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莺》
1. 第 1 章 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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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谢长云重生了
那日之后,一连数日,云莺都没有见到谢长云,之后她听说谢长云去青州捉妖去了,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以前她最喜欢黏着谢长云,每次他去捉妖,她都想他想的很,但如今,她却怕他怕的很,甚至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回来,时光不过短短三载,一切已经翻天覆地。
不过虽然谢长云不在府邸,他安排的活计云莺也不敢不做,她每日都要为他清扫庭院、整理床铺、熏香衣物,谢长云最喜洁净,但是不喜丫鬟近身,这偌大的掌门院落,所有事情都只有云莺一个人做,她每日忙到脚不沾地,还要无论刮风下雨,都要去蔷薇花林,摘几支蔷薇花,放在谢长云房中的花瓶中。
谢长云喜爱蔷薇,云莺也最喜蔷薇,云莺以前被养的娇惯,对待花草她也偏好蔷薇这类颜色娇艳美丽之物,谢长云嫉她如仇,但也没有厌乌及乌,而是还是如同以前那般,每日要摘几朵蔷薇放在房中。
这日云莺照旧去蔷薇花林,摘了几支蔷薇,放在笸箩之中,经过芍药园的时候,她不经意望了眼,才发现之前欺负她的几个婢女已经不见了,她也没有多想,而是仍然快步朝掌门院子走去,听说谢长云今日回来,她必须赶在他回来之前回去,否则,只怕又要被他借故发作一番。
但还没迈进院子,她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院子里乱糟糟的,挤了很多人,云莺懵了懵,接着就听到一阵低语声:“琅琊公主来了。”
琅琊公主,名为夏簪月,又称簪月公主,是先帝的小女儿,也是当今圣上的姑姑,簪月公主双十年华,自幼体弱,先帝生怕她年少夭折,所以将琅琊山赠她为封地,又将她送上琅琊山修仙,等簪月公主学成归来后,性情却变的孤僻冷淡,连圣上要赐她婚配,她也屡次拒绝。
却不知这深居简出的簪月公主,今日怎么来了天师府?
云莺跟着众人一起跪下,她没怎么见过簪月公主,只是以前跟随父亲入宫的时候见过一次,印象中,这位公主虽然苍白羸弱,但五官长得甚美,眸如星月,唇似樱花,只是她虽然长得这般美,云莺却总觉的害怕,也不知是因为簪月公主冷若冰霜让她觉的害怕,还是因为簪月公主面容过于苍白,和鬼魅一般没有一丝血色,让她觉的害怕。
云莺低着头,她见到一抹洁白的裙摆走到了她面前,然后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抬起她的下巴,云莺被迫抬起头,眼前是簪月公主苍白绝丽的面容,云莺不知道簪月公主这是何意,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小声喊了句:“见过公主。”
簪月公主并没有回答,她的眼神中除了冰冷,还有嫌恶,她的手慢慢抚到云莺的脖颈处,云莺的脖颈是那么细,仿佛轻轻一掐,就会断成两截,簪月公主摩挲着云莺脖颈处的肌肤,云莺怔怔仰头看着她,大气都不敢出,正当气氛诡异到凝固的时候,忽然房中传来一声惊叫:“掌门……掌门……”
簪月公主顿时眼神一变,她转过身,疾步往谢长云房中而去,在场众人这才起身,云莺听到身边人嘀咕:“听说天师在收服一只虎妖的时候,受了重伤,性命都堪忧呢……”
云莺不由一惊,她往谢长云房中望去,眸中神情复杂,然后抿了抿唇,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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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云的确伤的很重,那只虎妖甚是狡猾,他一时大意着了它的道,被虎爪将腹腔生生撕开,谢长云忍着痛一剑杀了那虎妖,然后便昏迷不醒,被天师府天师送回了府中。
簪月公主摒退众人,她独自一人呆在谢长云床前,谢长云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身上绷带不停渗出鲜血,簪月公主细细抚摸着谢长云的眉眼,她轻声道:“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死第二次的。”
一股灵力从她掌心蕴出,注入谢长云的体内,谢长云五脏六腑的重伤慢慢在修复,四肢百骸也如同浸泡在灵泉之中舒适,疼痛慢慢减轻,终止消失,簪月公主此时却呕出一口鲜血,她却不管不顾,而是仍然痴痴看着谢长云的脸,一直等到谢长云的睫毛微颤,簪月公主这才用帕子擦拭着嘴角,然后默默将帕子藏在袖中,不让谢长云知晓。
谢长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簪月公主微微笑着的面容,谢长云吃力撑起身体,这才发现自己所受的狰狞伤势好了很多,簪月公主扶着他靠在床头,谢长云叹了口气:“多谢公主,又救了长云一次。”
簪月公主扶着他的胳膊,眼神温柔:“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呢。”
谢长云将胳膊从簪月公主手中抽出,然后移了移身子,和她保持距离:“公主身份高贵,长云不敢僭越。”
他语气谦和有礼,但却明明白白带着一丝距离感,簪月公主心中又是失落,又是伤感:“你还在想着你小师妹吗?”
谢长云没有说话,簪月公主又道:“她父亲害了你父母,她又那般对你,你还对她念念不忘,长云,你这又是何苦呢?”
谢长云依旧没有回答,但是思绪,却飘到了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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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晓,天师府掌门谢长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
三年前,谢长云十七岁,小师妹云莺十四岁,谢长云和云莺青梅竹马,相互爱慕,云莺父亲云无咎也看出两人心思,云莺是他最疼爱的独生女儿,谢长云是他最满意的大弟子,趁着云莺长大,他便想将两人婚事定下来。
谢长云自然是毫无异议,他本就深爱云莺,能和云莺成亲,他高兴到几晚都睡不着觉,可他没有想到,这一切,其实都是他一厢情愿。
在和云莺成亲的前三日,谢长云父亲旧友突然来找他,并告诉了他一个让他震惊万分的事实。
原来谢长云父亲曾是九道派掌门,和云无咎是好友,谢父谢母经常和云无咎一起,四处除妖,但没想到云无咎觊觎九道派至宝,也就是传说中可以增强百年功力的九转金丹,他从谢父那里偷来后,被谢父发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谢父谢母二人,并且对外声称二人是被大妖所杀,云无咎得了金丹,灵力大增,顺利成为修仙众派之首,天下第一人,只可惜谢掌门的儿子,懵懂不知,还在认贼为父。
谢长云完全不相信那人所说,师父向来对他视若已出,一身本事都倾囊相授,而且还将独生爱女都嫁给了他,如若师父真的杀了他父母,怎么会对他这般好?
谢长云不但不信,还将此事告诉了师父,师父也怒斥说这是无稽之谈,这倒让谢长云觉的十分羞惭,这种无稽之谈,自己还告诉师父,让师父烦神,真是不该。
未料翌日,谢长云就发现告知他事情的父亲旧友死于非命,他不想怀疑师父,但又不知为何会如此巧合,正当他心神慌乱之时,师父却先下手为强,将他废了灵力,折了手脚,毁了容貌,毒了嗓子,让他痛不欲生,他这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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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这少年长得实在太为好看……
父亲的旧友又找来了,这次谢长云并没有告诉云无咎,而是不动声色,在婚宴之时突然发难,面对他的质问,云无咎并没有否认杀他父母的事,一场大战,云无咎落败,谢长云将他封印在万丈深渊之下,也让他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至于云莺,她对他见死不救,那他也本该杀了她,可是他却终究下不了手,最后只是将她废除灵力,贬为天师府最低贱的女奴。
云无咎在天师府根基深厚,他突然封印云无咎,天师府多人不满,幸好琅琊公主夏簪月伸出援手,簪月说她早就爱慕谢长云,奈何他和云莺出双入对,所以她才一直将这份爱意埋藏在心里,如今谢长云和云莺劳燕分飞,她便觉的自己有了机会,簪月以琅琊公主的名义大力支持谢长云,终让他坐稳了天师府掌门的位子,可谢长云虽对云莺恨意颇深,但也爱她至深,他宁愿与云莺互相折磨,也不愿接受簪月。
纵使之后三年,簪月帮了他一次又一次,救了他一次又一次,但是不爱,就是不爱,谢长云从头到尾,都不爱她。
他爱的,恨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云莺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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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云的榻前,簪月实在不甘心:“我真的不明白,我对你这般好,你却为何还要挂念云莺?是我不够她美吗?是我性格没有她好吗?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了?”
谢长云对于她的声声质问,避而不答,他只是道:“对不住,我不喜欢你。”
簪月身份高,长得美,对他掏心掏肺,是一个完美的伴侣,但是,他不喜欢。
簪月的眼中,已经隐隐有了泪光,片刻后,她默默拭去眼泪:“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十年,等二十年,我都可以等,总有一天,你会忘记云莺的。”
会忘记云莺吗?这个问题,连谢长云自己都觉的迷茫,他道法高强,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如今对云莺,到底是什么感情,他明明知道她不值得他去爱,但是他就是无法忘怀她,他到底是爱她多一点,还是恨她多一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云莺端着药碗,怯生生站在门外。
谢长云刚刚面对簪月时的淡漠的眼神,如今却定在了云莺身上,挪都挪不开,他眼睛盯着云莺,嘴中却对簪月客气道:“多谢公主相救,时辰不早了,公主还是尽早回府吧,长云有伤在身,就不送了。”
语气疏离到不能再疏离了。
而他望着云莺的眼神,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二人,中间再也插不进其他人了。
簪月一颗心都被伤透了,她脸色难看的站了起来,看也没看云莺一眼,就匆匆而去,等她走后,云莺才怯怯走到谢长云面前,坐下为他喂药。
谢长云喝了一口后,云莺又舀了一勺,然后低下头,将滚烫的药汤吹凉,她忽听到谢长云说了句:“我没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云莺心中一惊,她勉强笑道:“怎么会呢……”
“就算我死了,你也不用高兴太早。”谢长云道:“我早吩咐过亲信,假若我有个三长两短,便杀了你为我陪葬。”
云莺手一抖,药碗都差点翻了,谢长云疯了,他真的是疯了。
谢长云淡淡道:“害怕吗?所以为了你自己性命,你也要祈祷我长命百岁。”
云莺咬唇,她努力平复自己心绪,她不想和谢长云争吵,每次争吵之后,她的处境会更加不堪,她于是将吹凉的汤匙送到谢长云嘴边:“喝药吧,这样身体才会好。”
谢长云喝下,两人便这般沉默的,一人喂,一人喝,很快一碗药便见了底,云莺收了药碗,准备退下的时候,谢长云忽道:“那只虎妖伤我的时候,我以为我自己要死了,你知道,那一瞬间,我想起了什么吗?”
不等云莺回答,谢长云就自顾自说了起来:“我想起我十五岁那年,第一次出去除妖,你担心我,哭了几天几夜,都不让我出去,你还说,若我死了,你也不想活了。”
云莺垂眸:“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人心易变,或者说,人心从来都没有变过,我当日若真死了,你难道会为我殉情?”谢长云冷笑一声:“只怕早就嫁给哪个王公贵族,继续过你锦衣玉食的生活了吧。”
他这话说的刻薄,将他们二人的过往全然否定,云莺猛的抬起头,眼中含泪:“师兄何必这样侮辱人,难道云莺的真心,在师兄眼中,全是虚情假意吗?”
“你有真心?你云莺不就是一个虚情假意爱慕虚荣的女人么?你何曾对人有过真心?”
云莺身体颤抖了下,泪水簌簌而下,她不想和谢长云辩解什么,到最后不过又换来一场侮辱罢了,她转身欲走,却被谢长云拉入怀中,谢长云将她压在身下,他虽重伤在身,但云莺灵力全无,依然被他压制的毫无反抗之力,谢长云手指拭去她的泪水,然后舔舐了下手指:“你这种人,眼泪居然也会是苦的。”
云莺咬着牙,她只是闭着眼,泪水委屈的从眼角流下,谢长云抚摸着她的脸庞:“云莺,你如今是不是很恨我?”
云莺不答,但是紧闭的双眼和因为伤心失望剧烈起伏的胸膛,已经透露出了她心中的想法。
见她如此恨他,谢长云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那我不妨让你更恨我一点。”
手指一直向下,抚摸到她纤细白皙的脖颈,抚摸到她的领口,云莺身子一颤,她蓦然睁开眼,双手去抓住自己领口,脸色也瞬间惨白,嘴唇更是害怕到一直抖索,一双眼睛雾蒙蒙的看着谢长云,豆大的眼泪如珍珠般顺着脸庞滑落,看起来可怜极了。
谢长云忽住了手,手掌灵力一挥,云莺已经被掀翻滚落到了床下,谢长云淡淡道:“滚。”
云莺抓着领口,全身骨头被刚才那一掀摔的生疼,她害怕谢长云改了主意,于是几近落荒而逃的快步离开。
谢长云斜靠在榻上,眼神晦暗不明,榻边的案几还放着云莺拿进来的药碗,他忽一挥手,那白瓷药碗瞬间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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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云的伤,因为有簪月的灵力相助,好的飞快,不到半月,已经全然无碍了,这半月,云莺自然是被迫贴身服侍,谢长云言语之间,颇多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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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渡气
下一刻,少年却忽然张开臂膀,身子前倾,落入荷花池中。
云莺大惊,那少年落进荷花池中,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呼救,荷花池的池水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似乎刚才那一切都是她的幻梦一样,但是,云莺的确真真切切看到一个漂亮到不似凡人的少年跳了进去。
云莺顿时不安起来,这少年不挣扎也不呼救,自己跳进了荷花池,莫非他是存了死志?
云莺四处张望,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来不及去喊人了,她想也没想,就也纵身跳进了荷花池。
云莺水性很好,纵使灵力被废,她在水中憋个把时辰也没有问题,她跳进荷花池后,发现这荷花池水果然深不见底,池里满是荷花的根茎,从水底往上望去,荷叶碧绿如翡翠盘,荷花盛开如天上云彩,但是云莺如今没有闲暇欣赏如此美景,她避开水底的荷叶根茎,艰难的寻找着少年的踪迹,终于在一片荷花之后,看到了少年。
那少年似乎已经昏迷,他双眼紧闭,如瀑的青丝飘拂在水中,美的惊心动魄,云莺赶紧游到少年身边,抓住他的臂膀,想将他带离水底。
但是少年身躯就像定在水中一般,云莺根本扯不动,她焦急万分,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荷叶根茎从四面八方,如八爪藤曼一般,悄悄伸了过来,准备缠上她的身体。
少年仍然昏迷着,他应是被水呛到晕倒,再这般下去,就算将他救到水上,那也是凶多吉少,云莺没再多想,她覆上少年的唇,欲将自己口中的气渡过他。
但她唇吻上少年的那一瞬间,少年却忽然睁开了眼,他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云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往她身上袭来,这种力量霸道到她从未见过,就算是九重天的神仙,如果被击中,也会碎成碎片。
但那力量击中云莺的时候,云莺脚腕的金铃却散发出柔和光芒,形成护身结界,挡住了攻击,饶是如此,云莺也被那股霸道的力量冲击,晕了过去。
少年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天师府?云家人?”
云莺身后的荷叶根茎被刚才那股力量牵连震退,如今又像八爪鱼一般重新袭来,准备束缚住云莺四肢,将她拉入泥泞中去,少年嫌恶的挥了挥手,将那些根茎震成几段:“蠢货,没看出来她有护身法宝,你们伤不了她吗?”
荷叶根茎在水底蠕动着,不敢再靠近,少年盯着昏迷的云莺,他抚了抚刚刚被云莺触碰的唇,眼中嫌恶愤怒的情绪又浮现出来,这个卑贱的人类……
他刚从沧瀛海中来到人间,就遇到了云莺,云莺居然大胆在荷花池边偷窥他,他虽厌恶,但不想多生事端,便跃入荷花池中,没想到云莺居然也跟着跳了下来,既然地狱无门她自己钻进来,那他便戏耍她一番,再杀了她,没想到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居然亲了他……她这种卑贱的人族,她怎么敢?
少年愤怒之下,杀心又起,但想到此行的目的,于是强行将杀心按捺下来,然后忍着厌恶,揽住云莺的腰,将她带离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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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离开水底,少年就毫不怜香惜玉,一把便将云莺扔到了地上,云莺被那一击震到昏迷,就算被重重扔到地上,也毫无反应,少年看着她昏迷的面容,喃喃道:“若非为了解除因果血咒,你早就死了。”
他手上灵力蕴现,覆上云莺身体,片刻后,云莺睫毛微颤,醒了过来。
她醒了过来后,觉的头疼欲裂,刚刚发生了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好像一段记忆被消除了一般,她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她对面的少年。
云莺只记得自己在荷花池边看到少年跃进池中,然后就什么不知道了,少年面色平静,容貌美到万物羞惭,云莺不由问:“刚刚……发生了什么?”
少年开了口,他的声音也甚为好听:“我失足落入了荷花池,是你跳进去救了我,不过你因为呛水昏迷,如今才醒。”
云莺觉的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记忆中,这少年似乎是自己跳进池中,而不是失足落下,而且若真是她救了这少年,那正常人都会感恩戴德,但是这少年语气,却仍然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听不出半点感激之情。
云莺满腔疑惑,于是试探性问少年:“这里向来僻静,不知公子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少年眼皮都没抬,似乎是不想回答她这问题,云莺有些尴尬,这皇宫之中,出现这样一位美貌惊人的面生少年,本是稀奇,但他不言不语,又不知从何问起。
对了,云莺忽想起来,前段时日,说是一个小国息国被大夏攻破,王公贵族都被押解到夏国京师,而息国太子因为容貌太过好看,被夏帝一眼看中,纳入后宫成为男宠,那息国太子身份高贵,而且又不好男风,自然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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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烙印
谢长云在到处寻找云莺,若非身边有丞相王爷等人相陪,他已经焦急到自己去寻了,等云莺跟着宫婢过来时,他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了,眼看他找到美人,其他人也识趣离去,云莺还听到有人嘴里嘀咕:“不过一个女奴,这么上心。”
云莺惴惴不安,谢长云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力道大到几乎要掐断云莺骨头了,云莺吃痛到蹙起眉头,谢长云却全然不顾,而是一路拉着她上了马车,他走的很快,云莺踉踉跄跄的跟着,脚腕金铃发出叮当响声,谢长云几乎是将云莺甩到马车里去的,一进去,他一言不发,马车中是诡异的平静,云莺更为害怕,当她想着如何解释时,谢长云却开了口:“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试图逃跑。”
云莺忙道:“我没有想逃跑……我只是在殿外等的时候,弄脏了裙子,我想去洗一洗,这才耽误了时辰……”
谢长云打断她:“云莺,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需不需要我提醒你的身份,你如今已不是天师府的大小姐了,你是我的私奴,在大夏,逃跑的奴隶,如何处置,你应该很清楚。”
云莺脸色惨白,大夏律法,逃跑的奴隶,会在脸上烙上烙印,谢长云一脸平静的拿起一只刻着“谢”字的玉如意,稍施术法,玉如意就烧的通红,如同烙铁一般,谢长云把玩着玉如意,慢条斯理道:“是你自己烙,还是我给你烙?”
云莺吓到腿软,她跪在谢长云脚下,苦苦哀求:“师兄,求求你,不要……不要……”
谢长云却不想听她哀求,他一把擒住云莺的下巴,将她拽到自己身边,玉如意泛着热气,靠近云莺的脸:“云莺,以前,是我和师父将你宠坏了,宠到你无法无天,刻薄自私,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还是这般骄纵的个性。”
烧到通红的玉如意离云莺的脸越来越近,云莺害怕极了:“师兄,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没有逃跑,我真的没有逃跑……”
玉如意离她的脸更近了,云莺甚至能感觉到玉如意的热气往她脸上扑来,她苦苦哀求着谢长云:“师兄,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从小到大,我没有对不起你过,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
她的话反而更加激怒了谢长云:“谁告诉你,你没有对不起我?”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云莺绝望的哭道:“如果我有哪件事做错了,你说啊,你说啊!”
谢长云淡淡道:“以前没有,并不代表以后没有。”
云莺听不懂,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对谢长云做过什么,谢长云要这般对待她,她恐惧到拼命挣扎着,谢长云不耐她的挣扎,召唤捆仙绳将她牢牢捆住,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玉如意快要碰到云莺脸庞了,热气熏到云莺的眼睛,将她的眼睛熏到如针扎般疼痛,谢长云捏着云莺的下巴,不管云莺怎么哭泣求饶,那柄玉如意还是毫不留情烙到云莺的脸上。
云莺痛呼出声,她只觉脸上皮肤剧痛难当,仿佛一万根滚烫的钢针在扎一样,疼到她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这股剧痛甚至让谢长云一放开她的时候,她就支撑不住,虚脱到瘫软在地。
捆仙绳已经松开,云莺手指都疼到颤抖,脸上更是疼到麻木,她恐惧的想去摸自己的脸,但又不敢摸,生怕摸到一片焦黑,她的脸……她的脸已经毁了是吗?她的脸上已经烙上了一个“谢”字是吗,难道她的身体,要彻彻底底烙上谢长云的印记,彻底成为他的私奴吗?
眼泪因为恐惧落到铺在马车地上的狐裘上,谢长云冷眼瞧着云莺狼狈不堪的模样,然后他冷笑一声,扔给她一面铜镜。
铜镜倒映出云莺的模样,她害怕到梨花带雨,发簪因为刚刚的挣扎脱落,一头流云般的青丝披落在肩上,脸庞满是泪痕,洁白如雪,我见犹怜,哪里有烙印的影子?
原来,刚刚是谢长云所施的障眼法。
疼是真的,痛也是真的,但是最后一刻,烙印却没有烙上去。
谢长云冷声道:“这次就当给你一个教训,下次,你知道后果的。”
云莺抬眼望他,眼中满是恐惧,她再也不敢多言一句,而是瑟缩到马车角落,用牙齿咬着自己的手背,阻止自己发出哭泣声,手背被咬到流血,眼泪滴在手背的伤口上,分外疼痛,但云莺浑然未觉般,就这般一直咬着自己,连哭都不敢哭出声,生怕再惹恼了谢长云。
谢长云也不和她多言,而是端坐着闭目养神,全然懒得理蜷缩在角落中落泪的云莺。
一直等马车到了天师府,谢长云才睁开眼睛,语气平淡的吩咐下属:“将这逃奴关到柴房,不准给她一粒饭,一滴水,什么时候反省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至于云莺有没有反省,自然是他谢长云说了算,云莺说了不算。
这也代表,云莺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全凭谢长云的心意。
-
柴房里面,云莺蜷缩在墙角,这里没有一床被子,也没有一点可以御寒的东西,甚至地上都比寻常房间湿冷,云莺抱着膝盖,又累又饿,脸上刚刚被玉如意烫过的地方还是火辣辣疼,但是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疼痛的万分之一。
她喃喃道:“师兄,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明明是她欢欢喜喜嫁给师兄的日子,但是却变成了血色之夜,爹爹被封印了,她也被废除了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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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疗伤
柴房中,火势越来越大,云莺依然在沉睡,但是柴房外面却聚集了越来越多人,有人高呼着:“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
“云莺还在里面。”
“怎么办?火这么大……”
“快去通知掌门!”
但不等那人去通知,得知消息的谢长云就匆匆赶来了,他身着单衣,只披着一件长衫,鞋也只穿了一只,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这和他往日的冷静自持完全不符,看守柴房的仆人吓到腿软,他谢罪道:“掌门,小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着火,里面明明没有火烛的啊……”
谢长云却不想听他啰嗦,他一脚踢开仆人:“滚!”
他拎起地上的水桶,往自己身上浇去,然后便踢开紧锁的柴房大门,身边天师忙拉住他:“掌门,不可冒险,还是待我等施法,慢慢灭火……”
谢长云回首,那天师看到他眼神,吓到剩下半句话都忘了,他慢慢松开手,他从未见过谢长云露出这种眼神,这种目眦欲裂、杀气腾腾的眼神。
谢长云挣脱那天师,他往柴房里面冲去,大火之下,柴房里面都是黑色的浓烟,根本看不清云莺在哪里,谢长云捂住口鼻,在浓烟中寻找中,终于在墙角看到蜷缩着的云莺,她看起来只是昏迷了,并没有受伤,谢长云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脱下自己长衫,裹住云莺身体,将她抱在怀中,然后冲了出去。
刚离开柴房,里面的横梁就轰然倒塌,谢长云愈发护住怀中云莺,柴房外天师惊呼:“掌门……您……”
谢长云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衣服被烧掉一大块,手臂也被灼伤了,一大片伤口触目惊心,谢长云只是抱紧怀中云莺,淡淡道:“这点小伤,无妨。”
说罢,他就抱着云莺,一瘸一拐,回了自己的院落。
-
谢长云的榻上,云莺躺在上面昏迷不醒,谢长云抚摸着她的脸庞,心中满是失而复得的后怕,下属惴惴不安地禀报道:“掌门,属下查探了一番,并未发现柴房有外人进入的痕迹。”
谢长云点头:“知道了。”
“还有那奉命看守柴房却睡着的下人,如何处置?”
“以前那些人怎么处置,此人就如何处置。”
“是……”
下属退了下去,谢长云静静看着云莺,然后拭去她脸颊的脏污,云莺睫毛微颤,终于醒了过来。
云莺醒来后,发现自己在谢长云的床榻上,她先是应激反应坐了起来,接着就看到了坐在床头的谢长云。
谢长云的如墨长发烧焦了不少,白衫袖子也被烧掉,手臂上伤口不断渗着血,明明是狼狈不堪的,但是他眼眸却十分平静,云莺惊的脱口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寻死?”
“寻死?”云莺摇头:“不,我没有寻死。”
“那柴房的大火,你如何解释?”
“柴房着火了吗?”云莺这才发现谢长云的伤口是被烧伤的,她惊慌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长云轻蔑一笑:“云莺,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说一些一拆就穿的谎话?”
“我没有……没有……”
谢长云打断她:“够了,我不想再听,我说过,你若寻死,我便让云无咎生不如死!”
“不要!师兄不要!”云莺彻底惊慌,她忙扯着谢长云衣袖哀求:“师兄,你怎么罚我都没有关系,你不要牵连我爹爹,求求你了,求求你……”
云莺不小心碰到了谢长云伤口,谢长云疼的眉头微皱,云莺忙松开,她眼泪簌簌而落:“师兄,求求你了,求求你,放过我爹爹,求求你……”
按照谢长云以往的性子,定然要狠狠折磨一番云莺才作罢,但是今日,他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那是一种好不容易救回最珍爱之物后的疲惫,他盯着云莺梨花带雨的脸庞,准备好的各种威胁之语一时之间却再也说不出口了,云莺见他没有发作,又见他身上伤痕,于是怯生生讨好着他:“师兄,你受伤了,我帮你疗伤……”
她忙下榻去拿桌上疗伤之物,谢长云也不作声,而是任凭她用金疮药清洗伤口,然后用绷带小心翼翼一圈一圈裹住伤处,谢长云间或疼痛皱眉,云莺于是更放轻动作,她眼中还带着泪花,想哭又不敢哭,手上动作轻柔,谢长云一言不发看着她,心中忽想到自己以前捉妖受伤时,她就是这般眼泪汪汪的帮自己疗伤,明明是一个莽莽撞撞被宠坏的大小姐,但是每次帮他疗伤的时候,生怕弄疼了他,动作都会小心再小心,他还打趣过云莺:“你帮我治伤的功夫,医师都能治十个人了。”
当时云莺不高兴的撅起嘴巴:“人家是心疼你呀。”
那时眼泪汪汪的云莺,和如今噙着泪低头为他疗伤的云莺,面容渐渐重合,谢长云的心,忽然就柔软了起来,但他自己也知道,这柔软只是一瞬,等这一瞬过去了,理智回来了,他还是会想起云莺对他的见死不救,还是会控制不住去伤害云莺。
云莺帮谢长云裹好伤口,谢长云始终一言不发,云莺心中越发害怕,她怕谢长云去伤害她父亲,所以她越发努力去讨好谢长云:“师兄,是你救了我吗?多谢你……”
谢长云抬眼看了看她,云莺立刻噤若寒蝉,住了口,但是谢长云这次却没有说出羞辱之语,而是淡淡道:“我倦了。”
云莺立刻弹起来,帮谢长云整理好被褥,她服侍谢长云躺下后,谢长云忽指了指旁边:“过来。”
云莺简直害怕到了极点,可是她不敢不听谢长云的话,于是只能惴惴不安躺到谢长云身边,但这次谢长云却并没有做什么,而是伸出手臂,将她搂到怀中,然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云莺靠着谢长云的胸膛,却惊惧害怕到一晚未眠。
-
之后时日,谢长云并没有再折磨云莺,而是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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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感同身受
青蛇的颜色和蔷薇枝蔓融为一体,云莺并没有发现青蛇离她越来越近,当青蛇吐着信子,狠狠朝她手背咬下的时候,她才惊觉。
可是已经来不及,眼瞅着青蛇就要咬到她时,忽然云莺脚腕金铃发出一道白光,将云莺整个人笼罩住,青蛇撞在白光上,被震的滚落在地上,云莺眼睁睁看着滚在地上的青蛇变成一个容貌娇媚的女子,那女子似乎是不太甘心,踉踉跄跄站起,又朝云莺扑来。
但她仍然被护住云莺身体的白光震到地上,女子吐出一口鲜血,她不甘心道:“谢长云给了你护身法宝?”
