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预言必死的我摆烂了》 1. 第 1 章 这里是云海秘境。 为您提供大神 苏霖 的《被预言必死的我摆烂了》最快更新 1. 第 1 章 这里是云海秘境。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第 2 章 原来是个人傻钱多的——…… 经过了一条长长长——的通路,林婉儿终于坠落到底了。 好像不怎么疼,蛇的肚子真软啊。 但再怎么说,也是肚子啊,她就要被吃掉了。 林婉儿闭着眼,四仰八叉地躺着喃喃道:“啊,为什么,我还没有到16岁,怎么能就这么胎死腹中了呢?唉,真是短暂的人生啊,也不知道——啊!别戳,疼,哎呀我知道了别戳了!” 白虹剑满意地从她脖子上挪了下来,倒在地上彻底动不了了。 “唉,世风日下剑心不古,这就是仗着宠爱为所欲为吗?”林婉儿叹着气睁开眼,看了眼地上连灵光都彻底发不出来的可怜白虹剑,宠溺一笑,“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宠着了呗,谁让你是我爱妃呢~” 剑:…… 想砍人,没灵气,动不了,急! 从白衣道友身上坐起身(林婉儿:……),将彻底变成凡铁的白虹归剑入鞘,林婉儿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似乎可能也许好像……不是蛇的肚子里,而是个山洞。 至于为什么不确定,因为这山壁摸起来是热的。不过虽然温热但好歹坚固,触感又是普通的土石,所以应该是山洞没错。 他们所在的是一个方圆三丈的圆形空间,整个洞内不知为何被微弱的红光笼罩着。视线的对面,一条幽深的通道不断向前延伸着,不知通往何地。 但比起通道,此时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千辛万苦救回来的向导白衣道友,现在正脸朝下砸在地里!似乎因为被她当做了垫背,竟然连地面都被砸开了好几条裂缝! “对不起对不起道友你没事吧——” 别死啊别死啊千万别死啊,要是死了她一个不认路的家伙该怎么转出去这倒霉的阵法啊。 “哇啊流血了!” 伤口就在额头正中,鲜血顺着鼻梁和眼窝流了一脸,正滴滴答答地顺着下巴往身上流。 “恩?竟然只是破皮吗?道友你的脸皮真够厚,啊不是,真够硬的。” 没有灵气又用完了真气,打不开乾坤袋的林婉儿手忙脚乱地用袖口帮他擦血,就在此时她发现了一件奇妙的事。 鲜血滴落在他白色的衣袍上,眼见着就要留下一滩难以祛除的血渍,可那刺目的红却仍旧保持着水滴的模样,轻轻巧巧地顺着他的身体曲线流动,最后无声地落向地面。 而这看似易污的白色衣袍,别说血迹了,连她之前以为的泥土都没有沾染过,仍旧洁白如新。可就算是她身上这种法衣,在长时间没有灵气支撑的情况下也变得跟普通衣物一般,他这白袍怎么还能? “这缠枝莲暗纹……难道就是传说中,仙衣坊以蛟绡织就,冬暖夏凉透气舒适,号称出淤泥而不染,贵得要死但除了好看屁用没有的——隽雅系列装逼专用服?” 在林婉儿眼中,这位满脸血还不知道啥修为的道友头上顿时闪出了“人傻钱多”四个大字。 不仅如此,近距离查看才发现,青年的双手上套着一双认不出材质的银丝手套,可谓是精致到了手指尖。 就在林婉儿感叹完重新检查伤口时,不经意间就对上了一双小鹿眼,眼睛的主人显然刚从昏迷中苏醒,目光还没有聚焦,朦朦胧胧地望过来,如烟似雾。 “道友你终于醒了!”不对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你什么时候醒的?” 是从摔下来脸着地开始,还是从她刚才说他脸皮厚开始? ……虽然好像都没啥区别就是了。 想必在他眼里,她林婉儿就是个对昏迷之人落井下石还指指点点的混蛋。 不,她还可以拯救!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其实是我刚在那个草地上——” 从那片奇怪的草地开始,林婉儿将遇到他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一股脑都讲了一遍,试图让对方明白,这一切都只是不幸的事故而已。 然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只觉得吵闹。 是真的很吵。 眼前之人那急速的话语落入耳中,与仿佛被重锤不断敲击着的大脑一起异化,时而是刺耳而绵长的金铁剐蹭之音,时而是空茫又迷幻难辨的空明浩然之声,不断在他可怜的颅腔内回荡着,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地折磨着他勉强收拢的意识。 视野被斑驳的色块分割成无法辨识的图景,灰蒙蒙地花成一片。他强忍着太阳穴的不断抽痛,努力让双目聚焦,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一个类似人形的轮廓。 他不得已再次闭上眼睛,试图通过呼吸来调整自己因为身体濒临极限而失去了作用的五感。 这并不难,是早已习惯的流程。 “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道友你要相信我啊。” 在每一个呼吸都无限拉长的时间里,模糊的轮廓慢慢汇聚成一个少女的人影,刺耳难辨的杂音收束成悦耳的嗓音,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被人救了。 在一个几乎无人踏足之地,在已经彻底自我放弃之后。 少女的眼眸澄澈无暇,只一眼他就明白,这不过是又一次善意的相遇。 一次没有意义的相遇。 于是他再次闭上了眼睛。 “道友你没事吗?只是破个皮而已怎么就虚弱成这样?” 带着凉意的手贴到了他的额头上,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却已没有力气再去分辩什么。时也命也,善念也未必会带来什么好的结果,遇到他也只能是她的不幸了。 “没有其他外伤,也没有发烧,真奇怪……” 然而少女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一会儿抬了抬他的胳膊,一会儿戳一戳他的腰腹,似乎真的在认真检查他身体的状况。 这不可能。 没有人能在触碰过他之后还能保持“正常”。 所以,他不得不睁开眼睛,不得不彻底醒来。 然后他看到了,那只被无数人称之为噬魂之器的镯子,正像只市井中最普通不过的玉镯般乖顺地挂在少女纤细的手腕上,玲珑雅致。 他茫然地将视线从镯子上移开,第一次去认真看眼前之人的脸。那是一张生机勃勃的面容,正值含苞待放的年纪,漂亮的杏眼神光内敛,让人下意识忽视掉她还略显稚嫩的脸庞。 她还是个孩子。 他心情复杂到了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 第 3 章 我没有迷路! “此阵以八卦五行为基,应诸天星辰轨迹而变动。因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阵法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在此阵中迷路很正常。” 一边讲解阵法,闻夕一边跟林婉儿一道向着通道那一端走去。行到通道口,他像是观察般回头又看了眼刚刚待的山洞,一眼便将想要的信息全部收归眼底。 他滴落在地上的血,已像往常那般无声无息地将地面腐蚀出了数个血洞。 而被林婉儿拭去的部分,则早已成为盘踞在她袖口上,难以清洗的血渍。 ——普通的,难以清洗的,血渍。 “……没……路。” “恩?”心神再次震荡的闻夕一时间没能听清林婉儿说了什么。 “我说,我没有迷路。”她一脸认真。 “林姑娘方才不是说,走不出这个阵法?” “没错,但我没有迷路,是这个阵法太狡猾。”她一脸认真地辩解。 终于彻底回神的闻夕默默地收回了原本想说的话,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 “恩,姑娘说的是,换了旁人也走不出这阵法,不是姑娘的错。” 这话配上他那没有丝毫神情变化的脸,显得格外得真挚,林婉儿大为感动。 没想到闻夕如此上道,跟某把不跟自己对着干就浑身不开心的剑完全不同,林婉儿登时对闻夕另眼相看起来。 恰逢两人走到一片岩浆湖旁,炽热的岩浆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翻滚,冒泡,热气却在不断蒸腾中诡异地冷却在道旁,他们反而感受不到该有的温度。 “真是洞里观火啊!” 她是想说洞若观火吗?闻夕看着眼前的火焰湖,不是很确定。 算了,当没听到吧。 “这三日是木系星象主中天,在进入此岛后会先入木阵。又因此时是夏末秋初,则乾位至巽位之间为生门,午时至申时间从生门进入便可入木阵阳面,即是方才我等所处之地。” “原、原来如此?那个山洞就是木阵阳面啊。”林婉儿被这一大堆搞不懂的名词弄得头晕脑胀,感觉闻夕的话简直跟去年来临源城讲经的和尚没有区别——就是天书。 “木阵阳面是方才那巨蛇所在之地,如今我们所在的是火阵阳面。” 面对闻夕看过来的微妙眼神,不肯认输的林婉儿强撑着继续说:“怎么都是阳面,是不是去了阴面就能破阵而出了?” 闻夕:…… 阵法分阴阳,特别是这种以山川为势的大型阵法,阳主生,阴主死,这是基本常识。 以刚才他们所在的木阵为例,阳面只是个放大了十几倍的普通草地,虽有惊却无险。虽然进入这一层的火系阵眼,也就是那条巨蛇很难抓到,但因为他特殊的体质问题反而很好解决。 可阴面就不同了。阴面遍布肉食性的妖藤,剧毒无比的沼泽和到处飞掠的食腐性的猛禽,这每一样对失去了灵气供给的修者来说都是致命的危险。据他所知,除他以外还没有任何人能活着从阴面走出来。 而这,仅仅还只是外围阵法而已。 所谓上古三大凶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闯的。 而林婉儿对阵法一窍不通,她又是怎么知道在这个时间点从那个方向可以进入枯灵岛的?是天机阁那个爱管闲事的老家伙在背后指点,还是有什么别的人? “林姑娘所言甚是,阴面确有捷径。”他十分不负责任地勾起嘴角,只不过那是通向死亡的捷径罢了。 “但阴面的通路向来遍布凶险,若只姑娘一人或许能全身而退,然而在下身手远逊于姑娘,怕是会拖累姑娘。”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有我在,肯定会护你周全。不过既然你身体不好,不宜过分劳累,我们还是继续走阳面吧。” 真是好懂又没有戒心,放她这样一个人来枯灵岛…… “林姑娘,在下是实在寻不到可以治病的草药才来此处的。你又是为何来这枯灵岛?” “你也是为了药?真巧,我也是来替我爹寻药的。听说这云海秘……”她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停下脚步,“你刚说这是哪儿?” 闻夕也跟着停下,转过身来正色道。 “三大上古凶地之一,灵气禁绝之地,号称真仙陨落之处—— “枯灵岛。” 林婉儿目瞪口呆,半晌,怒了。 “那个该死的茶摊掌柜竟然骗我?!看我回去之后不把他打得跪地喊姑奶奶饶命我就把我的姓氏反过来写!” “茶摊掌柜?” “对,就是他给我指的路。”她义愤填膺地开始控诉,“我本来就因为路上遇到不少事耽搁了时辰,他还故意给我指了错的路。说什么‘朝着太阳的方向一直飞,就能找到秘境入口了’,亏我还以为他是好心,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闻夕从中听出了些不对,沉吟片刻,“那茶摊是在与广城?” 林婉儿扬眉,“是没错?” 云海秘境每十年一开放,修者们都会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 第 4 章 少什么?夫什么?少夫什么…… 地势复杂的无人地底,闻夕在前,林婉儿在后,小心翼翼地走在仅有两只拳头那么宽的小道上。狭窄的道路旁,沸腾的岩浆无声地滚动,一个又一个气泡在其中炸裂,蒸腾的热气让视野扭曲成诡异的模样。 这一片刺目的金红中,偶尔有暗影穿梭其中,游动时搅动一池岩浆,激起层浪,汹涌地朝他们扑过来,却最终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阻隔,险之又险地停在小道的边沿,不舍地回流。然后在下一个呼吸时,再一次锲而不舍地向这边扑来。 “闻先生,这条路真的安全吗?” 每一次波涌,都是一次心理层面的巨大惊吓。要是胆子不够大,条件反射那么一躲,可就要掉进另一边的岩浆池里了。 “此处是阳面,这条通路必然无虞。”闻夕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见林婉儿紧张兮兮地抱着她那柄剑,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岩浆中若隐若现的生物。 “你方才说,替令尊看诊的人告诉你,幽魂草可以延缓令尊的病情?莫非……他中的是噬心散?” “你怎么知——”她果然第一时间转移了注意力,看向他的背影,“啊,对哦,闻先生是药师,既然知道噬心散的毒性,那您一定是很厉害的药师吧。” “厉害倒谈不上,只是对这些疑难杂症有些兴趣罢了。云海秘境中有幽魂草一事只是传言,倒是此处确实生有不少,上次我来此地时便见过几株。这么看,林姑娘此番误入倒是歪打正着了。” “那真是太好了!”没有耽误正事就好。 “实不相瞒,我爹在半年前遭歹人暗害,中了噬心散,至今尚未苏醒。要不是修为高深,说不定要跌下一个境界。可就算如此,他三天前还是毒入了心脉,危在旦夕。姜伯伯说半个月内再找不到幽魂草,他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半年前…… 她在那边忿忿不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闻夕略一沉吟,问: “令尊是临源城的城主林海天?” 林婉儿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又知道了?” “林姑娘说令尊修为高深,能用高深形容的,必然是不低于化神的高阶修者。在当今世界,修为高深的林姓世家只有临源城一家,城主林海天正是合体巅峰的实力。况且据传闻,城主大人已经将近半年没有在人前露面,一应事务都是由其弟代管。” “说不定我爹只是闭关了呢?” “只有临源城的嫡系,才有称天下所有药师为先生的习惯。而众所周知,林城主与药王谷谷主姜清岳是至交好友,也就是林姑娘口中的——姜伯伯。”他笃定地笑看过来,“林姑娘,可是如此?” “……就凭这么点信息就能推测出这么多东西,闻先生真不是一般人呢。”林婉儿不禁感叹起来,跟不怎么爱动脑子的她完全不一样。 “并非我厉害,而是林姑娘太没有戒心,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透露了太多东西。”他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这枯灵岛本就惊险,若是我有歹意,姑娘你岂不是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 “哦,没事,反正你又打不过我。”众所周知,药师都没啥战斗力,而她可是个剑修。想到这里,林婉儿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你要是真骗我,我打死你就行了。” 闻夕:…… “啊哈哈哈,开玩笑的啦,我知道闻先生是个好人。” 毕竟她可是被天机阁阁主亲批,16岁前绝对不会死的人。如今被困在这里,凭她自己那个不认路的德行,给她100年她也走不出去。 而闻夕是她在这儿遇见的唯一一个人。如果他真的有问题,她非得困死在这里不可。所以闻夕不仅不会伤害她,还会带她出去。 她不是在赌闻夕的表里如一,更不是在赌自己总能遇到好人的人品。绝对信赖这份预言,只是对立世超过五千载的天机阁抱有的最基本的尊重。 不过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 “闻先生,你确定,我们是要跳进去吗?” 林婉儿看着眼前这座至今为止见过的最大的岩浆湖,默默咽了口口水。 说实话,知道这里是枯灵岛而不是云海秘境时,她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怂的。但是考虑到她16岁之前绝对不会死,就又可以继续莽了。可莽归莽,到底跟故意作死还是有区别的。 “想要破阵而出,需得根据五行相生的原则,进入相应阵法的下一层。比如方才我们从木阵的火系巨蛇的蛇腹中进入了此处,这里就是此刻阵法对应的土系阵眼。” 土?哪里有土? 大概是她的疑问写在了脸上,闻夕指了指湖面。 “湖底就是通往下个阵法的通道。” 湖底?也就是说,他们要靠着这肉体凡胎穿过这不知道有多深的岩浆,才能抵达是吧? 不,等等,既然上次那个巨蛇没有真的吃了他们,那这个岩浆说不定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想到这儿,行动力爆棚的林婉儿随手从道旁捡了块石头往湖中一丢—— 嗤的一声,尸骨无存。 果然还是会被烧化的啊! “闻先生,你说我用白虹开凿出一条运河,把这湖里的岩浆都排掉怎么样?” 躺平吃瓜的剑:??? “可行,就是太过耗时。若是半个时辰内排不完,阵眼可就要挪到别处了。”他不慌不忙地肯定了林婉儿的想法后,从怀中掏出个看起来普通的瓷瓶,走到湖边。 “既是太烫,那就给它降个温。”闻夕笑着问她,“林姑娘,你怕冷吗?” “啊?倒是不怕。”她好歹是金丹真人,身体早就已经不惧寒暑了。 “那就好。”说完就随手打开了瓶盖。 霎时间,原本有些焦灼的空气都冷了三分。 只见闻夕将瓶子微微倾倒,一滴液体无声地落入岩浆湖中。眨眼间,冰蓝色便以落点为中心疯狂扩散开来。伴随着汹涌澎湃的灵气,视野中所见的一切都覆盖上了一层寒冰之色。 等灵气波动停止,林婉儿小心翼翼地走到岩浆湖边,取出白虹试探性地往这浓重雾气掩盖下的湖面探去—— 叮。 似是触到了某种坚硬之物。 “闻先生,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无形的剑气一荡,挥开了湖面上的水雾,露出了那已经彻底被冻成了冰坨的“湖”。 “第一次用确实把握不好度啊。”眉间发梢都起了白霜的闻夕好像也很懊恼,“结果还是得麻烦林姑娘开一条通路。” “没问题,交给我吧,这个我擅长。” 不就是从挖山变成切冰坨吗? 对锋锐的白虹来说不算什么,不如说专业更对口了! 剑:…… 她是在欺负自己不能说话是吗?就是吧! 等开挖了,林婉儿才发现这岩浆湖也不过才两米多深,要是在外面,也就是两剑的事。没有灵气确实麻烦,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也挖到了湖底。 “这便是土阵的入口。就同此阵中埋藏着无数稀有矿石一般,土阵中也生长着各种珍惜的灵草灵药。”闻夕指着一块明显呈现土黄色的地面说道,“林姑娘,幽魂草也在其中。” “真的?”那岂不是直接达成目标?“那闻先生寻的草药呢?” “上次来时还未成熟,今次也未可知。” “那我们要不要再往里——” “不必了。岛内危机重重,不可深入。若是此行无法采得草药,那也是天意。” 他说得倒是轻描淡写的,可之前明明都昏倒在路边差点再也醒不过来了。刚准备说点什么,谁知闻夕一马当先走进了阵眼,金光一闪便进了传送阵。 “哎闻先生你等等啊!” 一步迈出,眼前豁然开朗。 阡陌交通,良田美池,屋舍俨然,像极了她在家中画卷之中见到过的村庄。 道旁桃花绚烂,梨花素雅,杏花娇艳,香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脚下的这条田间小路上,更有一只悠闲的肥猫慢悠悠地踱步而过,一跃进了另一边的草垛里。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坐在田埂上吹着风车,笑得天真烂漫。 放眼望去,远处群山叠翠,水声潺潺,细听之下还能听到犬吠牛哞。 这样一副田园美景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会让人忘却烦恼,悠然自得。可它偏偏出现在了这枯灵岛中,让人好奇的同时也不免生出警惕之心。 最重要的是,没看到先她一步进来的闻夕。 “闻先生?闻先生你在哪儿?” 无人回应。 此时的林婉儿正独自一人站在宁静的乡间小路上,身后是一条长长的山路,不知通向何处。前方,美丽的小村庄里燃起了阵阵炊烟,似乎在向远来的旅人发出邀请。 饭菜的香气随着山风飘来,林婉儿诡异地听到了肚子发出的奇妙哀鸣,还有点微妙的痛。 什么情况,她这是中毒了?这个土阵这么厉害的吗? 不知道闻夕现在怎么样了,这样危险的地方,他一个还有旧疾在身的药师多危险啊。 必须快点跟他汇合才行。 下定决心的林婉儿握紧了手里的白虹,打算先跟那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搭个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 第 5 章 我林婉儿行得正坐得直,绝…… 池中凉亭,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温柔地同她讲话。 “婉儿,你怎么来了?大夫不是说要你卧床休养吗?” “我已躺了半月,再躺下去怕是站都站不动了。”她就着他的手坐进他怀里,倚在他胸前撒娇,“夫君,后日就是乞巧节了,你可是答应过让我今次去参加斗巧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婉儿,若是之前我就应你了。可你如今身子孱弱,穿针引线又实在耗神又伤眼,为夫舍不得你这般劳累。” “哎呀我这不是已经大好了吗?要是不去,我这不就白准备大半年了吗?好夫君,你就让我去嘛,让我去嘛~” “唉,你啊,就知道玩。” “夫君最好了,到时候我系一个同心结给你。” 记忆在这里停摆,林婉儿也停在了池中的凉亭边。风吹动池边垂柳,琴音渐歇,亭中抚琴之人收回手,转过身来,露出了那张熟悉的,属于闻夕的脸。 林婉儿心惊胆战地走近了一步,强忍着直接给他一剑的冲动,试探着问:“闻先生?” 闻夕神情淡然地点点头,“是我,林姑娘。” “啊啊啊是闻先生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刚才——”她激动地往前冲了两步,谁知闻夕竟然动作极为迅速极为夸张地跟着退了一步,甚至因此撞倒了琴台。 这一动,两人同时愣住了。 林婉儿不解,下意识地检查了下自己的衣服,还闻了闻气味。还好啊,虽然没有灵气护体是出了点汗,但好歹也没脏没臭,为什么被当做洪水猛兽一样避之唯恐不及? 啊,难道说—— “闻先生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还在为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找理由准备解释的闻夕一听,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 “虽然设定上你是我夫君,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但你放心,我林婉儿行得正坐得直,绝对不是什么趁人之危之辈。” 闻夕:…… 为什么要强调可以为所欲为? 不不,重点是她是在承诺,不会趁机对他出手是吗? 那他是该为林婉儿的贴心而感动,还是该为自己毫无男性魅力而难过呢? 话说回来,她就不觉得这对话有哪里不对劲吗? 正常应该反过来吧?该担心被人占便宜的不该是她才对吗?他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性,而林婉儿从骨龄上看,不过是个15岁的小姑娘。就算想要占他便宜,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占吧? 这孩子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并非如此,在下……只是还不习惯跟人离得太近。” 话音一落,闻夕自己反倒是有些怔忪。他刚脱口而出说的是“还不习惯”,而不是“不习惯”。他原来终究还是有所期待的吗…… 期待着那人口中的“缘”,期待着这“终有一日会遇到”的人。 所以刚才的幻境,才会是那般模样。 而被他所期待之人听到他的理由,倒是自行完成了脑补。 “哦,闻先生也有洁癖啊。没事,我懂的我懂的。” 医师嘛,或多或少都有点。听爹说,她娘也有蛮严重的洁癖。除了她爹以外,其他人都不能近三尺之内。姜伯伯好像也有类似的毛病,特别讨厌别人进他的药房。 说着就又从善如流地后退了一步。 闻夕见两人之间那如同鸿沟般的距离,又有点后悔,一时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认了她的这个说法。 两人一左一右在凉亭中各自入座,简短地交流了一下进入土阵之后遇到的事。 “执着之事……是吗?” “不错,此阵是根据入阵之人心中执念幻化而成。在你入阵之前,我已破过它一次了。” “没想到我一进来就又把你拉回来了是吧?”林婉儿哈哈一笑,倒是不在意这些细节。 “不过执念啊,我竟然对那个梦有执念吗?” “梦?” “恩,是这样的——” 她从小就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今日事今日毕,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不会拖延不会等,所以未曾有过什么会变成执念的事。唯有一件事让她至今都耿耿于怀,无法解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 第 6 章 不能辟谷的凡人好辛苦啊!…… 之后,两人再次兵分两路,将整个宅子搜索了一遍。就像闻夕说得那样,大门外变成了热闹的市街,来时的山路早已不知消失到何处。而宅子里,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两人一通折腾,浪费了几个时辰却没有任何收获。 “哎,既然是了却执念,那按照你之前所说,是不是只要我参加了那个乞巧节的祭典,就算了却了执念?那还不容易,只要等到后天就成了。啊——”突然想起梦的结局,“我该不会明天就病死了吧?” 说起来,她之前就觉得不舒服来着! 对了,闻夕不是药师吗? “闻先生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中毒了,刚进阵法时我肚子就有点疼。” 说着,自然而然地撩起袖口,平放在琴台上,露出一截戴着镯子的手腕。 闻夕垂首看向那皓腕,少女的肌肤柔嫩而白皙。在玉镯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羸弱而纤细,不盈一握。 戴着手套的右手微微一动,脑海中已经开始想象触碰到时会是怎样的细腻温润,然后那柔软的感觉瞬间便被一种腐败的气味替代,变得粘稠,令人作呕。 眼前骤然一黑,眨眼间便天旋地转。 虽然第一时间咬紧了牙关,以最快速度稳住了自己的意识和身体,却还是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茶杯。 啪的一声,吓了林婉儿一跳。 “闻先生,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突然那么难看?“又是旧疾复发?要不你躺下休息一会儿?” 他放下摁住了胸口的手,压下那股早该习惯的恶心感,面色平淡地点了点头。 “我没事,不劳姑娘挂心。”将脑海中的幻象尽数驱散,他抬手搭上了林婉儿的手腕,“这便帮姑娘诊治。” “闻夕!”把脉的手突然被另一只手紧紧握住。 那手带着热意掌控了他的整个手背,蓬勃的生命力就算隔着手套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林婉儿似乎还说了什么话,但此刻一个字都没能进他的耳。扣在手侧的指尖若有若无地碰触着他的掌心,像是挠在他的心尖一般令他无法忍受。 闻夕像只炸毛的猫一般迅速抽回了手,整个人惊地后退了一大步。 “走吧。” 等他头晕脑胀的终于回了神,林婉儿已经走下了凉亭,正回头看他。 “我送你去休息。” 他张了张嘴试图挣扎,“可我还未替姑娘诊治。” “我死不了,但你现在这模样就不好说了。”脸色白得跟个鬼一样,额头上的伤虽然愈合了但还结着痂,嘴唇别说血色了看起来都发紫了。 “可万一——” “没有万一。”她不耐烦地拍了拍剑鞘,“我16岁之前绝对不会死。” 16岁之前?这是何意? 直到被她押送回房,死盯着他躺下入睡为止,闻夕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 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彻底黑了下去。房中只余一盏油灯立在桌上,在夜风中不断摇曳。刚刚那个强势押着他回房的人正趴在桌上,似是陷入了沉睡。 闻夕将搭在床上隔绝自己和枕头间的外袍拿起,重新披在肩头,坐在床边看着林婉儿的背影发愣。 他没有告诉林婉儿,之前他经历的幻境里都发生了什么。 之前许多年里,在他的生命中留下痕迹的人一个一个地出现。他们有的试图靠近他,有的试图伤害他,有的试图控制他,有的试图征服他…… 最终,他们全都被毒素浸染,化为脓水,变成某种深紫色的黏稠液体,堆叠在一起,腐烂发臭。 而他只是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不去看,不去听,不去理会,周身便理所当然化为地狱。 【闻先生。】 直到她的出现,直到她想要走近他,直到她触碰到了他—— 然后在他隐秘的期待中,在他有所动摇的视线里,慢慢溶解,贴着他的脸颊落入地狱。 闻夕狠狠地闭了闭眼,重新望向林婉儿趴着的背影。 小姑娘的睡姿实在不能称之为好,双腿毫不在意地岔着,两手十分豪放地伸直搭在桌上,随性却很自由。 与幻境里那个温柔动人的幻影完全不同。 下意识地抬起手,隔着半个房间的遥远距离去描摹她的背影,却在看到手套的银光时尴尬地停住。闻夕收回手,自嘲地笑了笑。 “事到如今,还期待什么呢。” 比起这个,还是先把她送出去更重要。 他收回发散的思绪,拢着外袍,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隔着手套搭上了她的手腕。 脉搏清晰而稳定,代表着她的身体非常健康,没有任何沉疴与病痛。 恩,看来她不会如那个梦里那样突然病逝。 可梦里的婉儿姑娘,真的是因病去世的吗? 林婉儿之前说过,虽然大夫总让她卧床休养,但她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 第 7 章 别怕,下次再遇到,我帮你…… 第二天,依旧平静安宁。 就像闻夕所说的那样,一旦想要走出闻府的大门就会有家丁拦截,硬闯则会被门上的结界挡住以外,这座大宅子的所有地方都对他们完全开放。 没有什么秘密的地下室,没有诡异的书房禁地,没有隐藏在花园或者水池中的机关,出场的所有人物看起来都是真的普通人,一问三不知那种。 这里就只是一座普通的宅院,无聊到完全不符合“幻境”之名。 “我觉得,说不定是强盗入室抢劫!” 凉亭里,林婉儿一边用着午饭,一边跟闻夕分享自己的想法。 “就话本子里经常有的那种,有一伙强盗看中了这家人的钱,于是在半夜偷偷潜入——”她手从自己脖子下一划,“杀人灭口。” 闻夕将口中的饭菜嚼碎吞下后,才慢条斯理地问:“那‘婉儿姑娘’为何毫无印象?” “迷烟之类的玩意儿呗,那东西不是杀人越货必备吗?你想啊,夜深人静,翻墙进府,然后吹迷烟进屋,主人家自然就不省人事,他们想做什么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用毒吗……?”若是这样,那可能性就太多了。 谁下的毒,怎么下的毒,下的是什么毒,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能推导出不一样的故事。说到底,他们现在拥有的线索太少了。 既然是读取了记忆构筑的幻境,那理应不存在超出记忆的要素才对。可连林婉儿都不知道的答案,这个幻境又是怎么找到的? “不过这样的话感觉就太无聊了呢。”林婉儿在那边自顾自地脑补,“哎你说魔修路过此城,然后大开聚灵阵以全城人的魂魄炼器这个设定怎么样?魂魄被抽走的话,不也是毫无知觉地死去吗?” 闻夕一听,顿时涌上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林姑娘,还是谨慎一点比较——” 话还未说完,一股阴冷气息骤然爆发,从两人身上横扫而过。 闻夕:…… 林婉儿眨了眨眼,“比较什么?” 他心累地揉了揉眉心,“既然此阵是以林姑娘的梦境为基构建而成,那执念破除的方法自然也该以林姑娘你的想法为基准来构建。” “可我也不知道那个梦是怎么回事啊。”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婉儿一眼,叹息道:“但你可以猜啊。” 猜?猜什么?猜那个婉儿怎么死的? 那跟这个幻境又有什么关系? “然后幻境就会以你的猜想为基础,来构建真实。所谓真即是幻,幻即为真。” “你是说——”她总算反应过来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刚刚那阵特别冷的风……” “恩,看来幻境也觉得你刚刚那个魔修炼魂阵比较不无聊,选了这个路线。刚才的风,就是魔气。” 林婉儿默了一息,突然兴奋地拍桌而起。 “那不是说砍死了那个魔修就能破阵了吗?简单粗暴,我喜欢!” 闻夕:…… “是没错,但能够炼魂的魔修起码筑基。” 而他们俩,现在就是两个一丝真气都没有的普通人。 “不慌。”她骄傲地抬起下巴,“知道我们剑修最出名的一点是什么吗?” 剑:穷吗? “——越阶杀人。” 然而,意气风发准备大干一场的林婉儿忘了一点,在梦里,“婉儿”是会睡着,然后在睡梦中死去的。所以刚站起来放完狠话,她就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唔,我突然觉得有点……困……” 视线渐渐模糊,不受控制地在几个呼吸间就完全失去了意识,重新倒回椅子上睡熟了。闻夕第一时间检查了她的身体,确认她进入了深层的睡眠,而且怎么也叫不醒。 就如同某种信号,等他抬起头来,才发现守在花园附近的仆役也接二连三地栽倒在地。不多时,整个闻家宅子里醒着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唉~” 看着原本碧蓝的天慢慢被阴云笼罩,闻夕无言以对。 结果,只有他一个人被坑到。 将半边身子在地上的林婉儿扶起,在长椅上放好后,闻夕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朝大门走去。 闻府的大门如他所料,在林婉儿彻底入睡后已经变成了一扇普通的木门,只要轻轻一推就开了。门外原本熙熙攘攘的人流已经彻底消失,空荡荡的大街上,唯有杂乱的物件在风中凌乱。 回过头去,那块原本写着“闻府”的牌匾就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奇怪的色布,早已看不清字迹,只是光怪陆离地变幻着颜色。 看来在林婉儿睡着之后,这些伪装的部分都会被剥离掉,变回它们原本该有的模样。 前方,森冷的魔气冲天而起,浓郁的黑色雾气笼罩住了视野,再也看不清城镇原本的形貌。闻夕就这样步履平缓地走进了这浓厚的雾气中,隐没了身形。 “……姑娘,林姑娘?” 林婉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对上了白衣药师带着温和笑意的眼。 “醒了就起来吧,我们出来了。” 她迷茫地直起身,站了起来。 这是一片一眼便可尽揽的草地,清澈的溪水从其中蜿蜒流过。仿佛正值盛春时节,草坪上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微风一起,香气扑鼻,沁人心脾。 “真漂亮。”林婉儿眨了眨眼,“这是哪儿?” “土阵中的药田。”闻夕看着眼前这一望无际的田野说,“整个枯灵岛中所有可以种植的灵植都在此处。” “那幻境呢?”怎么她就一觉睡过去了? “结束了。”轻描淡写地说完,闻夕递给她一根草,“给。” 她纳闷地接过,“这是什么?” “幽魂草。” “哦……” 没有预想中的反应,闻夕奇怪地问:“怎么,不高兴?” “没有,就是……”她憋了老半天,丧气地垂下脑袋,“对不起,没帮上忙,还拖了你的后腿。” 明明说好了,闻夕负责破阵引路,她负责保护他的安全的。结果人家路也引了,阵也破了,她呢?最重要的时候她睡过去了!让一个几乎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药师独自面对一个至少筑基期的魔修!! 太坑了!!! “对了,闻先生你有没有受伤?” 林婉儿终于回过味儿来,紧张地查看。 恩,没伤口,衣服完好,脸还是很好看,气息……在这破地方感受不出来。 “无事,林姑娘不必在意。”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等等,“那你是怎么搞定那个魔修的?” 闻夕欲言又止,最后垂眸,决定实话实说。 “用毒。”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 第 8 章 恩,我运气真好! 闻夕就像之前一样,就像是走过无数遍一样理所当然地选了一个方向,带着林婉儿就往前走。 “之前往阵中走是要进五行相生的阵眼,那出去是要反过来,走相克的吗?”虽然她对阵法一窍不通,但人不能永远停在原地,要努力学习才对。 她还可以挣扎! 剑:算了吧,放弃吧,你不行。 显然,此时的闻夕与白虹剑灵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 走相克?然后直接进死门吗?那真是比去阵法阴面还要简单快捷呢。 心里这么想着,但并不打算打击林婉儿自信心的闻夕已经可以十分自然地接话了。 “不用那么麻烦,土阵很特殊,这里有一条直通往阵外的通路。只要携带阵中任意一种草药在身上,这条通路就会敞开。” 林婉儿大为震惊。 “这里不是三大绝地吗?怎么……感觉这么友好?”不仅白给草药,甚至还直送到家,“而且这儿明明到处都没有灵气,竟然能天生地长这么多天材地宝,真是个怪地方。” “也许答案就藏在岛屿深处,可据我所知,还从未有人到达过。”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这土阵的边缘。身后,是散发着异样华光的各式灵田,眼前,却是夹杂着狂风骤雨的雷云风暴。狂风呼啸,巨浪翻腾,手臂粗的紫色闪电贯穿天地,彻底封锁了海空两道航线。 “这……这就是你说的通路?” 这叫路?路在哪儿? 她要收回前言,这个破岛它一点也不友好! “枯灵岛外的海域一年中的大部分时日都会笼罩着永不停息的暴风雨,每年只有三天会风平浪静。正常情况下想进入这里,都需要先穿过这片雷云之海。” 面对闻夕探究的视线,林婉儿挠了挠脸,尴尬地问:“该不会刚好是这三天吧?” 答案不言自明。 她明明想去云海秘境,却因为搞错了方向,阴差阳错跑歪到了枯灵岛。 恰好枯灵岛正处在风暴止息的第一天,又恰逢正确的时辰,正确的时节,正确的方位,才能刚刚好一脚踏进了护岛大阵的阳面。而他们在岛上待了三天,度过了三天的平静期,在离岛时林婉儿才第一次见到眼前这鬼斧神工的雷暴。 “恩,我运气真好!” 闻夕:…… “咳,先别管那个了,我们怎么出去?” 闻夕抬起手,指了指脚下。林婉儿顺着往下一看,好家伙,一艘大概两丈左右长的,一人宽的小破渔舟正停泊岸边,于浪涌中上下翻飞。 真的是翻飞,被浪卷下海,又被风吹上天,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这都没沉也没被卷走也是厉害了。 “……该不会,是要坐那个吧?” 不是吧! 似乎是被她惊悚的表情取悦了,闻夕心情很好地勾起了嘴角。 “怕了?” “怎么可能,我林婉儿是谁,这种场面我……我……”她不受控制地咽了口口水,“我确实是第一次见。不过闻先生你说走这儿,那就准没错!” 即便如此给自己不停打气,等走到海边时,她还是犹豫了。 必须再强调一下,她是莽,但是她不傻,明知会死怎么可能故意去作?! 但出于对闻夕的信任,好吧是他正在用促狭的眼神看她,感觉这种时候要是怂了实在是太丢脸了。于是林婉儿心一横眼一闭,腾身而起往船上一跳—— 小渔舟随着她的动作猛地一歪,林婉儿这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结果没想到,她以为的倾覆竟然迟迟未至。不仅如此,刚刚还像是在死亡线上跳舞的船竟然稳稳地停住了,就像船下是一汪静谧的湖水,而不是这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 “哎,你别说还真挺稳的。” 说着竟然还得意忘形地原地蹦了两下之后,才挪到另一边给闻夕让开位置。 见她活力四射地耍宝,闻夕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着迈步走上了船,在船的这一头坐了下来。 而后,这无人驾驶的小渔舟悄无声息地开始朝着外海移动起来。这一动,林婉儿也马上学着闻夕的动作,在小渔舟的另一头坐了下去。 小小的渔舟,奇迹般地在巨浪翻涌的大海中平稳地航行着。 他坐在这头,她坐在那头。 乌压压的雷云在两人头上聚集,豆大的雨点凶狠地砸下,接连不断的雷声轰隆作响,手臂粗的紫色闪电不断在周身落下,将船边的海面轰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窟窿,又在顷刻间被翻腾的海水吞没。 她蜷着腿坐在小小的船舱里,支着腮好奇地看向船外这铺天盖地的灾劫。雨滴在她眼中折射出瑰丽的虹彩,闪电在她眼中炸开一朵朵明亮的烟火。 她看着这电闪雷鸣的世界,他看着她眼中流动着的斑斓弧光。 这无趣又漫长的人生,这焦躁干枯的心灵,第一次如此宁静。 “闻夕。” 她枕着胳膊歪着脑袋看过来,笑意清浅地开口。 “没想到还能见到这样漂亮的景致,这一趟真是没有白来。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对吧?” “嗯。” 是啊,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 ——让我在生命的尽头遇见了你。 只是,差不多也该结束。 “姜清岳还在临源城吧?” “姜伯伯?他来看过我爹之后就带着弟子离开了,说是不管找没找到幽魂草,这个月初五,也就是后天都会回来。” “恩。如今幽魂草到手,又有他在,你爹应是会安然无恙的。” 那只要将她送出枯灵岛,他就能安详地享受永恒的宁静了。 “希望吧,也不知道从姜伯伯有没有研制出解药来……” “怎么,他难道还解不了?”闻夕神情微妙地问。 那可是药王谷谷主啊,天下医术第一人,于医道上已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境。他的医术不说生死人肉白骨,起码只要是还剩一口气的,他就绝对能把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怎么到了林婉儿这里,他就突然不行了? “也不是完全不能解。”她有些纠结地拽了拽垂在身前的发丝,“姜伯伯说,噬心散药效太强,又与我爹的经脉交融以深,以他当前用的手法解毒的话,毒是能解,但我爹的修为也要彻底废掉了。所以之前他才说,想研制出一种新的丹药。但是吧……” 说到这儿,林婉儿给了闻夕一个你懂的眼神。 “毕竟是毒圣前辈亲手调制的毒药,哪有那么容易啊~” 噬心散,是两百多年前由毒圣研制出的顶级毒药。至今为止只出现过三次,用在了三位魔修大能身上。每一次都精准地带走了中毒人的性命,不管对方修为多高,不论服下多少天材地宝,甚至吞噬他人的血肉,最终都无力回天,连元婴都无法逃脱寂灭的结局。 相比之下,姜伯伯能出手保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 第 9 章 什么你竟然还敢出去找别的……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空,两道白色的遁光一前一后划破云层,拉出两条形状优美的飞剑云后,消失在苍穹的彼端。 “快到与广城了,前面就是界域边界了!”踩着白虹剑的林婉儿转过身来,双手放在嘴边对闻夕大喊。 “林姑娘,传音入密就好,不必这般大声喊。”他不紧不慢的声音清晰地在林婉儿脑中响起。 “这样喊舒服啊~”她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这么大片海又没有别人,我还可以这样呢!”说着就操控着脚下的剑在半空中开始乱晃,一会儿划出“8”字形,一会儿划出四方形,一会儿体验一下直上直下—— “爱妃救命啊~” “你有本事掉下去,有本事别冲我喊救命啊!蠢死你算了!” 哦,这是把自己甩晕了掉下去,被剑重新捡回来了。 “哈哈哈真好玩~” 这般孩童心性,随心所欲的模样看得闻夕大摇其头。 看起来只有八岁的小女孩气呼呼地双手叉腰飘在剑旁,恨铁不成钢地对着林婉儿一阵数落。这白虹剑华光内敛,灵气四溢,刚刚离开枯灵岛范围剑灵就能立刻显形,可见不仅是柄相当好的上品灵器,也有主人精心呵护,放任自身真气被它吸取的缘故。 “没事的时候理都不理我,答应我的事一样也做不到,有事的时候又想起我来啦?你个没良心的!” “我哪有?我明明一直有跟你说话的,是你不理我才对!”林婉儿据理力争。 “我那是不理你吗?我那是饿到没力气说话了!还有,是谁出门前还答应我,再也不拿我砍墙挖洞的?结果呢!”剑灵一脚踢在了林婉儿的小腿上。 “那不是没办法嘛……” “你还说!”再踢! “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下次绝对不拿你挖洞了,我换把别的剑——” “什么你竟然还敢出去找别的剑?!!!” “啊啊啊我不是我没有——” 一人一剑灵就这样一边打打闹闹一边往前飞,直到他们到达界域边界为止。 “唉,又要过界了,想起来就骨头疼。” 见她心有余悸地搓了搓肩膀,闻夕问:“莫非,林姑娘你是第一次来西海吗?” “是啊。之前只是听说‘金丹以下不见海’,就以为是海上飞行消耗的真气太多,金丹以下的低阶修者灵气吸收速度跟不上消耗呢。谁知道九州大陆跟西海之间的界域边界——”她试着伸手进界域,立刻被那种要命的压力刺激到,飞一般地缩了回来,心疼地吹了吹手指。 “还真的是个实际存在的地方。” 谁让它叫什么边界呢,九州大陆内部州与州之间也有边界,但那不过是人为划分开方便称呼的。而这个所谓边界,直接切开了九州大陆和西海两片空间。 “据《四方宙宇》记载,此界共由七大界域共同组成。每个界域各自独立存在,看似彼此相连,都处在同一个位面上,实则是被不稳定的空间乱流隔离开的状态。眼前这个,就是九州大陆和西海之间的空间乱流。” 他看着面前这道边界说着,明明九州大陆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却似隔着一道看不见的万丈深渊。 “这些不稳定的空间被称之为界域边界,它们大多看起来并不大,但没有金丹以上的实力,会在进入界域的瞬间被乱流卷走。运气好的话,也许会被冲到哪一个界域里,运气不好,可能会被乱流彻底扯碎。” 林婉儿想了想,问:“就像是水流特别急的大河?要是长得不够胖,就会被水冲走?金丹以上的修者因为够胖,所以可以慢慢挪过去?” 听了前面的闻夕刚准备点头,就被后面的肥胖论尬住,一时僵在了那里。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脑子里只有肌肉的吗?给我向所有中高阶的修士道歉啦,笨蛋林大壮!”踢。 还好有剑灵在,他不需要做出反应了,闻夕松了口气。 “不对啊,我记得之前我们临源办武斗大会的时候,其他界域也有低阶修士来参加的。难不成他们都是被中阶的修士一个一个带过来的?” 说着,她脑补了一下一堆中阶修士——高阶修士干这个总觉得太掉份儿,想象不出来——在界域边界旁吆喝的情景。 【过界域边界啦,500灵石一个人,只要500!】 【这位小兄弟要不要搭个剑啊,我的剑够长能搭三个人,便宜价只要300灵石,走不走?】 【贵有贵的道理,我这边交完钱立刻出发,不用等人!他那边还要继续等下一个人呢,都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 第 10 章 爱妃,你好爱朕,朕好感…… 闻夕看着铁锹的目光发直,他难以理解。 为什么是铁锹?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铁锹竟然还是法器。 虽然只是下品宝器但也是法器啊,可谁会用铁锹当法器? 而且,为什么林婉儿的乾坤袋里会有这种东西? “这铁锹很结实的,我上次用它挖我们城的护城结界来着。你看,一点都没有卷刃!她炫耀似的敲了敲铁锹头,一脸得意,然后又敲了敲。 你为什么要挖你们城的护城结界?你怎么还没被你爹打死? 这件事让你很得意?还是铁锹结实让你很得意? 所以到底为什么? 闻夕在这沉闷的金属音中沉默地握住了铁锹柄,把脑子里的“为什么”全部清空。相处这两天,他唯一确信的大概就是他可能永远都无法理解林婉儿每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这件事了。 “爱妃,起驾啦!” “别叫我爱妃,叫我白虹!” “好的爱妃,知道了爱妃!” “啊啊气死我了!” 伴随着白虹一声大喊,这位总是气鼓鼓的小剑灵将自己的灵气延伸到了闻夕脚下的剑上,似乎打算彻底代替他接管这次旅途。灵气丝丝缕缕缠绕上来,然后沿着他的鞋履,轻巧地绕开了他的护体灵气,将他牢牢地与剑绑在了一起。 这般谨慎知礼又驾轻就熟的模样,跟她这一点就炸的性格还真是反差巨大。 不,说不定她原本是个稳重的剑灵,只是近墨者黑。 再说了,就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界域边界内的路如来时一般不好走,来自各个方位的压力像是不要钱一样疯狂地砸下来,林婉儿甚至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因为承受得压力过重发出的嘎吱声。 并不是那种让人无法忍受的痛,只是持续得时间太长,长到让人觉得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忍不住得感到绝望。 她都这样了,那闻夕呢? 她转过头去,对上了后者若无其事的视线。就像知道她想问什么一样,闻夕平淡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姑娘不必担心,我无碍。” 林婉儿:…… 不,你这也太无碍了显得我好像特别娇气特别矫情特别怕疼一样! 可是真的很痛啊! “……哦,你没事就好,就好。” 林婉儿默默地转回头,把苦痛和眼泪都往肚子里咽。 忍住啊林婉儿,喊痛就输了! 闻夕都病成这样了还这么坚强,你也行的! 女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忍,死命忍,忍到尽头就是赢家。 忍到终于跨过界域边界,进入九州大陆的位面时,林婉儿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疯狂呼吸这清新的空气,她甚至有种流泪的冲动。 她做到了,她没有在闻先生面前丢脸! “哎林大壮你可以啊,上次过的时候哭天抢地的,这回竟然硬是一声都不吭,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刚刚还挺直的腰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萎了。 白虹:我这是夸你吧? 闻夕:? 于是,失去了灵魂的林婉儿保持着生无可恋的表情收回了铁锹,安静地重新赶路,蔫着个脑袋落到了与广城内城的中心广场。 一落地,就被周围的议论声彻底包围了。 “哎你听说没?云海秘境一整个全没了……”“听说是里面的某个大能洞府的禁制被触发了,整片空间都坍塌了!” “真的吗?那这回进去的那些人?” “好像就逃回来几个。” “天呐,那可是好几百个金丹真人啊!” 林婉儿听着听着,回神了,然后庆幸地拍了拍胸口。 “呼,还好我运气好,跑歪了路。不然别说幽魂草没采到,连小命都要交代在那儿了。”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白虹人小鬼大地抬起了下巴。 “爱妃,你好爱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 第 11 章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西海界域广袤而复杂,其中星罗棋布的岛屿直至今日也未彻底探索完毕。更别提时不时有仙家洞府和特别秘境出世,让此间修者趋之若鹜。而作为前往西海界域最近的九州城镇,与广城可谓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城镇分为内外双城,外城面积广阔,占据了城区绝大部分的面积,居住着数以万计的普通人。内城居上,凌空架设于外城上空百米处,供本地的修者居住和使用。 御剑降落内城前,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下方鳞次栉比的外城,那里有着与内城迥异的热闹和烟火。对一生都接触不到其他界域的普通人而言,来与广城的最大理由,可能就是海鲜了。 虽然海水大部分都被界域边界隔绝到了西海那边,普通人无法接触,但海中的鱼虾却可以畅通无阻。其中不乏各种珍馐美味,即便是修者也难逃美食的诱惑,经常前往外城大快朵颐。 离开临源城前,情报通小桃自然也将有关与广城的一系列好玩之处都告诉了林婉儿。可惜时间真的太紧,她只来得及去书店买上一套答应给小桃的书后就必须回去了,她爹还等着幽魂草救命呢。在此之前,得先去给带她来与广城的张奇道友报个平安。 直到走到张奇的临时住处外,她脑子里还在不断滚动播放各种海鲜名菜菜名,馋虫彻底占据了她的脑子,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分给别处。 所以直到闻夕出声提醒她为止,林婉儿都完全没有注意到—— 眼前这座门房紧闭的宅院,弥漫着一股非常细微阴冷的血腥气。 张奇并不是什么有钱人,他的这座洞府位于与广内城的边缘地带,灵气十分稀薄。附近百米内都没有其他的洞府存在,原本还有不少于闹市取静的闲散意味。但此事,这份人迹罕至却成了危险的代名词。 两人对视一眼,林婉儿握紧了白虹剑,一脚踹开了大门。 洞府内一片凌乱,到处可见被撞翻的家具,碎了一地的茶碗,大半个屋子都染上了焦黑,而原本完好的墙壁上则留下了多了许多剑痕。 最后,两人在后院的花田里,找到了张奇早已冰凉的尸体。 “其实我这次是偷跑出来的。”林婉儿将张奇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半跪在他面前有些怔忪地说。 “我爹不准我离开临源城,他出了事,其他人更是不敢让我出远门。可我等了半年,等不了了,决定偷跑出来替我爹找药。因为是偷跑,所以不能用城里的传送阵,我又不认识来与广城的路,就打算找一个向导。 “我找上的,就是在武斗大会上认识的张奇。” 武斗大会是临源城每三年一届的交流会,彼时全九州各地为了交流的修者都会汇聚一堂,彼此切磋,共同精进。而张奇,就是这些有志修者中一位普通的筑基修者。 听说她在找人当向导,想要御剑前往与广城后,本就居住于与广城的张奇就自告奋勇,表示愿意带她一起过来。正因为是外地人,所以他并不知道一件全临源城人都清楚的规则—— 临源城城主的女儿林婉儿,被禁止离开临源城。 所以当林婉儿说想要见识一路上的风光所以不用传送阵时,他毫不怀疑地相信了她的话,当晚就收拾行李,陪着她昼夜兼程赶回了与广城。 “他知道我要去云海秘境,还准备了一堆丹药和符咒给我。说等我凯旋归来,请我吃与广最有名的海鲜大餐。” 他就是这么一个热情,又有点傻气的人。 可如今,变成了一具永不瞑目的尸体,躺在花田里腐烂发臭。 “对方有三人,都是用剑的。只是凶手破坏了张道友的……身体,我看不出他们用的是何种剑法。”闻夕听完了她全部的话之后,告诉她自己的发现。 “洞府内的财物还在,这位张道友的乾坤袋也没有被拿走,这是目标明确有预谋的灭口。” “是我连累了他。”林婉儿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向闻夕,“凶手用的是我们临源城的惊鸿剑法。” “据我所知,这天下剑修里,有一半都会惊鸿剑法。林姑娘为何如此肯定是因为你?” 这也是林海天有资格被尊称为天下师的理由之一。 修真界剑道三大流派,只有他们临源城的惊鸿剑法没有任何学习门槛,只要想学,谁都能前往临源城的武馆学习,甚至还包括了无法使用灵气的凡人。 所以但凡是个用剑的,多多少少都会那么一招半式惊鸿剑法。 “惊鸿剑法一共七式,虽然我爹从不藏私,但少有散修能学到第五式的,世人大多会的不过前四式。也许其他剑道门派的真传弟子也有能用出来的,但他们毕竟还有自己的剑术要学,没那么多功夫精研惊鸿。这世间能随便派出三个会惊鸿剑法第五式的,只有我临源城。” 说到这里,她神情黯淡地摩挲了下白虹的剑柄。 “动手的,是真传弟子。” 临源城的真传弟子加起来不过才十几人,都是她朝夕相处的师兄师姐。她实在想象不出来,平日里都跟她有说有笑的人,怎么能这么冷酷地对无辜的人痛下杀手的。 “大壮,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白虹默默出现在林婉儿身边,将自己的剑身递了过去,“他是因为你而死的,知道该怎么做吗?” “恩,知道。” 她接过长剑,在宅里外寻了一块可以看到西海美景的地方,亲手替张奇挖了一座坟,将他好生埋葬。在竖碑刻字时,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仔细想想,她与张奇道友只是萍水相逢,甚至连他有什么亲朋好友都不甚了解,更别提将他的遗物交托给亲人了。 “就写张奇之墓吧。”闻夕说。 “这样会不会太——” 白虹摇头道:“比起这个,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替他办。” 更重要的…… 对,不能让张奇道友就这么白死了。 等石碑立好,洒过祭酒,闻夕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林婉儿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目光慢慢坚毅起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要尽快回去,找到幕后之人。然后,替张奇道友,还有我爹报仇才行。” 似乎就在等这句话,闻夕开始帮她分析当前的局势。 “既然张道友被灭口,那幕后之人一定知晓你前往云海秘境寻找幽魂草一事。如今云海秘境崩溃,你又迟迟未归,想必他们以为你已经死在秘境崩溃之时。林姑娘若是此时坐传送阵回临源城,必定会被幕后之人发现你还活着,于调查行动不利。” 林婉儿认真思考了一阵,觉得闻夕说得很有道理。之前是没有危险,她图快就想坐传送阵。反正回去铁定挨骂,早一天回去对他爹来说都是好事。现在,怕是不行了。 “那我这就启程,御剑回家。从这里到临源城需要九个时辰,不能再耽搁了。白虹,出鞘。” 白虹剑乖乖地停在她面前,林婉儿刚准备上剑,就发现闻夕也跟着拿出长剑,明显是准备跟她一起。 “闻先生,我本来是打算招待你去我家游览的,可眼下这种状况,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怕是保护不了你了。我们就此别过,等此事处理完了,我再来与广城找你可好?” 闻夕不慌不忙地上了剑,只问了她一句:“没有我,你不怕迷路吗?” 林婉儿一梗,“我这不是还有白虹吗?” 小剑灵立马现出身形,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我不记得。” 林婉儿傻眼了,“你——” “你什么你,当我不知道你吗?你肯定想着一回去就直接找二长老,把事情直接捅出来。” 事实证明,白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林婉儿是什么德行的人,瞬间猜中了她的心思。 “不然呢?二伯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 “你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 第 12 章 竟然连你爹的密室都被你…… 等小桃意识到她不是鬼,彻底平静下来又跟循声过来的邻居解释完后,重新回到屋子里却发现又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她认识,是白虹剑灵,至于另一位超级大美人—— “这位是我在秘境认识的朋友,叫闻夕。” 想象力丰富的小桃顿时就根据这短短一句话和闻夕的脸脑补出了一整个完整的故事,“大壮你这出门一趟,怎么就拐——” “我警告你闻先生是药师别乱说话啊!”深知小桃是个什么尿性的林婉儿当机立断地打断了她的输出,成功让小桃把奇奇怪怪的词给咽了回去。 “闻先生,晚上好,我们家婉儿一路上受您照顾了嗝。” 然后一个没消化好,就打了个嗝。 “噫,别叫我婉儿,瘆得慌!”林婉儿尬得狂搓胳膊。 “不是你要我别乱说话的嘛……” 闻夕:…… 恩,确定过眼神,是林婉儿的人。 几人坐定之后,互相交流了一下双方掌握的情报。 “所以你是因为有闻先生相救,才逃脱了秘境崩溃啊,那真是多谢闻先生了。” 并不是打算瞒着小桃,只是目前形势有些严峻,林婉儿打算等事情解决了,再一五一十地把这段时间的经历都告诉她。 “具体的我之后再详细跟你说。话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城里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没有啊,还是老样子,哦,就是乔瑞那个死胖子故意在我面前不停地说你死得多惨,恶心到我了。”