胜蹙眉。 “拿我方家的东西,去养外面的女人,你许元胜现在还觉得我方家对不住你吗。”方柔冷声道。 “许家大哥,我先走了。”铁蛋匆忙放下东西,赶紧就跑走了。 许元胜冷着脸转身去了灶房里。 许元胜和方柔在院子里拌嘴,正赶上不少人从地里干完农活回来,都听的一清二楚,谣言更是满天飞。 “许家大哥,怕是要被方娘子赶出家门口了。” “听说方娘子今天发火了,都不给许家大哥吃饭了。” “许家大哥差役的工作要丢了,方家自然是看不上他了。” “像方娘子那般姿色和家世,哪怕和离,也是有的人娶,可惜了许家大哥若是丢了差役的工作,回到乡下就是一个有点蛮力的粗汉,怕是连锄头都挥不好,谁嫁给他,指定要饿死。” “还好前两天,没有把女儿嫁给他,要不然就是把我家妮儿推进火坑了。” …… 各种谣言满天飞,许元胜多留在乡下一天,就越是传的厉害。 很快有些人明明看到许元胜都不敢打招呼,怕是被他赖上了。 许元胜没有理会这些,照常吃饭,看书,偶尔活动一下身子骨,打上几趟拳,在乡下人来看,这就是妥妥的不事农产的懒汉。 又过了两天后,许元胜去了一趟县城,找到谭磊。 “远胜兄,你想让我帮你找个书院,然后走里面的关系,参加秋闱的科举?”谭磊有些懵。 “多个选择,多条路,这事好办吗?”许元胜一脸平静。 “能是能,问题也不大,只要交个五两银子,买个名额就可以直接参加秋闱,我就是有些想不通。”谭磊挠了挠头,说不出哪里不对。 “有什么想不通的。” “我虽然一把子力气,但种田是肯定不能种田的,一亩地八分税,连顿饭都吃不饱。” “若当不了差役,那就走科举。” 许元胜也是无奈之举,科举入仕虽是正道,但不如差役自由,但种地是肯定不能种地的,至于从商看似风光却宛若无根浮萍。 其他行当零零总总的,总的而言,差役和科举,无疑是在这乱世之中最稳当的行当,即免了军役,又不至于被人随意拿捏。 “远胜兄既然思虑周全,那我这就帮你办。”谭磊要了许元胜的户籍证明,就匆匆离去了。 许元胜也出了县城,回到乡下。 他这边刚走,上次那个在书铺门前的男子身影再次显现出来,拿出册子记录,“科举之路,已下定决心!” 第37章 当不上差役,还不让我当官? 此刻在青山县百里之外的青州府,这是一座宏伟广阔的府城,掌管着周边十八个县。 大胜王朝的行政区划分为一京,十三行省,一百八十个府以及一千多个县。 青州府属于大胜王朝的第三级行政区,等同于后世一个大市。 自古皇权不下县,也就意味着府城是皇权唯一能够直达和掌控的行政区。 此刻在青州府,府衙深处坐落着一个独门独院的部门,门头上挂着兵部司三个鎏金大字。 此兵部司是新晋成立,属于每个府衙独立的行政机构,避开了当地行省,直接受命于大胜王朝中枢,统辖偌大府城内的所有武装力量,除了护城兵士之外,很大一部分就是各县的差役。 此刻在深处的一个厅堂里,有十几个人正在办公,汇总着从四面八方不断送来的一道道信息。 “大人,我等这三日,已经汇总了近千名待考察差役的详尽事宜,加上各县报告的情况以及我们下派人员的汇总,已经登录在册!” “根据我们的共议,共有三十二人符合我们兵部司对于暗卫的要求,若大人阅览后无意见,明日即可发放下去,预计青州府所属下辖县衙全部送达大概一到两日的时间。” “只是,有一人有些拿捏不准。” 一位中年幕僚,递过来厚厚的一摞的名册放置在一个方桌上。 坐在上首的老者身穿四品官服,正是兵部司主官薛涛。 在其下面分列两排,坐着十几个幕僚,负责整理各个县城送上来的各类案情以及涉及王朝统治的事宜。 “嗯,你们都是我从京城带来的老班底,连你们也拿捏不准,此人是什么情况。”薛涛蹙眉道,他初掌兵部司,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拿下这么大一块肥肉。 自知压力甚大。 