云莺疑惑的望向自己脚腕的金铃,对于她来说,这金铃是羞辱她的工具,是让她痛苦的存在,又怎么会是护身法宝呢?她道:“不是。”
那女子道:“若非护身法宝,怎么会挡住我的攻击?”
云莺不想和她纠结这个问题,她只是道:“你是谁?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那女子凄然一笑:“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无意杀你,我只是想抓你去救一个人。”
云莺疑惑:“你要救谁?”
那女子垂眸道:“反正我也救不了他了,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那告诉你也无妨,我要救的人,是息国太子。”
“息国太子?”云莺不由变了神色:“你要救的人,是息国太子?”
“你认识太子殿下?”
云莺点头:“有一面之缘。”
“是什么时候有一面之缘?”
“一月前。”
那女子神色又是欣喜,又是忐忑:“他怎么样?还好吗?”
“不是很好。”云莺道:“他并不想活下来。”
“他不想活下来……”那女子神情伤心至极:“我知道他日子很难熬,可是,我会去救他的,他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云莺见她似乎和息国太子熟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那女子并未回答,只是踉跄爬了起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云莺脚下:“云姑娘,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求求你,求求你帮我救救太子殿下,如果能救出殿下,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你先起来。”云莺将女子扯起:“慢慢说。”
-
在女子的娓娓道来中,云莺才知道,这娇媚女子,名为青霓,是一条蛇妖,她前往息国之时,因缘巧合,结识了息国太子息霁,两人虽然是人妖殊途,但是却彼此相爱,之后,大夏攻打息国,息霁披挂上阵,青霓拼尽全力相助,但是寡不敌众,被天师府天师打成重伤,息霁不忍她赴死,于是欺骗她前往极北之地养伤,在青霓去极北之地的时候,息霁已经成为夏帝的俘虏,青霓得知后,不顾伤势,立刻赶来大夏救他,但是夏国皇宫有很多术士把守,她连进都进不去,更别提去救息霁了。
之后,青霓在宫外探听得知,夏国皇帝居然看上了息霁,以息国皇族的性命威逼他就范,息霁郁郁寡欢,重病将死,青霓病急乱投医,于是想出抓了云莺,威逼谢长云,让他代替自己进皇宫救出息霁,没想到,她低估了云莺在谢长云心中的重要程度,谢长云就算人去青州捉妖了,但是还是给云莺留下护身法宝,让她奈她不何。
云莺听完,只道:“恐怕你想错了,我对于师兄来说,只是一个他痛恨的仇人罢了,我没有那么大的作用,能让他心甘情愿为了我去闯皇宫救人。”
青霓欲言又止,她进不去息国皇宫,只能在京师打听那些王公贵族的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曲线救国,所以云莺和谢长云的瓜葛,她也熟的很,不说别的,就说柴房大火,谢长云不顾自身危险冲进去救云莺,就足以说明,云莺在谢长云心目中的地位,非同寻常,但是她与谢长云两个都是当局者迷,一个被谢长云的折磨吓怕了,再也不敢相信他的真心,一个则是耿耿于怀云莺父亲杀他父母之仇,以至于迁怒无辜的云莺。
但是这是谢长云和云莺的瓜葛,青霓无法管,她也无暇去管,息霁还等着她去救命呢,夏国皇帝年纪比息霁还小,少年登基,性情高傲恶劣,就算绑了其他王公贵族威胁他,只怕他也不屑一顾,不会放了息霁,她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谢长云身上,谢长云灵力高强,是修仙众派之首,闯皇宫救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是十分轻松的事,所以青霓苦苦哀求着云莺:“可是,我已经想不到还有谁能帮我救出太子殿下了,放眼天下,只有谢掌门有这个本事了。”
云莺道:“师兄不会为了我自毁前程的,但是你也不必失望,我会帮你救太子殿下的。”
-
云莺之所以愿意帮青霓救息霁,并非是害怕她伤害她,或者是受她胁迫,而是因为云莺对息霁的处境深有感触,她同情息霁,所以才愿意救他,这世上有些人,面对处境比自己不堪的人时,惯会落井下石,但是也有些人,虽然自己已经足够艰难,但仍然会想方设法去帮助比自己更加不幸的人,云莺就是属于后者。
青霓自然是感恩戴德,她道:“只要姑娘愿意帮青霓,青霓愿意将自己的妖丹送给姑娘,助姑娘恢复灵力。”
云莺摇头:“我不要。”
“那姑娘要什么?”青霓困惑了:“除了妖丹,我身无长物,并无其他值得送给姑娘的东西。”
“我什么都不要。”
青霓更加困惑,云莺道:“我只是觉的太子殿下可怜,想帮助他,仅此而已。”
青霓感动万分,她喃喃道:“姑娘真是青霓见过最好心的人,和殿下一样。”
这下轮到云莺困惑了,她见到的息霁,冷漠高傲,倒真不像什么好心的人,但她转念一想,再善良的人,被那样对待,也会性情大变,所以息霁冷漠一点,倒是可以理解。
她道:“那我们便商量一下,如何救出太子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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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你唤本尊,沧溟
青霓是吓到肝胆俱裂,她万万没想到,云莺口中的“息霁”,根本不是息霁,而是她最害怕畏惧的存在。
被云莺认错是息霁的少年看着青霓,缓缓开口:“你是谁?”
青霓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属下……属下名叫青霓,是海蛇一族族长紫煌的女儿……”
“原来是一条海蛇。”少年又道:“你不在沧瀛海好好呆着,来这里做什么?”
青霓身体抖的更加厉害,她是知道少年有多讨厌人族的,万一让他知道她爱上一个凡人,只怕她顷刻间会身首异处,她绞尽脑汁,答道:“父亲子女众多,青霓向来不受他的重视,偶然之间,听到父亲谈起,说……说……”她偷偷抬头,瞥着少年反应:“说万年之前,天地是一片汪洋,汪洋名为沧瀛海,由应龙一族掌管,应龙是上古神兽,具有毁天灭地的应龙之力,而这应龙之力,只会由每一任的沧瀛海海皇继承,其他应龙并无此种力量。如此过了千年,千年后,女娲造出人族,但人族只能在沧瀛海上漂泊,难以繁衍生息,九重天的仙族便想游说当时的海皇,应衡尊上,让出一半沧瀛海,当作陆地,让人族居住,应衡尊上倾慕九重天的公主寻歌已久,他承诺只要寻歌公主嫁给他,就分出一半沧瀛海作为陆地,寻歌公主依约嫁了过去,应衡尊上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于是便施展应龙之力,硬生生将沧瀛海的一半海水变干,成为了陆地,从此人族在陆地上繁衍生息,迅速壮大。”
青霓见少年神色未变,于是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可是,日月都会升起落下,斗转星移,万物又岂会一成不变?九重天力量不及沧瀛海,为了能让人族继续占有一半陆地,于是便定下和亲之计,无论每一任海皇看中哪一位九重天公主,都可以让公主前往沧瀛海和亲,这计策倒是让三界平静了整整九千年,但陛下的祖父,虬觖尊上,他虽娶了九重天的公主,却并不喜欢她,他毕生所追寻的,就是至高无上的力量,可他的修为,却始终不及始祖应龙,他相信,这个因缘,便在先祖送给人族的一半沧瀛海中,只要让沧瀛海合二为一,他便能突破修为的桎梏,成为三界唯一的主宰,可当他踏上陆地,意图施展灭世之力,让人间重回一片汪洋时,才发现自己应龙之力全无,原来九千年前,寻歌公主嫁过来时,留了个心眼,她以自己之血,在生下的后裔身上下了因果咒,只要海皇后裔踏上陆地,就会失去应龙之力,再也不能毁天灭地,灵力和一条普通应龙无异。”
青霓道:“虬觖尊上怒不可遏,从此和九重天决裂,他穷极一生,想要寻找破除因果血咒的办法,但是都失败而归,虬觖尊上因此郁郁而终,父亲说,陛下与虬觖尊上一样,并不喜欢九重天任何一位公主,只对至高无上的力量有极致的渴求,但是却苦于因果血咒的限制,无法如愿,于是青霓便想,来到人间,帮助尊上寻找解除因果血咒的线索,如果成功,青霓便能在尊上面前获得青睐,那样,父亲也能重视青霓,将族长之位传给青霓了。”
少年听后,只是淡淡“哦”了一声:“那你找到线索了吗?”
“倒是找到一二。”青霓道:“青霓苦苦追寻,总算得知,原来大夏天师府云家的祖先,便是九重天的玄柏仙君,玄柏仙君下凡历劫之时,爱上了一个人族女子,为了那女子,玄柏仙君甘愿放弃回到九重天的机会,而是剔除仙骨,和那女子白头偕老,每生每世都厮守在一起,玄柏仙君擅长下咒,而为海皇后裔种下血咒的寻歌公主,就是玄柏仙君的弟子,所以青霓猜想,云家人,或许会知道破除因果血咒的办法。”
少年却没有循着问下去,而是问道:“你来人间,多少年了?”
青霓愣了下:“十年。”
“十年?本尊来到人间不过月余,已经探知你说的这个线索。”少年不屑一顾:“不要告诉本尊,你这十年,只查到了这个线索。”
青霓脸色惨白,她忙垂下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少年又看向远处背对着他,堵住耳朵的云莺,道:“你说的云家人,不会是她吧?她灵力尽废,如何破除因果血咒?”
青霓望了望云莺,忙摇头道:“青霓说的并不是云莺姑娘,而是……”
少年正听着,青霓却欲言又止,少年不耐烦地皱眉:“说下去。”
青霓这次并没有说下去,而是忽然重重磕了个头,然后才怯怯仰头望着少年:“青霓接下来要说的话,定能助尊上破除因果血咒,只是,青霓有个条件……”
少年大怒:“一条海蛇,也敢跟本尊提条件?”
少年大怒之下,地上一片树叶腾空飞起,瞬间如利剑一般,朝青霓喉咙割去。
但青霓却丝毫不惧,仍然仰着头,直勾勾望着少年,果然树叶要割破她喉咙时,却忽然转了个方向,只是割破她一点皮肤。
青霓松了口气,她叩头道:“青霓死不足惜,但是解除因果血咒,却是尊上最挂心之事,只要尊上答应青霓的条件,青霓定然知无不言,而且还可以将性命双手送给尊上。”
少年虽仍然怒不可遏,却不发一言,青霓于是大着胆子说道:“青霓所说的条件,便是希望尊上能帮青霓,从皇宫之中救出一个人。”
少年终于开了口:“何人?”
青霓大喜道:“息国太子,息霁。”
少年听言,却冷笑了一声:“怪不得你在人间呆了十年,原来是乐不思蜀。”
青霓脸微红:“青霓以前愤世嫉俗,行事偏激,但遇到太子殿下后,的确改变了很多,海蛇族族长的位置,青霓也不想要了,只愿与太子殿下长相厮守。”
少年似乎有些困惑:“这人族,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一个个前赴后继……”
他忽住了口,青霓不敢多言,少年又道:“人族寿命不过百年,就像蝼蚁一般卑贱,你等真是可笑。”
青霓隐隐约约知道他说的“你等”是谁,除了她,还有两位和少年关系极为密切的女子,只是此乃少年的禁忌,所以青霓也不敢戳破。
少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道:“本尊答应你的请求,如今,你可以知无不言了吧?”
青霓喜出望外,忙道:“自然可以,尊上不知,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位云家人在世。”
青霓侃侃而谈:“世人只知道前任天师府掌门云无咎在三年前和谢长云的大战落败身亡,却不知云无咎并没有死,而是被谢长云封印在一个名叫锁灵渊的万丈深渊处,云无咎灵力高强,他定然知道如何解除因果血咒。”
少年喃喃道:“原来如此……”
青霓讨好道:“这件事,只有天师府极少数天师知道,青霓也是查探了好长时间,才探到这个线索。”
“既然本尊已经知道了这个线索,那么,你便可以死了。”
少年向来最是厌恶有人要挟他,青霓便是犯了大忌,青霓眼睁睁看着满地的落叶都飞舞起来,眼看着就要化成一道道利刃,朝她袭来,她忙央求道:“尊上,只有青霓知道锁灵渊在哪里,您不能杀青霓!”
少年眼神如刀,但是落叶却渐渐掉了下来,青霓知道她又逃过一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少年就道:“等本尊找到了云无咎,海蛇,你会死的很痛苦。”
青霓凄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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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吾乃,海皇,沧溟
自从得知沧溟并非息国太子后,云莺便对沧溟有些歉意,毕竟自己抓着人在荷花池絮絮叨叨了一大堆,着实有些无礼,更何况,沧溟还救了自己,虽然这是他说的,她并不记得了。
不过就算云莺对沧溟道了歉,沧溟神情,还是那般高高在上,看云莺的眼神充满不屑,说话语气也十分不客气,还好云莺性格向来大度,并没有将这个放在心上。
三人回了天师府,去到了云莺居住的下人房,一进下人房,青霓迫不及待化为人形,当她看到房内陈设时,她不由道:“云莺,你师兄,就让你住这种地方吗?”
云莺倒很是乐观:“起初我也有些不习惯,但如今想来,能有地方遮风避雨,已是不错了。”
沧溟嗤了一声,这下人房摆设太过简陋,他连坐都不想坐。
他不坐,青霓也不敢坐,云莺也只好站着,三人大眼瞪小眼,云莺咳了声:“接下来,我们讨论讨论怎么救息霁殿下吧。”
-
青霓之前是想了很多办法,但如今有沧溟相助,她无需再想什么办法:“尊上灵力高强,救人易如反掌,只是,尊上此行有要事在身,也不宜太过张扬,青霓的想法是,云莺姑娘还像今日这般,助青霓潜入皇宫,青霓去救太子殿下,待救出后,夏帝必然派大批术士来追,到时候,尊上再助青霓殿后,如此,也不会闹的满城风雨。”
沧溟不置可否,云莺有些担心:“但是皇宫中的术士法力高强,沧溟一个人,真的是对手吗?”
沧溟又嗤了一声,青霓赶紧道:“莫说皇宫术士,就算整个天师府的天师都来了,也不是尊上的对手。”
云莺不太相信,她显然觉的青霓在吹牛,天师府是修仙门派之首,这沧溟年纪轻轻,就能打败整个天师府?更何况,天师府掌门谢长云是天下第一人,这世上还没有哪个妖魔,能胜过他的剑的。
青霓见云莺神情,知道她定然觉的自己在吹牛,而且云莺以前是天师府大小姐,自己如此贬低天师府,她未必高兴,青霓赶紧圆场:“不过,天师府掌门谢长云,还是有些棘手,但谢长云目前人在青州,我们应赶在谢长云回来之前,趁早行动。”
沧溟十分不屑:“谢长云?天师府?算个什么东西?”
云莺愣住,天师府毕竟曾是她父亲的心血,她已经有些不悦:“天师府是众派之首,我师兄谢长云是天下第一人,就算修为再高的大妖……”她抬眼看了看沧溟:“也逃不过天师府和我师兄手中的剑。”
沧溟冷笑一声,他环视着简陋昏暗的下人房:“你这般帮天师府和谢长云说话,也没见他们对你有多好。”
云莺的脸唰的白了,青霓见状不妙,忙低声下气恳求沧溟:“尊上,救出息霁,还需要云莺姑娘的帮忙。”
然后她又低声下气,拉了拉云莺的衣袖,目光满是祈求,云莺咬了咬唇,于是撇过头,也不想和沧溟计较了,沧溟也不想再理睬她,于是往外走去,走之前,抛下句:“本尊要是你,早屠了天师府和谢长云满门,真是软弱不堪,无用至极。”
云莺眼睛睁大,她望着沧溟背影,想去辩解,却被青霓死死拉住:“云莺姑娘,尊上向来不喜人族,故而对你刻薄了些,求你不要和他计较……”
她拉着云莺,生怕云莺去和沧溟理论,导致沧溟一怒之下杀了云莺,没想到云莺却自己停住了脚步,苦笑着喃喃道:“其实他说的没错,我真的很没有用,我救不了爹爹,也救不了自己,的确软弱不堪,无用至极。”
青霓噎了下,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云莺,事实上,她何尝不是对云莺藏有私心,明知道沧溟此行目的是云莺父亲,但是却并没有告诉她,相比之下,云莺却对她毫无保留,舍去性命为她救息霁,青霓越发愧疚,她垂首道:“不,云莺姑娘,你很好……我们……我们都比不上你……”
可是,纵然再怎么愧疚,她还是无法在救出息霁前告诉云莺实情,青霓轻声道:“云莺姑娘,再等等,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息霁的确改变了她很多,以往的她,刻薄自私,就算欺骗再多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如今,竟然会对云莺愧疚了,到时候,她会用她的命,偿还对云莺的这份愧疚。
-
虽然沧溟看云莺不起,但还是同意了青霓的计策,隔日,云莺便借口狐皮大氅还需要修补,入宫送到了尚衣局,借此偷偷将青霓带了进去,之后,青霓便潜入了皇帝寝宫,云莺则在尚衣局附近磨蹭,等听到宫中人声大作,杀声震天的时候,她便知道,青霓应是已经救出了息霁。
宫中一片混乱,青霓还在四处放了火,云莺听到众人嚷嚷着:“蛇妖!有蛇妖”,她于是便趁着混乱,悄悄溜出了宫在事先约好的地点去等青霓,但是她却没看到沧溟,云莺不由担心起来,这沧溟不会是害怕,不敢来了吧。
云莺忧心忡忡,她修为被废,根本没有能力帮青霓打退追来的术士,正当她准备去寻沧溟的时候,沧溟却凭空出现在她面前。
云莺被唬了一跳,倒退两步,她抿了抿唇,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知道你很讨厌人族,但是青霓不是你的手下吗?她和息霁着实可怜,还是望你能帮助他们脱困。”
沧溟仍然是那般高傲的神态,他瞥了云莺一眼,居然连话都懒得和她说,云莺碰了一鼻子灰,但也没生气,目前看来,这位叫沧溟的蛇妖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还是注重信用的,说会过来就真过来了,既然他答应了救息霁,应该不会食言。
两人就这般静默的等着,很快云莺就看到一团黑雾袭来,黑雾散去后,是手牵手的青霓和息霁。
这还是云莺第一次见到息霁,当见到息霁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把沧溟认错为息霁有多么离谱,沧溟五官漂亮如女子,浑身气质更是妖异邪气,但是息霁却是标准的温雅君子,谦润如玉,和妩媚明艳的青霓在一起,倒是分外般配。
不过息霁脸色有些苍白,想必在夏国这段日子不好过,青霓握着他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松开,她的嘴角还有血迹,身上也遍布伤痕,云莺慌道:“青霓,你受伤了?”
青霓摇头:“无事,不过被几个符师打伤了罢了。”
她回头看了眼,然后扭头央求沧溟:“尊上,他们马上要追来了,求您……”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身穿黑色龙袍的俊美少年带着大批术士,御着剑,赶了过来。
云莺认得这俊美少年,他是夏国皇帝昱衍,今年才十七岁,性情残暴恶劣。昱衍已经跃下剑,他望着息霁,伸手道:“阿霁,你回来,朕就不杀这个蛇妖。”
青霓不忿,道:“狗皇帝,他又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我!”
昱衍吼道:“闭嘴!”
他对息霁的语气,又极为温柔:“阿霁,你回来,朕什么都可以给你。”
云莺看不下去了:“皇上,太子殿下他不喜欢你,你这又何必呢?”
昱衍看云莺面熟,但他只在以前见过云莺几次,如今早忘了她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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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若只能杀一个人,杀谁?……
云莺曾经无数次听父亲提起过海皇这个名字。
身为天下修仙者之首,父亲对人妖仙三界的隐秘了如指掌,为了以防万一,他早就告诉过云莺和谢长云因果血咒的事情,他告诉女儿和爱徒,一定要注意提防沧瀛海的海皇,因为某一任海皇就曾意图破解因果血咒,让人间重回一片汪洋,若海皇再次踏上九州大陆,那便代表了海皇又要灭世了,无论以后天师府掌门是哪一位,一定要阻止他。
云莺脸色惨白:“你是沧瀛海的海皇?”
她看向青霓,青霓不知什么已经施了法术,让息霁沉睡了过去,她满脸愧疚:“对不住,云莺,我瞒了你,尊上的确是沧瀛海海皇。”
云莺质问:“海皇不在沧瀛海,来我们人间做什么?”
青霓道:“云莺姑娘,你应该听过,因果血咒。”
云莺倒吸一口气:“果然……”
果然沧溟是为了因果血咒而来。
她继续问:“既然海皇是为因果血咒而来,为何要答应你救息霁?”
青霓低头道:“我和尊上做了个交易,尊上帮我救出息霁,代价是,我带尊上去锁灵渊,解除你父亲封印,并利用你来威胁他破解因果血咒。”
云莺万万想不到,她不顾生死帮青霓救息霁的时候,青霓竟在这般算计她,她瞬觉头晕目眩,青霓愧疚万分:“云莺,我对不起你,你放心,去完锁灵渊,我会以死谢罪,虽然这并不能补偿你,但是,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云莺默了半晌,然后平静问“你以死谢罪,息霁怎么办?”
青霓望着沉睡的息霁,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她哽咽着:“尊上已经答应我会差人将他送到安全地方,而且夏帝已死,没有人会再去找他麻烦,至于我……没有我,还会有很多女子喜欢他,就让他忘了我吧……”
云莺本来很是对青霓的隐瞒很是气愤,如今见她哭成这样,加上沉睡的息霁还不知道他即将失去自己的爱人,她又觉得有些不忍,她救息霁,本就是因为他境遇和自己十分相似,她救他,就像救自己一样,她无法逃脱谢长云的掌控,但是至少,息霁可以。
云莺长叹了一口气:“就算你骗了我,你也没有必要以死谢罪。”
青霓摇了摇头:“我是活不下去的。”她畏惧的抬头望了望冷眼旁观的沧溟:“我要挟尊上救息霁,以下犯上,尊上不会让我活下去的。”
沧溟冷哼了声:“你倒乖觉。”
他不耐烦:“走吧,至于你的心上人,本尊会差遣妖使将他送走的。”
青霓央求:“求尊上再宽恕一会,容青霓与殿下道个别。”
青霓见沧溟虽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表示反对,于是走到睡在树下的息霁身边,跪坐下来,细心替他整了整衣衫和头发,然后低下头,吻上息霁的唇,眼泪簌簌,落在了息霁的脸上。
云莺瞧着不忍,她咬了咬唇,最终下了个决心。
她走到沧溟面前:“可否,借一步说话?”
-
云莺提出要求,希望沧溟放息霁和青霓走,沧溟断然回绝:“本尊凭什么答应你?”
“但是,他二人感情深厚,假若青霓死了,息霁不会独活。”
“这又干本尊何事?”沧溟嘲道:“人族本来就如同蝼蚁一般,寿命只有区区百年,早几十年死,晚几十年死,又有什么分别?”
云莺终于明白,想让沧溟共情一条蛇妖和一个人族,是多么天真的想法,她叹了一口气,拔下头上发簪,抵在自己脖子上:“你若不放了他们俩,我便死在你面前,我爹爹若是知道你逼死了我,那他断然不会为你破解因果血咒,是因果血咒重要,还是一条蛇妖重要,海皇沧溟,你自己选吧。”
沧溟大怒,他平生最恨被人要挟,偏偏这次来到凡间,先是被海蛇族的海蛇要挟,又是被云莺这个卑贱的凡人要挟,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云莺像那些术士一样砍成十段八段,他大怒之下,龙鳞剑也显现出来,执在手中,但是云莺却丝毫不怕,她瞪着他,道:“你可以试试,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手快。”
龙鳞剑柄几乎都要被沧溟捏碎,过了半晌,他终于冷冷道:“让那条蛇妖带着她的男人滚!永远别出现在本尊面前,永远不要踏入沧瀛海半步,否则,杀无赦!”
云莺这才松了口气,她也发现沧溟此人,虽然无法与他人共情,但是应该还算遵守承诺,于是她放下发簪,去找青霓和息霁,青霓听后,喜出望外,她不停对云莺叩头道谢,云莺将她扶起,她幽幽道:“愿你与太子殿下以后自由自在,恩爱到老。”
就当让息霁,替她达成她不能完成的梦想吧。
青霓内疚万分,云莺又催促她走,青霓这才带着还在沉睡的息霁,施法离去,眼看着半空那团黑雾越来越远,云莺这才放下心来,她刚转过身,就见沧溟已然一脸不耐:“可以走了吧。”
云莺点点头,她朝沧溟走去,她走的时候,脚腕铃铛叮叮作响,沧溟皱起眉头,他一挥手,铃铛虽然发出护身光环,但却在沧溟妖力面前不堪一击,铃铛断裂掉在地上,沧溟恶意一笑:“你那师兄,对你倒是挂心的很。”
云莺不解,沧溟道:“这是他倾注自己修为锻造的护身法宝,可以让你抵御妖物的伤害,看来你师兄,还喜欢你呢。”
云莺顿时愣住,心志完全搅乱,沧溟似乎对她反应很是满意,仿佛这是对云莺要挟他的回击,他愉快的转身:“走吧。”
-
当谢长云得知消息,急匆匆从青州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地的尸首。
宫中内侍哭丧着脸:“皇上也没了,朝中内外都乱成了一团,皇上没有子嗣,王爷们都蠢蠢欲动,唉,这乱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谢长云没有闲心去听谁继位的问题,大夏缺什么都不缺皇族,没了一个,还有其他人能顶上,他蹲下来,去查探那些术士的伤口:“是被剑气,一击致命。”
而这种剑气,不可能是那个闯入皇宫救人的蛇妖,那蛇妖此前在大夏和息国的战争中连天师府的天师都打不过,谢长云站了起来:“到底是谁,能一招杀了这么多武艺高强的术士?”
其他天师也想不到:“这种恐怖的力量,凡人根本做不到,要么,是九重天的仙人,要么,便是沧瀛海的妖族。”
谢长云也是这般想的,他修为在人族中是天下第一,就连他也做不到,所以,要么是仙,要么是妖。
谢长云的眼神,忽然凝固了,地上,赫然有一串断裂的铃铛。
他捡起铃铛,云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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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中,谢长云行色匆匆,走到簪月公主闺房,簪月公主早已盛装等候,她笑着给谢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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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画中术
云莺带着沧溟前往锁灵渊,但是每当沧溟问她锁灵渊具体在哪里的时候,她都含糊其辞,一下指东,一下指西,沧溟不由大怒:“你莫不是在骗本尊?”
云莺道:“我哪里敢骗你,我也就去过一次,所以只记得大概方位,但是具体地点,我是真不知道。”
沧溟不信:“早就听闻你们人族狡猾异常,最擅长伪装骗人,你不带本尊去锁灵渊,本尊自有办法!”
说罢,他便一扬手,地上藤曼瞬间扑上来,将云莺紧紧捆住:“本尊这就进入你的识海,一探究竟!”