小桃露出了一副吞了苍蝇式的表情。 “可把他高兴坏了啊。”林婉儿拳头一锤手心,“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这乔瑞是何人?” “哦,就是个跟我们不太对盘的家伙,时不时地过来给我们找一次麻烦。不过是个怂货,打一顿就能乖很长时间,不值一提。”她随意地解释了句,继续问小桃,“还有什么其他特别的事吗?” “没什么了啊,每天都是那样呗。啊——”话音刚落,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压低了声音,“我今天才打听到北街豆腐西施的手帕丢了,说不定有采花贼流窜到我们这儿了呢。大壮,是我们该替天行道的时候了!” “什么竟有此事?那我们马上——”刚拍桌而立就对上了两股压迫性的视线,林婉儿立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地坐了回去。 “咳咳,不是那种事……就,哎呀我直说了吧,最近大伯和二伯在忙什么?” “大长老的话,说是之前受的旧伤复发,半个月前就闭关了。”小桃狐疑地看了林婉儿一眼,“你不是知道吗?” “我就是想知道他出来没嘛。”她干咳了声,“咳,那二伯呢?” “因为城主和大长老都出了事,所以城里城外乱七八糟的事全都落二长老头上。偶尔见到二长老都是行色匆匆的,看来处理这些他不擅长的事……”小桃说到这里,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眼神,“很是焦头烂额。” “……毕竟是二伯嘛,也没办法。” 他可是干出过同时收到两份点心,因为不知道先吃哪一个结果全部放到坏的傻事。 让一个有选择焦虑的人去主事,哪有什么大权在握的爽感,估计只会逼疯他。 脑补了下最近二伯过的日子,不得不说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了。 “林……”话音一起,两位林姑娘一起转头看他。 “小桃姑娘……” “啊当不起当不起,闻先生你跟大壮一样叫我小桃就行了。”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小桃。”闻夕温和地对她笑了笑,笑得小桃红了脸。 “在下是听说药王谷的姜谷主最近会来临源城做客,想要拜访他才跟着林姑娘一起过来的。不知姜谷主如今是否在城中呢?” “姜谷主?没听说啊……”她纳闷地看向林婉儿,后者这才想起来,跟姜伯伯约好的这事儿,因为考虑到她爹的安危,只有她跟几位长老知晓,并没有告诉过小桃。 “今天才初四,也许、也许姜伯伯明天就会来了。” “话是如此,但如今城中情况不明,我们……”说到这个词时,闻夕下意识地顿了一下,“我们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是什么? 是大长老或者二长老或者干脆他们都是幕后黑手,姜伯伯被拖在外面,她爹生死一线,她自己可能有生命危险吗? 这,这该怎么办? “林姑娘先不必着急,此事尚有转圜余地。”闻夕温和平静的声音响起,安抚着她慌乱的情绪。 “目前他们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 第 13 章 我扛了我爹的饭桌过来让…… 等到月上中天,一行人开始行动。 小桃没有修为,只能在家守着这个据点,等他们的消息。林婉儿从乾坤袋里掏出个坠子递给闻夕,说是戴上就能避开守卫的神识探查。顺便还想塞给他什么翻墙用的飞钩,开门用的万用法器,甚至连无法无息切开结界的匕首都有。当然,这些他婉拒了。 闻夕面上淡定地接了那个坠子,内心很是一阵无语。明明林婉儿是临源城的少主,是怎么把自己整成一个成天溜门撬锁的梁上君子的? 他之前以为林婉儿是个只会直来直去的一根筋,如今看来,是他看走了眼。 耿直跟技术本身是没关系的。 一路上,林婉儿充分发挥了在自家后院来去自由的能力,别说被人发现了,他们甚至在进入内城后竟然走的是一条直线。再一次熟练地翻了个窗后,林婉儿打开了自己房间本就没有上锁的门,放闻夕进来后才落了锁,转过身来,再一次迎接了两双无语的眼。 “啊哈哈,我翻习惯了……” 白虹上前就是一踢,“我也习惯了。总之我先下去看看,没问题了再来叫你们。” 说完就直接化为灵体往地下一钻,消失了踪影。 ——不是这种习惯啦。 林婉儿委屈地揉了揉小腿,觉得自己的爱妃最近越来越野蛮了。等重新抬起头来时,却发现闻夕竟然闭着眼睛站在桌前,一动不动。 “闻先生,你在做什么?” “此地是林姑娘的闺房,我毕竟是个男子,非礼勿视。” “啊?这有什……”林婉儿这才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屋子,然后发现了自己随手丢在地上的话本,吃剩的零嘴,还有床上摊开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衣裙。 这确实不能看! “你、你做得很好,继续保持啊!”于是等白虹回来,见到的就是跟个柱子似的杵在原地的闻夕,和风风火火捡到什么都往乾坤袋里扔,试图把她这个猪窝收拾得勉强能看的林大壮。 “别收了,没救了。”踢,“干正事了。下面很安全,我们走吧。” 就像是话本里写得那样——不如说就因为话本那么写,林婉儿才这么干的——秘密通道的入口就在床下。好在林婉儿大手大脚习惯了,挖出来的通道有一个半她那么高,不然闻夕走在里面说不定还需要弯腰,那可就太辛苦了点。 通道内回声很强,安全起见,两人一路无言,默默地跟着带路的白虹前进。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白虹停在了一块圆形的青玉石板前,小声说: “就是这里了,拉开这块石板就是密室了。我刚看过了,城主就在里面,没有别人。” 然而就像是故意逮着这个时间打脸一样,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密室外突然响起了说话声。 “情况如何?”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城主还在昏迷中,没有变化。”这是一个带着冷漠的青年音。 半晌,青年迟疑地问:“师尊,少城主真的死在云海秘境里了吗?” “八九不离十了。从云海秘境里逃出来的那些人不也说了,没有见到婉儿吗?”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唉,时也命也,半点不由人。为师知道你对婉儿有心思,为师不也是看着她出生长大的吗?那孩子熊是熊了点,到底也是个贴心的孩子,可惜这么年轻就夭折。” “师尊……” “唉,如今事已至此,你看开点吧。往好处想,有整个云海秘境给她陪葬,也算是足够隆重。你要实在过意不去,等初八那天去与广海边祭拜一下她也好。行了,闲话就到这儿吧。密室这里还是要好好守着,事关城主安危,不可轻忽。” “是,弟子明白。” “哦对了,瑞儿这两日在做什么?” “回师尊,听说师弟最近……”青年的话语停了一瞬,“在书斋苦读,修身养性。” 中年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唉,要是真的就好了,只希望他能消停点,别再惹是生非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为止。 “哈啊……”林婉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语气轻快地轻声说,“是二长老乔岩真人和他的真传弟子青玄。就像他说的那样,是看着我长大的。青玄是跟我年龄最相近的师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4. 第 14 章 原来闻先生也会有不知道…… 密室之中,闻夕号了号林海天的脉,而后神识在他体内一扫,基本上可以确定了。以他的体质,若是自己不出手,两天之内便会毒发身亡。 姜清岳确实有些本事,定下初五这个最终期限。可惜,以幕后之人的谨慎,想必此时他正被困在外地回不来吧。答应了的事却做不到,该救的人也救不下来,他们药王谷代代都是如此,没用。 “林姑娘,幽魂草。” 林婉儿赶紧拿出来递过去,然后看着闻夕燃起灵火将药草化汁,送进了他爹口中。接着,他又从怀中取出个瓶子,倒了颗白色的丹药出来,让林婉儿给喂了进去。 “这是补气血的,可以助令尊快些化开药力。”说着他让林婉儿重新将林海天扶回床上躺下,重新后退了一步。 “好了,短时间内毒性不会继续侵入,林姑娘你可以放心了。” “是吗?那就好……” 之前不觉得,如今林海天终于没事了,她突然觉得脑袋发懵,头重脚轻。 “大壮你没事吧?”白虹担心地扶住她。 “我们刚离开枯灵岛便直奔与广,又昼夜不停地赶回林源,连日奔波之下就算是金丹之体也该累了。如今最紧要之事已经解决,不如先回小桃那里,休息一晚再从长计议可好?” “恩,听闻先生的。” 第二天,初五。 为了尽量避免惹人怀疑,小桃一早便按照平常的安排出门练剑,顺带在着重打听一下城里的其他动静。临走前,闻夕递了样东西给她后特意交代了一句,让她关注一下乔瑞的动向。 “为什么要关注那小子?”睡了个饱觉原地复活的林婉儿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地在桌边坐下。 “闻先生你该不会怀疑他吧?乔瑞虽然是二伯的儿子,但是如今也不过是个炼气期的弟子,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干不出这么大的事啊。” “正因为他只是个小角色,我们才能从他身上找到什么突破口也说不定。”闻夕动作优雅地放下茶杯,视线在林婉儿的发髻上停了一瞬。 从他第一眼见到她起,林婉儿就一直是用发带绑头发的。红色的发带将一头长发随手束在脑后,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物。与其说飒爽,倒不如说是不修边幅来得更贴切些。 若说是发髻影响战斗,闻夕也不是没有见过修剑的女性,像她这么随便一抓就绑起来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怎么今日她倒是乖乖梳起发髻了? 这是双螺髻吧,倒是方便行动了,只是,显得更孩子气了。 “……闻先生,你是不是在笑话我?”林婉儿敏锐地察觉到闻夕在看着她的脑袋笑。 “怎么会?只是第一次见林姑娘这般打扮,便多看了几眼。” “因为每天替她梳头的人是我啊,之前在岛上的时候不是没办法嘛。”仿佛读到了闻夕眼神中表达的含义,白虹老气横秋地感慨,然后伸手拿了块绿豆糕,双手捧着吃起来。 看她吃的时候笑眯眯的,挨不到地面的脚一晃一晃,想必心情极好。 闻夕倒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剑修的本命剑竟然还要会梳头。 真辛苦啊~ “小桃出去收集消息,那我们做什么?也分头去打探情报吗?” 打探情报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这个词扯上关系,林婉儿跃跃欲试。 然后就被自家爱妃劈头盖脸一盆冷水浇过来,透心凉。 “去什么去,这满城的人谁不认识我们啊?一出门就露馅了。” “那难道就坐在这儿等吗?” “不错,等。除了等会在今日来访的姜谷主以外,还有一个理由。”闻夕从容地说,“如今在对面看来,身为少城主的你已死,城主不过剩下几日光景,而城主的真传弟子——” “我爹只有两位真传弟子,大师兄和大师姐去了其他界域,没办法通讯,也不知何时回来。” “也就是说,如今临源城的嫡系已经名存实亡了。幕后之人若是想做什么,也差不多是时候该走到前台了。” 白虹已经明白他的话外之意了,“你还在怀疑两位长老。” “哎?为什么啊?” “这就要问林姑娘你了。你觉得目前这种形势,谁才是受益最大的人?” “受益……” 之前从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整件事,她只是单纯地知道有人要害他们父女俩,却没有去思考过,害他们能得到什么。被闻夕这么一说,要说城中这种状况,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的话—— “我懂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那我们该怎么对付大长老?” “等等,为何是大长老?” “恩?不是闻先生你提出来的吗?怎么反而来问我?” “我只是猜测应该是某位长老,具体是哪一位还要看他们平日里的为人,最重要的是,与林城主有什么大的分歧。听你的意思,似乎是大长老与城主之间有过囹圄的样子。具体是什么情况?” “哎?闻先生不知道吗?” 闻夕纳闷地问:“我应该知道吗?” 话语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后,林婉儿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别说是门派高层之间有什么囹圄了,就只是一个门派内的长老和弟子究竟是什么等级,这些信息有时候连门派的外门弟子都不甚了解,更别提外人了。对于他们临源城来说,闻夕就是个标准的外人,他能知道他们有几位长老就已经算是消息灵通了。 可道理她都懂,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看,他既懂医术,又懂阵法,似乎还懂观星和术数,她问出的每一个问题他好像都能给出答案。所以她都快形成习惯了,觉得闻夕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 “原来闻先生也会有不知道的事啊……” “能得林姑娘如此推崇,着实令人开心,但我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呢。”他无奈地摇摇头,“比如剑法一途,我就不过略知些皮毛,比不得林姑娘你。不说远的,就说之前从张道友身上的剑痕推断出杀人者是用的惊鸿剑法的,不就是姑娘你吗?” “也是哦。”她想起来了。 “咳咳,其实说起跟我爹的分歧,城里不止是大长老一人,在部分真传弟子和内门弟子中也有不少对他不满的人,还不是同一个理由。” “哦?怎么说?” “先说其他人吧。其实我们临源城作为三大剑道流派之一惊鸿剑的宗主,跟另外两大流派每十年都会有互相交流比试的习惯。刚好就是今年的正月,大长老带领城内的部分真传和内门弟子前往霄云界参加这次的三大剑派的霄云论剑会。” 这个霄云论剑会闻夕当然有所耳闻,也知道当初三大宗建立这个平台是为了互相切磋,共同磨砺彼此的剑道,只允许元婴以下弟子参加。届时三大派会共同搭建一个比赛场地,让所有有兴趣观看比赛的人都能买票围观。 当然,他作为一个主修毒术的,倒是没有去旁观过。但听说每次光是门票钱就能让这个活动赚得盆满钵满。如今已经沦为三大剑派孰高孰低的排位赛,十年一轮换。 “是此次论剑会出了什么意外吗?” “倒不是出了意外……”林婉儿跟白虹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有点尴尬,“就是输得很惨。” “大师兄和大师姐当年连续霸榜了很多届,结果他们晋级之后,后面的师兄师姐们就有点后继无力。”林婉儿叹了口气,“所以外面都在传,是因为我们林家的惊鸿剑法太差了,才导致除了天才以外的剑修怎么练都打不过别人。” 天才当然是指她爹的两位真传弟子,大师兄和大师姐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硬生生打服了他们这个时代的所有剑修。在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5. 第 15 章 来啊,再放狠话啊。…… 时间转回一刻钟前,小桃发现乔瑞走进外城的一家茶楼。鉴于内城弟子们突然改变的态度,她决定听从闻夕的建议,今天全力盯梢乔瑞,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打探出什么。 临源城的早课到未时三刻结束,如今正值午饭时间。靠近传送阵的这家茶楼只是提供茶点,并不售卖餐品,因此这个时点,里面总共也没几位客人。 作为临源城二长老的独子,乔瑞算是个不小的名人。小桃随手往身上贴了张隐身符,进门时,正好看到茶点掌柜恭恭敬敬地将他请去二楼的雅座。而原本几位在大厅里点茶听曲儿的散客见了他,都默默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去前台结了账,争先恐后地往外跑,还差点撞到小桃身上。 啧啧啧,可真是走到哪儿,人群都作鸟兽散。 这死胖子不愧是他们临源城纨绔子弟中的“顶流”。 小桃大摇大摆地走进大厅,犹豫着是就在楼下等着呢,还是就近观察顺便听个墙角。还没等她决定呢,平日里总是跟在乔瑞身边的两个内门弟子突然打开雅间的大门,从二楼纵身一跃,以一个帅气潇洒的姿势,落在了舞台上。 台上,原本还在兢兢业业唱曲子的小姑娘吓得惊叫一声,负责伴奏的老爷子第一时间冲上来拦在她面前,警惕地看向他们。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刚刚刻意不走楼梯,整了个装逼式出场方式的两人不仅没得到意想之中的崇敬反应,甚至被人当做坏人警惕,脸色越发冷漠。 “乔仙君想听曲儿,让我们来请这位姑娘来一趟雅间。怎么,你们不愿意?” “愿意愿意。反正大厅的客人都离开了,我这就去雅间。” 唱曲的姑娘闻言松了口气,笑着拍了拍爷爷的肩膀。 “爷爷在这儿吃吃茶,我一会儿就下来。” “可——” 老爷子拽住姑娘的袖子刚想说什么,就收到了两位内门弟子的目光威胁,终是抖着胳膊松开了手,目送自家啥都不知道的傻孙女跟着那两人上了楼。 雅间的门重新闭合,不多时,楼内就响起了小姑娘黄莺般的歌声。一切似乎都没什么特别的,似乎之间坊间流传着的关于乔瑞的恶劣名声不过是些不需要关注的流言蜚语。 一曲结束,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在雅间的门重新开启,老爷子准备迎接自己归来的孙女时,却发现走出来的只是刚才那两个内门弟子。两人径直走到掌柜身边,丢出两块下品灵石。 “今日这楼子被仙君包了,无关人等都赶出去吧。” 说完就跟两座门神一样杵在了门边。 小桃:…… 我今天是来监视的,不能多管闲事,不能耽误正事。 他不至于,上次才被她暴揍过,不会这么蠢,现在还是白天。 深知乔瑞是个什么尿性的玩意儿,小桃青筋狂跳,不停地劝自己冷静。 “知道知道,仙君随意,随意。”十分有眼色的掌柜立刻会意,“来人啊,都出来,走啦走啦!” 就像是演练过无数遍一般,原本还在后厨待命的小二们小跑着冲出来,顺便架起了还没反应过来的老爷子,堵住了他的嘴。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小莲她,小莲她还,唔,唔唔唔——” 所有人撤出茶楼,两位内门弟子拉起大门重重地闭合后,抱臂守在门外,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街上的行人。 就在此时,二楼传来了小姑娘惊慌失措的哭喊。 “我没有偷藏,真的没有,我裙子里没有……不要,不要,救命啊——” 小桃忍无可忍,终于还是冲到了雅间门口,一把推开了门,门内的一切映入眼帘。 可怜的小莲整个人被放倒在桌上,茶水浇透了她的上衣,而那个杀千刀的玩意儿正钻进她的裙子里,到处乱摸。小姑娘死命想要推开他的头和手却办不到,哭得撕心裂肺。 “还说没藏,这不就是小爷我的玉佩吗?小宝贝儿你可真会藏啊,快让小爷搜一搜~” 这伤眼的一幕让小桃眼前一黑,飞起一脚就直接把看不到上半身的家伙给踹飞了。 “乔瑞你个死胖子,光天化日之下你还要不要脸啦!” 撞到了墙壁的乔瑞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晃了晃脑袋后才看清了正对他怒目而视的小桃的脸。 “呸,真扫兴,我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臭婊·子敢管老子的事,原来是我们城主大人的好义女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6. 第 16 章 一个金丹期的,魔修。…… 后脑被死死地怼在墙上,掐在脖子上的手慢慢地收紧,再收紧,不管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掰开一分一毫。在意识快要彻底消散前,小桃听到了这样的话语贴着耳边响起。 “林小桃,就算你死在这儿,也不会有任何人敢问小爷一句,就跟那对该死的父女一样,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弄死的。放心,在你死前,小爷会让你舒服舒服,尝尝男人的滋味儿再死的——” 意识中断,随身携带的玉石也跟着化为粉末。 同一时间,因为手中另一半玉石的碎裂,闻夕得知了小桃出事的事实。 顾不得什么掩饰身份,没空去管什么幕后黑手,张奇的尸体和爹昏迷的画面瞬间在脑海中浮现,冲动的林婉儿第一时间跳上了白虹,直奔闻夕手中玉石所示之地——那间茶楼。 不管会有什么后果,她都绝对不能失去小桃! 白色的虹光即便在白日依旧耀眼夺目,在临源城的外城上空划过一道绚丽的轨迹后,轰然降落,直接将茶楼的楼顶捅出了一个大洞。 烟尘散去,已经彻底看不出本来面貌的雅间里,林婉儿看到了昏倒在旁的歌女,上半身衣衫不整,已经失去意识的小桃,以及刚刚为了逃离白虹的锋锐,从小桃身上逃开的—— 魔修。 一个金丹期的,魔修。 “林、林婉儿?!”那魔修一开口,就是熟悉的色厉内荏的嗓音,“你没死,你竟然没死?!那帮家伙都是干什么吃的!” “乔·瑞!”咬牙切齿地把这个恶心的名字念出来,林婉儿一把握住白虹,直接就冲了过去。 他为什么会变成魔修?不管。 他是不是这起事件的幕后黑手?不管。 他有没有什么同伙?不管。 打死他会不会打草惊蛇?不管。 他想对小桃动手,那就该死! “受死吧!” “你别过来啊!”虽然已经是金丹期的魔修了,但在从林婉儿出生开始就被吊打的心理阴影之下,乔瑞条件反射地就想跑,然后直接被林婉儿一剑劈下,从二楼砸进一楼的地砖里。 “等等,你等一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闭嘴,你没有留遗言的机会。”林婉儿放空了双眸,双腿分开重心后移,右手持剑立于头顶。 惊到极限反而鼓起了勇气,乔瑞也抽出了自己的剑。 “小爷可不是之前的我了,别以为你还能占到便宜!” 对,没错,他如今也是金丹期的修者了,连小桃那个臭丫头都能反杀,没理由还会败给林婉儿。 林婉儿没有多给他任何一个眼神,冷漠地吐出了几个字: “惊鸿剑法,第一式——迅雷。” 惊鸿剑法第一式·迅雷,是以刺击为主的剑技。在注重杀敌的惊鸿剑法中,也是杀气极为浓重的剑技,讲求有去无回,一击必杀。就连凡人学之也多用于刺杀,由此可见一斑。 迅雷一出,要么不破防,要么穿身而过,一击毙命。 耀眼的白光在视网膜上刻下一道绚丽的光弧,乔瑞下意识地眨了下眼,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在这道带着浓重杀气的剑意里,他不知为何想起,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见林婉儿用第一式。每年的城内剑术大比里,她总是如同嘲笑他的弱小,戏弄他一般只使用杀伤力偏低的其他剑势,他还一度认为这是她瞧不起自己的证明。 但当做这一剑的余晖烙印在眼中之时,他突然懂了。 那只是因为,林婉儿没有对他认真过。 再重新于身侧发现林婉儿的身影时,剧烈的疼痛才后知后觉地劈开他迟缓的感知,告诉他自己持剑的右手已经被彻底洞穿这个事实。 “啊,我的手,我的右手——” 锵啷一声,长剑坠地,同时坠落的还有他刚刚兴起的一点点反抗的勇气。 只一剑,她只用了一剑,就让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乔瑞吓得心胆俱裂。 “不,不,林婉儿你别这样,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不能——” 然而林婉儿只是默默地再次举起剑,摆出了迅雷的起手式。 白光乍起,这一次,是朝着他的胸口! “不!!!”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他战战兢兢地睁开眼,见那穿胸一剑正稳稳地戳在他的心口,没入一寸。 卡住了。 “恩?” 听到她疑惑的鼻音,乔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虽然战斗能力不行,但好歹身体强度已经是个真正的金丹期了,根本不用怕被林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7. 第 17 章 谁会记得自己走路的时候…… 所谓七月流火,可今日也不知怎地,即便是位于九州大陆北方的临源城,未时的天依旧十分闷热。干燥的风像往常那样吹过外城的东西长街,却被城中心浓郁的灵气堵在外面,便觉更加沉闷,令人浑身发黏。 当然,外城的普通人现在是种什么样的感受,聚集在城中心的修仙者们无人关心。 他们本以为已经命丧云海秘境的少城主不仅突然出现,还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虐杀肢解了一个魔修的身体。 就算那人是一个魔修,这样的残虐举动仍旧震撼了在场所有人。更别提在他们心目中,他们的少城主虽然天生仙胎,也不过只是一个从小调皮捣蛋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而现在,他们谁也不敢再将她当做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了。 “婉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长老再次开口。 “恩?”林婉儿转过身去看向这位二伯,理所当然地说,“就是你们看到的,我刚杀了个在城里作乱的魔修啊。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我们刚抓了这个魔修的魂魄,一审便知。” 二长老看向了她手中捏着的法器,一种怪异而不详的预感袭来,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那既然如此,便将他交给我吧,我会召集戒律堂弟子查清真相。” “既然总是要递交给戒律堂,就不麻烦二伯了,我等下直接去找大伯就好。” “不可!”乔岩真人条件反射地提高了嗓音,引来众人疑惑的注视。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大长老如今受伤闭关,婉儿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为好。”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就在乔岩真人以为她终于听话时,林婉儿突然话锋一转,“看来这事只能我亲自来查了。毕竟涉及乔瑞,二伯您还是避嫌得好。” “——你说什么?” 四面八方的轰然而起的议论声盖过了乔岩真人不敢置信的反问,他死死地盯着那据说装着灵魂的法器,脸色铁青。 “诸位刚才亲眼所见我林婉儿杀死了一个魔修,这便是那魔修的灵魂。”她说完便举起了手里的珠子,按照刚刚闻夕教她的操纵方式,让珠子慢慢变大,变得透明,然后,所有在场的人全都清楚地看到了珠子里的那个人—— 就是临源城极其有名的二世祖,乔瑞。 “是乔瑞,真的是乔瑞。”“他入魔了?什么时候的事?”“不可能,他刚才还跟我一起上早课来着。” 刚刚跟在乔瑞身边的二人组中的其中一人争辩道:“你说乔师兄是那个魔修他就是吗?谁都知道你跟他关系糟糕,万一你抓了他诬陷他是魔修怎么办?” 这话确实,谁都知道林婉儿从小跟乔瑞打到大,关系水火不容。虽说他们相信他们的少城主不会做出这种陷害他们的事,但在经历过刚才的虐杀场面后,他们竟然有点动摇了。 那个活泼可爱的少城主确实不会,但眼前这个手段凶残的人,也许就说不准了。 林婉儿将他们脸上的动摇尽收眼底,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减一分,依然淡定地说: “到底是不是,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说着对珠子里的人发问:“喂,乔瑞,你为什么会死?” “林婉儿,是林婉儿杀了我,是林婉儿杀的我。”珠子里传出耳熟的声音。 没有理会众人惊异的视线,她继续问:“那我又为什么会杀你呢?” “因为我要对林小桃先奸后杀,她坏了我的好事,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孽障啊!!”乔岩真人痛心疾首。 一片哗然。 众人的议论纷纷里,其实只有一小半是关于乔瑞的话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他都敢半夜摸进人家家里,他确实也是能做出这种事的。 大家最为惊讶的,其实是林婉儿所用的这颗名为御魂珠的珠子。 是这世间唯一可以囚禁灵魂和元婴,并强迫他们只能说真话的法器。 它上一次现世,还是两百年前的江淮冯家的灭门惨案时。巧合的是,当时手握这一法器解决迷案,揪出了隐藏在大宗门内的魔修卧底的人,正是林婉儿的大师兄,城主林海天的二弟子韶千华。 那边,林婉儿的提问还没有结束,不如说,这才刚刚开始。 “你是什么时候入魔的?” “八年前,在听到我爹说要废掉我的修为时,我就入魔了。凭什么,不过区区一个凡人女子而已,我想要多少就该有多少,竟然还要因为这点小事惩罚我?谁会记得自己走路的时候踩死过多少蚂蚁啊,为了区区一只蚂蚁要我付出代价?笑话! “入魔有什么不好?自从我入魔之后,停滞了多年的瓶颈也松了,短短几年我就突破了金丹,如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林海天那个老不死的死了,林婉儿也死了,这临源城就是我的天下了! “可惜,谁知道那老东西那么警觉,放了噬心散的汤圆就只吃了一口就反应过来了。林婉儿那个死丫头也是,这都搞不死她,算她走运!” 虽然有所预想,但真的听到这样的内容还是不可避免地愤怒。 “我爹也是你下的毒?” “对,就在今年正月十五。那老不死的也真好骗,我随便哄了哄,说几句好话就把我端来的汤圆吃了。” 若说之前的一切都还在大家的想象范围内,那这件事可就完全不同了。 印象里,乔瑞虽然不学无术惹是生非,但向来欺软怕硬,从来对除了林婉儿以外的真传弟子恭恭敬敬,没人能想到他竟然敢直接对城主下手。怕是城主自己也没想到,不然不可能被这么直接的方式毒倒。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怎么就教出了这么个逆子!事已至此,我已无颜再见大哥。婉儿,是二伯对不住你。”此话说完,乔岩真人一把抽出了自己的佩剑,突然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师尊不可啊!!” 他身边的弟子还没从乔瑞的胆大包天上回过神来,就急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8. 第 18 章 你看,你连要打还是要跑…… “——令尊乔岩真人是否知情?” 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第一时间意识到闻夕这个问题代表着什么的,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以及恶狠狠地喘着粗气,死瞪着这边的乔岩,所有人都在等待乔瑞的回答。 “老不死的可不知道我入魔。” 几声如释重负的隐晦出气声响起。 “说什么废了我的修为才能保住我的命,根本就是放屁,他就是怕了萧齐数那个老匹夫!哪家门派的长老活得像他这么窝囊的?成天被人呼来喝去,他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还说什么跟我一刀两断,嘿,我随便哭一哭,他还不是得恭恭敬敬地把我请回来?我毒杀林海天那个老不死的之后,还不是乖乖帮我擦屁股?我不过就是在萧齐数的熏香里放了点料,让他旧伤复发不得不闭关。还是他狠啊,派人散播云海秘境有幽魂草的传言,然后故意透露给林婉儿,引诱她前往东海,最后直接炸了云海秘境以绝后患。” “不,不是的,我没有,是瑞儿在胡说,对,是他在胡说!” 难以置信的目光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地转向乔岩,刚刚还扶着他肩膀的真传弟子震惊地愣在那里。 林婉儿没有第一时间去逼问他,仿佛已经没有向本人确认的必要了。她只是心情复杂地看着胜券在握的闻夕,很想问一句,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了。 不,其实她也该猜到的。明明二长老露了那么多破绽,做了那么多平时不会做的事,说了那么多不会说的话。可她还是没有想到,或者说,她不愿意去想这个可能性。 在确认魔修就是乔瑞时,她的内心涌起了多么大的喜悦啊。 如果这件事是乔瑞一个人,或者说,只是乔瑞和他的狐朋狗友干的,就好了。 一个大众意义上的恶人犯下了恶行,没有牵连到任何“好人”,在处决了犯人后,该是多大快人心的场面啊。 可是,事情总不可能如她所想,她的桃花源终究还是毁了。 不,其实在她爹倒下的那一天,或许更早,早在她娘抱着必死的决心生下她那天开始,就没有什么桃花源了。 林婉儿垂下眼,明丽的眸子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让闻夕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泪水从那双瞳中无声地溢出。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恢复了坚毅的表情,然后转向乔岩。 黔驴技穷的他立刻开始辩解:“之前瑞儿做错事,也是我亲手废的他,你看我都不知道他入魔之事。入魔之人本就已经疯了,他这是怀恨在心,才这么诬陷于我啊!” “二伯……” “婉儿,二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剑术也都是二伯亲手教的,二伯怎么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呢!当年你爹根本不想要你,还是二伯苦劝他和你娘,才有了如今的你啊!比起你爹,明明是二伯更疼你,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她感觉得到,她当然感觉得到。 跟总是对她要求很多的父亲,和总是板着脸的大伯相比,温和的二伯确实给了她不少的安慰。她甚至养成了习惯,一旦惹出了什么祸,第一时间就会跑去二伯那里躲着,等着二伯安抚完大伯和父亲之后,再讨巧卖乖蒙混过关。 之前出了事,她也是第一时间想到去依靠二伯。 要不是从小的记忆太过温暖,她怎么会下意识地想要否定二伯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呢? “对啊二伯,为什么呢?”她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显得过于空茫,但目光却切切实实地落在乔岩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说到底,你只是更疼自己孩子罢了,是吗?” 疼爱自己的孩子,到底有什么错? 看着魂魄被困在御魂珠内,已经彻底没救了的儿子,乔岩想起了他刚出生的模样。 小小的,皱皱的一团,多么惹人怜爱啊。 瑞儿年幼的时候体弱多病,满脑子只想着玩。他就想着宠着他,不读书就不读,不练功就不练,只要他好好长大就别无所求了。 瑞儿第一次捣乱的时候,他觉得只是小事。 瑞儿第一次打断别人腿的时候,他以为不过是孩子间没什么分寸的打闹。 瑞儿第一次为了个玩具陷害师弟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没照顾好孩子,连玩具都没能满足他。 直到瑞儿第一次杀了人,还毫无反省之心时—— 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把孩子养废了。 想要补救,却为时已晚。想要割舍,却又狠不下心。 当事情终于走到最坏的地步时,他看着中毒倒地的大哥和假哭装怂的儿子,他就再也没有退路了。在儿子和大哥之间,他犹豫不决,他辗转反侧,终究心里的天平还是偏向了儿子。 “我也是没办法啊!”乔岩似乎是被那目光刺激到,条件反射地吼了回来,“我知道的时候,城主已经中毒倒下了。瑞儿他哭着说,城主昏倒前已经知道是他下的毒,让我救他。我狠狠地打了他一顿,把他关了整整一个月。可是,可是他再坏,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所以你就决定斩草除根,干脆连我也杀掉,这样就不会有人再去要你儿子偿命了?”林婉儿漠然地问,“二伯,你当时是不是这么想的——‘要是当初没劝大哥大嫂生下这个孩子就好了,说不定大嫂就不会死,说不定事情根本就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个模样’?” “我……”被说中了心事,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二伯您真是没变啊,总是这么优柔寡断。之前废掉乔瑞时,明明狠下心想要从此跟他一刀两断,却又念着血脉亲情。明明下定决心杀了我跟我爹保下儿子,却又留着我爹的命到今天。最后都已经决定要放弃乔瑞保存自身了,却又被我一两句话引出了真心话。” 林婉儿无奈地苦笑。 “你看,你连要打还是要跑,都还拿不定主意。” 乔岩掐着的符咒的左手抽了抽,又紧了紧右手握着的长剑,想要说点什么,又想要做点什么,最终却只是那样干站着,在林婉儿怜悯的目光中无所遁形。 他这一生,好像总是在重复同样的错误。 强盗闯进他家时,母亲让他带着年幼的弟弟妹妹逃走。跑到半路,妹妹扭伤了脚,让他丢下自己,跟弟弟先走,她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牵着弟弟的手不知所措,放心不下妹妹,背上她又跑不掉。 结果犹豫太久直接被强盗追上,就这样可笑地害死了最后的亲人。 从小一起长大,说好了将来要成亲的青梅。 陪他一起历练,出生入死的师妹。 他不知道该回应谁的感情,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谁都不受伤害,所以拖着,拖着。 终于,师妹为了救他而身受重伤,这辈子再也拿不起剑。 他因为愧疚,终究还是抛弃了青梅,选择了师妹。青梅从此销声匿迹,而师妹很快便知道他对她根本没有感情,不想拖累他一辈子,生下瑞儿之后没多久就自尽了。 谁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幸福。 而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他的瑞儿,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虽然他一直都在努力,但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没办法做个好人。 所以在决定替瑞儿隐瞒之时,他就决定做个坏人了。 “算了吧,二伯,你没有做坏人的天赋。放下剑,束手就擒吧。” 林婉儿的话像是一柄利剑,毫不留情地插进了他的胸口,鲜血淋漓。 他明明是在场修为最高的人,明明只要想,随时都可以逃走,甚至可以在走之前带走在场大部分人的性命,完全没必要在这里跟他们浪费时间。可他做不到,看到那些平日里尊敬的目光变得震惊,变得畏惧,他甚至没办法保持冷漠的心。 就算是到了最后,他果然还是个没出息的人。 “我这一生,到底还是一场空啊。” 乔岩苦笑着松开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9. 第 19 章 闻先生等我啊,我一定会…… 随着林海天的苏醒,萦绕在临源城这长达半年的阴霾彻底消散了。 经此一役,大长老旧伤家中,闭关不出。二长老乔岩真人自尽,其子乔瑞被诛。三位真传弟子、五位内门弟子被乔岩灭口,其中就有一直对林婉儿照顾有加的“小师兄”青玄。 不过好在事情总算是过去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所以闻先生,说好了要带你逛逛临源城的。让我们从外城隐藏的早茶名店——” 七月初六,睡了个安心觉的林婉儿天刚蒙蒙亮就敲开了闻夕的房门。 “都回来了还想逃早课?!你爹的课你也敢逃,昨天还没被揍爽是吧?!” 然后就被从天而降的白虹抓了个正着。 “什么?我爹才醒就要亲自上早课?他至于吗也太奋进了吧!”以一个熟悉的姿势被拎着后领拽走的林婉儿见逃课无望,惨兮兮地冲着闻夕大喊: “闻先生等我啊,我一定会回来哒~~~” 余音绕梁,惊得鸟雀齐飞,乌鸦嘶鸣。 本以为这一等就要等到午时,没想到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敲门声便再次响起。 “是忘了什么事——” 本以为是林婉儿去而复返,谁知一拉开门,外面却站着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怎么,不欢迎我吗闻先生?” “……林城主。” 那边,明明是因为老爹亲自上课急急忙忙赶过去,结果他就说了两句话就让三师兄代课,自己直接甩手走人。来都来了,林婉儿又不能当堂落跑,气得她与各位师兄弟姐妹进行了一番热烈的友好切磋。 好不容易熬到早课结束,又被去而复返的老爹揪住。 “你等下要招待闻先生游览临源吧?就顶着这一身臭汗去?” 林婉儿不服气地噘嘴,“臭汗怎么了,我一身泥巴他都见过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理直气壮的模样,气得林海天肝火上升。 “这跟他介不介意没有关系,这是基本的待客礼节。”他不忍直视地扭头,嫌弃地摆摆手,“行了行了,白虹你快把这朽木带走,看着难受。” 于是当闻夕今日第三次打开大门时,见到的就是一位梳着可爱大方元宝髻,钗环齐整,身着广袖长裙,系着禁步吊坠,简直跟之前判若两人的林婉儿。 她俏生生地立在门外,似是嫌日头太过晃眼,正举着左手挡光。听到开门的声音侧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钗环摇曳间,泠泠辉光与手影交错,在她的眉眼处划分出属于少女的娇俏与柔美,顾盼生辉。 “果然你也觉得小题大做吧!” 然后一张嘴,就还是原来的那个味道,令人安心。 她甚至还一边说着,一边十分自然地走进屋子,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完全不拿自己当个外人。 闻夕讶异的表情直接被解读成了震惊,林婉儿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给他,便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 “闻先生你敢信吗,这破裙子根本迈不开步子。上次我把它裁短了一尺,被我爹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种只有看上去好看,没有任何实际功效反而只会拖累人的衣服,不就只有仙衣坊的冤大头才会穿吗?” 错过了时机让闻夕有些遗憾,闻言无奈地笑问:“比如我这种?” 林婉儿:……糟糕,她给忘了! “咳咳咳,这都是我这种俗人的论调,不值一提。闻先生的衣品,甚好,甚好~”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在她迈过门槛到走过来坐下的过程中,不仅没有扯到裙摆,步摇和耳铛也做到了摇曳而不凌乱,甚至连拎起茶壶给自己斟茶的动作都透着股久经锤炼的优雅。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习惯。 看来林城主嫌弃归嫌弃,林婉儿自己不在乎归不在乎,真需要端起来的时候,谁也不会掉链子。 “本来是打算带你去吃早茶的,可惜这个点早茶店已经收摊了。唉,这是不是就叫万事开头难?”她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重新站起来,“看来我不得不拿出杀手锏了。” 闻夕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确实没有发现她有在勉强自己或者强颜欢笑的痕迹。可就林婉儿之前表现出来的性格,她神经虽然大条但也好歹是个挺重情的人。昨天一天之内死了那么多关系深厚的人,她怎么就能这么快就振作起来的? 虽然心怀疑虑,但他还不至于往兴致勃勃的林婉儿脸上泼冷水。 “全凭林姑娘安排了。” 闻夕并不是第一次来临源城,甚至最开始路过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荒原。之后漫长的岁月里偶尔也会出于各种理由暂访,但就同其他城镇对他而言没什么特别意义一样,不过是歇脚的地方。 更别提熙熙攘攘,人群密集的凡人城池了。他这样的人对生活在那里的凡人来说,比之瘴气□□也不为过。即便是如今的他,也不敢确信自己呼吸过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0. 第 20 章 少城主,这位就是您之前…… 两人沿着大道向东前进,这次,停在了一家书局的门前。 “这儿就是我们临源最大的书局了。全九州大部分的杂记和话本子这里都有收录,就是可惜更新的频率慢了点,等得人心急。” 本来在柜台犯困的掌柜一听这话,立刻就拍案而起。 “少城主你说这话我可就不困了,我们书局跟各位才子都有约定的。他们一有新的作品,我们可都是第一时间印出来的。你觉得久,那是他们写得慢,跟我们可没有关系。” 然而掌柜的据理力争丝毫没有打动她,林婉儿眉头一挑。 “是吗?那我前几日才刚在与广的书局买到了《关于恶父死后我与继母的二三事》的第五卷,怎么,你们这里有吗?” “此话当真?!” 掌柜顿时大惊,绕过柜台急吼吼地走到林婉儿身边,压低声音,“少城主借一步说话。” 于是两人就叽叽咕咕说了一大通,什么某才子出名之后就飘了,言而无信,竟然越过他们书局给其他人供稿之类的话。 闻夕听了几句,便自顾自走进还算空旷的店内浏览了一番。这书局里除了标配的四书五经外,确实有不少游记和杂学,当然也少不了必备的春宫图册。林婉儿最爱的话本子在倒数第二排的书架上,恰好有一位客人正在翻阅。 隔着一个书架,只见那人拿着话本子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 “嘶,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喜欢写女子‘嘤咛一声’,这‘嘤咛’到底该作何解呢?不懂,不懂啊~” 闻夕:…… 临走之时,为了感想林婉儿提供的情报,书局掌柜送了她几本新作,据说内容十分刺激,让她好好保管,千万不要让城主发现。而林婉儿则面带微笑,动作极为迅速地将书塞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动作快得闻夕连书皮上写了什么都没看清。 所以,他这是亲眼见识了一场不可告人的交易吗? 不懂,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烟火气吧。 “这书局,就是你之间说的……杀手锏吗?” 带客人来书局看闲书,这作风,倒确实是十分林婉儿了。 “当然不是了,要是我爹知道我把这书局当做我们城的代表来介绍给客人,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她说着还十分生动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想必是回味起来她爹像拎猫儿一样拎她的过往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还要再往东走一点,就快到了。” 这个再往东一点,几乎走到了城镇的边缘。 那是一座普通的双层建筑,比不上茶楼的阔气,也不如书局的风雅,只是明明位于城郊,却依旧客似云来。出入之人有玉带锦袍的商人,也有灰衣短打的农人,平日里似乎没什么交集的人就在此处擦肩而过,奇妙的和谐。 “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这儿对药师这么看重吗,这里就是答案。” 在他的记忆里,临源城崇敬药师一事,貌似是因为多年前这里曾发生过大规模的瘟疫。短短一个月内,城内居民死伤过半。若不是一位药师亲身试毒尝百草,最终研制出了解药,怕是如今整个临源早已不复存在了。从那之后,城中居民感念药师大恩,便格外尊敬他们。 闻夕顺着人群看过去,看到了门前高高悬挂的匾额,上书三个字—— 药石斋。 “此处是医馆?” “是,也不是。” 故意用了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解释,就是想激起闻夕的好奇心,等他主动来问。但等了好一会儿,他却只是抬头看着那匾额,默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半天都不搭话。 曾几何时,他好像也有想过开一家医馆。 那已经是太过太过久远的往事,远到他不用全力去想,可能会就此忘却的往事。 好不容易想起来,却也在同时意识到,那是早已经放弃的梦想。 所以还不如想不起,就像是之前无数或许珍贵,或许没有意义的往事一起埋葬在记忆深处,一起带去坟墓得好。 “闻先生?” 面对林婉儿疑惑的脸,闻夕温和地笑了笑,“抱歉林姑娘,我实在是想不出,还请解惑。”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正好看看昨天受伤的小桃和小莲,也不知道她们醒没醒。” 人群早就发现了他们两人,在林婉儿提步向内走时,众人如之前那般默契地分开,留出了一条一丈多宽的通路给他们。 进了屋内环顾一圈,只见左侧如同寻常药店般,一侧是药房,一侧是坐诊的大夫,侧门后则是患者休息的病室。而右侧只有几个卖货的柜台,身着麻衣的农户安静地排着队,一个接一个付钱,然后接过掌柜递过来的纸包。 “那些纸包里装的是何物?” “是药粉,撒在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1. 第 21 章 唉,难为你了,一来就是…… 之前说的药师。 白术的话让闻夕不得不想起了之前刻意不去深想的事。 当乔岩真人心里有鬼,害怕被他拆穿时,试图在他的身份上做文章。也不知道林婉儿当时到底是看出乔岩那问题里的猫腻了,还是以什么样的心思去考虑的。她说: 他是她的药师。 不只是药师,关键是,是“她的”。 自古以来,这样的定语都只有唯一的一个含义,代表从属。 闻夕侧过脸来看林婉儿,直到今天也依旧拿不准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要说是指情爱,他还没有那么自恋,觉得自己真就好看到天地变色日月无光,随便一个姑娘就能在短短几天的时日里对他芳心暗许了。也许这世上是存在只看容貌的肤浅之人,但林婉儿虽然想法确实跳脱了点,但心性却十分坚韧,不可能是这样的类型。 那若不是情爱,又是指什么?若说是指朋友,那她完全可以直说他是友人。若是为了他的身份考虑,甚至可以说他是救命恩人也能起到一样的效果,犯不着用这种引人误会的说辞。 可林婉儿似乎完全没有接受到他快要化为实质的疑惑,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对他爽朗地一笑,而后告诉白术。 “对,就是他,他叫闻夕。” “那您一定是一位医术非常了得的先生了。” 白术脸上顿时真情实感地露出了钦佩的神情,紧接着竟然毫不避讳地跟他谈论起医术了。 “实不相瞒,其实我这里正好有个炼丹方面的问题,原本想去内城找其他药师请教的。如今正好闻先生来了,不知闻先生是否有空拨冗赐教?” 只问是否有空,不问是否愿意。 好家伙,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这么热情不做作的人,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你们慢聊,我去隔壁看看小桃她们。” 林婉儿呢,直接就丢下他一个人走了。 走了…… 想到她至今尚未解释那个“我的药师”的含义,大概中间有什么他不知,但临源城的人全部默认的规则在里面,他也不好驳了对方的兴。 最重要的是,反正都是随便乱逛,与药师探讨医术总比逛奇奇怪怪的书局要好。 何况像白术这样的药师,他不讨厌。 闻夕在那边给人上课,林婉儿垫着步子就晃进了二楼的休息区。 “大壮,这儿呢。” 已经醒来的小桃一眼就发现了她,冲她喊了声。 “情况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哪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结实着呢。倒是你——”她上上下下地将林婉儿打量了个遍,调笑道,“今儿这是唱哪一出啊?人模狗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城主要你相亲呢。”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叫待客之道,懂不懂?” “哦~~~”小桃立刻阴阳怪气地拉长了尾音,“没想到待客之道这个词,有一天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啊。” “皮痒了吗,别以为你大病初愈我就不会揍你了。”说着威胁式的掰了掰手指。 然而小桃岿然不动,“那你的客呢?” “白术那儿呢,估计正被拽着聊他最近在调的药粉呢。” “你把闻先生丢白先生那儿,自己跑来跟我唠嗑?”小桃震惊:“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不懂,药师就喜欢跟别的药师讨论问题。”林婉儿理直气壮。 “可他要是喜欢跟别的药师讨论,他找你干嘛?”小桃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不管过了多少次,她还是很受不了大壮这副德行,怪不得城主老说她朽木。 “我、我也不知道啊。”林婉儿突然就气弱了,“你是没看到,早上我说带他去吃好吃的东西,他就笑笑,我带他去书局看书,他也笑笑,就连一路上看到的城镇风景他嘴角的笑意都没有变一丝丝,也就到了药石斋才有了点反应……” 她之前是想得好好的,觉得他们临源这么多有趣的地方,只要带闻夕转上一圈,保管他乐不思蜀。别说是一两天了,就算是十天半月也逛不够啊。 可经过了实践她才发现,闻夕他对这些她推荐的地方都没有兴趣。 倒不是他做出了什么有失分寸的事,或者表示了什么不满,而是她对旁人的情绪天生敏感,大概这就是仙胎的副作用?总之,她一眼就看出闻夕兴趣缺缺的事实了。 计划刚开了个头就直接废弃,她能怎么办呢? 话本子经验无敌丰富的小桃闻言立刻懂了,怜悯地拍了拍她的肩。 “唉,难为你了,一来就是个这么高段位的。” 林婉儿:??? “你听我说,就这么办——” 等她带着小桃的建议,半懂不懂地回到药房那边时,见到的就是闻夕带着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容侃侃而谈,而向来不讲究的白先生…… 拿着个录音石笑得格外猥琐。 她突然就有了种捂脸的冲动,难道她爹和小桃看她,就跟她现在看白先生一样吗? 不,林婉儿仔细思索了下,恩,觉得自己不可能跟白先生一样掉价,然后把这个错觉团一团扔进了识海的角落。 闻夕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归来,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后,转过身来对着她露出了很好看的笑容。 “林姑娘。” 然后她下意识地就回了个傻笑:“闻先生。” 白术看看这个,又瞄瞄那个,突然觉得自己杵在他们俩中间有点过于尴尬了。 “那个,多谢闻先生赐教,我回去慢慢研究啊。你们慢聊,慢聊。” 说完小心翼翼地捧着录音石,一溜烟就钻进了后堂。 林婉儿:…… 当着客人的面别这么丢脸啊,又没人抢你的。 “我们走吧?”目送白术离开后,闻夕轻声细语地问。 “好。” 虽然就这么出来了,可是她确实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就算小桃说让她不要多想,想怎么做怎么做,按原计划走也没关系,还给了她一句看似高深的话—— 女人不需要去猜男人的心思,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他们会愿者上钩的。 实不相瞒,她不明觉厉。 ——但重点是不明。 “林姑娘,止步。” 林婉儿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理会闻夕的话。 眼看她再一步就会踩进田埂的泥水里,闻夕看了眼她那双漂亮的绣鞋,终究还是伸手握住了她的小臂。 “啊。”林婉儿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马上回了神。 这才发现她刚想事情太出神,一路带着闻夕从城东门走出来,硬是走到了人家农户的田边。此刻她正站在隆起的田埂上,再一步就完了。 那边正在田边忙活的农人见到他们,羞涩地喊了两声少城主好。 林婉儿条件反射地抬手挥了挥,眼看又要往前,闻夕没办法,拉着她后退了两步,退到大路上之后才松了手。 平稳无波的心绪随着这短暂的接触掀起波澜,他谨慎地后退一步,将手背到身后,掩饰着本就不存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2. 第 22 章 咱俩都这么熟了,你跟小…… 这一顿下来,林婉儿直接吃到撑,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满足地叹息。 闻夕自然不会像她这样,虽然也被她带的多吃了一点,但只要稍微运气,饱腹感很快就能消下去了。所以林婉儿这样,只能是个人爱好了。 “林姑娘……” “啊,对了闻先生,我一直想说。”她挺起腰来,“咱俩都这么熟了,你就别叫得这么生分了,跟小桃他们一样喊我大壮就行。” 大壮…… 这个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象了一下自己将这个词语念出口的场景,闻夕表示严正拒绝。就算是过于调皮了点,哪有对着这么个可爱姑娘喊大壮的? 可要是直接叫婉儿,她估计又要说瘆得慌了。 闻夕斟酌片刻,问:“那……我唤你‘阿婉’可好?” 林婉儿眨眨眼,脑补了一下这个词,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生理反应,便脆生生应下了。 “既是如此,那我们干脆平辈论交。阿婉也别叫我先生了,直接叫我闻夕吧。” “那怎么——”这两个称呼并不是等同的,她可不是因为生分才喊闻夕先生的。可总觉得要是真的争论起来,自己还是会被说服。索性算了吧,反正也喊不了几天了。 “行吧。” 余光里,长街那头可以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正在制作粗长的裹头香。 “明天就是七夕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呀。” 笑着笑着,她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我又想起那个梦了……” 想起那个生命永远定格在七月初六的婉儿,想起她一直没能实现的愿望。 “你还在继续做那个梦?” “是啊,跟之前一样,只要入睡就一定会梦到。” 自从那个幻境被破后,他就再也没有听林婉儿提起这事了。原本还以为那个幻境算是实现了“她”的心愿,不再继续骚扰她,没想到她只是不提而已。 “我爹说这不是坏事,等机缘到了,自然就不会继续了。”她收回看向长街的目光,笃定地说,“我觉得机缘要是真的愿意来,那肯定就在这两天。” 今日,同梦中一样,是让“她”殒命的七月初六。 明日,是“她”心心念念的七夕节,是“她”执念所在。 “就差一个地点了,只要知道那座城到底是哪里,我就可以去探个究竟了。” 这个梦到底从何而起,是在指引什么,是想告诉她什么? 又为什么非是她不可呢? “若我的记忆没错的话,梦中的那座城镇应是林州的怀阳。” 林婉儿原本只是感叹一下而已,万万没想到闻夕竟然真的知道具体的位置。 “你怎么知道的?” “在幻境中与魔修对战时,曾经于城北的山腰看到过一株银杏,起码有千年的树龄。而九州之中只有多山的林州盛产银杏,其中有一株被称之为‘银杏之祖’的银杏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据说就生于怀阳城北的玉龙山。” 林婉儿张了张嘴,翻遍了自己贫瘠的脑壳硬是没找到一个词可以精准地描述她对闻夕的敬佩,只好在表情上努力。 “闻夕你太厉害了,果然什么都知道!” “别瞪了,再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她傻笑着挠了挠脸。 “但幻境之中的信息可真可假,我们无法得知那株银杏是梦境在你识海中的残留,还是幻境的胡乱添补,去了也可能会扑个空。”闻夕认真问:“要去吗?” 她垂下眼,神情微妙地沉思了片刻,最后爽朗一笑:“去。要是弄错了,就当观光。反正不管在临源参加七夕还是去怀阳参加,不都一样吗?” 闻夕点点头,温和道:“好。” 等此事了结,他也差不多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最后的几日时光,给了他一个美好的梦境,是为了让他走得不那么凄凉吗? 