所以这次特意压下了一部分差役的评级,优中择优,欲成立一支受命于他的暗卫,作为亲信。 “我们考察青州府近千名符合条件的差役,大部分人在拿不到大考评级后的表现,或郁郁寡欢,或各类投机,四处寻找关系。” “但唯独青山县一后备差役,竟是……要准备参加月底的秋闱科举。” 刚刚上交名册的中年幕僚苦笑道。 “哦?是看不上差役这个行当?”薛涛眉头一挑,语气透着不悦,毕竟差役是属于他执掌的部众。 “据汇总的信息介绍,此人还是很愿意当差,更是颇有才能!” “我翻阅了此人大考的考卷,评级是在优之上,此人对于大胜律例掌握熟稔,更能举一反三,实属难得!” “只不过一直以来被排挤打压,这次更是连评级都没有拿到,或许参加科举是属于无奈之举。” 中年幕僚恭敬道。 “你倒是首次如此赞誉一个人,把他的名册以及考卷找出来我看看。”薛涛疲惫的面庞,陡然来了精神,眸光透着逼人之色。 中年幕僚上前从刚刚呈交的名册里,找到的正是许元胜的那一份,其内夹杂着大考的考卷。 “这字写得不怎么样,不过思路和见识,倒是不凡,竟然能够找出大胜律例的不足之处,是个由头脑的人,在差役中倒是少见。” “咦,此人竟然还是前线归来的兵士。” “王朝这些年越发开始重视,前线的兵士。” “这个叫许元胜的,评级在优之上,又是前线归来的兵士,忠诚毋庸置疑,完全符合我们兵部司的考核。” “不过如此优秀之人,为何没有在第一天就呈送给我。” 薛涛一边点头,一边蹙眉道。 “这许元胜根据我们后来的深入调查,身有残缺,是前线大战时伤了……那里的子孙袋!” “经过我们讨论,认为不符合历年来颁布的差役录档条件,而且身有残缺仍转投科举,多少有些投机取巧之举,但念及大考评级十分优异。” “所以并没有第一天呈上,只是留作待用。” 中年幕僚极为惋惜,身有残缺就是考科举也走不远啊,好好一个人才,但又无法去责怪,毕竟对方是前线作战受伤的。 他也是感到人才难得,忽然心血来潮才在刚刚呈交名册的时候多说了一句。 薛涛翻阅着许元胜的名册,周边的幕僚们也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齐齐看向上方,他们对于这个许元胜,也颇为赞许。 “大胜老卒,百战之兵啊。” “为国受伤,我朝岂可辜负了如此忠良之辈!” “我倒是觉得他欲考科举,绝非是掩盖身有残缺而投机取巧,实则是想为国效力的无奈之举!” 薛涛深深的叹息一声,眸光内满是赞誉和认可。 “大人如此认为,那这许元胜品性称得是上上之选,只是他身有残缺这事。”中年幕僚也颇为认同,但规则就是规则。 “出了问题我来担着,不能让如此忠心为国的老卒,报效无门。”薛涛一锤定音沉声道。 “大人恩泽厚重,此子必定感激涕零。”在场的众幕僚齐齐起身拱手道。 “若是他一心科举,我可以为他担保,若是仍旧愿意入我兵部司当差,可以在兵部司给他谋个职务,做我的亲随吧。” “你亲自去见见这个许元胜。” 薛涛沉声道。 “是,大人。”中年幕僚心底震惊,这许元胜是走了狗屎运,当个亲随,眼前的大人可是依四品出任青州府兵部司。 一旦兵部司运转正常,回归朝廷中枢,立即官升一级,属于大胜王朝统治阶级的中坚力量。 即便现在,在青州府那也是权利排名前五的大人物,大胜官场上名副其实的京派,王朝钦命的兵部司主官,堪称天子门徒。 此刻的许元胜回到家之后,待在书房里看书。 自从方家之后,许元胜和方柔几乎懒得说一句话。 方家似是没有准备好,或是徐朗没有准备好,不想方柔和离或是被休,所以方柔自从那日铁蛋之事发了一通脾气之外,其余时候都是冷冰冰的也不言语,连她的小曲都不哼了。 两个人的关系,达到了冰点。 许元胜也乐个清闲,毕竟衙门那边若是真的被辞退,他只能科举。 这个节骨眼上,不管是和离还是休了她,那谣言指不定能捅破天,再者说毕竟睡了人家两次,虽说是浅尝辄止,多少也给她一个面子。 