他话音刚落,一只藤蔓就如同手指一般点上云莺眉心,云莺只觉眉心一阵剧痛,想必沧溟神识已经进入她的识海,脑中是敲骨吸髓一般的疼痛,对面沧溟只是负手冷冷看着,直到云莺嘴角溢出鲜血,瞳孔也开始放大,他才心道不好,原来云莺灵力被废,身体跟一个不会灵力的普通人无异,甚至更为不好,哪里禁得住沧溟如此强大的神识折腾?再这样下去,她不死也要变痴傻。
沧溟神识还没找到锁灵渊线索,就急忙从云莺识海撤了出来,他挥了挥手,捆住云莺的藤曼立刻松开,云莺已经软绵绵倒了下去,沧溟看着她昏迷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样子,简直要恼羞成怒,这卑贱的凡人,真是无用至极!
沧溟简直是嫌弃万分,但又不得不认命的盘腿坐了下来,一股灵力从他掌心蕴现,覆盖在云莺身上,云莺的嘴唇终于慢慢又有了点血色,她咳了两声,悠悠醒转了过来。
她一睁眼,便看到冷脸的沧溟,云莺咳了两声,她撑着身体爬起来,斜靠在身后的树根上:“看来海皇尊上进入我的识海失败了。”
“因为你比本尊想象中还要无用!”沧溟冷冷道。
云莺嘲讽:“但是海皇还需要靠我这个无用之人找到锁灵渊。”
“哼,无论有没有你,本尊终将找到锁灵渊,解除因果血咒。”
云莺声音有些虚弱,她咳了两声,低声问:“海皇沧溟,你为什么一定要解除因果血咒?如今九重天、沧瀛海、人族,大家和睦共处,不好吗?”
“不好。”沧溟道:“和睦共处的前提,是你们人族占据了沧瀛海一半的土地。”
“但是这也是你们先祖同意的啊。”云莺道:“身为海皇,不是应该更守信用吗?”
沧溟道:“先祖同意,本尊可没同意。”
云莺叹气:“海皇,你要这般说,那上古时期,神魔大战,死伤无数,应龙助诸神诛魔,诸神便将沧瀛海送给应龙,其后诸神陨落,九重天的仙族替代诸神执掌天界,如此,作为天界的继承者,仙族是不是可以不遵守诸神承诺,朝海皇你要回沧瀛海呢?”
沧溟一时之间,竟然被云莺堵的哑口无言,他恼羞成怒:“一派胡言!”
“那海皇说说,我哪个字,是胡言?”
沧溟冷冷道:“每个字都是胡言!”他顿了顿,道:“先祖让出一半沧瀛海,让你们人族得以繁衍生息,但你看看你们,九千年了,还是那般无用,就拿你来说,凡体肉身,软弱卑贱,命在须臾,连沧瀛海中最弱小的鱼妖,都能将你一口吞噬,这般弱小的人族,凭什么占据一半沧瀛海?这世道弱肉强食,才是道理。”
云莺摇了摇头:“我听说,沧瀛海中有一种鱼,名为鲲,巨大无比,一口能吞万人,但是鲲最害怕的,却是一种名为藤壶的弱小贝类,藤壶可以寄居在鲲的身上,吸食鲲的血肉,而藤壶,却是人族盘中的美食,所以,海皇,你能告诉我,是吞噬万人的鲲比较强,还是能吸食鲲血肉的藤壶比较强?又或者,是能将藤壶做成盘中餐的人族比较强?”
沧溟噎住,他又怒道:“一派胡言!”
但是到底该用什么话来回云莺的一派胡言,他又想不出,于是道:“你休要巧言令色,本尊来到人间以来,发现人族小童,最喜用滚烫的热水去烫蝼蚁的巢穴,而人族在本尊的眼里,也如蝼蚁一般,所以本尊杀人族,和小童杀蝼蚁,有什么区别?”
云莺强撑起身子:“海皇只看到有小童杀蝼蚁,却没看到也有小童救鸟雀,人间之大,有善有恶,海皇却为一己私欲,让善恶同葬,这没有道理。”
“道理?”沧溟哼道:“本尊从不和你这种无用之人谈道理。”
云莺苦笑:“看来,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改变海皇的主意了。”
“自然。”沧溟冷冷道:“除非本尊身死陨灭,否则,这三界,本尊灭定了!”
-
沧溟打定主意,一定要解除因果血咒,用应龙之力重新将大地变成一片汪洋,云莺心急如焚,但她力量太过弱小,也无法阻止沧溟,她想了一宿,最终决定通知师兄谢长云,趁着沧溟的应龙之力尚被封印,让他想办法阻止沧溟。
虽然这样做,她很有可能会被谢长云抓回去,带回继续折磨,但是,那是她和谢长云之间的事,岂能因私怨而害了整个人族?
不过沧溟力量太过强大,云莺根本没有办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传递消息,只能每日胡乱给他指着锁灵渊的位置,但她也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有一日,沧溟会找到锁灵渊的,到时候,一切就太迟了。
-
这日,沧溟带着云莺,御风而行,但是直到沧溟都望到了茫茫沧瀛海,云莺口中的锁灵渊还没到。
沧溟紧急停下,然后狠狠瞪了眼云莺,脚下云朵消散,沧溟已经落到地上,他落地的时候也没管云莺,云莺只觉瞬间失去重力,整个人就往地上跌去,她吓得尖叫一声,眼见要摔成肉泥的时候,沧溟才抬了抬手,止住她的下坠之势,云莺狼狈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身上脸上都是泥土,沧溟冷冷,丝毫没有怜香惜玉:“锁灵渊呢?”
云莺支支吾吾道:“看来不是这个方向。”
沧溟冷笑一声,地上树藤已经攀上云莺身上,捆住她的双手,将她一路拖行,吊到树上,云莺手肘在拖行中被磨破,她被高高吊在树上,身体重量都承受在一双细瘦的手腕上,云莺不由疼的嘶了一声,眉头也不由蹙紧,沧溟欣赏着她痛苦的样子,慢条斯理道:“好好想想,到底在哪个方向,想到了,再告诉本尊。”
说罢,他就扬长而去。
-
沧溟甚至有闲心躺到海边,小憩了会,一直到海水涨潮,淹没他的脚踝,他才醒了过来。
他醒过来时,就看到有几只被涨潮冲上来的螃蟹见到他,立刻慌慌张张逃跑,但是螃蟹是横行的,所以这几只螃蟹反而越跑离大海越远,沧瀛看着好笑,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收敛了。
原来这三只螃蟹,似乎是一家人,公螃蟹和母螃蟹将小螃蟹护在中间,急匆匆的逃着,沧溟眼神郁色渐重,他忽抿唇,一挥手,一阵风卷起那三只螃蟹,将它们扔回了大海。
他面无表情站起来,往回走去,远远的,他就看到云莺单薄的身躯被高高吊着,她仿佛很痛苦,身子不停的在颤抖,冷汗一滴滴落到地上,沧溟走近,冷声道:“现在可想起来锁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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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 凡人是不是也没有你想的……
画中的云莺,的确十分幸福。
画外的沧溟,已经看完了她的所有美好回忆。
他从她的回忆中,看到了她和云无咎的父女情深,看到了她和谢长云的青梅竹马,看到了天师府所有人都宠着她,爱着她,她的记忆中仿佛没有烦恼一般,每日都像活在蜜糖中。
画魔道:“海皇,如果是你,面对美好的回忆,还有痛苦的现实,你是愿意留在回忆中,还是愿意回到现实中。”
沧溟没有回答,他脸色铁青,事实上,如果他有这般美好的回忆,他也会动摇,也会逃不过画魔的画中术,但是,他没有,他从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所以画魔的画中术对他毫无作用。
可是,云莺不一样,那些记忆,是切切实实存在的,她逃不过。
蔷薇花林中,谢长云将一朵蔷薇花插在云莺的鬓间,云莺含羞带怯问:“师兄,我这样戴好看吗?”
“当然好看。”谢长云温柔笑道:“你怎么样都好看。”
“又哄我。”云莺锤了他一下,然后依偎在他怀中:“下个月,就是我们大婚了,我有些害怕。”
“为何?你不想嫁给我吗?”
“不是。”云莺苦恼着,小脸都皱了起来:“我只是觉的,太早了,我才十四岁,我还想多陪爹爹两年。”
“但是我们成亲之后,还是住在天师府,你还是可以陪师父的。”
“不一样。”云莺强调:“哎呀,你不明白的啦,我就是觉的,太早了。”
谢长云小心翼翼问:“师妹,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了,让你这么害怕嫁给我?”
“不是……”云莺靠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的害怕。”
仿佛婚宴上,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一样。
她不想再想了,云莺对谢长云撒娇道:“师兄,我脚疼,你背我回去嘛。”
“要是被师弟们看见了……”
“我都不怕被他们看见,你怕什么?”云莺赌气嘟嘴:“还是你嫌我烦,不想背我?”
“我怎么会嫌你烦呢?”谢长云忙蹲下来,宠溺道:“莺莺,我愿意背你一辈子。”
云莺快快乐乐的趴在谢长云背上,搂住他的脖子:“师兄,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的吧?”
“当然。”
“那下辈子呢?下辈子,我还想和师兄在一起。”
谢长云温柔道:“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喝孟婆汤,我会找到你,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云莺感动万分:“好,生生世世在一起。”
她亲了谢长云脸颊,谢长云愣了愣,耳根子都红了,云莺笑道:“师兄,你脸红了。”
谢长云不语,但是嘴角却微微笑了起来,他背着云莺,一步一步,慢慢走着,夕阳将两人影子拉长,交融在一起。
画外的沧溟,脸色越发难看,画魔呵呵道:“接下来,婚宴之上,谢长云杀师夺位,但是,在画中术中,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云莺会顺利和她心爱的师兄成亲,从此恩恩爱爱,白头到老,而她,也会无知无觉死在画中,相比于她痛苦的现实生活,这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恩赐?”
-
画中篇幅一转,云莺已经穿着大红嫁衣,头盖红色盖头,一脸喜悦的在喜婆的搀扶下,来到喜堂。
谢长云从喜婆的手中接过云莺,他低声道:“莺莺,把手给我。”
云莺娇羞的伸出手,任由谢长云的大手将她包裹,谢长云牵着她,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从此,她便嫁给了谢长云,成为了他的妻子。
喜堂里面欢声笑语,喜气洋洋,云莺从红盖头里,还偷偷看到爹爹虽然乐呵呵的在抚着胡子,但是眼眶却湿润了:“长云,祝你们夫妻二人,从此举案齐眉,相爱相守。”
谢长云郑重的承诺:“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会对莺莺好的。”
“好!好!”爹爹开怀大笑,他对于这门亲事,也是极为满意的。
耳边满是宾客的祝福声,云莺幸福的晕乎乎的,她听到有人起哄:“大师兄,什么时候和小师妹进洞房啊?我们要闹洞房!”
谢长云一笑:“休要胡闹!”
云莺羞的满脸通红,喜婆上来打圆场,准备牵着云莺回洞房,云莺仍觉的幸福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脚忽一崴,谢长云忙拉住她,将她带到怀中,红盖头飘落到了地上,云莺仰起头,便看到谢长云俊秀如玉的脸庞。
她痴痴看着谢长云,眼前谢长云的眼中,也是浓到化不开的温柔,他满心满眼,都是对她的珍惜,他捧着她的脸,小心珍视,轻轻吻了下去。
-
画面之外,沧溟愤怒到捏紧手中龙鳞剑:“凡人!你是瞎了吗!你看不出来这都是假的吗!”
画魔凉凉道:“没用的海皇,她听不到,很快,她就会死在我的画中术里。”
沧溟怒不可遏,但是,却完全没有办法救云莺。
喜堂中的一切还在继续,云莺沉浸在谢长云的吻中,她只觉头愈发晕乎乎,满心满眼都是幸福,她何德何能,能够拥有这种幸福,所以这一切,是梦吗?
梦?
她忽然一惊。
眼前闪现出一片刀光血影,婚礼之上,昏天暗地的大战,爹爹遍体的伤口,她被废去灵力时那痛入骨髓的绝望,都一一闪现在她眼前,云莺怔住,她忽一把推开谢长云。
她茫然的四顾,宾客,同门,爹爹,师兄,她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谢长云的脸上。
谢长云似乎有些错愕:“师妹,怎么了?”
云莺头痛欲裂,她抱着头:“不,这不是真的!”
她后退:“你不是真的!你们都不是真的!不是!不是!”
“师妹,你在说什么呢?”谢长云温柔的上前:“你一定是太累了,我送你回房间。”
“不!不要!”
谢长云的声音极具有迷惑性:“师妹,难道你不想和我成亲呢?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难道你不想和我白头偕老吗?只要你想,这些都能实现。”
爹爹也走了过来,他一脸担心:“莺儿,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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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 13 章 我是为天下人杀她!
云莺受伤太重,就算沧溟不断输灵力给她,她也依然昏迷。
沧溟看着怀中气若游丝的云莺,她脸色苍白如纸,醒来估计还要好一会,沧溟向来不喜人和他接触,他略微皱了皱眉,刚想把云莺扔到地上,让她自己醒过来,但放下去的时候,见到地上坚硬湿冷,想必是日前下了一场雨所致,他动作又顿了顿,然后手掌微抬,树上叶子纷纷落下,在地上堆上厚厚一层,沧溟将云莺放在叶子中间,然后才盘腿坐在旁边,闭目养神。
云莺这一觉倒是睡的很舒服,她躺在厚厚的落叶之上,就如同躺在以前柔软温暖的床榻上一般,等她悠悠醒过来时,睁开眼,便看到光秃秃的树枝,还有身下的落叶。
云莺有些疑惑,但还没等她多想,身旁就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醒了?”
云莺吓一跳,她撑起身子坐起,那声音果然是海皇沧溟,沧溟问:“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莺回想了一下:“画魔呢?”
“死了。”沧溟道:“真没想到,你一个凡人居然能挣脱他的画中术。”
云莺黯然道:“过去已经过去,就算再怎么留恋,那也已经过去。”
沧溟默了会,云莺是拥有过,再失去,相比于他从来没有拥有过,那是加倍的痛苦,这一点,他不及云莺。
但是沧溟虽然心中这样认为,嘴中却并不会承认,他站起道:“既然醒了,就走吧。”
云莺愣了愣,还没站起,就听到耳边传来阵阵狼嚎声,沧溟没有回头:“这林子里狼多的是,再不走,本尊可不会管你了。”
不会管你了……云莺又是愣了下:“等等,莫非,海皇刚刚是怕我被狼吃了,才守在一边吗?”
沧溟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下:“臆想!”
云莺碰了一鼻子灰,她叹了一口气,看来她真是被画中术迷糊涂了,居然有这种臆想。
-
云莺伤的挺重,根本没办法随沧溟御风而行,沧溟无奈,只好和云莺先暂且在附近客栈安顿下来,让她慢慢疗伤。
客栈小二见沧溟气度不凡,但见云莺衣衫简陋,一时摸不清楚两人到底是夫妻还是主仆,于是小心翼翼问:“两位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
云莺刚想说两间,沧溟就道:“一间。”
“一间?”云莺瞪大眼睛。
“你有意见?”
“没……没有。”
-
云莺哪敢有意见,她心中打鼓随沧溟去了客房,沧溟淡淡道:“你怕什么,本尊又不会吃了你。”
云莺小声道:“其实,这家客栈客房多的是,海皇何必和我挤一间房。”
沧溟道:“一间才好为你疗伤。”
他顿了顿,又道:“本尊时间宝贵,拖延不得。”
云莺只好苦着脸,跟着沧溟走进客房,客房自然只有一张床,沧溟道:“你睡地上。”
云莺怔了怔,她不是病人么?沧溟又道:“你有意见?”
“没……没有。”
不敢有。
她认命的将被褥搬到地上,开始铺起来,她伤还没好,整理的时候间或咳嗽几声,沧溟皱眉:“真是没用。”
他指了指地上床榻:“坐下。”
云莺愣了愣,沧溟有些不耐烦了,她赶忙盘腿坐下,沧溟坐于她对面:“手。”
“嗯?”云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沧溟皱了皱眉,云莺见他皱眉心里就发怵,她知道这位海皇尊上最讨厌人族,于是赶紧去瞧了瞧自己的手,不脏啊,但她仍然在衣服上又擦了擦,沧溟已然不耐烦了,他意思是让她伸手,不是嫌她脏,沧溟索性拉过云莺的两只手,将掌心与她相贴,一股极为强大的灵力瞬间钻到云莺四肢百骸之中,云莺痛到叫出声来,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被废的灵力正在迅速恢复,所以沧溟是在为她恢复灵力?
既然如此,云莺于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她不能被沧溟这个魔头看轻了去,沧溟眸中闪现一丝诧异,恢复灵力的痛苦不亚于抽筋扒髓,这娇娇弱弱的人族,居然能扛得住?
他闭目,掩饰住自己讶异神色,而是专心致志为云莺恢复灵力,一个时辰后,他才停止为云莺输灵力,他慢慢睁开眼,抽回自己手掌,云莺立刻虚弱到瘫软在地,她喘着气:“多……多谢海皇。”
沧溟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本尊不是在帮你,只是不想你再拖累本尊。”
云莺苦笑:“我知道。”
她当然不会觉的沧溟是善心大发,想必是因为这次她轻易被画魔抓走,差点连累他也被画魔迷惑,所以才想恢复她灵力,省得他次次来救她。
云莺道:“不管海皇是因为什么原因帮助云莺,云莺都真心感谢海皇。”
“不需要。”沧溟道:“假若你真的感谢,就速速伤好,带本尊去锁灵渊。”
云莺眼神一滞,她垂下头,然后躺下:“我有点累了……我先休息了……”
沧溟冷笑一声,就知道她之前是故意不想让他找到锁灵渊,他悠悠道:“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横竖本尊都会找到锁灵渊的。”
云莺心情复杂,沧溟已经吹灭了火烛,黑暗中,她睁着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不能让沧溟找到锁灵渊,不能让他解除因果血咒,不能让他毁灭人族。
就算他帮了她,也不能。
-
公主府中,簪月正在慢条斯理为谢长云沏茶。
谢长云根本没有心情饮茶,他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中茶盏,直到簪月公主说了好几声“茶好了”,他才回过神来。
簪月苦涩一笑:“还在想云莺?”
谢长云不语,簪月为他倒了杯茶,然后道:“日前你托我寻她踪迹,我总算不负所托。”
谢长云瞬间眼睛一亮:“此言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簪月悠悠叹道:“她和海皇在一起。”
“海皇?”谢长云震惊万分。
簪月颔首:“如今的海皇,名为沧溟,他此次前来人间,是为因果血咒而来,至于因果血咒,应该不用我过多解释了。”
谢长云平复了下心绪:“师父曾经说过,若海皇现世,人间必大乱!”
簪月道:“云莺和他在一起。”她顿了顿,又道:“但是,云莺不是被海皇掳走的,而是自愿跟着他走的。”
“不可能!”谢长云道:“云莺和海皇素不相识,为什么要跟他走?”
“自然是为了解救云无咎,向你复仇。”簪月慢慢道:“你废她灵力,囚她父亲,你不会以为,她忘了这件事吧?她向海皇投诚,自然是为了报仇血恨。”
“海皇是为了灭世而来,云莺绝不可能和他同流合污!”
簪月叹气:“长云,云莺早就不是以前的云莺了,就如你,也不是以前的谢长云了。”
簪月一句话,倒是让谢长云静默无声,是啊,云莺再不是以前那个爱说爱笑的活泼姑娘了,这三年的折辱,让她变的心事重重,胆小易惊,她已不是她,正如他已不是他一样。
簪月缓缓说道:“这些时日,我已经查明,那日蛇妖大闹皇宫,救走息国太子,其实与云莺有关,那蛇妖是云莺带入皇宫的,之后,蛇妖和云莺救走息国太子,引昱衍去追,等昱衍率一众术士离开皇宫,就由海皇出面,杀了昱衍,让我夏国大乱。”
谢长云一言不发,簪月道:“你若不信,大可去问当日尚衣局的人,还有守门的卫士,诸多证据都摆在眼前,云莺她确实助纣为虐,帮海皇杀了我大夏国君。”
谢长云终于开了口:“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海蛇是海皇的人,她帮海蛇救人,就是在向海皇纳投名状,若我猜想的不错,云莺此刻,定然在助海皇寻找破解因果血咒的方法。”
谢长云的脸色慢慢变的发白,簪月道:“长云,你也知道,因果血咒若除,九州大陆,都将不复存在,我已用大夏皇帝的名义,召集天下修仙之人,截杀海皇和云莺!”
谢长云愕然:“你说什么?你要杀云莺?”
簪月强调:“我是为天下人杀她!”
谢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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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云莺的命运,……
沧溟每日输灵力帮云莺疗伤,云莺的伤很快也便好了,沧溟见她好的差不多了,便催促她赶紧启程,去寻锁灵渊。
云莺无奈,只好和沧溟离开客栈,重新启程,她这次又瞎指了一个方向,沧溟道:“这次你再欺瞒本尊,本尊可不会放过你!”
云莺瑟缩了下,只道:“应该是这个方向。”
沧溟也懒得和她多言,反正是与不是,去了就知道了。
-
沧溟带着云莺,御风而行,云莺大伤初愈,赶了一会路后就有些精神不济了,沧溟见状,于是停下,让云莺休息一会。
云莺休息之时,却想着如何提醒谢长云等人,谢长云应该还不知道海皇来到人间了吧,沧溟迟早会找到锁灵渊的,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于是云莺假借要小解,一溜烟去了林中深处,她的灵力已经恢复,她思索了下,在树木上用灵力刻下“海皇现世”四个字,然后又用灵力隐去,假如有修仙之人追踪到这里,应该会发现。
等她做完这一切时,磨磨蹭蹭准备回去,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是穿着蓝衣的修仙之人冲了过来,云莺定睛一看,原来是逍遥宗。
逍遥宗实力在天师府之下,算是天下第二大的修仙门派,为首的是逍遥宗掌门玄阳道人,云莺见到他们,先是一惊,再是大喜:“玄掌门,我有要事相告……”
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见逍遥宗众人一个个都抽出刀剑,玄阳更是神情愤怒:“你这叛徒,今日我便代替天师府清理门户!”
云莺愕然:“玄掌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帮海皇杀害先帝,这能是误会?既然你已选择做人族的叛徒,助海皇灭世,那就不要奢望我们能留你性命!”
“不!先帝之事,另有内情,但我从没有背叛人族,更没有助海皇灭世!”
玄阳嗤之以鼻:“任你巧舌如簧,我等也不会相信!如今你已是人人得而诛之,受死吧!”
玄阳说罢,飞剑就朝云莺袭来,云莺勉强躲避:“玄掌门,这一定有什么误会!”
玄阳见她还敢躲,更加恼怒,于是运起灵力,一把飞剑瞬间变成万把,全部朝云莺飞来。
云莺避无可避,眼见就要变成筛子了,忽然飞剑全部停滞,接着朝玄阳和逍遥宗飞去,玄阳大惊,他飞身躲避,但逍遥宗众多弟子却被飞剑贯穿,瞬间死伤无数。
沧溟已然出现在云莺面前,他一袭黑衣,冷厉如锋,玄阳见状,怒道:“云莺,你还说你没有背叛人族!你这个叛徒!”
云莺慌道:“我没有!真的没有!”
玄阳却不再理她的辩解,他只望着沧溟,咬牙道:“纵使海皇灵力高强,但人族也不会坐以待毙!逍遥宗听我之令,纵以身殉道,也要誓死不退!”
逍遥宗剩下弟子被玄阳的精神所激励,一个个也振奋道:“逍遥宗以身殉道!誓死不退!”
众人一个个手持刀剑,乌压压朝沧溟袭来,云莺见他们以卵击石,这些道门弟子都是修仙众派的佼佼者,守护着人间安宁,云莺心急如焚,也不顾自身安危,就想阻止这些少年人赴死:“你们快走啊!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她运起灵力,想尽自己的力量去阻止他们,但是沧溟却忽然哈哈大笑一声,接着他腾空升起,一声长啸,竟然化为原形。
天空之中,乌云蔽日,乌云之中,是一条巨大的黑色应龙,云莺目瞪口呆仰头望着,那些勇敢无畏的逍遥宗弟子运剑往应龙身上袭去,但应龙鳞片坚硬,刀枪不入,那些刀剑刚碰到他的鳞片,就纷纷哐当掉落在地上,而应龙却毫发无伤。
玄阳慌忙指挥:“列阵!列阵!”
但还没等众人阵法摆好,应龙就一甩龙尾,云中水气凝聚成一支支水箭,如雨点般朝众人射去,众人不少被水箭射中,瞬间血流如注,接着应龙抬起利爪,朝地上剩余众人踩去,应龙落地,地动山摇,云莺都被这剧烈的震动晃到跌倒在地,而应龙体型巨大,五爪如一座山丘那般大,瞬间将包括玄阳的众人活活踩死。
应龙并没有伤及云莺分毫,一阵金光之后,他又化为人身沧溟,这林中,又只剩下他和云莺两人。
一片死寂之中,云莺茫然的看着地上已经分辨不出人形的逍遥宗弟子,这短短一瞬,逍遥宗就惨遭灭门,云莺看着地上混杂着肉泥的暗红土壤,胃中不由一阵翻江倒海,她开始呕吐起来,一直吐到全部都是黄水,才筋疲力尽停止。
沧溟只是冷冷看着她:“吐完了没有?吐完了就走。”
云莺愤恨瞪着他:“我不走!我绝不会去帮你解因果血咒!”
但是沧溟此次却没有生气,他反而笑了:“终于将你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他悠悠道:“这些时日,你故意带着本尊东绕西绕,就是不肯告诉本尊锁灵渊在哪里,其实你压根就没想带本尊去锁灵渊,当日之所以愿意跟本尊走,也只是为了救青霓的权宜之计罢了。”
云莺索性一口承认:“对!你说的都对!我根本没有想过带你去锁灵渊,我就是在骗你!你永远也别指望我会带你解除血咒!”
云莺痛痛快快承认,沧溟却并没有如她想象中那般暴跳如雷,反而出奇的平静:“你再怎么不愿助本尊,如今也不得不愿了,你已是人族的叛徒,若没有本尊庇护,只要你踏出这林子,你立刻就会被你的同族千刀万剐。”
“那又怎么样?就算被千刀万剐,我也不愿帮你这个魔头!”
沧溟嗤了一声:“别急,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过了这晚,你想去死,本尊也不会拦着了。”
-
沧溟说给云莺一晚上时间,还真的给了她一晚上时间,但云莺也打定了主意,就算被同族所杀,她也不会带沧溟去锁灵渊。
她一打定主意,倒睡着了,反正天一亮就要死,倒不如睡个好觉再死。
沧溟见林中睡的香甜的云莺,她侧躺在树下,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帘,嘴唇如同沧瀛海中的珊瑚一般美丽,沧溟莫名觉的她有些好笑,都死到临头了,怎么还能睡的这么香甜?
有时候,他真的不懂人族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就比如云莺,他本来觉的她是一个卑微怯懦的女孩,被师兄囚禁虐待也不敢还以颜色,只会逆来顺受,但是,她居然有勇气逃离画魔的画中术,更有勇气不留恋过去,他觉的他对她有一点改观了,也许她没有他想的那般没用,可是,这时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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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强吻
沧溟伤口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溢出来,虽然身受重伤,但是他神色依旧是睥睨天下般的狂妄,他看向谢长云的目光满是轻视:“没想到堂堂天师府掌门,修仙众派第一人,居然如此卑鄙!”
谢长云淡淡道:“对付你这种魔头,不需要讲什么道义。”
沧溟大笑:“好!还有什么伎俩,都拿出来吧!”
天师府众人已经摆下阵法,将沧溟团团围住,谢长云手执长剑,长身玉立,仙姿鹤骨:他对云莺道:“云莺,过来。”
云莺望了望沧溟,又望了望谢长云,如果她能够选择,那她两个都想逃开,但她没有选择,只能选一个的话,她只能选谢长云。
云莺迈前一步,往谢长云方向走去,但却忽被沧溟拽住手腕,沧溟将她搂到怀中,笑的恶意:“她已是本尊的人,又能去哪里?”
谢长云冷如冰雪的脸顿时神色大变:“你说什么?”