真是什么都让你算到了啊,道衍。 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果然还是这么讨人厌啊。 从临源到怀阳并不算远,御剑不到两个时辰就能赶到。闻夕本以为急性子的林婉儿会立马行动,谁知她让他先回客房休息,决定明日上完早课再出发,差不多下午到怀阳。 “不怕错过机缘吗?” “要是这么容易错过,那说明这机缘也不是非我不可的嘛。” 说得对,既然这梦境缠了她这么久,若是这么轻易让旁人抢了去,岂不是白费这么大力气?本来她要的也不是什么机缘,而是再也不做这扰人清静的梦。是谁拿走机缘,对林婉儿来说都无所谓。 她就是个这么心大的人。 将闻夕送回客房后,林婉儿也回了自己院子。坐在椅子上翻话本子打发时间的白虹见她回来,刚打了个招呼,就发现她拎着剑身转身向外走。 “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吗?” “恩,去找我爹打个架。” 白虹愣了一下,迟疑地问:“就带着这一身小龙虾味儿去?” “怎么,爱妃你嫌弃我啦?”林婉儿眉头一挑。 “我是怕你爹嫌你味儿重,往死里打。”白虹习惯性地给了她一脚,“还有,别叫我爱妃!” “那不是更好吗?我还没见过他出全力呢。” 事实证明白虹不愧是她娘的小妾,对自己的情敌——也就是她爹十分了解。别说往死里打了,林海天隔着大门都闻着她身上那股子味儿,连门都不想给她开。 “今日不便,明日再说。” “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吗?太天真了!” 她将剑往白虹身上一甩,自己从乾坤袋里掏出来个锣锤两件套,拼命地敲了起来。 锵锵锵,锵锵锵—— “爹啊爹啊开门呐,女儿来找你打架啦!” “闭嘴!” 锵锵锵,锵锵锵—— “你有本事回我话,你有本事开门呐,我知道你在家!” 本来只想好好静养的林海天忍无可忍地挥开大门,一把把自家这个糟心的玩意儿拎进去,大门嘭的一声再次紧闭。 “你是不是忘了老夫刚刚才清了毒,还需要卧床休养啊?” “哎呀爹你那么威武雄壮——” 白虹:噗。 “肯定早就没事了,你就是怕我把你这屋子里的熏香给弄串味儿了。” 林海天冷着张脸,咬牙切齿地说:“知道你还敢进来?” “实不相瞒女儿今天皮痒难耐,请老爹赐教!”说完一把抽出白虹,直接冲林海天攻了过去。 “哼,就会耍些小花招。” 林婉儿挥剑进攻,林海天见招拆招,俩人倒是打得有来有回,十分好看。早已经习惯时不时来这一次的白虹早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抱着袋瓜子边嗑边看,时不时还应景地叫叫好。 “啊对对对,就是那儿,戳他后腰!”“哎呀别刺歪啊,踹他下腹,踹他下腹!” “吃你的瓜。” 然后一道剑气从战场那边飞射而出,狠狠地给她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3. 第 23 章 原来闻夕你没其他朋友的…… 经过了一路飞行,他们终于在酉时前到达了闻夕说的地点。两人一剑灵在山腰落地,一抬头就能看到一片银黄在风中摇曳。巨大的银杏树占据了山腰上这片不大的平缓地域,三分之一的树枝向外伸出,满地的落叶铺出了一道延伸向小镇的银黄色地毯,像是在迎接他们这些客人的光临。 “好大的树啊~”林婉儿落地后,第一时间围着它转了一圈,“十个人合抱都不一定够吧。” “这应该就是那株‘银杏之王’了。” 林婉儿捡了片漂亮的叶子,对着阳光细细查看,越看越是喜欢。想着小桃之前说想要个书签,这个就刚好,于是随意吹了吹灰就收进了乾坤袋里。 看够了的她重新走回闻夕身边,见他在仔细打量这株银杏,问道:“这树跟幻境里有什么区别吗?” “不好说,在幻境里我也不过只是匆匆一瞥,没有看得那么细,但大致上没有什么出入。若幻境指向的是真实存在的地方,此处的可能性就最高了。” “可我记得你之前说,这怀阳城是一座凡人的城镇,跟与广、临源都不一样。可我怎么感觉……”她抬手指向山下那座建在盆地里的小镇,“那边的灵气波动跟我家那边也差不了太多啊?” 玉龙山下,雪山融化而成的撒兰河自西向东蜿蜒而过,在经过怀阳城时不经意地打了个结,夕阳下波光粼粼,如同一块镶嵌在城中的玉璧。怀阳城内的灯火正在一盏一盏地亮起。炊烟袅袅,人声鼎沸,凡世的喧嚣就算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 但同时,属于修者的特殊灵气波动也笼罩在这座不大的小镇里,异常显眼。 虽然不及临源城向来有百人以上的修者常驻,这小小的城镇里却也挤下了数十人。 “都只是些低阶修者,灵气波动也都五花八门,似乎也不是某一个门派弟子集体外出历练的样子。”林婉儿摸着下巴猜测起来。 “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御剑落在镇外,准备徒步进入。谁知他们刚走到镇门口,便被一个打着哈欠的紫袍修士拦住了去路。 “新来的?”那人掀开一边眼皮看了眼闻夕,“按规则来,入城费一人两块下品灵石。” 闻夕还没有什么反应,林婉儿就上前一步,将他拦在身后。 “这怀阳又不是什么前辈高人驻扎的大城,你凭什么在这儿收入城费啊?” “嘿,让我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跟我们玄机阁叫板?!”紫袍修士顿时支棱起来,两眼往前一瞪—— 就看清楚了林婉儿眼中的内敛神光。 “哎哟看我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怀阳这小破地方还能遇见您这样的贵人。” 所谓内敛神光,指的是中阶修士特有的,灵气外放的一种表征。 在修真界里,这是可以明确修士境界,几乎无法伪造的标识。 低阶修者,也就是炼气、筑基的修士,因为修为不足以完全控制自身真气与外界灵气的交互,体表会形成一道灵气屏障。对凡人而言,就是神光附体,看着十分酷炫,但这也是菜的代名词。 而中阶修者,即金丹、元婴、出窍、分神的修士,真气修炼返璞归真,可元神修炼还不够圆融。这神光呢,内敛是内敛了,但内敛到眼睛里去了,有经验的人依然一眼就能认出来。 只有到了高阶化神期及以上的合体和大乘,才能真正做到从内到外的返璞归真,跟凡人毫无二致。到了这个等级,反而无法通过肉眼简单地判断修为的多少了。 因此这紫袍修士一看,就知道林婉儿已经是可以被统称为真人的中阶了。他的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立马低头哈腰,让开了大道。 “这位真人,您请进,请进。” 他让开了路,林婉儿反而不急着进了。正巧找不到人解释眼前的异常情况呢,不逮着眼前这只羊使劲撸,那岂不是亏大了? “你们玄机阁这又是在搞什么?城里这么多修士,都是你们弄来的?” “真人果然明察秋毫。”紫袍修士恭敬地回道:“其实是我们阁中长老算到,最近几日在怀阳城将有一个大机缘,本着大家公平竞争的原则,就把消息散布了出去。” 说得好像多大公无私似的,“然后你们就在这儿卡着收入城费?” “就是挣个辛苦钱,辛苦钱,两块下品灵石也不多嘛,嘿嘿嘿……” 打听完情报,两人穿过城门进了怀阳。大约走了几十丈,闻夕就停了步。 “人太多了。”他不能再靠近了。 林婉儿踮起脚朝那边看了看,大约是七夕庆典的缘故,人们正在从四面八方向这边汇聚。前方的街市灯火通明,入目可见已经扎好的香桥,架起的丝线团,还有每逢节庆必有的灯谜摊,想必这里就是怀阳城的主街了。 主街这边不能走,其他的街道慢慢得行人也多了起来,除非退回入城口,不然不管怎么走都会变成人挤人的状态。至于御剑上天这种选项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毕竟在凡人的城镇不御剑是他们修真界的基本共识。 “那边有个酒楼,我们先去那儿看看。” 两人赶着人群聚过来前走进了酒楼,成功包下了二楼一个临河的雅间。 闻夕坐在桌边喝自己常备的茶,白虹抱着一盘点心坐在栏杆上晃着脚,而林婉儿则支着脖子向外望。 这雅间外便是静静流淌的撒兰河,一座石制拱桥正对着窗口。拱桥两岸都是喜气洋洋过节的人们。这边的姑娘们正在比赛穿针,那边的孩子们在河边放灯,扛着冰糖葫芦的少年吆喝着,在人群中自如的穿行。 “不过就是穿针罢了,我一下能穿十根呢。” “你好歹是金丹真人,跟凡人比个什么劲儿啊。”白虹捏起一块甜糕往她嘴里一塞,“出息!” “唔唔唔……”费了半天劲把甜糕嚼完咽下,林婉儿嫌弃地拒绝了下一块,“太甜了腻死了我不要了。” “谁要给你啊,自作多情。” 她们在这边斗嘴,余光里却见闻夕神色平淡地喝茶,情绪跟之前一样,没有丝毫的波动。 “有时候真觉得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4. 第 24 章 ——她在瞒着他什么事。…… 就在他想着这些时,窗外终于传来了林婉儿的声音。 “闻夕,闻夕~” 他站起身向外张望,却没见到人。 “这里,下面,下面。” 低下头,才发现林婉儿站在一艘渔舟的船头,白虹坐在船篷上对他挥手。 见他看过来,林婉儿飞身而起,立在栏杆上。 “闻夕,来~” 说着对他伸出了手。 夜色下,林婉儿凭栏而立,远处徐徐亮起的灯光模糊地为她稚嫩的脸染上了一层柔光。风扬起她的裙摆,仿佛要带着她远去。只有那只伸向他的手,那只戴着“命运枷锁”的手,那样随意地舒展着,却倔强地宣誓着存在感。 她完全忘了他可以自己下去,也忘了他有不愿意跟人接触的“洁癖”,只是因为这个高度差,下意识地想要“拉他一把”,这本质上跟想要背行动不便的老婆婆过桥一样,是对他这个病人不自觉的照顾。 她是真心实意地拿他当朋友看待,他也应该什么都不多想,回应这份好意才是。 可他不可以。 他不可以再触碰她。 他不可以,对活着再有多余的奢望。 这样下去的话—— “不必了,我——” “哎呀不用客气。”完全不管他此刻到底有怎么样纠结复杂的心境,林婉儿见他又露出那总是挂着在脸上的虚假笑容,能“看见”情绪的她一把就抓住了闻夕的手。 然后抓着他,一跃而下。 带着水汽的风扑面而来,吹散了萦绕在他内心的苦痛,挥去了蒙住双眼的迷雾。他清楚地看到了林婉儿坚定不移的眼神,感受到了她拉住自己的决心,甚至产生了一种…… 她或许什么都知道的错觉。 下落的过程只是一瞬,却好像越过了死亡的边境线,又生生被拉起般漫长。 当双腿在船舷上落下时,他的心似乎还悬在半空中,久久无法回落。 等木舟慢慢平稳下来,她似乎觉得不再需要扶着他了,想要松开手。他趁她彻底离开前握了过去,凭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冲动开口: “阿婉,你是不是知道我……”时日无多? “知道什么?”林婉儿促狭地笑,“知道你明明很想跟我们一起出来玩,却只能待在酒楼里等,实际上很寂寞吗?” 闻夕:…… “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她拍拍他的肩膀。 “你看,在船上不用担心被人碰到,还能顺便看风景,多好呀~”她用真气推动渔舟慢慢前行,示意他看向两岸,冲他机智地一笑。 原来她专门找来渔舟不是为了自己玩,而是为了让他一起赏景。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竟然等到她说出口才反应过来。 心绪一时间大起大落,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平息。 可她依然回避了他的问题。 或许之前也有过很多次,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给他一种明确的感觉。 ——她在瞒着他什么事。 他想要仔细回忆一下,那些他曾经怀疑过却又没有深究的“回避”究竟是什么,它们是不是指向了某个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然而就像是不希望他去思考一样,林婉儿拉着他在船舷坐下,跟他说话。 “哎闻夕,你看这木舟跟我们上次坐的是不是很像?” 她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爽朗的笑容,不是伪装,也没有什么阴霾,她是真心实意地在对着自己的朋友展露笑颜。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本以为自己对这位命定之人已经有了不少了解。但此刻对着这已经熟悉的笑容,他竟然完全无法摸清阿婉到底在想什么。 “我难道问了什么特别深刻的问题吗?你竟然苦恼成这样?”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而后随意摆摆手,“要是实在记不起来了就算了,别想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见他神情依旧不豫,林婉儿叹了口气,拍拍裙摆站起身。环顾一周后,对着岸边的小贩喊道:“喂,给我两串冰糖葫芦~”说着丢出一块碎银。 “好咧,客官您接好咧~” 她动作精准地一手接下,分了一支给白虹,另一支递给了闻夕。 “喏,吃点甜食,心情就会好起来啦。” “你以为闻夕跟我一样单纯,随便一根糖葫芦就能收买吗?”白虹一边舔着糖衣,一边嫌弃她。 林婉儿没有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5. 第 25 章 令嫒在16岁时会遇到一…… “我们都转了一整圈了,我什么感觉都没有。难道说……”林婉儿摸了摸下巴,试图推理出这个机缘的指向,“我要睡着,在怀阳城里再做一次那个梦不成?” “倒也不无可能。”这种以梦为指引的机缘,需要以梦破局也不奇怪。 “那就麻烦了,我今晚肯定是睡不着的呀。” “为何?” “因为明天就是我16岁生辰啦,我要守岁!” 16岁生辰?明日?闻夕微愣。 他记忆中好像有跟这个话题相关的—— “守岁不是用在这儿的,除夕跨年才叫守岁。” 白虹挥了挥糖葫芦,成功带跑了话题。 “谁说的?这里也可以用。你看生辰不就是又长了一岁吗?为什么不能叫守岁?” “不能用就是不能用。” “你也太不讲理了吧?那你说,今晚该叫守什么?” “叫,叫……”白虹难得结巴了。 “你看,不知道了吧?” “反正不能叫守岁!” 生辰,16岁。 白虹和林婉儿争执的声音慢慢远去,闻夕这一次没再被他们岔开话题,心神沉入了这段时日里那些让他感到违和的记忆里。 枯灵岛的幻境里,他身体衰弱精神恍惚之时,为了让他去房中休息,林婉儿曾经脱口而出过一句话—— 【我16岁之前绝对不会死。】 而她的父亲林海天也定下了一个规矩,一个所有临源城的人都知道的规矩,林婉儿在16岁之前不能离开临源城的范围。 这两者之间似乎是互相矛盾的。 如果16岁之前绝对不会死,她父亲为什么又要求她在此之前不能离开呢? 想不通。 但他们又有一个共同点,不管是林婉儿还是林海天,他们都绝口不提16岁之后的事,就仿佛……那是没有必要考虑的事? 她是不是,根本活不到16岁? “闻夕你说,是不是就该叫守岁?” 两人的争执依旧没有什么结果,像往常那样来寻求他这个第三人的支持。闻夕却完全没有理会这个提问,仍旧垂着头,看向缓缓流淌的河水出神。 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问下去,有一种隐秘的预感,或者说,这种预感在见到林婉儿的那一刻开始总在心头挥之不去,那是种会打破他全部计划和决心的感觉。一旦深入,可能就再也没办法回到从前。 也许他该像之前一样,不解释,不追问,就停在这个刚刚好的距离上。他们是萍水相逢的友人,如水般淡然的感情,如水般交汇又再次分流的命运,走向各自既定的未来。 过多地干涉其他人的命运终会导致不幸的降临,这么多次的重复,这么多次的悔恨,难道还没有教会他放弃吗? 可在她套上那个镯子时,是不是与他的命运就已经牵扯不清了?不,早在道衍当年留下批命时,是不是已经注定了她的命运? “不要怕。” 林婉儿绕到他面前,在船头坐下。像个孩子那样将双腿曲起,抱着小腿,脑袋搁在膝盖上。在他闻声抬头时,见到的就是她抿着唇,对他微笑的模样。唇边还有未擦干净的糖渍,那是冰糖葫芦留下的印记。 就像此刻的她一样,让他想起在味觉还在的时候,曾经吃过的霜糖。 带着些微凉意的甜。 见他那双忧郁的小鹿眼直直地望着她,林婉儿动了动手指,犹豫着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感受到他方才汹涌的情绪慢慢平复,她开心地笑弯了眼。 “总觉得,闻夕明明无所不知,有时候却跟小孩子似的钻牛角尖。” 钻牛角尖,他只是在钻牛角尖吗? “阿婉,明日……”他斟酌了一下用词,“你16岁后,会发生什么?”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不愧是闻夕啊,这么快就知道了,我还以为我瞒得挺好的呢。”她抚摸他头顶的手顿了顿,重新收了回去,然后爽快地跟他讲了一个不算太长的故事。 “令嫒在16岁时会遇到一个死劫,此劫于她而言,无解。” 在孟青终于断定自己怀了孕,完全没想到这般修为还能拥有亲身骨肉的林海天还没能高兴几天,向来号称言出必应的天机阁现任阁主道衍亲自前来临源城,给出了这样一个批命。 他们这还未出生的女儿将在盛年夭亡。 从喜到悲的转换来得实在太快,夫妻俩实在是无法接受。就像是知道他们想要问什么一样,筹算天机的道衍给出了他的回答。 “若在16岁前,令嫒可以突破金丹期,那还算有一线生机。” “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6. 第 26 章 这口吻,就像是在留遗…… 她在16岁时会有一道无法渡过的死劫。 林婉儿知道这个批命纯属只是个巧合。 八岁那年,父亲的生日前夕,她为了给父亲一个惊喜,用白虹在大殿下挖了一个通道。谁知她领着身后一大堆生日礼物往父亲的房间里赶的时候,恰好听到了父亲跟二长老的对话。 “大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当年劝你生下婉儿,大嫂也不会死。” “不是早就过去了吗,怎么突然又提这事呢。” “我要说,我要说,憋在心里难受啊!”明显喝高了的乔岩真人语无伦次地跟她父亲道歉,最后甚至说了句:“早知道让婉儿活15年的代价是大嫂,我就不该说那种浑话。连道衍真人都说那丫头活不过16,何必还为这赔上大嫂的性命呢!” “乔岩,你喝多了,别再说了。”父亲的声音很沉,沉得发疼,“……别再说了。” 所以那时起她就明白了。 为什么她从小就没有母亲,为什么她可以天生金丹,因为她吸干了母亲的一切。 为什么城中就连普通人都能随意出入的结界,偏偏阻止她的步伐,因为父亲不想要母亲的牺牲白费,不能让她在16岁之前就出事。 为什么父亲时不时会用痛苦又难过的目光看着她,为什么她生辰那日他从不跟她一起庆祝,而是独自在房中闭关到天明? 但即便如此,他们仍旧宠爱她。 她不曾怀疑过父亲、大长老、二长老,还有城中其他那些因为她母亲而对她爱屋及乌的人们。 就像母亲期望的那样,这十五年来,她过得很幸福。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胡闹就怎么胡闹,活得洒脱又尽兴。就连唯一的遗憾,没能离开临源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也因为二长老和乔瑞的阴谋而得以实现。 所以在枯灵岛里,她内心的执念竟然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而如今,就连这个最后的执念,都有人陪着她一起寻找,多好啊。 “至于16岁时到底会发生什么……”她苦恼地说:“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我又不是天机阁的人,算不出这种东西啦。反正最坏就是个死,一旦接受了这个,反倒是无所谓了。” “——不害怕吗?”所以她从八岁起就知道,自己没有几年好活了。 “怕过了啊,我八岁那年怕得都不敢出门。结果实际上也没什么变化,每天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慢慢地就习惯了。” 怪不得,怪不得身为一个天生仙胎,比起修炼她更喜欢玩,一点也不像个修者,反而像个平凡人家的小姑娘。既然已经被天机阁的批命定下了寿数,那修炼与否对她而言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与其把生命浪费在闭关上,不如风风火火地活一场。 她大概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思度过的每一天吧。 所以之前杀乔瑞时连问都没有问,下手那么狠。因为已经没有时间了,她不愿意把最后这所剩无几的时间浪费在那种人身上。 “谁说没变化?”一直默默旁听地白虹插了句嘴,“你那之后明明更熊了!” 林婉儿:……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白虹吐了吐舌头,继续舔她的冰糖葫芦。 “啊对了,之前我不是答应一年之后要陪你再去一次枯灵岛采药吗?”林婉儿主动提起了这件事,“放心,你如今是我的药师,就算我到时候真的死了,我们临源城也会替我履行这个诺言的。” 这口吻,就像是在留遗言一般让人不舒服。 “我是你的药师,便不会认其他人。你要履行诺言,你就自己履行,推给别人作甚。” “哎呀呀呀呀,闻夕你真是,明明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拿来怼我。”她说着说着竟然还笑出了声,“说起来,你之前明明搞不清楚状况,白先生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还强装镇定的样子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闻夕:…… “唉,你这样不行啊,很容易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 真·被人卖过然后屠了人家满门的闻夕:…… “不过别担心,我们临源城可不是什么人贩子组织,我林婉儿也不是那种会压榨朋友的人,不会让你吃亏的!”她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们临源城的真传弟子呢有一项传统,就是选择一位药师作为自己的专属药师——” 这个专属药师制度似乎是为了真传弟子们的安全考虑而设立的。 真传弟子总是需要深入一些特别危险的秘境,或者很难与外界沟通的界域,这种时候一旦发生危险,外界救援是根本来不及的。所以临源城就定下了这个规矩,真传弟子要想出门历练,必须先找到自己的专属药师。 其中涉及的条条框框一大堆,什么剑修受伤时药师必须第一时间救治啦,剑修出门历练要同药师一起行动啦,药师需要采集药草剑修必须同行并保护对方安全啦,差不多就是那种互相绑定的关系。 而在临源城人的概念里,专属药师基本等同于临源城的真传弟子,是自己人中的自己人。就算真传弟子出事了,他们的专属药师仍旧还是临源城的人,这一点除非他们主动解除关系,否则会一直生效。 “一般来说,对方不是特别值得信任的人是不可能成为临源城真传弟子的专属药师的。”林婉儿掰着手指说道,“比如我爹的药师,就是我娘。我大师姐的药师,是她在论道大会上结识的朋友。大师兄的药师,是他的亲弟弟。” 听到这儿,闻夕问:“那我呢?我们认识不到十天,你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我都活不到十天了还讲究什——”后面半句在闻夕的压迫性的注视下默默咽了回去,“咳,你这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吗?” 所以,林婉儿为了报答他带她出枯灵岛的恩情,考虑到他的身体“不好”,特意替他安排了这一切,就是为了保护他,为了一年后他再入枯灵岛采药时不至于孤身一人。 明明是个看起来没轻没重只知道玩耍的孩子,心思却这么细腻,想得这么周全。 然而,她的这些安排注定都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他根本就活不到明年,他一直都在欺骗她。 “啊,闻夕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自己快要死了才这样的。” 什么这样,哪样?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闻夕再一次跟不上林婉儿的话题。 小小的木舟突然摇晃了起来,隔着一臂远的她突然跪立起来,朝着他的方向扑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应该立刻拉开距离时,林婉儿停下了,停在呼吸可闻的距离焦急地说道。 “真的不是啊,我不是那种为了报救命之恩就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当然要是为了报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我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是真心觉得你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药师,才想着让你做我的药师的。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之后没死成,你能不能考虑一下真的做我的药师啊?” 闻夕:…… 虽然因为过于接近的距离让他的思维有点混乱,但是—— 他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 噗通,白虹手里的东西掉进了河里。 她震惊地看着林婉儿,大喊了一声:“不行,我不同意!”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7. 第 27 章 ——就这? 林婉儿再次醒来时,见到的是完全陌生的天花板。混乱的脑海还没办法顺畅地运转,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大概是睡了一觉刚醒。 她疑惑着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略显破旧的屋内,身下是铺着干草的木板床。黏土堆砌成的墙壁坑坑洼洼,布满了孔洞,视线对角靠近屋顶的位置甚至还破了个半人高的大洞。屋内,缺了个角的四方桌上放着盏早已干枯的油灯,原本应该是门的地方徒留下一个洞,挂着道残破的麻布帘子充当遮掩,除此之外别无长物。 除了身下的干草以外,到处都落满了灰尘,应当是已经废弃了很久的屋子。 迷糊的脑子慢慢清醒,想到之前那笼罩全身的耀眼金光,林婉儿懂了。 哦,她已经死了。 这么说,这里是地府吗? 意外,还挺亮堂的。 就在她懒得动弹的脑子里胡思乱想着鬼怪竟然也喜欢晒太阳这种不着边际的话题时,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愣愣地转头,正巧看到闻夕撩开布帘走进来。 两人视线对上同时一愣。 “阿婉你醒——” “闻夕你怎么也死了?!” 闻夕:…… 这种熟悉的令人头痛的感觉,正是她活蹦乱跳的证明啊。 闻夕无奈地摇头。 “这么说,我没死?” 听了闻夕的解释,林婉儿下意识地掐了大腿一把。 疼!而且是温的! 她真的没死! “哈、哈哈……我没死,哈哈哈……”她心情复杂地笑了两声,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我怎么就没死呢?” 倒也不是她想死,只是天机阁阁主的批命从来都没有过偏差,他说她16岁有死劫,昨天又搞得那么轰轰烈烈的,她怎么就能好好坐在这儿呢? 这太诡异了! 但闻夕明显不这么认为。 他蹙着眉头走过来在床边坐下,用手背探了下她的额头。银丝手套柔软的触感一贴即离,短暂地如同半空中擦身而过的落叶。 林婉儿有点无语,她觉得闻夕看她的眼神像看着个傻子。 “我脑子没坏。话说你这能试出个什么啊?”说着自顾自地摸了摸自己,“恩,没发烧。” “没摸出点别的什么?”闻夕的视线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意有所指地问。 “难不成我被虫子咬了个包?” 眼见着她似乎真打算找个虫子包,闻夕只好直接拿出一块镜子递了过去。林婉儿结果镜子一照,终于发现自己眉心处多出来的那一朵白色银莲印记。 “你听说过——人型仙芝的传说吗?” 相传天地间有一至宝,乃世间最精纯的灵气所化。从降生起便被天道眷顾,可以化身为人,拥有自己的灵智。它是世间至纯之物,至情之人,凡是被它所爱之人,便同样会受到天道眷顾。当它愿牺牲自己,将生命奉献于所爱之人时,其人便会成为天道之子,白日飞升。 “——小桃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是他们刚刚对传说杂记感兴趣时,当做睡前故事讨论过的传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悬崖下会将毕生绝学传授给你的老爷爷,只要吃一颗便会白日飞升的仙果。对她们而言,这些故事不过是将世界渲染得更加瑰丽而神秘的童话故事,从没想过是假,也没觉得有多真。 可如今闻夕特意提起,就说明…… “难道这个传说是真的?” “是,也不是。所谓人型仙芝,在觉醒之前与普通人并无二致,也有自己的父母兄妹,并不是传说中那样天生地长。” “那它喜欢的人真的会被天道眷顾,甚至白日飞升?” “据说被她钟爱之人,不管是什么水平的修者,修炼速度都会翻倍。若是被钟爱之人亲手杀掉,低阶修者会晋升中阶,中阶则会一步跨入高阶,而高阶……可能会直接飞升。” “杀一个人就能跨阶?”林婉儿听得目瞪口呆,“这也太离谱了,真的假的?” “高阶暂时没有先例,但前两者都有过记载。600年前霄云界长乐宗宗门长老杀死了她的凡人道侣,很快就传出那长老晋入化神期的消息。400年前东海岑家体弱多病的炼气期么子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在第二年就以雷霆手段夺取了家主之位,彼时他已经是出窍期。这两人虽然没有明说,却默认了外界对于他们‘杀妻证道’的猜测。” “……噢~”林婉儿像是听天书一样感叹了一声,然后呆呆地问,“然后呢?” “据说人型仙芝出世之时,群星闪烁,有五彩霞光环绕,万鸟齐鸣,便如昨夜。”说到这儿,闻夕神情复杂地看向她,“而她们的共同点,就是额头上都有银莲花的印记。” 她眨了眨眼,慢半拍地看向镜子,“你是说……” “不错,阿婉你便是这一代的人型仙芝。”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8. 第 28 章 有洁癖真不容易啊,辛苦…… “啊,大壮你醒——” 白虹外出探查消息归来,一掀帘子就看到了乖巧地抱腿坐在床上的林婉儿。还没等她高兴起来呢,就感受到室内诡异的尴尬气氛。她狐疑地瞄了眼坐在床边闭目养神,神情一如既往看不出在想什么的闻夕,跟林婉儿挤眉弄眼了半天,蹦出了句: “你们这是……吵架了?” 林婉儿可怜巴巴地把小半张脸缩在双腿后面,不敢接茬,但敢传音入密。 【我不知道啊,我就问了他一句有没有修炼速度翻倍想验证一下嘛,他就差点把内脏都给咳出来吓死我了!】 “我听得到。”闻夕无奈地说。 这么近的距离,他的神识可以察觉出任何一点细微的灵气波动,想听不到都难。 林婉儿立刻闭嘴,疯狂给白虹使眼色。 知道人型仙芝设定的白虹:……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语啊。 “这孩子压根就还没开窍,根本分不清那些复杂的东西。她脑子缺根弦又不是第一天了,闻夕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她的口无遮拦吧。” 林婉儿一听这坏话,立刻就想反驳,被白虹一个瞪眼压了回去。 白虹瞪完,跟闻夕交换了一个心累的眼神。 而那边,见闻夕表情和缓,以为已经没事了的林婉儿立刻又跳了起来。 “那爱妃,你有觉得自己的修炼速度翻倍吗?” 闻夕:…… 白虹受不了了,想踹踹不到,只好一把揪起她的耳朵吼道:“老娘我是剑灵,剑灵修炼个鬼啊你真把脑子摔傻了吧!” “痛痛痛痛……好好好我知道了,那等我回去问我爹总行了吧。” 她还捂着耳朵委屈起来了。 白虹感到了一阵窒息…… “不行了要命,我去外面喘口气这边交给你了。” 无视了闻夕求救的眼神,刚进来没多久的白虹撒丫子就跑了出去。 闻夕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布帘之后,回过头来看向林婉儿—— 后者不明所以地回了他一个颇为“智慧”的笑容。 闻夕:…… 他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不愿开口也不好解释,因为他真的发现自己吸收灵气的速度翻倍了。虽说心知肚明,人型仙芝的增幅范围应该不单单只是指爱慕对象,亲情友情也一样能算进去,可在意识到的时候,还是不受控制得感到欢喜。 短短数日,能得阿婉这般真心相待,不管这份感情是什么,都足以与他慰藉才是。 可他竟然因为那一丝丝的可能性心生窃喜…… 明明阿婉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哦对了,刚才光顾着听故事了,差点忘了这个。”林婉儿突然开口,猝不及防地拉过他的手,摁在了自己的腹部。 陷入自己情绪的闻夕顿时被她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就撤了回来。 “这算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我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啦……” “什么?” “你不记得了吗?就昨晚我不是说我听到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吗?”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确切地说,是指着自己的丹田道,“是我的金丹,我的金丹它裂开了。” 闻夕一顿,立刻用神识查看她的丹田,但怎么看,那颗浑圆的金丹似乎都没什么变化。 倒也是,从她昏迷到现在,他已经前前后后给她检查过不下十遍了,若是金丹早有变化,他怎么可能没发觉? “不要用神识去看,看不出来的。”林婉儿再次握住他的胳膊,拉着他的手覆盖上自己的腹部。 “你送一缕真气进来,我带你看。” 闻夕没有动,手心隔着一层轻薄的法袍触碰着她柔软的身体,他还是迟疑了。 虽然镯子就那么理所当然地挂在她的手腕上,可别说真气的融合了,他对于触碰到她这件事都还没办法简单地做到。 可万一她说得是真,金丹发生异变可是件影响非常深远的事,不能放着不管。 “闻夕?” “稍等。” 他抽回手,犹豫着,犹豫着,终是慢慢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一寸一寸地,褪下了右手的手套,露出了那只骨节分明,手指颀长,但因为常年不见日光而显得过于苍白的手。 闻夕下意识地轻轻握了握,五指如臂使指行动自如,没有任何凝滞。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手部的经络又没有损坏。 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朝着林婉儿伸出手,说:“阿婉,给我一根头发。” 没有回应。 他这才抬起头看向她,见她正看着他的手发呆,奇怪地问:“阿婉?” “啊?啊啊头发是吧头发,我这就……嘶——” 林婉儿终于反应过来,霎时间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扒拉自己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想要拔下一根却动作过猛扯到头皮,一下子拽下来十几根,疼得她眼泪都在眼圈里滚。 见她又在耍宝,原本紧张得都不敢呼吸的闻夕哭笑不得地放松了心情。 轻若无物的发丝被轻轻放在了他的掌心里,弯弯绕绕地卷成一团,静静地躺着。接着他将真气汇聚到掌心,继续等待。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 “然后呢?”林婉儿受不了这诡异的沉默,也不知道闻夕在等什么,追问道。 他将手心里没有任何变化的发丝收起,看向林婉儿垂在身侧的发丝。 “接下来,我需要没有拔下来的头发。” 于是林婉儿就眼睁睁地看着闻夕郑重其事地慢慢伸手过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肩头的发丝,之后还长出了一口气,内心大为震撼。 这是在做什么?! 对上她惊讶的眼神,闻夕略有些尴尬地解释:“抱歉,我只是……需要适应。” 适应?适应什么?适应她? 一头浆糊的脑海空转了老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点。 啊,对了,闻夕他有洁癖来着。 所以他是在适应她,免得真气进了她体内,他直接就吐了? 想到这儿,她同情地说:“有洁癖真不容易啊,辛苦你了。” 闻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9. 第 29 章 你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啊…… 玉龙山东麓,撒兰河的支流从这里流过,一个不大的村庄就坐落于此,与怀阳城隔山相望。随着怀阳城连接其他城池的道路连通,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山的另一方移居。自五十年前死守着土地不愿离开的老人离世后,这个小小的村落就此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村中最靠近山脊的小屋里先后走出了三个人,便是昨晚出了事之后临时于此地歇脚的林婉儿、白虹和闻夕了。 “昨夜情况紧急,我便直接用了一张传送符。可惜是短途的,没能彻底拉开距离。”闻夕说着,将此处遮蔽气息的阵法关闭,“早知如此,该再多准备些符咒的。” 他也不是不会画符,阵法之术也有涉猎。可他的真气和血性质过于特殊,根本没办法用在符纸和阵盘上。就像面前的这个敛息阵,实际上也就他们三个可以自由进出,换了别人,怕是触碰结界的瞬间便会身中剧毒了。 “先不提那些了,你们快跟我来!”白虹急急忙忙地化出剑身,带着林婉儿就向着山的另一边飞去。 玉龙山西麓,巨大的银杏树铺出的金黄地毯尽头,是一座彻底笼罩在一片白雾中的城镇,那便是昨日还热闹非凡的怀阳城。那白雾不似云霞,厚重而粘稠,如同呼吸般不断翻涌,将城镇包裹得密不透风,连一片砖一块瓦都看不见。 “早上还好好的,我还去过城里。就刚刚那一会儿功夫,突然就下了雾,几个呼吸就把全城给吞了。”白虹有些不安地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魔气的话,我记得是黑色的。”况且这么近的距离,他们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魔气特有的刺激性,就是那种既阴冷却又让人血脉喷张的反差感。 “难不成真的是普通的雾?我在杂记上看到过,说是有那种浓到看不清一丈距离以外的浓雾来着。” “此时烈日当空,不符合浓雾产生的地理条件。就算真的是雾,也不是自然形成的。” 听了闻夕的话,林婉儿不解地问:“可我没感觉到灵气波动啊。” “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一剑灵停在了浓雾外的草地上,离雾气大约有两丈的距离,仍旧看不清里面的模样。林婉儿随手捡了块石头扔了进去,在石头进入雾气的瞬间就被彻底吞没了,连落地的声响都没听见。 “不单纯是雾,这里面肯定有别的什么东西。” 她作为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别说这一块石头了,理论上整个怀阳城里任何人说了任何一句话她都能听到。可如今这雾气似乎彻底隔绝了内外,让一整座热闹的城镇安静得仿若一座死城,明摆着把“我不普通”写在了脸上。 “要进去吗?”闻夕问。 “当然了。” 除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以外,昨天在城中的低阶修士们可能也都被困在里面,他们要是不出手,可能这些人都会悄无声息地死在这种地方。在他们这些大宗门的视线无法顾及的角落,总是会发生这种惨剧。 故事里总有被妖兽或者魔修袭击,全村被灭的主角学成归来,与反派大战三百回合报了灭族之恨的桥段。但对于现实来说,还是让这个惨剧在萌芽时期就被铲除得好。 “此雾除了遮挡视线,恐怕还有隔绝灵气波动的效果,我们注意些,不要走散了。” 闻夕说完,两人一剑灵便同时迈步,走进了雾气里。 然后林婉儿一回头—— 雾气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闻夕又丢了呢。” 好在白虹是她的本命剑,剑身就存放在她的丹田里。所以灵体一发现自己跟林婉儿走散了,就直接回归本体。如今再次从她的丹田里钻出来,跟自己没走丢过似的十分自然地接过话茬。 “在他看来,丢了的应该是你。” 林婉儿撇撇嘴,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白茫茫就是白茫茫,连个区分路径的标识都找不到。地面倒确实像是城中铺设的青石板,她尝试朝各个方向都走了几步,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我们这不是进了城,倒像是进了什么别的地方啊。” 既然不管怎么走都一样,林婉儿就无所谓地随便选了个方向移动起来。 “你不待在那儿等闻夕来捡你,乱跑什么?” 林婉儿脚下不停,偏过头来跟白虹说:“这什么都没有,闻夕来了肯定也找不到路。再说了,刚才我回头看了根本出不去,咱们应该是被传送分开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反正夜路走多了肯定能撞到——” 这空无一物的雾气之中,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 “哎哟你谁啊,走路不看路啊!” 林婉儿和白虹一齐瞪大了眼,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恭喜你,真的撞到鬼了呢。” “噫!!!” “说谁是鬼呢?这是面具,面具懂不懂?哪个乡下来的臭丫头,真没见识。” 眨眼间,云消雾散,一条灯火辉煌的热闹长街展现在她们眼前。玩杂耍的,卖灯笼的吆喝着,售卖小吃的商贩走街串巷。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张面具,画着不同的人,不同的动物,五花八门,十分有趣。 刚才被她撞到的男人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拍着衣袍的下摆瞪过来,一张鬼面凶神恶煞。见她还呆呆的,懒得跟她计较,转身就重新汇入了人群。 “哎小姑娘,带妹妹来赶集啊?今儿可是一年一次的元宵夜会,这两张面具送你们,玩得开心点啊~”卖面具的好心大叔递给她们一人一个面具,笑得格外和善。 林婉儿拿着面具走到河岸边向前望去,各种似是而非的建筑鳞次栉比,一座十分眼熟的石制拱桥横跨两岸将这灿烂的人间灯火连成一线。 “爱妃,这哪儿?” “怎么看……都是怀阳吧?”白虹抬起头,见到了一轮满月,“虽然是晚上。”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身在月华下熠熠生辉的法袍,又看了看飘在半空中的自家剑灵,不敢相信她们竟然能被当成进城赶集的乡下小姑娘。 “哎大壮,我好像看见闻夕了!” “哪儿呢哪儿呢?”林婉儿立刻回头,看向河对岸。只见闻夕那标志性的白袍在人群中一闪而过,立刻拉着白虹的手就往那边挤。 然而元宵的夜市过于热闹,人群熙熙攘攘,等她们分开人群努力跑到地方的时候,闻夕早已不在原地。 “那儿呢,在酒楼下面!”眼尖的白虹再次在人群中发现了他的踪影。 于是两人又火急火燎地拨开人群往酒楼那边挤,等到的时候闻夕又到了另一个地方。 就这么你追我赶之间,不知不觉围着怀阳城转了一大圈。等重新走到拱桥上,又一次丢失了目标时,林婉儿心累地靠坐在了栏杆上。 “哈,我怎么觉得他是故意在溜我们啊……”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便停在了她面前。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张和善的傩公面具。这人语气轻缓地说: “在下在桥下捡到了一块步禁,可是姑娘你的?” 林婉儿愣愣地看着垂在自己面前的玉质步禁,确实十分眼熟,一摸腰间竟然真的不见了。 “啊,是我的,谢谢……哎不对!”她蹦起来拉住对方的胳膊,生怕他再走丢,“闻夕你干嘛到处乱跑害我追得腿都疼了。” 他沉吟半晌,疑惑地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0. 第 30 章 他想让婉儿成为他的妻子…… “姐姐?” 陌生的房间里,婉儿从混沌中醒来。 她亲手照顾着长大的邻居小妹妹,她实际上唯一的亲人正关切地趴在床边望着她。 “二丫……”话一出口,她就愣住了。这样沙哑的音色,像是刚刚经过了一场艰难的跋涉一般,干涸难听到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声音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这里又是哪里?” “姐姐你不记得了吗?昨天我们一起来怀阳城赶集,然后——” 二丫略带混乱的描述中,她缓慢地回忆起了昨日的事。 三月三,是附近几个村落一齐到怀阳城赶大集的日子。她一早便收拾好了要卖的草药,一如既往地带着同样是孤儿的二丫一起,前往怀阳。但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她没有跟其他乡亲一起走山下的大道,而是带着二丫翻过玉龙山,去那株银杏树下见一个人。 翻过山顶,那金黄的树叶已经远远在望时,突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她笼罩在内。 “然后姐姐你就晕倒了,还是云哥哥把你背下山,安置到这件客栈的。”说完,从床边的小柜子里翻出了半片精心打磨的铜镜递给她,“对了,你额头上还多了个花钿。” 镜中人清丽的脸庞依旧,只是眉心处多了一朵白色的银莲花印记,宛若谪仙。 “那你云哥哥呢?” “他去给你抓药了,还说要买点容易入口的粥,免得姐姐你醒来的时候肚子饿。”说到这儿,二丫促狭地笑,“云哥哥对你还是这么上心,嘿嘿~” “你别乱说话,叫人家听到多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再过半个月你就要嫁过去了嘛。” 云大哥,云离,他是个有点呆的人。 走路的时候总是把握不好距离,总是不小心撞到街边的摊位上,不停地给别人道歉。 一感到紧张,就会脸红,那红甚至能度色到手背上,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像只煮熟的虾子。 聊天时不小心说错了话,还会偷偷躲到没人的地方,抱着树哼哼唧唧。 但是,他又是个很可爱的人。 自从今年元宵节因她掉落的香囊结缘,他总会找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理由来看她。比如遇见了不认识的草药,来找她询问。比如想知道农活该怎么做,来找她学插秧。 每次大老远过来都要带些礼物,有时是漂亮的丝珞,有时是闻起来香香的胭脂水粉,有时是有趣的图册。得知她从未读过书,还带来的自己的字帖,手把手地教她习字。 当她在他的带领下第一次写出自己的名字——姜婉儿时,比起终于能够写出名字的喜悦,两人仍旧交握的手更让她感到悸动。 他说在看到她面具下的脸的那一刻,就对她无法忘怀。 他说知道自己的借口找得很烂,但就是想要见到她。 他说明面上是想教她习字,其实只是想借机摸摸她的手。 他说,他想让婉儿成为他的妻子,可以日日年年,相伴永远。 她的云大哥,她未来的夫君。 只要一想到他,就会不自觉地露出幸福的傻笑。 “婉儿!” 客栈的门被推开,她一抬头就对上了门外云离格外热忱的目光。 他迈着大步走到床边,被他的目光盯得脸红的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他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婉儿,我的婉儿,你一定是上天赐给我的奇迹。” “呀,云、云大哥,二丫还在呢。” “我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二丫很识趣地背过身,“你们继续啊。” 感觉到云离炽热的呼吸扫过脖颈,到底脸皮薄的婉儿还是死命推开了她,重新整理好了衣襟。这过程中,他只是噙着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看得她头越来越低。 “哎云哥哥,说好的药和粥呢,你怎么空着手就回来了?” “刚遇到了大夫,他说婉儿其实没有病,不需要喝药,只要好好养着,身体就会好了。”云离连回答二丫的问题都没有扭头,“至于粥嘛,酒楼里的我尝过了,实在不好吃,等下我亲自去厨房给你熬,好不好?”说完便执起婉儿的手,在她的指尖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婉儿哪见过这种阵仗,顿时整个人都熟了。 接下来的几日,云离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把她惯得可谓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不是她实在是羞涩难当,怕是在她说晚上睡不好时,他就会过来亲自抱着她入睡了。 这么精心的呵护下,她的身体却并不见好。额头时不时会觉得晕眩,疼痛,而每当这时,她眉心的印记便会变红。婉儿不知道这到底代表着什么,大夫来了几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虽然有些忧虑,但只要有云大哥陪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之后的某日,云大哥又去了后厨给她做吃的,二丫也出门去逛街了。因为感到口渴,她独自一人拎着水壶想要去找小二,没想到在廊下听到了这样的话语。 “……是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1. 第 31 章 那就陪她一起去吧! 极静的夜,如钩的弯月被云层遮挡,窗外最后一丝天光彻底消散。 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窗棱边,身披着一身夜色隐没在黑暗里。 “在磨蹭下去的话,会怎么样呢?”他说。 用着与之前别无二致的温柔声线。 “啊,是云哥哥!” 身边的二丫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危险的气氛,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二丫,你先去睡,我跟你婉儿姐姐有话要说。”说着这话时,他的眼睛散发着从未有过的蓝色微光。 “好的,我这就去睡。”二丫方才还灵动的脸上骤然挂上了呆滞木然的表情,“晚安,云哥哥。” “等等,二丫,二丫!”不顾婉儿的挽留,二丫径直走出了内室。 黑暗的房间里,安静的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呼吸。 “婉儿。”他朝她靠近。 “你别过来!你,你不是我的云大哥!”婉儿惧怕地后退了一步,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指向他,“你把云大哥怎么了?!” “你在说什么,我当然是云离,你的云大哥啊。”他毫不在意地继续靠近,直到将婉儿逼到床边,再也无路可退时才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轻巧地从她手里拿开了匕首,“这种危险的东西不要随便拿着,弄伤了手该怎么办,我会心疼的。” 她努力挣扎,却依旧没能从他手中逃离,索性破罐子破摔,把事情彻底挑明。 “你说你是云大哥?那我问你,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学会的第一个字是什么?你第一次来找我时,带的是什么礼物?” “唉,为什么要那么在意这些细节呢?我就是云离,我也依然会继续爱你,照顾你,甚至能比那个人更疼你,更宠你……”黑暗中,男人的面庞模糊不清,声音却一如既往得温柔如水。 “可你不是我的云大哥,我不需要,你把云大哥还给我!” “真遗憾,他已经死了,尸首被我扔进河里,早就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你就忘了他吧。” 婉儿的挣扎突然停止了。 虽然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当这个披着云离皮的男人真的说出口时,她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玉树临风的云大哥,博学多才的云大哥,爱慕她的云大哥,总是羞涩的云大哥…… 说要跟她恩恩爱爱,白头到老的云大哥…… 死了,被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杀掉了! “我要杀了你!!!” 悲痛在霎时间转换为愤怒,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直地朝着眼前之人扑了过去。 “忘了他吧,我就是云离,你一开始认识的云离就是我。”她的手被对方钳制,整个人都被箍在他怀里,怒视他的目光在幽蓝的微光下慢慢失去了焦距。 “云离,我的……云大哥……” “对,”他低沉的声音回响在她耳边,“我就是你的云大哥,没有什么其他人。” “你是……云大哥……” 刚刚还残留在脑海中的崩溃慢慢化为虚无,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让她难以站立。 “困了吧,那就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男人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来,放进了床铺,拉下了床帘,遮掩住了两个人交叠的身影。 “婉儿,我的婉儿,你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所以,你也只需要我一个人……” 之后,热闹的接亲队伍敲锣打鼓,将精心打扮的新娘接进了云府。 婚后的生活慵懒而闲适,没有想要立规矩的婆婆,见不到总是板着脸的公公,虽然没有任何亲人的她之前的生活有些寂寞,但她的夫君就像是想要补足她的缺憾一般,给了她全部的爱。那样粘稠浓郁的感情几乎将她淹没,让她连思考都被糖渍彻底填满,变得再也离不开他。 “你就是爱操心。”听她带着甜意的抱怨,她的夫君捏了捏她的鼻子,笑她想太多,“就算你想离开我,我还舍不得放手呢。所以,尽管变成没有我就活不下去的人吧,我的婉儿,我会把这世间最珍贵的一切都给你。” 时间如水般流逝,又是一年七夕来临。她这才想起,自从他们婚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便央求他带她出门去逛夜市。宠爱她的夫君虽然担心她的身体,最终却没有拒绝她。 她在开口前就知道,他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最近有些昏昏沉沉的,这两日可要好好休息,万一七夕当天起不来床就糟糕了! 虽然对不起夫君,最近就让他睡书房吧。 也不知道这两天他在画什么,估计又是什么新的惊喜吧。 夜深人静之时,自言一直在书房作画的“云离”终于推开了卧室的门。他步履轻快地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2. 第 32 章 你应该感到荣幸,沾了我…… 一整年的甜蜜幻梦交织,几乎是林婉儿对爱情全部的想象。 温文尔雅总是宠爱妻子的丈夫,偶尔任性撒娇却会体谅丈夫的妻子,两人相互扶持共同生活的画面填补了她生命中缺失的那一部分。她会去想象,这样恩爱两不离的夫妻,如果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儿,会是过着怎样鸡飞狗跳但又热闹有趣的生活呢? 从她有意识以来一直不怎么爱笑的父亲,脸上是不是也会露出“云离”这样温柔的微笑? 而因她的出生去世的母亲,是不是也会像婉儿这样拽着父亲的衣角发小脾气? 这都是她无从知晓的过往,是她的出生终结了的幸福。 她带着这样的心情去见证这两人的爱情,去惋惜婉儿无法参加七夕节的遗憾,还担忧过这样情深不寿的夫妻,剩下的那个人是否就会变成他父亲那样不苟言笑的木头。 这样持续不断地注视甚至让她对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故事产生了执念。 结果告诉她,这一切就只是一个谎言。 一个为了达成杀妻证道,而在现实中制造的幻梦。 剑光如流星般闪烁,一击便断绝了这个男人的心脉,同时也终结了这个一直困扰着她一年之久的梦境。就像是打破了某种屏障,眼前的景致再次如水波般变幻,重新稳定下来后,原本装饰温馨的房间彻底变了个样。 长长的白色锦缎延伸着,覆盖住了婉儿惯用的梳妆台,将雕刻精美的衣箱掩盖其中,黄梨花木的大床也披上了皂衣,昭示着它的使用者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地面还保持着干净,没有积下一点灰尘。 这里保持着她死前的模样,宛如被装进了琥珀里的昆虫一样,定格在了时间的夹缝里。 “哇啊,这家伙什么心态啊,真够恶心的。”白虹从剑中化身而出,嫌弃地说,“可惜刚刚只是幻境了。” “没事,再捅一次就好,不麻烦的。”林婉儿拎着剑踹开了房门,看向了后花园的方向,“我们先去跟闻夕会合。” 房门外是一条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回廊,大体的走势没变,但廊顶艳丽的绘画褪色了不少,有些廊柱明显是断裂后重修的,新漆与旧漆之间泾渭分明。 偌大的宅院里空无一人,明明保养这里需要不少人手,此刻在她的神识视野下却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子。唯二存在的两人都聚集在后花园,她便沿着这条走过无数次的路向那边靠近。 复行数十步,那扇月洞门便映入眼帘。梦境中低垂下来会弄乱发丝的树枝修得十分整齐,葡萄藤攀附着门洞而生,郁郁苍苍,颇有意趣。但在穿过月洞门,迈入花园时,她终于见到了完全不同的风景—— 在这个草木茂盛的盛夏时节,花园里一片灰败凋敝,不管是门洞边的香樟还是水塘里的睡莲全部枯死,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腐败气味。 而那两个喜穿白衣的男人就这样站在这倒胃口的花园里,隔着七八丈的距离对视着。 时间转回一刻钟前。 闻夕跟着城中居民身上飞出的光点,一路追到了城西的一座宅院前。 熟悉的大门,熟悉的飞檐,熟悉的院墙都在告诉他,这就是枯灵岛幻境中他们曾经住过几日的宅院。唯一与记忆中不同的,是门口的牌匾上写着不同的内容。 云府。 考虑到林婉儿此次前来怀阳的目的,闻夕的心中有了些许猜测。但这些暂时都不重要,抓住这只狐妖,尽快找到林婉儿的所在才是。 一道紫色的真气从他的体内祭出,恰到好处地推开了这扇紧闭的大门。 如同呼应他迈进门槛的动作,洞开的大门慢慢染上了紫黑之气。 三步之后,化为灰烬。 “本座还以为敢这么跨进我领域的是多厉害的家伙呢。小辈,你家师长没告诉过你,出门在外要夹起尾巴做人吗?万一你多管闲事,惹到一些脾气不好的老前辈,把小命都丢在这儿,到时候可别怪本座不给他们面子。” 这是在试探他是不是什么大门派的弟子? 呵,还真是个畏首畏尾的小人。 “真是不巧,能当我师长的人,早已死绝了。” “哼!那本座便替你的师长教训教训你!” 伴随着这声怒喝,属于元婴期大能的威压裹夹着厚重的灵气朝着闻夕的头上压了过来。 闻夕平稳的步伐猛地一滞,巨大的压力将前院的地砖一并粉碎。然而那威压却在触到他的护体灵气的瞬间倒卷而回,就像是不小心跳进了开水里的虾子一样,格外滑稽。 “这是什么功法?!” 鲜血溢出嘴角又被他吞了回去,给总是苍白的嘴唇染上了一层艳丽的嫣红。 闻夕重新昂起头,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继续往后院走。 “反应倒还挺快,没等到毒素侵入体内就切断了联系。你应该感到荣幸,沾了我的毒还能好好活下来的,可没几个人。” “小子狂妄!仗着功法有那么点邪门就敢口出狂言,你以为本座没办法治你吗?!” 话音一落,狐妖的真气倾巢而出,覆盖了全城,无数房屋被整个提起,汇聚出一股巨大的砖石洪流,从四面八方冲向了闻夕,封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3. 第 33 章 婉儿,我的婉儿,回到我…… “这里是本座的府邸,你们不经允许私闯进来,本座自然要好好招待了。” “你放屁,这里明明是云离的家,你个鸟占雀窝的混蛋!” 白虹默默翻了个白眼:……是鸠占鹊巢。 “云离……?” “阿婉,别被他……骗了。咳咳咳,全城的人都中了他的术,如今……咳,正在被这妖孽吸收生命力。” “我知道,你受伤了就别说话了。