寻摸着,等哪天自己飞黄腾达了,把徐朗给搞下台,让方柔随了心意,自然也就皆大欢喜的和离。 又过了一日,县衙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后备差役一年期的任职,也到期了,一些后备差役已经被通知可以回家,不少人已经退还差服和佩刀,离开了衙门。 但许元胜这边既没有通知交还差服和佩刀,也没有喊他回衙。 许元胜也淡然了。 县衙的这个事对于整个青山县而言,只是小事情。 最大的事情是,秋闱科举,开考了! 入县城赶考的队伍,在官道上络绎不绝,这可是乡下子弟们能够飞黄腾达,脱离乡籍的最大机会。 许元胜一大早吃过饭,带了一些水和干粮,秋闱科举九日七夜,分三场,每场三日,不带吃的喝的,一准嗝屁。 “你一大早去做什么?”方柔蹙眉道,这几日许元胜一直待在家里,她都习惯了,突然一大早穿戴整齐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xbiQiku “科考!”许元胜回了一句,拎着一个框篓子,够吃的了。 “什么,你竟然要科考?”方柔骤然站起身来,眼眸内透着不可思议。 “当不上差役,难道还不让我当官?”许元胜平静道。 第38章 贡院门口,有一轮面试 听着许元胜话里,透着的坚持和魄力。 “你现在变化真大。”方柔深深道。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这几日你找人做饭吧。”许元胜说道。 “你的身体……,你考不上则罢,若是考上了后期被查到,这可是大罪,在衙门里还有人给你掩着,入了仕途你想过后果没有。”方柔蹙眉道。 许元胜没多言语,身有残缺确实不能考科举乃至是当差役都不行,统治阶级是要脸面的,甚至于后世一些官方岗位,也对样貌,身高等有要求的。 关键是此刻的许元胜身体,没有残缺!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 这个事哪怕此刻告诉方柔也无妨,但他懒得多此一举。 许元胜转身就是出了院,在官道上看着三三两两赶考的人,还真是难得一见,有一种赶庙会的感觉。 刚好遇到晨时贩菜的老伯,顺路坐上了驴车。 等到了青山县城门口,看着密密麻麻的行人聚在一起,人数约乎近小万人,若不是手里没有拿兵器,还以为暴民攻城的。 这也就秋闱科举,才有的盛况! 其实真正来科举考试的人不算多,毕竟大胜王朝的秋闱科考在每个县都设置了考点,来的考生只是青山县周边的,但奈何父母乡亲一块来的多,有的甚至一个村的人都赶来了。 这些人一个个挎包背筐的,带的都是吃的用的。 有些路远的人在县城内提前租赁了房屋,或是在客栈开好了房。 穷的人更是干脆,直接在城外支起了帐篷,带来了干粮,有些日支起了火炉子,城外密密麻麻住了不少人,毕竟都是乡下的穷人。 不管富裕还是贫穷,这些人都准备陪着自己的孩子熬过秋闱科举的九日七夜。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可比后世的高考,付出的更多!” 许元胜下了驴车,有一种高考的既视感,没有想到后世辍学的自己,来到大胜王朝也来参加一次古时的高考。 不过没有陪考的,倒也乐个清闲。 以此排队进了县城,直奔贡院,熟悉的地方,嗯,还有熟悉的人,此刻县衙的差役们也出动了一部分来维持外围的治安。 考生以此进入贡院,人数约乎千人左右,不多也不算少。 大多数人都很紧张,毕竟寄托了一家人的希望,特别一些穷苦的家庭,为了供养一个读书人,甚至数年来起早贪黑,一家几口都吃不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