“本尊说,她已是本尊的人。”沧溟悠悠道。
云莺也变了神色,天师府众人眼神之中先是震惊,然后又变成不屑和鄙夷,仿佛在说她真是数典忘祖,居然甘愿献身给灭世魔头。
云莺被这一口天降大锅砸的不轻,她望着谢长云,急切的想解释,沧溟却忽然俯下身,一手扣住她的腰肢,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吻向她的唇,将她的解释尽数堵在喉间,云莺被他这一举动吓到呆若木鸡,大脑一片空白。
沧溟的嘴唇很凉,唇间还有血腥味,扣住她腰肢的大掌却如铁般炙热,云莺瞪大眼睛,她和沧溟的距离从来没有这般近过,近到脸贴着脸,鼻尖贴着鼻尖,嘴唇贴着嘴唇,这场景,似曾相识。
云莺大脑忽然轰的一下,想起一段不算久远的回忆。
回忆里,有荷花池,有掉入荷花池的绝艳少年,有她奋力向少年游去的样子,还有她为了救少年与他水中渡气,却被他一掌击到半死的事情。
这段记忆当初被沧溟抹去,如今场景重现,她又全数想了起来,当日沧溟是真的想杀她,至于为什么想杀她,经过这段时间和沧溟的相处,云莺也明白了七八成,沧溟素来讨厌人族,更不喜被人族触碰,他要杀她,也定然是因为她无意吻了他。
既然这般讨厌她,今日为何又要吻她?
云莺不由去看沧溟双眸,相比于谢长云的清冷容貌,沧溟的五官轮廓锋利,容颜昳丽,一双眼睛更是摄人心魄,云莺从他浓如蝶翼的睫毛下,清晰看到他眼神中的嘲弄,她恍然大悟,原来他吻她,是在气谢长云。
谢长云设下圈套,将沧溟伤的这般重,而沧溟早在跟云莺回天师府的时候,就发现谢长云和云莺关系不一般,他知道谢长云定然是在意云莺的,不然不会浪费灵力做一个护身法宝给她,但谢长云定然也是恨云莺的,不然不会将法宝做成脚腕铃铛的样子,沧溟愤怒于谢长云用纸人变幻术害他,于是索性利用云莺报复他。
可是,他却全然没有考虑云莺的立场,云莺此次,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想通这个关节,云莺愤怒至极,她拼命挣扎着,但是她的一点挣扎在沧溟的钳制中压根不值一提,而且为了惩罚她的挣扎,他更加牢牢扣住她的后脑勺,吻的更加深了,云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等他终于吻罢,云莺这才发现自己声音在刚才的吻中已经被他封住,自己竟然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了。
她按着自己喉咙,慌乱的想向谢长云和天师府众人解释,但是她根本说不出半句话来,谢长云已经气到面容扭曲,他手执长剑指向云莺:“不知羞耻!既然你执意与魔头为伍,今日天师府便清理门户!”
说罢,他剑气卷起万丈杀意,朝沧溟和他怀中云莺劈去,其余天师府等人也拿着刀剑,纷纷往前冲去,沧溟手中龙鳞剑已现,他护着云莺,和众人缠斗在一起。
谢长云满腔恨意,招招都是杀招,按照往常,他并不是沧溟对手,但沧溟伤的太重,还要护一个云莺,竟然和谢长云缠斗的不相上下,百来招之后,谢长云一剑劈下,沧溟举起龙鳞剑抵挡,两柄剑相遇,谢长云长剑在神器龙鳞剑下断成两截,但沧溟却也被谢长云剑气所伤,他倒退几步,喉咙一口鲜血已经呕出,腹部伤口也在不断流血,看起来甚为惨烈。
谢长云弃了断剑,念起法诀,他眉目森冷:“海皇沧溟,你挑起战端,天地不容!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沧溟和云莺四周土地,瞬间燃起熊熊火焰,将两人包围在中间,火焰迅速往中间移动,眼见就要烧到二人,沧溟拽着云莺,用最后的灵力召唤风刃,风刃劈开火焰,一阵狂风刮过,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
沧溟带着云莺,御风而逃,这才勉强逃过谢长云的追杀,但沧溟灵力支撑不了御风所需的力量,云莺忽觉脚下一空,她和沧溟已往下坠去,还好被树枝挡了一下,才不至于伤的太严重。
云莺跟着沧溟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她只觉全身上下摔的的快要散架了,爬都爬不起来,沧溟则更加严重,他腹部本就有伤,伤口在符咒的作用下血流不止,刚刚和谢长云对峙中又受了内伤,伤上加伤,沧溟呕出一口鲜血,他费力撑起身体,依在树上,闭眼运起灵力疗伤,整个人瞧起来虚弱至极,丝毫没有一剑杀百余术士时那般不可一世的模样。
云莺看着正在疗伤的沧溟,她手上摸到一段尖锐树枝,她暗暗握紧树枝,心里却已经下了主意。
灵力倾注到树枝上去,瞬间将树枝变成一柄泛着寒光的宝剑,云莺忍着浑身散了架般的疼痛,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然后提着剑,一步一步朝沧溟走近。
她虽然尽力将脚步放的很轻,但是沧溟却依然缓缓睁开眼,他嘴角弯起一抹讥嘲:“怎么?你想杀本尊?”
云莺道:“是。”
话音落地,她才惊觉自己又能说话了,想必是沧溟伤重虚脱,无法支撑她的禁言术,所以她嗓子又能发声了。
沧溟问:“你为何要杀本尊?”
“明知故问。”云莺道:“你要让人间大地重回一片汪洋,那身为人族,不应杀你么?”
“人族?可是人族却视你为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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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同归咒
长剑刺进沧溟心口的那一刹那,云莺大喜过望,她真的诛杀了这个魔头了吗?
但还没等她高兴片刻,她就发觉有些不对,剑刺在沧溟心脏,却无法再刺进分毫,似乎她刺的不是心脏,而是石头一般。
云莺正疑惑时,沧溟却顺势将她一掌击开,云莺往后跌倒在地,手中长剑也跟着拔出,她胸口剧痛,吐出一口鲜血:“你……你到底使了什么邪术?”
沧溟胸口也血如泉涌,他按着伤口,不屑一笑:“知道你为什么杀不了本尊吗?”
他五指忽然往自己伤口插去,接着,竟然硬生生将自己心脏掏了出来,云莺大为惊愕,正不知道沧溟为什么自己找死时,却发现那血淋淋的心脏竟然闪着寒光,原来那不是心脏,竟然是一颗坚硬无比的万年冰晶。
沧溟将冰晶按进自己胸膛,他嗤道:“本尊的龙心,并不在本尊体内,只要龙心尚在,本尊就会与日月同辉,永远不会消亡!”
云莺恍然大悟,原来沧溟早就用万年冰晶替代了自己的心脏,他将自己的龙心藏在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也许那地方在沧瀛海,也许那地方在九重天,但只要一日找不到他的龙心,就算她将他砍成十段八段,沧溟也还是会复活。
云莺瞬间觉的无比绝望,为自己,为天师府,也为了人族。
她握着剑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沧溟笑的恶意:“现在你知晓,你永远都杀不了本尊,而人间,也注定会被本尊所灭,你们人族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你倒不如选择带本尊前去锁灵渊,也许本尊还会留下你们父女性命。”
沧溟说的话,云莺一句都没听进去,她脑子嗡嗡的,一下是沧溟杀逍遥宗众人的样子,一下是人间被汪洋覆盖的样子,她闭上眼睛,耳边是父亲曾对她和谢长云说过的一句教诲:
“凡人之躯,也可以比肩神明。”
云莺睁开眼,她瞪着沧溟,凛然道:“谁说我杀不了你?”
沧溟皱眉,云莺慢慢提起长剑,她手掌握向剑锋,剑锋顿时将她手掌割破,她的血和剑上沧溟的血融在一起,散发出诡异的暗红光芒。
云莺手中的剑剧烈抖动起来,她强行握住剑锋,念起法诀:“天地六合,日月神明,凡人云莺,以身为祭,以血为祀,春祈秋报,与尔之躯,兰艾同焚,共赴无间!”
她话音刚落,剑锋发出耀眼红光,沧溟只觉自己全身伤口都在迸裂,力量被不断抽离,他怒道:“同归咒?你竟然用同归咒?”
云莺冷冷看着他:“不错,就是同归咒。”
同归咒,乃是三界最凶残的一个符咒,初创者乃是天师府的一位女天师,女天师爱上了一条九尾狐妖,却被他所辜负,悲愤之下,便用此咒来报复狐妖,她用自己肉身和魂魄作为祭祀,与九尾狐妖血肉相融,生生世世封印在一起,永坠阿鼻地狱,沦为冥府恶魂,再也没有转世为人的机会。
之后同归咒流出,时常有女子用此咒来报复负心情郎,但此咒太过狠毒,施咒者和被施咒者都永世不得超生,所以便被天师府禁用,慢慢的也就没有人会用了,但云莺身为天师府大小姐,对同归咒有所沿习,也是很正常不过。
沧溟对三界符咒了如指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然被云莺施了同归咒,他运起灵力抵抗,额上已是汗珠涔涔:“云莺,你为了封印本尊,要和本尊同坠无间,值得吗?”
云莺手指翻飞,嘴中继续呢喃同归咒,并未理他,沧溟力量愈发微弱,那点抵抗也是徒劳无功,他汗珠滴在地上,心中已是又惊又怒,他纵然龙心不在肉身,但若肉身和三魂七魄都被封印在无间地狱,那就算有龙心,他也没有办法回到人间了。
真没想到,他居然会死在云莺这样一个凡人手中!
云莺鲜血和沧溟鲜血交融,她手中宝剑红光愈发耀眼,正当沧溟绝望之时,忽然之间,一阵地动山摇,云莺站立不住,手中宝剑脱手,掉落在地上,又重新变成一根树枝。
大地裂出一条数人宽的缝隙,林中飞鸟惊起,走兽乱窜,云莺和沧溟抓着身边能抓的东西,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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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凫徯鸟
云莺为了泄愤,都忘了沧溟龙心不在身体里,就算她把他掐死,他也能无限次复活,但她一想起他要毁灭三界,还有在路途中对她的折磨,就忍不住想要掐死他,毕竟没有受伤的沧溟太过强大,她连他衣角都碰不到,但如今的沧溟却伤重到变为原形,简直是天赐的大好良机。
云莺越掐越紧,正当小蛇要被她活活掐死时,忽然云莺听到一阵扑棱棱的响声,她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之上是遮云蔽日的怪鸟在飞,这些怪鸟人面鸟身,长相凶恶,长啸声尖锐凄厉,云莺耳膜被震的生疼,连带着头颅也几近炸裂,她不由放开小蛇,去掩住耳朵,等到这群怪鸟飞过,她才稍微好了点。
云莺放下掩住耳朵的手掌,第一时间就去寻沧溟,黑色小蛇躺在地上,并没有趁机逃跑,而是奄奄一息躺在那里,龙角都消失不见了,更像一条蛇了,看来沧溟的确伤的很重,云莺提起蛇身,捏住它的七寸,得意道:“海皇沧溟,你也有今日。”
黑色小蛇慢慢睁开眼睛,瞪着云莺,眼神还是那般凶恶,云莺道:“你还凶?看我给你砍成十段八段。”
云莺正琢磨怎么砍了沧溟的时候,突然想起,哦,它龙心不在体内,那还是继续用法术封印它吧,她正欲念咒时,忽然一个美貌妇人急匆匆跑过来:“姑娘,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再不走,可要被凫徯鸟一口吃掉了。”
“凫徯鸟?”云莺疑问。
凫徯鸟这种妖物,云莺是听说过的,凫徯是上古魔物,好战,好杀戮,神魔大战中,凫徯王和王后被众神封印,从此凫徯一族便销声匿迹,所以她刚才见到的那群怪鸟,便是凫徯鸟?
那美貌妇人见她不解,于是道:“你不会是才被凫徯鸟抓来的吧?”
云莺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刚刚地裂,我从裂缝中掉下来的。”
“难怪。”美貌妇人道:“这是凫徯鸟的地下巢穴,它们经常会抓一些过路旅人,或是附近的村民,为他们修缮巢穴,也供他们吸□□气,你被它们抓来,算是运气不好。”
“原来是这样。”
美貌妇人又道:“不过,你刚刚说地裂?凫徯鸟抓人都是亲自去抓,并无本事制造地裂,这本事,只有被封印的凫徯王和王后才有,莫非,是它们要苏醒了?”
“被诸神封印的魔物,如何会苏醒?”
“这可难说。”妇人道:“世间神通广大的人多了去了,比如九重天的天帝,沧瀛海的海皇。”
说到海皇的时候,云莺不由望了眼掌中奄奄一息的黑色小蛇,这妇人万万想不到,她口中神通广大的海皇,会落魄到现出原身,半死不活,差点被一个人族掐死。
妇人继续道:“据我所知,凫徯王和王后的封印在几十年前就松动过一次,想必是这封印随着众神陨落,力量逐渐消退了吧。”
云莺正想再问,忽然又听到空中一阵鸟啸,妇人变了颜色,催促云莺:“我们快走,否则要被凫徯鸟吃掉的。”
云莺懵懵懂懂的,就随着妇人往前走去,妇人看到她掌中黑色小蛇:“这是你的灵宠?”
“灵宠?”
她哪敢让堂堂海皇给她做灵宠啊?
果然沧溟听到灵宠二字,也恶狠狠睁开眼,瞪了妇人一眼,妇人被沧溟眼神吓到,瑟缩了下,和云莺道:“姑娘,你这灵宠,还挺凶的……”
云莺刚想说这不是她灵宠,妇人就道:“也带上它吧,我们快走,边走我边和你说。”
-
路上,云莺看到几百人被凫徯鸟驱赶着,往前走去,她也随妇人汇聚到人群中去,她观察了下身边众人,有老人,有稚童,也有青壮年,都是面黄肌瘦,无精打采的,云莺悄悄问妇人:“他们都是被凫徯鸟抓来的吗?”
妇人点了点头:“都是运气不好的人。”
“那凫徯鸟要赶我们去哪里啊?”
妇人道:“凫徯王夫妇的封印要解开了,他们被封印了数万年,想必需要吸食人族精气恢复灵力。”
“啊?所以凫徯鸟是赶我们前去送死?”
“不错。”妇人面色凝重,她忽道:“姑娘,你应该是修仙之人吧。”
云莺愣了愣,正想着她怎么知道时,妇人又道:“我见你会施符咒,还养着灵宠,所以断定你应是修仙之人。”
既然妇人识破,云莺也不隐瞒了:“我出身天师府,的确是修仙之人,但是,姐姐你懂这么多,莫非也是修仙之人?”
妇人苦笑了声:“我不是修仙之人。”她顿了顿,道:“我本就是仙。”
-
在妇人的娓娓道来中,云莺知道她名为觅霞,是九重天雨师座前一位女仙,负责替雨师兴云布雨,在数千年重复布雨的枯燥岁月中,觅霞忍不住偷偷下了红尘,她在人间爱上了一位教书先生,教书先生所在州府大旱,三年没有一滴雨水,觅霞不忍,于是偷了雨师的甘霖瓶,为州府下了雨,觅霞因此触犯天条,被九重天抽去仙骨囚禁起来,某次机缘巧合,她偷偷从囚禁之地跑了出来,她找到教书先生,和他结为连理,生下子女,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谁知道几月前一家四口路过这片土地,被凫徯鸟所掳,觅霞拼尽全力,也只让丈夫和子女逃脱,自己则被抓来这地下城,从此不见天日。
云莺很同情觅霞:“这九重天也太不近情理了,你偷甘霖瓶,但也救了很多百姓,纵然犯了天条,也不用罚那么重吧。”
觅霞道:“这件事我的确有错,也怪不得九重天,天帝向来慈悲,但九重天自有法度,若每位仙人都违反法度,那九重天岂不是乱了套?九重天一乱,人间更要水深火热。我不怨九重天,能偷得和夫君这几年的时光,我已经很知足了。”
云莺听后,转念一想,人族本就是女娲娘娘所创,而人族脚上的土地,也是九重天牺牲自己的公主与沧瀛海和亲换来的,自己的确没什么立场苛责九重天,她于是道:“觅霞姐姐,你说的对,是我以己度人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明显感觉袖中的沧溟嗤笑了一声,觅霞刚刚让她带上沧溟,云莺于是匆匆将沧溟收到袖子中,缠在自己左手手腕上,但她也留了个心眼,下了个禁咒让沧溟不能吐信子咬她,她低了低头,拉了拉袖子,看自己手腕,然后清楚看到小蛇的蛇眼半睁,眼神之中是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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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你不准再欺……
人群原地休整的时候,云莺一溜烟跑到一个湖泊旁,她取下手腕的小蛇,郑重放在面前,又解除了对小蛇嘴巴的禁制,她正色道:“海皇沧溟,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小蛇盘着蛇身,扭过头,蛇眼微咪,正眼都没看云莺一眼。
云莺就知道它肯定是这德性,所以也没有气馁,她继续说道:“我和觅霞两个人对付不了凫徯鸟,但若有你加入,那胜算就大了不少,所以我请求你,帮帮我们。”
云莺说的诚恳,这是她思来想去的结果,她虽觉的沧溟和凫徯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个都要灭了人族,但是两害可以择其轻,沧溟有因果血咒的牵制,无法在陆上使用应龙之力,可是凫徯王不一样,按照上古古籍记载,凫徯王展翅百里,口吐烈焰,所到之处,累累白骨,凶残更胜沧溟百倍,既然凫徯王封印马上要解除,那么,还不如和沧溟联手,共同对付凫徯王。
只是,唯一的变数就是,沧溟愿意帮忙吗?
小蛇懒洋洋的摊着身子,它的举动已经回答了云莺,云莺只好忍气吞声道:“凫徯王是上古凶兽,若凫徯王和王后都被解除封印,那人间将迎来一场浩劫,到时候,沧瀛海能独善其身么?海皇沧溟,为了沧瀛海,你也要帮我们。”
小蛇嗤了一声,吐了吐信子,明显不屑一顾。
这结果,也在云莺意料之中,沧溟自视甚高,对天帝都不放在眼里,可以说世间万物,就没有什么他看得上的,他唯一想要的,就是至高无上的力量,就连沧瀛海,他也丝毫不会在乎。
云莺着了恼:“我知道,你不想帮我们,但是咱俩即将都成为凫徯王的盘中餐,你还在摆你的臭架子吗?你也看到了,刚刚那个蚌精是怎么惨死的?凫徯鸟极恨海族,信不信我现在朝天上喊一声,马上凫徯鸟就飞下来将你生吞活剥了。”
小蛇终于有了点动静,他抬起头,瞪着云莺,云莺松了口气,知道这招大概有用,于是继续道:“就算你龙心不在这里,但是我相信,只要将你扔给凫徯王,他总会有办法的。”
小蛇狠狠瞪着她,云莺威胁道:“我数三声,三声过去,你不答应的话,咱俩就一起死。”
云莺数着“一……二……”
她还没数到三,小蛇就立起身子,朝云莺嘶嘶吐着信子,云莺寻思着他应该是同意了,但是按照沧溟的臭脾气,她还是应该给他一个台阶下,于是软语道:“海皇沧溟,算我求你了,其实我也明白,你帮我恢复灵力,我还要杀你,属实有些忘恩负义,我也的确没什么脸求你帮我,但是,如今你我都被抓来这地下城,逃生无门,我想来想去,也只有求你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帮帮我吧~”
小蛇听罢,哼了声,云莺大喜过望,双掌合十,笑的灿烂:“那,我就当你答应啦。”
小蛇又哼了声,然后重新躺倒在地,云莺小心翼翼给它提起放在手心,她见小蛇满身血污,若按之前,她是不想管它的,但是如今他们好歹是合作伙伴,云莺还指望着沧溟能想出办法对付凫徯王呢,于是她将小蛇放在湖中:“你身上有些脏了,我帮你洗洗吧。”
云莺说罢,便轻轻洗去小蛇身上的血污,先从蛇头,再是蛇身,后是蛇尾,她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沧溟伤口,洗到蛇肚时,那里明显有一个血洞,应是之前匕首所刺,云莺用指腹微微揉搓伤口旁边的污血,伤口四周从上到下,洗的认真,但是洗到伤口下方时,小蛇却忽然莫名挣扎起来,云莺忙道:“弄疼你了吗?那我再轻点。”
她于是放缓了动作,但依旧洗的认真,指腹在蛇腹周围打着转,若非小蛇有黑色龙鳞护体,云莺肯定能看到它遍体通红的样子,但云莺恰恰就是没看到,所以还是认真给它洗着脏污,后来小蛇似乎也是认了命,就躺在云莺手中,任凭她轻轻温柔的给自己洗去血污。
等到洗好后,小蛇浑身变的干干净净,云莺用指腹轻轻抚摸着蛇身,她想起自己小时候一直吵着和父亲要一个灵宠,父亲只说以她的修为,根本无法养灵宠,所以这一直是云莺心中的一个遗憾,云莺抚摸着小蛇,心中想着,这要真是她灵宠,那该有多好啊。
她一边抚摸,一边心中更是遗憾,手中动作更加温柔,她见到蛇腹的血洞,于是撕下自己的衣襟,给它绑好伤口,对于蛇身上面的其他伤口,也一一处理,等到给他伤口全部料理好了之后,云莺才小心翼翼将小蛇揣在袖中,带了回去。
-
云莺刚回去,就与觅霞一起,被凫徯鸟驱赶着前行,众人起初还有野菜充饥,但越靠近凫徯王的巢穴,就连野菜都没见到几根了,人群中不断有老弱病残饿的倒了下来,但只要一倒下,就顷刻就被凫徯鸟吃个干净,连骨头都不剩,让众人看的又惊又怕。
觅霞擦了擦汗,嘟囔道:“这样下去,只怕还没到凫徯王的巢穴,我们就先饿死了。”
云莺没找到野菜,还好在休整的时候,她和觅霞在湖边恰好捉到一条鱼,于是煮了点鱼汤,觅霞忙不迭喝下后,却看到云莺拿树叶盛了点鱼汤,细心挑了刺,喂给掌中的小蛇吃,小蛇伤还没好,只能勉强吞下点汤汁,觅霞见状,道:“云莺妹妹,你还没吃呢,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没事的。”云莺道:“它更需要。”
“你对你的灵宠可真好。”
听到觅霞这句话,云莺掌中小蛇似乎有些不满,恶狠狠瞪了觅霞一眼,显然是对“灵宠”二字非常不满,但放在觅霞眼里,还以为它是对“真好”两个字有意见,觅霞于是对云莺道:“你看看,说你对他好,他还不乐意呢。”
云莺尴尬道:“不乐意应该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
云莺也不知道如何圆谎,难道说沧溟堂堂海皇,被觅霞说成是她的灵宠,所以非常不乐意吗?她于是搪塞道:“其实,我以前的确对他没有多好。”
“哦?这话怎么说?”
小蛇凉凉抬了抬眼,似乎也想听云莺怎么说,云莺想了下,道:“因为它对我也没有多好,我对它自然也不会有多好,更何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和它立场不同,所以我也没后悔过我对它做的事,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云莺说的含糊,但是小蛇却听懂了,它不屑侧过头,眯着眼,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它这种表情,放在一条小蛇的身上,比放在沧溟身上好多了,云莺被逗笑了,她不由去轻轻抚摸小蛇的蛇头:“其实你变成这个样子,倒是比以前顺眼多了,我真希望你永远这个样子,不要变回来了。”
小蛇却不希望,它转过头,嘶嘶吐着信子,狠狠咬了口云莺的手指,云莺“哎呀”一声缩回手指,她尴尬笑了笑:“算了,不和你计较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我会对你好的。”
云莺说罢,又继续用叶子喂给小蛇鱼汤,不过鱼汤已经见底了,云莺于是将小蛇放到一旁,对觅霞道:“觅霞姐姐,你帮我照看一下它,我再去湖里抓抓看有没有鱼。”
“欸……”觅霞还没来得及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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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我爱这个世……
“夏簪月?”
云莺掌中小蛇也睁开了眼睛,云莺没有发现小蛇的异样,她自己思忖着:“簪月公主虽地位尊贵,但也是一个凡人啊,为什么斩妖刃这种神器会在一个凡人的府上?”
觅霞道:“具体为什么在她府上我也不知,但是,我之前被囚禁在玲珑宝塔,那玲珑宝塔,却也在她府上。”
云莺顿时满腹疑问,簪月公主虽然修为高强,但还是肉体凡胎,怎么觅霞会被她囚禁在她那里?云莺于是问:“玲珑宝塔是什么?”
“那是囚禁如我这般堕仙的地方,一入玲珑宝塔,终身不得出,我算是幸运的,还能逃出来。”
“那里面还有哪些堕仙呢?”
“风师的坐骑鹤妖,九公主的婢子花精,还有天后案前的画魔,还有……”
觅霞掰着手指头数着,云莺却打断她:“画魔?”
云莺掌中小蛇也目光炯炯,盯着觅霞。
觅霞愣了愣,然后道:“对啊,画魔。”
“画魔……”云莺喃喃道:“原来要杀我的是簪月公主……”
“此话怎讲?”
云莺于是将画魔抓她入画的事情说了出来,但却略去了沧溟之事,觅霞奇道:“簪月公主为什么要杀你?”
云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和她无冤无仇,但她每次见到我,都对我很有敌意……”
她忽想到什么,住了口,觅霞察觉到异常,于是问:“怎么了?”
云莺窘迫,吞吞吐吐道:“我想我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了。”
“为什么?”
“她……应该是对我师兄谢长云有情,但是我师兄以前与我青梅竹马,她大概是误会了。”
觅霞了然于胸:“原来是拈酸吃醋。”
云莺掌心小蛇却莫名生了气,在云莺掌心游移着,似乎是要从她掌心跳到地下,云莺捏住它的蛇尾:“欸?你还受着伤呢,你要去哪?”
小蛇尾巴被云莺捏在手里,也挣不脱,但是它好像真的很生气,拼命挣扎着,觅霞对云莺使了个眼色:“它再这样疯下去伤口又要裂开了,快让它安静下来。”
云莺恍然大悟,于是对小蛇施了个沉睡咒,让它睡了过去,云莺看到掌心终于安静下来的小蛇:“我本以为它脾气好了点,没想到还是那么容易生气。”
觅霞道:“蛇妖本就脾气暴躁,喜怒不定,你收它做灵宠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呀。”
云莺简直是一肚子苦水,她很想和觅霞说,第一,这可不是蛇妖,而是可以上天入地的应龙,第二,这不是她的灵宠,而是尊贵的沧瀛海海皇,但是这两点她都不宜告诉觅霞,于是只好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她抚摸着蛇身,又问觅霞:“觅霞姐姐,你见多识广,可知道斩妖刃的伤口怎么治?”
“我只知道这伤口无药可治,但可以试试施以灵力,暂时延缓伤口恶化。”
云莺点头,她于是盘腿坐下,将小蛇轻轻放在掌心,然后灵力从她四肢百骸抽离,源源不断注入小蛇身上。
一炷香之后,云莺已经几近虚脱,连坐都坐不住,觅霞将她搀扶到一旁躺下,云莺脸色苍白到觅霞看着都心惊,觅霞道:“你自己也有伤,何必这样勉强?”