你在这边坐下——”说完嫌弃地看了一圈,发现这破地方到处都是灰,想让闻夕找个地方坐下休息都找不到。只好从乾坤袋里临时掏出个软塌出来,扶着闻夕靠上去。 “你先忍忍啊。” 等她重新面向狐妖时,对面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他叫你阿婉,阿婉……是婉儿,是婉儿吗?婉儿你回来了?!” 回应他的是林婉儿毫不留情的一道剑气。 “婉儿,我是你云哥哥啊,你忘了吗,我们已经成亲了,还一直住在——” 这次打断他的,是一道迅若流星的闪电一击。 白虹纤薄的剑身狠狠刺入了毫无防备的狐妖肩头,鲜血飞溅,他一把攥住了剑身,任凭手染鲜血却浑然不觉,反而痴痴地看着林婉儿……额上因运用真气而浮现的银莲花印记,甚至想要伸手碰她。 “婉儿,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一直都在想你。吃饭的时候想你,睡觉的时候想你,连练功的时候也会想你,想得差点走火入魔。” 剑身被他的手死死地卡住,拔不出来。 “他们都说你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我不信,我一直在这里等你,过了十年,二十年,一百年……终于,我终于等到你了!城里的那些秃鹰敢对你出手,他们一个也别想活,一个别想活!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抢走你!婉儿,我的婉儿……” 她一巴掌拍开狐妖伸过来的手,冷漠地说:“你认错人了。” “认错?不可能,我怎么会认错呢?你看你眉心这朵银莲花,没有丝毫改变。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只要有这个印记,你就是我的婉儿,我的婉儿,我的。” 你的?哪里来的野狐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闻夕不爽地蹙起了眉头,挥手就甩出一团真气直入白虹剑中。那真气沿着剑身轻而易举地侵入了狐妖体内,后者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 林婉儿趁他松劲的间隙成功抽出了白虹,重新拉开了距离。 “婉、婉儿……”他不顾肩头的洞不断腐烂,仍旧执拗地向着她伸出手。 “你的婉儿早就死了。” 惊鸿剑法第二式·乘风。 剑气如海,身形如风,延绵不绝的剑式朝着狐妖劈斩而去。 这样磅礴的剑意给了他莫大的压力,彻底被再见婉儿而冲昏的头脑恢复了清明。他果断地舍弃了肩部附近的血肉以阻止毒素蔓延,一边闪躲林婉儿一剑快过一剑的招式,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铜铃。 “婉儿,别害怕,你肯定是其他人蒙蔽了。不过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让你想起我们之间的一切。” 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法器,但此刻他选择掏出,必定是能够克敌制胜的法宝。 闻夕立刻扬声提醒:“阿婉,不要让他摇响铃铛!” 这个道理林婉儿自然也知道,剑式顿时随之一变,直直地冲着铜铃而去。 可惜,确定了目标的招式失去了原本出其不意的轻灵多变,轻而易举地就被狐妖躲了过去。而后,铃声响起。 “婉儿,我的婉儿,回到我的身边吧~” 叮铃,叮铃,叮铃。 伴随着阵阵铃音,狐妖的双眸绽放出了比梦境中更加摄魂的蓝色幽光。 黝黑的剑目慢慢染上了一些邪肆,如同深潭般让人无法抗拒地沉溺。只是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就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只需要注视着他,人生便可以走向完满。 林婉儿清亮的眸光开始失焦,不受控制地向他的方向迈出了步子。 一步,又一步……终于走到了狐妖的身边。 他只需要伸出手,就可以将他失去了百年之久的爱拥入怀中。 “婉儿,我的——唔!” 痛是那样得冰冷刺骨,他慢半拍地低下头,看到了她握着剑柄的手。 纤薄的白虹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地贯穿了他的胸膛。 “为什……” 林婉儿抽出长剑,在漫天的血雨中,斩落了他的头颅。 “我说过了,那么爱她,就下去陪她吧。” 失去头颅的身体从高空坠下,砸进了腥臭的水塘里。 死不瞑目的头颅一阵变幻,变成了一张左脸长着巨大褐色伤疤的脸,而后被毒素侵蚀,归于尘土。 到最后都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 林婉儿随手一甩,剑上的血迹被清理干净,纤薄的剑身重新恢复了明丽。 “他到底是爱过呢,还是全都是谎言呢?”白虹化形而出,感叹道。 “不知道,看不清。” 他的感情太过激烈,又混杂了各种扭曲的东西在其中,搅成了一团,她根本无法分辨。 两人从空中落下,与闻夕汇合。 “没有受伤吧?”闻夕上前一步迎了上去。 她笑着摇摇头,“这狐妖空有境界但发挥不出来,应该没什么斗法的经验。想必是杀妻证道之后一直在这里闭关,没怎么与外界来往。” “这又是从何而知?” 于是林婉儿将刚踏入白雾就进入了姜婉儿的梦境,以及梦中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闻夕。一口气说完后,还十分感慨地得出了一个教训—— “人的心思真是莫测啊,这样亲昵的爱意也能轻易地演出来。太复杂了,我反正是分不清的,果然还是找一个杀不死我的最靠谱。这样他要是真爱我,还有后悔的机会,要是不爱我,我也能踹了他去找下一个。你看,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闻夕无语,他竟然开始觉得这个逻辑似乎没有太大问题了。 白虹的重点永远与众不同,“这叫旱涝保收,你个不学无术的就会乱用词。” “又不是在说庄稼,你才乱用词呢!” 两人一眨眼就又争成了一团。 见大家都没事,闻夕开始思索起这件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4. 第 34 章 闻夕你就别再宠她了,这…… 最开始,他以为林婉儿的消失是狐妖做的手脚。 这白雾毕竟是属于他的领域,进入其中的所有人理应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就算他的体质特殊,林婉儿有他的镯子保护可以不受这控制心智的雾气影响,但域主对于领域的掌控依旧是绝对的。林婉儿天生金丹再厉害,到底还是没有到达元婴期,没有属于自己的领域。 他想要将林婉儿移动到某处关起来,轻而易举。 但这个猜想在林婉儿重新出现时被打破了,她自己挣脱了束缚回到了这边,而狐妖见到她时脸上的惊讶并不似作伪。 不是狐妖做的。那又会是谁?以什么样的目的? 如今他真气干涸,只剩筑基的修为没错,但他的神识却依旧保持着巅峰状态,只是不太稳定而已。真有什么人能在他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将手伸进狐妖的领域内将人带走? 这时,他想到了林婉儿消失时那股突如其来的灵气波动,以及它发动的奇怪阵法。就算只看了一眼他也能肯定,那样复杂的阵法不可能这样悄无声息地发动,必定是已经准备了很久。可在阵法发动之前,他从未在任何地方见到类似的痕迹,甚至连灵气的聚集都没能察觉。 这很古怪。 那么换个角度想,既然外在环境没有任何异常,那问题是不是就处在林婉儿自己身上呢? 直到这儿,他才找到了那个一直以来的盲区。 不管林婉儿怎么换装,怎么改变身上携带的法器,有一样东西是绝对不会离身的—— 她的乾坤袋。 “乾坤袋位于你的护体灵气之内,作为法器的一种,它所有的灵气都来自于你。就算有异常的灵气消耗,除你之外的其他人也无法察觉。”而林婉儿恰恰是个神经粗大,不在意这些小事的人。 她瞪着这巴掌大的乾坤袋,一时间都有点无法接受。 “你是说,有东西在这里面偷偷影响我,让我一直做那个梦?” 虽然难以相信,但她还是按照闻夕的话打开了袋口,露出了里面被乱七八糟的物件填满的空间。闻夕甚至在空间的边缘看到了一坨泥巴,保持着半干不干的样子堆在那里。相比之下,铁锹什么的就显得格外正常而实用了,毕竟它至少能用来挖洞是吧。 “可里面的东西这么多,我们该怎么找?” “你不用神识,用一点点真气全部扫一遍。” 林婉儿闻言照做,很快,微弱的真气从空间中一晃而过,各种对灵气敏感的物品纷纷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反应,有的发亮,有的轻轻震动。但因为真气太少,它们很快又陷入沉寂。 在这一大堆有反应的东西里,闻夕精准地感知到了那个熟悉的灵气波动,一把就将它揪了出来。 那是一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镜子,镜身的材质乍看起来像是青铜,而镜面格外光亮,映照出的东西都特别清晰,但材质却让人迷惑。因为这样冷调的镜面,摸起来竟然还是温热的。 但除此之外,并没有显示出其他异常。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面材质比较独特的普通镜子。 “还记得这镜子是从哪儿来的吗?” “这个……”林婉儿苦思冥想了半天,突然福至心灵,“啊我想起来了,是张奇!” “张奇?”闻夕没想到竟然还能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是那个陪你一起前往与广城,最后被乔岩父子杀害的……那个张奇?” “对。” 她与张奇认识,是在临源城一年前的武斗大会上。 当时与张奇对战的是一位来自西海的散修,两人在台上你来我往,打得很是激烈,最后是张奇的火焰之术略胜一筹。可当张奇自认为胜负已分,为了不重伤对手而将火焰全部撤回之时,他的对手突然暴起,对着他的要害刺出了致命的一剑。 这一幕,作为临时裁判的林婉儿自然不会放过,白虹出鞘,击飞了那背刺的一剑,并判定西海散修违反规则,张奇赢得本场对决的胜利。 虽说对林婉儿来说,这只是作为裁判的职责所在,但张奇固执地认为她救了自己一命。恰逢林婉儿15岁生辰来临,于是打着送生辰礼的旗号,送来了救命之恩的谢礼。 “也就是这面镜子。”她用指甲在镜面上轻磕了两下,镜子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据他说,这是某次秘境探险时在地宫里捡到的,带在身上多年也没研究出来到底有什么用,索性就给了我。我研究了它半个晚上,什么都没弄清楚,就想着至少它镜面挺清楚的,到时候出门在外可以应急用,就顺手放进乾坤袋里了。” 闻夕想到她乾坤袋的泥巴,深觉镜子确实可以算是非常实用了。 “说起来,我确实是一年前开始做关于姜婉儿的梦的,时间上倒也算对得上。可是……”她把镜子翻来翻去地看,不管怎么弄都没什么反应。 “它真的有问题吗?” “倒确实是挺会装的。”闻夕笑着说,“这镜子很聪明,光是听到我说让你用真气来检验乾坤袋中的物品,就猜到我可能是想要用这种方法来试探它。实际上你方才输入真气时,它也确实没有表现出吸收真气的性质。” “那你是怎么发现它有问题的?”白虹也很好奇。 “想必它担心自己的性质特殊,一旦被真气激活,会有什么独特的反应。于是未免被识破,它下意识地拒绝了真气,用它自身的力量隔绝了你的真气输入。”闻夕戴着手套的指尖轻轻点了下镜面,“孰不知这股力量,暴露了它并非凡物的事实。阿婉你进入白雾到被传送离开的过程中,启动阵法的力量与刚刚它使用的恰好有着同样的波动。” “可我记得……”林婉儿插了句嘴,“我拿到手的时候用真气试探过,它也就只是普通地亮一下,没什么特别的啊。” “这就叫做贼心虚,聪明反被聪明误吧。”同为器灵,白虹秒懂。 明明正常反应就行,偏偏因为心虚就拒绝被检验,结果就因为这种拒绝反而体现出了不同。 “喂,我们都说到这地步了,你就没什么想要辩解的吗?”白虹问。 镜子依旧没有回应。 “它大概是有信心,就算是被我们怀疑,它也不会什么损失。顶多就是被丢掉,没人伤害得了它。” “嘿,你都这么说了我必须要试一试了!”她随手把镜子往半空中一丢,抄起白虹就是一记迅雷,动作快得身边俩人都没能反应过来,镜子就被她这一戳给戳进了水塘里。 然后咕噜一声,沉到了水底。 林婉儿:“啊。” 话说到一半的闻夕:…… 立刻甩锅的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5. 第 35 章 闻夕他又不开心了,得找…… 草木寂灭的花园,铺满了灰尘的院落,巨大的砖石堆遮住了太阳射下的光芒。在这被阴影笼罩的地方,两人一剑灵对着一只可怜巴巴的松鼠露出了誓要将它扒皮抽筋的凶狠目光。 ——以上来自松鼠自己的脑补,与事实无关。 “呜呜呜坏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们这么坏的人!”愤怒又可怜的松鼠抱着自己的大尾巴,眼泪汪汪地控诉道:“亏人家想了一百多种跟你们打招呼的方法,自己在镜子里不停地练习,就想着给新主人留个好印象。你们呢,你们就只想着要把我拔了毛扔油锅里炸,你们有良心吗?!” 油锅?是指他的手吗? 闻夕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沉默了。 因为某种原因,对这种奇葩事件接受度极端良好的白虹冷漠地问:“哦,那你练习得怎么样了,现在可以开始自我介绍了吗?” 松鼠一改刚才的颓唐,尾巴一甩蹦起来,义正词严地一插腰:“没有,再给我个三五年,我就能练好了。” “那你别练了我自己检查吧。”林婉儿伸手就揪起了它的后颈。 “啊,你干嘛?放开我,快放开我——” 林婉儿才不管它叫得有多惨,拎起来就东摸摸西揉揉,甚至在它激烈的挣扎中拨开了它的毛确认了一下它的性别。 “恩,还是只公松鼠呢。” 顿时,整只鼠都僵在那里,裂开了。 白虹扶额,啊啊,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大概林婉儿的举动对松鼠造成了一百万点的真实伤害,整只鼠都进入了抑郁状态,双眼失焦,开始有问必答了。就是因为失去了灵魂,说话的腔调也失去了抑扬顿挫。 “我让她做梦没有什么阴谋,之前那个男的也会做梦,这只是我的基础构造决定的功能。我的本体是溯世镜,可以让主人梦到前世的记忆。能够梦到多少,取决于主人跟前世之人的联系有多紧密。” 听到这里,闻夕追问:“那你今日为何将阿婉带进了你的幻境里?” 它继续棒读道:“当主人来到与前世之人牵连很深的因缘之地,并遇到与前世之人因果纠缠深切之人时,溯世镜就会自动启动,带领主人经历前世之人最刻骨铭心的回忆。等回忆结束,主人就能归来。” 换言之,它对林婉儿无害,这只是它身为神器的基础功能。 “所以我没有要害她,我是冤枉哒!”松鼠鼓起来腮帮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愤愤地喊道,“还有,我是神器,才不是什么仙器呢!” “神器?”林婉儿好奇地戳了戳它的肚子,问闻夕,“这世上还有神器呢?是月神的法器吗?” 闻夕思索片刻,摇头。 “没听过。” “哼,就知道你们没听过,这世间神器本就稀少,加上我也不超过五指之数。”说着,它晃了晃它那小爪子,而后抬头挺胸插起了腰,“你们应该更恭敬一点,知道吗?” “这玩意儿真社恐?”白虹一针见血。 小松鼠这时才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人设,哦不,是鼠设,又抱起尾巴开始瑟瑟发抖。 “所所所所所所以我不是故意的,你们要相、相信我啊!” “诶,你一个神器就只有这点作用?好意思当神器吗?”白虹嫌弃地说。 “你懂什么?因果和轮回是这世间最难解的规则,我可是能让主人直接梦到前世,是这世上唯一可以突破轮回规则的法器,当然是神器啦!” “可知道自己前世有什么用,又不能继承前世的遗产,不还是看故事吗?那你的用处跟留影石有啥区别?人家留影石好歹还能醒着看,想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看,你呢?” “我、我……”松鼠被戳中了死穴,显然它自己也不知道看前世的故事有什么用,死鸭子嘴硬地扬起了小脑袋,“起码主人危险的时候,我可以把主人收到我的内部空间,保护主人的安全!” 白虹坏笑着,直接拆穿了它。 “必须有因缘之地和因果纠缠深切之人才行吧?” “我、我,呜哇啊啊啊……”松鼠扑到镜面上开始嚎啕大哭,“为什么我这么没用啊,活该我每次都被主人抛弃,呜呜呜……嗝。” 目睹了两个器灵幼稚的闹剧,闻夕摇了摇头,却发现林婉儿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阿婉?”他语气轻柔地问。 “……就觉得有点失望。”她叹了口气,“我还想过是不是婉儿姑娘托梦给我,让我查明她死亡真相,然后我从此之后就踏上了可以与死者对话,冤死亡魂的平反者之路之类的。” 来的路上,她有想过这个困扰了她一整年的梦究竟是想告诉她什么。是想让她切身体会到身为人型仙芝的痛苦,还是想让她知道关于这位婉儿姑娘死亡所隐藏的秘密,或者就像是书里写的那样,想要她为婉儿复仇? 结果没想到,是她想多了,这松鼠什么也没想,一切只是因为姜婉儿刚好是她的前世而已。 闻夕笑着问:“又是哪个话本子的情节?” 感觉到自己的兴趣被嘲笑了,林婉儿轻哼一声,背过身去不理他。 闻夕也不恼,继续好声好气问她:“那这松鼠……不,这溯世镜还要留着吗?” 松鼠伏地爆哭的动作一顿,自以为隐蔽地竖起了小耳朵。 林婉儿瞟了它一眼,松鼠蓬松的大尾巴像是狗狗一样甩了甩。 “留着呗,反正一开始也没指望它有什么用。”松鼠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再次被打击到,难过得垂下了尾巴。 “对了,我说松鼠……哎呀这么叫好麻烦,你有名字吗?”然后不等它回答就自顾自地说,“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淑妃了。” 众人一阵诡异的沉默,而后反应各自不同。 松鼠呆滞:“……啊?” 闻夕:“因为是器灵?” 白虹:“好家伙这都有封号了,可为什么是鼠妃而不是松妃?” “这还用问当然是因为淑妃好听啊。”林婉儿理所当然答道,继续对小松鼠说,“我说小淑啊……” 松鼠继续呆滞:“……啊?” “啊什么啊,叫你呢。”白虹戳了它一下。 “哦,哦哦,什么事主人?”它乖巧地坐起来,抬起脑袋望向林婉儿。 “我之后不会继续做梦了吧?” “那……要是您没有其他还存在现世因缘的前世就不会了,要是还有的话——”它也没办法不是? 见它无辜地眨了眨眼,林婉儿倒也没有为难它,只是用商量的口吻说,“那不要让我每天都做前世的梦行不行?我还想做点正常的梦呢,不能全被你占去了吧?” “可、可我也就这点用……”小淑委屈。 “一个月一次?要不十天一次,最多了,再多你就不要跟来了。” “好好好,十天,十天一次,我会忍住的,主人千万别不要我啊!” 闻夕见林婉儿一本正经地跟一只松鼠讨价还价,明知道对方是神器的器灵,却依旧觉得颇有意趣。林婉儿跟小淑交代完了之后,就将它丢给白虹管教,一转头就看到闻夕在笑她。 “你在笑什么,不准笑。”肘击。 胸口被“重创”,闻夕立刻咳了起来。 “哎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林婉儿紧张又不得不轻手轻脚地替他拍背顺气,“唉,确实是我没轻没重……不过闻夕你这破身体啊,真该好好养养。” 结果他咳着咳着,突然笑出了声。 “噗,好了好了,我逗你的,没事。” “你,你耍我?” 林婉儿震惊,原来闻夕也会开玩笑? “不对,休想骗我,你之前明明都吐血了,装什么啊。反正你病弱又不是第一天了,我又不会嫌弃你。” 他试图解释:“我真的——” “今天……确实有点晚了,我们明天就回临源。到时候你好好在城里休息一段时间,我们再出来玩吧。” 林婉儿明明是个特别尊重他意见的人,但似乎只在这件事上,他一次都没办法拗过她。 “——好吧,听你的。” 将溯世镜和软塌重新放回乾坤袋,一行人走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6. 第 36 章 林姑娘,我不在乎跟其他…… 时隔多日,闻夕又一次被林婉儿摁在床上躺了一夜。 也不知道她是没常识还是因为被她父亲当普通人养,竟然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卧床休息对内伤一点帮助都没有,他需要的是运功调息。 当然,实际上不管怎么做对他的身体都没有一点帮助,他也就懒得去解释了。 反正……看他乖乖休息,林婉儿也很开心的样子,那躺就躺呗。 看得出来,对过了16岁生辰后还能回家这件事,林婉儿是非常高兴的。毕竟她之前的人生规划已经在前天划下了句点,之后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跟上天借来的奇迹。 她甚至拿出了好几条之前一直十分嫌弃的凡人女子衣裙给他看,让他帮忙选一条好看的,要穿着它回家见爹爹。而后又让白虹给自己梳了个漂亮的发髻,戴上了累赘的步摇和耳铛,整个人都看上去青春靓丽,光彩照人。 然而这份好心情在走出客房,来到客栈二楼的走道时消失了个精光。 一低头,只见客栈一楼昨日还空荡荡的厅堂里如今挤满了人,很多人只能侧面站着,脸甚至跟身边的人贴在一起,这个角度看过去还以为是一个人长了两个脑袋一样惊悚。 林婉儿觉得临源城外城赵婶做的肉夹馍都没他们这么能挤。 一见她出现,所有人整齐划一地抬头,目光灼热地盯着她,看得她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原本站在白虹肩膀上的小淑也被这汹涌的人潮吓到,抓着她的头发就藏到了她的脖子后面,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大尾巴。 “各位……这是要做什么?” “我们是来感谢林姑娘的救命之恩的!”“对的对的。” “要不是林姑娘,我们早就被那狐妖吸干精气而死了。”“我们是来报恩的!” 众人七嘴八舌一通乱说,林婉儿姑且是明白他们的意思。脑筋一转,突然发现又有一句经典台词可以说出口了。她高兴地对楼下的人一拱手,朗声道: “诸位客气了,斩妖除魔是我辈修士的职责,各位不必言谢。” 接下来就该是众修士争先恐后地拉着她叫贤弟,表示以后有什么事只要喊一声,必会千军万马来相会!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只听楼下一个破锣嗓子突然大喊一声:“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俺愿以身相许,请仙子万万不要推辞啊!” 林婉儿:……哈? 这一嗓子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楼下在静了一瞬之后,突然嘈杂了起来。 “林姑娘你看看我,我也可以的!”“不能被那个土狍子的抢了先!” “林姑娘你记不记得,七夕那晚你跟我曾经擦肩而过!”“你不是还骂撞你的人不得好死吗?” “我们的名字笔画一样,这就是天赐良缘啊!”“林姑娘别信他他不识数啊,我们的笔画数才是一样的!” “林姑娘要是愿意嫁给我,我愿意遣散三千佳丽,只为你一人洗手作羹汤!”“婉儿,婉儿,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啊呜呜呜……” “婉儿姐姐,臭男人有什么好,看看妹妹啊!” 嘶,这位更是重量级。 林婉儿倒吸一口凉气,被楼下一波接一波破廉耻的台词雷得胳膊都有点过敏。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想必是人型仙芝的事暴露了吧。你觉醒那日城中见过你的修士不在少数,作为城中唯一的中阶,名字只要去县衙一问就知道了。是我考虑不周,我们昨日就该离开的。】 闻夕绕过廊柱走出来,立刻感受到无数恶狠狠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射了过来。要是目光有杀伤力,他怕是已经受了千刀万剐之刑。 “那怎么行,你受了伤就必须休息。”没有意识到闻夕传音入密的理由,林婉儿直接开口反驳。结果此话一出,楼下的风向顿时发生了漂移般的变化。 “不过就是个小白脸凭什么靠近林姑娘啊!”“别以为装可怜就能让林姑娘怜惜你!” “林姑娘,我不在乎跟其他人共事一妻,你看看我啊!” 此话一出,周围人立刻对这位仁兄投出了敬佩的目光。 林婉儿:…… 不,她不打算三妻四妾来着,敬谢不敏。 “我们先回房间。”然后补了句,【从窗户走。】 顶着楼下殷殷期盼的目光,几人淡定地回了房内。关上门,林婉儿一马当先,推开了内室的大窗户。窗外正是蜿蜒流过的撒兰河,只有两艘渔船,没有人蹲点。 很好。 “我们——” 话音未落,河水上游突然冲过来了几个溺水的行人。 “救命啊,救……唔我不会……不会水……”“救命啊救命啊——” “有没有人啊,救命!” 还没等她有什么反应,刚刚还聚集在一楼的人一窝蜂地冲了过来,争先恐后地用最潇洒的动作去河里捞人。结果落水之人压根不够抢,眨眼间就被救了起来。 抢在前面的三人得意洋洋地抬头,如同开屏的孔雀一样看向林婉儿。 可还没得意多久,落水的人就一边呸着水一边骂起来。 “草!老子故意跳水等着林婉儿救,你们发什么神经?”“明明差一点就能把她拉进水里坏了她的名声,她就只能嫁给我了。可恶啊我天衣无缝的计划啊!”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那最后一人身上。 “咳咳咳,我、我是真的……真的落水……他们俩刚跳河的时候,咳咳,把我踹进来的……” 林婉儿不禁对这位无辜的路人露出了怜悯的神情。 也不知道对她此刻的表情有了什么样奇怪的解读,人群后方突然出现了一声惨叫—— 人群散开之后,穿着绫罗绸缎,头戴玉扣的青年抱着软倒在地的中年男人嚎啕大哭。 “爹啊,爹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丢下孩儿一人天涯孤独!岂知孩儿连埋葬你的银钱都没有……就只能卖身葬父了!”说着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对着客栈的窗户拜下,“请林姑娘大发慈悲,买下小生,全了小生这拳拳父子之情吧!小生必会鞍前马后,为姑娘马首是瞻!” 众人一边觉得此人甚不要脸,一边洞悉了他这番举动的原因。 于是下一瞬,四个人同时捂住胸口倒下,眼中含泪,神情忧郁。 “在下有痨症,望姑娘怜惜。”“人家腿软,要婉儿姐姐抱抱才能站起来。” 剩下的人终于反应过来,河岸边顿时躺到了一片。 真是一场好戏啊。 林婉儿沉默了片刻,向白虹伸出了手。 “爱妃,零食分我点。” “我这里有。”小淑从零食袋子里跳出来,抓了一大把已经嗑开的瓜子放到林婉儿手里。 一人一剑灵一松鼠蹲在窗边兴致勃勃地看起了戏。 “好了别闹了。”闻夕好笑地走上前去提醒他们,“如今还是些低阶修士,再等下去来的可就不止这些了。你们还走不走了?” 一想到等下这闹剧变成中高阶修士的升级版,林婉儿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走走走,马上走!” 几人收拾好东西,召出长剑,趁楼下的人还演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御剑而起。 行至数里,后方果然惊现无数飞剑追踪而来,两人立刻掐诀,加快了御剑的速度。 百里之后,两人终于彻底甩下了那帮家伙。 “呼,还好我们速度够快。” “你就知道闷头飞,要不是闻夕一路擦除灵气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7. 第 37 章 这不就是澡堂子吗? 茂密的森林,蝉鸣阵阵,满目绿意。夏日的阳光试图挤过枝叶间的缝隙照亮四野,最终却在满布落叶的泥土上绘出了一幅星空图。 “曾经我也是喜欢森林的,可以爬树,掏鸟蛋,偷蜂蜜,抢猴子的果子和香蕉,挖鲜嫩的菌菇……”林婉儿飞起一脚把想要偷袭的妖猴踹飞,落地后拍了拍衣袍上不存在的灰,一脸沧桑地感慨道:“直到我去了趟枯灵岛。” 导致她对森林的印象只剩下迎面扑来的巨大虫群,和到处吐孢子的可怕蘑菇,那个画面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就像现在,明明她是一挥手就能让这整座森林消失的金丹修士,该怂还是会怂着,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被虫子突脸,直接上天。偏偏在神识的笼罩下,一切无所遁形。 以前她是没注意,现在则是根本无法忽略! 所以自从进了森林,她的神识都只局限在周身两丈之内,护体灵气加厚了两层,包裹住她这颗被大虫子大蘑菇伤透了的瓷器心。 “还是毛茸茸的小动物可爱。”狠狠地撸了一把手里的小淑之后,成功解压的林婉儿浑身舒爽地叹了口气。小松鼠被撸得毛都炸了起来,连蹦带跳地怂回白虹肩上,缩回了头发里。 “闻夕,还没到吗?都走了这么久了~” 此处是伏龙山脉靠南面的一个不知名的山谷,三面环山,植被茂盛,决定来这里也只是因为林婉儿又一次的心血来潮。 她爹要他们前往的东皇州需要一路南下,期间要穿过两个州的地界。两人一路御剑,途中在一个城镇中停留了两日以作休整。 当他在客房中休息的时候,林婉儿逛完了整座城后还不满足,又兴致勃勃地把以前收集的杂记手札都拿出来翻了个遍。再往南就是横跨三个州的伏龙山脉了,一路枯燥的赶路不是她的爱好,更别说他们本来就是奉他爹的命令出来游山玩水的,更不能这么随便了。 在她孜孜不倦地挑灯夜战两天后,还真被她找出了一个有过记载的地方。 龙脊之下有一无名山谷,草木盛,阴气极重。御剑而过,难觅其踪。穿行于山麓之中,得见一洞,如拨云见日,更有乾坤。其内烟云缭绕,胜似云霞。世间至福不过如此,触之如登极乐,忘却凡俗。 虽然“如登极乐,忘却凡俗”到底是种什么感觉林婉儿不清楚,但这应该是个稀奇东西,还是会让人觉得开心的东西,那就必不能放过。 至于为什么决定要来的是她,找记载的是她,最后却是闻夕来带路—— 白虹曰:指望大壮能认路,不如指望鱼儿会飞来得更快些。 “快了。”他指了指前方的山坳,“若是书中记载无误,我们要找的山洞应该就在那儿了。” “真麻烦,这什么破地方啊,还非得步行进入。早知道就不来了。”她三两步走到闻夕身边,仔细端详他的脸,问:“都走了这么久了,你怎么样啊,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会儿?” 想从他的脸色上看看情况,可他们从认识的那天起,闻夕的脸色一直都很苍白,看不出个什么来。 他给了她一个从容的笑容,说:“只是这点路而已,不妨事。而且,这等洞天福地一般都有些独特的禁制,有禁制比没有好,说明那本杂记也不完全算是杜撰。” “也是,要是让你白跑一趟那才更讨厌。”林婉儿听他这么说,又重新期待起来,“也不知道山洞里面有什么~” 不过是走路而已,哪里就多累了?要是真累她怎么还上蹿下跳地欺负那些路过的妖兽?练剑可比这辛苦多了,她还不是每天清晨起来练习。除了临源城出事的那几日,可未曾懈怠过。 说到底她只是不想让他受了累,却又失望而归。 闻夕听懂了她话中的含义,笑意便深了些。 ——他怎么会失望呢。 等到了山壁下,他们决定兵分两路。闻夕和林婉儿往东,白虹带着小淑往西,沿着山壁摸过去,很快便找到了那个隐藏在藤蔓后面的山洞。 “真有意思,明明能用肉眼看到,神识却无法感知。”她试着把自己的手伸进洞内,没什么异样,只是神识无法离体感知身体之外的部分。 闻夕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倒是正好跟枯灵岛相反。” 虽然压制神识会导致遇敌时居于被动,但灵气尚在,问题不大。自从去过那破岛之后,林婉儿对这世间大部分的秘境和洞天福地都失去了敬畏。 她观察了下山洞,除了比较潮湿以外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于是一马当先迈了进去。 “我走前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8. 第 38 章 主人你别不要我啊,别留…… “来泡澡吧!”林婉儿说。 白虹闻言崩溃地散去身形,跑去跟小淑作伴了,只留下可怜的闻夕,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呆立当场。 “你啊什么?不是都说温泉对身体好吗,说不定这地下有什么天材地宝的。我们走了这么久才进来,不泡一下不是浪费了吗?” “这……这于礼不合……”闻夕艰难地说。 白虹,白虹!为什么在他最需要的时候要抛弃他?! “反正又没别人,我们修士本就没那么讲究。”说到这里,她奇怪的脑回路似乎总算歪回来了一点,爽快地笑了笑,“你别这么紧张啊,我可不是要占你便宜。这地方这么大,还有灌木遮挡,你泡你的,我泡我的,神识又不能离体,我不会偷看你的。” 见他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林婉儿又退了一步。 “那我去山洞里等你,你泡好了再来找我也行。”说完她又不放心,从镜子里把一脸呆滞的小淑拎出来,不顾它全身僵硬地放进了闻夕手里,“让小淑陪你,它是公的。” 说完洒脱地转身就走。 她这一副光风霁月,完全只为了他身体考虑的模样,倒是衬得他心思龌龊了。 可是—— 还没等他纠结完,手里的小松鼠先一步嚎啕大哭起来。 “哇啊啊主人,主人你别不要我啊,别留我一只鼠在这里啊呜呜呜……” 林婉儿无语,“你哭什么,我让你帮我守着他又不是把你扔了。” “不要啊我不要跟这个人单独在一起,太可怕了呜呜……” 见它怕得浑身发抖,闻夕索性放它下来。可怜的小松鼠磕磕绊绊地跑过来,抱住林婉儿的鞋子,死都不松爪。 “我只是让你帮我守着他,真遇到什么你通知我就行了,又不是让你帮他挡刀你哭什么啊?” 小松鼠死命摇头,不说话。 “你不是说要做一只对我有用的鼠吗,怎么连这点小事都要哭哭啼啼的?” “呜呜呜呜……”小淑也不敢反驳,就哭,往死里哭。 林婉儿劝了半天,没辙了,只能让它回镜子里。 闻夕一直没开口,脸上挂着笑,看向她的目光依旧澄澈而安静,但他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林婉儿其实也有点尴尬,是她怂恿闻夕陪她一起来的这里,是她提出要在外面等他的建议,结果搞成现在这样确实很扫兴。 “既是如此……”就在她纠结话语的时候,闻夕突然开口,“那我就一个人泡吧。” 可他刚刚明明不怎么愿意的样子,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 林婉儿好奇地凑过去,坏心眼地问:“真不跟我一起?” 温柔如闻夕也给了她一个脑嘣,“出去等着。” 目送她摇头晃脑地蹦出去,闻夕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孩子肯定一开始就没有要一起泡的意思,根本就是想调戏他,看他万年不变的脸崩坏的模样。白虹想必是看出她这层意思了,才会索性直接当甩手掌柜,偷偷回她丹田里看戏。 唉,受伤的就只有他,和那可怜的小松鼠了。 拉开衣带,褪下外袍,身体慢慢沉入水中。 当护体灵气与池中灵气交融后,他才明白此地的由来。 池下是天然火灵矿脉,周边是灵石乳,灵石乳滴落固化之后,引得火灵气上浮,这才形成了这一大片的泉池。想必那矿脉埋得十分之深,若不是这极度敏感的灵石乳铺了厚厚的一层,也根本感应不到吧。 火灵石乃是炼丹炼器不可或缺的原料,而火灵矿脉的伴生矿千年炎晶更可谓是有价无市,常年被掌握了另一条矿脉的器宗内部消化,极少流出。 看来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9. 第 39 章 这就是人型仙芝的力量吗…… 不断蒸腾的水汽中,刺目的红扎眼得像是白纸上的墨迹,残忍地在她的视线中烙下深深的印记。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呼唤,那人摇摇欲坠的身影硬生生地挺住,挣扎着想要回过头看她一眼,却终是无法抵抗意识的中断,再也不能强装无事,被迫向后倒去。 林婉儿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任由他残破的身体倒进自己怀里,扶着他的手还因为惊讶而发着抖。 入手的躯体格外消瘦,甚至有点硌手,没有了宽袍大袖的遮挡便一览无遗。他哪里像是个修仙之人,反倒更像饥荒时那些连树皮都啃的难民。 平日里总是温和地望着他的眸子沉沉地阖上,没有了这份鲜活,那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此刻像是尊白瓷的雕像一般冰冷,没有丝毫生机。 “闻夕?”她小心翼翼地唤着他的名字。 只要她开口,不管什么情况下他一定会应。 可这一次,闻夕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会永远睡下去。 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深切地感受到他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流逝,与他总是保持着从容的外表不同,内里或许已经…… 【主人,主人小心,他的血里有毒!】小淑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在她的识海中响起,【快离开这个池子!】 林婉儿充耳不闻,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脸,脑子里一片混乱。 池中的血色慢慢扩散,已经彻底将这清潭染红。小淑急得直哭,却怎么也劝不动林婉儿。 只有白虹依旧保持着冷静,在她的识海中大喊:【大壮你傻了?话本子里遇到这种事都是怎么做的你忘了吗?】 “……话本子?朋友受伤倒地,然后主角——”混沌的脑子艰难地运转,然后霎时一清。 “运功疗伤!” 说完就开始运气,尝试将自己的真气灌入闻夕体内。 最初只是细细的一缕,书上都说重伤之人承受不了太强的外力,为了修补就更要小心谨慎。只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缕真气在进入他体内的一瞬间就被吸收干净,甚至都没来得及进入经脉。 期初林婉儿只以为是自己第一次实操,不小心让真气散掉了。第二次稍微加大了真气的量,然而同样的事再次发生,真气又一次被吸收。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开足马力全功率输入,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这种感觉,简直像是往干涸已久的田地里浇水一样,翻不起一点水花。 可是,照理来说真气虽然会布满全身,但那也是经由经脉慢慢渗入全身,遵循一套特殊的原则,而这个原则往往就带着功法的特殊印记。就比如她,主修临源城功法的她真气循环方式就肯定跟闻夕不一样,而他们跟其他门派的修士也不一样,这就是修真界最基础的法则。 就算是注重锻炼身体的体修,也是在练就了一整套的真气循环后才开始炼体的,只是他们的功法更独特,能最大限度让真气渗入脏腑和其他部位。 而闻夕……就像是他的皮肤在吸收一样。 这也是功法的问题吗? 那在这样的前提下,她输给闻夕的真气真的有用吗? 从闻夕吐血倒下,到林婉儿给她输入真气,看似漫长,实际上甚至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而此时,那个突然从高空坠落砸进另一头泉池的人,这才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这、这……我这是掉到哪儿啦?这么多热水……该不会是浴室里吧?!” 隔着层层水汽,林婉儿只能看出他不算高大的身躯。听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人。 一边持续给闻夕输真气,一边扬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突然掉下来?” 一听到林婉儿的声音,那人吓得原地抱住了脑袋。 “对、对不起姑娘,我我我不是有意冒犯,我真的不是故意闯进你沐浴之地的,我什么都没看见,我……” 在他近乎语无伦次的解释中,林婉儿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 这人名为影八八,是帝都影龙卫的一员。 昨日接到卫所内的命令,说是伏龙山西南的王家村有妖兽袭击,吃了不少村民的家禽,他是前往伏妖的。 只是因为他才加入隐龙卫一个月,这又是第一次出门执行任务,过于紧张,御剑的时候不甚撞到了一只飞鸟,就一个不稳掉了下来。 所谓影龙卫,是八百年前为了守护东皇州和皇族而成立的组织,也算是正派联盟的一员。因为性质的特殊,影龙卫在进入后统一使用代号彼此称呼,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像爸爸的家伙想必就是第八十八号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姑娘你要相信我啊!我就算尚未娶妻,也绝对做不出这种闯入女浴的龌龊事!” 八八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就差没指天发誓了。 林婉儿其实是信他的,毕竟能看出来他是说了实话的。但就算这只是个乌龙,他也确实是害得闻夕变成这样的直接原因,她就是看他不爽。 “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从水里出去去那边站着,我不问你不准开口。” “是!”然后他在水池里晃了一圈,尴尬地问,“请、请问姑娘,我该往哪边走啊?” “你右手边。” 这回他手脚麻利地连滚带爬跑上了岸,乖乖闭上嘴缩在了墙边不说话了。 泉池内再度安静了下来,只有灵气不断从地下升起,在水面破裂的声响。 在林婉儿的全力施为之下,注入闻夕体内的真气已经完全超过了一个筑基期修士体内可以容纳的力量总和。但他既没有被撑爆的迹象,也没有要醒转的样子,令人费解。 但没有变化说明情况没有恶化,那她就可以继续。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蜷缩在墙边的八八抱住自己睡着了。林婉儿体内的真气早已耗尽了数次,就算有着温泉池的火灵之气加持还是跟不上耗费的速度,硬是靠着嗑丹药撑下来的。真气反复耗尽带来的精神疲惫感席卷了她的识海,让她也开始感到太阳穴不断胀痛。 又一次耗尽真气后,她几乎是机械性地收回摁在闻夕胸前的手去拿丹药,等到被人握住了手腕,挣了两下没能挣脱时才慢半拍地意识到,怀里的人终于醒了。 “闻夕?” “……恩。”他疲惫地掀开眼帘,缓缓地应了声。 “啊,你终于醒了,怎么样,是不是还觉得很难受?要不我再输点真气给你?” 他握住手腕的手微微用力,林婉儿立刻闭上嘴看他。 “不用了,够了。” “那你再休息一下。” 林婉儿也不强求,只是扶着他靠坐在池壁边,不至于沉进水里就不再动他了。闻夕见她确实不再继续耗费真气了,才放心地重新闭上了眼。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简直像是整个身体都被换过了一样,各处经久不绝的疼痛竟然消失了大半。虽然经脉并没有任何变化,但胸腔中的这颗心脏却像是焕发了新生一般,从他被迫开始修习万毒之体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这般有力过。 曾经以为只要这万毒之体存在一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0. 第 40 章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去调…… 据影八八道友说,王家村位于伏龙山脉的西南,恰好地处东皇州与明徽州的交界。行政上来说,它属于东皇州的云津城管辖,但地理上看,其实离明徽州的邛化县更近。 众所周知修真界的地区分野与凡间的行政分野并不一致,是以修真门派的所处位置来划分管辖区域的,所以直到五年前王家村还是由明徽州的乾元门负责的。 林婉儿好奇地问:“那为什么现在交给影龙卫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资料上没写……”影八八挠了挠头,他才入门一年,只是个小小的炼气弟子,哪能知道什么内情。 如果五年前的话…… 闻夕补充道:“五年前乾元门发生了一次内乱,具体前因后果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十二公子一系死伤惨重,而他本人自那之后一直对外宣称闭关,再也没有出现过。想必是被门主,也就是他父亲关禁闭了。” “啊,说起来我爹之前好像说过,让我别跟乾元门的人接触来着。” 闻夕思及乾元门的风评,点头,“你爹说得没错。” 只有影八八不懂,问道:“为什么啊?他们不是九州十大门派之一吗?虽然是末尾的那个……”但不要把第十不当前十! 林婉儿面无表情地说:“因为他们见到个资质好的修士都想拉回去给族中弟子配种。” 乾元门是个纯以血脉延续的家族门派,根本不收外人。明明一旦修为达到中阶就很难孕育子嗣了,像他们这样的家族还能维持着人丁兴旺—— 只能靠把人当猪用了。 听说光是门主就有九位夫人,二十多个孩子,其他弟子虽然没门主这么猛,但也人均两三个道侣。唯一一点好的,大概就是他们没有传男不传女的习俗,女性成员也可以三妻四妾。 只要顶得住,爱搞几个搞几个。 长这么大连姑娘的手都没碰过的纯情处男影八八听得人都傻了,就隔着条州界,隔壁竟然玩得这么大,真是叹为观止,叹为观止。 三人聊着些有的没的,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到达了王家村。林婉儿一转头,恰好见到朝日从伏龙山巅羞涩地露出了一点点金边,将满天云霞染成金色的模样,不自觉地看呆了。 不多时,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就挡在她面前,遮住了她的视线。 “目不转睛地盯着太阳看,眼睛不痛吗?” 她好笑地拉下他的手,“我好歹是金丹修士了,这点光伤不到我的。再说我才刚进阶,状态可好了。” 进阶? 哦,应该是之前为了救治他不断耗尽真气,破而后立了。 还没等他说出恭喜二字,白虹猛地跳出来,不可思议地扑到林婉儿面前问:“进阶?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晚啊,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进阶了,现在是金丹二阶了。”她得意地说。 “可你之前明明——”话说到一半,余光突然瞟到了影八八。可怜的小修士正乖巧地站在离几人三步远的地方,对着个稻草人傻站着,等着他们聊完。 林婉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纳闷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去调查那个偷鸡摸狗事件吗?” 是妖兽袭击事件啦…… 影八八眨巴着眼,说:“我在等前辈的吩咐。” “等我们干嘛?我们又不是来帮你查案的。”林婉儿上下打量他,狐疑道:“你该不会是什么都想靠我们吧?这可是你的任务。” 可这不是前辈你说觉得这个任务很有意思,想凑个热闹的吗? 但前辈就是前辈,他这个炼气期的小透明还是不要挑战中阶修士的容忍度底线了。 “好,我这就去找村长。”说着就往村外走了几步。 “你回来。”影八八无奈停住,又走了回来,面朝着几人身边的柱子问,“前辈还有何吩咐?” “村子在那个方向。”她默默地指了指自己身后。 影八八呆滞,原地转了半天,问:“是哪边?” 林婉儿无语:“你右手边。” 目送他的背影离开,林婉儿这才想起之前在温泉里他好像也是完全分不清方向,刚还对着稻草人和柱子聊了半天。 “他这是有眼疾?” 白虹说:“我试过了,他一丈以外的东西应该都看不清。” “真亏他这样还敢一个人出来做任务。” 看不清东西还敢御剑,路上只是撞到只鸟还真是万幸。 “不对,那他是怎么认路的?” “靠法器定位呗,估计就是那把剑——不对!”白虹突然反应过来,继续追问,“大壮你真的进阶了?这怎么可能?” 闻夕不懂,“因为反复耗尽真气而进阶早已有之,并不算罕见啊。” “不是这个问题。”这是林婉儿的秘密,她没有资格越俎代庖告知他人,就算是闻夕也一样。 林婉儿摸了摸白虹的脑袋,自己解释道:“其实,我从生下来开始,修为就没有进步过。” 她的丹田和经脉似乎是被定死了的,连金丹的容量都在出生时达到了极限。所以她明明是天生仙胎,生来便会运气吐纳,可不管怎么努力,怎么修习心法,体内的真气量都没有丝毫改变。 之前其实也不怎么在意,反正只能活到16岁,修不修炼都没差。 听了她的话,闻夕思考片刻,提出了一个假设。 “会是因为金丹改变了形态的缘故吗?”可那之后他反复检查过,除了形态变化以外,林婉儿的那颗金丹跟之前没有任何不同。因为改变发生在作为人型仙芝觉醒的时候,所以会不会跟觉醒有关也不太确定。 “不知道啊,我没什么感觉。” 白虹焦急地问:“那你现在呢,有感觉真气可以继续积累吗?” 林婉儿默默感受了下,爽快地笑道:“没有,被打回原形了!” “这是傻笑的时候吗?!”踢。 “哎呀不用在意这些细节。走,我们该去调查事件了!” 白虹瞪她:“你刚不是说不帮忙的吗?” “我是不帮影八八啊,可我又没说不调查。”说完,跃跃欲试地拉着闻夕就往村里走,“我还是第一次调查这种事件,以前只能听城里的其他弟子讲,终于可以亲自来了。闻夕,我们一定要抢在那个家伙前面解决,让他做无用功,气死他!” 最终,他们也没搞明白林婉儿突然进阶,又再次停滞的理由,这件事就被她随意地糊弄过去了。 两人找到村长家,询问了一下具体发生的事。 据他介绍,第一起家禽受害事件发生在半个月前,是村东头王大力家的鸡。但当时他们以为是狐狸之类的野兽,就只是加固了一下栅栏。谁知道从那天起,每天晚上都有动物被害。 连续三次之后,村里脾气最爆的王大力想要抓住野兽,半夜起来巡视,结果被打晕过去,背后还留下了巨大的野兽抓痕。他醒来后说见到了妖怪,妖怪抢了动物之后往山里逃了。村里这才决定上报云津城,希望能让影龙卫来处理。 “唉,出了这事儿以后,王大力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他婆娘担心得每天都在哭,生怕那妖怪追到家里来吃了他。结果他好不容易可以下床了,又换她婆娘病了。” 将关于事件的记录递给他们,村长感叹道。 “那妖怪每天都会来吗?” 村长回忆了一下,摇头道:“也不是,有时候隔一天,有时候连续来两天,最长一回三天都没来。” 两人翻看了下记载,上面记载了七次袭击事件。就如村长所说,妖兽的袭击没有什么规律,似乎很随性,想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袭击的目标也基本上都是些小型动物,鸡啊鸭啊,兔子的,还有两条狗。最奇妙的是它还不贪,每次都只叼走一只。 闻夕走前最后问了个问题:“村长,村子里有猎户吗?” “啊?”这个跟事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让老人家愣了愣,连忙点头,“有有有,有三家呢。俺们这儿靠山,可以打到不少猎物,两年前还打到过熊呢!” “那最近呢?” “倒是没听说有打到什么大的。熊嘛,哪儿能天天遇到呢,仙长您说是吧?” 等出了村长家,闻夕问她:“有什么想法?” “就……觉得这妖兽挺人畜无害的。有时候三天才吃一顿,一顿就只吃一只鸡,这能有力气吗?”她上次肚子饿的时候,可是难受得爬都爬不起来。 “既是妖兽,自然可以靠吸收灵气维持生存,吃与不吃,只是习惯与否的问题。”比如林婉儿就是习惯吃东西的,但她肯定不靠这个活,纯粹只是嘴馋。 “但还是感觉怪怪的,所以我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1. 第 41 章 红色,是魔的颜色。…… 从王家村启程进山,沿着猎户进山踩出来的小路以普通脚程走上半个时辰,就能到达这个还算平坦的山坳。四周草木茂盛,深处还能见到些不认识的野果。路还在继续向前延伸,他们却提前找到了妖兽处理垃圾的地方。 离这条小路不过就两丈左右的距离,却因为疯长的杂草遮挡视线,导致肉眼很难发现在如此近的地方竟然隐藏着一个埋骨之地。要不是影八八恰好踩到个石子滚下去,他们说不定就错过了。 “没想到啊,这妖兽住得还挺近的。”林婉儿感叹道,“不是都说妖跟人关系特别差吗,它就不担心吃饭的时候被人撞见,影响胃口吗?” “那不是正好加餐了吗?” “哇啊!”白虹突然现出身形,吓了瘫坐在坑边的影八八一跳。 “哦,谢谢你一如既往的捧场。”白虹笑眯眯地对他点点头。 他咽了咽口水,声音直发颤,“前辈的意思是,下面有人、人的骨头?” 林婉儿摸了摸白虹的脑袋,“哎呀你当真了?” 影八八一愣,“咦?是开玩笑吗?” 她突然脸色一变:“其实是真的,这里有很多人的骨头。” 影八八:“噫!” “哈哈哈哈哈——痛。” “说实话!” 林婉儿委屈地揉了揉小腿,瞪了白虹一眼。这人看着不大,脚也玲珑可爱,怎么踢起人来就能这么疼的,她好歹也是个金丹啊。 “好吧好吧,我刚用神识检查过了,这里只是动物的骨头,数量上跟村子里丢失的也差不多。”重新站直了之后,才发现闻夕看着这个坑若有所思的样子。 “闻夕,有什么问题吗?” 他语有深意地说:“我只是在想,这就是全部了吗?” “是吧。它既然把这么多骨头都扔在这儿,那应该是有这种固定地点扔垃圾习惯的。不然我们见到的就应该是散落在山中的骨头,而不是一整坑了。” “但此处只有村中失窃的动物遗骨。”他顿了顿,“那其他的呢?” “什么其他的,就这一个坑,没有其他的呀。”林婉儿还是没懂。 “你之前不是还担心它就这么点东西,吃不饱吗?我们这一路走来,见到的山间馈赠并不少。” 一提起这个,她下意识地就转头去看刚刚看到的野果。其实不光是野果,神识范围里还能看到不少动物活动的迹象。之前村长也说过,猎户最近狩猎也没有受影响。所以不管那妖兽吃素还是吃荤,理论上都不会饿才对。 “好像是哦。”她似乎摸到一点点不对劲了,“既然有这么多吃的,它为什么还要坚持去村里偷?” 见林婉儿思考时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影八八很有参与感地说:“因为它不会打猎?” “它可是能一爪子把那个谁给拍倒的,怎么可能?” “那……它故意找村民麻烦?” “有点道理。然后还专门把这些麻烦吃完后扔在同一个坑里,跟它平时的餐后垃圾分开?” 好像确实有点过于矫情。 影八八眨眨眼,乖乖闭嘴了。 “现在确实信息不足,无从判断。”最后闻夕说,“我们先回村里吧。” 三人回村,在村长专门收拾出来的两间空屋中休整。 影八八做任务心切,虽然完全没有头绪,用完午膳后还是一个人出了门。他打算跟村里每个家里有动物遭殃的村民对话,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大壮你接下来想怎么做?等到晚上吗?”白虹坐在小木桌上,随意地晃着脚。 “那个先等等。其实来这里后,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林婉儿神情严肃地说,“为什么我完全没有闻到妖气?” 闻夕惊讶地跟白虹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笑出了声。 “不要笑啊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啊,说妖兽出世,妖气冲天!可我什么都没闻到,不管是村里还是山里,都没有。” 闻夕笑着说:“妖兽出世,确实是伴有妖气的,只是这个妖气并不是一种气味,指的是一种颜色。” “颜色?”什么颜色? “对。你先切换到神识视野。”他顿了顿,见林婉儿点头后继续说,“这个视野下,我们三个的灵源之火是什么颜色的?” 在神识视角下,世界是被一层白蒙蒙的雾气包裹的,这层雾气就是弥漫在这世界的灵气之海。而在这层无处不在的雾气之中,可以看到一个个形状各异的空洞,这些空洞就代表着各式各样的动植物和建筑。 人形的空洞代表着人类,而修士和凡人最大的不同就是这空洞内部燃烧着的灵源之火。 所谓灵源之火,指的是其实就是修士丹田处储存的真气。只是在神识视野下,每个人丹田中原本肉眼看不到的真气会视觉化,就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于是被称之为灵源之火。真气越多,灵源之火就越旺。等修士晋入金丹后,灵源之火就会变成包裹着金丹的火焰,元婴同理。 “我们俩是蓝色,白虹是橙色。”讲到这儿她突然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妖兽的颜色也是不一样的?” “不错,妖兽的灵源之火是赭石色的。顺带一提,草木之灵是绿色,而魔则是红色。” “原来如此……”林婉儿又“看了看”闻夕和白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闻夕,为什么你的灵源之火比我的颜色更暗一些啊?”虽然都可以叫蓝色,但他的就明显更暗一点。 “这个似乎跟功法有关系,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原来是因为功法啊。这么说,他们临源城的人确实灵源之火的颜色都挺相近的。 “我说大壮,这些东西城里可是教过的,你又逃课了吧?” 这个又字用得可真妙! 她立刻转移话题:“那我马上检查一下妖气!” 半晌,“咦?奇怪,怎么没有呢?” 这附近并没有任何妖气的反应,连残留都没有。刚到王家村的时候闻夕就已经全部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发现。 “之前山中那个骨坑我也检查过了,也没有妖气的残留。”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怎么相信所谓的“妖兽袭击”。 “没有妖气,那岂不是说明不是妖兽做?”吃惊。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比如这妖兽能够隐藏气息,或者等级比你我高。” 林婉儿无语了:“然后它就用这么厉害的能力来村里偷鸡摸狗吗?” 所以最大的可能,还真不是妖兽做的。 不对,等等等等,如果不是妖兽做的话,那岂不是说…… 林婉儿刚切回正常视角准备说话,切换的瞬间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视野内亮了那么一下。 “恩?” “怎么了?”闻夕问。 “我总觉得……”她立刻切回神识视角,却怎么也没看出任何异常。有点苦恼地说:“刚才好像一瞬间看到了个不一样颜色的,但是很小,又特别特别模糊。闻夕你看到了吗?” “没有。” “说不定是看太久了。”白虹无所谓地说,“太阳看久了,不也会这样吗。” 闻夕多问了句:“是什么颜色的?” “唔,好像,我不太确定啊,是红的。” 红色,是魔的颜色。 “在什么地方?”闻夕直接站起身,白虹也立刻收了笑容跳下桌。 “具体位置我也没看清,大概在这一片吧。”她将自己刚刚感觉到违和的部分分享给两人,那是从村东到山中的一大片区域。 见两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把那句“也许真的只是错觉”给咽了回去。 三人一道出了门,朝村东头走去。 “该怎么找?” “也许离得近了就能感知到了。” 考虑到效率,他们决定直接兵分三路,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找寻。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地毯式地搜索,两个时辰后白虹便从伏龙山里找到了那个东西的实体。 一只死去不多时的魔枭,黑色的魔气丝丝缕缕地从它体内溢出,散逸在空气里。 “我发现它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只残留下了一点点魔气。” 闻夕上前仔细检查后说:“看这伤痕,应是修士的法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2. 第 42 章 各位愿意的话,尽管来试…… 闭门谢客的临源城城主府议事大厅里,五男一女六道投影分列于各个坐席之上,围绕着一张巨大的玉石圆桌落座,另有三张坐席空置,无人前来。 “这次只有我们六个人啊。”看上去年龄最长的蓬山道掌门清溪道人抚了抚长长的白胡须,“碎星和文江想是还在闭关,肖延在联盟轮值,乾元门那老家伙呢?” “这不是前几日刚跟林城主‘切磋’了一下,伤势未愈嘛。”他身边神色轻浮的江海楼楼主风炀意有所指地补充了句,与会人员顿时全都露出了会心的嘲笑。 乾元门大长老乾天阔跑去找林海天自荐,要当人家女婿,结果被人暴打一顿扔出临源城的事早已成为他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热门话题。不管什么时候拉出来讲,都能让当时的气氛变得十分和谐。 就像现在这样,议事厅内外充斥着快活的空气。 在这样轻松的环境里放松了警惕,天水阁的大长老柳涟漪也笑着向身边的人搭话。 “由林城主提出召开十大门派会议还真是稀奇啊,我记得上次好像还是……” 他身边的温婉女子柔和地笑着应道:“恩,还是上次呢。” 众人:…… 作为十大门派掌门中唯一一枝花,仙音阁阁主碧箫仙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说废话这点实在让人无语。 柳涟漪尴尬地换了个说法:“咳咳,所以这次也是魔宫那边有什么异动吗?” “魔宫确实有动作,今年年初的时候就有魔修混入了我临源城。” 林海天将魔修迷惑弟子,最终导致临源城长老叛变一事的始末大略讲了下,最后劝诫道:“各位最好也小心,下层弟子被渗透一事可大可小。” “林城主所言甚是。”“我们回去就召集弟子们好好检查一下。” “说是检查,可若是魔修想要伪装,很难检查出来啊。” 这倒是个问题。 由仙修转化而成的魔修不仅可以使用魔道功法,原本就会的仙道功法也并不会消失,而是在走火入魔之后直接降两级。