云莺断断续续道:“这灵力,本就是它给的……还给它又有何妨……只要能救天下众生,我什么都愿意……”
“天下众生……”觅霞喃喃道:“你只是一个凡人,拯救众生,有各位掌门担着,更不济,还有九重天在呢,你没有必要给自己压这么大的担子……”
云莺轻轻摇了摇头:“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那岂不是将命运放在别人手上?我不喜欢这样……我也是众生的一员,我爱这个世界,我不愿意让它消失,所以就算我本领卑微,也要试着去救一救它……”
她掌心小蛇,似乎蠕动了一下,但是云莺灵力耗尽,身心俱疲,并没有发现,她小心将小蛇放在自己心口,用自己心口温度给它暖着身子,然后轻声道:“你答应过我的,一起对付凫徯王,你地位比我高,本领比我大,你不能食言……”
她说着说着,渐渐睡了过去,小蛇躺在她掌心下面,心口上面,云莺心口滚烫,完全没有防备,只要它愿意,就可以一口叼出她的心脏,但是小蛇却安安静静躺在她心口处,听着她心脏的跳动,然后慢慢闭起眼睛,随她一起,沉沉睡了过去。
-
之后几日,云莺每日都耗费灵力,给小蛇缓解伤势,她也肉眼可见的脸色愈发苍白,在即将抵达凫徯王巢穴的最后一日,云莺给小蛇输完灵力,就依旧将它抱在心口休息,觅霞叹道:“但愿你的付出,不是白费的。”
云莺梨涡浅笑:“觅霞姐姐,不要说我了,说说你的夫君吧,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啊。”说到自己夫君,觅霞就满脸温柔:“他是一个怪人,他曾经考取了探花,但是发现不喜欢官场,于是便挂印而去,回到家乡做个教书先生,其实京城很多达官贵人请他去家里教书,但他都不喜欢去,反而喜欢留在家乡,为那些贫民子弟授课,大家都说,他是一个不太聪明的痴人。”
云莺道:“觅霞姐姐这么聪明,刚好和他互补。”
觅霞扑哧一笑:“我哪里聪明了?”她忽又道:“不过,我就喜欢他的痴,就像我如今被抓来这地下城,但是我相信,他和孩子,都会等我的,没有等到我,他们都不会走的。”
被输完灵力的小蛇听后,侧过头,懒懒看了眼觅霞,觅霞笑道:“蛇妖,你是不是觉的,他不会等我?或者,顶多等我十天半月,若是等不到,就另觅女子成亲?不,我和你打赌,我夫君他一定会等我。”
觅霞说的坚定,云莺心中触动:“觅霞姐姐,我相信你。”
小蛇也撇过头,不再理觅霞,觅霞却意味深长说了句:“等你找到了自己的良人,你就会知道,就算当神仙再好,也及不上人间有一个真心挂念你的人,那个人会在你疲累的时候,在家中等着你,和你说说话,为你捏捏肩,你们一起看着儿女绕膝,听着他们牙牙学语,叫着爹爹娘亲,这种幸福,是成为三界第一人,也比不上的。”
她这句话,看似是和云莺说的,却又不像是和云莺说的,云莺懵懵懂懂,觅霞又道:“云莺妹妹,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看看。”
云莺“嗯”了声,等觅霞走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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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这是我的人……
云莺本来睡的迷迷糊糊,忽然之间觉的身子异常沉重,但是她太过疲累,所以一直没有睁眼,等听到觅霞叫声时,她才费力睁开眼睛,结果便看到了伏在自己身上的沧溟。
云莺一时之间,都忘了叫了。
她和沧溟大眼瞪小眼,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嘴唇对着嘴唇了,等云莺回过神来,一声尖叫:“你!”
她话音还未落地,沧溟就懒懒从她身上起来,他面无表情的起身,将散落胸前的长发拨到背后,然后道:“只是恢复了人形,何必大惊小怪?”
云莺爬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沧溟:“你……你真的恢复人形了?”
沧溟没有理睬她,而是唤出龙鳞剑,大步走出了山洞,云莺忙不迭跟在他身后,也冲出了山洞。
只留下山洞内,并不吃惊的觅霞。
果然……是那个人么?
-
沧溟大步走出山洞的时候,凫徯王已经到了眼前,它所到之处,尽是白骨,之前山洞旁边的人都被凫徯王吞下或者烧死,剩下的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沧溟面前,空荡荡的只剩一片焦土,鼻中是人肉烧焦的呕心味道,沧溟皱了皱眉,手执龙鳞剑,大步上前,冷冷看着凫徯王。
凫徯王似乎有些意外,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年居然有胆子前来送死,它喉咙里发出“荷荷”嘲弄声:“小鬼,你是何人?”
沧溟淡淡道:“海皇,沧溟。”
“海皇?”凫徯王瞪大眼睛,它扇着翅膀:“海皇?你是海皇?擎轩呢?”
沧溟道:“我父尊已逝。”
“居然死了?”凫徯王发出一声凄厉哀嚎声:“居然死了!”
沧溟身后,云莺抬头望着凫徯王,凫徯王果然如古书中所画,体型巨大,人头鸟身,赤羽乌足,只是……似乎有哪里不对?
传说凫徯王和凫徯王后恩爱异常,每次出现都成双结对,所以格外难以对付,凫徯王在这,那凫徯王后呢?
觅霞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她轻声对云莺道:“云莺妹妹,这不是凫徯王,这是凫徯王后。”
云莺这才恍然发现,这的确不是凫徯王,凫徯鸟的雄鸟头上有个如同鸡冠一般的鸟冠,但是这只凫徯鸟没有,所以,这是一只雌鸟,而非雄鸟。
沧溟也看出来了,他淡淡道:“你丈夫凫徯王呢?”
“你还好意思问?”凫徯王后愤怒异常:“若非拜擎轩所赐,我又怎么会失去我的丈夫?”
沧溟挑眉道:“你丈夫死了,关我父尊何事?”
“是啊,我也想问,我夫妻二人,关你父尊何事?他为何要在四十年前独闯我们巢穴,杀了我丈夫,挖去它的眼睛,以自己之血,将我重新封印?”
“你说我父尊杀了你丈夫?”
凫徯王后悲愤莫名:“我与应龙一族向来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杀我丈夫!哼,他死了,你还在!今日,我就先杀了你!来祭奠我的亡夫!”
-
凫徯王后灵力高强,它在空中盘旋着,双爪如同利刃,朝沧溟抓来,沧溟手执龙鳞剑,只是随手一挥,龙鳞剑剑气便险些将凫徯王后的双爪削掉。
凫徯王后缩回双爪,又俯冲下来,口中烈焰喷出,沧溟避开,然后跃向空中,向它攻去。
空中沧溟与凫徯王后已战成一团,若按照应龙和凫徯鸟的实力,凫徯王后是斗不过沧溟的,但是沧溟如今应龙之力被封,就好像被缚住了手脚,加上他身上还有斩妖刃的伤口,所以实力大大减弱,只能勉强应付凫徯王后,但是稍微懂些道行的,也能看出来,沧溟支撑不了多久了。
云莺心急如焚,她环视四周,觅霞被抽了仙骨,帮不上什么忙,剩下的幸存者也吓破了胆,瑟缩在石头后面大气都不敢出,那只有灵力尚存的她了。
云莺咬牙望着上空,灵力凝聚出宝剑,她提着宝剑,纵身上去,去助沧溟,沧溟喝道:“你来做什么?别添乱!”
“我不是来添乱的!”云莺奋力斩杀着四周已经赶来相助凫徯王后的凫徯鸟:“我是来帮你的!”
“不用你帮!”
“这是我的人间,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云莺不顾自身灵力低微,拼尽全力,阻止着凫徯王后和凫徯鸟,不一会,她的身上就满是被凫徯鸟抓出的伤口,束发的树枝也断裂成两截,流云般的秀发披散在她满是血迹的肩上,但是云莺依旧奋力拼杀着,一步都不愿后退,在场幸存的凡人见她这般,也颇受触动,这是云莺的人间,又何尝不是他们的人间?
难道身为凡人,就只能袖手旁观等着别人来救吗?
云莺她也是凡人,还是个弱质少女,为什么她就可以丝毫不惧怕那些怪鸟?为什么她就有勇气,去对付凫徯鸟和凫徯王后?
怪鸟虽然可怕,但是,也只是鸟啊!
难道人,还比不过鸟吗?
有些青壮年男子热血上头,于是便从石头后面冲出来,他们从地上捡起石块,拼命砸向天上的凫徯鸟。
有一只凫徯鸟被激怒,俯冲下来啄食砸它的男子,但是却被一拥而上的人群抱住,拔毛的拔毛,扼颈的扼颈,所有人都不顾生死,只为了阻止凫徯王后灭世。
乱中觅霞拿着一根从地上捡的粗枝,用尽全力插进凫徯鸟的眼睛,那凫徯鸟挣扎了片刻,就不动了,觅霞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大声喊道:“大家听我说,凫徯鸟的弱点是它的眼睛!大家有没有会做弓箭的?或者有没有会做弹弓的?大家一起射它们眼睛!”
有孩童站出来说他会做弹弓,有工匠说他会做弓箭,于是众人躲在石头后面,快速用树枝做些简单的弹弓和弓箭,然后在觅霞的带领下,射向天空的凫徯鸟,为沧溟和云莺减轻些压力。
沧溟和云莺身上已经不少被凫徯王后抓伤和灼伤的伤口,云莺捂着伤口,道:“觅霞说了,凫徯鸟的弱点是它的眼睛,我去攻它的眼睛,吸引它注意,你趁乱杀了它!”
云莺说罢,便执剑向前冲去,沧溟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去!”
云莺诧异看着沧溟抓住她手腕的手,沧溟不是极为讨厌和人族接触么,为什么会主动抓她手腕,但她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么多了,她一把挣脱沧溟的手:“我灵力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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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蔷薇还在,……
云莺伤的太重,一直没有醒过来,被凫徯鸟抓来的百姓一一和沧溟道谢,各自回家了,觅霞的丈夫子女也寻来了,觅霞对沧溟道:“我就说他们一定会等我的。”
沧溟面无表情:“都走了,你还不走?”
觅霞道:“我想等云莺妹妹醒过来。”
“不需要,你有什么话,我会转告她。”
觅霞叹气:“好吧。”
她带着丈夫子女,依依不舍和昏迷的云莺道别,临走的时候,沧溟忽叫住她:“听说九重天雨师座下有一女弟子,仙骨奇佳,聪颖无比,天帝说她日后必成大器,几个皇子也对她心生爱慕,是你吗?”
觅霞笑道:“这么厉害,自然不是我。”
沧溟哼了声,觅霞也笑笑不语,只是牵着一只手牵一个孩子,一家人手拉着手,有说有笑,离开了,沧溟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背影,良久,才移开目光。
-
凫徯王后被诛,凫徯鸟四散而逃,地下巢穴一夕覆灭,人间逃过一劫,但是对于世间凡人来说,大家全然不知此事,只有天师府等修仙门派得到了消息。
天师府中,一个天师向谢长云禀报:“听幸存者说,是一个黑衣少年,还有一个碧衣少女挺身而出,诛杀了凫徯鸟。”
谢长云听到二人特征,他慢慢皱起眉:“可有相貌?”
“属下按照幸存者的描述,临摹了一张图。”
那天师将图递给谢长云,只见画中黑衣少年眉目昳丽,碧衣少女容颜清美,不是沧溟和云莺是谁?
谢长云拳头握紧,那张图已经快要被他揉碎,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也全是怒气,他挥了挥手,那倒霉天师赶紧忙不迭退下,他刚一走,谢长云就忽将画着沧溟和云莺的图撕得粉碎。
雪花一般的纸屑漫天洒落,谢长云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清雅淡漠,他咬牙切齿:“云莺!云莺!”
她居然还和沧溟那个魔头在一起!
他想起那日沧溟说,云莺已经是他的人了,谢长云胸腔不由阵阵妒意涌现,他恨不得现在就立刻找到沧溟,立刻杀了他!
他正怒气勃发之时,忽听到一阵脚步声,谢长云以为是刚才那个天师,于是斥道:“不是让你退下了吗?怎么还不走?”
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腕捡起地上的纸屑,拼接出一张少年和少女的脸:“我说谢掌门怎么生这么大气呢,原来又是为了云莺。”
谢长云抬眸,来人是大夏公主夏簪月。
但谢长云如今已没有心情去应付簪月,他敷衍道:“公主这次来,所为何事?”
“听说人间躲过了一次浩劫,最大功臣,是你的小师妹,云莺。”簪月顿了顿,又拉长语调:“哦~还有,沧瀛海的海皇。”
谢长云心又被刺痛,他冷笑:“谁知道是不是海皇和凫徯鸟因为分赃不匀打起来了,这两个都是灭世的魔头,难不成因为一个魔头杀了另一个魔头,我们人族就要对他感恩戴德不成?”
谢长云话中的酸味都快溢出来了,簪月抿嘴一笑:“我也觉的海皇杀凫徯鸟,不是为了我们人族,而是另有所图。”
谢长云道:“不管他图什么,海皇一定要除。”
“不错,海皇意欲解开因果血咒,就是对我们人族宣战,我们为了自保,也要除掉他。”簪月语气一转:“但是,除掉海皇之前,我们还应该除掉一人。”
“谁?”
簪月慢慢道:“云、无、咎!”
谢长云一惊:“云无咎?”
簪月颔首:“就是你的师父,云无咎。”
她娓娓道来:“云无咎极有可能掌握解开因果血咒的线索,这一点,从海皇一直寻找锁灵渊就知道,若我们不杀云无咎,那等海皇找到锁灵渊,一切就迟了。”
谢长云迟疑:“可是……”
“我知道,你顾念云无咎对你的养育之恩,不想杀他,可是人间生死存亡之际,若我们不提前下手杀他,难道等海皇去找他吗?”
谢长云还在犹豫,其实,簪月说的不对,他根本不是顾念云无咎对他的养育之恩,毕竟云无咎杀了他的父母,什么恩,在这个大仇面前,也都烟消云散了,谢长云顾念的,是云莺。
当日婚宴之上,谢长云明明有一万次机会可以直接杀了云无咎,但是他没有杀他,只是将云无咎封印,因为他害怕,若他杀了云无咎,那他和云莺,就真的彻底无法挽回了。
谢长云的心思,簪月何尝不是一清二楚?但是她偏偏装不知道,而是继续劝道:“海皇如今斩妖刃的伤还没好,正是我们的大好时机,若等他伤好了,找到云无咎了,那因果血咒一解,应龙之力恢复,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长云,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簪月谆谆劝说,但谢长云就是不松口,他只是摇头:“云无咎并不是非死不可,我这就派天师府弟子前往锁灵渊,将他带来天师府羁押,海皇要找到他,也绝非易事。”
簪月大为失望,她还准备劝说:“长云……你知道,这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我意已决!”谢长云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请公主不必再劝了。”
簪月无奈,只好怏怏离去,只是走出谢长云房间的时候,她却恨的银牙咬碎。
云莺,又是为了云莺!
这个祸害,就算随沧溟去了,也还是让谢长云为她伤心伤神。
簪月本计划,让谢长云下令,杀了云无咎,那样云莺就会彻底和谢长云决裂,但是没想到谢长云死活不松口,可能他内心其实还有一丝希冀,能和云莺破镜重圆吧,簪月咬牙,不,她不会让这个可能性发生的。
谢长云不答应杀云无咎,难道她就没有法子了么?她自有办法让云无咎死无葬身之地,这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整个人族。
簪月心中,暗暗下定了一个主意。
-
沧溟不断输灵力为云莺疗伤,云莺终于渐渐醒了过来,她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沧溟斜靠在蔷薇树下,闭目养神的样子。
一朵蔷薇从树上掉落,随着风轻飘飘落入云莺掌心,云莺微微抬起手,仔细端详着蔷薇花,真好,蔷薇还在,人间也还在。
她费力想支撑起身子,但是动静太大,反而惊醒了沧溟,沧溟睁开眼睛,见到云莺醒来的那一刻,明明眼神之中掠过一丝惊喜,但他马上意识到了,于是藏起这丝惊喜,转而冷冰冰道:“你醒了。”
云莺还是有些怕他,她怔了一怔,沧溟面无表情的将她扶起,靠在蔷薇树上,云莺咳了两声,轻声道:“海皇沧溟,是你救了我吗?”
沧溟道:“你觉的这世间还有其他人有本事救你?”
云莺有些尴尬:“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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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心动
医馆里,沧溟冷眼看着大夫诊治云莺,云莺之前所受的内伤因为沧溟输了灵力,已经大好,如今都是些皮外伤,大夫仔细端详着这些皮外伤:“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
云莺窘迫:“火烧的,还有……鸟啄的。”
大夫显然有些不太相信:“鸟啄的?什么鸟能将人啄成这样?我见识少,小姑娘你可不要骗我。”
沧溟有些好笑,他微微弯起了嘴角,这时才发现自己脚下有个三四岁的女童,一直好奇仰头望着他。
沧溟最是厌烦小孩,于是瞪了那女童一眼,想将她吓走。
但是那女童非但不走,还嘻嘻笑了:“哥哥,你长得真漂亮。”
沧溟向来最讨厌人说他长得漂亮,他继续瞪了眼那女童,然后便转过身,不想理她,但是那女童偏偏他转到哪个方向,就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哪个方向,接着便继续仰着头痴痴看着他,沧溟厌烦挥挥手:“一边去。”
结果那女童不仅不一边去,还拉着他衣摆:“哥哥,给我讲故事听嘛。”
沧溟刚想发火,写好药方的大夫赶紧走了过来:“对不住,这位公子,犬女顽劣,打扰到您了。”
眼见沧溟还是一脸的不耐烦,大夫赶忙将药方递给他:“这是您夫人的药方。”
“夫人?”沧溟琢磨着,觉的有些不对,大夫小心翼翼问:“所以那位是……”
沧溟却挥挥手,没再辩解,而是示意他走开,于是趁着沧溟低头看药方的功夫,大夫将女童抱到一边,又塞给她一颗糖吃:“娇娇,爹爹给你讲故事听,好不好?”
女童用小肉手将糖塞到嘴里,于是便将刚刚的漂亮哥哥忘到九霄云外了,她点头乖乖道:“好。”
大夫便抱着女童到院落中,抱她坐在膝上:“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女童不满:“爹爹~你每次都讲这个故事,娇娇不要听~”
“好,那换一个。”大夫绞尽脑汁想着:“传说啊,万年以前,天和地都是一片混沌,有一位神仙,名叫盘古~”
大夫讲的是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故事,女童听的入了迷,眨巴着眼睛,一言不发,沧溟庆幸自己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他看完了药方,对榻上云莺道:“这药方没什么问题,我们去抓药吧。”
但是云莺却没有听到他的话,她只是看着院落里,大夫抱着女童,给她讲故事的样子,她忽道:“小时候,爹爹就是这样讲故事给我听的。”
想起自己父亲,她眼眶有些发红:“我最喜欢听神怪的故事,娘亲走的早,爹爹既要除妖,又要掌管天师府,忙的很,但他每去一个地方,都会搜集当地的故事,回来一件件讲给我听。”
她吸了吸鼻子:“我很久没见爹爹了。”
自从谢长云将云无咎封印在锁灵渊,云莺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这三年,云莺无数次想出逃,想去救出爹爹,但是失去灵力的她,又怎么能逃得过谢长云的天罗地网?最终结果就是每次她都被抓回去,加倍折磨。
沧溟要她带他去锁灵渊,解除云无咎的封印,其实她何尝不想去锁灵渊,何尝不想帮爹爹解除封印,可是她不能够,她固然想见爹爹,但,她不能让天底下的女儿都失去爹爹。
见云莺这般难过,沧溟也沉默了,他看向门口讲着故事的大夫,还有认真听着故事的女童,云莺问:“沧溟,你的父尊,也会这样给你讲故事吗?”
沧溟没有回答,见他不想说,云莺也不敢再问,但半晌后,沧溟忽道:“人间的父亲和孩子,都是这般相处的吗?”
云莺道:“人间的父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孩子也会敬重自己的父亲,因为这是人间的礼法。”
沧溟默了默:“你,真的很想见你的父亲吗?”
云莺一愣,然后拼命摇头:“不,我不去锁灵渊。”
“为什么?你不是想见你的父亲?”
云莺心中酸楚,她看了看门口的父女:“我不能为了我的父亲,就让娇娇失去她的父亲。”
沧溟道:“或许,娇娇也不会失去她的父亲。”
云莺又愣了,她没明白沧溟的意思,但她想明白后,她忽然大喜:“所以,你放弃解除因果血咒了吗?”
沧溟摇头,云莺顿时大失所望,沧溟却加了句:“但是,如今我想见云无咎,并非是为了因果血咒。”
“那是为什么?”
“想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沧溟道:“能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她这样的女儿?云莺一时之间,摸不清楚沧溟到底是褒是贬,她小心翼翼问:“你不会在骗我吧?”
沧溟十分不屑:“本尊从不骗人,不像你们人族。”
云莺有些心虚,的确,和沧溟相处的这些时日,只有她骗沧溟,沧溟倒是从未骗过她,所以,她是不是可以相信沧溟?
她又问:“那救出我父亲后,万一,你又想逼他为你解除因果血咒呢?”
沧溟不耐烦,他举起手指,立誓道:“本尊以性命立誓,救出云无咎之后,不会逼问他解咒方法,并允许你们自行离开,以一年为限,至于一年之后,再被本尊找到,那可就不怪本尊了。”
云莺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吃亏,一年时间,够她和父亲跑的远远的,跑到沧溟找不到的地方,让他再也没办法动歪脑筋。
她忙不迭点头:“好,我信你。”
-
自从沧溟答应暂时放弃追寻因果血咒后,云莺顿觉心情都好了很多,她是不知道为什么沧溟突然之间转了性子,她只知道结果是好的,她终于可以见到她的父亲了,云莺心情一好,伤好的都快起来了,恨不得马上飞去锁灵渊,去解救父亲。
这一切沧溟都看在眼里,云莺的快乐似乎也感染了他,让他笑的时候也变多了,有时候他自己发现了,会悚然一惊,然后又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脸,自己跟自己生起气来了。
他对自己说,沧溟,你想要的,难道不是至高无上的力量吗?要得到至高无上的力量,就要让沧瀛海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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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我会在你脚……
云莺怀着既兴奋,又忐忑的心情,到了锁灵渊,锁灵渊看着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盆地,但其实内有乾坤,打开封印后,里面就是一个万丈深渊,云莺想着,不知道爹爹这三年过的怎么样,但她转念一想,又觉的爹爹过的肯定是不好的,任凭谁被困锁灵渊三年,都不可能好。
她怕看到不好的结果,所以脚步都慢了下来,沧溟已经恢复人形,他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山坡:“是不是翻过这座山,就是锁灵渊了?”
云莺点了点头,她不知不觉,对沧溟说了心里话:“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云莺垂眸:“我怕看到爹爹受苦。”
沧溟并没有安慰她,而是直接抛下一句话:“你再这样慢吞吞,他只会受更多苦。”
云莺被他这句话堵的噎住,但细细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于是她只能迅速整理自己胡思乱想的心情,跟着沧溟,快步翻过山坡,到达锁灵渊。
只是两人刚爬到山顶,云莺就目瞪口呆,只见山下锁灵渊的位置,封印已经打开,现出里面的万丈深渊,但四周不知哪里来的燃烧的火球,源源不断,从天而落,都在往锁灵渊掉去,锁灵渊里面已经是阵阵浓烟,红色火光冲天,云莺大急,不管不顾就往锁灵渊方向冲去,沧溟连拉都没拉住她。
沧溟心道不好,于是立刻去追,不少火球从天坠落,朝疯狂奔跑的云莺砸去,眼见云莺就要被火球砸中,沧溟马上唤出龙鳞剑,他持剑劈向空中,为云莺劈开不少火球,云莺已经冲到了锁灵渊入口,她不顾浓烟呛鼻:“爹爹!爹爹!”
云莺还要往里面冲,沧溟及时赶到,一把将她拉住:“危险!”
云莺红着眼睛,拼命挣脱:“你放开我!我要去救爹爹!”
“火势这么大,你不可能救出你爹爹的!”
“难道要我看着我爹爹去死吗?”云莺挣扎道:“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就能见到爹爹了,你放开我!放开!”
她力气大到沧溟都差点拉不住他,沧溟着了急,于是便一掌敲在她的颈上,将她敲晕了过去,然后才急忙抱着云莺,逃离火场。
-
云莺晕迷时,梦中都全是漫天的大火:“不,爹爹!爹爹!”
明明她马上就能救出爹爹了,为什么会着火,为什么?
爹爹……他到底怎么样了?
云莺猛的被吓醒了过来,她坐了起来,然后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之中,沧溟正沉默的坐在地上,他抬眼看着云莺:“你醒了?”
云莺想站起来去寻父亲,但她头晕目眩,又腿一软,跌倒在地,沧溟过来扶她,却被她一把抓住衣袖:“我爹爹呢?”
沧溟沉默着,云莺愈发觉的不好:“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
“不用去了。”沧溟道:“你父亲,尸骨无存。”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云莺完全愣住了,半晌后,她才摇头道:“不,你肯定在骗我!”
“本尊从不骗人!”沧溟递给云莺一个烧焦的金制对梳:“这应该是你的东西吧。”
云莺颤抖着接过,这个金对梳,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爹爹准备送她的新婚礼物,上面还刻着“吾女云莺,愿你新婚快乐”几个字。
这是爹爹千挑万选为她选的礼物,爹爹还以为她不知道,想在婚宴上给她一个惊喜,但是爹爹却不知道,她早偷偷看到过了,只是爹爹还没来得及将这金对梳送给她,就被谢长云猝不及防发难封印,这金对梳也就随着他,囚在锁灵渊之中。
金对梳的梳齿已经被烧的融化在一起,云莺抚摸着对梳,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上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这三年,这么艰难,她都挨过来了,无非就是怀抱希冀,有朝一日能救出爹爹,和他再续父女之情,但是,明明她已经快要实现这个希冀了,怎么突然之间她的梦想就被击的粉碎?
云莺哭的断肠,沧溟从未见她哭成这样,之前任凭他怎么折磨,她都从未哭过,更别提和他求饶了,但是这次,她却仿佛要哭抽过去一样,她抱着那把金对梳,歇斯底里哭着,沧溟想安慰她,但却忽然觉的心口处如刀刺一般疼痛,仿佛有一只手,揪着他的心脏一般。
怎么会这样?他的这颗心,乃是万年冰晶所制,那就是一颗石头心,根本不会疼痛的,为什么会这样?
沧溟疼的眼前一片漆黑,他拼命捶打自己的心口,石头为什么会疼?石头不会疼的。这是为什么?
云莺为父亲之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没有发现沧溟的异常,她哭了半晌后,忽喃喃道:“为什么会有火石?为什么锁灵渊的封印会解开?是谁杀了爹爹?是谁?”
她脑海中渐渐有了一个答案,只有那个人,才知道锁灵渊在哪里,才有本事解开他亲设的封印,才会熟练使用焱焰术。
谢长云!
一定是谢长云!
云莺顿时被刻骨的仇恨淹没,谢长云,为什么爹爹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他!
我要杀了你!为爹爹报仇!
云莺踉踉跄跄站起,往山洞外冲去,沧溟本想阻止她,但心脏处剧烈的疼痛却让他无法动弹,喉咙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到了地上,沧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瞧云莺的背影,云莺已经用灵力幻化出宝剑,然后御剑离去,沧溟手指颤抖,往云莺方向探去,他想召唤山藤阻止云莺,但那股如同摧心剖肝般的疼痛又重新袭来,让他还没来得及召唤山藤,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天师府,谢长云却在云莺房中。
房间阴暗狭窄,湿冷逼人,但是谢长云却全然未觉,他望着桌上花瓶里的蔷薇花,心绪如同一团乱麻。
不久之前,他才得到禀报,说锁灵渊的封印破了,云无咎已被活活烧死,他初始十分惊愕,连声问道:“谁干的?”
前来禀报的天师看他反应,瞬间有些愕然,然后才犹豫道:“这……难道不是掌门吩咐的吗?”
谢长云勃然大怒:“本座何时做过这事?”
那天师赶忙跪下,叩首道:“掌门恕罪,是属下误会了。”
谢长云从牙齿挤出一个字:“滚!”
那天师忙不迭逃了,谢长云其实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于情于理,杀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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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沧溟,你………
云莺悠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石室,四周燃烧着鱼膏所制的长明灯,长明灯永不熄灭,将没有窗户的石室照的如同白昼,云莺动了一下,然后便听到哗啦啦的声音,她定睛一看,自己的脚腕不知什么时候被栓上一条黄金锁链,锁链的花纹很是熟悉,像是之前她脚腕戴的金铃改制而成,锁链的另一端嵌在墙壁中,将她的活动范围牢牢限制在这石室中。
云莺抿了抿嘴,她冷冷道:“谢长云,滚出来!”
石室门忽然开了,谢长云端着一碗粥,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依然穿着不染尘埃的白色道衫,整个人如同高山皑雪一般清冷出尘,他走到云莺面前,坐在她所睡得石床旁边,然后舀了匙稀粥:“师妹,喝口粥吧。”
云莺只是冷冷看着他,然后一挥手,将那碗稀粥掀翻,打的粉碎。
谢长云没有生气,他语气平静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最后饿的还不是你自己。”
云莺只是问:“你为什么要杀我爹爹?”
“如果我说,不是我杀的,你信吗?”
“不信!”
“既然不信,那我也不需要解释了。”谢长云慢慢道:“反正你已经恨我入骨了,不妨再多恨我一些。”
云莺瞪着谢长云,她双眼通红,她忍不住扑到谢长云身前,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杀了他,但是她刚迈出一步,只听到脚腕锁链声响起,云莺全身无力,已跌倒在谢长云面前:“谢长云,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在这石室下了一点禁咒。”谢长云环顾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石室:“好让沧溟再也找不到你。”
他轻轻俯身,抱起地上的云莺,将她小心放在石床上:“在这禁咒下,你连只鸡都杀不了,就不要再白费力气,想着逃跑了。”
云莺胸膛起伏,脸颊潮红,显然是气愤极了,谢长云着迷的抚摸着她滚烫的脸颊,然后鬼使神差就吻了下去。
只是云莺嫌恶的偏开头,谢长云眸中顿时满是嫉恨和疯狂:“为什么沧溟可以?我不可以?”
云莺望着他:“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唯独你不可以。”
谢长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片刻后,他忽哈哈大笑起来:“但是这世上只有我才能拥有你,只有我才能亲你,吻你,和你在这里生一个又一个的孩子!”
他说罢,便欺身上去,去吻云莺,手指也去解云莺的衣衫,云莺大骇,她拼命挣扎,谢长云也并未对她使用灵力,而是用最原始的方式意图去拥有她,混乱间,云莺狠狠掴了谢长云一巴掌,谢长云被这一巴掌打的清醒了些,动作也停止了,云莺趁这间隙拼命往石床的角落蜷缩着,她紧紧握着自己的衣襟,眼睛含泪:“谢长云,我一直以为,你至少还有一丝良知未泯,如今我才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谢长云慢慢直起身子:“你真的想知道吗?”
“你何不让我做一个明白鬼?”
“好,我就让你做一个明白鬼。”
谢长云手掌拂过,一段记忆慢慢展现在云莺的脑海之中,大婚、被打断四肢的少年、破庙的乞丐、在绸缎庄挑选嫁妆的少女、即将嫁给信王的少女、还有说着不认识乞丐冷漠离去的少女,全数都出现在云莺的面前,云莺震惊的瞪大眼睛,良久,才回过神来。
她问:“这记忆是哪里来的?”
谢长云静静道:“若我在大婚之时没有封印云无咎,那,这就是我的结局。”
“所以你早知道这个结局,才会先下手为强,这般对我和爹爹?”
谢长云不置可否:“这就是你们应该受的。”
云莺苦笑一声,她总算明白,谢长云为什么口口声声说她对不起他,她百思不得其解,并不明白自己有哪一件事对不起他,如今,她总算明白了。
云莺忽然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已满是眼泪:“原来,你是为了一件没有发生的事,才这样对待我。”
谢长云被她激怒:“没有发生?难道我就应该坐以待毙,等待着这件事发生吗?”
“那我又为什么要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承担后果?”云莺质问:“无论你有一千个,还是一万个理由,我都没有办法接受,因为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做过!”
“但你终将会做!”谢长云道:“若我落难,你终将会抛弃我。”
“终将?”云莺笑的凄凉:“原来我们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还比不上终将两个字。”
“你也不用装可怜。”谢长云道:“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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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只有你消失……
蔷薇花林中,沧溟踉踉跄跄的走着。
山洞之中,洛婉已是泪流满面。
她是九重天最尊贵的公主,从小她就知道,将来她是要嫁给沧瀛海的海皇沧溟的,因为这是她的使命,只有九重天和沧瀛海联姻,三界才能永保太平。
可是,她并不知晓自己未来的夫君长什么模样,脾气性格如何,她心中十分忐忑,但某次机会,她见到了沧溟,才发现他竟然如此好看,比天上所有的仙君还要好看,她心中又开始暗暗欢喜起来,少女的心思开始生根发芽,她又觉的,嫁到沧瀛海,似乎不是一个坏选择。
但是沧溟却始终对她十分冷淡,或者说,那不是冷淡,而是厌弃,洛婉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去多方打听,这才得知,沧溟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姑姑,以前并不愿意嫁到沧瀛海,因此和沧溟的父亲夫妻感情不是很和睦,故而沧溟连带着迁怒九重天和她,这才对她那般厌弃。
洛婉心中失望,但,即使海皇厌弃她,她也必须要嫁到沧瀛海,她是九重天的公主,享受人间百姓香火的侍奉,这是她应尽的职责。
所以,就算沧溟对她冷淡,但她还是一次又一次借故去见沧溟,寄希望他能消除对她的迁怒,重新与九重天联姻,可是她一次一次的示好,只换来沧溟冷冰冰的一句:“本尊不会喜欢你,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为什么呢?”洛婉道:“如果是因为姑姑的事情,那我也会承诺,我不会如同姑姑那般,我会尽自己应尽的职责。”
沧溟眼神之中划过一丝厌恶:“那只是原因之一,本尊不喜欢你,是因为本尊看不起你们九重天。”
他嘲弄道:“九重天不想着增强自己力量,却只会拿公主来和亲,换取所庇护的人族苟且偷生,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维护了三界和平,哼,这般无用,有什么资格要求本尊娶他们的公主?本尊向来讨厌无用之人,所以,不会喜欢你。”
洛婉震惊,原来,沧溟是这般看他们的,和亲,苟且偷生……她想反驳,却无从反驳,只能无力道:“但至少,和亲带给三界万年的太平。”
从沧溟嗤之以鼻的神情,洛婉可以看出,沧溟对于她这句话,十分不屑。
沧溟向来追求的至高无上的力量,他瞧不上比他弱小的存在,所以无论洛婉如何努力,沧溟都不答应娶她。
但洛婉万万没有想到,傲慢自负的沧溟,居然会爱上一个人族。
可三界之中,人族是最弱小的存在,沧溟他连九重天都看不上,居然会喜欢上弱小的人族。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沧溟动心至此?
-
蔷薇林中,沧溟停下脚步。
腹部被斩妖刃刺伤的伤口已经愈合,但心脏处那如刀割般的疼痛却愈发清晰,沧溟靠在一株蔷薇树下,慢慢滑坐在地上,他捂着自己心口,良久,才缓过神来。
耳边不断回荡着洛婉刚才的的话:
“沧溟,你……喜欢上了一个凡人。”
沧溟一拳狠狠砸在地上,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他闭上眼,待再睁开时,却又强忍着剧痛起身,继续一步一步,朝着天师府的方向走去。
-
天师府的石室中,云莺正侧躺在石床上,她望着冷冰冰的墙壁,心中是一阵绝望。
谢长云已经愈来愈疯狂了,这几日,他来这石室的次数越来越多,只是每次她都和他争执起来,到最后,总是以他强吻,她挣脱收场,但云莺心中也清楚,总有一日,谢长云会不再顾及她的感受,真真正正让她成为他的人。
可是,她不愿意。
尤其是在爹爹被谢长云害死后,她更加不愿意。
但她根本打不过谢长云,若谢长云有朝一日得手,她能怎么办呢?
自尽?
不。
她不会自尽,对她来说,保住性命,远比所谓的贞操重要,只有保住性命,才有杀了谢长云,为爹爹报仇的可能。
只是,谢长云本领高强,也许,直到她死的那一天,她都无法杀了他。
云莺苦笑,若她死了,这世上,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会为她伤心。
云莺心中,忽然蹦出来沧溟的名字。
但她很快又觉的自己的想法太过可笑,沧溟最是厌恶凡人,又怎么会为她伤心呢?只怕他现在正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他会对她嗤之以鼻,说她果然是一个没用的凡人。
云莺敛眸。
这世上,已没有人会为她而伤心。
-
石室的门忽然开了。
云莺并没有起身,而是厌恶的皱了皱眉,定然又是谢长云。
她今日不想和谢长云争吵,她甚至不愿意看见他。
但是这个脚步声却有些不太一样,脚步轻盈,更像是女子的声音。
接着有一只手,抚摸上她脚腕上的金色锁链,云莺大为疑惑,她蓦然起身:“簪月公主?”
簪月公主抚摸着锁链,苍白绝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嫉恨,她手指稍一用力,锁链便断成了两截。
云莺十分吃惊,她并不是傻子,簪月公主喜欢谢长云,因此对她并不友善,所以今日,为何簪月会来救她?
簪月公主似乎是看出她的困惑,她只是淡淡问道:“能走吗?”
云莺点了点头,簪月公主于是起身,衣袂翩跹,背影如同天上明月一般皎皎若仙,她走了两步,云莺却没有跟上,她于是回头,神情依旧淡漠:“还不走?”
云莺摸不清她到底意欲何为,所以有些犹豫,簪月公主轻笑了声:“爱走不走,随你。”
云莺愣了愣,但转念一想,无论什么境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于是便跟着簪月公主,出了石室。
-
云莺迈出石室后,发现石室看守似乎看不见她一样,簪月公主在前面款款而行,看守也视而不见,云莺恍然大悟,看来簪月公主对她施了隐身术,所以看守才看不见她。
但是,石室看守也是天师府的弟子,灵力高强,簪月公主的隐身术想要瞒过他,并不是十分容易,云莺望着簪月公主的背影,心中愈发疑惑,簪月公主不过双十年华,就算她修仙天分极高,但按照她幼时就羸弱的身子骨,是无法短时间达到这种境界的,更何况,斩妖刃和玲珑宝塔这两样神兵居然都在簪月公主的手上,簪月公主的师门琅琊派何时有这般厉害了?若真这般厉害,那如今天下修仙派之首该是琅琊派,而非天师府了。
云莺疑窦丛生,簪月公主已经领着她离开天师府,到了府外的小树林了,她依旧在前方慢慢走着,但是云莺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簪月公主似是觉察到什么,她缓缓回头,云莺道:“多谢公主相救,云莺就先行告辞了。”
簪月公主悠悠道:“谁说本公主救你了?”
云莺一怔,簪月公主轻飘飘道:“这里分外幽静,做你的埋尸之地,甚为合适。”
云莺不由后退两步:“公主是来杀我的?”
簪月公主点头,她幽幽叹了口气:“我本不愿杀你,因为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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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云莺在哪里……
谢长云是被沧溟寻上门的,他虽早有准备,但是在沧溟龙鳞剑下,他和众天师还是一败涂地,看来应龙神力,凡人根本无法匹敌,上一次要不是簪月的斩妖刃事先伤了沧溟,谢长云也根本不可能将沧溟逼入凫徯鸟的巢穴。
不过百招,谢长云就败于沧溟剑下,沧溟手执龙鳞剑,杀气腾腾指着他:“云莺在哪里?”
谢长云虽满身狼狈,但是却丝毫不惧,他轻笑道:“你果然是为了云莺而来。”
沧溟道:“本尊再问你一遍,云莺在哪里?”
“你想找云莺?别做梦了,你这辈子也找不到她。”
沧溟心中一紧,自云莺消失之后,他就试图用灵力寻找云莺踪迹,但是他神识寻遍三界九州,都没找到云莺身影,想必是有一修为高深之人,刻意用术法隐匿了云莺踪迹,而这个人,沧溟不用想,都知道定是谢长云。
云莺是寻谢长云才失踪的,而沧溟早在和云莺初遇时,就在马车里见识过谢长云的癫狂,谢长云对云莺是爱恨交织的占有欲,沧溟无法想象,云莺落在谢长云手中,会是什么结局。
他心急如焚,既然云莺他找不到,谢长云他总能找得到,所以他索性直接找上谢长云,逼问他云莺下落。
谢长云笑的讥讽:“云莺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至于你,休想得到她!”
沧溟勃然大怒:“今日本尊就杀了你,至于云莺,上穷碧落下黄泉,本尊也一定会找到她!”
沧溟说罢,龙鳞剑就一剑往谢长云头顶劈落,只是堪堪劈到谢长云时,沧溟却停住了。
谢长云哑声道:“怎么?海皇是怕杀了我,就找不到云莺了?”
沧溟冷冷道:“云莺本尊自己会找,你的命,需要再等一个人,一起索。”
谢长云还未明白沧溟话中之意,只见一把水剑朝沧溟飞来,格挡开劈在谢长云头顶的龙鳞剑,水剑势不可挡,眼见就要刺到沧溟心脏,但还没挨到沧溟,却忽然烟消云散,洒落在地上,汇成一摊清水。
簪月终于赶来了,她孱弱苍白的脸上因为过于使用灵力而染上艳色的红,她微微喘着气,平静看着沧溟。
沧溟并不意外:“你果然没有死。”他目光冰冷:“阿姐。”
-
不远处,洛婉惊讶瞪大眼睛:“阿姐?怎么会是她?”
云莺问:“簪月公主,到底是谁?”
“沧溟只有一个姐姐。”洛婉道:“就是沧瀛海的沅湘公主。”
“沅湘公主?”
洛婉点头:“沅湘公主比沧溟要大上几岁,姐弟俩感情一直很好,但是……”洛婉欲言又止,但因云莺是沧溟钟爱之人,洛婉还是觉的,应该让云莺多知晓些沧溟之事。
洛婉虽然对于沧溟喜欢云莺觉的伤心难过,但她是九重天的公主,享受人间香火供奉,对于她来说,人族都是她的子民,是她需要庇护的存在,她并不会因为云莺是她的情敌就对她埋怨嫉恨,也并不会对她隐瞒什么,反而一视同仁,爱护和尊重她的每一位子民。
洛婉娓娓道来:“听说一百年前,沅湘公主喜欢上了凡间一个小将军,但是沅湘和沧溟的父亲海皇擎轩,极为讨厌凡人,在沅湘和那位小将军准备私奔的时候,海皇擎轩亲手杀了小将军,沅湘大恸,竟然和父亲动起手来,海皇擎轩自然没有想到亲生女儿会因为一个凡人对他动手,他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被沅湘刺伤,于是大怒,失手杀了沅湘,但自己也因为重伤很快就仙逝,沧溟一夕之间失去了姐姐,又失去了父尊,他将一切归咎于凡人,所以更加讨厌人族了。”
“原来是这样……”云莺终于明白沧溟对于人族那极端的厌恶从何而来:“那如今看来,沅湘公主其实并没有死。”
也许是当日海皇手下留情,也许是沅湘公主运气好,总之,她并没有死,还摇身一变,成了大夏公主夏簪月,不,真正的夏簪月,应该早就死在了琅琊山,而她与谢长云一开始见到的簪月公主,应该其实就是沧瀛海的沅湘公主。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簪月每次出现,总是一副苍白病弱的模样,那是因为她被海皇擎轩所伤,想必伤的很重,百年来都未痊愈。
还有簪月为何身为凡人,灵力居然如此高强,这个问题也终于清晰了,簪月本就不是凡人,她也是应龙之身,应龙乃是上古神兽,灵力自血脉传承,高于九重天众仙,要不是簪月身有旧疾,十个洛婉都不是她的对手。
云莺又问道:“既然簪月不是簪月,而是沅湘,那玲珑宝塔和锁妖刃,是否一开始就在沅湘手中?”
洛婉摇头:“不,那是九重天的法宝,和沧瀛海无关。”
“可为何沅湘能驱使九重天的法宝?”
洛婉也并不知晓:“这两个法宝都在九重天的藏宝阁中,或许,是沅湘所盗。”
云莺颔首,她还有一个疑问,既关乎沧溟,更关乎人族的存亡:“对了,不知海皇擎轩,为何也如此讨厌我们凡人?”
洛婉脸上划过一丝窘迫,她吞吞吐吐了半天,但最终还是道:“这件事,最终还是殃及人族……也罢,人族应该知晓此事,这乃是九重天的错误,根源是我的姑姑,也就是沧溟和沅湘的母亲,她嫁给了海皇擎轩,但是,却在生下沅湘和沧溟后,爱上了一个凡人,而且还想和凡人私奔,擎轩是堂堂海皇,怎么能忍受如此侮辱,他杀了那个凡人,囚禁了姑姑,自此,就深恨人族,不死不休。”
云莺震惊万分,她不由望向不远处的沧溟,怪不得沧溟对于人族这般讨厌,原来这根源,竟然是他的母亲。
洛婉也望向沧溟,她眼神复杂,她从来都不认同姑姑的选择,姑姑因为所谓的爱情,害了整个九重天和沧瀛海,也害的人族岌岌可危,她既然是九重天的公主,享受人间的供奉,又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爱情,而将三界陷于水火之中呢?
姑姑不仅害了三界,也害了自己的一双儿女,擎轩因为她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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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叶承在接受雷劫的洗礼,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吞吐雷电中的紫光,他灵台闪耀生辉,无比的刺眼灼目,如同一轮小太阳一般,照耀万界!
突然,一股恐怖无匹的气息传来。
叶承浑身一震,他猛地低头,一丝黑色的雾霭,自他丹田之中涌出。
“这是……”
叶承瞳孔微微一缩,他为了方便,将混沌母石寄存在丹田之内,闲暇时光便参悟一番,哪怕他是天帝转世,对于混沌母石,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没想到在碎丹成婴的关键时刻,混沌母石出了问题。
混沌母石在叶承的丹田中浮沉,垂下万条混沌之气,雾霭蒙蒙,如浊雾一般,看不清楚真容。
但这一刻,大量的黑色雾霭,从叶承的丹田内涌出,轻而易举的穿过了他的肉身,如泉眼喷发一般,不可收拾,涌了出来。
“这是什么?”
百里之外,观看叶承渡劫的众人,一个个全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居然冒出了大量的灰黑色气体,莫非此人是魔道修士?”一位元婴教主,脸色猛地一沉。
这种灰黑色气体,像极了魔道修士修炼之时,所绽放出的魔气。
其他元婴修士听此,也全都凝重了起来,若是魔道修士在此渡劫,他们肯定要出手干预的。
但就在下一刻,那一片黑色的雾霭之中,竟又冒出了一道金光,两者相互交融,如阳光穿破了乌云一样,非常的诡异。
“这……”
众人一阵疑惑不定,但却有越来越多的人,前往仙珍阁附近,都在围观。
叶承盘膝坐在虚空之中,感觉非常奇怪,那块脸盆大小的混沌母石,已经完全离开了他的丹田,化作了正常大小,在他前方浮沉,如银河瀑布一般,垂下了万条混沌之气,无雾霭沉沉,灰蒙蒙一片。
叶承微微皱眉,不知道混沌母石要干什么,他等了片刻,再无异象发生,便继续运转《九转混沌诀》,准备渡劫!
“当!”
叶承刚动手,混沌母石内一道钟声传来,如同敲响了黄钟大吕。
“怎么回事?你在阻止我渡劫?”这一次,叶承眉头紧皱起来。
混沌母石乃是万物之母,世间所有东西,都源自于宇宙初开。
在宇宙初开之时,天地混沌一片,只有这种石头,后来宇宙中心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才产生了日月星辰,以及孕育生命的古星,所有的一切能量、
质量、乃至时间、空间,都源自于混沌母石之中。
叶承停了下来,混沌母石也变得安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不管了!不能因为你是混沌母石,就能阻我渡劫!”
叶承脸色一凝,将混沌母石放在一边,准备碎丹结婴,他体内的能量,因为服用化婴丹,已经到了临界点,坚持不了多久了。
“咔!”
一道脆响传来,叶承丹田中的金丹,轰然蹦碎,化作了无数碎末,在丹田之中搅拌、糅合、重组,不到片刻的时间,一尊金色小人,已经成型,化作了叶承的模样,这是叶承元婴的初始模样,还要锤炼一遍,才能最终定型。
而自叶承的身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元婴威压。
“当!”
混沌母石一阵轻鸣,上面混沌之气涌动,如海啸一般,朝着叶承袭来,直逼他体内的元婴。
“什么?”
叶承吃了一惊,没想到在这个关头,混沌母石竟然攻击他。
他脸色微沉,有些恼怒道:“一块顽石,哪怕你诞生于混沌之初,但敢对本帝动手,就是找死!”
叶承伸出一只大手,金光灿灿,透过汹涌的雷光,可以看到里面的毛细血管和玉骨,这一巴掌落下,有万钧之力,哪怕是一座大山,也会被他轰踏!
“砰!”
叶承一巴掌落下,击在了混沌母石上面,混沌母石轻轻一颤后,就纹丝不动了,叶承撤去大手,发现混沌母石一切入故,他这一巴掌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混沌母石是万物之母,也是时间最坚硬的东西,根本无法切割,哪怕是天帝级别的人物,都别想损坏它,叶承这一巴掌,他早就预料到了,根本无法奈何混沌母石。
但这一巴掌落下之后,那一团灰色的混沌之气,在空中微微一滞,不断的变幻、幻化,最终竟化成了叶承的模样。
“这……”
叶承微微惊异,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杀!”
就在此时,混沌之气化作的叶承,竟然口吐人言,他大喝一声,抬起拳头,朝着叶承袭来,他这一拳叶承再熟悉不过了,竟是天帝拳!
“什么情况?”
叶承吃了一惊,但却不骄不躁,丝毫不惊慌,他抬手回击,同样以天帝拳回应,四周不断有闪电落下,却根本奈何不了两人,真叶承与混沌叶承交手,沐浴着雷光。
“砰!”
两人的拳头碰在了一起
,同时倒飞出去百丈,右脚同时在虚空之中一点,两人又同时疾驰相向而来,动作出奇的一致,仿佛镜像一般。
“发生了什么?怎么多了一个人?”
百里之外,那群元婴修士,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劲,在雷劫中心的位置,竟然出现了两道人影,他们战在了一起。
混沌叶承强势出手,一往无前,拥有一种无敌天下的气势!
“天帝拳!”
“剑断山河!”
“凌天一斩!”
混沌叶承出手,全是叶承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手段。
天帝印、封天印、封妖九斩、罗仙图、青木神功、千机诀等叶承前世修炼的攻伐之术,混沌叶承竟然全部都会,而且使用的出神入化、炉火纯青。
叶承越发的心惊,若非此人乃是混沌之气凝聚而成,叶承甚至怀疑,这就是他本人!
“为何会如此?”
叶承惊异不已,但这些攻伐之术他既然都会,对方就伤不到他,因为这些手段,叶承太熟悉了,闭上眼睛都能化解。
但混沌叶承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与叶承对了一掌,虚空塌陷,飞速的后退。
这一次,他没有继续冲上前来,而是淡淡抬手,从身上涌出了一丝丝混沌之气,在背后的虚空之中凝结、幻化、重组。
这些混沌之气,缓缓的实质化,最后化作了三件兵器,令叶承浑身巨震,险些灵台崩开!
只见在混沌叶承的背后,出现了一把仙剑,它褶褶生辉,仅一道剑芒,就拥有斩断一切的威势。另外还有一尊古老的青铜鼎,三足两耳,鼎身饱满,上面刻满了大道符文,闪动着无上的霞光。还有一座仙塔,一共九层,它立在那里,垂下一道道混沌之气,似乎可以镇压宇宙万界!
“斩仙剑、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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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其实林海还有些话没说。
店长在那段电话录音中露出的马脚,绝不仅仅是“敲击声”。
店长为了隐藏身份,用auto-tune对自己的声音进行了修饰,然而现在的手机和电话不支持什么变声软件,所以他打电话的时候,人并不在电话旁边,而是待在电话话筒的拾音范围之外,通过耳机监听内容,用音箱将实时处理的声音“播放”给电话那边的中村爱美。
听上去很麻烦,不过对一个玩音乐的人来说,要做到这些并不难。
这里面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代替嘴巴的音箱,本身是存在轻微底噪的。
这种底噪,反映到录音中,就是细细的“沙沙”声。
这种声音,即使有绝对音感,也很难和录音时产生的噪音区别开。
然而林海是谁?他是玩噪音的行家啊!
林海只是最初没往那个方向想而已,当他产生了怀疑,很轻松的就猜到了当时的情况。
……
事已至此,店长没有继续抵赖,而是爽快的承认道:“是的,是我杀死了那个人。”
他转向能见里香,低头道:“我杀死他之后,试图脱罪,所以伪造了现场,真的非常抱歉!”
事件到此,水落石出。
恭子眼神复杂的看着店长,问道:“店长,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店长自问自答道:“因为恨吧……”
店长仰头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说道:“我曾经也是一个音乐人……”
80年代初,当时只有十六岁的本田怀着成为一名音乐人的梦想,从乡下来到东京。
本田才华横溢,以词曲作者兼鼓手的身份,成立了一支乐队,并很快在地下摇滚乐的圈子里崭露头角,引起很多音乐公司的注意。
本田后来加入了索尼唱片,然而就在他筹备首张专辑的时候,有媒体曝出他有“女装癖”,并刊登了他在家中穿着女性内衣的照片。
这件事让本田的名字彻底臭大街了,他被赶出了索尼,其他音乐公司也纷纷对他关上了门,甚至在地下摇滚的圈子里,他都成了不受欢迎的人。
本田的音乐之路,就这样断了。
听完他的经历,众人的表情都很复杂。
理性的看,本田的怪癖确实为人不齿——结合他和中村的交易,可以想像他并没有放弃这个“爱好”。然而从感性的角度,本田也是值得同情的,毕竟他的癖好并没有伤
害到他人,被狗仔踢爆后,受伤最重的恰恰是他自己。
林海叹了口气,对店长说道:“怕不只是因为恨吧?”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林海说道:“本田店长这样做,恐怕也是不希望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在爱美身上重演吧。”
中村爱美心乱如麻的低下头。
她不知道该恨本田店长,还是该感激对方。
“都怪那些狗仔!”恭子气愤的说了一句,而后猛然想起还有个问题——
“既然是店长……那岂不是还有个狗仔!”
林海摇头道:“之前是我陷入了误区,除了贺岛健,没有别的狗仔。”
“你确定?”
“嗯。我太过在意他的出身,误会他是‘玩票’,却忘了他所有的爆料,都证据确凿。如果他的消息都是买的,他怎么保证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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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性呢?”
林海说完,转向店长,问道:“贺岛健的相机,应该是你拿走了吧?”
“是的。是我带走的,就藏在我家里,我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就处理掉的,现在……”
店长认命的摇了摇头。
店长的主动配合让人意外,但是能够顺利补全物证,绝对是件好事。
能见里香当即掏出手机,走到店外打电话。
店长走到中村爱美面前,鞠躬道:“抱歉。”
之后,他转过身对林海说道:“林君,我希望警视厅披露案情的时候,不要提及中村小姐,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说完,他深深鞠躬。
林海不敢打包票,但表示会尽力。
“不,不需要隐瞒!”
中村爱美突然大声说道。
面对大家讶异的目光,中村爱美冷静的说道:“我决定公开这件事,我会向《bubka》提起诉讼,不管怎样,贺岛健是《bubka》的副主编,这件事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你如果这么做,你的未来……”
“林君,抱歉。”中村爱美向林海鞠躬,而后说道:“我想过了,我决定离开演艺圈。”
“你是认真的?”
“是的。”
“不觉得可惜吗?”
中村爱美摇头道:“经过这件事,我想通了,我的父母说的没错,娱乐圈就是一头猛兽,像我这种性格,还不够它一口吞的……接下来,我会尽力修复和父母的关系,然后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
。”
看着一脸释然的中村爱美,林海不知为何想起了她挂在房间里的“夜露死苦”。
人不会一直叛逆,总有一天会学会长大。
“不是谁都甘心离开这个名利场啊……”
林海感慨了一句,说道:“既然你决定了,我就不劝你了。祝你以后一路走好。当然,大家都是朋友,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
“真有你的!”