比如说乔瑞,原本是金丹水平的修士,结果入了魔,那他作为魔修便还是金丹期。但若要伪装成仙修,表现出来的就会是炼气期的水平了。 他就是利用这一点,做出了被他父亲乔岩废掉了修为的假象。 不过这一点,他们同样可以利用。 “简单。看看哪个弟子最近退步严重,找个由头关起来就是。”江海楼楼主风炀漫不经心地开口,手中的扇子一定,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看向某人。 “怎么,龙主这模样,是心里有数?” 众人的视线立刻都集中到了龙主身上,然而等了一阵,他们关注的对象却完全没有回应的意思。不,与其说他不想说话,不如说他好像没听见一样。 “龙主,龙主?风楼主在跟你说话呢。” 他身边的柳涟漪推了推他的胳膊,龙主这才大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抱歉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风楼主,我走神了,你刚跟我说什么?”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风炀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一直没开口的林海天蹙眉问:“你又多久没休息过了?” 龙主捏了捏眉心,语气不确定地说:“差不多三个月吧。” “就算是你也不能这么熬,你看我们哪一个像你这么操劳的?”清溪不赞成道。 龙主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应声。 “你看风楼主多潇洒啊,一出门就一年半载不回去,他们江海楼不也没出岔子吗?”柳涟漪说,“你就该跟他好好学学。” “学他什么?上月他那副楼主还以死相逼,要他回来主事呢。”碧箫仙子促狭地笑,“这可不好学啊。” “行了行了别胡扯了说正事。”风炀不爽地拿扇柄敲了敲桌子,立刻转移话题,“我说林城主,就这么点事,何必专程召集大家开会呢?随便找个人传个话就是。还是说,今儿的正题……还在后面?” 林海天环顾了一周,众人神色各异,都很沉得住气,想必大家都心里有数了。于是他也懒得跟他们绕圈子,开门见山地说:“不错,今日老夫要求召开会议的理由,相信各位都心知肚明,是关于我女儿林婉儿的事——” 众人沉默片刻后,蓬山道掌门清溪道人叹了口气,问: “这么说,令嫒便是这一代的人型仙芝一事是真的了?” “我说不是你们会信吗?” “既然林城主不愿意浪费时间,大家也都是好几百年的交情了,那某也就不绕弯子了。”江海楼楼主风炀维持着懒散靠坐的姿势,语气上正经了两分,“林城主是希望我们约束下面的弟子,不参与争夺令嫒一事?” “不错。”此话一出,在场中至少有三人面色不虞。 风炀不动声色地就将众人的神色映入眼中,继续说:“林城主难得提个要求,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考虑的。只是这人型仙芝毕竟是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效用强还没有副作用。” 虽是事实,但以这种口吻来描述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让人觉得十分荒谬。当然了,前提是,他们把她当做一个人来看待的话。 “当然,某倒是可以保证我们这几个肯定不会去抢,也拉不下这个老脸。但是要我们拦着下面的人不去争抢,与断人仙途无异。再说了,”他学着刚刚林海天的口吻说,“我们就算真的应了,你信吗?” 这倒是个大实话,修真界的机缘向来都是用抢的,先到先得,没有互相谦让的道理。就算他们真的答应了林海天自己不去,也不过是顾忌林海天这七大界域第一剑术大师的名号,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维持了这么多年的脸面。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还等得起下一个没有林海天护着的人型仙芝。要是他们跟乾元门韩阔那老匹夫一样寿元将尽,这面子还值几分钱就不好说了。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人型仙芝这东西可是跟飞升直接挂钩的东西。 “老林啊,老夫倒是可以对派内颁布这个禁令。我们蓬山道避世而居,修的是出世之道,沾染情爱反而对自身有损。只是……”说到这儿,清溪道人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这诱惑太大,怕是有些人就算会付出被开除师门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我也可以应下。”坐在林海天右手边的龙主目光沉稳地对林海天点头,“我可以保证我们影龙卫内部,无一人敢对令嫒动手。” “你们才总共几个人啊,说得多了不起似的。”“我要是能跟龙主一样清闲就好喽~” 龙主无视了这些闲话,郑重地对林海天道:“违者,我会亲自清理门户。” 林海天深深地看了龙主一眼,一拱手,认下了这份情。 “清溪,龙主,谢了。” 从一开始提出这件事,他就没指望过得到任何人的支持。人型仙芝是天材地宝,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3. 第 43 章 那你呢?还在痛吗?…… “嘶——”跟在后面的影八八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早就猜到是这么回事了?”闻夕也很好奇。 “那当然了。”林婉儿看了眼影八八,故意扬了扬下巴,“既然妖兽作乱的可能性不大,那理所当然就该往人祸上想啦。王大力又是‘妖兽’的第一发现人,怀疑他不是应该的吗?”然后尴尬地跟闻夕传音。 【其实我只是想着治好她,就能从王大力嘴里问出他为什么要骗人了。谁知道他媳妇就是犯人啊!倒是省事,也不用问了,自己媳妇当然要护着了。】 “仙、仙人——”见事情败露,无法挽回,王大力猛地跪倒在三人面前不停地磕头,“俺婆娘不是故意的,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她只是生病了!请仙人救救俺婆娘,救救她!” 这下,王大力终于一口气将隐瞒的话全部讲了出来。 原来半个月前,他媳妇回娘家望山村探亲,结果半夜逃了回来,说是那边有仙人打着治病救人的幌子抓人。她因为半夜撞见了,吓得什么东西都没拿就跑了回来。谁知一回来就开始发烧,烧得说胡话。 王大力本来也以为她是吓得,县城里的大夫也开了安神的药。吃了药没两天,她就好了。虽然晚上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但是白天精神多了,甚至能起来做饭收拾家里。 这时候,村里出了鸡鸭离奇死亡的事,因为自家是第一个受害的,他自告奋勇出来守夜。谁知道当天晚上直接撞见自家婆娘披头散发地冲出家门,扑进人家棚子里咬死了鸡,吸干了鸡血的一幕。 他不敢置信地尾随她回家,发现她甚至还记得把沾了血的衣服洗干净,之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回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问起,她却什么也不记得。 “所以……”影八八咽了咽口水,“我们在山里看到的那个动物骨头坑,是你弄的?” “是,俺怕其他乡亲发现,就偷偷把那些被咬死的动物削了肉丢掉了。”见三人都不说话,他怕得再次叩头。 “仙人,仙人我说的都是真的,俺婆娘肯定是病了,她只是梦游,等病好了肯定就没事了!那些鸡鸭,我会还给乡亲们的,我一定会还的,能不能不要抓我婆娘?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闻夕,”林婉儿偷偷拽了拽他的袖子,“还能不能救?” 他沉默了片刻,委婉地说:“魔气侵体对于凡人来说本就是致命的,通常十天内就会丧命。” “那她都活了这么久了,是不是说明还有救?” 他摇了摇头,“因为她吸取了其他动物的精血,才得以维持这数日。精血可以让她短暂地恢复神智,但这是饮鸩止渴。普通人魔气侵体只是会丧命,吸过精血的人不仅会死,死后还会魔化成继续吸□□血的怪物——血尸。” 所以她不仅好不了了,甚至还需要他们亲手灭杀? 房间内顿时一静,除了这女人无法抑制的咳嗽以外,安静得落针可闻。她明明是醒着的,但无论他们在她面前说什么,都没有任何反应,说明她的神智已经在消散边缘。 “她如今也并不是真的醒着,而是快要转变了。” “仙人,仙人求求你们,救救她,救救我婆娘吧!我求求你们了!”王大力就像是没有听懂闻夕话中的含义一般,持续不断地祈求着,祈求着。 终于,闻夕勉为其难地再次开口。 “硬要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先例也是有的。要救回已经开始魔化的人,可以试着以毒攻毒,用世间至毒之物来抵抗。若是身体被毒素彻底侵占却还没死,转化自然会被打断,维持住一个微妙的平衡。若身体先被毒死,那会直接死去,自然不会也化为血尸。” 世间至毒之物,以毒攻毒,身体被毒素彻底侵占却还没死,先例…… 林婉儿若有所思地看向闻夕,这个先例……会是他吗?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闻夕沉默。 王大力其实有听没有懂,他只是知道这是最后的希望。 他红着眼,颤抖着伸出手,“请仙人赐药!” 闻夕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 “直接倒入她口中即可,你不可沾到一点。” “是,是是……”他颤颤巍巍地打开瓶口,流着泪掰开了妻子的嘴,“来,阿河,吃药了。”将里面的药喂了进去。 “阿婉,走吧。”闻夕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 “可是——” “接下来就靠她自己了,我们守着也没用。” 等两人刚刚踏出大门,身后就传出了女人惨绝人寰的哀嚎。后他们几步出来的影八八仿佛见了鬼一样一脸惊惶地冲出了门,甚至一个没注意绊倒在了泥地里,整洁的道袍再次变得一团泥泞。 可现在谁也没心情看他。 女人的惨叫一直持续着,像是永远也不会停息一样占据着身体的全部感官。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毛骨悚然的声音,也不是第一次目睹人在死亡线上挣扎的难看姿态,可不管多少次,她觉得自己都没办法适应。 痛,好痛,好痛啊。 “阿婉,不要伤害自己。” 直到闻夕强势地掰开她的拳头,握住她的手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差点被自己戳破。 “如果她今日能撑过去的话,”虽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林婉儿还是期待地看向闻夕,“是不是就没事了?” “算是吧。”他平淡地回应,“但毒素与魔气会一直在她体内互相侵蚀,直到一方彻底吞噬掉另一方。只是到了那时,她的生命也会随之走到尽头。”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得平静,只有在望向她的时候显出一点点的忧心,像是对他人的悲剧毫无感觉一般。曾经林婉儿也以为他只是漠然,开心的不开心的,他都无感。只是听过他的话以后,现在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那你呢?” 他没能第一时间弄懂她的意思。 “还在痛吗?” 啊,这样啊,她发现了吗,发现自己口中的“前例”就是他自己这件事? 阿婉明明是个懒得动脑子的孩子,却在这种地方意外得敏锐。 他喉头微微一动,垂眸对她温和地笑了笑,“习惯了。” 她难过地垂下头,毛茸茸的发顶正对着他的视线,闻夕便安抚似的摸了摸。感受到落在发丝上温柔的力道,林婉儿双手握住他的手,追问道: “那怎么做能让你不那么痛?” 不那么痛? 他下意识地收回手,摁住胸口,感受到那颗被她注入了真气而变得有力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不会带来丝毫痛苦的心脏,一颗健康的心脏。 这应该是她的真气修复了他已经濒死的心脏,让它恢复到原本的强健状态。这样毒素和魔气在争夺的时候,他的心脏就能够抵御住那种伤害。 然而这份健康终究只是暂时的,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又开始慢慢恢复了痛感,这颗心又能保持如今的健康多久呢? 就像是一座原本肥沃的土地,原本耕作这片土地的农民按部就班地种着地。结果突然来了两个外地农民——毒素和魔气,他们打跑了本地农民,想要按自己的方式来耕作这块土地。结果今日毒素农民要种西瓜,明天魔气农民要种石榴,两人今天种明天挖,最后不仅谁也没种出东西来,土地的肥力还消耗殆尽,快要变成沙漠了。 而林婉儿注入的真气,想必就是让土地恢复了肥力的同时,还强化了那个本地农民。如今本地农民守在土地边,让那两个外地农民无从下手,只能先内斗。 但想必本地农民要是有一丝懈怠,怕是又会被两个外地农民联合排挤走。到时候,这片土地又将失去庇护,再次变得荒芜。 要想一直维持下去,那就需要保持真气的注入,让本地农民永远强大。 可这是阿婉耗尽真气油尽灯枯,昏迷整整五日才换来的。 想要彻底地恢复如常,怕是真的要她用命去交换。 这种交易,他怎么可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4. 第 44 章 人跟人果然是不能比的。…… 等林婉儿和闻夕按照王家村村民的指引来到望山村时,整个村子已经陷入了沉寂。不光是人,连棚的牲畜和家禽都没有落下,一个不剩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村子四处都弥漫着稀薄的魔气,丝丝缕缕地飘散在空中,在夜色的掩盖下很难分辨出来。若是他们再来得迟上那么几个时辰,想必连这点痕迹都将消失得无影无踪。 杀人者也没有用到什么特别的术法,全部都是由冷兵器下的手,甚至还刻意翻乱了每户人家的屋子,拿走了财物。 要是没有他们提前发现,等天光大亮,这灭村真相就会变成山匪袭击,甚至不会通知通玄使上报,就此封档。 如今村中残留着如此多的魔气,绝不可能是一个魔修留下的。 这样一群人一起移动,肯定是有迹可循的。 但问题是,这个迹该怎么寻? “可以通过残留的魔气追踪魔修的去向吗?”林婉儿问。 “大半夜地找魔气?怎么找?打着灯笼找吗?”白虹无语。 “哪有灯笼?靠这个嘛。”说着在手中燃起了最基本的火咒,一团比拳头就大那么点的火焰照亮了周身一丈左右的距离。 白虹:“你认真的吗?这跟大晚上地数蚂蚁有什么区别?” “不然能怎么办呢。”只能靠肉眼找,林婉儿也很崩溃啊,“神识分辨不了灵气和魔气,不就只能靠看的吗?” 修士体内的真气会一刻不停地与外界灵气进行交换,在交换时会有真气溢出体外,散逸在空气中。这种散逸时多时少,用功发力时多,保持平静时少。但真气和灵气是无色透明的,所以人的肉眼无法察觉。 而在神识视野中,那一点点的真气溢出与空气中原本存在的灵气海洋,以及修士自身丹田凝聚的高浓度真气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不管是靠肉眼还是神识都无法追踪仙修的踪迹。 但魔修不同。 魔修也是修士,他们体内的魔气也会跟外界的灵气交换。但因为他们已经入了魔,灵气进入他们体内会被转换为魔气,所以最终溢出的就是魔气。 而魔气虽然也因为浓度问题无法被神识识别,却可以清楚地被肉眼看见。 所以想要靠魔气追踪魔修,只能用最笨的办法,用眼睛看。 可问题是,现在是半夜。 修士视力再好,也不能违背最基本的规则,要有光才能看到东西。 这是修真界的最基本常识,林婉儿当然也懂。只是来都来了,线索就摆在眼前,要她视而不见实在是做不到。于是,本着另一项最近刚确定的常识,林婉儿带着希冀看向身边的人。 “闻夕,有办法吗?” 白虹顿时无语,“你以为闻夕是什么可以满足愿望的神仙吗?” “问问嘛,万一他真的知道呢?”又没损失。 白虹:…… 谁知出乎白虹的意料,闻夕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白虹:??? “不愧是闻夕!”林婉儿立刻眉开眼笑,“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他摇头表示不必,而后在她的眼前抬起右手,一点紫色的辉光开始向指尖凝聚。两个呼吸的时间,一只由他的真气打造出的晶莹剔透的紫色凤尾蝶便扇扇翅膀,从他的指尖飞舞而起。 夜色中,散发着莹莹光亮的蝴蝶轻盈地舞动,在林婉儿好奇的目光中绕着她转了两圈后,落在了她的肩头。 “真漂亮。”她伸手戳了戳它,竟然还有一种切实的触感,“不过怎么有点眼熟?” “这是道宗的手法吧?”白虹明显看出了更多东西。 “恩。” 这并不是简单的幻术,而是类似于以真气创造出可供使役的道仆,是蓬山道的修士擅长的范畴。说是擅长,倒也并不代表这是个人人都会的小术法。想要创制出形态固定的道仆,不仅足够的真气量和稳定的输出频率,还需要极为精细的设计。 制作一只道仆是件费时费力又费精力的事,因此蓬山道有专门的道仆师负责制作派内弟子使用的道仆。这样的制式道仆一般是通过之前便刻画好的符咒或者法器来唤出,这样做比用真气当场勾勒术式更加稳定,耗费更少,道仆的持续时间也能更久,就是形态会显得非常单一。白虹见过的有战斗用的像是大型犬类,辅助用的小型鸟类之类的。 像闻夕这样呼吸间就能做出这般精细的道仆,蓬山道内大概也只有数位高阶修士才能做到了。更别提他之前压根就没有设计过,明显是心血来潮照着林婉儿发钗上的蝴蝶做的。 见林婉儿还在那里苦思冥想到底在哪儿见过,白虹就不禁感叹—— 人跟人果然是不能比的。 同样是使用真气运作术法,以剑术见长的粗犷剑修可能到了高阶都没办法编织出如此精细的术式。而眼前这个不学无术的傻孩子,怕是连这术式的厉害之处都不懂,只是单纯觉得好看吧。 蝴蝶道仆在林婉儿的肩上停了一阵后,又重新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后,飘飘摇摇地落在路边的栅栏上。半晌,栅栏上残留的黑色魔气便慢慢变得稀薄,直到消失。 “它这是……在吃魔气?”林婉儿凑近了看,有点难以置信。 “也吃灵气。”闻夕重新抬起手,灵蝶乖巧地飞回他的指尖,合起翅膀停驻。 “灵气和魔气是两种不同的味道,我将它设定成会朝着魔气的那边飞。”说着,灵蝶再一次飞起,落在枣树的树杈上。 “只是村内目前残留了太多魔气,干扰了它的感知,需要先处理一下。” 还没等林婉儿询问该怎么做,就感觉到一道神识夹带着真气扫过自己,向着村子的边缘而去。而后,周遭的空气骤然一变。下意识地切换到神识视角,才发现以闻夕所在之处为中心,方圆六十丈的距离内,那原本布满着的白色雾气竟然彻底消失了! “你——” 像之前吸收“垃圾”一样,裹夹着整片区域内的灵气和魔气吸入体内后,闻夕平淡地继续给林婉儿解说:“先清理掉这附近的灵气和魔气,它就能找到向外的魔气了。” 抬眼看过来时,眸光被她手中的火焰映照出了一抹嫣红。 林婉儿眨了眨眼,问:“上次我就想问了,这么多东西你收到哪里去了?你的小空间吗?” 就跟她爹开辟的专门用来帮他娘收纳药材和丹药的小空间一样。 “我直接收进体内了。” 收进体内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 他全部自己吃掉了??? 林婉儿吓得直接冲过来拉起他的胳膊仔细检查。而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外伤,才将手贴到他的腹部去感知他的丹田。 “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5. 第 45 章 魔域之门开了。 夜半时分,残月东照。 紫色的灵蝶翩跹飞舞,在夜空中不断地闪烁着,朝着一个方向飞驰而去。两道白色的遁光紧随其后,眨眼间便跨过层层山峰,抵达了伏龙山脉的深处。 最终,灵蝶停在了一棵高耸入云的长衫树的树顶,落在了枝叶上。连续闪烁了三下之后,归于虚无。 林婉儿的身形紧接着轻盈地在这枝叶上落下,环顾四周后发现这里只是普通的山林后,失望地问道:“这是追丢了?” 闻夕在另一侧的树杈上现出身形,看向前方那座比四周的山要略高出一截的山峰,摇了摇头,“是到地方了。” 他握住林婉儿的手,将自己的神识视野共享了过去。 她眼前一花,世界顿时像是去掉了一层不甚清晰的遮盖,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在夜色中沉睡的山脉中,显现出了一个庞大的红色阵法。它的中心是前方那座山峰的封顶,呈圆形向四周蔓延开来,恰好停在他们身前三丈的距离,笼罩住了前方目之所及的一切。 而这大概是用来遮蔽窥视的阵法在闻夕的神识之下显露无遗,甚至连它想要遮盖的存在如今也一目了然。 这是一座已经被挖空了的山脉,庞大的地宫盘踞在这山腹之中,厅堂分明,殿宇森然。可以一眼分辨出哪里是仓库,哪里是生活区,哪里是修炼场,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成的东西。 其中最让她在意的,莫过于那位于地宫二层,以阵法中轴线为中心建造的房间了。这样以圆形排布的方式来建造地宫,耗时耗力不说还浪费空间,不是有特别的意义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所以,这怎么看都是个阵法。 “看来,被抓来的人都关在这些房间里。” 每个房间里都只关了一个人,仍旧没有住满。也不知道是因为全都睡着了还是都昏迷了,这些人似乎都没有活动的迹象。要是这些房间有什么特殊目的,这些魔修估计还是会继续抓人的。 “闻夕,你认得出来这布局是想做什么吗?” “许多阵法都是这个布局,想要分辨具体有什么效果,需得看清阵法上的铭文。那阵法如今并没有启动,铭文又是隐于地宫之下,得走近了才能看清。” 林婉儿或许不知道,此处是九州界域的几大极阴之地之一,而魔修如此费力修建地宫,肯定不是用来度假的。需要借助这般天时地利来启动的阵法,必定所图不小。 在闻夕思索的时候,林婉儿掏出了一张符咒,将此地的信息和坐标刻录好,随手甩了出去。那符咒便化为一道微小的流光,朝着设定好的目的地——影八八的脑门儿飞驰而去。 “行了,影龙卫日出之前肯定就能得到消息,到时候我们来个里应外合,把这群魔修一扫而光!” “你以为是店铺大采购啊还一扫而光呢,是一网打尽!”白虹看不下去地蹦出来,又转头对闻夕抱怨,“还有那边的,你别光顾着笑啊,纠正她啊!再这么下去,我都没脸陪她去见城主给她请的夫子了!” “闻夕,我真的用错了吗?”林婉儿对着闻夕眨巴眨巴眼睛,装巧卖乖。 “恩……”在白虹“拜托你给点力啊”的殷切注视下,闻夕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等明日把魔修全部抓起来,扒掉他们的乾坤袋,再把这地宫搜刮一遍,就不算错。” “好,我们一扫而光!” 白虹一头撞在了树干上。 她已经不敢再继续纠正了,万一她说里应外合也不是这么用的,林婉儿脑子一抽拽着闻夕就直接杀进去,那她可真就恨不得砍死自己了。 然而有些事即便她再不愿,该发生的时候总还是会发生。 就在林婉儿找了个位置舒适的树杈坐下,准备拿点水果点心出来守到天亮时,异变出现了。刚刚还静悄悄的地宫突然嘈杂了起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声响穿透外层的红色结界,进入了他们的耳中。 时而是一群人的窃窃私语,时而是痛苦与欢愉交织的呻·吟,时而是如泣如诉的哀叹,时而是撕心裂肺的呐喊…… 那声音入耳的瞬间,白虹骤然被打碎了身形,而林婉儿不适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侧过头去,看到闻夕近在咫尺的侧脸,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喉咙有些干渴。 精神诡异得亢奋起来,脑海中一瞬间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碎片,无法看清,也抓不住。意识清醒却又像是蒙着一层布,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快。 一双带着热意的手贴上了她的耳畔,动作轻柔却切实地阻绝了那些奇怪的声响。 【不要听,这是魔域之音。】 他在说什么,不知道,明明“听到”了,却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真奇怪,明明她是醒着的啊,为什么会有这种像是在做梦一样的感觉? 她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原本清冽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雾气,迷蒙中却带着诡异的光亮。 闻夕知道这是什么光亮,这是欲望在激烈燃烧的色泽,是血脉在疯狂鼓动的声响。 阿婉第一次面对魔域之音,又还是个没什么阅历的孩子,会产生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灵光在指尖浮现,清心咒的术式开始被勾勒而出。只是还没等他点入她的识海,面前的少女突然身子一歪,靠进了他怀里。 “闻夕,我渴……” 手一抖,咒法猛地散掉。 生怕她一个不稳从树上栽下去,闻夕只能环住她的腰。手心贴合在腰间的凹陷处,轻轻扣住,甚至像是嵌入其中一般严丝合缝,让他忍不住微微用力,陷得更深。 林婉儿染上欲望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他,然后伸出双手,慢慢地从腰间起,一寸一寸地向上,抚过他的腹部,擦过他的胸口,最后环住他的脖颈,不给他丝毫后退的余地。 捂住她双耳的手也不自觉地后移,扶住了她的后脑。 林婉儿抬起头,一点点地拉进距离。 体温开始交错,呼吸开始交融,就在红润的唇瓣即将接触时,她如同断了灵气供给的机关兽一样,双目一阖昏了过去。 闻夕好好地将她抱在怀中,散掉刚刚凝结的术式,指尖轻点在她的眉心。灵光闪烁两下后,林婉儿重新睁开了眼睛。 “阿婉,感觉怎么样?” “唔,还有点晕……” 几乎同一时间,白虹像是在水中憋了半天气一样猛地跳出来,还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噗哈,刚才是怎么回事?” 闻夕将刚才外溢的情绪收回,整理了下林婉儿乱掉的发丝,用犹带着些微沙哑的声线故作平静地说:“魔域之门开了。” 还没缓过神来的林婉儿和白虹对视一眼,终于意识到什么似的同时转过头—— 只见一座夹杂着红色魔光的黑色空间门,正若隐若现地矗立在地宫那一圈圆形房舍的中心点上,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可怕存在感。 同一时间,临源城议事大厅。 宽大的圆桌旁,随着一声散会,关系不错的人互相道过别后,与会者的投影一个接一个地关闭,最后只剩下蓬山道的清溪道人和影龙卫的龙主还坐在位子上岿然不动。 “老林,你之前刻意暗示我们留下来,是有什么别的话想说吗?”清溪道人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见怪不怪地问。 龙主像往常那样沉默寡言,一双坚毅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林海天,等他开口。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开小会了。 在十大门派内部,也就他们蓬山道和影龙卫跟临源城这边的关系最近。当然,主要是他们三人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信赖关系。清溪年轻的时候曾经跟林海天结伴闯过天极界域的魔宫,两人是同生共死的交情。而龙主则是因为一系列的复杂因缘,成了他们十分信重之人。 “其实关于小女婉儿,我还有些事没有告知诸位。” 林海天脸色严峻,其实直到此时,他依旧拿不准现在到底是不是说出口的时机。但如今人型仙芝一事闹得太大,而修真界对于这个天材地宝的看法又根深蒂固,很难说一旦出了事,她会不会成为被舍弃的对象。 “两位应该有所听闻,在青儿怀孕之时,天机阁阁主曾经来过我临源城一趟。” “听说道衍是去为令嫒批命的,说她16岁时会有一死劫……”清溪恍然,“原来如此,想必说的就是这人型仙芝了吧。” 龙主颔首道:“也就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6. 第 46 章 阿婉,你想砍死他吗?…… 伏龙山脉的极阴之地,被结界笼罩的地宫内,一道巨大的空间门正若隐若现地矗立在地宫正中心。通往下层的通道边,一个穿着盔甲的魔修正仰头看着眼前这庞然大物,舔了舔唇角。 “啧啧啧,每次看到这门都感觉饿得慌,真想弄点烤肉吃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都修魔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辟谷?”通道另一边的布衣魔修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吃怎么了?吃可是人生第一大乐事!不能随心所欲地吃我还修魔做什么?我可不像你们这些家伙……”说着他鄙夷地看了对方一眼,“满脑子就只有那点事儿,对着个门都能——” “你——” 咣当。 一声异响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布衣魔修给盔甲魔修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在这里等着,自己掏出长刀朝着发出声音的黑暗角落走去。 几个呼吸之后,布衣魔修又一脸不耐烦地原路走了回来。 “怎么回事?”盔甲魔修问。 “那个裂了的房檐角掉了。”布衣魔修答道。 “掉就掉吧,反正也用不了几天了。”盔甲魔修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见布衣魔修回来,脚步仍旧不停,似乎打算往楼下走,他见怪不怪地阴阳怪气。 “又要下去解决?你这一天几次了?当心精尽人亡哟~” 布衣魔修回头瞪了他一眼,抄起衣摆就蹭蹭下了楼。 等走到了空旷无人的下层,布衣魔修停在灯火无法照亮的阴影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呼,完美完成潜入任务!”然后发出了林婉儿的声音。 “你这些……实用的小术法,都是从哪儿学的?”她身边的空旷处,用术法隐去身形的闻夕好奇地问。 溶入结界而不会被人发现的渡界术,直接带着他大摇大摆地穿过了这隐形的结界进入地宫。而完美变幻伪装他人的变身术,则让她一路上换了三四张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顺利地通过层层守卫。 这梁上君子坑蒙拐骗的能力可真是炉火纯青,一路上根本都用不着他帮忙,他只要负责甩手跟在她后面看她表演就行。 “还不都是我爹给我练出来的。”她顶着布衣魔修的那张脸,沧桑度爆棚地说,“唉,想当年为了逃出临源城结界,我付出了太多……” “然后呢?”为了溜出去玩,也真够努力的。 “然后他针对这两个术法又加强了结界,就没有然后了。” 闻夕:…… “咳咳,其实我也没想到最重要的关卡竟然这么顺利,连借口都不用我自己想。” “魔域之门开启导致周遭所有人都心浮气躁,欲望横流,自是不会再那般谨慎了。” “魔域真可怕,只是开个门而已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那住在里面的人岂不是每天都特别亢奋?”还好她只是觉得口渴,不停地问闻夕要水喝。 “并非如此,只有身在魔域之外的人才会受到这种声音的影响,这是界域边界被打破带来的副作用。同样的,当天界之门打开,天界之音也有类似的效果。当然,跟魔域之音是相反的。” “懂了,会让人看破红尘,坐化升仙。”她学着那些古板的白胡子老道捋了捋胡子,学完自己先捂住嘴闷笑出声。 “……阿婉,这附近没有其他人了,变回来吧。” 二八年华的少女捂着嘴娇俏地笑,跟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笑得妖里妖气可真是完全不同的体验。况且林婉儿的幻术变化得十分精细,甚至连那布衣魔修高高站起的某处都模仿得格外逼真。 ——说实话,有点不忍直视。 林婉儿乖巧地变回原样,四处看了看才发现,只有身处地宫中才能感觉到这个地下圆形建筑群有多壮观。巨大的魔域之门立在广场中心,竟然完全不显得拥挤。巨门如同呼吸一般时隐时现,魔气也随之一波接一波地涌进地宫,在靠近地面的位置沉淀出粘稠的黑色雾气。 她挑了一间房舍进去看了看,里面的石床上沉睡着一位年轻的女子。因为这石床的高度不高,她的全身都浸泡在魔气之中。 不,怎么说呢,此情此景更像是魔气如同活物般缠绕在她身上一样。 又挑了一间房进入,还是一样的场景。 “里面的人情况很糟糕?”见她的表情凝重,闻夕问道。 “还好,虽然一直被魔气泡着昏迷不醒,但身体好像没有出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感觉怪怪的。 “别急,很快就能救他们出去了。” “恩。” 将这些人的事暂时放一放,林婉儿也走到闻夕身旁,抬头看向这座巨大的魔域之门。 “这门怎么一闪一闪的,难道是还没有彻底打开?” “打开魔域之门几乎等同于破开界域边界,非一朝一夕之功。”闻夕在近处观察出了比之前更多的细节,“此门已经在趋向稳定了,怕是再有一个月左右就能彻底成型了。” 那到时候魔域的魔修和魔兽们岂不是就能直接从这里出来,出其不意地攻打九州界域? “还好我们发现得早。”不然到时候可真是要生灵涂炭了。 感叹完发现闻夕还盯着门看,林婉儿不解地问:“这个开门的阵法很难破解吗?” “不,界域之门的阵法只需要毁掉巽位的阵法核心即可。” 虽然刻在广场地面上的魔纹确实是用来开启和维持魔域之门的,但只是此地的布局着实有些怪异。若只是想要开启界域之门,并不需要广场周围那一圈圆形的房舍,更不需要使用人来做祭品。这些人被关在这里仅仅是利用地下的多余空间,还是有别的用途呢。 “啪,啪,啪啪……” 安静的只有他们两人声音的广场上,突兀地响起了第三人的拍手声。 “哎呀呀,还以为是什么不起眼的小虫子,没想到竟然还是阵法的行家啊。果然,能跟林婉儿一起出现的人,确实得有几把刷子才行呢。” “谁?”神识里没有任何变化,怎么做到的?“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出来啊!” “林姑娘要搞清楚,是你们闯进了我家,竟然还怪我这个主人藏头露尾,嘿嘿嘿嘿……” 之后,在两人的注视下,一直断续闪烁的魔域之门中央突然出现了层层涟漪。经过了数次波动后,在大门凝实的刹那,一个穿着锦袍的青年男人一步跨出,走出了大门。 “本座血魔宫大长老冥御,恭候多时了。” 身为高阶修士的气势顿时排山倒海地压了过来,压得她动弹不得。 明明浑身的骨头都在痛,林婉儿还是嘴硬道:“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就为了藏在门里凹个出场造型?我看你这魔宫长老也是闲得很嘛~” “哼,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装模作样的老男人!” “你——” 他作为血魔宫最风度翩翩的修士,哪个女人见了不被他的魅力倾倒,今日竟然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骂成老男人?! “好你个臭丫头,当初临源城的好事被你搅和了,今日你犯在本座手上,看我怎么折磨你。”冥御怒极反笑,“哦对了,本座听说你好像是那什么人型仙芝对吧?只要上了你,就能功力大增?哎呀没想到啊,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事~” 他看着林婉儿眉心那因为运功抵挡压力而显现的银莲花印记,舔了舔嘴唇。 “你这干巴巴的身材虽然没前没后的,但脸嘛……倒是长得还算有几分惹人怜爱。” 正待仔细瞧瞧,那个之前没有放在眼里的筑基修士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把林婉儿挡了个严实。 “闻夕……” 看到这不自量力的身影挡在眼前,冥御嗤之以鼻。刚顺口夸了他一句,现在就敢蹬鼻子上脸,在他这个高阶修士面前逞能。 “上次见你就是这副弱不禁风的德行,这么久了一点进步也没有,看来林婉儿这女人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好用嘛。不过都送上门了,好歹是个天材地宝,不用白不用。” 说着,便挥出了一道黑色的魔刃,朝着闻夕飞射而出。 这魔刃中透出的磅礴魔气,即便是视线被阻挡着,林婉儿也在它刚刚凝聚时就立刻感觉到了它的凶险。 不行,以闻夕现在的修为,他根本躲不开。 他又是这样残破的身体,一旦被魔刃切到,那必然会身首分离,再无转圜余地。 她要救他,她必须要救他! 魔刃终于成形,飞射而出。 林婉儿迸发出了这辈子最大的潜力,在全身骨骼村村碎裂的剧痛中,硬生生地抬起了胳膊,死死地拽住了闻夕长袍的一角,狠狠一拉。 挡在前方的人对她毫无防备,登时被拽得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她的身上。 本就已经到达极限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他这一砸,连识海都一阵摇晃。无数光影闪烁的昏暗视界中,她终是看到魔刃擦着他的脸侧飞过的一幕。 太好了,他没事。 只是可惜,那么漂亮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阿婉?” “你往后站……”她挣扎着,想以剑拄地站起来,“药师,咳咳咳,怎么能站在……剑修,前面呢。” 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目光却没有丝毫动摇的林婉儿,闻夕有些恍惚。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试图保护他。 虽然他就算真的受了那一刃也不会有事。 顶多也只是流点血,与他此时的伤势相比可谓是不值一提。 可她还是想要保护他。 在高阶修士的威压面前,中阶修士的挣扎不值一提。 经过刚才那一下,她的左手骨已经彻底碎了,身上的经脉开始撕裂,皮肤和五官都因为承受不住而流出血来。对面甚至还没有真正开始攻击。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为了保护他,在强迫自己站起来,在高阶修士的绝对威压下—— 将他护在身后。 对于林婉儿而言,这是一场绝对没有胜算的战斗。 但看向她的眼睛,他却觉得这是一场必须胜利的战斗。 她就像是一柄已经出鞘的利刃,纵然已经残破不堪,它依旧锋锐无匹,百折不挠。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他一贯的温水煮青蛙式的屠杀不适合此刻的氛围。 林婉儿想要的是—— “阿婉。” 一直沉默地看着她的闻夕突然开口,他问:“阿婉,你想砍死他吗?” 说这话时,他脸上的表情带着纯然的好奇。那姿态,就如同不知世事的稚龄幼童向大人询问,为什么不可以碾死蚂蚁一样。 有种……意气风发的狂气。 这不符合他平时温柔的性格。 但林婉儿毫不在意,甚至回了他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想呀!” “好。”他应下,转身一把抽出了林婉儿手中的白虹剑。 “等,不是说白虹会被魔气——” 话音未落,刺目的鲜红便几乎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 “你做什么?!” 只见闻夕用左手握住了剑刃,而后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拉,鲜红的血液迸射而出,让莹白色的剑身上下都沾满罪恶的色泽。他眉头都没有动一下,随手挽了个剑花,重新将这鲜血淋漓的白虹递了回去。 “去吧,你做你想做的事。” 可是白虹会被高浓度的魔气侵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7. 第 47 章 你知道什么叫画蛇添足吗…… 安静明亮的岩洞,雕刻着精美浮雕的天花板,远处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身下是一座看不出材质的圆台,刻画着神秘的纹路。明明有着青石般的质感,触之却极为温润,如同暖玉。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圆台上。 没有任何不适,甚至在这带着某种花香的空气中宁和到有些犯困。 记不清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想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只是想在这样的舒适中阖上眼帘,享受永恒的幸福与安宁。 忽然,听到了脚步声,轻缓随性,由远及近。 想要坐起身来看看来人,却没有力气。想要转动脑袋面对那个方向,无法控制。 最后,脚步声的主人停在了她身边,近到连衣裾的摩擦都听得一清二楚。 依旧看不到对方的脸,入目是极为柔软的黑色长袍,她想要去抓住袍角,却发现连手指都动不了。 那人似乎在观察她,他蹲下身,长长的发丝垂到了她的腰间,落在她的外袍上,触感却极为清晰,就仿佛—— 她就只穿了薄薄的一件的纱衣。 丝带摩擦的声音响起,腰间一紧,而后慢慢松开。 她知道,自己的腰带被人解开了。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发出警告,有哪里不对,提高警惕,不要放弃思考。 但另一个声音温和地安抚着她,说这没什么不对,一切都是这样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她只需要安静地躺着,等着那个神圣的时刻来临,一起步入至高的幸福与快乐。 要警惕什么?不知道,不知道。 神圣的时刻?不知道,不知道。 衣衫被解开,腹部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中。明明身处这样温暖的地方,却不知为何冷得令人难受。冰凉的衣袍落在了那处肌肤上,这样特别的触感让她越过了层层复杂的思考,凭直觉意识到了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 就如她所料,那人向她裸·露的腹部伸出了手—— “吱!别想碰我主人!” 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啊呜一口咬在了那人的虎口上。 吼—— 那人竟然发出了比之野兽更加恐怖的嚎叫,震得整座岩洞地动山摇。 “主人!”小动物三两下蹦到了她眼前,可爱的小脑袋,蓬松的大尾巴,是松鼠,是她的小松鼠,是……是她的淑妃。 “主人,你魂魄出窍了!” 魂魄,原来这只是她的魂魄吗?怪不得五感变得这么敏锐。 可知道了也没用,她还是动不了,不管怎么努力也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吼—— “别、别以为你喊那么大声,我就怕——噫!”小淑逞强的话还没说完,就吓得到处乱窜,急切地离开了她的视线,像是有人想要抓住它一样,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主人你别急,闻夕在想办法了,你先去我那里躲躲!” 你那里是哪里?躲?怎么躲? 还没等林婉儿想明白,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不多时,就感到胳膊被人轻轻推了推。 “小七,小七你醒醒,在这里睡着会着凉的。” 朦胧地睁开眼,见到的是一位看上去不过十岁出头,身穿白袍的少年。 陌生的名字,脱口而出。 “恒……哥哥?” 同一时间,原本是广场的魔阵里,闻夕正抱着失去意识的林婉儿静静地漂浮在魔气之中。 周身一片漆黑,失去了方向和重心的感应,除了怀中少女温软的身体以外,似乎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他知道,这是魔气在混淆他的感知。 从未见过这般具有攻击性的魔气,它们像是沸腾的水一样不断躁动,试图制造各种各样的契机抢走林婉儿。时而化为手,想要将她的身体拽走;时而化为巨口,想要将她一口吞下;甚至还会丝丝缕缕地缠绕过来,想要如同藤蔓般爬进她的体内。 他察觉到魔气的意图后,第一时间将林婉儿纳入了自己的护体灵气之中,吸收了那些残留在她身上的魔气团。而外面的魔气失去了目标,顿时变得更加疯狂,持续不断高强度地冲击着他的护体灵气。若他真的只是筑基境界的修士,那只需要短短两个呼吸的时间,他们就将彻底被魔气吞没。 可他虽然不至于被魔气吃掉,同样的,此时的他也对这汹涌的魔气束手无策。 【你真的束手无策吗?】 心底里一个声音响起。 他没有理会,但那声音却不管他有没有理会自己,继续说了下去。 【明明只要将这些魔气吸入体内,一切危机便可以迎刃而解,可你却迟迟不动。我知道,你要是这么做了,百年来的坚持就全毁了,对吗?】心魔在他的识海中浮现,不怀好意地阴笑着。 【可再等下去,你的小姑娘可就要被糟踏成破布娃娃了。】 像是在替自己辩解一样,闻夕终于开了口:【我已经让小淑去找她了。】 【你知道,那器灵不过是个花架子,找人可以,却没本事带她回来。】 【阿婉可以自己回来。】 【呵呵,呵呵呵,是的,她总会回来的,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会带回来什么东西,她总会回来的。】心魔讥笑着,【哎呀,这一个月过得,我还以为你真的变成了个情圣呢。你果然还是那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闻夕。】 闻夕沉默不语。 【自从察觉到我的存在之后,竟然强行逆练功法,花费整整百年的时间把自己全身的经脉碾碎,硬是把自己从云端踩进地狱里,也要跟我同归于尽。明明离大乘一步之遥,偏偏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你就这么喜欢自虐吗?】 【不然呢?】闻夕语气平淡地反问:【难道让你在我晋入大乘之时突破最后的枷锁,为祸人间吗?】 心魔一愣:【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们认识多久了,你怎么还如此天真地以为……我会丝毫察觉不到你的意图呢?】 意识到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经暴露,心魔顿时焦躁地在识海中上蹿下跳。 【你早知道了,早就知道了?那又怎么样,怎么样?你舍得吗,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以这样凄惨的方式坏掉吗?!你舍不得的,你不会死的,你不敢死的,你死了你的小姑娘怎么办?!靠那个什么连个影子都没有的龙主吗?!】 闻夕说:【我的身体还能再撑一日,小淑虽然带不回阿婉的魂魄,但保她一日安宁绰绰有余。而不需要一日,或许再过一炷香的时间,龙主就会到来。】 【龙主不过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你指望他关闭魔界之门是在痴人说梦吧?!】 【他或许关不了魔界之门,但从只有本能的本源魔气中抢回一个魂体还是做得到的。】他低头整了整林婉儿颊边有些凌乱的碎发,“到时,阿婉就安全了。” 他也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了。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就像是彻底被闻夕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到了,心魔丢下这么一句话后,竟然真的彻底不再吭声,一个人蹲在识海边缘生闷气。 他在这一片汹涌之中稳坐钓鱼台,林婉儿魂魄离体昏迷不醒,此时就只有白虹还搞不清楚状况,迫于形势就不能现出身形,急得抓耳挠腮。 “闻夕,小淑怎么还不回来,大壮那边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不必担心,小淑是神器,可暂保宿主魂魄不侵。”他将刚才分析过的内容又给白虹讲了一遍,“等龙主来了,危机自可迎刃而解。” 白虹听罢,问:“那要是龙主不来呢?比如说,影八八的话没引起太大重视,龙主就派个弟子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会的。”闻夕安抚她道,“龙主与林城主是好友,得知阿婉在此处,必不可能随便派什么人就打发掉影八八。” “那要是影八八脑子不行,压根就没有把大壮的事告诉龙主呢?” 这灵魂一问竟然硬生生地把闻夕给问住了。 他此时才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一直以来竟然都没有去思考这方面的可能性。 白虹的担心不无道理,以影八八那个冒冒失失却又意外拘谨的个性,把阿婉也在的事给忘掉,或者压根出于好意不提她的名字都是有可能的。要是龙主刚好又没问,白虹说的这种情况确实可能会发生。 那要是龙主真的没来,或者耽搁个那么一两天,他又已经死去,谁又能保护阿婉? 再往深想,阿婉如今不仅是林海天的女儿,她身上还背负着无数修仙者进阶的希望,谁又能保证龙主的所谓友情在飞升的诱惑面前能够毫不动摇? 说到底将阿婉的安危交托到别人手中,这种无法完全掌控的安排根本不像是他的一贯作风。可他还是这么想了,理所当然地得出了这个漏洞百出到连白虹都能一眼看出问题的结论。 哪里不对劲。 一丝诡异的违和感顿时充满了他的思绪,一团乱麻找不出问题所在的焦躁攫获了他原本平静的心湖,让他一时间竟然无法冷静地思考该怎么安排接下来的事。 就在他不自禁地皱起眉头时,刚刚一直在“面壁”的心魔却突然又开了口。 【哎哟,就这么两句话就动摇你了吗?你引以为傲的钢铁意志呢?我看啊,你在这儿想东想西的不过就是在找借口罢了,说到底你就是不想死了!】 闻夕没有接话。 【你的大义呢?你的坚持呢?你为了不让我脱困狠心摧残自己的那股劲儿呢?呵,到底还是输给了生物的本能吗?】 【……大义?】闻夕略感奇妙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你为了此界的安宁宁可牺牲自己,啧啧啧,这么高尚,人不可貌相啊,谁又会知道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可疑家伙竟然这么有担当呢?】 【你竟然还有夸我高尚的一天,这可真是稀罕啊。】 【有什么奇怪的?】心魔嘿嘿一笑,【不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你没有理由不懂,毕竟你是我的“心魔”。】 【那当然,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闻夕紧紧盯着识海中的心魔,一字一顿地问:【那你怎么会说,我是为了大义才要跟你同归于尽的?】 【你说什么活腻了才想死那不过是妄自菲薄,你又不是那些个俗人,我这是看穿了你的本质!】 闻夕不为所动地回:【确实,只有俗人,才会因为这些虚名被你架在火上烤。】 回顾了刚刚两人之间的全部对话,和心魔莫名其妙骤变的态度,之前一直无法理清的思绪终于在这一刻汇成了一条完整的逻辑链。 【你知道什么叫画蛇添足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 心魔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指,色厉内荏地大声问道。 【离最后的期限只剩一日,你知道我忧心阿婉,为了防止我为了救她产生多余的想法,所以刻意引导我,告诉我,就算我什么也不做,也会有龙主这个天降救兵的。】 【你胡扯!】心魔立刻反驳道,【我明明说的是他靠不住,是你自己觉得他行的!】 【如果你不提他的名字,我根本不会考虑这个可能性。】闻夕慢条斯理地分析,【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我自己。而你这么说就是在给我暗示——】 【让我必须以“自己什么也不做”为前提考虑问题。】 就像是面前有两条路,不知是否能通向终点。 正在他准备探查,到底哪一条能到达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跟他说,右边这条路肯定到不了终点,他就会下意识地去思考,右边到底能不能走通。 若是经过思考发现,这条路确实能走通时,就会自然而然地开始朝这条路前进,而不是再浪费可能更多的时间,去验证左边这条路到底能不能到达终点。 若是再加上一开始就对左边这条路没什么期待的话,这种偏向性就会更加明显。 对于闻夕来说,“自己拯救林婉儿”便是左边的路,“让龙主来救她”就是右边的路。 而之所以一开始便对左边没有期待,是因为死期将至,不想再横生枝节。 【你是傻的吧闻夕,是你自己说要跟我同归于尽的,你自己决定要死的。好,我劝不动你,还不能以此为前提跟你讨论问题了?你这人会不会聊天啊?】 【举凡世间诸魔,皆是为自身欲望而动。而所有欲望之中,生的欲望是最为强烈,最不可动摇之物。从你说出你放弃劝我,接受即将死亡的现实开始,你就已经背离了魔的存在意义。况且……】闻夕轻笑一声,反问道: 【你一个魔,跟我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魔……有善吗?】 心魔终于放下了一只挂在脸上的笑容面具,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不知是不知道该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8. 第 48 章 要是摸肚子就能怀孕,那…… 闻夕就是毒圣。 就是那个特别可怕,因为常年跟毒物打交道,脸都被毒腐蚀了,所以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眼睛是绿的,头发是蓝的,指甲也全黑了,每天都穿红色的衣服,整个人疯疯癫癫,还拿小孩子炼药的…… 毒圣! 一想到自己曾经在本人面前说过这么大一长串的诽谤之辞,林婉儿就感觉自己快要尴尬到窒息了。 “那个,闻夕啊,我——” 话还没开口,就像是知道她准备说什么似的,闻夕先一步原谅了她。 “我知道,那些都是小桃姑娘告诉你的江湖传闻,不代表你的意思。你只觉得毒圣又丑又倒霉,对吧?” ……感觉也不是完全原谅了。 她试图挣扎,“我当初真的是这么说的?” 闻夕一本正经地点头:“没错。” “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乱说话。”秒怂。 以致于之后闻夕拿出一个漂亮的面纱让她戴上时,林婉儿第一反应就是,闻夕也想让她感受一下,戴上面具后其他人会对她有什么样的反应,以加深她的反省力度。 比如说—— 传说中的人型仙芝其实是一个丑到让人吃不下饭的女人,但为了修为还是得强迫自己去追求她。 这么想想,好像意外得还挺带感? “好的,我保证绝对不随便摘掉!”她异常郑重其事地承诺道。 闻夕:? 林婉儿戴上面纱,随手将头发在后脑系起,扎成一个低马尾,转头便见闻夕的目光落在那里,半晌都没收回来。 “没扎好吗?”她还伸手摸了摸。 他笑着摇头,“没有,我只是有些怀念,想起了第一次遇见你时的情景。” “啊,枯灵岛啊……”林婉儿哈哈一笑,“那时候白虹不能出来,我就只能自己弄了。” 现在白虹也不是不能出来,只是感染了魔气需要休养,没必要在外面待着。 “下次我帮你梳吧。”话音一落,闻夕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越界了,“还是算了,就当我——” “行啊。”然而林婉儿非常自然地应了下来,还对他促狭地挤了挤眼,“放心,要是你梳得不好看,我就跟别人说是白虹在练习新发型,保证不会败坏你英明神武的个人形象哒!” 丹田中的白虹冷哼一声,倒是没说什么,似乎默认了。 “怎么,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见他半天没反应,林婉儿作势威胁道,“你要是反悔,我就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给你编辫子,编一头的辫子,然后带你回临源城游街示众!” 这是什么新奇的玩法吗? 闻夕顿时哭笑不得,觉得自己担心的东西与林婉儿的脑洞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好,我记住了,不会反悔的。” 龙主接待他们的并不是什么正式的大厅,就像是普通人家的茶厅一样,厅中放一张八仙桌,配上四张同样木材制成的椅子。两人敲门入内时,他正坐在正对门口的椅子上挽袖沏茶。 “毒圣前辈,林姑娘。” 这还是林婉儿第一次见到龙主的真容。 龙主是一位面容儒雅的中年人,风霜虽在他的面颊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却仍旧无法遮掩他年轻时的风华。与林婉儿对他的想象完全不同,龙主不像是什么隐秘组织的首领,反倒像是学院里的大儒。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拿自己父亲与之相比,龙主看起来有些疲惫。 她在打量对方时,龙主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她。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林姑娘你都这么大了,与你娘年轻时一模一样。” 林婉儿对对方这标准的社交辞令深感无语。 拜托,她还戴着面纱呢。这面纱据说能完全隐藏面部细节,外人只能看到一张大众脸。龙主又是怎么看到长相的啊? 谁知在她腹诽之时,闻夕问:“怎么,你之前见过她?” 说着对她简单地解释道:“这面纱对曾经见过你真面目的人无效。” 龙主颔首,“林姑娘满月之时,我去过一趟临源城。” 满月的时候? 林婉儿认真回想了一阵,脑海中灵光一闪。 “啊,你是那个酒鬼大叔!” “酒鬼大叔?”龙主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在你眼中,我竟是那般形象。哈哈哈,有趣,着实有趣。” 接着,他带着怀念又伤感的表情,将15年前的事简短地讲了讲。 彼时林婉儿降生满一月,同时也是孟青去世满一月的日子。 林海天还未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整个人郁郁寡欢。别说替她办什么满月酒之类的庆祝活动了,只要见了她就想起亡妻,痛不欲生。 与清溪道人劝解他放下执念不同,同样深陷尘世的龙主在这一天带上了最好的酒,找林海天大醉了一场。两人喝得天昏地暗之后,林海天抱着还在襁褓中的林婉儿第一次痛哭出声,一边哭一边对自己的妻女道歉,一遍又一遍…… 那场景直到今天,依旧令人肝肠寸断。 “没想到林姑娘竟然还记得当时喝得烂醉的我,该说不愧是天生仙胎吗,果然与众不同。” “那时候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的胡言乱语吧。”林婉儿尴尬地挠了挠脸,“您是爹爹的好友,便是我的长辈,唤我婉儿便是。不然我爹知道了,回去肯定又要打我了。” “哈哈哈,看来我得收回前言了。你呀,跟你娘可不怎么像,她可没你这么古灵精怪的。” 一阵寒暄之后,龙主进入了正题。 “之前我派去伏龙山地宫的弟子发来联络说,那里的魔气基本上已经散去,只是被抓去用作仪式的凡间女子都已经身亡。考虑到魔气可能会导致的污染,尸首也没办法交还给她们的亲人,只能就地火化。” 虽然已经预想过这个结果,可真的听到无人生还的结局,林婉儿心情还是有点沉重。 “不过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救,之前我们影龙卫的龙三也被抓进了地宫,她被发现的时候还有气,如今就在卫所内闭关休养。想必等她将体内的魔气驱逐干净,就能恢复了。” “那就好,龙三姑娘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龙主的表情依旧严峻。 “我也希望如此,只是那毕竟是本源魔气,也不知与寻常魔气的感染是不是一回事……” 本源魔气?第一次听到的词汇呢。 “所谓本源魔气,即是魔域最底层的初始魔气。冥御离开前开启的阵法,放出的就是魔域的本源魔气。”见林婉儿一脸懵,想来这知识确实偏门,闻夕开口解释道。 “阿婉,你听说过创世神话吗?” 创世神话? “就是说天界有月神,居于月宫之上,祂的本源灵气滋养此界,才有了遍布各个界域的灵气的那个?”这节课她没逃,内容记得很清楚。等她自己背完之后,突然灵光一闪,“月神的灵气是本源灵气,那本源魔气就应该是魔神的了?可是……我记得没有魔神啊。” “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灵气是由月神而来,魔修们就认为,魔气应该也是魔神带来的。所以魔域一直以来都有传言,说魔域同天界一样,是有一尊神明的。之所以一直没有露过面,是因为数万年前被月神封印了。冥御在极阴之地修建地宫,半开魔域之门,便是为了这魔神。” 说到这儿她又不懂了。 “连魔神存不存在都不知道,就搞这么大的阵仗?” “天界与魔域分列世界的两极,环境却天差地别。天界秩序井然,灵气充沛。而魔域的魔气混乱而不可控,让魔域经常处于一片混乱的状态。” 