大田正男从车上跳下来,快步走到林海面前,哈哈大笑着,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差点把他打趴下。
由不得大田正男不高兴。
原本因为线索不足陷入僵局的案子,在林海的抽丝剥茧下,居然半天不到就破了。
大田正男心想,这下不会再有哪个媒体对警视厅的工作效率冷嘲热讽了吧。
半天侦破恶性案件,警视厅大大露脸,作为总负责人的大田正男也脸上有光。
只是可惜,这起案件终究不是警视厅自己破的。
林海察言观色,说道:“能这么快破案,多亏了能见刑事,当然,也多亏警视正领导有方。”
大田正男的脸色愈发古怪,说道:“我觉得你要是以进入警视厅为目标,恐怕过不了几年,我再见到你的时候,就要主动敬礼了。”
“警视正言重了。”
“好了,不和你绕来绕去了。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事情吧?明天一早,警视厅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对外公开案件详情,既然案件是你破的,那也不用特意背书了,怎么发挥是你的事,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我会认真对待,但是我希望警视厅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我和深田恭子的绯闻,我希望能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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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卖首饰的无奈,只得收下了钱,再次感激道,“那就谢过苏小姐了。”
当苏玄歌的这番话语,再次一一传到了各个府里,都被苏玄歌的这番话语给震了,从未想到,从一个哑巴女孩子嘴里会听到这句话“不拿百姓的一针一线,不占百姓的便宜”“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种话语,反而让苏玄歌的名声更加强了起来。
不过,皇宫里,御书房中,高旭俊并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在里面踱步,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一时失策,反而让苏玄歌的名声更加好了起来,这对他的未来,对他的皇位还真是有一种担心,生怕苏义晨到时候会夺权!
南宫离在听到木传回的消息后,他亮起了眼睛,随即说道,“木,以后咱们府里,只能有一个王妃,那就是苏玄歌。还有,你转告其他暗卫,如若王妃有难,一定要帮,谁要再伤害王妃,就是伤害本王,你可明白本王?”
“小的明白。请王爷放心,小的定会牺牲自己也不会让王妃受到任何伤害呢。”木自然点头了,“还有,那个男人小的已经把他送入小倌里了。不过,王爷,你可想过,万一皇上知道你的心意,要是皇上的心又怀疑你和苏将军……”
“这点,本王自有办法。不过,本王倒是担心明儿会有事儿发生。”南宫离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有想到他还真是一语成谶了!
在御书房门口的霍公公稍微犹豫了一下,又把自己口袋里的银袋子捏了一下,这才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朕让你进来了吗?”高旭俊一见霍公公立马阴沉着脸,怒道。
“陛下,快要三更天了,是奴才见陛下不休息有些担心陛下身体而已。”霍公公吓得急忙下跪,随即辩解道。
“起来吧,朕知道你是关心朕。对了,你以为苏玄歌这个事怎样?”也许是高旭俊贴近的人较少,虽然他宠歌绍海父子二人,但是真正宠的应该说还是眼前这个霍公公,毕竟,霍公公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一个伙伴,他把他当作了一个朋友,也算是最贴心的朋友。
“这个事,奴才就不多嘴了,毕竟,奴才只是一个宦官而已,也不能谈什么政事。”霍公公以退为进,自然就拒绝提意见。
高旭俊白了他一眼,“这是朕让你说得,你就说吧,朕恕你无罪。”
“陛下,其实,这个事情很简单,只要陛下赐下旨,苏玄歌抗旨就可以任由陛下来处置啊,又何必要犹豫呢?而且奴才也觉得当时歌陆二相说得极对,女人就应该是在后宅,不能出来惹事生非的。”
“陛下,在苏玄歌出现之前,咱们熙朝不是平稳的很吗,可是苏玄歌一出现,竟然战争连绵不断,陛下难道没有觉得这苏玄歌就是一个克星吗?一个灾星吗?要不是她的存在,那么,玉琳公主能被她打伤,甚至还不认错呢。”
“要不是因为她的现世,那么,陛下又岂能如此无力呢,只因为她的确是一个灾星啊。”
“宁贵妃也一直很好呢,可是在她出现,上朝之后,一切都变了,甚至还耀武扬威起来。陛下,奴才还是觉得,让她早早嫁人最好。只有这样,才能破解陛下之事。”
“而这嫁人,自然就得要有陛下下旨呢,赐婚旨意,谁敢不遵?不遵圣旨,那就是抗命,到时候弄他们一个九族,那不就是更加便宜之事吗?陛下想要的军权不是就更加快速拿到了吗?”
“除非他们是想篡夺皇位,不愿意放弃这军权,更加不愿意接受这个,那么,随意找一个理由,一切都好说呢。将军府,再怎么也是将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陛下,只要你下了决心,下了赐婚旨意,那么苏玄歌是根本没有机会主反对呢。”
“那依你所看,苏玄歌嫁给何人倒是好?”高旭俊听到这时,倒是欣慰的点点头,随即又问道。
“不知陛下有哪几个人选?”霍公公又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高旭俊似乎没有察觉到,倒是顺口说道,“一个是地主也不过三十多岁,不过,因为想要儿子,却一直没有都是女儿,已经有了三房姨娘了,苏玄歌过去就是四姨娘,到那个时候,只要她生了儿子就能抬为平妻了。”
“这个对苏玄歌太好了,也不好。”霍公公摇摇头,“所以不能选择他。”
“呵呵,”高旭俊又笑了,“不能选择苏玄歌?人家苏玄歌还不愿意呢,还脱口而出,不,应该说是用手比划,她的要求就是‘要男人完璧之身’还有就是‘不能有妾室’,你说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陛下,你又何必记挂这些呢。只要能找到陛下以为最合适的就行了,又何必把一个小女孩的话当真呢。不过,只是纯属幻想而已。现在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呢,再说了,为男方开支散叶,可是女人之事。所以,万万不能惯这个苏玄歌,否则到时候吃亏的可就是那家人了。”霍公公立马劝道,自然又是捧高了高旭俊。
“此话言之有理。那么朕再与你说一说第二个,苏探花,曾有一妻,而生一女而走,现在想要娶续弦,就想到了苏玄歌。后来才被艳媒婆的话,给改为姨娘了。”
“这对苏玄歌也太好了吧?探花之人,纳她为姨娘也过于对她好。也不行。”霍公公再次皱眉道。
“最后一个是一个傻子,而且那个崔媒婆所说是苏玄歌吓住了他,反而把他吓傻了。”高旭俊这话一落下,霍公公立马点头,“这个倒是好,就得要以傻报命啊。谁让她当初把人吓着了。陛下不妨就下旨,到时候,陛下再赐她一个所谓的县主,然后再给她一间破旧的屋子,就算是对她的特殊照顾了。也算是她对这次战争的奖励吧。”
“给她县主?!”高旭俊有些不大乐意,毕竟,在他看来,赐婚已经是给苏玄歌天大的面子,还要赐她一个县主称号,真是别扭啊。
“陛下,这样可以算是一赔一,更加能收买人心啊。如若,陛下真得只是大喇喇的赐婚旨,苏玄歌不仅不满意,恐怕也会让那些陪同她一起上过战场的大人也不满意啊。”
霍公公说到这时,高旭俊突然记起来,在今天朝堂上,孟峥天竟然为苏玄歌说话,反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来,霍公公这番提醒还真是对了,要不是因为霍公公的这次提醒,他还真是要走入迷途中了。
“好,朕听你的。谢谢你,小霍子。”高旭俊点点头,随即兴盈盈的拿出笔墨,开始写圣旨来。
看到皇上在写圣旨,霍公公这才知趣而退出御书房,随即召来一个小太监,低声道,“你转告贵妃娘娘和玉琳公主,就说陛下已经同意杂家的事情了,杂家算是完成了她们的嘱咐。”
“奴才明白。”小太监点点头,转身而走。
当南宫离听闻消息后,皱眉,“看来,霍公公现在完全是被宁贵妃给收买了?”
“自然啊,再说了,当初苏小姐可是没有给过他面子,所以,他自然会挑拨离间呢。这要不挑拨,才不是他呢。王爷,你觉得咱们要怎么做呢?”
“明日事再说吧,看来,本王还真是一个乌鸦嘴呢。不过,本王倒是想再看一看那个小狐狸,又会想什么办法来拒绝这个赐婚呢。”
高旭俊因为通过霍公公自然就很快把圣旨写了出来,本来他是想次日上朝时,公开宣布,可是霍公公却又提醒他,必须要提前来下旨,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苏玄歌的回避。
“这太快了吧?至少得要给他们一个晚上的思考,如果过快了,可会害了朕,而且上朝堂上,她要是真得拒绝旨意,那朕不就是更加有利了吗?”高旭俊反倒是觉得霍公公这个提议有些不妥当。
“这倒不是,虽然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是陛下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一个晚上过后,苏义晨要是突然给她订一个亲事,那么,你又会如何办呢?虽然一个晚上,但是事情可真是不好说啊。”
“再说了,现在的苏玄歌和苏义晨他们还没有醒悟过来,只要奴才去宣旨,他们就会稀里糊涂的接受了,等到他们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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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甘辛大小姐猛地给了甘佩洛一个耳光:“你这可恨的叛徒,到底是谁在打那片森林的主意,你是红魔族的间谍!你这么三番四次的想要袭击我,想要袭击我身边的人,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说谎!你和布吉贤者才是红魔族的人,你们倾尽所有都想要得到那片森林的所有权,我才是女神最忠诚的守护者,你们会下地狱的!”
“哼!”甘辛大小姐狠厉的扇着她的嘴巴,“背叛者居然还想诬陷你的主人,你真当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吗?”
“你你,你要干什么?”甘佩洛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你,你不能对我用‘月食’!”
“哼,你还没有这个资格!”甘辛大小姐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我把你放进蛇窟,让你被毒蛇要死!”
“哈!毒蛇?那些毒蛇就是你的化身吧,你就是这世界上最阴险,最恶毒的毒蛇!”甘佩洛疯狂的喊叫着,“你披着正义的外皮,却做着邪恶的事情,你和你们月神公司都是最卑鄙的人!你直接杀了我好了!”
甘辛大小姐歪着头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抓住了甘佩洛的肩膀。
魏风看到她的这个动作愣了一下,不应该啊,她不是不会瑜伽术吗,怎么这么清楚骨骼的位置?那明明就是琵琶骨的位置啊。
随即,他喊道:“等等,廖雨琴的解药还没拿到手呢。”
甘辛大小姐的动作一顿,顺势擦了擦甘佩洛脸上的血:“甘佩洛,你看看你现在,满脸都是血,你怎么能诬陷自己的主人呢,我并不想那样对你,但是,你得面对自己的良心呀,对吗?”
“恶毒!你真是太恶毒了!”甘佩洛咬牙切齿的说道。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廖雨琴开口了:“甘佩洛小姐是吗,我和你没有过交集,只不过是在飞机上偶尔遇到了你们而已,我们没有仇恨和其他的一些负面感情,你可以把解药给我吗,我真的很痛苦。”
“你们都是恶毒的人,都是毒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早就想要得到那片森林了!这就是你们想要那片森林的代价!”甘佩洛此时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一般。
“说实话,甘佩洛……我并不想参合你们的事情,你看这样,只要你把解药给我,我可以向你保证,永远不可能再打那片森林的注意,如何?”魏风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呵……”甘佩洛惨笑了一声,“我给你们下毒……我给你们下毒……你们!”
就在这时,甘辛大小姐突然暴怒了一来,狠狠的拍
了一下茶几:“甘佩洛,你如果再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一定会用‘月食’来对付你,当然,如果你老老实实的,能够和我一起回印度的话,我或许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月……月食。”甘佩洛咬了咬牙,眼神中透着一股恐惧,“好……我答应你,我不再乱说了。”
“那……解药能不能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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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雨琴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乞求的表情。
魏风点起一根香烟,拍了拍甘佩洛的肩膀:“你也知道没有味觉的痛苦了,我们和你没有什么直接冲突,算帮帮忙怎么样,把解药给我吧,或许我不知道那个‘月食’是什么,但我敢保证,你不把解药交出来,我一定让你体会到什么是比‘月食’更痛苦的事情。”
“呵,大言不惭!”甘佩洛冷笑了一声,“这样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吗?自己的老婆中了毒,你不就可以另外再找一个了吗?你们男人不都是这样?”
面对甘佩洛的灵魂三问,魏风无奈的耸了耸肩:“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赶紧吧解药给我。”
“其实女神是可以解毒的。”甘辛大小姐看着魏风,“其实这种奇毒基本上不会有解药,但是女神一定可以解毒。”
“你怎么知道?如果……”廖雨琴一脸紧张的看着甘辛大小姐。
“我之前听过一个传说,有一对情侣中了这致命一吻,然后他们一直在坚持着找解药,女神被感动了,用自己的内力帮助他们解了毒,这种传说基本上每个森林里的人都知道,所以女神一定可以帮你的。”
“可……可我怎么找女神呢?”廖雨琴问道。
“或许……”甘辛大小姐舔了舔嘴唇,“或许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印国,我父亲之前也求见过女神,我去见她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这次回去我还要把甘佩洛这个间谍交给女神,到时候请她帮你就没问题了。”
听了这话,廖雨琴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魏风,“但是现在廖家这个情况,魏风走不开啊。”
“不用他去,况且他也进入不了森林,女神是不允许陌生男人进入森林的,只要踏入一步,就会被女神杀死,你让他和你一起去,不是害了她吗?”甘辛大小姐认真的说道。
“可,可是……”廖雨琴有些怯懦的看着魏风,说实话,她本来是个女强人,在商场上的气势毫不输于其他男人,但现在,她似乎已经习惯呆在魏风的身边,受他保护了。
陆瑶笑了笑,
说道:“雨琴姐,你去印国也不会很长时间了啦,姐夫正好可以留在家里照顾我和莎莎嘛。”
“防的就是你们姐妹两个。”廖雨琴撇了撇嘴说道。
“甘佩洛,这件事由你来说比较好,你觉得呢?”
甘佩洛看了甘辛大小姐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致命一吻其实有解毒时间的,最长不能超过一个月,如果过了一个月的话,即便是解了毒,味觉也会永远消失的。”
“那应该还有时间!”魏风想了想,“这样吧,我这里的事情其实也不复杂,等一段时间之后,我和你们一起去,如何?”
“我会保护她的,在印国,她很安全……”甘辛大小姐皱了皱眉头。
魏风摇了摇头打断道:“雨琴的安全,我来负责,也只有我能负责!”
“行吧!”甘辛大小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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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等明天看看,目前还不能下定论。汐儿你放心,我会一直守着皇上,皇上不会有事。”沈清鸣一直看着李汐,舍不得挪开目光,他甚至可以见到李汐头上的珍珠头饰发出的微光,还有李汐脸上细腻的肌肤。
李汐抬起头,不觉脸颊擦过沈清鸣的嘴唇,李汐没有觉得有何异样,沈清鸣心情激动,他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生怕那瞬间的温暖溜走,以至于李汐出去他都没有察觉。
“小侯爷怎么样了?”沈清鸣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他勉强想到一个可以令自己不能立即失态的问话。
“我已经给他吃下一个药丸,可以暂时控制他的心脉不会被损坏,等到迟点确定他身上的蛊虫为何,我就可以给他吃下正确的解药。”
李汐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淋到沈清鸣的头上。
“你怎么知道这些?”沈清鸣隐约知道李汐的回答,但是他要亲耳听到李汐的回答才会甘心,他紧紧盯着李汐,手竟然不自觉地抓住了李汐的手腕。
“这是师父给我的那本《毒经》里面所记载的症状,除了黑夜之魅,里面几乎记载了所有的蛊毒的症状和解药,我当然知道。”李汐的话彻底破灭了沈清鸣所有的希望,原来那本《毒经》真的是在李汐的手上。
“如此甚好,不用我多花费功夫,小侯爷也可以安然无恙。”沈清鸣的心里在暗恨,自己好不容易怂恿到那个人出手毒害安佑,想着白胡子昏迷,能解救他的人只有自己,他错算了,白胡子居然如此喜爱李汐,把他一辈子的成就《毒经》传给了李汐。
“要是他不能醒来,我还不知道要和谁成亲。”李汐的话如同一把锤子,在沈清鸣的心上敲出无数的伤口。
“你真的喜欢安佑?”沈清鸣的神情变得阴沉,他看着李汐,李汐对他的问话不以为意,以为沈清鸣是想安慰自己。
“喜欢不喜欢都是一样,我们一起长大,他对我很好。”李汐看着李铮,心里想着的是政事,她没有听到沈清鸣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会比安佑对她更好。
李汐再叮嘱沈清鸣几句之后就回去来仪居,她对沈清鸣很放心,她不知道沈清鸣的心情在她刚才说话的时候已经发生改变。
回到来仪居,安佑已经清醒,见到李汐回来,他问起李铮的情况,李汐说起沈清鸣就在李铮身边,李汐对李铮的情况并不是很担心,沈清鸣向她保证,李铮一定会醒来。
“安佑,不要骗我,你是真的愿意和我成亲?你真的清楚我们成亲之后的状况?”李汐看着安佑
,她心里更多感到的是愧疚,她对这个表兄只有深厚的兄妹之情。
“我们以后……以后相安无事,我们会一辈子都是好兄妹。”安佑本来想脱口而出他们并不会成亲,到了嘴边,又及时收回,这个秘密,还没有到被揭开的时候。
“谢谢你,一直守护我。”李汐知道她和安佑的心里都有着别人,就算两人在一起,也不过是亲人一般的相处,这个是当初一早就说好,“要是你想纳妾,我不会反对,毕竟舅舅也想看到孙子。”
“这个以后再说吧,我们还是想想明天上朝要如何应对文琪那些人。”安佑转移话题,他见到李汐神情伤感,他心里不忍,只能装作没有看到。
李汐淡淡一笑,并不在意,以前的她也是一个人面对满朝文武,如今安佑在自己的身边,更加不在话下。
第二天早朝,安佑和李汐来到朝堂,他们见到满朝文武都在议论纷纷,安佑和李汐交换一个诧异的眼神,安佑站在自己的位置,凤铭和安国候一早就来到,两人俱是腮帮鼓鼓地坐在轮椅里,李汐本来还想问问他们发生何事,见到坐在朝堂上的人,她就知道为何众人会鼓噪不安,但是又无人愿意当众发声。
在原来属于李汐的凤椅里坐着一个人,一个连李汐都忘记了的人,贾太妃,她一身暗红色绣金凤凰长袍,衣襟满是金色的刺绣牡丹,她头上的金凤凰展开双翅,口衔金珠,一脸的威严俯视站在下面的众臣。
“贾太妃,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汐也是目瞪口呆,不过她见惯大场面,这种惊讶的神情一闪而过,她收敛心中的惊诧,一脸正色,她是父皇的妃子,李汐对她还算保留基本的尊重,不过她坐在这里自然不是为了看风景。
“哀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辅政于皇,这是皇上的旨意,公主可以过目。”贾太妃的眼神一横,身边的太监立即拿出一卷黄绸,送到李汐面前,李汐不等新衣动手,自己抓过黄绸,展开一看,果然是李铮的口吻,贾太妃因为照顾先皇和皇上有功,尊为皇太后。
他下命在他患病期间,由贾太妃,也就是贾太后全权处理政事,所有的人都要听从贾太后的命令。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本宫不知道?”李汐见到玉玺和笔迹,她看不出伪造的痕迹,她站在凤铭和安国候的身边,她在打开黄绸的时候,他们两个也看到了,他们也是目瞪口呆,上面的圣旨看似真的是李铮的旨意,他们也看不出半点端倪。
贾太妃照顾先皇说的过去,她什么时候照顾过李铮,为何李汐会一无所
知,实际是根本不是事实,李汐连贾太妃的影子都不曾见过,如今竟然平白无故冒出一个贾太后,还成了摄政皇太后,真是令人吃惊到发指。
“公主不过是辅政而已,朝事都是皇上在掌管,难道皇上还要得到公主的同意之后再下旨意?”贾太妃璇玑盯着李汐,嘴角上弯,阴险狐媚的笑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寒气在背脊升起,李汐看着璇玑,她想起了这个贾太妃,她之前即使得到先皇的宠爱也是极为安静,如今竟然忽然得到李铮的旨意管理政事,真是匪夷所思。
“要是有人怀疑皇上的旨意,可以随便上来查看真伪,不过不要怪哀家没有提醒你们,在反对哀家之前,先按住自己的胸口,看看是不是觉得呼吸困难。”
璇玑优雅地伸出自己的手指,看着自己手指上戴着的宝石戒指,李汐的眼睛这次真的是瞪大了,璇玑手指上的戒指,竟然是自己的母后之前遗失不见的红宝石戒指,这个戒指天下仅有,李汐不会认错。
贾太妃居然连自己母后的红宝石戒指都敢偷去,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李汐眯着杏眸,看着贾太妃,贾太妃昂起头,一副挑衅的神态,她的下巴对着众人横扫过去。
众臣听到纷纷按住自己的心口,真的觉得呼吸困难,众人面色遽变,璇玑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她早就在众臣等候上朝的朝房的茶水里加入了磨碎的蛊虫毒粉,如果没有她的独门解药,他们不出三天,全身的肌肤就会糜烂而死。
“有谁反对吗?”璇玑见到下面众人的面色,笑吟吟地问道,李汐见到居然没有人反对,她看向凤铭和安国候,见到两人的脸色同样是很难看,手按在心口,他们似乎想开口说话,但是还没有说出口,他们的嘴巴已经张开,却说不出任何的话。
李汐心知有异,正想上前质问璇玑,被安佑拉住手腕,安佑对李汐摇摇头,他观察了很久,他看出璇玑用了手段控制下面的大臣,李汐此刻和她对抗,不是明智的办法。
“公主也无话可说了吧?公主如今准备和小侯爷成亲,身为一个女子,你还是回去来仪居好好地准备和小侯爷的婚事,其他的事情,就不用公主操心了。”
璇玑的眼神忽然一转,阴狠寒凉,她的眼珠就要变成一道利剑,射向李汐,她梦想如此之久的事情终于实现,没有人可以阻止她的脚步。
李汐气不过,她踏前一步,安佑用力拉住李汐。
“如此一来,就有劳太后娘娘了,我和汐儿先行告退,我的父亲和凤大人的身子也不是很好,我们一并
退下,请娘娘恩准。”安佑抢在前面挡在李汐的前面,对璇玑毕恭毕敬地说道,他比李汐更为清醒。
李汐被安佑拉住手腕,只能不情不愿地带着安国候和凤铭退下。众臣见到连安佑和李汐都退下,他们只能跪下,对璇玑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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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地阶的兵器,只适合地丹境,亦或是天丹境间的战斗。
到达了人皇之境后,明显就显得有些鸡肋了。
所具备的硬度、强度,以及对元力等各种能量的增幅程度,都不怎么适用。
跨入到二等人皇之境后的叶长空,元力其凝炼程度,再加上血脉之力的外放,所凝化出的能量重剑,其坚韧强度着实要胜出地阶的兵器很多。
故此,就算赤霄不堪透支的当场崩灭了。
叶长空所具有的战力,不仅未因此而下降,反而还会更强盛一些。
不再受兵器所限制,反而能够最大化发挥出自身能量的威力来。
“这样才更有意思一些,免得太快将你解决了,就显得有些无趣了点。”
吕云霄感受到叶长空手掌间所凝聚出的能量重剑,所震荡出的能量气息强度,不由露出了一抹轻笑来。
“你我打个赌如何?”
叶长空看着对方所握的那柄开天重剑,恍然开口道。
吕云霄饶有兴趣的问道:“如何赌?”
“我若接不下你十招,任由你处置。”
叶长空立刻说道:“倘若接下了,你手中的那柄剑归我。”
对方手中的开天重剑,虽不是圣阶的。
却也是一柄次圣阶的,并且剑身上所刻的器纹,皆都带有着一种可开天裂地的磅礴大势,很符合他的胃口。
如若有着这样一柄重剑的话,施展裂天剑法,杀伐威力至少能够得到一倍的增幅。
在见到对方取出开天之时,叶长空一眼就看中了对方手中的这柄重剑。
“你认为我会答应你?”
吕云霄呵呵一笑道:“你若接不下我十招,我自是想如何处置你就能如何处置,又何须经过你的同意。”
这样的赌战,不是敢与不敢的问题,而是无论输赢,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可言。
并且倘若叶长空接下了他十剑,他反而还要损失开天重剑。
“既然如此,那就换一个条件。”
叶长空声音恍然一凝道:“我若能败你,你手中的重剑归我。”
刚才与吕云霄的那一剑碰撞中,他多少对对方的实力也有了一些了解。
这位出自天剑圣宗的亲传弟子,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口气到不小。”吕云霄闻声后不由冷笑了声:“竟是将主意都打到我的头上了。”
“怎么,不敢赌?”
叶长空轻嗤了声。
对方所具有的战力,毋庸置疑。
他虽有着一些把握,能够败对方。
但,对方倘若自知不敌后,存心要走,叶长空也留不住。
故此,想要对方手中的开天重剑,也唯以这般来激对方与他进行赌战。
“你若当真能赢我,也算你的本事。”
吕云霄冷笑着道:“不过,若是你输了,代价可就不止受些皮肉之苦了。”
他,原本只想给叶长空一些教训。
让叶长空吃些皮肉之苦,好为冷瑶出气。
不过现在,叶长空竟是将主意都打在了他的身上来了。
那么,事情就不再是那么简单了。
对于剑修而言,手中的剑,无异于相当是自己的第二生命。
叶长空与要取他的第二生命,那么他自是不会轻易饶恕叶长空了。
而他的这番话,显然也算是默认了叶长空所提出的这个赌约。
“想要我手中的开天,就看你有没有命来拿了!”
吕云霄眸光顿时间便是变得冷冽锋锐了起来。
在其如此叱喝声落下后,身形暴冲向了叶长空。
叶长空只见在对方这次暴掠而来的途中,周身好似有万千剑影朝着开天重剑上汇聚,形成了一片可怕的剑影风暴。
剑影风暴所过之处,四方虚空都被绞杀得扭曲了起来,那股无可匹敌之势,宛若欲要将一切阻拦在其前方之物皆都绞碎。
“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吗……”
叶长空望着那横推一切扫荡而来的剑影风暴,面色骤然一沉。
这一剑,给他所带来的感觉,与先前的那一剑截然不同。
上一剑,吕云霄好似斩出了一道能够开天劈地般的擎天剑芒,蕴含着一股厚重而又势不可挡的狂暴力量感。
而这一剑,无论是剑法意境,还是所蕴含秩序力量,都给人一种毁灭一切的锋锐凌厉之感。
这两剑,蕴含着不同的剑道玄妙。
所产生的破坏力,以及杀敌效果不仅截然不同,并且在蕴含的杀伐力量层次上,也明显要比先前强出了三成左右。
显然,吕云霄已经动了真格了。
“裂天斩!”
望着那好似携带着一片可怕剑影风暴横扫而来的剑招杀伐,叶长空骤然暴喝一声。
手中由不死元力、不死雷炎之力所凝化而成的能量重剑,
奋力挥斩而出。
这一剑斩,正是裂天剑法这门圣阶下品剑法中,含带杀伐攻击力量最强的剑招。
那好似能够碎天裂地的可怕剑势,随着翻涌而起的滔天雷炎剑芒,迎着吕云霄所横扫而来的剑影风暴劈斩了下去。
轰!~
剑影风暴与裂天剑斩碰撞,爆发出宛如雷霆轰鸣般的爆响之声。
狂暴的能量震荡余波,朝着四面八方疯狂冲卷。
这一次碰撞之后,两人的身形没有再后退分开。
而是在在风府上方的这片天空中,彻底展开了一场无比激烈的恶战。
一**凶猛强横的杀伐攻势,随着身形的快速暴掠移动,疯狂两人身上施展而出。
一时间,风府上方的整片天地,都陷入到了一片极为骇然的景象中。
恐怖的能量碰撞震荡余波,肆意卷席,震荡八方。
这样层次级别的战斗,更是让下方风府中的左右人,全都目瞪口呆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风三爷以及风府中的那些老辈强者人物,才明白。
踏入了二等人皇之境后的叶长空,真正所具有的战力,是何等的可怕。
与吕云霄这位天剑圣宗的三等人皇人物,竟是都能战得如此难舍难分。
而这里的战斗,所掀起的能量震荡波动。
自是也让千迹城中,诸多人都察觉到了。
城中各处位置,无数的武者身影,全都不同抬头宁望向了风府上空方位,几乎是受到了全城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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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安好好简直大失所望,以为会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可以听,却没有想到原来这两个这么聪明的精英人士在爱情上面却是这么的不专业。
简兮点点头,说道:“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他毕竟是我的上司,如果咱们公然谈恋爱的话,在公司的影响肯定不好,而且以后也不利于我开展工作,你想一下,藜麦被我们公司这么多女性喜欢着,要是他当众宣布我们的关系,我该得到多少女人的嫉妒和恨意,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女人一嫉妒起来可是非常可怕的,恐怕我以后在公司的处境会不好,所以我觉得这样的状态就挺好的了。”
简兮心满意足的说着,这让安好好想到了恋人之间最好的状态就是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那种情况,大家都知道对方心中有你,可是都不愿意说出来,就让那种朦胧的感觉继续膨胀着。等待着有一天情愫能够自己生根发芽。
“说来听听,你是怎么和他勾搭上的,明明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不确定藜麦的心意,怎么现在两人的关系就来了一个突飞猛进呢,让我非常的吃惊啊。”
安好好想着上次她还在怂恿着简兮去给藜麦告白,难道简兮真的这么勇敢吗?