闻夕说到这里顿了顿,确保林婉儿听懂了之后才继续说。 “于是魔修们就认为,是魔神缺失才导致了这个现状。那么只要魔神归位,魔域是不是就能‘恢复本来应有的模样’呢?” 林婉儿问:“你的意思是,这个什么阵是为了找那个魔神?” “并非如此,魔神不在此界之内,他们找不到的。他们此举,是为了造神。” 林婉儿恍然,甚至有点钦佩:“原来如此,没有就造一个,很有想法呢。” “你若是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方法,就不会这么说了。”闻夕微微垂眸,“生造魔神之阵,名为魔神受胎。于极阴之地建立阵法,以阴时阴刻出生的处子为媒,开魔域之门,引本源魔气与之交·媾,使魔神于女子的胎内成形。” 受胎,与本源魔气交·媾…… 林婉儿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无法言语。 就连龙主听后也眉头大皱,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说本源魔气,也不是第一次知道魔修们坚持认为他们有个魔神,但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们为了搞个魔神出来,竟然设计了这么丧心病狂的仪式。 “为何我此前从未听过此事?” 闻夕冷淡地说:“因为之前魔修们都在魔域内举行仪式。想必是一直都没有成功,才会考虑魔域之外的可能性。” 那既然他们把手伸出魔域了,有一就有二,得提高警惕才是。 龙主沉吟片刻,思考下次十大门派会议该怎么跟大家传递这个消息。不,这么重要的事得直接在仙道联盟会议上说,才能引起足够的重视。 这时林婉儿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这……这么做真的能造出魔神吗?” “还不清楚,既然冥御还在试,说明应该还没有成功过。” “那……”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当时也在阵里,那我不会是——” “别乱想,我检查过了,你没有怀孕。” “可是——”她转头看了一眼龙主,情急之下当着他的面换成了传言入密,【可是我之前昏倒的时候做了个梦,那个梦里的家伙他摸了我的肚子!】 闻夕虽然知道她之前魂魄出窍是怎么回事,但真的听到她差一点就被本源魔气得逞了还是忍不住血压飙升。 他强自镇定地回道:【放心,摸肚子而已不会怀孕的,我之前替你检查丹田的时候不也摸过吗?】 林婉儿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顿时就放心了。 【也是,要是摸肚子就能怀孕,那孩子也该是你的。】 闻夕:孩子?我的? 这么近,其实能听到的龙主:…… 只有白虹崩溃地大喊:【你醒醒,你根本就没有怀孕!!!】 因为林婉儿的打岔,整个茶厅的气氛一时间都微妙了起来,就连龙主都被她整得差点忘了今天喊他们过来要做什么。 “咳,总之因为这个仪式,龙三被本源魔气侵体,如今还昏迷不醒。不知能否烦请毒圣前辈替龙三检查一下,看看还需不需要其他的处理?”说完就站起身,对着闻夕拱手行礼。 然而,闻夕没有给出任何回应。既没说同意,也没反对。等龙主和林婉儿一齐看过去时才发现,他好像—— 还没回过神来。 两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龙主一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9. 第 49 章 你们这皇城中,有没有一…… 龙三是一位长相十分娇柔的姑娘,眉头微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很是惹人怜爱。只是仍旧环绕在她周身的黑色魔气,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脸庞阴气森森,让这份美丽多了丝诡谲的异样气息。 林婉儿和闻夕站在离床两丈远的位置,隔着散逸在空气中的稀薄魔气观察她的情况。林婉儿还想要走近一点,闻夕伸手拦住了她。 “不要靠近。” 说着便抬手,做了一个林婉儿十分熟悉的动作,将体内的真气和神识外放,将整个房间全部笼罩住。而后,向内一收—— 整个房间内的本源魔气顿时如沸水般翻涌起来,似是在与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拉扯,抗拒着挣扎着,最终还是被全数吸入了闻夕体内,不再留一点痕迹。 “行了,我们走吧。” “你不检查了吗?” “结束了。” 林婉儿眨了眨眼,吃惊地问:“这就完了?” “不过是魔气侵体,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本源魔气在九州太过少见,他们没经验罢了。” 于是刚进门不过几个呼吸的林婉儿,就满头雾水地又被拉了出去。 闻夕对门口等待着的影龙卫弟子低声说了两句话,这事儿就算彻底解决了。 “魔气侵体是这么容易治的吗?那之前在王家村……” “对于修士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就算放着不管,体内的真气运行起来也会慢慢将魔气排出体外。要想快一些,找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打坐,比如我们之前去过的那个温泉,可以大大缩短治疗时间。但对于生活在魔域之外的凡人来说,这就是无法治疗的绝症。” 绝症…… 对于修士来说仅仅是一点麻烦,对凡人来说却是致命的危险。 “闻夕,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该怎么做才能救到她们?” 他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 “当时那种情况,没有人能做到。” 地下广场的出入口有魔修看守,阵法的范围覆盖了整个地下,而冥御人在魔域之门中。除非能够一击直接将其毙命,否则他总能开启阵法。而一旦阵法开启,便是眼下这个局面了。 然而别说是林婉儿了,就算换了她爹过来,也没办法做到隔着魔域之门击杀冥御。 “阿婉,不要过分苛责自己。” “恩。尽人事,听天命嘛,我懂的。” 她很小就懂得这个道理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我只是在想,要是没有了魔气,这个世间会不会变得更好。” 没有了魔气吗? 还没等闻夕深入地想下去,林婉儿才突然想起件事来。 “对了,你不是说心魔没回应了吗?那刚才你吸收的那些本源魔气……?” “啊,就算没有心魔,我也能吸收魔气。”闻夕面不改色地爆出了一个惊天秘密,“我的功法万毒功,本就是需要灵气与魔气同修才行的。” 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等奇葩的功法? “这也是至今为止只有我一人修炼成功的理由。” 闻夕的目光静静地,穿越过无数年的光阴,看向一切的最初。 “万毒功,以天地精华与世间至毒入体,终成诸邪避易,万毒不侵之体。这便是写在此功法扉页的批语。然而在这门功法初创之时,这不过只是个空想罢了。”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能修至大成,甚至连以此功法结丹都做不到。事实上包括这个功法的创造者本人,到死都没能越过金丹期的门槛。直到我意外发现这功法需要魔气配合修炼后,才勉强顺利走到现在。不过我之前也跟你提过,事实上我如今这种状态到底算不算走火入魔,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林婉儿想了想,问:“你指的是心魔的事吗?” “不止如此。实际上,每当我的修为到达当前境界的大圆满时,就会开始倒退。我需要在修为彻底消散之前找到比之前毒性更强的毒物服下,突破界限,晋入下一个等级。” “什么?”这功法竟然这么凶险的吗?“那你下次晋级的东西准备好了吗?还有多长时间?” “不着急,我才刚刚晋入金丹,离大圆满还有很久。至于破境用的毒物,我也心里有数。” 虽然这么说,也确实很难让人放心。 但功法修都修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换掉。 唉,果然厉害的功法都各有各的麻烦之处吗? 想到这里,她安慰了他一下:“好歹这功法百毒不侵,省了多少丹药和法器的事,多厉害啊。” “并不是你理解得那般。”闻夕摇头解释道:“所谓的万毒不侵,其实只是因为修成者成为了这世间最毒之物,在与其他毒物的争夺中占据了上风。事实上在修到高阶之前,还是有些毒素对我有效的。” 林婉儿不明觉厉地赞叹了一声后,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她早该发现的事。 “话说,我之前好像听说万毒之体会让人身上带毒,所以‘毒圣’从不与人接触……” “确有此事。”他意味深长地说,“我接触过的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死了。” 她一脸懵地眨眨眼,又眨了眨,指了指自己。 “那我是不是也快了?” “不必紧张,阿婉不会有事的。你是‘问心’的宿主,是道衍预言中真正意义上的百毒不侵之人。”他终于将这个一直隐瞒至今的秘密告诉了林婉儿。 “‘问心’是……什么?”从没听说过。 闻夕轻轻握住她的左腕,举到了两人面前。 “这就是‘问心’。” 在眼前的,是她自己看过无数遍的左手。皮肤白皙,指节颀长,指腹略有薄茧,自然放松的状态下掌骨呈现出优美的弧度。闻夕口中的“问心”肯定不是在说她的手。那么—— 她第一次将视线落在了手腕上那个不起眼的玉镯上。 “你是说……这个镯子?可是我检查过,它不是法器,真的就只是个普通的镯子。” “恩,它不是法器。它唯一的用途,便是用来找到这世间唯一那个能戴上它的人,让那人百毒不侵。当初我万毒功初成,道衍将‘问心’予我,并留下预言,说我总能找到这个人。如今,我确实找到了——” “那个人,就是我?” 他含笑点头。 林婉儿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 这镯子是她在枯灵岛时因为好看,在草丛里随手捡的。可闻夕却说,这是他用来找人的信物。 “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掉在草丛里?要是我没有看到,那岂不是就丢了吗?” “你要是没捡到,那丢就丢了吧。”他平静地笑着说。 又是那种无所谓的语气,林婉儿有点无力。 其实这话一出口,她自己就想到了答案。 闻夕去枯灵岛并不是寻人,也不是找药,他只是想悄无声息地死在那里。 既然已经不想活了,又怎么会在乎这没用的镯子,和那一直没有应验的预言呢。 她一时间感觉有千言万语闷在胸口,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能讲出口。 恰在此时,凌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就由远及近,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 “前辈,前辈,前——啊!” 林婉儿转头一看,恰好看到影八八一脚踩进花圃里,摔了个狗啃泥的模样。满腔的郁气和不开心顿时被这一摔撞飞,只留下了无奈…… 和快乐。 “这不是我们的影八八道友吗?不过是一日不见,竟然行此大礼,不敢当不敢当~” “呸,噗——”把嘴里的草叶吐掉,他才尴尬地爬起来,憨厚地笑起来。 林婉儿看了他两眼,问:“你这眼窍还没开啊,怎么那么大老远就看得清,还直冲过来?” “我也没看清,就、就闻前辈身上的光圈比之前更亮了,就算看不清也知道是你们。”话音未落,他就轻咦一声,“哎怎么又暗下来了?” 林婉儿扭头一看,闻夕身上的护体灵光恰好在这时候平静了,看来他的境界已经稳固下来了。 “只是巧合啦。对了,你对这帝都熟不熟啊,之前可说好要请我们吃最好吃的菜,可别赖账啊。” 影八八顿时露出了一张苦瓜脸哭诉道:“前辈,你这也太快了,我、我还没开始攒钱呢……” 林婉儿当然不可能真的让他出钱。 正值午饭时间,影八八带他们去了帝都最有名的酒楼狠狠地大吃了一顿。吃饭时他还纳闷,为什么没看到白虹和小淑,之前可都有他们一份筷子的。 “他们昨晚耗费了太多灵气,都在休息呢,大概再两三天就又能生龙活虎地出来吃吃喝喝了。” 饭后,原本打算正式开始逛街之旅,闻夕却表示今日已经是月底,该先把正事做完。他口中的正事自然是林海天之前交代的,因为实在是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以致于让龙主都没忍住多问了几句的那件事。 “哎,可真稀奇啊,闻夕主动说要做什么事。”林婉儿笑嘻嘻地说。 之前对什么都没兴趣,全程都只是被她拖着走,几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帮她。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件她爹派下来的事也可以算在帮她的这个范畴里,却是第一件完全不需要她插手的事。 闻夕自然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垂眸问她:“不好吗?” “好,当然好啦!”林婉儿拍手而笑,“这可是值得纪念的事,我陪你一道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闻夕已经知道林婉儿对医术不仅一窍不通,甚至连一点兴趣也没有,跟她娘真是完全不像。真让她跟着去替人看病,先不提病人隐私的问题,她不无聊得给他帮倒忙就不错了。 可是见她如此兴致勃勃,倒也不好拂了她的意。 罢了,到时给她找点事做吧。 “好。” 帝都作为淮夏国的首都,皇城自然是位于城池的正北侧,与影龙卫的卫所总部毗邻而居。影八八知晓两人要去皇城的太医院,便陪着他们一起进了宫。 皇城建得四四方方,占地面积很广。与修仙门派注重清雅缥缈之风不同,城内多的是庄严但奢华的建筑。放眼望去,楼阁重重,尽显威严华贵。 太医院位于皇城的西南角,一路行来,遇到的所有人都是恭敬地垂首,或轻手轻脚地擦肩而过,或转身背对让开通路。这样过于循规蹈矩的地方,大概就连平日里跳脱的林婉儿都略感不适,只是沉默着四处打量。 正当闻夕这么想的时候,收到了她的传言入密。 【这地方真安静,太适合午睡了!】 闻夕:…… 以致于等好不容易走到太医院门口,很快就对这皇城腻了的林婉儿打着哈欠,提出要在一旁那棵五六人合抱的桂花树上午睡时,闻夕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地点头。 反正也不能真的带她进去给人看病,她愿意在外面等自然更好。 等闻夕和影八八进了门,爬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0. 第 50 章 两位的感情真是好啊。…… 在林婉儿兴致勃勃地欣赏奇景并自我肯定的过程中,闻夕随手捋了捋袖口,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呆滞的人群又重新活了起来,仿佛眼前的他重新变成了透明人一样,各归各的位。而闻夕则无视了影八八的请求,从他们让开的通路施施然走回了林婉儿身边,敲了她的脑门一下。 “很开心?” “哪有,是很好奇!”这可不能混为一谈,不然白虹又要说她乱用词了!“怎么做到的?” “简单的障眼法罢了,只能骗骗普通人。” 林婉儿想起之前那些低阶修士—— 果然修士就是见多识广,面对闻夕这样的盛世颜值,竟然也有勇气喊出小白脸三个字。 “那你之前是忘记用了?” 说起这个他摇了摇头,“本以为这里没人会抬头盯着我看。” 一路走来人都没见到几个,见到的还都规规矩矩低着脑袋,他就放松了警惕。 唉,真麻烦,还是戴着面具的时候省心,要不要再做一个呢。 可是戴着面具走在城里也很引人注目,连带着阿婉也被人当做奇怪的人怎么办。 伤脑筋。 他们在这边讲小话,那边莫名被无视的影八八茫然道:“闻前辈,林前辈?” “你不要欺负影八八啦。那孩子我看确实病得很重,你要是不麻烦的话,帮忙看一看呗。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小声补了句,“说不定跟我还有点关系。” 有点关系?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当然不可能当场问出口,但对闻夕来说,只要林婉儿开口,事情就好办了。 他转身随意看了慕容珏一眼,语气平淡地说:“先天有损,心窍有缺。” 影八八虽然没听懂,但他明白有戏! “那具体该怎么治,请闻前辈示下!” “服下一粒生窍丹即可,药王谷500灵石一粒。” 对于修仙者来说,这个价格不贵。可对于凡人来说,这就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了。 不过淮夏皇族有龙主庇护,这点灵石应该还是会帮忙付的吧。 然而影八八的表现,让他们觉得似乎也不是那么简单。 “小珏你别怕,500灵石的话,我只要好好做任务,攒个两年就能凑够了!” 慕容珏感动得不行,紧紧握着他的手,气若游丝地说: “谢……谢你……八八,哥哥……” “你跟那个大皇子认识很久了吗?” 等影八八安抚完慕容珏后,三人原路返回的路上,林婉儿好奇地问。 “也、也没那么久。”影八八挠了挠头,“小珏来玄天书院也才三年而已。” 玄天书院?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龙主开设的,专门用来给有灵根的普通人学习引气入体的书院吧? “可我之前看过,那孩子没有灵根,只是个普通凡人。” “啊,其实书院除了有我们这些修炼的人以外,还有皇族符合年龄的宗室子弟来学习治国方略的。听说这是龙主当初设立书院时,就与淮夏皇族订下的约定。” 怪不得在话本子里,影龙卫会被当做皇家守护。 你一个九州界域中都数得上的修仙大派,竟然跟凡间的皇家有这种复杂的关系。 这就叫瓜田李下吧。 “你们不知道,书院里的宗室子弟十几人,小珏是他们之中最聪明,最努力,成绩也最好的那个,龙一大人也经常会夸奖他呢!可是……” 说到这儿,刚刚还与有荣焉的影八八话锋一转,丧丧地说:“就算小珏是目前唯一的嫡系皇子,龙主也不会为他破例,去药王谷求药的。” “啊?”林婉儿有听没有懂,“为什么,他不是皇子吗?” “如今的淮夏皇室,子嗣贫瘠。皇帝这些年来一共生下了两儿三女,几乎都夭折了,目前只有一位皇子存活,就是你方才看到的那位慕容珏。可他也先天有损,不适合继承大统。” 对此了解更清楚的闻夕接过话茬,替林婉儿解惑。 “若是一直如此,自然会担心皇权旁落。然而越是着急越是起反效果,皇室最近五年都无所出,反倒是宗室子弟人丁兴旺。但对于龙主来说,就算是其他宗室子弟继承大统也无所谓,毕竟他当初与淮夏皇族订下的约定,是保证慕容一族的地位,而不是其中的某一支。事实上如今在位的,也不是最初订立约定时的本家。” “所以什么?”对于凡间一切所知几乎都来自于话本子的林婉儿而言,这段话她是真的抓不太住重点。 见她这样,闻夕好脾气地答道:“所以龙主不需要救慕容珏,影八八要是想救他,就得自己攒钱。” “哦,那……影八八加油?” 等影八八垂头丧气地与两人分开后,闻夕才把刚才没说完的话告诉林婉儿。 “其实,我这次来皇城,就是应的皇室的委托。” “你是专程来给那孩子治病的?”条件反射地说完后又意识到不对,“可之前不是说,龙主不会管这事儿吗?” “龙主确实没管。这次的委托,是皇室借助影龙卫的渠道,发给各大门派的。同其他由各地的通玄使上报后,转交给当地门派的委托是一回事。这种委托每天都有无数件,至于要不要管,怎么管,就看接受委托的门派打算怎么处理了。” 说到底,这就只是个凡人向修仙门派请求治病的普通委托而已,还是那种他们自己估计都觉得没什么希望的委托。谁知道林海天恰好需要一个出差的任务,可以让林婉儿远离临源城,他又恰好一眼看到了这个委托,而闻夕恰好又是个药师,可以给人治病。 于是阴差阳错之间,这个委托得以以最完美的方式了结。 只能说,这大概就是淮夏皇室的气运吧。 “哦,还有,我不是来给慕容珏治病的,而是给他爹,如今的淮夏皇帝。” 一个先天不足的皇子罢了,除了影八八,估计连他自己父母都没把他当回事。 反正早晚都要死的,投入太多感情抱太大希望不是自虐吗? “他爹?”林婉儿立刻回想起刚刚听来的八卦—— 据说他最近五年都没孩子,之前的孩子也差不多都夭折了。 想到这儿,突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哦我知道了,是不举之症!” 闻夕:…… 虽然她猜得没错,但是—— 他还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从林婉儿嘴里听到这个词。 “话本子里有这样的情节的!”丝毫没意识到哪里不对的她,继续兴致勃勃地跟闻夕分享故事。 “说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嫁给了一个穷书生,结果一直无所出。而书生也没有因为这七出之罪而休弃她。等书生金榜题名,高中状元之后,仍旧跟这位小姐相敬如宾,互相扶持。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这份爱的回报,这位小姐一直保持着青春美貌,直到两人共同走完了幸福的一生。” 讲完故事梗概之后,林婉儿机智地表示: “这个故事里的书生就有不举之症,天生生不出孩子。所以我猜,那个皇帝应该也是一样的!怎么样,我猜得对不对?是不是很会举一反三?” 闻夕:…… “唉,不过可惜就可惜在这里。要是这故事里不是书生,而是那个小姐有不举之症,生不出孩子的话,就更感人了。” 闻夕:“咳咳。” “啊我受不了了!”白虹猛地蹦出来,一脚踢在了林婉儿小腿肚上,“不举不举不举的,你一个小姑娘别一天到晚把这种词挂在嘴边!青天白日的有伤风化!还有,只有男人才会不举,女的不会!” “为什么谈论病情会有伤风化啦……”正在揉腿的林婉儿听到后半句立刻好奇起来,“什么?女的这么厉害,可以一直举着的吗?” 会心一击。 白虹捂着胸口,不甘心地倒下,重新化为灵光回到了林婉儿丹田之中。 “哎白虹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女的既然可以一直举着,那我现在是举——” 闻夕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以免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阿婉乖,在外面谈论病人的病情终究是不太好。你要是真的有兴趣,之后我拿几本医术给你看,好不好?”反正一说起看书,向来不学无术的她肯定就没继续的欲望了。 林婉儿眨了眨眼,乖巧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疯狂地给闻夕挤眉弄眼。 闻夕环顾一圈,没发现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事。 “你这是……想吃东西了?” 林婉儿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见闻夕没懂,她苦着个脸纠结了老半天,突然机智起来,传音道: 【我是想问,为什么白虹的头发一半黑一半白啊?】 “啊,是因为之前的战斗,侵入她体内的魔气与灵气发生了冲突。大概再过些时日,将魔气多排出体外后就会好的,不必担心。” 【我还有个问题……】她眨巴着眼继续传音。 “恩,你说。” 【我保证不乱说话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开我啊,面纱的珠子有点硌脸。】 闻夕一愣,立刻收回了手,见她脸颊上已经有珠子硌出的印子,想必他之前情急之下是捂得太紧了点。 “抱歉,很疼吗?” “疼,疼死我了!”林婉儿揉着腮帮子可怜巴巴地说,“要闻夕给我买好吃的才能好起来。” 还有心情搞怪,看来是没事了。 “两位的感情真是好啊。” 两人闻言一转身,这才发现他们身后不远处,穿着普通玄色衣袍的龙主正拿着一根糖画,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们。 “龙、龙主伯伯!” 林婉儿浑身一个激灵,吓得条件反射地摆出了他爹教导的“优雅娴静”型站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1. 第 51 章 哈哈哈怎么可能,我哪有…… 影龙卫卫所总部东北边的客房,夕阳从半开的窗外照射而入,洒下一地金黄。 闻夕背对着窗棱坐在那里,面部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应他的要求讲完了梦境的林婉儿缩在床边,被这莫名沉重的气氛吓到,不敢吱声。 “你之前说问过那个慕容珏,这皇城里没有叫做翠璃宫的殿宇。” 她感觉等了有一个时辰那么久,闻夕终于舍得开口了。 “除了九州的淮夏皇族以外,其他界域都没有这样的凡人国度,也就不存在所谓的皇族。不过其他界域有不少大家族都有称家族驻地为什么什么宫的习惯,但称呼母亲为妃的确实不是很多见。但是——” 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据我所知,东海界域的岑家就有这个习俗。” 林婉儿若有所思道:“东海……岑家?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儿听过……?” “你确实听过。我之前提到过的,历史上有过记载的人型仙芝之一,就出自400年前的岑家。” “原来如此。” 见她还是不能理解自己的担忧,闻夕又强调了一遍。 “阿婉,你这个前世,也是人型仙芝。” “对啊,额头上有银莲花印记嘛。”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有必要再确认一次? “你的第一个前世是人型仙芝,这一个前世也是人型仙芝,而这一世的你仍旧是。”他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问:“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性?” “可能,什么可能?”林婉儿哈哈一笑,“你该不会想说我生生世世都是人型仙芝吧,哈哈哈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么倒霉。” 闻夕沉默了。 她开心的表情慢慢收敛,后知后觉地咽了咽口水,问: “……不是吧,真这么倒霉?” 闻夕突然不知道该回她什么才好。 他确实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如果记载没错的话,人型仙芝从来没有活到过17岁。如果这些人全都是同一个人的转世的话,那岂不是说明不光阿婉这一世,她生生世世都没见过17岁的太阳吗? 生生世世都必须燃烧自己的生命去成全他人的仙途,永远以被所爱之人所杀为最后的记忆,这样痛苦的轮回,这样悲惨的人生…… 就是她存在于世所有的价值吗? “哇啊,这种设定……在话本子里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厉害的!比如说身上有什么重大秘密,所以反派才不能让我活着长大!” 不知经过了什么奇妙的脑回路,林婉儿突然激动地蹦起来。 “说到底人型仙芝是天材地宝这事儿到底是谁说的,杀个人能进阶竟然还能得到整个修真界的认可还不入魔,仔细想想也太离谱了。这其中……绝对有阴谋!” “……是道衍,天机阁阁主道衍说的。” 林婉儿尴尬地张了张嘴,乖乖坐了回去,抱住了卑微的自己。 “那没事了,当我没说。” 可坐回去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 “还是不对,也就是说,阁主他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人型仙芝,所以才下的那个16岁有死劫的批命。可他既然觉得我是天材地宝,生来就是该给人修炼用的,那他干嘛还要让我娘牺牲自己来续我的命啊?难不成我金丹了,就失去药效了?” 闻夕摇了摇头,“没有,你还是人型仙芝。” 他的修炼速度翻倍就是最好的证明。 林婉儿皱着一张脸死命想了半天,磕磕巴巴地开口: “那个,闻夕啊,我知道我这么想很没良心,但是天机阁阁主他、他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 道衍是不会搞错的。 如果他的话与真实情况有矛盾,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有事情瞒着大家。 “要不,”林婉儿举手提议,“我们去找阁主问问?” “找道衍?” 她理解错了他话中的意思,认真解释道: “二伯说过,如果产生了疑问,可以找当事人直接问清楚的,就绝对不要自己瞎猜。我二婶有次因为他忘记吃药,生气不理他。他不知道二婶为什么生气就瞎猜,自己给自己找出了七八个错处,忐忑地跑去跟二婶坦白。结果本来没多大事的,因为他这一认错,事情瞬间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等说完了才意识到,给她讲这个故事的二伯已经自戕身亡了。而他终其一生,也没能做到自己讲的这个道理。 她甩甩脑袋,在气氛变得凝重之前重新扬起了语调。 “所以,我们去凌霄山找阁主问清楚吧!” 闻夕感受到她不愿再提起二伯一家反叛的事,可这个事情也没她想得那么容易。 “阿婉,道衍不在凌霄山。” “啊?那他在哪儿?” 闻夕感叹道:“恐怕这世间,没有人知道。” 道衍,作为天机阁阁主的道号传承至今,已有五千年。 代代道衍行走在各大界域之中,以批命和预言消弭祸端,拯救无数黎民。 他总是出现在这个世界最需要他的地方,无论那里是深不见光的海底裂缝,还是迷雾毒障遮蔽的密林深处,甚至是秘境中满布陷阱的仙人洞府…… 只要有必要,他总会出现在那里,不辜负任何人的期望。 然而,若你想要自己去找到他的踪迹,向他寻求他认为不需要的帮忙,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天机阁的总部就设在霄云界的凌霄山山巅,虽然避世而居,寻常之人很难靠近,但并不排斥外人的来访。据说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人前往天机阁向阁中之人求助,他们有的求仙缘,有的求姻缘,有的求失物,几乎涉及凡俗中的一切事物。 阁中弟子会通过卜算给出他们的建议,甚至不收取任何费用。而最终能否得偿所愿,还是看求助之人自己的缘法,卜算至多只是外力罢了。 但唯有一件事无法给与帮助,那就是求见阁主。 因为道衍可能会出现在任何地方,但唯独不会待在凌霄山。 除非寿命将尽,必须将阁主之位传承下去,道衍才会短暂地回阁中几日,传位之后便会直接在阁中坐化。 所以别说外人了,连天机阁的弟子们想要见阁主一面,都难于登天。 “这么玄乎的吗?”林婉儿听得入了神,“阁主什么都不管,真亏天机阁竟然还没有倒呢。” “事实上,最初的天机阁指的就是道衍,道衍就是天机阁。” 这是只有像他这样活过漫长年月的老人才知道的秘密。 原本的道衍便是天机道人,天机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名号。在他不算漫长的一生里,他捡了几个无家可归的孤儿。这些孩子长大之后,便为居无定所的道衍建立了一个随时可以回来的地方,并取名为天机阁,意为天机道人的住所。 “而实际上,道衍从未回去过。这个天机阁从一开始,就是只属于这些孩子的家。等他寿命将尽时,从这些孩子中选了一个人,为他开天眼,并令其继承自己的道号。自那时起,这也就成为了阁主传承的仪式。” “竟然是这样啊。”感觉跟她知道的差好多,“那现在天机阁的弟子都是阁主捡回去的吗?” “当然不是。只是声名日盛,趋之若鹜罢了。” 道衍就如同一张金光灿烂的旗帆,对于志在卜算一道的修仙者自然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算明知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得到对方的指点,但能在他名下修行也是一种荣耀。抱着这种想法加入天机阁的人,可不在少数。 “恩……”复杂的东西听多了,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索性就把它们全部丢掉吧! “好,那我们等阁主来找我吧!”林婉儿理所当然地说,“好歹我也是被他的批命整得一团乱的人,在我需要他出现的时候,他肯定会出现的!” 虽然不知道她的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但按照这个逻辑的话—— 他也是被那家伙的批命整得一团乱的人,理论上说道衍来见他们的概率确实比常人高多了。 不不不,他怎么也被阿婉的逻辑带沟里了。 仔细想想,要是道衍真的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那可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只能说明事情麻烦到连他都必须出面的程度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宁愿那家伙永远不出现。 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林婉儿已经拿出了联络符。 “爹啊,我们这边的任务已经完——” 话没说完,符咒那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哎,乖闺女,再叫一声爹爹来听听看。” 林婉儿双眼一眯,便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好你个小桃,每天都想着占你姑奶奶的便宜。” 两人顿时便是一阵你来我往,打得那叫一个互不相让,不禁令人感慨,这俩加起来应该也不超过十岁。 “咳,说正事了。这边我爹之前交给我们的任务弄完了,准备回去了。你帮我问问我爹,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没,没有的话我们就直接回去啦。” “《关于恶父死后我与继母的二三事》第六卷!”秒答。 “你醒醒,第五卷才出不到一个月,作者是头驴也是需要休息的。”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万一真有呢。”小桃那算盘打得,人在帝都的林婉儿都听得到。还没等她嗤之以鼻呢,小桃却拒绝了她。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你还是别回来了。就不说内城了,连外城的城墙都快被人挤塌了。” 林婉儿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因为你呗。” “关于人型仙芝的身份,玄机阁已经以1000灵石的价格挂在阁里公开售卖。”闻夕提醒了一句,“如今大概整个九州界域都知道了。” 玄机阁?【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2. 第 52 章 你连手套都没有戴,怎么…… 帝都所在的东皇州位于九州中部偏东的位置,再往东便是毗邻东海的闽州。与西海边的与广城类似,东海边最大的港口城市就坐落于此,名为南胶。 林婉儿和闻夕上午从帝都出发,到达南胶城时恰逢午饭时间,便停下来好好吃了一顿海鲜。吃饱喝足之后再次上路,前往南胶城以南三百里的小镇,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惠安。 昨天,影龙卫在玄机阁的布告栏里发现了一封张三指名写给毒圣的委托书,署名一看就是假的。内容是全家惨遭灭门,自己报仇无门,只能求助于毒圣,希望他能杀掉自己的仇人。张三人就在惠安镇的有间客栈等待,说是具体细节见面详谈。 除了这封委托书,龙七还将惠安镇的定位符也一并交给了他们。 “惠安镇在我们影龙卫的辖区范围内,这定位符也是方便弟子做任务所用。还有这个……”说着又掏出了两块令牌,“这是我影龙卫的客卿令牌。临源城如今处在风口浪尖,两位的身份敏感,行走在外十分不便。龙主要我将这两个令牌交给二位,有事就报影龙卫的名号便是。” 怎么说呢,虽然住在这里的这段日子已经感受过很多回了,但林婉儿还是被龙主这过于细节的待客之道震惊了。 “这就是立身持正、重信重诺的龙主吗?这人也太好了吧!”怪不得她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看谁谁不顺眼的爹都能跟他成为好友。 “恩,他观察事物确实细致入微,做事也不着痕迹,最重要的是命硬。”闻夕也难得表示了肯定,“不愧是我救过的人里,唯一一个没有对我避如蛇蝎的人。” 林婉儿跟白虹面面相觑。 “为什么啊?” “我不是说了吗,因为他观察细致——” “不是说龙主,”白虹急吼吼地打断他,“是问你为啥其他人都怕你,你做了什么?” 他沉吟片刻,仔细回忆了一番。 “有的拿来试了最新研制的药物,有的切开了皮肉查看肌肉和骨骼的构成,有的打开颅腔调整了下内部比例,有的扔进寒泉——” “行了别说了!”白虹听得脸都绿了,“听着真够生不如死的。他们要是知道会被你这么折磨,说不定还不如一死了之呢。” “既然求到我头上来,要想活命总得吃点苦头。我若是对他们太好,就算治好了他们,想必他们也活不下来。” 别看那些家伙离开后都恨不得这辈子都跟他再也没有关系,但没有一个在治疗过程中后悔的。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不得已求他帮助的,再痛再难也得死扛过去。 毕竟闻夕也不是因为自己喜欢才虐待他们的。 “啊?为什么?” 闻夕垂眸,平淡地陈述:“命不够硬,会被克死。” 两人这才想起他的命格,那个传说中见啥克啥,从亲缘到情缘全部都克得干干净净的“天煞孤星”。 这玩意儿实在太不可控了,说不准哪天路上被个石子绊一跤都能摔死。明知会被克死的话,每天都要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最终搞不好死因会是吓死。 这么想的话,还是被他虐待一番比较令人安心。 “好、好歹还活着嘛,活着最重要了。”林婉儿也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附和,“恩,起码还活着……” 还好她命硬,至今为止都安然无恙。 感谢老天爷垂怜! 未时左右,三人到达了惠安镇。 就如龙七所说,这里确实是个没什么特色的海边小镇。一条主街东西贯通,一眼就能望到头。都不用问路,便找到了那位张三兄弟所说的有间客栈。 不是什么发达的市镇,客栈自然空空荡荡,连个跑堂的都没有,而唯一的掌柜正半支着脑袋打瞌睡。 “我们该怎么找,掌柜的应该也不知道客人的名讳吧?” 白虹白了她一眼,“这还用找吗,神识一扫不就清楚了?这客栈里修士只有一个。” 闻夕笑着说:“阿婉只是没什么出门在外的经验,等走的地方多了,自然就懂了。” 况且她长这么大,除了学剑以外,几乎是被林海天当做凡人养大的,连神识都不习惯用。指望她短时间内就变成个老江湖,也太不现实了。 然而白虹不这么认为,还在继续说教。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是个修士,不要总是用看的,神识才是你的眼睛!” 女童的声音尖细,穿透力又强,掌柜的一个激灵就被她吵醒了。见这堂中难得来了三人客人,立刻眉开眼笑地凑过来。 “哎哟贵客临门贵客临门,两位客人是带女儿来我们惠安玩的吗?您来的可真是时候,这个季节我们这儿的海鲜可新鲜了,跟胶南的望海楼比都不遑多让啊,您几位可一定要尝尝。” “谁是她女儿,她可生不出我这么大……唔!” 林婉儿一听有好吃的,立刻捂住了白虹的嘴,却捂不住她的话。 【你不是一个时辰前刚吃完的吗?】 【这不是换了个地方吗,必须试试!】 闻夕好笑地看她们在那边大眼瞪小眼,取出一锭银子,同掌柜说。 “那就烦请掌柜上两桌菜,顺便请楼上的那位客人下来一起用餐,就说我们请客。” 掌柜纳闷道:“您跟楼上的客人……?” “本就是来寻他的。” 张三初闻掌柜的话,本以为是毒圣终于答应他的请求来见他。谁知做好了心里建设后,一下楼却见堂中只有一家三口围坐桌边其乐融融地吃海鲜,并无其他人。 确切地说,是没见到任何脸戴面具,身披红衣之人。 这可是毒圣行走江湖的标配。 ——他听说的。 掌柜带他来到隔壁桌坐下,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菜肴。 “隔壁桌的客人请您的。” 他茫然地看了眼那桌,竟然还发现有一只松鼠在桌上嗑瓜子。察觉到他的视线,松鼠抱着瓜子一个转身,留下个大尾巴对着他。 “坐啊。这烤鱼味道不错,强烈推荐哦!”那桌的女客十分自然地说道。 他看看那边,又看看菜,茫然地坐下,茫然地拿起筷子,吃了口烤鱼…… 味道不错。 仔细想想,自从辟谷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普通的菜了,还真是有点怀—— 不对,这是在干嘛?! “你们是……” 【你就是张三吧,就是你想找毒圣替你报仇?】 同刚才一样的女声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是传音入密! 下意识地看向对桌,刚好与她对上视线。这才发现她眼中神光内敛,乃是中阶修士的象征。 他立刻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谨慎地问:【两位前辈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是你要找我吗?】 是男人的声音。 张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3. 第 53 章 你要是想死我不拦你,但…… 张三,真名为岑溪帅的筑基期修士重新坐回桌前后,那盘已经变成脓水的皮皮虾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林婉儿让他边吃边说,虽说早已辟谷,但盛情难却,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让他放下了心里的大石,乖乖坐下吃了起来。 【你说的岑家,是东海的那个岑家?】 【是的,就是东海三大家族之一,统治北方七十二岛的岑家。】 白虹和闻夕闻言同时沉下了脸。 林婉儿后知后觉地放下筷子,问:“是我知道的那个岑家吗?” 说起东海岑家,他们在东海三大家族之中势力位列末席,成为谈资的更多还是因为家中出过一位人型仙芝,让原本差点断绝传承的岑家又延绵了数百年。但即便是末席水准,家中镇族之长仍旧是一位化神期的高阶修士。 想要吃掉这样一位修士,之后还有余力灭他们满门,那这只魇魔至少也是化神期的修为。一只化神期的魇魔,之前竟然毫无存在感,它到底是怎么忍耐住自己吞噬灵魂的欲望的? 嫌一直传音麻烦,闻夕让白虹设了个简单的隔音结界。 “岑家具体是怎么被灭,你又是怎么逃出生天的,详细说一说。” 想在魇魔的眼皮子底下逃掉,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尤其是对面选择屠杀全岛,吞噬整个家族灵魂的当口。 “其、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当时就、就不在岛上……”面对对面两人嫌弃的眼神,岑溪帅立刻辩解起来,“我当时奉命去岛外采买,只是刚离开家族结界的范围没多久,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吧,就听见‘轰’的一声……” 林婉儿问:“就打起来了?” “不。”回忆起当时的场面,岑溪帅仍旧无比惊惧,“是魇魅,那只魇魅的虚影……那么大,就像岛屿那么大,把整个家族驻地都笼罩了进去——” 他激动地喘了几口气,“当时在附近的族人全都拼命往岛内赶,我吓破了胆,没敢进去。谁知,谁知他们就那么一去不回了,一个也没出来,没出来……” 几天后,其他几大势力的联合会议找他了解情况,他才知道偌大的岑家竟然就只剩下他一个了,而那晚出现在家族驻地的虚影是魇魔在进阶时才会产生的异象。 “也就是说,在你离开家族驻地时还风平浪静的岑家本岛,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被那只魇魔灭门。它还因为吃了太多的灵魂,修为达到大圆满,直接在你们本岛上进阶了。” 岑溪帅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 “我在会议上请求其他几大势力的前辈,请他们出面剿灭那只魇魅,替我岑家报仇。可谁知那些人全都推三阻四的,我实在走投无路,只能求到毒圣前辈您这里了。” “他们不轻举妄动是对的,在吸收了你们整个岑家的灵魂后,那只魇魔怕是已经到了其他魇魅从未到达过的最高境界。一只合体期的魇魔,这世间可以对它造成威胁的恐怕也没几个人了。” 岑溪帅一听更绝望了,充血的眼瞪得老大,“难道说,毒圣前辈您也……?” 闻夕没有回答他,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它现在还在你们岑家驻地的本岛上吗?” “没有,第二天天一亮,它就消失了。” 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一只为了保护自己,甚至克制住了吞噬欲望的魇魔,苦心孤诣成百上千载的岁月后,设下圈套一口气吞吃掉足以令自己直入合体期的巨量灵魂,成功脱胎换骨之后,竟然还选择继续隐藏身份? 不提合体期的魇魔吞噬欲望到底强烈到什么地步,能否被克制,光是它的这份实力几乎可以说是无敌于天下了,它竟然还要继续卧薪尝胆?一鼓作气干脆将整个东海吞下,也不是做不到的事。 它到底图什么? 又不是仙修,讲求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还是说…… 它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风光? 不过现在考虑这些也没多大意义,既然它选择了潜伏,那在它再次兴风作浪之前,他们也只能被动应对。说到底就算要降妖除魔,那也得知道它在哪儿才行。 “都不知道在哪儿还怎么杀啊。” 白虹的心直口快,让岑溪帅原本就有点沉重的心情更加不堪重负。生怕闻夕因为麻烦就拒绝的他再一次推开椅子跪倒在闻夕面前,开始不停地磕头,每一下都嗑出了巨大的撞击声。 “毒圣前辈,求求您,求求您,不管您要我做什么都行。请您千万不要不管我!要是您需要我的这条贱命,我现在就——”说着竟然掏出一柄匕首,作势就要往自己心口扎下去。 林婉儿吓了一跳,立刻将手中的筷子掷了出去,打在他的手腕上。 匕首确实落地了,但岑溪帅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上。毒圣前辈不要他的命,那这个委托就意味着他不接了。那他岑家一族人的仇,岂不是—— 不行,不可以! “前辈!求求您,我——” “停停停,别激动,我们没说不帮你。” 好说歹说,终于让情绪激动的岑溪帅重新坐了回去。 但光是安抚也没用,问题仍旧没有解决。 白虹说的没错,不管那魇魔有多难对付,找不到它的位置那一切都无从谈起。 “要不,我们去求助天机阁?”岑溪帅试着建议。 他之前就有想过,东海三大家族之一彻底灭族这么大的事,应该够得上天机阁出面了。到时候让天机阁牵头,整个正派联盟一起出手就能讨伐魇魅了。 而闻夕轻描淡写地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道衍若是觉得有必要,那今日在这厅中坐着的,就不止我们四人了。” 在几人都一筹莫展之时,林婉儿再一次发挥了她另辟蹊径的独特脑回路。 “那蟋蟀道友,在出事的前两个月,你们岑家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或者值得注意的事?” 蟋蟀…… “诶,你问为什么你要叫蟋蟀?这不是贱名好养活嘛~” “蟋蟀,娘给你生了个妹妹——锵锵!一只小蟋蟀!哈哈哈你刚刚是不是信了?” “哎哟蟋蟀啊,你啊还是趁现在多吃点,等学了辟谷,就只能喝西北风喽。” 爹,娘,凉婶…… “蟋蟀道友?”见他没反应,林婉儿又唤了一声。 “没,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前辈。”他低头擦了擦泛红的眼眶,答道:“也没听到什么奇怪的传闻。” “恩……”林婉儿作势沉思了一番,继续问,“那可疑的人,或是进入岛内的陌生人呢?比如说突然被族人带回岛内的女人之类的。” “这,最近两个月的话……”他掰着指头数起来,“好像二公子纳了妾,八公子买了个青楼女子,枫少爷请了个戏班子给三长老贺寿,族长好像也打算续弦,还有……” 竟有越数越多的趋势! 糟了,这怎么跟她想得不太一样? 林婉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强装镇定地看向身侧的白虹。 “爱妃,你怎么看?” 这台词,果然大壮这是在走《神探赵任杰》的剧本。她就说嘛,这孩子什么做任务的经验都没有,哪里会调查事件啊,肯定又是从哪个话本子里学来的招数。 “不怎么看,魇魅又没有实体,你调查可疑人员有什么用。” “谁说的,不都说妖魔会化作妩媚的女人潜入猎物的家中吗?再说魇魅没有实体,不代表魇魔就没有啊?你见过哪个高阶没有化身为人这个基本能力的?” 白虹张了张口,突然发现她说的竟然该死得有道理。 然后与闻夕对视一眼,后者对她点了点头,显然他们两个可能都因为了解一部分魇魅而一叶障目了。 魇魅确实没有实体,之前出现过的魇妖甚至魇魔都没听说过化形为人的能力,可那是因为它们本来数量就少,见过的人更少。再说了,没见过又不代表没有。 最重要的是,你都高阶了却没办法化形,说出去谁信啊? “我必须纠正你一点。”白虹正色说,“妖魔不仅会化为妩媚的女人,还会变幻成漂亮的书生,所以可疑的男人也不能漏掉。” “书生?我知道,很多志怪小说里有写,那些女妖精的最爱嘛。”林婉儿说着就看了眼闻夕,深以为然地点头。 闻夕:…… “好,接下来只需要把这些外来人的名字全部列出来。恩,不过名字可能是假的,要是能有画像最好了。”林婉儿笑嘻嘻地问,“所以蟋蟀道友,你画画能力怎么样?” “我……”他很想退缩,但一想到只有自己见过那些人,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于是一炷香后,几人收获了一张鬼画符。 林婉儿:“耳朵这么大,是猪妖?” 白虹:“腿这么细长,我猜是踩高跷的戏子。” 小淑也凑过去看了眼,不知看出了什么,吓得毛一炸,缩回了白虹的肩膀上。 岑溪帅光速滑跪:“对不起前辈我的画技从小就指鹿为马!” 这熟悉的感觉让白虹嘴角一抽:“你的文采也够指鹿为马的。” 调查再次陷入了瓶颈,秉持着有问题找闻夕的优良传统,进行不下去的林婉儿第一时间以眼神向闻夕求救。当然,大部分时候,闻夕都不会辜负她对他的信任。 只见他微微颔首,而后左手一翻,中指指尖紫色的灵光闪烁。一根真气丝从中抽出,开始在半空中交缠,最终织就出一只晶莹剔透的小蜘蛛。 “将这只道仆放在头顶上,集中精神去回想你见过的那些人的脸,它会替你画出他们的画像。” “哦哦,遵、遵命!”岑溪帅小心翼翼地从半空中捧起那只不到半只手掌到的小蜘蛛,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头顶,紧张地闭上了眼睛,正色道: “那几位前辈,我开始了!” 不多时,原本安静地趴在发丝中的小蜘蛛便灵动地抬了抬前腿,转过身来用尾部对着这些,无声无息地将蛛丝吐在了半空,开始细细密密地织起网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第一张网——第一幅以灵气丝织出的画像浮现了出来。 速度不快,但胜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4. 第 54 章 一个一个找过去的话,总…… “七小姐,七小姐醒醒……”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时被人推醒,床边梳着双丫头的女孩冲她展颜一笑。 “七小姐你醒啦,快起来洗漱吧,可别误了时辰。” 误了时辰? “什么时辰?” 被丫鬟婆子拽起来又是穿衣又是绞面的,她只是茫然地任她们摆布,像是还没回过神来。 “七小姐你真睡傻了吗?今儿可是临安城的海神祭典,您盼了好些日子的。” 海神祭典…… 啊,她想起来了。 自从从帝都搬到这个小镇子上之后,恒哥哥一直不让她出门。虽然他准备了不少东西给她解闷,可从小就满宫乱跑的她被关在这样狭小的院子里,还是给闷出了病。上月恒哥哥来看她时,终于经不住她的撒娇耍赖,答应陪她一起出门看祭典。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 “恒哥哥已经来接我了吗?” “放心,三少爷刚传话说,还有半个时辰呢,够您用过早饭了。” 等吃过早饭,她就站在廊下急切地等待着,等着那熟悉的青年推开大门,迎着她殷殷期待的眼神向她走来。数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已经22岁的恒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而是抽条成一位俊逸潇洒的翩翩公子。 “恒哥哥!” 当然,一如既往扑进他怀里的少女还同小时候一般,纯真无邪。 “怎么在门口等我,不累吗?” “不累不累,这还没出门呢才不累呢。”说着就拖着哥哥的手往外跑。 “跑什么,怕我反悔不成?”恒好笑地看着她。 “哎呀恒哥哥你快点,我听说开场的祭神舞可好看了,万一赶不上岂不是白去了吗?” “哦?难道这祭典只有开场舞好看?那要不我们看完开场就回来如何?”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女气得直跺脚,晕着羞怒的脸在晨光中骤然回转。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满园怒放的花草也不及其万一。 这般盛世美颜让人无法避免得心神摇曳,恒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不走了?恒哥哥,你不会真的要反悔吧?!” “……没有。”他恍然地开口,“只是觉得,你长得越来越像你母亲了。” 母亲? 她那不知为何突然就自尽,丢下她一个人的母亲…… 少女雀跃的心也跟着沉寂了下去,她不安地看着眼前这位兄长,小心翼翼地问: “这是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恒从那种突如其来的情绪中抽离,刚想摸摸她的头,发现她今日的发髻十分复杂,不好弄乱,最后撩起她颊边的发丝,笑着说: “你母亲可是东皇州第一美人。我的小七,绝对会青出于蓝。” “那等到了那一天,父皇还会接我回去吗?”她满含期待地问。 恒背在身后的手默默握成拳,尽量保持着话语中的平静说:“小七,圣旨已下,就不可更改。从八年前起,你就已经不再是怜心公主了。” 她失望地垮了肩,强颜欢笑道:“恩,小七知道,不会给父皇添麻烦的。就算父皇不再喜欢我了,小七还有恒哥哥。恒哥哥永远不会不要小七,对吧?” “恩,我永远不会不要小七。” 她抿掉眼角的泪光,再一次拽起了哥哥的手腕。 “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真的赶不上了!” 这一天难得的出行,两人再也没有提起那个扫兴的话题。恒带着少女在临安城中看游行,逛庙会,吃遍了街头每一种她好奇的小吃,陪她一起看了漂亮的烟花。 回程的马车上。少女突然睡了过去,以为她玩累的恒刚向她伸出手,一道耀眼的金光便将她笼罩在内。在她最后的视界里,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猛地从黑暗中冲出来,大喊着她的名字。 “瑶瑶!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人型仙芝,是人型仙芝,哈哈哈木三思你做得好啊!” “你休想动瑶瑶一根毫毛!” 这个人,是谁? 木三思…… 啊,是八年前突然闯进宫里,说要带我走的疯子。 没错,就是疯子。 他居然说我是他的女儿,怎么可能呢。 我是父皇的七公主,是恒哥哥的妹妹。 ……才对。 少女就此失去了意识。 林婉儿睁开了眼睛,然后陷入了混乱。 “所以什么,所以之前我们搞错了,你上辈子根本不是岑家的,还是慕容家的?”白虹听了她的话,人也有点懵,“可之前不是说帝都没有那什么宫的吗?” 毕竟梦里又是东皇州又是帝都又是公主的,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什么普通家族。 “我也不知道。”林婉儿苦着脸答道。 “也许……跟‘她’被皇族除名,母亲自尽有关。”闻夕猜测道,“因为发生了不吉利的事而改名,这种情况也算常见。” 什么不吉利的事?嫔妃自戕,还可能给皇帝带了绿帽子—— 确实有够不吉利。 “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阿婉之前在帝都没有触发梦的后续。小淑,你的判定标准究竟是什么?” “就是因缘之地和因果纠缠深切之人啊,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其他才对。”小松鼠摇着尾巴说。 “那这个接触因果纠缠深切之人是怎么判定的?是擦肩而过就算?在百丈内同时存在就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触发方式?” “诶?我没说过吗?”小松鼠纳闷地挠了挠头,“不管是地点还是人,都需要与‘气’接触。因缘之地的特殊地气,和因缘之人的身上的灵气,主人只要接触到了就能触发我的效果。” 按这个说法的话,那当初阿婉之所以在一进入那个狐妖的领域就被吸入神器之中,是因为那个领域本身就是狐妖的真气构成的。所以就算没亲眼见到他的存在,溯世镜还是直接启动了。 “也就是说,触发后续需要找到那个关键人物。会是那位慕容恒吗?” 林婉儿低着头,对闻夕的话充耳不闻,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婉?” “啊,什么?” “你在想什么?” “哦,我就是在想……要是这么一个一个地回溯,把每一个可以回溯的前世全部都搞清楚的话,是不是就能看到我第一次成为人型仙芝的那一世发生了什么?这样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5. 第 55 章 她的身体,果然还存在秘…… 与此同时,林婉儿此时正趴在床上,用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查阅参考资料。 简单来说,就是她把鞋瞪了,趴在被子上一边晃腿一边看话本子找灵感。 唔,这篇的凶手跟被害人有仇。 那岑家会跟谁有仇吗?记得蟋蟀道友说,他们岑家立世至今,仇人不少,但都是人,没有魇魅。这次的凶手既然是魇魅,那应该就不是仇人……吧。 头大,下一篇下一篇。 恩,这篇是凶手是被利用的,其实主使者另有其人。 按照这个逻辑,就要找出能够指使魇魅的人了。修真界里御使妖兽的门派的话—— 记得大师兄好像提过,在霄云界域好像有这么个小门派,叫御兽宗。但因为强大的妖兽都有自己的傲气,也有自己独特的修炼法门,很少会依附于普通人修,所以这个门派御使的妖兽大多只是低阶的。既然战斗几乎依靠妖兽,这个门派的实力自然也不怎么样,连掌门本人都只是个元婴修士而已。 这样的门派,能驾驭几乎可以确认为高阶的魇魅?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啊,好难啊,感觉脑子要打结了。 这次的事件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少到有点令人无从下手的地步。虽然她之前信誓旦旦地说凶手就在那些画像里,可说到底魇魔能不能化形成人这件事本身就还存疑,就算他真的可以化形,在不在这些画像里也不好说。 可当时那个情况吧,但凡她说句无能为力,怕是那位蟋蟀道友就要当场表演个气急攻心。 唉,动脑子真的不是她的强项啊~ 正当林婉儿准备从乾坤袋里掏出点零食补补脑,闻夕突然一个闪身出现在她了房中。 “啊,闻——” 还没等她的招呼打完,就感觉自己被拦腰托起,然后眼前一花—— 就来到了惠安镇中心的水井边上。 林婉儿:? “白虹。” 她扭过头,才发现自己的爱妃正拿着她的本体一脸严肃地站在一旁。 白虹无视了林婉儿的满头问号,看向闻夕:“你打算怎么做?” “我的真气会污染大地,结界只能以你为中心。”闻夕说着,把腋下夹着的林婉儿放下,简短地对她说:“时间紧急,等下再给你解释。” “好,那就来吧。” 在林婉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把手里的零食塞进嘴里还是放回乾坤袋的时候,另外两人已经开始分工合作了。 闻夕双手迅速结印,一道又一道地打在白虹剑上。而早已插在地面上的白虹剑微微颤动,以它为中心,幽蓝色的结界慢慢浮现,又如波纹般开始向四周蔓延。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结界已经大到可以彻底笼罩住全镇,这才停止了扩张。 准备似乎已经做完了,闻夕又转过身来嘱咐林婉儿。 “阿婉来,握住白虹的剑柄,随时准备给它补充真气。” “哦,好。”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但她不傻,看得出现在情况应该很紧急。于是毫不犹豫地把零食扔了回去,认真握住了白虹的剑柄。 “真气供应跟不上的话别怕,有我在。” 手被紧紧握住,并不是平日里那种亲昵地牵握,而是仿佛在给她勇气一般用力。 为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来了。” 最先是听到了某种声音。 像是某种巨兽,成群结队的巨兽向着这里狂奔一样的轰鸣声,杂乱,却绵延不绝。 然后是雨。 毫无预兆的雨被扑面而来的狂风卷起,眨眼间将这个刚刚还被阳光笼罩的小镇吞没。 最后是……一堵墙。 一堵远远看去似乎与镇中的门墙差不多高,但慢慢在视线中放大,先是遮住了海面,又遮住了云层,最后占据了她全部视线的水墙。 伴随着一股强大无匹的狂暴冲击力,狠狠地撞在这道仓促之间建立的结界上。 是海啸,海啸来了! 轰—— 一瞬间,她丹田中的所有真气被全部抽空,注入到了白虹剑中。 林婉儿全身的经脉因为这剧烈的刺激,疼得她愣是眼前一黑,差点失去意识。 一股精纯的真气立刻从掌心注入,沿着左臂的经脉灌入丹田,又在下一刻重新被白虹吸走。即便几乎没有在体内停留,这及时雨一般的真气仍旧让她的真气循环保持住了最低程度的稳定,没有直接被白虹彻底吸干。 可即便如此,白虹剑仍旧在不断地振动,结界的光肉眼可见忽明忽灭,源源不绝的海水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不断冲撞着结界。就算白虹不开口,林婉儿也知道,真气的供应完全跟不上消耗。 “闻夕!” 握着她的手松开,下一刻直接贴上了她的腹部。澎湃的灵气骤然爆发,如同倾泻般注入了她的丹田,再被她炼化为真气投入剑中。 终于,摇摇欲坠的结界稳定了。 “海溢,是海溢啦!!!”“龙王爷翻身了,救命啊!” 等林婉儿缓过神来,视线中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镇民。他们一边哭喊着,一边不知所措地跑出家门。在看到那巨大的结界和林婉儿他们身上散发出的灵光后,心惊胆战地跑到了他们身边,害怕地跪倒在地上,祈求他们的保护。 “仙人,谢谢仙人,谢谢仙人……” 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突然扑过来,想要抓住林婉儿,但又惶恐地停在三步以外的地方疯狂地磕起头来。 “仙人,我爹爹他们出海了,求求你们,能不能救救我爹爹?求你们了,求你——” “大妞!大妞你在哪儿?!” 她的话音未落,一道粗犷的男声从海那边的方向响起。 众人回过头去,只见早上一起出海打渔的渔夫们一个不少地站在那里,一身狼藉,脸上都还挂着惊魂未定的神情。 “爹!” 大妞惊喜地应了一声,一边哭一边跑了过去,扑进了她爹的怀里。 “太好了,太好了,爹你没事,二叔和三叔也没事,呜呜呜……” 大难不死的渔夫们见到了熟悉的乡亲们,看着头顶上这虽然看不懂,但肯定是用来保护他们的结界,总算是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脑子终于从震惊中缓过来了。 面对乡亲们七嘴八舌的询问,大妞爹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又从地上蹦起来,对林婉儿和闻夕焦急道: “两位仙人,那个平时一直坐在海边的仙人被海浪卷走了!” 岑溪帅虽然没亲眼见过海啸,但从小就住在东海岛屿上长大,家族中的书卷记载上多多少少有有关海啸的记录。虽然他识海受损,无法像闻夕和白虹那样先一步通过神识发现端倪,但他根据自己的记忆和海水的异常也推断出了这个答案。 他登时想起已经出海的渔民,当机立断决定入海去救人。 “我们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就是,那么大的浪,比县太爷家的院墙都高!” “不愧是仙人,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回陆地上了。” “都怪俺,要不是为了救俺家的小屁崽子,仙人也不会……”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把拖过抱着他大腿的男孩,啪啪啪地就开始疯狂地打他屁股。 众人又是一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6. 第 56 章 看来影龙卫果然是过不下…… 这次突如其来的海啸声势浩大,所幸并没有持续太久。 不到半个时辰,那汹涌的波浪就渐趋平静,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的猫,不动声色地把爪子默默收了回去。 林婉儿他们没有多做停留,确认海水退去之后就立刻启程,去东海的另一边寻找被海浪卷走的岑溪帅。 回望已经变成一条白线的海岸,回想起结界终于消失,宣告危机解除的那一刻,逃出生天的镇民们看着镇外被彻底淹没的良田,连渣都没剩下的渔船,难过得抹眼泪的一幕,不禁有些感慨。 可他们到底是活下来了。 常年有修士坐镇的南胶城有着标配的护城结界,就算海浪扑来之时城中没有中高阶的修士也足以应付。但毗邻东海的修仙者城镇就只有这么一座,其他的全都是普通的凡人城镇。 面对这样浩大可怕的灾难,就连她这样中阶修士也只能避其锋芒,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又该怎么办呢?归根结底,人就是这样渺小的存在。 所以为了更好地保护凡人,她爹和她娘才会那么努力修炼。 在她还沉浸在这些思绪中时,突然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巨大压力。这种让她的骨头都忍不住吱呀作响的熟悉压迫感—— “这是……界域边界?” “恩,道仆显示岑溪帅目前人在东海。”负责带路的闻夕解释道。 “他不是才筑基?不会被空间乱流冲走吗?” 闻夕感受着道仆所在位置那个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的奇妙坐标,答道: “也许,就是被冲到那儿的。” 林婉儿:??? 已经不再是当初第一次出海时的自己了,这次穿越界域边界没有给林婉儿带来特别大的痛苦,属于忍一忍就过去的程度。等到达东海,她开心地在天上划了个圈,忍不住跟白虹炫耀起来。 “怎么样啊爱妃,是不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呀~” “什么士别三日你这用法真是——”小小的剑灵震惊地张大了嘴,“天呐大壮竟然用对了成语,闻夕你快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两人说着说着又开始胡闹起来。 又朝着闻夕感应到的方向飞了一阵,竟然路遇了好几个衣着风格完全不同的修士。看大家行进的方向,似乎跟他们有着同样的目的地。 虽然好奇,但白虹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出门在外跟不认识的修士保持距离,免得暴露自己没什么江湖经验的事实,只能忍住,学着其他人的表情,装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你别说,还挺新鲜的。 沉默枯燥的赶路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天色渐进黄昏之时,就到达了目的地。说是目的地也不确切,眼前的仍旧是一望无际的东海,除了碧波涛涛以外,就只剩下眼前这近百百号人了。 这些人肉眼可见得分成了三个团体,其中跟他们同路的那些聚集在左侧,为首之人的腰间挂着江海楼的令牌,想必是跟他们一样刚从九州界域过来的。右侧的修士们服装杂乱,看不出什么共性,可能是刚好在附近游历的散修。而中间的那群人—— “我是梁家的长老梁渠,最近因为岑家灭门一事,我们梁家所有海域已经全部对外封闭,暂时不欢迎来客。”为首的中年男人蓄着毛躁的红色胡须,嘴上虽然说着客气的社交辞令,但射过来的目光倒像是在看着某些偷食的鬣狗。 而他身边另一个苍白着脸的青年长着一对居高临下好像天生瞧不起他人的三白眼,看这边的目光跟看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各位道友要是想拜访家主的话,抱歉,请恕我们招待不周了。” 【这个梁家是?】林婉儿传音问闻夕。 【跟岑家并列为东海三大世家的梁家,势力范围是东南部的五十八岛。】 “梁长老,场面话就不说了吧,我们来这里的理由想必你们梁家也心知肚明。”江海楼的赵祁山朗声道:“根据修真界的规则,凡是无主的秘境,只要有能力,谁都可以进入一探究竟。就算这秘境是在你梁家的势力范围内出世的,你也没权利在这里阻拦我们。” “什么秘境?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梁渠吹胡子瞪眼。 “你要不是想探秘境,又何必带上这么多人马呢。实话告诉你,我那师弟如今人就在秘境之中,你想靠装傻充愣是蒙混不过去的。” 几人又互相打了几个机锋,最后还是按照修真界的惯例,先到先得,大家公平竞争。 白虹无聊地打了好几个哈欠,她实在无法理解明知道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非要例行公事地胡扯一通,大家都在修真界混,谁都不是傻子。 【闻夕,蟋蟀道友就在那个秘境里?】 【十有八九。按他们的话说,秘境是今晨出世,出世时引发了海底的地动。想必方才席卷东海岸的海啸也是由此而来。至于岑道友,大概是在经过界域边界时,直接被空间乱流裹进去的。】 【原来如此。】她似懂非懂地点头,追问道,【那关键的秘境,在哪儿啊?】 这一眼望去,除了海水就是海水,连个岛都没有,哪里来的秘境? 【不急,很快就知道了。】 现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三拨人拉开了距离,各自休整。考虑到他们目前的身份,为了不显得过于引人注目,两人也很自然地靠向了九州的势力。 大家简单地互相交流之后,发现这里面有像他们这样来救人的,有听说秘境出世来历练的。这些人大部分来自江海楼的弟子,还有一位蓬山道的弟子和两个乾元门的。一听说他们俩是影龙卫的客卿,乾元门的两个元婴修士顿时嘲讽地笑起来。 “看来影龙卫果然是过不下去了,连金丹都上赶着收为客卿。” 金丹真人虽说被称为真人,但到底只是中阶修士中最低等级。修真界但凡是个有点名气的门派,除了有高阶修士镇派之外,数量众多的中阶修士才是门派的中流砥柱。 但修炼这种事往往需要看运气,就算收徒的时候百般挑选,死活修不到中阶的弟子也大有人在。之前的中阶弟子没能晋级,寿命耗尽,而下面的低阶弟子又还没能补上这个缺时,为了保住自己门派的实力,他们就会以优渥的条件向那些中阶的散修发出邀请,请他们以客卿的身份为门派效力。 考虑到性价比和实力,身为客卿的中阶修者大多是上两级,也就是出窍期和分神期的修士。别说金丹了,想做大门派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7. 第 57 章 这就是慈母多败儿!…… 金色的阳光伴随着灿烂的朝霞铺满海面,却在他们面前十丈左右的距离戛然而止。如同被什么东西横空切断一般,无法越过那一道看不见的线,照亮另一方的海面。 弥漫在周遭的雾气被阳光穿透,隐隐约约映照出了一个巨木的剪影。站在光与暗的分界线这边抬头遥望,那巨木矗立在暗影之中,仿佛通天彻地一般没有尽头。 终于,在那道分界线的上方,一道道裂纹凭空出现,就像是被阳光射穿了某种阻隔,被分隔开的空间在这一刻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通路。 没有商量什么,见到这一幕的修士们开始不约而同地御剑朝着那道空间裂口飞去。每有一人进入,那裂口都会如水波般漾开一道涟漪,暗影中的巨木便随之若隐若现。 见先飞进去的人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林婉儿拉住闻夕的手,两人一起跳了进去。 穿过空间屏障的感觉,同飞跃界域边界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那种周身被挤压冲刷的感觉极为相似,不过好在只是一瞬,很快他们就进入了空间非常平稳的秘境之中了。 进入前见过的那棵巨木太过震撼,以致于一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薄雾笼罩下荒芜贫瘠的砂石地后,林婉儿第一反应是他们是—— “我们跳进来的姿势不对?” 说完四处张望一圈,更纳闷了。 “其他人怎么也不见了?” “是空间乱流。”闻夕一边观察附近的地形,一边给她解释道:“方才进入时你也感觉到了吧,这里看来并不稳定,秘境这方的空间裂口一直在变动中。” “哦。那树呢,我怎么也没看到?”那种高度的树木若是存在,一眼就能看到。可不管怎么看,哪里都没有那棵巨木的影子。 “秘境外显的景象与实际的模样不一定一致。” 就这么两句话的空挡,刹那间地动山摇。 眼前的砂岩在剧烈的震动下块块碎裂,地面裂开无数道可怕的裂缝。凑过去看一眼,许多都深得看不见底。生活在岩层下的妖物被这一刺激,纷纷从地底爬了出来,不由分说地朝着他们攻了过来。 林婉儿松开闻夕的手,从白虹剑上一跃而下。长剑很有灵性地化为一道流光,将最靠近她的三只妖兽一穿而过。她在半空中一个转身,一脚踢中了正下方的另一只,将它狠狠地掼倒在地。当林婉儿重新直起腰来时,白虹适时回转,回到了她的右手之中。 她在下面轻巧地杀敌,闻夕便在半空中继续观察。 这些像是壁虎一样的妖兽虽然乍一看有金丹的强度,但一旦真的交手,却发现它们只会最基础的扑咬和爪袭,攻击模式非常单一。 而以灵巧见长的林婉儿在它们中辗转腾挪,像是只在雾气中翩然来去的飞鸟,几乎没怎么使用复杂的剑技,只是简单的劈砍刺击,便将它们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将最后一只妖兽劈开取出妖丹后,林婉儿无趣地收剑回鞘。 “完全没有在跟金丹级妖兽打架的感觉。” 明明有妖丹就说明境界确实没感觉错,毕竟金丹以下的妖兽没丹可结,可这个手感是真的不行。之前遇见过的不管是人还是妖都起码有点东西,不管是皮厚还是术法多变,好歹有点长处,这壁虎妖兽真的是要啥啥没有。 “你要跟我说这就是几只变大了的壁虎我都信。” 闻夕听罢意味深长地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岑溪帅的位置在两人西面,他们一边往那边寻过去,一边清理挡路的妖兽。 砂石地这边大部分都是那种壁虎妖兽,反正他们也不会飞,又跳不了多高,懒得跟它们浪费时间的林婉儿拉着闻夕就一路飞过去。路上还看到只有壁虎妖兽一半大的蝎子,举着身后的大蝎尾冲他们耀武扬威,然后被它身后突然蹦出来的犬妖一爪子扑住的场景。 当然,这些家伙也都是陆生妖兽,对飞在空中的他们毫无办法。 但很快,两人就遇到了障碍。 那是一伙巨雕,巢就建在高耸的崖壁上。 这道崖壁拔地而起,纵贯南北,将通向西方的路堵得死死的。而崖壁似乎就是这些巨雕的栖息地,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它们建在崖壁凹陷处的巢穴。此外,数十只巨雕还在半空中不断盘旋,如同守护自己的领地一般来回巡视。 从气息上看,它们每一只都有元婴级别的实力。与那些有名无实的妖兽相比,它们削铁如泥的利爪,高速俯冲时带起的锐利风刃能将所过之处全部切碎。 “看来,这片砂石地就是这些巨雕的势力范围了。” 经闻夕解释,林婉儿这才意识到这里的地貌为何会是这个模样,一路走来看到地上和巨石上的平滑切口是如何而来的。 这一眼望不到头的砂石地就是这些巨雕的狩猎场。 “这要是只有一只,我还挺想试试的。” 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看着前方半空中那一大片的巨雕,林婉儿咽了咽口水。 “试什么,这东西不仅会飞,还很难近身。”白虹现出身形,没好气地说:“当我不知道你吗?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没两下就被切成肉块了,简直是上赶着去给人家加餐的。” “怎么可能?我可是能硬扛化神期魔尊的女人!”林婉儿不服气。 就算当时冥御要顾及阵法和魔域之门,不能功力全开,那也是化神期! “你那是靠自己吗?不管是谁,有了源源不断的灵气都能扛下来。” 一直没吭声的闻夕一听到这话立刻就开口替林婉儿辩解:“白虹,不是谁面对高阶的压力都能站得起来,更别提忍受着骨肉不断断裂愈合的痛苦与之战斗了。就算有灵气作为后盾,那也是阿婉的意志力和魄力足够惊人才做得到。” 这是实话,以林婉儿这样的年纪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万里挑一了。 可白虹听罢,夸张地唉声叹气道:“唉,慈母多败儿啊~我还想着这么好的机会,正好可以让大壮练练她一直嫌弃的剑式,谁知道你们竟然这么不知进取!” 嫌弃的剑式。 被白虹这么一说,闻夕才想起来林婉儿似乎确实从未用过惊鸿剑法的后面几式。 之前一直以为是她专注于前两式,后面的还没来得及学,毕竟她才16。想要精通一式剑技,往少了说也需要几十年的磨练。一开始只会一两式,练通了再继续学后面的的那种做法还蛮普遍的。 不过,听白虹的意思,竟然不是这样吗? “嫌弃?”闻夕疑惑地问,“为何?” “第三式万钧是重剑的剑式,不适合我和白虹。至于后面的几式,几乎全是以气驭剑,耍起来费神还大喘气,最重要的是击中了完全没有手感!” 前三式是连凡人也可以学习的剑式,就是因为简单直接,不存在什么特别复杂的真气运用方法。从第四式开始就不一样了,需要神识配合,以真气驭剑,还要兼顾真气的收放,精妙地进行操作。可以说惊鸿剑法最厉害的剑式,全都在其中。 但厉害自然也就意味着麻烦。 “你不就是嫌打起来不够爽吗?”所以白虹直接戳穿了她,“赢不了的话爽有什么用?你面对着这帮大鸟,莽上去砍有用吗?” 林婉儿自知理亏,又见闻夕听了他们的对话后忍不住笑,讷讷地挠了挠脸颊。 “啊好了好了我练就是了,别那么凶嘛~” 委屈巴巴地说完就立刻架起白虹,打开神识。谁知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哇,我的神识视野怎么变这么小了?” “因为此地灵气浓度太高,几乎是外界的五十倍,自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压迫神识了。”闻夕指着面前的白色雾气,慢条斯理地说,“你看,这灵气浓得都肉眼可见了。” 什么?眼前这雾就是灵气??? 而且,多少? “五十倍?那岂不是比那些门派的灵脉都高得多吗?”林婉儿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然后歪了下头,一脸智慧地反问,“……所以呢?” 闻夕:? 所以什么? “之前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三师兄的理论课不要逃。”白虹绝望地捂脸,她竟然不知该怎么跟闻夕解释,这孩子都修仙十六年了,还不知道灵气吸收和灵气浓郁度之间的关系。 “可是,理论课真的很无聊啊。”她理直气壮地说,“我不知道又怎么样,闻夕知道就行了。” “他又不能一直在!”白虹气结。 “为什么不能?我们剑修跟药师就是会一直在一起的,不管去哪儿,不管什么时候都在一起。” “我们说的根本不是同一码事!”白虹急得看向闻夕,结果后者对她抱歉地笑笑,完全没有替她解围的意思,明摆着是又打算继续宠下去! 什么是慈母多败儿? 这就是慈母多败儿! “比如,比如说啊,比如有一天你们中了坏人的招数,分开了,分开了懂吗?” 林婉儿立刻回答:“我会把那个坏人砍死!” “你等下进度不对。总之你们被人分开,然后你们分别被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白虹努力描述,“你虽然想打死那个坏人,但你找不到他。你如果不突破那个人设下的障碍,就永远出不去,也见不到闻夕。可你不懂,你什么都没有学过,你不知道该怎么出去,自然也没办法去救他。遇到这样的情况的话,你该怎么办?” “那闻夕会来救我的。”她十分肯定地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能困住闻夕的东西啦。” 白虹:…… 吐血而亡!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大喊着像杂鱼一样的反派台词,被气哭了的白虹跑回了剑身里,再怎么喊也不出来了。 “啊糟了,爱妃真的生气了。” “你啊,明明不是那么想的,为什么非要故意那么说来逗她。”闻夕无奈地摇头。 “我就是……就是习惯了怼她嘛,谁让她老是提我的黑历史?我又不是故意逃课的,只是年少无知。”林婉儿试图解释,“我那个时候才三岁诶,就算我再早熟也顶多就是不乱吵乱闹,让三岁小孩老老实实去听理论课的大人才奇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8. 第 58 章 你之前识海受过伤吗?…… 第一步,将部分真气输入白虹剑中,然后以神识控制着它前进。 想要慢一点的话,在发射的时候就轻一些。想要快如闪电的话,就反过来。 听起来很好理解呢,但问题来了—— “这个部分真气是具体是多少啊?轻一些又得多轻?” 白虹:“少废话快练剑!” “……哦。”委屈。 这让林婉儿想起小桃曾经跟她吐槽过的食谱了,放少许盐,或者轻轻搅拌之类的描述。这就是传说中除了写的人以外,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的玩意儿吧! 这些东西的原作者应该庆幸,她跟小桃是天赋异禀的聪明人,起码知道练剑前要先准备能承受真气输入的剑,以及炒菜前需要先放油。 虽然嘴里絮絮叨叨地,但林婉儿真的练起来倒是完全不含糊,全神贯注,进度也很快。 “她以前就是这样的吗?” 白虹小大人状摇头叹气道:“大壮从小就聪明,可她聪明得总是不在点上。” “我、我觉得主人说得挺有道理的啊。”一直当自己不存在的小淑晃了晃大尾巴,从白虹的头发里扒拉出来小声支持林婉儿。 “具体要求说得更清楚不是更好达成吗?” “外行鼠不要插嘴。”白虹鼓起腮帮子戳了戳松鼠脑袋,“剑修靠的是手感。” “对于剑修来说,出剑需要像吃饭一般如臂使指。小淑你吃瓜子的时候,会去计较每一次要用多少力去嗑那个瓜子皮吗?” 面对闻夕,小松鼠还是有些惧怕。它怂怂地缩回白虹头发里,只露出个小脑壳,弱弱地开口。 “我,我明白了,要想吃东西一样自然,对吧?” 见它听懂了,闻夕好脾气地对它笑着颔首,像极了一位对面孩童的慈爱的先生。 白虹不禁感慨起来:“要不是认识你这么久了,真想不到传闻里乖僻的毒圣竟然会是这种温吞的性子。” 闻夕不以为意,笑着摇摇头。 “我也有过年轻气盛的时候,只是过去太久,记不清了。” 再激烈的感情,最终也敌不过时间的冲刷。爱也好,恨也罢,最终也不过是漫长的记忆长河里遗落的一两粒卵石。再回首去看它们,也只是那种东西罢了。 至于乖僻,那更是没办法。他要是不乖僻,遭殃的便是其他人。 “嗖”的一声,白虹剑化为一道流光从两人中间穿行而过。只见这流光时不时在天上划出圆形,时不时划出“8”字形,像极了御剑时满天乱跑时的林婉儿。 “哈哈我成功了!你们看到了吗?”她从老远的地方开心地冲过来,俏生生地停在他面前,“闻夕你看,我能用剑光写你的名字了!” 说着,半空中便出现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恩,看到了,很厉害,进步得很快。” “嘿嘿嘿~”林婉儿被夸得傻笑起来,“那我继续练啦!” 只有白虹还在挑三拣四:“就你这一□□爬的字还好意思炫耀。” 林婉儿回头就对她做了个鬼脸。 等她跑远了,白虹转回了之前的话题,问道。 “那大壮呢?” 闻夕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她作为一个活过数百年岁月的剑灵,也许对于林婉儿来说是人生的前辈,但在闻夕那双看尽世事沧桑的眼眸里,也仍旧只是个孩童,所以才会问出这种问题。 情情爱爱的对于本就淡薄的高阶修士来说,可有可无的程度甚至比不上秘境中的一棵灵草。像林海天和孟青那样的眷侣大部分都是低阶时就在一起的,漫长的人生牵连成一条绳索。他们是人生的伴侣,更甚过爱人。 可他同阿婉之间并不是这样的。 这不是简单的友情或者爱情这样两三个字就能概括的东西,甚至他无法分清,到底是因为她才想要活下去,还是因为想要活下去才紧紧抓着她不放。 但有一点他非常清楚,他希望阿婉那只伸向他的手,永远都是自由的。 “我是阿婉的药师。” 白虹:…… 如果毒圣真像传言说的那样,一直被迫过着独自一人的生活,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明白吧。 一个人毫无原则地对另一个人掏心掏肺得好,会发生什么。更何况是他这样,将积聚了整整五千年份的爱和善意对着一个人散发的时候。 想到这里,白虹看向林婉儿的目光愈加慈爱。 唉,她家大壮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对于林婉儿来说,练剑的时间总是一晃而过。等她基本上已经掌握什么叫“部分”,明白到底怎么约束“轻重”时,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期间闻夕难得做了点药师该做的事,采了几棵草药,炼了几炉丹。当然,大部分时间还是边调息边看林婉儿练剑。虽然对他这个外行来说,剑术那是一窍不通,看她练剑就只是想看着她而已。 只是没想到看着看着,竟然还真的被他看出了点问题。 在检查了她的识海之后,闻夕问:“你之前识海受过伤吗?” “没有,从我有意识起就这样了。” 闻夕点点头,暂时叫停了剑术的练习。 这下换白虹纳闷了,“有什么问题吗?” “阿婉的神识恢复速度只有炼气修士的水平。这样高强度地练习,会像岑道友那样识海破裂的。” 识海破裂? 怎么就突然那么严重了?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每次开启神识视角都会头晕,所以才不喜欢用。”林婉儿附和道,“可是你不信。” “我、我以为你又是想偷懒。”白虹难得结巴了,“那你这两天一直都是顶着头晕在练习吗?” “哎呀,只是头晕嘛,习惯了就好了。” 不同于林婉儿的避重就轻,闻夕对她这种轻率的态度不怎么认同。 “识海出问题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头晕就能概括的问题。” “可神识总要用到的嘛,一直回避也不是个事儿。”见白虹脸色更差了,林婉儿不停地给闻夕使眼色,“我尽可能用了不怎么晕的练习方式,这么看,效果还是很好的。哼哼,我厉害吧?” “怪不得感觉剑身上附着的神识特别少……”白虹一听更心疼了,扑进林婉儿怀里大哭,“哇啊对不起大壮都是我的错,明明有我辅助你不用这么辛苦的!都怪我,呜呜我不该这样对你!” 八百年难得哭一回的剑灵猛地这么一搞,林婉儿顿时慌了。 “不不不是我夸大了,其实也没那么难受,哎我说真的你别哭啊……” 闻夕,闻夕救命! 然而这一次,闻夕并不打算姑息这两个不省心的人。 “下次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告诉我。虽然你可能忘了,但这是我在你身边的理由。”他掏出一瓶丹药交到林婉儿手里,嘱咐道:“这是养魂丹,以后要用神识的时候吃一颗,就不会头痛了。” 糟,糟了,怎么感觉连闻夕也生气了? “好的我记住了!我下次一定——”接过药瓶的手都在发抖,“不不不绝对没有下次!” 说着,可怜巴巴地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看看还在她胸口抽泣的白虹。 闻夕见她真的长记性了,这才大发慈悲地说:“上次你因为跟冥御对战昏倒,白虹也一直怪自己没用,一个人在墙角哭了很久。” 什么?还有这事儿?! “爱妃,你竟然——”感动! 白虹立刻抬头,满脸通红地冲闻夕吼:“我没有,你骗人!” 就是效果太过拔群,白虹散掉身型,蹲回剑里不出来了。 关于林婉儿身体的异样,闻夕表示已经有一些推测,等离开秘境之后再做一个完整的检查,之后在告诉她们。而神识御剑的基本功也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于是找了一只巨雕外出狩猎的空档,林婉儿持剑杀了过去。 一开始林婉儿还习惯性地仗着自己身形轻灵,直接就往巨雕的近身冲。就不提一有危险就往天上飞了,即便它停在地面时,也能催动巨大的羽翼朝林婉儿来的方向发出风刃。 她在风刃与风刃的间隙间不断游走跳跃,虽然没有受什么伤,却也疲于奔命,根本无法做出什么有效的攻击。 白虹说的没错,跟巨雕打近身战,以现在的她来说毫无胜算。 巨雕一扇翅膀,击退想要靠近的林婉儿后双爪一蹬,再次腾空而起。 林婉儿没有再坐以待毙,以指驭剑,眉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9. 第 59 章 别烦我,我要修炼! 灰白色的巨大树干顶天立地,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无法一眼望到顶。白金色的树叶上托举着如同城镇般的建筑群,宏伟中带着一种浑然天成感。 “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住在这里。”林婉儿语带憧憬地感叹道。 她也只是午睡的时候会找棵树,完全没有考虑过从早到晚都生活在树杈上。 “说不定是猴子呢?”白虹迎头就是一盆冷水。 然而她完全没有一丁点动摇,笃定地说:“那也是懂得生活情趣的猴子。” 等三人从半空中落到森林中后,茂密的枝叶几乎挡住了全部的天空。 “又看不到那棵树了。” “被挡住了嘛。”林婉儿理所当然地说。 “白虹的意思是,就算没有这些树遮挡,也看不到巨树了。”刚才在落地的过程中,他出于好奇,视线一直没有从巨树上移开。 “大概在离地面两丈左右的位置,巨树就突然消失了。” 林婉儿一听,立刻跳上白虹剑,刷的一下就飞上了半空,开始上上下下地验证。 “真的诶,真好玩~” 就在她正玩得不亦乐乎时,一支燃烧的火箭从树林的那一头嗖的一声窜出,擦着林婉儿的肩头就飞了过去。 “哇啊!” 她惊魂未定地跳下来,这才发现肩部的衣服都被烧焦了一大块。 还没等搞清楚情况,第二支箭再次划破天际。但跟第一支比,方向上天差地别。 然后是第三支、第四支。 “射箭之人正在不断靠近。”闻夕提醒道。 从箭矢的轨道逆推发射点,就可以得出这个结论。但是很奇怪,闻夕的神识视野里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林婉儿立刻会意,摆出了临战姿势。 三息之后,一个迅捷的影子猛地从层层叠叠的枝丫中冲了出来。林婉儿摆出了“第一式·迅雷”起手式—— 紧接着一股令人感觉阴冷的气息也突破了那些树叶的遮挡,朝着刚刚那个影子追去。 是魔气! 迅雷的剑光就条件反射地朝着魔气最浓重之处飞射而去。 锵的一声,被挡了下来。 林婉儿立刻意识到对方一定会有后招,突然一个折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一道黑色的刀芒。而后双腿一个上踢,虽然没有成功打击到对方,但也借此动作重新与那人拉开了距离,这才有机会观察来者的模样。 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人虽然身缠魔气,但那双瞧不起人的三白眼依旧保持了它原本的精髓,让人一见就明白它主人的身份。 是梁家那位长老身边的家伙,应该也是梁家的人。只是之前看起来有金丹修为,按理来说魔化之后会提升两个大境界,怎么现在还是只有金丹境界的样子? 莫不是刚刚入的魔? 至于被他追逐的那一方更奇怪了。 就如他们所料,那男人穿着简约的武者装束,左手上正握着一张木弓,显然刚才的火箭就是此人所射。先不提用木弓射出火箭到底行不行的问题,从他战斗时暴露出的灵气修为看,这人应该有出窍期的修为才对。 你一个出窍期的修士,被一个金丹期的追着跑? 先不提这几息之间林婉儿他们内心有着什么样的想法,持弓的男人发现有人截住了魔修的攻击后,他虽然没有直接溜走,但仍旧警惕地背靠大树,箭尖对准了魔修。 “哼,本座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也敢挡本座的路,原来是两个自不量力的蠢货。”他狰狞地咧嘴一笑,舔了舔嘴角,“正好给本座的嗜血狂刀再添两个魂魄。” 说着,刀上红光一闪,就朝林婉儿冲了过来。 她刚举剑准备迎战,身侧那个持弓的人立刻传音喊道。 【快闪开,不要靠近他!力量会被吸走!】 林婉儿长剑已出,根本来不及后撤。好在闻夕第一时间拽住了她的胳膊,拉着他一个腾挪就闪开了五丈远的距离。那嗜血狂刀在她原本所在的位置劈出了一道长约三丈的沟壑,刀芒所过之处生机灭绝,草木全数枯萎,化成了灰烬。 “嘿,倒是挺滑溜。” 他没有说什么多余的废话,再次扬起嗜血狂刀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闻夕立刻祭出长剑,拉着林婉儿就跳了上去。 “分工合作?” “好!白虹!” 她马上会意地双手捏诀,白虹化为一道流光迎上了紧追不舍的魔修。另一边也很快明白了两人的作战方式,开始配合着白虹的攻势射出火箭,专捡刁钻的位置打乱魔修的攻击。 闻夕高超的驭剑技术在这次联合攻击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似乎已经看穿了那柄魔刀的起效范围,几乎是贴着他的边缘在极限移动。时而水平漂移,时而骤然沉降,更有甚者为了躲避魔修突如其来的加长刀芒,来了个原地360°大旋转。 而林婉儿似乎完全不担心这些,她不仅全神贯注在神识上连一点真气都没有在脚上附着,甚至为了集中精神连眼睛都闭上了。要不是被闻夕用手稳稳地压在剑身上,怕是早就被甩出去了。 这样全身心把后背交托给他人的信任,不管多少次都让他无法理解,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这就是临源城的剑修对药师的态度吗? 闻夕驾轻就熟地操纵飞剑,甚至有余力去思考些有的没的,而魔修却完全没有这种余裕。 虽然这两方彼此之间从未见过,但在战斗上的默契却一点也不会因此而减少。毕竟语言可以不同,身份可以不同,但怎么杀人最方便快捷却是一脉相通的。 在又一次被弓箭瞄准了落脚点而被迫躲避时,林婉儿终于抓住了这个微小的破绽。注入白虹的真气骤然提升,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以平时两倍的速度雷鸣般穿过了魔修的胸膛。 魔修痛苦又不甘地哀嚎一声后,长刀脱手,坠地而亡。 威胁解除,白虹剑重归丹田。林婉儿刚想说点什么,闻夕摇头打断她。 “先吃药。” 她这才乖乖掏出养魂丹,吞了一颗下去,因为动用神识驭剑而隐隐作痛的识海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而原本站在她身后的闻夕走到了魔修身侧一步远的距离,在林婉儿不解的注视下开口: “别藏了,我知道你没死。” 没有动静。 不过闻夕倒也不是真的需要他承认什么,一挥手,紫色的真气化为一条绳索,径直扎入了魔修的头部。一阵让人头晕目眩的嚎叫之后,绳索从他的身体里扯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蓝色小人。闻夕随手在它周身设了道结界,隔绝了这会对普通修士造成影响的嚎叫。 “这难道是他的元婴?”林婉儿问。 神识深入他人丹田观察过几次,但用肉眼直接看还真是头一回,真奇特。 “不,这是他的元神。”闻夕拖着小人放到她面前,任由她随意观察。 “元神?可元神不是出窍期才能修成的吗?”这魔修可只是个金丹期啊。 “修士到达元婴期之后,丹田中的金丹会碎裂,凝结出元婴。而在元婴期到达大圆满时,便需要将元婴与自身灵魂相结合,以此于识海处修出元神。” 听了他的解释,向来很懂得举一反三的林婉儿立刻想起他刚刚把魔修的“元婴”拽出来的地方是头部——识海所在的位置! “魔修想要掩盖自己的修为混入修仙门派时,修为必然会跌落两个等级。如今的他是金丹,再往上两级正好就是出窍了。至于他为什么明明恢复了魔气的心法运行却还是个金丹……”闻夕推测道,“或许是这个秘境的特殊导致的。” 两人谈话之间,被绳索束缚的魔修元神慢慢地也被染上了绳索的紫,无声无息地枯萎,最后在他的手心里化为灰飞,就同被那把嗜血狂刀蹭到的植被一样。 而正在闲谈的两人却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意外。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男人,心中的忌惮便更深了一层。就在他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0. 第 60 章 前辈,您看我还有救吗?…… 郁郁苍苍的森林,被砍成两半的巨卵,一根扎进土里的大萝卜。 大萝卜直挺挺地杵在那里,不耐烦地摆手。 “一边去,别打扰我修炼。” 之前出声的人拍了拍萝卜,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然而萝卜才不管那么多呢。 “不管你是谁,都别来烦我。这可是我一辈子可能只能碰到一次的仙缘,耽误了你赔得起吗?” “那……你那仇还报吗?”来人继续问道。 “什么仇不仇的哪有修炼重要!” 它只是一根执着于修炼的萝卜,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身边终于安静了,萝卜收回外放的思绪准备再次全身心地沉浸进修炼中,谁知一股大力撞上了它的胸口,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咣的一声砸进了树干里。 “我X尼玛的谁这么缺德TM的找死——” 萝卜使劲儿把自己从树里拔出来,怒气冲冲地转过身,不管三七二十一握起拳头就朝着身后冲了过去。结果刚刚走近,终于看清了对面站着的人,呆住了。 这几个人……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醒了?”三人中唯一一位戴着面纱的女性问。 什么醒了?它不就只是只萝卜吗? “看来还没醒,肯定是我刚才那一脚踹得还不够狠。”女人摇头叹息道。 吓得萝卜立马连退三步,生怕她再一脚过来,让自己胸口那脚印变成一双。 然而事实证明后退没什么用,只听她身边的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那就打一顿吧”后,自己就受到了她全方位无死角惨无人道的暴揍。 “啊,啊啊你做什么?!”“救命啊救——” “别打了别打脸啊我鼻子凹进去了凹进去了!” “我错了我错了林前辈!我真的错了别打了!” 终于在林婉儿的不懈努力之下,岑溪帅道友找回了他自己,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所以,你觉得倒吊着的自己很像根会修炼的萝卜,结果时间久了就真以为自己就是根萝卜了???”林婉儿一脸惊奇地围着岑溪帅转了三圈,还是没忍住问:“你没事吧?” “我也不知道。”岑溪帅哭丧着脸,一脸希冀地看向他无所不能的毒圣大人,“前辈,您看我还有救吗?” “没。” 岑溪帅:“!!!!” “没什么事。” 岑溪帅:…… 毒圣前辈果然还是在生我的气! 虽然嘴上不说,但闻夕对于岑溪帅遇到的问题还是有点在意。 自我认知从人变成萝卜,连自己有的深仇大恨都能遗忘,这种程度的认知改变不管是幻术还是别的什么,他的身上都应该有一些残留下来的痕迹才对。 然而事实上,什么都没有。 闻夕的道仆结成的网就如同他神识触觉的延伸,他可以肯定没有任何特别的东西穿过了蛛网对岑溪帅造成了影响。 考虑到他只是单纯地在修炼,甚至因为被吊在半空而没有接触秘境的土地,他能够接触到的除了空气就是灵气了。可这两样东西,他们也一直在接触,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啊。 而在闻夕脑内分析之时,林婉儿已经一个跳跃攀上了树,准备直接开始实践。 “你倒立着会觉得自己是根萝卜的话,我蹲在树杈上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只麻雀?”说着还两手叉腰,晃了晃胳膊。 白虹无语地在她身边坐下,看她在那边折腾,很想说那根本不是麻雀,分明是只老母鸡。 谁知有个人比她更急。 【几位既然已经找到同伴了,那我们还是早点去大树那边吧,迟则生变啊。】 齐渊此话一出,大家都转过头来看他。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眼前这几个人好似完全不着急一样,在这陌生的地方打打闹闹,颇有一副游山玩水的悠闲做派。他们的同伴已经发生了异变,他们竟然还打算留下来试试看会不会真的出事,哪有正常人是这样的? 然而就像是故意跟他对着干一样,闻夕笑着说:【此处灵气丰沛,实乃千载难逢的修炼圣地。我们难得遇到,自然要好好修炼一番的。方才那魔修也已被除,岐道友何必如此急于寻找出路呢?】 所有人:??? 齐渊下意识地回道:【你在——】 【前辈您在说什么呢,】岑溪帅打断了他的话,【这里这么危险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作为唯一的受害者,差点把灭族之仇都给忘了的岑溪帅是真的瘆得慌。 闻夕对他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转身拉着从树下跳下来的林婉儿走了。莫名感觉背脊一凉的他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却见身边的另一位道友默默擦了擦汗,想来也是对这秘境的可怕之处心有余悸。 果然,自己是正常的,是那两位前辈心太大了! 带上了岑溪帅,几人再次恢复了由闻夕带路,看似漫无目的地在林中穿梭之旅。 这一次,从艳阳高照走到满天星辰,入目所及依旧是看不到头的密林,似乎这大半天时间他们只是在原地乱转一般。要不是闲不下来的林婉儿习惯性地往树上刻剑痕,显示他们这一路上很少会走回头路,怕是最着急的齐渊已经沉不住气了。 “这到底是什么阵法,这么久都没办法走出去。” “不是什么阵法。”面对林婉儿的提问,闻夕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此处密林看似绵延,实则空间早已破碎不堪。神识无法探查远处也并非被什么限制,只是无法穿透空间裂缝罢了。”说完还借着侧身看她的动作,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后之人的表情。 果然,那人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那你是怎么找到路的?” 还没等闻夕回答,突然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几人第一时间运功抵抗,竟全都无法稳住身体。反应极快的林婉儿立刻御剑而起,却还没来得及站稳复又从剑上掉了下来,被闻夕接了个满怀。 好在这晃动没持续多久,大约十息便慢慢恢复了平静。 几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周遭更是大变样。 巨大的裂缝撕裂大地,远处不知什么动物的嘶吼此起彼伏,方才还郁郁苍苍的森林树木大面积断裂,被遮蔽的星空再次显露了出来。极目远眺,竟在半空中发现了几座孤零零的“岛屿”,还在往下坠着沙土,显然是刚刚才拔地而起的。 闻夕没有理会周遭这一片混乱之景,抬手拍了拍林婉儿身上的灰尘,语调平静地说,“这秘境应是撑不了多久了。” 【闻道友,我们还有多远才能到?】齐渊的焦急已经溢于言表,【再晚就来不及了!】 岑溪帅刚想附和两句,就感觉闻夕凉飕飕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话还没开口就默默又咽了回去。 【确实,若是再拖下去,是来不及了。】 【那就别磨蹭了,快点去大树那里吧!】 “可你又如何得知到了大树那里,我们就能离开这秘境?岐道友不是从未去过吗?” 【我、我也是猜测,那大树既然是这秘境的核心,必然有离开的途径。】 “哎,岐道友,你耳朵好了呀?”林婉儿笑眯眯地说。 齐渊闻言一愣,这才意识到刚刚闻夕的那句问话用的并不是传音,然而他还想继续挣扎。 【道友你在说什么?如今时间紧急,我们有什么话要不路上再说?】 “岐道友,你这身衣服是在南胶城的仙衣阁买的吧?”林婉儿突然换了个话题,“这仙衣阁的衣服呢都有个小毛病,他们总爱在衣服的袖口内侧绣上自己店的纹章。平日里用肉眼是看不见的,只有在夜色下被穿着者体内的真气激发时,才会显出来。” 就在岑溪帅听得一头雾水时,她话锋一转。 “我之前见这衣服时,他还穿在一个九州来的马脸修士身上。所以岐道友,你是恰巧买到了仙衣阁号称‘每种只有一款,绝对不会撞衫’的仿品吗?” 齐渊脸色数变,终是没忍住低头看了眼衣袖,却没看到林婉儿说的那个什么纹章。 “骗你的,哪会有商家在那么显眼的地方绣纹章啊。” 齐渊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暴露,装不下去了。他沉默片刻,索性破罐子破摔,双手一摊直接承认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1. 第 61 章 今晚吃烤夜鹰哦,我亲爱…… 盛夏时节,阳光灿烂得有些扰人。好在此处枝叶繁茂,靠在树荫下便能贪上几分凉意。 就在她惬意地眯起眼时,身后“啵”的一声,一个身上还满布着汁液的人从天而降,就砸在她的脚边。 那人似乎想要爬起来,却像是完全无法控制身体的孩童一般屡屡失败。 她漠然地看着那人的侧影,许是看腻了,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拉响了身边那根连接着大钟的绳索。 铛——铛——铛—— 那人听到这独特的声响后,似乎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其他人一样努力地扭动脖子,看到了她的脸。灵动的杏眼,小巧的朱唇,与他自己如出一辙的,生机盎然的碧绿色长发。 “唉,果然不是。” 她看着他叹了口气,终是大发善心地丢了块毯子给他,包裹住他仍旧赤·裸的身体。 “好了,那么——”她不耐烦地撇了撇嘴,例行公事一般换了种语言,说道:【时隔多年,恭喜你再次降生,我亲爱的族人,期待你再次为母树奉献你的一生。】 听完她的话语,蒙昧的思绪开始运转,混沌中出现了一点星光。刚刚还无法掌控的四肢变得顺从,空白的记忆瞬间便被千百年来的“过往”塞满。 半晌,他握着毯子站起身来,看向眼前这个比他要矮上一个头的族人,然后弯下腰,双手在身前交叉。 【我是赵祁山,请问您的名讳,我此世的接引人,我的姐姐。】 “还姐姐呢,我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弟弟?”她毫不客气地给了对方一个白眼,然而名为赵祁山的男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女人自觉无趣,失望地扯了扯嘴角,对着对方行了同样的礼节后,语气极为夸张不自然,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哦我亲爱的弟弟,我为你的诞生感到无比骄傲。我正是你此世的亲人,从今日起便是你的姐姐—— 【林婉儿。】 传说在漫天飘雪的北部蛮荒之地有一四季常春之国,名曰不死之国。生于此处的生灵与天同寿,超脱于世间。不死国中心立有一棵巨树,名曰甘木。巨树时不时便会结出果实,名为甘木之实,食之便可不老不死,是这世间万族觊觎的灵丹妙药。 而生活在不死之国中的神树一族生来便肩负守护甘木之责,他们全族以阿为姓,英勇善战,将来犯之敌尽数阻挡在外,使其不能踏入不死国一步。 可外族怎知,这甘木之实乃是神树一族的血肉化身。他们守护甘木,实则便是守护自身。 林婉儿抬起头看向上方那根粗粗的树杈,原本结在那处沉甸甸的果子已然脱落,只剩下裂开的外壳,犹自淌着金色的树汁。要不了几日,那外壳就会慢慢枯萎,脱落,同世间无数的果树般在树枝上留下一个不明显的断层,然后在不经意间愈合,等待来年再结出新的果实,循环往复。 这棵树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它只要想,随时都能结一个果子吧。 不,也许还有一点不同,就是它的果子会跑会跳会说话,还天生便带有之前几世全部的记忆吧。 对没错,神树一族就是甘木之实。 甘木本身无法吸收清气,纵使生活在遍布清气的世界里,它也无法借此吸收营养。而神树一族就是它吸收清气,持续生长的源泉。 生于甘木,长于甘木,吸收天地间最精纯的清气,强大己身,最终一切归于甘木,成为甘木永存的养分。然后等待甘木的下一次结果,死去的族人便会于甘木之实中托生,再次回到人世。 这便是外人所说的不老不死,这便是独属于神树一族的“轮回转生”。 比如眼前这位刚出生的赵祁山,比如她这个已经活了好几年的林婉儿。 可说好的神树一族以阿为姓,为什么这人姓赵,而她自己姓林呢? 真是一个好问题。 这个问题林婉儿问过每一个遇到过的族人,可惜没人理会她。 阿姓的族人不在意,非阿姓的族人更不在意。 事实上除了林婉儿自己,没有人在意,或者说没有人意识到过这个问题。 因为这里不是真正的不死之国,只是一个幻境。 她是幻境里唯一清醒的人。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入的这个幻境,在幻境里的时间又多久了。 就像是其他还深陷入“神树一族”身份而不自知的外姓族人们一样,她曾经也坚信自己就是神树一族的成员,是为甘木献出一生的存在。 但突然有一天,在她因为意外从树枝上跌落,不小心坠入镜湖——也就是甘木四周那片碧波荡漾的湖水中时,并没有像其他族人那样,重新化为甘木汁液溶入水中,最终被甘木吸收,反而让这一潭从未产生过波澜的镜湖如煮沸的开水般翻腾,硬是将她从湖中喷了出去。 那迫不及待的模样,甚至让她觉得自己是什么脏东西,被吐出来似的。 之后,她就“醒了”。 醒了之后才发现,身边很多“族人”都是熟悉的面孔。 比如这位刚刚从果实中“出生”的赵祁山,比如差点以为自己是根萝卜的岑溪帅,还有之前因为嘴贱差点跟她大打出手的乾元门弟子,梁家的弟子……粗略估计一下,进入这幻境的竟然有将近五十人,差不多是进入秘境的一半左右。 她也试过唤醒他们,但是不管她说什么,这些人就仿佛没听见一样,只有特定的台词才能换来他们的反应。 可她也不敢把这些外姓族人直接扔进镜湖,万一他们没跟她一样醒来,而是直接跟其他阿姓族人一样化掉了怎么办?谁知道他们化掉之后还会不会跟那些真正的神树一族一样从树上再结出来。 最糟糕的是—— 林婉儿按照族中的习俗,将自己刚刚接生,呸,是接引出的弟弟带回了家中,准备让他成为了这个家的一员。推开门,正在厨房处理食材的男人转过身来,消瘦的身体被包裹在树皮草绳之中,是那样得格格不入。那人见她带了新人回来,对她笑了笑。 【辛苦了林婉儿,这就是我们的新弟弟吗?今晚一定要好好大吃一顿,庆祝这个美好的日子。】 【是的,他就是我接引的弟弟,名叫赵祁山。】她顿了顿,多问了句,【今晚吃什么,闻夕?】 【说过多少次了,要叫我哥哥。】闻夕不满地敲了下她的头,【今晚吃烤夜鹰哦,我亲爱的妹妹。】 “闻夕,你醒了吗?” 没有人回应。 闻夕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继续在厨房忙碌着,而她刚刚接引回来的“弟弟”赵祁山拉开椅子,乖巧地坐在那里看着她。 不,就算你摆出一副任凭姐姐吩咐的纯洁模样,她对着赵祁山那张大叔脸也没办法那么快入戏啊! 不多时,闻夕端出了豪华的烤肉晚餐,看得“弟弟”口水直流。 【久等了,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吧,我可爱的弟弟。】 【谢谢哥哥!】 于是林婉儿僵硬着脸,眼睁睁地看着赵祁山撕下鹰腿肉,在闻夕“哥哥”的温柔注视下,将腿肉放入口中—— 真的不会被毒死吗? 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这可是毒圣亲自操刀的晚餐,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闻夕不管是在拔毛还是处理内脏,还是切配料的时候都是完全没有戴手套的。她自己不怕毒,所以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可今天终于有第三者出现了! 一息,两息,三息…… 他还在继续大快朵颐,甚至在噎到之后,喝了杯闻夕亲自递过去的水。 看来幻境终究是幻境,林婉儿看向身边笑盈盈的闻夕,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眼前的并不是他本人,或者说,不是他的真身。 【只是看着我,肚子是不会饱的。】闻夕用小刀切下了烤鹰的翅膀,放在了林婉儿的盘子里,【林婉儿,吃饭吧。】 【哥哥,我们已经吃了好久的烤鹰了,明天可以吃别的吗?我去猎几只兔子好吗?】 没有回应。 【果子可以吗,我看大森林里有不少果树,我采一些回来一起吃怎么样?】 还是没有回应。 她垂下眸子,敛去复杂的情绪,给了他一个乖巧的笑。 【……恩,谢谢哥哥。】 第二天一早,喝过树汁后,他和林婉儿一起出了门。 刚刚从甘木之实中出生的族人还处于幼年,就算他们有着成年人的心智和体型,身体也还是太过脆弱,因此不需要出门工作。这一年的时间,他都得待在城镇里,沐浴甘木的光辉,慢慢稳固身体。一年后,便可作为成年的族人与其他人一起外出了。 【那么,我就去祭司厅了。我们晚上见了,亲爱的妹妹。】 在靠近树干的部分,神树一族修建了云梯。长长的云梯贯穿树根到树顶,可以到达甘木上所有的建筑。闻夕所说的祭司厅位于甘木的顶层,是神树一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2. 第 62 章 她在一天天地改变,变得…… 乾黄珞为了保护她,坠崖了。 林婉儿近乎于茫然地拉弓,将这两只偷袭的夜鹰射落。而后义无反顾地纵身一跃,向着悬崖的最底层。 找到他,必须找到他,也许还来得及,闻夕的医术那么厉害,肯定来得及救他。 然而,当脚落到实处时,出现在面前的已经是一滩根本看不出原样的肉块。 啊,即便是神树一族这样得天独厚的身体,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也会摔碎啊。 怎么办,怎么办,啊,对,求援。 她木然地发出了求援箭,狩猎队的队长很快带着人赶来。最终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在他的遗体前行礼,然后将这些肉块收拢,带回族中。 没有人落泪,没有人哀悼。 他们看向乾黄珞遗体的表情是那么得冷静,一切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推进着。 【明日,我们就举行乾黄珞的回归仪式,送他回到母树的怀抱。】 当晚,林婉儿久违地无法入睡。 她知道这里只是幻境,存在于此的不过都是虚假,不是他们真实的躯体。 可当那个人为了救她义无反顾地挡在她的身后时,当她亲眼见到那人碎成无法辨识的肉块时,她仍旧无法简单地说服自己不去在意。 夜晚的屋内一片黑暗,除了负责夜巡的守卫以外,所有神树一族的族人都进入了睡眠。 她看着桌上那盆她带回来洗净的水果,不管是“哥哥”还是“弟弟”都视若无睹的水果,心情复杂至极。神树一族以夜鹰为食,也只以夜鹰为食,在他们眼中其他东西都不好吃,还是根本就无法食用? 思绪一片混乱,就像是行走在满是迷雾的荒野,不管哪个方向都看不到前路,摸不着未来。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推开了闻夕房间的房门,却意外地发现他并不在这里。 难道说—— 啊,对了,明天有回归仪式,所以今晚祭司需要斋戒沐浴。 闻夕在圣池。 林婉儿走出了家门,有些茫然地走在甘木的树枝构成的街道上。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个幻境中浪费了多少时间,虽然目前为止没遇到任何危险,但这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闻夕跟她说过,越是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常的幻境,就越可怕。而往往这种看似只困不杀的幻境,困的时间越久,就越难破解,往往在你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时候,死亡就会无声无息地降临。 最初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逛时,即将与负责夜巡的守卫们擦身而过会藏进了街边的阴影里。不死之国的规定里,所有族人在夜幕降临后都必须待在自己家中,除了守卫以外不可外出。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不被抓住,不就相当于没这规定吗? 然而,事情比她想得还要顺利。也不知道是不死之国的秩序太过好了,从来没有族人夜游过,还是这个幻境又出什么毛病了,这些守卫就算看到她也跟看到了空气一样,当她不存在。 就像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他们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她一般目不斜视地走过。 林婉儿也终于来到了甘木的树顶,祭司厅的对面便是圣池。 走进圣池,便见闻夕侧对着她,穿着宽大繁复的祭司长袍,站在这盛满星辉的池中,面向北方静静地祈祷着。 “闻夕。” 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带着凉意的圣水淹没了他的腰际,翠绿的发丝轻柔地随着水波晃动。他闭着眼,如同往常那样对她的到来没有一丝反应。 【哥哥?】 她再一次试图吸引他的注意,仍旧以失败告终。 是在他们的意识中,不会有人在祭司沐浴斋戒时闯入圣池吗? 仔细想想,除了吃饭、捕猎、接引、打招呼,他们很少对其他的事物做出什么反应,神树一族的生活,难道只有这些吗? 来到这里的这么多时日里,她从未见族中举办什么的活动。他们日复一日,生活得简单而有规律,规律得让人怀疑他们是否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性格,自己的好恶。 是因为这是虚假的秘境,还是神树一族原本就是如此—— 看似亲爱,实则无心? 她习惯性地拽住他的衣袖,向他汇报了今天发生的事。 “今天穿过大森林的时候,我趁其他人不注意,摘了好多水果。虽然不知道那水果叫什么,但吃起来很甜很甜,你一定也会喜欢的。” 可惜好不容易找到的好吃水果,无人问津。 “然后……调查悬崖时,我害死了一个人。” 探查一无所获,还付出了一条人命。 “这里只是幻境,所以那个人没有死,只是离开了幻境对不对?闻夕,你那么聪明,肯定一下子就能看穿这些,你为什么不醒来呢?” 长久的孤独在这一刻压垮了她,林婉儿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儿?” 第二天一早,全族的人齐聚镜湖,参加乾黄珞的回归仪式。 闻夕站在镜湖边,念完了长长的祝祷词后,抬着乾黄珞尸体的族人便将他抛进了湖中。 林婉儿站在人群中,默默注视着那些曾经属于那个人的部件慢慢沉入湖底,一点一点化为绿色的涓流,流向甘木的根部。 【愿你回归母树的体内,享受短暂的安眠。】 他没有醒来。 那是当然的,已经死去的人就算被丢入镜湖,也不会突然诈尸。 可其他活着被执行回归仪式的,都是阿姓的族人。他们自行走入镜湖后,也同乾黄珞一样化为了绿色的涓流,成为甘木的养分。 而闻夕此刻正背对着她站在镜湖边,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她轻轻地一推,他就会跌进湖中。可林婉儿不敢赌,万一闻夕没有醒来,而是像这些人一样消失该怎么办? 她不能这么做,她只能靠自己。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已经踏遍了这不死之国的每一个角落。不管是甘木的每一根枝丫,还是镜湖外的这茂密森林,还是森林外围那一片广袤的平原…… 没有任何收获。 这里几乎每一样东西都很奇怪,却每一样事物都没有异常。 不会死去也不会枯萎的植物,被“壁虎”们追捕吃掉却又在第二天原地出现的兔子,明明会对她的话有所反应,却在提到关键内容时仿佛没有灵魂的人偶般骤然停止不动,以及—— 不会迷路的自己。 发现这个事实时,她由衷地觉得可怕。 也许就在这看似毫无变化的日子里,她在一天天地改变,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当晚,她食不知味地吃着没有任何变化的晚餐烤夜鹰时,听见自己早已经成年的“弟弟”开心地说: 【从明天起,我就可以加入守卫队了。】 说着,炫耀地晃了晃左手大拇指上的东西—— 一枚黑色的指环。 所谓守卫,是由最优秀的族人们组成,负责整个不死之国的安全,抵御外敌的族中精英,差不多就是不死之国的军队吧。 至于那个指环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每个进入守卫队的族人都会发放这样一个指环作为标配,之前林婉儿从未注意过它。只是今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却诡异地感受到了眼熟。 除了在守卫身上看到以外,她好像在什么其他的地方也见到过类似的东西。 【赵祁山,你们守卫队的这个指环是做什么用的?】 破天荒的,她的提问竟然收到了回答。 【这是为了避免我们战斗时坠入镜湖的保险。只要戴上它,就算在镜湖里我们也能继续作战。】 她似乎发现了破局的关键。 没有什么理由,她的直觉在向她疯狂地预警。 林婉儿开始集中全部精神去回想,去思考自己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3. 第 63 章 我好想你,别丢下我一个…… 夜色下的镜湖沸腾不止,原本清澈的湖水像是被人倾倒了一整盆的油墨一般,浑浊不堪。 