简兮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之前受到你的蛊惑,差一点就要给藜麦去告别了,我甚至都想好了一个计划,一个既不会让对方为难也不会让自己下不来台阶的计划,不过后来这个计划没用上。”简兮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那天的事情。
原来在安好好和简兮谈话不久之后,公司便要组织一个酒会,为那些为公司付出了的员工庆祝,简兮和藜麦都在邀请的人当中。
简兮当时便想着,既然是酒会,肯定是要少不了喝酒的,而她和藜麦又是在同一个组里面,有大把的机会接触,简兮便想到了利用这个酒会喝酒的机会,将自己喝的半分醉意,然后便对藜麦告白。
如果藜麦拒绝了她的话,她就当作是自己喝醉了胡言乱语,第二天照样起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给自己失忆,要是藜麦接受了的话如此是最好的,那自己就收获了爱情。
为了酒会那天的到来,简兮还特意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一条精美的裙子,并且一直在为了那天的到来准备着,等待着。
就在酒会到来的前一天,事情出现了转机,简兮辛苦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之后,她一边做面膜一边打开电脑上网,下意识的去流浪藜麦的博客,虽然那个博客藜麦已经有些时间没有更新了,可能是因为工作忙碌的缘故吧。
但是简兮却从他
的微博中了解到了他过去的很多事情,好像更多的走进了他的内心,因此每天回家睡觉之前浏览他的博客已经变成了简兮的一个习惯了,好像哪天不读他的博客就难以入睡一般。
这天她正在漫无目的的浏览着网页,突然发现藜麦的博客更新了一篇新的博文,简兮激动的点开了博文读了起来。
在藜麦的博文中,简兮看到了自己,原来藜麦写那篇博文主要是表达了自己内息的不安,他说自己爱上了公司里的一个女孩,她有着好看的面容和高挑的身材,并且性子疏离,从他第一次进公司的那天开始,他便注意到了她。
而藜麦所说的那个姑娘正是简兮自己,简兮非常激动的继续看着,心脏在砰砰的跳着,从小到大,她收到过无数男生的情书,经历过很多男人的告白,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令她如此的激动和紧张。
“我承认自己有点自私,我用了一点手段将她弄到了自己的组上,她变成了我的下属,这样我就能经常看到她了,我对她的工作要求非常的严格,其实我只是想要多和她说说话,也希望她能够对待工作严肃认真。”藜麦写着。
简兮一边看一边带着笑意,很满意自己的表现。
“好在她一直没有让我失望,工作上一丝不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只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和她更多的接触了,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学生在做着可笑的事情吸引自己喜欢的女孩注意自己一样,在谈恋爱上面我没有天赋,也没有追女孩的经验,天哪,多么希望谈俩爱也和考试上班一样简单啊……”
简兮读着藜麦的博文,仿佛看到了一个大男孩正在为自己喜欢的女孩苦恼的样子,她放心下来,因为知道了藜麦的心意,心中暖暖的,原来所有的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原来自己的爱是有回应的。
只是这个藜麦似乎并不打算对简兮表达自己的心意,只是在默默的观察着简兮的一举一动着。
“其实我也有考虑过,就算我真的有勇气和简兮告白,如果简兮也答应了的话,我们的办公室恋情也只会影响到我们的工作而已,况且我也不确定她到底喜不喜欢我,因为她看上去是那么的美丽和清高,一定有很多优秀的男人曾经被他拒绝了吧,万一她拒绝了我呢?我这个上司还怎么自处呢?”
藜麦在为这段感情考虑着,这点和简兮想的一样,简兮对藜麦的人格魅力又多了一份崇拜,成熟的男人总是会把事情考虑得很全面,而不是仅仅任由着自己的心意,不管不顾。
简兮喜欢这样面面
俱到的好男人,这个晚上简兮失眠了,彻底的失眠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因为太过高兴和激动了,还有什么比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着自己要强呢。
果然因为失眠,第二天的酒会简兮差一点就迟到了,并且状态非常的糟糕,带着连化妆品都无法隐藏得住的黑眼圈,而且神情疲惫不堪,她撞上了藜麦担忧的眼光。
以前简兮总是会下意识的闪躲,因为担心自己自作多情误会了副总的意思。但是现在简兮已经知道了藜麦的心思,她可以不用再畏惧了,她大大方方的朝着藜麦微笑了起来,像是给了藜麦的感情的回应。
藜麦见简兮很是疲惫的样子,在酒会上也多简兮照顾有加,好几次都替她把酒给挡了回去,在他看来,毕竟简兮再怎么要强还是一个弱女子,女人喝那么多酒不合适。
也是从这个酒会开始,藜麦和简兮的交流开始多了起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飞速的发展了起来,除了两人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是心中早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安好好听完之后大发感叹:“还真是你们这些高级白领玩得溜啊,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对爱情这么婆婆妈妈的,也对,简兮你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谈恋爱,现在还不容易找到了恋爱的感觉,你就慢慢的享受吧。”
安好好很高兴,简兮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陪着她去世界各地旅游的人了,并且安好好觉得,聪明的副总恐怕是一早就知道了简兮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他的博客,所以才故意写了这么一篇博文来对简兮表达自己的心意。
也表达了两人之间的立场,果然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啊,安好好在心中对藜麦竖起了大拇指,她自然没有将自己的这个推断告诉简兮,就让简兮沉浸在这种爱情的喜悦当中吧。
简兮似乎也很满意这种状态,晚上两人聊着聊着,简兮便睡着了,安好好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一直惦记着家中的事情,她的手机一直安静着躺着,没有一点动静,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席城仍旧没有要找她的意思,心中再次失落起来。
“臭小宝,妈妈都一晚上没有回家了,你怎么也不让席城来找我,看来你真是长大了,连自己的妈妈都不要了。”
简兮还寄希望于小宝因为吵着闹着要妈妈,而迫使席城不得不出来将安好好带回家,可是并没有,小宝对安好好的依赖因为有席城的陪伴而减轻了,席城三言两语就让小宝相信了安好好有事情不会回来,自己将取代安好好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
小宝乖乖的顺
从了,心想着妈妈办完事很快就会回来的,反正席城是这么说的,一晚上相安无事,安好好却怎么都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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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先前,东煌学宫的左丘阳曜、霍元华等十多人登顶雷山,进行拔剑时。
叶长空就一直在观察寂灭圣剑身上,那好似生有灵性般的雷光器纹。
以他在灵纹之道上的造诣,观摩了这十多人的拔剑过程,竟是都还未能将那神秘莫测的雷霆器纹给看破。
只能看出每一条形如电芒雷光般的灵纹,都是由九百九十九道纹络所形成,存有着无数变化。
由此叶长空可以得出,那刻印在寂灭剑身上的每一条器纹,必然都是属于九阶层次的。
“器纹虽也是属于灵纹的一种,但我却并不太擅长器纹之道。”
“不过,寂灭剑身上的那些器纹,我也无须将之尽数理解看破,只需要明白其蕴含的那股抗拒武者拔剑的力量便可。”
只要他能够弄明白这一点,就能寻到抗衡寂灭圣剑所蕴含的这股雷霆力量,当真有可能将此剑从雷山之巅给拔出。
聂焱和陆云汐二人,这时已是都落在了雷山上,正抗衡着雷山上那滚滚雷霆威压,朝着山巅进行攀登。
叶长空目光,却依旧死死的盯着雷山之巅的寂灭。
双眸中金焰般的眸光不断跳动,在破虚天眼之下,能够捕捉到每一条器纹的流动运转轨迹。
通过真魂层次的灵魂感知,更是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那条条器纹在相互组合运转间,所激起的各种能量变化反应。
时间在这样的过程中,流逝得很快。
不知不觉中,又是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在这两柱香时间里,依旧有着不少东煌学宫的青年人物,正在尝试踏足雷山,攀登山巅进行拔剑。
只是,人数上显然,不比雷山试剑刚开始时那么多了。
那停驻在类山外四面八方的一些东煌学宫学员,只偶有着几人身形从所在石台上飞掠而出,踏足向雷山。
而令叶长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聂焱竟是比陆云汐要率先抵达雷山之巅。
要知道,聂焱如今才刚刚破入五等人皇,而陆云汐却已是入了五等中期人皇之境。
并且整体实力上,陆云汐也比聂焱要强出一些。
结果,反倒是聂焱率先登临了山巅之处。
登临山巅后,聂焱却是停驻在了原地,似乎正在进行歇息调整,为拔剑而做准备。
不过多久,等到聂焱调整完毕后,这才骤然一步向前踏去。
顿时间有着一股冲天的剑意自其身上冲卷而起,瞬息
间便是与那滚滚涌向聂焱的可怕雷霆给稍微冲散开了一些。
“起!”
旋即聂焱大喝一声,双手猛地抓向寂灭圣剑的剑柄。
而正是在聂焱这一握之下,整个雷山骤然间都产生了轻微的摇晃。
那无尽可怕雷蛇电芒,更是在整个雷山上疯狂闪烁跳跃了起来。
山巅之处,聂焱握剑所在之地,更是狂雷乱舞,电芒飞闪,荡漾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实质雷霆能量波动。
聂焱再次暴吼一声,催动体内所有力量进行拔剑。
随着寂灭一寸寸的被其拔出,雷山之巅那片骇然的雷霆景象,变得更为惊人了。
“这是……”
正是在聂焱如此奋然拔剑之时,叶长空那金焰般的眸光骤然一凝。
这一次,他所看到的寂灭剑身上的那些器纹的流动变化,明显变得不同了起来。
那一条条相互交织运转着的器纹纹络,所引动各种天地力量,隐约之间好似形成了一柄雷罚之剑的形状般。
使之那滚滚劈闪向聂焱的可怕雷电,也是化为了一柄柄雷霆之剑,正在与聂焱身上所释放出的凌然剑意相互抗衡着,好似形成了两股剑意风暴般。
“有人拔剑时,寂灭所释放出的抗拒力量中,不仅仅只存有着雷霆力量,更是还隐藏着诸多种剑之威能。”
叶长空眸光闪动,这个发现,令他先前存有的困惑被解开了不少。
轰!~
也正是在这一刻,雷山之巅恍然间产生了九天落雷般的爆响声。
聂焱依靠着自己的剑之意志,成功抵御了寂灭圣剑掀起的抗拒力量中的剑之威能,却是无法抵挡那滚滚雷霆力量。
在这震颤四方天地的恐怖爆雷声响中,聂焱口中发出了一声闷哼,身形便是被轰得震退了出去,口中接连喷出了好几口鲜血,这才稳住了身形。
“八寸……”
“陆酒鬼,你沧澜学宫这个剑修,竟是如此了得!”
东煌宫主以及莫天虚见到这一幕,全都不由露出了惊异之色来。
当真是未曾料到,沧澜学宫仅有的三位学员里,表面上看起来最不堪的聂焱,居然能有如此表现。
要知道东煌学宫年轻一辈中的第二人,仅次于江昊天的霍元华,刚才在登顶雷山时,也都只将寂灭拔出了八寸。
“我沧澜学宫之人,又岂会平庸?”
见到身周那些天虚圣院的老家们如此惊异的目光
,陆沧澜得意的哼唧了声。
刚才聂焱的表现,着实是令他在这些天虚圣院的掌权人物面前,倍感有面子。
这时,聂焱已经从雷山上退了下来,回到了叶长空所在的这片宽广石台上。
“感觉怎么样?”
叶长空看着面无血色的聂焱,开口问道。
聂焱摇了摇头道:“太可怕了,感觉根本不是人力可拔出的。”
又缓了数口气,将嘴角的血迹抹去后,聂焱这才彻底从缓过了神来,道:“云溪也登上山巅了,你不去试试,如果你去拔剑的话,应该能够比我拔出得更多一些。”
叶长空的肉身有多强悍,他可是很清楚。
并且,叶长空在剑道上所具有的造诣,也只比他弱上几分。
虽然目前是沧澜学宫里他们三人中,修为境界最低的,但所具有的综合实力却是最强的。
如今,哪怕是他和陆云汐两人联手,都不一定打得过叶长空。
“再看看,就快看透了。”
叶长空回了聂焱一声后,眼眸中再次有金焰燃起,凝向了雷山之巅。
不过多时,登上了雷山之巅的陆云汐,也开始了拔剑。
而这时候,那立在雷山外各处宽阔石台上,已是不再有身影飞掠而出了。
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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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怪不得他们这么倒霉……”一方世界之中,一条长河边上,一颗瓜子树下,一位俊美的道人将手中神镜上的图像一关,摇了摇头。
俊美道人身边穿着道袍的少女闻言颇为不解的歪了歪脑袋,“什么这么倒霉?”
“你看啊。”俊美道人一指身边悬浮的神镜,轻声笑道,“就是他们几个啊,怪不得他能出来了,原来是他的手笔。”
最初的盘古纪元,盘古大神创造一片混沌世界,于混沌世界中开辟最初的洪荒世界,造化众生。
盘古周身奇经八脉奇经冲脉、任脉、督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阴跷脉、阳跷脉两两相合蕴生龙族四圣,先天龙水之主宰——祖龙,先天时空主宰——烛龙,先天生机主宰——青龙,先天龙之根源——龙母。
四位龙圣创造龙族,开创洪荒第一后天种族,一时间威名无量,功德无边,整个洪荒四海成为龙的乐园,又立下海族统治四海。
除此之外,另有凤凰,麒麟有样学样联合飞禽走兽开创羽族和兽族,再之后便是诸多先天神圣苏醒,太一大神立下神族,邀请当时先天神圣中诸多大神创立天庭。
昔日之中,祖龙号为黑帝,乃是洪荒本源世界水元之主,号令一切水系神明。直到后来太一天帝和天庭诸神道化而去,道祖和魔祖陷入大道之争,天地一片混乱,想要掌控洪荒的海族,羽族,兽族开始了征战,这边是传闻中的第一量劫。
结果一目了然,祖龙被迫发誓镇压在了四海之中,凤凰入了火山,麒麟入了大地。众位先天神圣在“天”的指引下,创立了洪荒最强大的监狱——归墟,将魔祖封印其中,第一劫结束。
看似三族都受了伤,实际上龙族里烛龙仍然是时空之主,龙母仍然是万龙之母,青龙镇守在东极之地,却得了天地权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样是龙,四条龙中唯有祖龙最惨。
第二量劫最初,帝俊开创二代天庭,成立了妖族,然而帝俊本体却是凤凰之下最强神鸟——三足金乌,趁着祖凤镇守不死火山的功夫,得了羽族大势,联合几位同样的先天神圣创立妖族,将羽族,兽族通通包括在内,唯独漏下了海族。
龙族不服,于是长达小半个量劫的龙妖之争开始了,直到东海颓势,不得已之下,镇守东海的祖龙最后还是没忍住化身共工,和其他几位大能联合成立巫族,巫妖之争开始了。
直到巫妖最后一次大战,共工不知是被什么迷了心智,竟然一头撞向了不周山。可怕的是,经历了无数纪元,连
魔祖道祖之争承受力二位混元巅峰全力合击还安然无恙的不周山,在一个还不过半步混元的大神通者面前,轻轻一碰竟然塌了!
“这是碰瓷!”哪怕共工祖巫如此喊冤也不曾有用,共工被送进了北海海眼改造,祖龙被送进了归墟。
紧接着不管祖龙怎么动作都功亏一篑,黑帝权柄被洞阴大帝夺了,开辟仙秦想要回归被洞阴大帝一锅端了,直到后来,他阻止洞阴大帝证道,被某位大佬记恨,家业尽数被继承了。
明明比他遭人恨的有不少,西方那位准提圣人某个时间段几乎人人喊打,帝俊曾经统治天地也得罪了好一批先天神圣,结果就只有他几乎被判了个无期徒刑,成了洪荒二代锅王。
同为天上三大主星之二的女神,天上太阴星之上两大先天神圣,望舒,嫦曦,隔壁太阳星上的先天神圣羲和大神做了一个量劫的天后,之后又和帝俊归隐,如今和和美美,每天快快乐乐,悠闲自在的很。
唯有嫦曦大神,被人算计落入尘世,又在天上被人打压,如今转世身嫦娥在诸天之中的名声竟然还是一个“负心人”,开创教派白莲教被儒释道三家打成了邪教,搞的现在和月老抢活干,化身也只能在诸天万界中掌控白莲花,白月光这种一听就知道是顶级女配的权柄。
先天冻结大道虽然足够厉害,但是总是绕不开上古那位四季神之一冬季的主宰——玄冥,世人都知道玄冥祖巫的本尊乃是鼎鼎有名混元大能太安天尊,洛天尊这个人……想从他手里扣出权柄来难的很。
另一边,孔宣化身孔子创立的儒家更是凄惨,少年凄苦,好不容易创立了儒家学说,虽然认同者极多但是多为平民,带着三千门徒周游列国,最后却一无所获。
始皇帝统一六国后,更是焚书坑儒。自汉以后,一位姓董的大儒开创“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将诸子百家得罪了一个干干净净。
若非儒家乃是人道根本之一,恐怕在这么几番折腾之下,早就和其他的诸子百家一样消失不见了。
好不容易以自己所学开了一片天地,后来开了一位佛道同修,背景大的吓人的小修士,传佛立道,将他本家儒家差点压下去。
后来这方世界又经历了佛道三位圣人的谋权,以及三位半步混元和一位太乙道果存在的对冲,世界本源消耗之大,太惨了。
唯有那位魔祖,身为洪荒第一背锅王,竟然现在还过得好好的,时不时地还能跑出来玩一玩,这可一点也不正常。
这三个人成就不低,但是命运坎
坷的让俊美道人看了都有些不忍心,“看懂了吗?”
“额……”少女一歪头,“你说的意思是?”俊美道人双眼一眯,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发心:“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啊。”
“命运?”少女的呢喃声没传出这个世界,但是在另一方世界中却又一位恐怖的存在在呢喃着同样的话语:“命运。”
“大帝,您再说什么?”嫦曦大神站在大殿之中,看着殿上端坐的黑袍大帝,似乎刚刚大帝说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黑袍大帝摇了摇头,“你可以说说你想要什么条件了。”“这……”嫦曦大神听了黑袍大帝的话也不再去纠结,反而陷入了长考之中。
看着嫦曦大神陷入沉思,黑袍大帝也将目光转向了嫦曦大神身边那两位:“二位是怎么想的?”
“这……”东来佛祖和孔子对视了一眼,“大帝看着给吧,我相信大帝一定不会亏待我们的。”
东来佛祖和孔子都是聪明的人,他们面前这位洞阴大帝一身修为强悍的可怕,而且心黑的很,一肚子坏水,便是佛门那两位圣人来了,见了这位大帝也要笑着脸好好说话。
要求什么的,他们不管提什么恐怕这位天尊心里都不乐意,而且他们本尊,无论是未来佛弥勒,还是五行主宰孔宣都是混元境界,用不上的估计那两位看不上,提高了,这位大帝估计会不高兴。所以,与其让他们自己。提意见还不如让大帝自己给,作为一位“长辈,前辈”,哪怕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这位洞阴大帝总不至于给他们一堆破铜烂铁不是。
“这……罢了,这是两个完美寰宇世界的坐标,二位道友若是有空可以去看一看,说不准还能有些意外收获。
另外这两张是周店主连锁杂货店的打折卡,任何一件商品都可以打一折呢,你们上那里去看看吧。”洞阴大帝随手拿出了两张巴掌大小的卡片,还有两颗拇指大小的珠子递给了东来佛祖和孔圣人。
“周店主的打折卡。”东来佛祖和孔圣人看着那张卡片微微一笑,那可是和诸圣站在同一境界的周店主。
本体身为混元道果的他们,自然清楚混元道果和圣人之间有什么不同,那座杂货店里几乎没有什么平平常常的东西,混元之下的宝物都被交给了诸天商城,那里面剩下的可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别说是一折卡,便是打个五折也足够让众多混元强者疯狂了,至于那个完美寰宇的坐标,这个就真的一点也不着急了,完美寰宇中必然会有混元道果存在镇守,他们进去说
不准会被人包了饺子,从长计议就好。
“有劳大帝。”东来佛祖摸着薄薄的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卡片,对着洞阴大帝轻轻一拱手,和孔子对视一眼笑嘻嘻的离开了。
等到东来佛祖和孔子离开,洞阴大帝才缓缓看向了嫦曦大神:“不知道道友可曾想好了要什么报酬?”
“我想证道混元。”看着那两人离开了,嫦曦大神才对着洞阴大帝说道。
“成就混元?”洞阴大帝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事可不好办啊。”肯定不好办,先不说其他的,嫦曦现在的大道是先天冻结大道,而冻结大道的主宰却是玄冥。
玄冥,洞阴大帝的本体都是那位太安天尊,太安洛天尊是个什么性格大家都知道,进了他口袋的东西让他吐出来不太可能。
而且玄冥这一化身可是他最初的根基,虽然现在是没什么用了,但是就这样给出去还是有些舍不得。
他知道嫦曦的意思,不外乎就是想要归属在他的门下,作为他的追随者,可是这要是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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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吼~”灵兽出现的等级越来越高,云起森林的考核越发激烈,修为低下的弟子,几乎都被淘汰,有些人运气不错,获得了传承,让无数弟子哗然,眼热。
这些获得传承的弟子,知道与那些天才难以相比,甚至传承都可能被抢,所以传承一结束就退出了大比,找个隐蔽的地方修炼。
这不仅让外门弟子眼热,就是一些内门弟子都蠢蠢欲动。
虽说梦境森林考核存在隐藏的传承,可不知有多少年没出现过了,这次传承出现,让一些人的心思更加活络。
凌峰游走在山林之中,他的储物袋兽核越来越多。
这一天的考核让人压抑,梦境森林此时显得寂静可怕。
凌峰逐渐向深处走去,灵兽的等级越来越高,开始出现七阶以上的灵兽。
这让他面容凝重。
袭击他的人逐渐增多,这让他火大。
一共三波人,执法堂弟子,宁国府相关弟子以及王继狗腿。
若是这群人联合起来,自己肯定不是对手,他虽是悟道堂的弟子,但悟道堂讲究随性而为,凌峰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悟道堂对自己随性而为。
若是将执法堂弟子全部驱逐出去,那会不会很刺激?
想到这凌峰就激动不已。
执法堂和王继关系不浅,处处针对自己,但执法堂有些弟子和自己并无过节,若真是如此,那真就得罪死了,虽然庞霸天等人不是东西,但真要做绝,自己也别想在云起宗混了。
但我凌峰岂能吃这亏?凌峰冷笑一声。
他听到旁边有战斗声,凌峰身影一闪,前方的画面引入眼帘。
“是他们。”凌月眼神一滞,随即变的冰冷。
他们不是内门弟子吗?怎么会出现在梦境考核之中?凌峰不解,但心中警惕。
是沈云,狩猎考核中为了雪狮兽和自己大打出手的人。
这是一只炼气八层巅峰的灵兽,沈云不敢大意。
沈云的实力也是了得,虽然废了一番功夫,但还是将这只灵兽解决了。
“藏在后方的道友可以出来了。”沈云将灵兽蜘蛛内核掏出,淡淡的说道。
“沈道友真是好身手。”凌峰刚准备出现,一声大笑,让沈云面色一变。
“东方云野,你居然出关了。”沈云眼神阴翳的盯着来人,只见一个身材魁梧,裹着兽皮,五官端正,却充满着狂野之气的男子一跃而下。
沈云一脸戒备的盯着东方云野。
“内门弟子参加梦境考核,我该如何评价呢?”东方云野收起笑容,他身后的狼牙棒白骨森森,充满着狂暴之气。
“这你管不着。”沈云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想要退去。
“交出兽核,滚出这里。”东方云野伸出手掌,淡淡的说道。
“不要欺人太甚。”沈云脸色铁青。
“这是外门弟子令牌,你若是有疑问,去找长老便是。”沈云眼神冰冷,但他不敢和东方云野冲突,从怀中拿出一个令牌,语气冷淡。
“呵呵,被内门踢出来了?果然废物终究是废物,滚。”东方云野眼神冰冷,沈云一脸铁青,眼中怨毒一闪而过,他不敢多说什么,很快离开了。
“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呢?”东方云野冷冷的说道,此时他整个人好似一座巨山,让人颤栗。
凌峰缓缓走出。
“你就是半仙根凌峰?”东方云野看到凌峰时,眼神如利剑一般,霸道的气息迎面扑来。
凌峰缓缓走了过去。
“东方云野。”这个人凌峰听说过。
外门天才人物和云风天麒麟子等人并列,五年前,因外门九龙秘境开启,这是一种传承秘境,其中机缘逆天,但只适合炼气弟子,所以宗门最终决定将三人送入其中。
直到今日,几人才出关。
凌峰一脸凝重,他第一次在一个外门弟子身上感受到庞大的压力,此人很强,过分的强,自己毫无把握,远不是周通那种货色可以比较的。
东方云野缓缓向凌峰走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半仙根。”东方云野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凌峰眼神平淡的盯着他。
“有点本事,我倒是很期待与你一战,希望不要让我失望。”东方云野停下脚步,声音冷淡,一身兽皮随风而动,更显露出狂野之气。
他深深的看了眼凌峰消失在此处。
“莫名其妙,真是耽误我时间。”凌峰摇了摇头,继续向深处行进。
“是他们。”没走多久,凌峰看到了五人正在捕杀一头猪妖,凌峰停下脚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我们要加快速度了,高阶灵兽都快被捕杀完了。”领头的男子手中灵剑挥动,同时指挥着几人。
“张师兄,你说凌峰会不会路过这里。”
“这个废物,敢招惹我们执法堂,真是不知死活。”几人毫不担心这只猪妖会逃跑,不过炼气七层的灵
兽,还难不倒他们。
“我倒是希望他出现,让他知道执法堂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领头男子冷笑一声。
“嘶~”猪妖一声嘶吼,变的疯狂,它变的更加暴躁,横冲直撞,几人不再留手,猪妖很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七阶灵兽,这次考核应该能有个好成绩。”领头的男子扬起一丝笑容,他将身上的匕首抽出,走到猪妖旁边,一刀将猪妖丹田割开,一颗发黑的兽核出现在眼前,他伸出手想要将其收入囊中。
此时一道黑影闪过,领头男子一愣神的功夫,兽核不见了。
“多谢几位。”凌峰露出身影,淡淡一笑。
“凌峰。”
“你找死。”
......
几人瞬间回过神来,变的暴怒,盯着凌峰,向前逼近。
“知道愤怒了?”凌峰淡淡一笑。
“交出兽核,我执法堂既往不咎,不然就是张长老来了也救不了你。”领头男子声音冰冷,盯着凌峰,将执法堂身份搬了出来。
“这样太便宜了他。”旁边的弟子一脸愤怒,到手的东西被抢,让谁都接受不了。
“我要是不给你又能奈我何?在我身份令牌中做标记?千里追杀?”凌峰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领头男子眼神一滞,瞬间恢复正常。
“不知你在说什么,抢夺执法堂东西,不知死活。”五人将凌峰包围起来。
“呵呵,想杀我的人,我自不会手软,再说执法堂权利也真大,我倒要看看你们又能如何?”凌峰身影一身,顿时一声惨叫响起。
几人脸色大变,向凌峰攻击。
可他们都是炼气六层,领头男子也不过炼气七层根本不是凌峰的对手,很快全都趴在地上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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