在这几乎混杂成一幅抽象画卷的水体中,骤然迸发出了一道幽蓝色的光柱,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光柱间或亮起,刹那间照亮了整片湖面。 离镜湖几丈远,与森林的交界处,齐渊看着湖面这从未有过的变化面色越发阴沉,他紧攥着拇指处的指环,焦躁地来回踱步,连下唇被咬破也未曾察觉。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明明好好的,没有人能逃离母树的束缚,就连凤凰一族也只能成为母树的养料,没有人能够挣脱,没有人!】 天坼地裂那一日,母树为了从外敌手上保护不死之国,硬生生切开了空间,将这一片土地藏入了空间裂缝。为了实施这个伟大的计划,他们不得已将当时还在此处做客的五只凤凰投入镜湖。 当时那些凤凰也不是没有反抗过,但一旦进入镜湖,就会被纳入母树的领域。任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完全发挥不出来,只能乖乖沉入湖底,成为母亲的食量。 本该是这样的。 可眼前这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区区人类怎么可能抵抗得了母树的领域?是谁?到底是谁在与母树对抗? 此时的镜湖底—— 林婉儿的真气爆开,将遮蔽自己视线的泥沙清空。视线所及之处,刚刚被她的剑气切断的树根飞速开始了再生,从四面八方朝着她飞射而来。 在水中的姿态无法保持完美,行动起来总是略带凝滞,面对树根的攻击,闪避几乎是很难完成,白虹剑只能在她的周围划出一整张剑网,将来袭的树根尽数斩断。 【这么下去不行啊大壮,我们切的速度赶不上它再生的速度,而且树根吸收那些人体内真气的速度加快了!】 她也发现了,一旦她攻击了树根,为了加速再生,甘木会加快吸收速度。可如果她不攻击树根,又没办法对这棵巨树造成伤害。她之前在上面试过了,这棵甘木地面部分近乎于无坚不摧,唯有树根是可以被斩断的。 可问题是,她的攻击力不够! 既没办法压过对方的再生速度,也没办法在树根再生之前将人救出来。 同样是剑修,要是换了她爹,那就只是一剑的事。 退一万步说,哪怕她能使用领域,稍微拖慢树根的再生速度一点点,好歹也对救人成功的可能性有那么稍许增加,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完全处于下风,毫无胜算。 偏偏她修为卡死在金丹,想要使用领域起码得再晋一级,到达元婴才行。 所以…… 既然她能在战斗中进阶,那眼下的选择就只有一个! 战! 然而,一夜过去了,她体内的真气储量一丝都没有变多。 为什么?这战斗还不够激烈吗?她明明从来没打过这么累的仗! 这充裕的灵气环境让她毫无顾忌地倾泻真气,丹田数次枯竭又数次充盈。靠着闻夕给的养魂丹,她死顶住了剧烈的头疼硬生生地高强度以神识驭剑,在撕裂般的痛苦中几乎让识海扩大了一半有余。就连之前不太熟练的几大剑式她都慢慢开始融会贯通了。 但是! 她的修为一丝一毫都没有增长! 为什么? 难道他们之前一直都搞错了?她之前修为提升跟战斗或者高强度使用真气没关系? 【不行了大壮,再打下去那些修士就要先一步被吸干了。】 林婉儿闻言向外望去,只见靠近这边的几个修士的发间已经夹杂着几根银丝了,这是真气耗尽被抽取了生命力的表现,他们的真气吸收速度已经跟不上被树根吸收的速度了。 不行了,再打下去她可能没事,这些人就彻底没救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这种时候为什么闻夕不在她身边! 啊,对了,因为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醒着”,所以她必须独自面对所有困难。 可她已经尽力了,她做不到,这就是她的极限,她一个人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她想不出其他的—— 【大壮,你清醒一点啊!】 她突然停下的动作让白虹大惊,将袭来的树根绞杀的同时大喊了起来。 【白……虹……?】 蓝色的剑网中,幼小的剑灵现出了身影。她关切地握住林婉儿的手,担忧地问: 【你突然怎么了?】 白虹?是白虹……?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这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吗?】 【你在说什么梦话呢!】白虹柳眉倒竖,跳起来狠狠地拍了拍她的头,【要不要呛口水清醒一下啊?!】 林婉儿被白虹打得在水里转了半圈,挣扎着想要稳住身体时,长长的黑色发丝却飘到眼前遮挡住了视线,她不耐烦地将它们重新拨到脑后。 等等,黑色的头发? 幻境中,神树一族所有人,包括他们自己都有着一头翠绿色的长发。 那头发恢复成原本的模样的话—— 【白虹,我们现在是在现实世界吗?】 幻境中不存在的白虹也能出现的话—— 【当然啊,你被巨树拖进水底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可别再睡过去啊!】 这里是现实世界,所以说,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闻夕在哪儿?” “你们是一起被拖下来的,所以应该……也在水里的某处吧。” 林婉儿立刻将神识蔓延开来,作为她感知的触角,去寻找那个可以帮助自己破局的存在。 终于,在一点一点扩大接触的面积后,在甘木树根的最深处—— 找到了! 想到这里,林婉儿瞬间收回了身前的剑网,在白虹莫名的叫喊中再次蹿了出去。一剑一剑砍掉挡路的树根,不计代价地打穿了将近三十丈的阻碍后,她终于找到了想要找的人,或者说,是包围着那个人的结节。 眼前是由数不清的树根盘根错节而成的堡垒,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如同拱卫心脏一般重重守卫。但她知道,这所谓的守卫是向外的,真正具备威胁的正是被它们死死困住的中心,那里有她最重要的人存在。 林婉儿举起手,蓝色的灵气开始于白虹剑身上疯狂汇聚,剑身渐渐拉长、变宽,最终幻化为一柄长达两丈,宽约三尺的巨型大剑。 惊鸿剑法第三式—— 重剑无锋! 轰的一声,巨大的剑身狠狠地撞击在了那一团纠结的树根之上,翻涌不息的灵气在剑气的裹夹下愈加锋锐,不可阻挡。刺耳的摩擦声不情不愿地响起,令人牙酸的异响充斥着整个空间,即便如此,还是打开了。 通往那个人所在的通道。 闻夕静静地漂浮在那里,沉眠般微阖双眼,黑色的长发与宽大的袍袖纠缠着,在水波中荡漾。无数的树根从四周包围着他,却始终与他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不敢接近。 果然,闻夕全身上下连真气都是毒,甘木吸收他的真气怎么会没事? 必然是没有对他出手的啊。 太好了,他没事。 刚想靠近,却又突然停步。 在这里的闻夕真的是真实的吗? 没来由地,想起幻境里的他。会不会等他一睁眼就叫自己一声妹妹,会不会明明是看着她的,却又看不到她。 【大壮!】 林婉儿立刻惊醒,收回发散的思绪,随着水流冲进这个诡异的静室,一把抱住他,将额头与他的相贴,尝试链接他的神识。 【闻夕,醒醒,听得见我说话吗?闻夕?】 可惜,不管怎么呼唤,他始终没有回应。 白虹建议道:【应该是这里有古怪,先带他离开这个水潭再说。】 【好!】 原本在水中穿梭就很困难,遑论再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4. 第 64 章 阿婉,先来突破元婴吧。…… 切开空间,与外界隔绝,这样冒险的举动虽然躲开了毁灭,却无法彻底脱离影响。在长年累月的积累下,遍布外界的魔气总能找到空间不稳的裂缝侵入,污染了不死之国中原本纯净的清气。 此后,甘木坚持了许多年,终究还是病了。 连带着整个神树一族也开始被魔气侵蚀,举族病变。 原本为了维持空间结界和驱逐魔气,甘木就耗费了比之前多许多的能量。它的积累速度渐渐跟不上消耗,身为它生长代谢的一部分,甘木之实,作为神树一族摇篮的果实,越来越少结果。 本来镜湖吸收一个族人,便会立刻在甘木上结出下一个果实的循环被打破了。从一开始的推迟几天,到几个月,再到几年,几十年…… 终于,在五百年前,甘木再也没有结出过果实。 雪上加霜的是,因为魔气侵蚀引发的病变,让天生便与甘木一体的神树一族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私心。 神树一族的生死轮回全部仰仗甘木,他们献祭于镜湖也不过是回归母树,然后更换一个更年轻更灵活的外壳继续活动罢了。然而,当母树不再结果时,病变的族人开始意识到,若是此时回归母树,他们积攒的清气也根本不够母树的消耗,回归就相当于生命的终结。 病变的族人害怕了,害怕他们永生不灭的生命有了终结的这件事。 这种紧张的氛围在其中一人该献祭的日子到来时,不顾多年来的信仰和族规私自逃离,跑出大森林的范围后彻底引爆。当时仅存的神树一族分裂成了两个派系,一派由阿渊这样的神树守卫为主,坚持为母树奉献一切。一派认为反正母树已经不可挽救,干脆彻底摆烂,挣扎着活到这个躯体寿命的尽头。 这场从未有过的争斗导致原本就只剩百人的神树一族元气大伤,苟且偷生的摆烂派被尽数抓捕,全部献祭给母树。而剩下的守卫派经过这些年的自我献祭,最终也只剩下阿渊一人。 眼看着母树一天比一天枯萎,阿渊焦虑却又无可奈何。 随着母树的枯萎,整个空间也无法同当初一样稳定,在混乱的空间乱流中被翻卷着,终于还是撞上了主世界的其中一个界域——东海界域。 那之后,机缘巧合撞进不死国的修士,让阿渊看到了新的希望。 他走投无路之下投入镜湖的修士竟然不会直接死去,因为修士具备他们这些人不具备的主动吸收清气的能力。神树一族虽然天生清气强盛,但无法像他们那样主动又迅速地将清气吸入体内,因此一旦被母树吸收完毕,整个躯体就是直接消散。 但修士不同。 他们就像是一直在吸水的布料,虽然母树一直在吸收,但他们也会吸收。一来一往之间竟然保证了一定程度的动态平衡。 他发现了,这就是拯救母树,让神树一族重新复苏的钥匙! “所以他一直都在吸引那些误入这个秘境的修士,让他们主动进入镜湖,成为甘木的养料。”为了他们的母树,倒也算是煞费苦心了,白虹感叹道。 “既是如此,那此处的空间又为何会——” 闻夕的话戛然而止。 白虹纳闷地转头,发现他正一脸微妙地看向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林婉儿,后者只是对他眨眨眼,笑得十分纯洁。 “大壮怎么了吗?” “……没什么事。” 他该怎么说?说她的主人刚刚一直在玩他的手指。一会儿捏一捏指腹,一会儿摸一模指甲,刚刚甚至挠了挠他的手心?整得他没办法专心思考问题,只能加重力道,将她捣乱的手握得紧紧的,不给她一丁点作弄他的机会。 “阿婉,你有什么想法吗?” 可就算他想把她的关注点转移,林婉儿依旧严词拒绝。 “我没有想法。” 见白虹又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自己,林婉儿万分委屈。 “爱妃你不会懂的,我在那个幻境里到底有多辛苦。我的脑子一直在超负荷运转,你没发现我累得识海都扩大了一倍不止吗?我一定是把我十年份的思考都用掉了,接下来我要做一把什么都不用想的剑。闻夕你要我砍谁我就砍谁,但是想事情……我绝对不要!” 她就这样理直气壮地发表了摆烂宣言。 白虹无语了:“这孩子彻底没救了。” “这次真的不能怪她。”顶着白虹那张“我就知道你又要偏袒她”的脸,闻夕的拇指摩挲了一下林婉儿的手背,也没多解释,继续问御魂珠。 “既然甘木已得养分,为何此处的空间会再次动荡?” “因为出现了差错——”御魂珠中的阿渊说道。 就在数日前,一颗黑色的流星突然冲破了不死之国的结界,从天而降,正正好撞向了甘木的主干。从未受过伤的甘木发出了惊天的嚎叫,被那颗流星狠狠扎进了深处,那个伤口至今还未愈合。 这次受伤实在是非同小可,从那之后,原本清气消耗达到平衡的甘木再次提升了清气的吸收速度,原本被阿渊骗进来的修士便不够用了。空间再次动荡,甚至将原本稳定的大森林也切割成了一块一块。他只能将大部分的时间花在继续找更多的修士来填补这个窟窿,根本没时间去研究该怎么让甘木的伤口愈合。 对他来说,这次探索秘境的修士就是保住母树最后的机会。 通过之前与修士的接触,他知道了外界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毁灭,魔气只被约束在魔域。但他还是不敢赌,万一结界破裂母树是否能适应外界的环境。 于是继续保持着欺骗修士接近母树的套路,途中第一次遇到魔修,从未见过有生物能够操纵魔气,他几乎是措手不及。要不是林婉儿和闻夕的救援,他当时根本就来不及逃命。 然后,时间就来到了现在。 “母树拥有的领域名为生命之树,这世间所有生物,凡是位阶低于母树的,其灵魂必备母树操纵,直到永远。母树位阶几乎已达神系顶点,世间能够反抗母树领域之人绝不可能超过五指之数。” 话音一落,闻夕、白虹,甚至连小淑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林婉儿。 什么生命位阶,什么神系他们都不知道,但说起林婉儿的特殊之处—— 难道说是指人型仙芝?这玩意儿的什么生命位阶竟然还很高?神级? 林婉儿撇撇嘴,她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神级的天材地宝,不也还是天材地宝,早晚要被人吃掉的吗? 只是,她确实越来越想知道,这个人型仙芝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不过这不是现在该想的问题。 闻夕听完了阿渊的叙述后,意识到想要救出被甘木攫取的人质,还是只有林婉儿能做到。 甘木的地面部分如林婉儿之前所说,近乎无坚不摧。就他感知的程度来说,想要对甘木造成实质性伤害应该至少需要仙器级的纯攻击系法器,且持有人必须高阶才行。 而甘木的根系深埋镜湖之底,镜湖的湖水十分特别,无法用任何容器盛出,应是甘木自身那个“生命之树”领域的一部分。想要攻击它的根系,就必然需要进入这个领域。 而能在领域中自由活动的只有林婉儿一人。 考虑到阿渊口中那个“黑色的流星”可能会是个突破口,林婉儿便第一时间飞上了甘木。也许因为树干从未受到过伤害,所以甘木完全没有考虑过防护。不像水下那样重重阻拦,林婉儿很容易就顺着那道巨大的裂隙,找到了那至今还不断散发着魔气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也许是之前的冲击太大,眼前只剩下一根半壁长的如同木棍一样的东西。但这根棍子却深深地插进了连她也无法留下一丝痕迹的甘木的主干中,毫无被排出的迹象。 可见它原本的威能该有多强。 “碎成这样鬼看得出来啊。”白虹嘴上抱怨着,神色却没有一点轻松,“不过从这源源不断的魔气来看,这是柄法器无疑,甚至……可能是上品魔器水平。” 所谓魔器,对应的便是仙修法器体系中仙器的层次。 而能够驾驭这种法器的修士—— “你的意思是,这有可能是魔域哪个高阶魔修的武器?魔域难不成攻打过这里?” “谁知道呢。”魔修们想做什么,她一个剑灵怎么知道呢?“总之这东西我们用不了,再想其他办法吧。” 将探查的结果告知闻夕后,他也同意不考虑用那柄魔器。 那种层次的东西不做防护的情况下,林婉儿只要接触势必会被魔气侵染,到时候处理起来也会很麻烦。虽说它对甘木有用,但用起来确实有点得不偿失了。 “用毒呢?”白虹问道。 “太慢了。” 就算用他的血,这么大一池水,这么大一棵树——不提被抓的修士会不会被他的毒先一步毒死的问题——也不知道甘木能顶着他的毒撑多久。 “与寻常动物不同,草木系的生物对毒本就有抗性,而甘木……我们甚至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没有妖气,全身充斥着丰盈的灵气,却又不与空气中的灵气交互,就很难感知它到底是处于什么境界。可甘木到底也只是一棵树,并未修炼过,修炼者的体系真的能准确衡量它的存在吗? 好在他们的目标姑且只是救出人质,至于救出之后的问题,就先放到后面再说吧。 “阿婉,你刚说如果有领域的话,就能救出这些修士了,是吗?” “不好说,我确实感觉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赶上树根再生的速度,把他们从里面拉出来了。”林婉儿不确定地说,“可我也不敢保证有了领域是不是就能行。” 毕竟领域这个东西不受修士自己的控制,大部分人的领域跟自己的修行方向都有一定的偏差。倒霉的比如音修却拥有提升物理杀伤力的领域,术修拥有增加丹药效力的领域。好一点的基本上都是增强基础能力的领域,比如不管谁用都靠谱的提升灵气吸收速度的领域。 像她爹那种修剑还恰巧领域能提升剑意的别说万中无一,简直堪称凤毛麟角。 “闻夕你的领域是什么效果的?” “你之前已经见过了。”他垂眸道,“噬灵,我的领域能够吞噬灵气和魔气。” 这…… 林婉儿张了张嘴,一时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5. 第 65 章 这世上大概没几个人的领…… 虽说这里是不死之国,这里灵气浓郁到化液,虽说闻夕的万毒功练到了顶级,还有人型仙芝的修炼加成,但是! 三天从金丹七阶到元婴九阶大圆满还是太过分了! “咳咳咳……” 所以刚刚还在一脸淡定大放厥词的闻夕真气逆冲,咳到吐血倒下时,林婉儿也只能木然地扶住他倒下的身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但她心神震撼无言以对,白虹可没这么给他面子了。 “该,叫你装逼,装逼总是遭雷劈的!” 意识有些模糊的闻夕:…… 林婉儿也很无语,“……你什么时候偷看的我的话本?” 这句台词还很新,新到她第一次读到时是在惠安。 “哼,我可是你的本命剑。”白虹高贵冷艳地一个扭头,“你都看过了,我何必浪费时间再看一次。”她在林婉儿的丹田里温养的时候可是跟她意识同步的。 “行行行,你最厉害了。” 林婉儿这种时候懒得跟白虹打嘴炮,从乾坤袋里掏出个软塌,将闻夕放上去。见他重新睁眼看她,便问:“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什么丹药?” 他很小幅度地摇摇头,嘴唇翕动间,发出了比气声大不了多少的声音。 领域。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我的领域呢? 很想就这么揪着他的耳朵训斥一顿,就跟他爹曾经揪着她一通臭骂一样,可看闻夕明明难受得不行还惦记着她,还是因为给她灌顶才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林婉儿就没办法冲他发火。只能拍了拍闻夕的手,答应道: “好,我这就试。” 领域,是修士到达元婴期后便会觉醒的一项能力。 有人说领域的生成与修士的灵根属性有关,有人说是与修士晋入元婴时所处位置的五行属性有关,也有人说它只与修士的气运相关。虽然众说纷纭,但没有哪一种说法能够涵盖所有修士,修真界实际上至今为止也没有一个公认的说法。 对于想要获得一个符合自己功法领域的修士来说,他们一般会参考所有说法,选一门跟自己灵根属性相辅相成的功法,收集一些天材地宝吃掉,在相同属性的地方突破进阶。虽然这么做没人说得准到底有没有用,但修仙嘛,有时候确实得靠点玄学。 所以像她这种啥都没准备突然就被灌顶的状态,对自己的领域完全没抱什么希望。 闭目内视,与元婴沟通时,林婉儿只有唯一一位期望—— 能用就成。 她是为了解救被甘木束缚的修士才需要领域的,起码这唯一一个目的一定要达成啊! 意随心动,单挑中的银莲花再次绽放出银色的光华。 真气随神识向身外扩散,为了不刺激到甘木,被神识牢牢束缚在一丈之内。银色的波光在她的周围泛起涟漪,空气中的灵气开始有节奏的震荡起来。林婉儿双目一睁,挥手开启了独属于她的领域—— 她的手心里,悄无声息地开出了一朵银莲花。 林婉儿:“咦?” 随着银光不断向外扩散,第二朵桃花,第三朵杏花,第四朵牡丹花…… 以她脚下为中心,如同春色降临人间一般,绽出了一整片花海。馥郁的芬芳沁人心脾,柔嫩的花瓣层层叠叠,美不胜收。 林婉儿瞳孔地震,“就、就这——恩?” 还没等她嫌弃完,半空中也开始跟着浮现出花朵,砸到她头上。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三个呼吸之间,就垒出了一个宽约两个白虹,高约两个白虹的圆柱型山包。 恩,由各式各样的花垒起来的小山包。 白虹抬头看着这壮观但又没什么用的一幕,十分言不由衷地夸赞道:“哇哦,好美的领域哦。” 要不是闻夕再次惊天动地地咳起来,同样被花埋起来的林婉儿还要多呆上一会儿。好不容易刨开花海把闻夕挖出来,他已经咳得脸色霎白,呼吸快要难以为继了。 林婉儿和白虹一通手忙脚乱的折腾,把大部分的花都扔进乾坤袋后,终于抹去了闻夕“堂堂毒圣差点死于花香导致的窒息”这一悲惨的黑历史。 真是太惨了。 这世上大概没几个人的领域比她的还没用吧。 见她垂头丧气地站着,白虹试图安慰她:“哎呀反正大部分人的领域都没什么用,你这个还能去城里表演杂耍,起码能挣个演出费嘛。” “谢谢你哦。” 唉,其实要是平时,林婉儿倒也不觉得这领域有什么不好,甚至她第一时间就想好了这个领域的用法——去给送亲的人家铺花路送祝福,多美好啊~ 可她该怎么靠花去镜湖底下救人? 崩溃。 “阿婉。” 在她难过得蹲在地上戳花瓣时,听到了闻夕沙哑的声音。 一转头,见他手里正拈着一朵深紫色的鸢尾花,想要递给她。 林婉儿接过柔软的花,捏了捏花瓣,说:“对不起闻夕,你费了那么大力气给我提升境界,我的领域却一点用也没有。” “你的花,很特别。”他应该还很不舒服,连习惯的长句子都说不了了。 “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他轻轻抓住林婉儿的手,“你的花,吸收灵气,储存在,花里。也可以,吸收,真气。我的真气,被你吸收,就在,这朵花里。” “你是说……?”她不可思议地看向手里的花。 他刚刚躺在榻上,林婉儿就站在他身边开启的领域,完全忘记了避开他。结果导致她的领域一开,不光是空气中的灵气,连他体内的真气也一起被领域吸收,变成了花。 “啊,真的,空气里的灵气稀薄了一点。”白虹难以置信地看向林婉儿,“这儿可是不死之国诶,你刚才到底吸收了多少灵气?” 她的领域其实是吸收灵气,并贮存在花里? “我再试试看!” 说着跑到镜湖的另一边,再次展开领域,细心感受灵气的转换。 经过十几次的使用后,林婉儿基本摸清了这个领域的情况。 领域开启后,被领域覆盖住的区域里,不管是灵气还是真气都会被她攫取,并锁入花朵中。转化的速度与她当前灵气的吸收速度有关,这个速度会随着她功法的精进、境界的提升不断提高。就是不知道随着境界提升,每一朵花存储的量会不会增加。 而被储存在花里的真气和灵气,可以通过炼化的方式被吸收。炼化过程中间会存在一定程度的损耗,大概一成左右。但花本身还仍旧只是花,只是放在那里就会慢慢枯萎,储存于其中的灵气也会随着花的枯萎慢慢散逸到空气里。 “那你的花岂不是可以替代灵石了?”听完她的话,白虹兴奋地说。 “啊?”林婉儿没反应过来,“花怎么能代替钱呢。” “灵石又不是单单只是钱,它就是因为可以用来吸收其中的灵气才作为修真界的硬通货存在的啊!你的花不仅可以替代灵石,炼化损耗都要更低一些不是吗?” 灵石中储存的灵气被炼化时,会有两层左右的损耗,确实比她的花更浪费一些。 “可灵石很稳定,我的花就只是花,枯萎了就什么都没了。” 白虹握拳道:“但半价换灵石的话,肯定还有的赚!” 林婉儿幻想了一下自己被迫一刻不停地展开领域,白虹在旁边一边抽打她要她咬紧牙关坚持,一边兴致勃勃地把花塞进乾坤袋,装满一个又一个,然后拿去换钱大吃大喝的场面。 嘶,不了不了。 “那我下水了。” 等掌握了领域的用法后,三人商量着制定了接下来的作战方针。 总之,就是一边跟水下的树根作战,一边开启领域,吸收树根中的灵气,减慢它们再生的速度。最后,趁它们被斩断还没来得及重新结网之前,将被束缚的修士救出来,送出镜湖。 “注意安全,不要勉强。” 应下闻夕的要求好,林婉儿和白虹对视一眼,双双跃入镜湖。 两人入湖的水花渐渐平息,闻夕平躺在软塌上,举起那朵同时沾染了他和林婉儿气息的鸢尾花看了看。虽然里面属于他的真气还是带毒的,但经过林婉儿炼化的灵气好好地包裹着它们,让这花变得这般幼嫩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6. 第 66 章 他们懂了,母树已经彻底…… 赵祁山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一片草地。撑起虚弱的上半身向前看去,一眼便见到了镜湖和矗立于其中的甘木。一片浆糊的脑海中最后一幕,似乎是像往常一样在夜晚的街道上巡视。 怎么就在镜湖边睡着了呢? “醒了吗?”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回过头,那人熟悉的容颜便映入眼帘。 “……大哥?” 被他这么称呼的男人闻言蹙起了眉头,问:“你是神树一族的赵祁山,还是江海楼的赵祁山?” 他愣住了。 他是谁?他是…… “大哥”没有再开口,神思混乱的赵祁山茫然四顾,这才发现除了他们两人以外,这片草地上还躺着其他人事不省的人。他们身穿各种各样的衣服,有着长长的黑发…… 识海在不断脉动着,他不得不停下思考,打坐疗伤。体内的功法自动运转,在他本人都还没有彻底清醒的时候就完成了一整个周天。 终于,赵祁山醒了。 然后因为惊吓,出了整整一身的冷汗。 脑子还有点发懵,那场漫长到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梦境还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明明平静如水却让他忍不住得胆战心惊。即便是已经醒来的现在,仍旧后怕不已。 他冲闻夕行了个大礼,问:“闻道友,是你把我们救出来的吗?”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这个你给他们分一下,尽快恢复,等下也许还有一场硬仗。” 闻夕说着扔给他了一个瓷瓶,赵祁山接过后闻了闻,知道这是用来恢复真气的丹药。见王闻夕又闭上眼睛打坐,便自己吃下一颗后,开始给其他还昏睡着的修士喂药。 当最后一个人也服下丹药后,镜湖那边突然“哗啦”的一声,一位戴着面纱的少女架着一个昏睡的男人走上了岸。 她佝偻着背脊,喘着粗气向岸上走来。短短的距离她却走了很久,一步,停下歇一阵,再一步。他下意识地想过去帮忙,却被闻夕喝住,不让他靠近。 于是就只能看到那个纤瘦的身影扛着比她壮上许多的人,缓慢又艰难地靠近。 等终于走到离镜湖两丈远的地方,她颤抖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连带着被她架起的人一起摔倒在了草地上。 “啊,我没劲儿了,爱妃,靠你了。”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 她的身边浮现出一个7、8岁大小的孩子,观之浑身剑意凛然,应是化形的剑灵。那剑灵先是将两人身上的水吸走丢回湖中,再拖起两人的衣襟,硬生生地又向着这边拽了一丈距离后,才重新散去身形。 “阿婉,地上凉,来这里。”他身后的闻夕说。 “不要,懒得动。”说着自己掏出个药瓶,吃了颗丹药后,便保持着大字形仰躺的姿势开始打坐。 一时间,镜湖湖畔再次安静了下来。 赵祁山愣了一会儿,便走到刚刚被救回的那人旁边,给他喂药。 过了两个时辰左右,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修结束了修炼,重新站了起来。看得出来她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但气色已经比刚才要好上不少了。她一转头就恰好对上他的视线,美目一亮。 “哎,赵祁山你醒了啊。” 语气熟稔得有点过分,但奇妙的是,他竟然也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 她想了想,然后三言两语将之前他们的身体被困于水下,意识被困于幻境的事告诉了他。然后嘱咐了一句: “我之前还在担心自己下水之后闻夕该怎么办呢。既然你醒了,就帮我照顾下咱大哥呗?”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一转头就再次扎进了水里。 事到如今,赵祁山自然明白救了他们的就是眼前这个不拘小节的女修。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名为孟婉,在秘境外时她就跟闻夕是在一起的,两人本就熟识,应是结伴而行。可她刚才那番话,特别是那句“咱大哥”,令他联想到了幻境中那真实却又诡异的家庭。 可在幻境里,他的这位姐姐是叫林婉儿的啊。 等等,林婉儿这个名字…… 赵祁山神情复杂地看向再次开始翻涌的镜湖,叹了口气。 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多次后,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倒了好几十个修士。出窍期以上的修士大多已经醒转,正在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和真气。 林婉儿再次扛着一个人出水,这回连三步都没能走到便倒了下去。 好几个人都下意识地想去帮她,结果被她身边现出身形的剑灵喝退: “别过来,你们还想被抓回水底吗!” 几人立刻顿住,想起赵祁山跟他们说的,关于甘木领域范围的话。 不能靠近镜湖三丈以内,否则会被再次拖入湖底,意识锁进幻境。 吼完他们,剑灵便再次像之前那样拽着两人的衣领往这边拖。 等过了那道看不见的屏障,剑灵也维持不住自己的身形,回归林婉儿的丹田。赵祁山第一时间跑过去,将林婉儿抱回闻夕那边,放在软塌上。之前的介绍中有提到,闻夕是药师。 “林……孟姑娘她怎么样了?” 闻夕闻言多看了他一眼,说:“她不能再下水了,识海快要崩溃了。” 她的识海本就脆弱,这样高强度地使用神识,还要与比起高阶都不遑多让的甘木进行对抗,就算领域不会控制她的神识,但压力却一点也不会少。 能坚持到救出这么多人,已经超越了他的预想了。 “什么?那我师弟——” 刚还在打坐的修士激动地站起来,却最终只是红了眼,没再继续多言。 湖畔边的气氛一时间变成沉重异常,刚刚死里逃生的众人不免兴起了兔死狐悲之感。他们虽然活下来了,但也只是因为运气好,在林婉儿还有力气的时候被她挑中了而已。 而她作为他们中修为最低的一个,为了他们这群陌生人也已经努力到识海即将破碎的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换了他们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一步。 “不管怎样,孟道友都是我等的救命恩人。” 然而,总有执拗得不愿放弃的人。 刚才担心师弟的青衣修士走到闻夕面前,郑重地恳求道: “请道友将指环予我,我亲自下水去救我师弟。” 闻夕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赵祁山自觉走上前来,试图劝他:“连萧道友,那指环不一定有用,万一你下去之后又被那甘木抓住——” “那正好,能跟我师弟死在一处,倒也清静。”他冷漠地打断了赵祁山的话。 出门历练时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会保护好师弟,他才是他们门派未来的希望。可现在呢,要他丢下师弟不管,独自一人灰溜溜地逃回宗门吗? “唉,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是——”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什么?可以理解他此刻的绝望?还是可以理解他对师弟的感情? 在这个一切向资质看齐的门派,他这种靠嗑药才勉强金丹,这辈子都无缘结婴的修士就是最底层。只要资质好,就算是个低阶修士也能对他颐指气使,甚至用各种方式羞辱他。 只有师弟,只有师弟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对他真心相待,只因为一次任务时帮了他一把就一直记着他的恩情。从那一天起,门派里的其他弟子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对他。明明他才是师兄,一直被照顾着的却是他自己。 这样好的师弟,就该飞升成仙,逍遥天地的,怎么能折在这种地方? “赵道友,你不必劝我了。就算只有一点点希望,我也绝对不会放弃!”说着再次对闻夕弯下腰,“请道友借指环一用!” “可是你——” “别吵了。” 属于少女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响起,众人的目光立刻就落在了躺在软塌上的林婉儿身上。 她推开了闻夕放在她眉心处治疗的食指,刚刚被抑制的痛苦再次回卷,林婉儿不自禁地皱起眉头,嘴里还在逞强,“只剩两个人了,我再下去两趟就行了。” 连萧顿时既惊喜又感动,“孟道友……” “你的识海撑不住的。”闻夕不赞同地说。 “识海崩溃的话,你能治吗?”结果她反手问了这么一句。 只要能治,她就能豁出去。 他听懂了她的潜台词。 可就算他能治,但是识海崩溃带来的疼痛却无法消减一分。 那可是活生生被撕裂灵魂一样的痛苦,要她生生忍受下来吗? 闻夕捏着她伶仃腕骨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在她满是信赖的眼神里松开了。 “只是区区识海崩溃而已,不在话下。你要是想去,就去吧。” “我就知道,闻夕什么都能做到。” 不愧是她林婉儿的药师! 其他人自然也听懂了,心中对林婉儿的钦佩更甚。 连萧更是直接跪地,对着她行了个大礼,吓得林婉儿赶紧拉住。 “行了,要谢也要等我把你师弟救回来再说。” 丢一颗养魂丹进嘴里,没有任何变化。也是,她今天已经不知道嗑过多少颗了,就算是闻夕做的药也经不起她这样用。不过,吃了总比不吃好,就当是个心理安慰吧。 稍微打坐一阵后,林婉儿再次走到了镜湖边。然而就当她正准备下水时,异变突生。 【唉……】 耳边不知何人轻轻叹息,止住了她的脚步。 湖的那头吹来了一阵犹带着些许温度的风,竟让镜湖产生了层层涟漪。 林婉儿心有所感,抬头望去,竟看到甘木高高的枝丫上已经结满了大大小小的果实。 什么时候,是在她一次又一次进水的过程中? 甘木想要做什么? 就在她思考的过程中,那些果实迎风而长,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大。终于,最大的那颗果实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7. 第 67 章 你的三魂七魄里,少了一…… 东海南部的千横岛,梁家的家族驻地。 赵祁山捧着个小小的盒子,敲开了北边客房的大门。 “这是魇魅的魂珠,听说对识海损伤有帮助。” 这是他连续第四天来看望林婉儿了,但她一直昏迷不醒,为了不干扰治疗,每次都是她的剑灵白虹负责招待他。一来二去的,两人也算是混了个脸熟,每次也只是随口说几句社交辞令之后就很识时务地告辞,但今天却被白虹叫住。 “关于大……关于我主人的治疗,闻夕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正式开始。” 赵祁山闻言大喜:“真的吗?那太好了。” 他真诚的喜悦让白虹也放松了不少,露出了笑容。 “只是识海的损伤不比其他,要想不留任何后遗症的完全治疗,异常艰难。治疗过程凶险万分,任何一点疏漏都不仅将导致前功尽弃,还会让我主人的灵魂遭受重击,此后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听到这儿,经验丰富的赵祁山已然明白白虹想表达什么了。 “有什么赵某能效劳的,请白虹姑娘尽管吩咐,我定在所不辞!相信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好,主人也不算白救你们一场。”白虹满意地扬起下巴,“只是此事参与的人太多反而不妥,只你一人足矣。” 之后,便将开始治疗的具体时间,以及需要他做的事细细吩咐后,两人便分开各自准备了。 “都跟他说好了。那人确实不错,看起来还算值得信任。” 白虹关上客厅的大门,走进了卧室。林婉儿躺在床榻上,即便在睡梦中也死拧着眉头,不断有冷汗沿着鬓角溢出。闻夕替她擦了擦额头后,轻声应道。 “他已经知晓阿婉便是人型仙芝,却愿意替她保密,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别的什么,起码不会坐视她变成一个再也醒不来的人。无法思考的人型仙芝,就失去她天材地宝的价值了。” 白虹倒是觉得赵祁山还挺真心实意的,当然,她也看出来闻夕不太喜欢那个人了。 不过赵祁山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只要能帮上大壮,她都能接受。 “话说,你真的要用那个方法吗?一个弄不好可是连你自己的元神都要遭受重创。”白虹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不是炼好丹药了吗,你之前不是说让大壮吃药就行的吗?” “那样太慢了,光是用丹药治疗少说也要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她每天都要忍受着灵魂撕裂的痛苦,在识海中饱受煎熬。”闻夕轻轻拨开她被汗水濡湿的发丝,指尖描摹着她饱满的前额,“我舍不得她这样受苦,所以就算只能早一天也好。” 他舍不得,难道白虹就舍得吗? 那样凶险的治疗方法,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不仅救不回大壮,还要搭上一个闻夕。说实话她完全不想同意这种做法,一个月就一个月,结果上讲又不是治不好。 可闻夕自己都不在乎这些,唯一能改变他想法的人又在床上躺着,她还能说什么? 只有在固执这一点上,他跟大壮真真是一个样! “那我们说好,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她不开心地把刚刚收到的礼盒扔给他,出门去为今晚的治疗做准备去了。 闻夕打开盒子,看到那颗稀有的魇魅魂珠,神情有些许不悦。 赵祁山倒是会送礼,这确实是罕见的对阿婉的病情有所帮助的东西。 不过区区魇魅的魂体,怎么配成为阿婉的一部分。 况且有他在,还用不着赵祁山来献殷勤。 当晚亥时,整个千横岛都安静了下来。除了永远灯火通明的地方外,只有几处还亮着零星的灯火。白虹将最后一块阵石摆在了特定的位置,注入了些许真气。 下一刻,一道隔绝内外的结界无声无息地将林婉儿所在的客房彻底包裹,连神识也无法穿过。赵祁山很快便出现在了院外,想必是突然出现的神识空洞吓到了他。但在看到白虹提着跟她差不多高的剑身立在院中后,便猜到这是今晚治疗的其中一个步骤了。 仔细观察下,赵祁山竟发现这阵法他从未见过。层层叠叠的符文套嵌了太多层,正待细究却忽然神情恍惚。要不是白虹适时拍了他一下,怕是神识都要被这阵法搅碎在里面。 上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他不听楼主的话,想要私自查看高阶才能学习的功法。当时明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可光凭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神识从那玉简中抽离出来,要不是楼主发现了他,亲自救他出来,他怕是会直接被那玉简给吞噬。 “这阵法……” “我也不清楚,只是按闻夕的交待布下了阵石。不过他之前就说过,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个上古阵盘,或许就是这个吧。” 这当然是骗他的。 虽然白虹自己觉得赵祁山还算可以信任,但不管是闻夕还是林婉儿的身份,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安全。 那些眼花缭乱的阵法是由闻夕亲自编织,花费了好几个时辰布置而成。不仅可以阻挡外界的攻击,也能掩盖内部发生的所有动静。联想到他要做的事,想必后者才更重要吧。按他的话说,除非大乘期的修士亲至,否则不可能泄露一点点痕迹。 不多时,梁家负责监控全岛的修士发现了这里的异动,很快寻了过来。 将今晚的情况与梁家和其他人沟通本就是下午赵祁山负责的工作,赵祁山当仁不让地迎上去,与对方例行公事地聊了几句,后者便离开了。 两人再次并肩立于院中,保持着警戒。 夜风习习,雪落无声。 “白虹姑娘,虽然事到如今还说这个有点奇怪,孟姑娘的伤真的能治好吗?”赵祁山不知怎地,突然又担心了起来。 要说识海破碎到底能不能治,那肯定是能治的。但他之前只听说过药王谷的谷主姜清岳能做到,且保证治好之后修士能跟之前一样,没有任何隐患。 闻夕之前在林婉儿问的时候,又回答得异常坚定,所以他完全没有怀疑。 但仔细想想,这种能让人提到药王谷谷主的伤,普通的药师真的能治得好吗? 可他也知道事到如今说这个没什么意义,说到底就只是想得到一点安慰而已。 谁知道白虹完全不按他的套路出牌,也不知道他的话戳到了什么奇怪的痛点,只听这小姑娘恶狠狠地道。 “治不好才好呢!” 啊? 这下,直接给赵祁山整不会了。 好在白虹也不打算听他回答,自顾自地继续抱怨起来。 “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一天到晚就知道逞能,逞能逞能,完全不管后果到底会怎么样!要我说就该她的,就该让她好好地疼上一个月,好好长长记性,看她下次还做这种不管不顾的事不!” 赵祁山想替林婉儿说点好话,但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这个立场开口。 要不是林婉儿不管不顾,压根没办法好好站在这儿的他默默地缩小了存在感。 旁边,白虹气得跺了跺脚,还在继续碎碎念。 “心疼心疼,就知道心疼!唉,慈母多败儿!” 赵祁山听得茫然,这是在说谁? 结界内,被抱怨的正主完全听不到白虹嫌弃的话语,闻夕做好一切准备后,面对面地将林婉儿抱进怀里。明知道她此时意识陷于识海无法挣脱,还是细细地将接下来要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所以阿婉,不要抗拒我。” 说完,他勾下身子,将额头与林婉儿的贴在一处—— 元神出窍,进入了她破碎的识海。 重新睁开眼时,只见小小的姑娘拖着好大一个麻袋,在一人高的隧道里向前走。身后的麻袋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太过沉重,她憋得小脸通红,老半天也只让麻袋挪了不到一丈的距离。 她累得坐在地上直喘气,见到闻夕突然出现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好奇地看着他。 “大哥哥,你是谁啊?” 他笑着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拎起那麻袋,反问她:“是要拿到那边去吗?” 小姑娘意识到他是来帮忙的,立刻开心地蹦起来,在前面带路,眉飞色舞地向他讲述接下来该什么时候打开通道口,什么时候把麻袋里的东西丢出去之类的。 “嘿嘿嘿,我跟你说,这次我一定要吓我爹爹一跳!” 然而等到了预定的地点,还没等她发号施令,通道口的另一边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声音。 “大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当年劝你生下婉儿,大嫂也不会死。” “不是早就过去了吗,怎么突然又提这事呢。” “我要说,我要说,憋在心里难受啊!早知道让婉儿活15年的代价是大嫂,我就不该说那种浑话。连道衍真人都说那丫头活不过16,何必还为这赔上大嫂的性命呢!” “乔岩,你喝多了,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小姑娘整个人愣在哪里,脸上是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笑容。她呆呆地抬头问道: “大哥哥,他们在说我吗?” 闻夕摸了摸她的头,8岁的林婉儿化为了一缕白色的烟尘,消失了。 眼前的世界一花,他出现在了一片金黄的麦田里。 长风吹拂,麦浪层层翻涌,从中突然蹦出来一个黑黝黝的小家伙。她手里捏着只张牙舞爪的小龙虾,一溜烟从麦田里窜出来。 “别跑,哎,小城主,你,别跑,了……”身后追赶的人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崩溃地开口挽留,“只是,抄书而已。你、你跟我,回去,我帮你抄,就是了。” 被泥巴糊了一身的小姑娘转头冲他做了个鬼脸,“才不回去呢,我答应王叔要替他抓小龙虾,你要想抄自己去抄吧!” 路过他时,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小姑娘打量了他几眼,对他笑得露出了八颗大白牙。 “大哥哥你真好看,送给你。”说着就要把那只沾满了泥巴的小龙虾递过来。 闻夕与万分警惕的小龙虾对视了一息后,闻夕随意抬起手,小龙虾威猛地抬起钳子挥舞了两下,然后被掐住了命脉,乖乖被当做了礼物。 “谢谢。” 10岁的林婉儿开心地笑了笑,然后化为了白色的烟尘。 “老板,我准备好炼器的材料了,你可一定要帮我打造一柄利器哦。” 略显稚嫩的少女声如黄莺,自带笑意,向着炼器行的老板撒娇。 “好好好,老夫保证,定然不会辜负婉儿的期待。”说着,接过了少女递过去的图纸。 半晌,他取下了眼镜,怀疑地看向她。 “婉儿啊,老夫怎么看,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8. 第 68 章 林婉儿吓疯了。 世间万物皆有灵。 这是面向全临源城弟子的通识课第一课的内容。 林婉儿还记得当时才3岁的自己听了这节课后,对着自己房间里的桌子椅子架子盆子絮絮叨叨了大半天,希望它们能跟院子里小鸟一样理理她。这么折腾了这一整天,除了给自己增添了一条“少城主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啦”这种神秘的传言以外,没有任何反馈。 因为这句话还有后半句—— 世间万物皆有灵,但有灵不等于有识。 有识才可拥有自我,才可分辨鸿蒙,才可获得进益。 除了天生有灵有识的生物外,大多数无识之物都需要天时地利和漫长的修炼才能修出识来。 “那人和动物为什么有区别?动物和妖怪为什么有区别?人和妖怪为什么有区别?” 第二节课后,她提出的这个问题得来的是路过的死胖子乔瑞嘲讽的嗤笑。 “人是人他妈生的,动物是动物他妈生的,妖怪自然是妖怪他妈生的,你说有什么区别?这小丫头还仙胎呢,莫不是傻的吧?” 最后此事以林婉儿嚎啕大哭,乔瑞被二长老大骂一顿收场。 从小就不肯吃亏的她以哭为启,拉开了长达十多年的与恶霸乔瑞的互怼之路。至于这件事最初的导火索,她竟忘了再去探究。 万万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能在闻夕这里听到想要的答案。 “所谓灵魂,是由魂和魄两部分组成的。魂主存在,魄主识海。只有魂而无魄,则有灵无识。只有魄而无魂,则魄无所依,最终会湮灭成普通的灵气。 “完满无缺的灵魂是由三魂七魄构成的。三魂彼此相依,共生共存,不可分割。世间万物皆有灵,指的就是存在于世的任何事物都具有三魂。而七魄的拥有数量,则决定了不同种族的分别。 “只有一魄为植物,两魄为虫豸,三魄为动物,五魄为妖兽魔兽,七魄为人。拥有的魄越多,能感知的东西就越多,识也越圆满。在修炼上,也是魄越多,修炼速度越快。所以自古以来,草木之灵便极为少见,就是这个道理。” 听到这儿,飘在花蕊上的烟尘翻涌了两下,林婉儿感叹道:“那甘木能长那么大,肯定很不容易吧。” “确实不容易。”但也不一定有她想得那么难。 他始终觉得,甘木并不是简单的草木之灵而已,不死之国里也还有不少东西没有弄清。比如说逼迫甘木将整个不死之国以结界封存的灾难到底是什么。 他在这世上活了五千年之久,都完全没有听过什么危机能够彻底毁灭世界的,不知道那些存活下来的神树一族会不会知道答案。 “然后呢?” 林婉儿的催促打断了他跑到天边的思绪,闻夕收回心思,继续讲道: “当前的修炼体系下,不管人、妖还是别的什么,想要达到出窍期就必须拥有圆满的三魂七魄。也就意味着除了人以外的其他种族在修炼真气以外,还需要补足自己缺失的魄。” “为什么呀?出窍期有什么特别的吗?” “在修炼中有两道不可逾越的障碍,一在体,二在魂魄。 “所谓体,是指想要踏上修炼之路,身体里就必须拥有灵根。有了灵根才能引气入体,修为达到一定境界了,灵根化液是为筑基,而后凝为金丹,最后于元婴期时金丹碎裂,破而后立结出元婴。 “而所谓魂魄,则是指元婴期后想要更进一步,就需要让丹田内的元婴与灵魂融合,化婴为神。中阶后期的修炼,基本上就是不断淬炼元神,直到练就出第二元神,也就是身外化身后,就算步入高阶化神了。” 林婉儿听懂了,总之就是想修炼,要有灵根,想出窍,要有三魂七魄呗。 “我知道你替我补足魂魄肯定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为什么会缺一魄啊?不是说人天生就有三魂七魄吗?在我印象里,我也没做什么可能会影响到魂魄这么高端问题的操作。说到底魂魄这种东西,是那么容易就能丢的吗?” 说到这儿林婉儿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紧张地问: “我要是再少一魄,是不是就会变成妖兽或者魔兽了?我我会长出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吗?” “很可惜,种族是基于正常状态来判断的。” 闻夕好笑地摇了摇头,阿婉在乎的点永远都是这么与众不同。 “唔,有点安心,又有点微妙的失望,心情复杂。” “魄是既脆弱又坚韧之物,坚韧是因这世间大部分的外力都很难将其从魂边分离。而脆弱则是只要惊吓超出了生物的接受范畴,它就可能自己散逸到灵气里去。” “啊,这个我知道。”林婉儿抢答道,“这种就叫吓傻了。” 可她现在神清气明,完全不像是被吓傻的样子,所以不是因为这个。 “剩下的,就只有外力撕扯了。” “外力撕扯?” “比如……魇魔的进食。” 林婉儿想了老半天,已经开始迟钝的大脑才想起之前闻夕曾经说过,魇魔是以灵魂为食的。 “你的意思是,我被魇魔舔过一口?可我没印象啊。” “只有魇魔才能在进食灵魂的时候,连记忆也一起吞掉。”被其他东西击中灵魂是绝对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的。 道理是这么说没错,可林婉儿总觉得不对劲。 “我从小就没出过临源城,要是出了事不可能没人提起。出城之后到跟你见面,中间满打满算也就两天。这过程中因为要赶路我完全没有睡觉,我的记忆很清晰连贯,我可以保证没有缺失。再说了,那魇魔好不容易蹲到我一个落单的修士,不好好大餐一顿却只舔一口什么的,总不能是因为它吃撑了吧?”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说到这里,闻夕下意识地摩挲了下缠绕在手腕上的烟尘,神情一暗。 “——你天生便缺一魄。” 林婉儿已经听迷糊了,“很糟糕吗?” “正常来说,这是不可能的。”闻夕沉声道,“人在死亡之后,三魂入轮回,七魄散逸。轮回转世之后,在三魂的再次召唤下,七魄重新生成,便再次拥有了完满的三魂七魄。而如果是方才说的那种情况,就说明连轮回转世都没能填补上你魄的缺失。” 其实还有别的可能,比如在她出生前,还在孟青肚子里的时候遇到了什么变故,导致丢失了一魄之类的。然而还没等他想到更多的可能,事实便说明了一切。 闻夕抬起头,看向已经被粘合完成的识海—— 以及魂魄之力明明大涨了一截,仍旧缺失着一魄的林婉儿。 “阿婉,我补不全你的魂魄。” 本来都有点昏昏欲睡的林婉儿一听这话立刻精神了三分,白色的烟尘骤然飘了起来。 “啊?那你的元神还能拿回去不?” 刚刚兴起的那一丝伤感立刻被她一巴掌拍了回来,闻夕不知该作何表情。 “拿不回来了。” “哎那不是亏大了嘛!” “你不难过吗?连轮回都无法补足灵魂,就代表你不光这辈子,永生永世都无法突破元婴期了。” “这有什么好,哈啊~好难过的?”林婉儿打了个哈欠,缠绕着他手腕的烟尘飘飘忽忽地收了回去,“我之前生生世世说不定都没活到过17岁,遇见你之前这辈子也没想过。就算不能继续修炼了,我不还是我吗?而且,哈啊~下辈子那么远的事,我懒得想。 “闻夕,我好困,想睡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9. 第 69 章 你大病初愈的,注意身体…… 为什么他还没有死? 已经模糊不清的意识只剩下近乎于本能的反应,一丁点思维的残渣都没有留下。他想不起自己是谁,记不清这里是哪里,也无法去思考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好饿,好渴,好冷,好痛。 除此以外的所有知觉都已经离他远去了。 已经无法保持靠坐的姿态,支撑上半身的肌肉仿佛已经不再存在,他缓慢地,在又一次不知什么在水中翻滚而涌起的水波里,一点一点沉入了毒水之中。 眼中神光消散前的那一刻,占满视野的是粘稠涌动的黑,和饥渴短暂被填满的诡异愉悦。 然而,永恒的安宁并没有降临于他的身上。 【唉……】 一声不知是否是幻觉的女性叹息声在耳畔响起,孱弱至极的身体里突然涌出了什么东西。 污浊的毒水被刺激到,骤然沸腾起来。某种比那粘稠涌动的黑更加漆黑之物开始化为暗流,在毒水中侵蚀一切。那是一场极为安静的焚烧,在深深的毒潭中,在层层水波的掩盖下,发生的一场外来者吞噬原住民,强大者吞噬弱小的厮杀。 这场漫长又不为人知的争斗之后,第四天太阳升起,温暖的阳光通过窄小的穴口·射入池中时,那漆黑如泥潭般的池水已经变得清澈见底,破布般的闻夕安静地躺在池底有些硌人的岩层上,穿过水波的遮挡去看那狭小·穴口圈出的,变了形的天空。 恰好此时,一个面色青白,有着浓重黑眼圈的青年从穴口伸出了脑袋,与他对上了目光。 下一刻,惊慌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水潭—— “来人啊,来人啊,万毒窟出事啦!!!” 他的喊声很快招来了一群同样面色青白的人,他们争吵着,咆哮着,最后气急败坏地将闻夕从水潭中拉出来,拽着他唯一还算完好的左肩,在山野间拖行。 磕到一颗石子,腹部的皮肉。 越过一片草地,刮掉了一根肋骨。 跨过一根藤蔓,绊掉了勉强黏连的左脚。 他仿佛已经彻底感觉不到疼痛,昏暗的视野里只有一座山壁若隐若现,那里似乎就是他们的目的地,或许也是他最终的归宿。 但他不能死,他还不能死。 他想起来了,想起还有人在等着他回家—— “!” 林婉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颤抖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四肢以及腹部。 还好,还在,都还在。 不,不对,不是她! “闻夕,闻夕……” 闻夕在哪儿? 陌生的房间,装饰清雅但并不算大。林婉儿一眼扫过去,没看到任何人的身影。梦里恐怖的场景历历在目,她无暇分辨这陌生的房间是何处,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去救闻夕! “闻夕!闻夕你在哪儿,闻——” 刚跑出卧室,就见那人推开房门,疑惑地朝她走来。 “你怎么不穿鞋就跑出——” 话还没讲完,林婉儿突然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甚至撞翻了一个矮凳。闻夕怕她再撞到别的东西,立刻迎过去。林婉儿拽过他,双手捧住他的脸,惊恐不定地看了看。 还好,是完好的。 没有划出很深的血痕,也没有可以容许虫子钻进钻出的洞。 “……阿婉?” 她恍惚地松开手,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撩开宽大的袍袖摸了上去。触手是温热细腻的肌理,虽然略显消瘦,但皮肉连着筋骨,没有少什么,没有断什么是正常的。 那躯干呢? 林婉儿的手又伸向了腰带,这次被闻夕死死地摁住了。 “阿婉,不可以。” “不行,让我看!” 她拽了好几下都没拽开,只好退而求其次,直接拽着他的领口狠狠地向两边一扯—— 嘶啦。 再好的布料也经不住元婴真人的蛮力,被撕裂了一个巨大的裂口。 林婉儿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胸膛,像是确认般贴上了整个手掌。心脏的搏动隔着单薄的皮肤在手心击出越来越绵密有力的鼓点,胸腔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这是属于生命的律动。肋骨也是完好的,没有缺失。 在她的手终于触到腹肌时,闻夕终于受不了,掐住了她的手腕。 “前辈是不是已经醒了,我刚听——” 嘭的一声,大门在面前紧紧关闭。 “你听错了!”白虹的声音隔着一道木门,微妙得带着点跑调,“哎我突然想起有件事要你帮个忙,来来来蟋蟀跟我走,两个时辰之后再来看大壮啊!” “什么事那么急啊,白虹前辈你别推我自己会走!” 等动静彻底听不见了,一个传音怂怂地传来: 【大壮啊,你那个,大病初愈的,所以那个咳咳,注意身体啊,不要过度劳累!】 林婉儿:? 再回神时,眼前是大片的白皙。 修长的脖颈连着弧度优雅的肩头全数暴露在空气中,浓黑的发丝沿着肩头滑落,凌乱地遮掩住敞开大半的胸膛,垂进腰间布料的阴影里。她的手正紧紧地贴在最后一根肋骨下方三寸,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死死攥住。那力度远超平日,甚至让她有些许疼痛。 闻夕就这样被她半摁倒在桌子上,面上虽然挂着一如既往无奈的笑容,但被发丝掩藏的耳朵却已经染上了粉色。 见林婉儿的眼神似乎恢复了清明,闻夕支着桌面重新直起身来。 过程中林婉儿始终保持着呆滞状态,直到几缕发丝柔软地拂过她的手背,她才像是被扔进油锅里的虾子一样火急火燎地蹦起来,但也避免不了自己红个透彻的宿命。 “哇啊!对、对不起!” 等她彻底跳开,闻夕犹豫了下才松开握着她的手。 “我不是我没有,我其实,我也不是故意,不对,我好像是故意,也不是,我就是想检查一下,还是不对我……” 林婉儿在那边崩溃地前言不搭后语,闻夕倒也难得地没有说教也没有安抚她,而是默默拉了拉已经坏掉的衣服,丢下一句“我先去换身衣服”之后进了卧室。 全程都没有给林婉儿一个眼神。 糟糕,闻夕好像真的生气了! 也是哦,莫名其妙被人这么上下其手,是个人都会生气。 可是她真的只是因为那个破梦的关系太过担心,整个人又不是很清醒,这才做出这种不可饶恕的事来的。但话虽如此,换了她自己突然被人扒光了这样那样,不管对方有什么理由她都会打得对方磕头叫姑奶奶为止。不,也许叫了姑奶奶她也不会停手。 林婉儿越想越觉得不行,越想越觉得自己罪无可赦。 在被源源不断的罪恶感淹没时,却诡异地感到了一丝安心。 还好,梦只是梦,闻夕没有受伤。 林婉儿在客厅自我唾弃,隔着一扇门的闻夕倒也没有立刻把坏掉的衣服换掉,而是背靠着门板发呆。这不是阿婉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体,也不是第一次触碰他。 可为什么…… 她手心的温度还残留在他的身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到现在也还没有消退。被她触碰过的地方,被她的吐息触碰过的地方全部带着滚烫的温度,他甚至产生了自己半个身子都在燃烧的诡异错觉。然后胸口—— 怦咚,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0. 第 70 章 香香软软的大姐姐,超喜…… 先不管小淑有没有在白虹的威逼利诱下出卖林婉儿和闻夕的私事,林婉儿独自一人来到了梁家的宴会大厅。 说是大厅倒也不是太贴切,这里是一片宽阔的庭院,远处亭台楼阁若隐若现,近处流水淙淙丝竹声声。长裙飘飘的侍女手持精美的器具穿梭于庭院之间,为每桌客人布菜斟酒,动作利落忙碌又不显杂乱。 几十个面熟的修士分散开来,或两两而坐,或自斟自饮,各有各的乐趣。见她出现在庭院里,大家陆陆续续站起来,向她致意。 她的位子设在梁渠长老的身侧,算是最尊贵的客人席位。一路走来,光是谢礼就收得手软,更别提那些夸张的溢美之词,简直是在对她的羞耻心做精准狙击。 等梁长老终于宣布开宴时,林婉儿侧过身偷偷揉了揉腮帮子,脸有点笑僵了。 “孟姑娘,我等如今还能全须全尾地坐在这里,全靠姑娘的舍身相救。孟某在此敬姑娘一杯,聊表心意。”说着梁渠自己率先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梁长老客气了。” 林婉儿看了眼杯中偏橙色的液体,在梁渠期待的目光中尝了口,顿时眼睛一亮。 “这是?” “哈哈哈,之前听孟姑娘的剑灵提过,她说你酷爱世间美味。孟某便想,要想让姑娘这尝尽珍馐的美食家尽兴而归,只是祭出我东海南方群岛的特产了。” 说起书本知识她一窍不通,但说起好吃的,林婉儿可谓是百科全书。 “这就是南方尽头之岛的桂弥树树果与缠枝甘露制成的月桂饮?” 传闻中东海南方诸岛中有一岛屿,常年隐于天然迷阵之中,只有在此地浸淫多年的梁家人才知该如何进入。此岛乍看起来与其他岛屿并无不同,只是在最南端有一道悬崖,悬崖外不是东海海水,而是永远无序的空间乱流。 曾经有人好奇过这空间乱流的彼端,进入探索过,但至今没有任何人归来。久而久之,这座漂浮于空间乱流边缘的小岛就被称之为尽头之岛。 而尽头之岛的悬崖边,生长着一株桂树。 这株桂树的枝丫一半在尽头之岛上,一半则深入了空间乱流之中。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株普通的桂树能抵抗空间乱流的冲刷,但它不仅抵抗住了,还吸收了乱流中的暴·乱灵气结出了果实。 这桂弥树果若是高阶以下的修士直接吃下,就会被其中裹夹的暴·乱灵气撕碎经脉。梁家人经过多年的研究,终于通过在其中加入缠枝甘露来中和残留的空间之力,让其成为了普通修士也能一品其味的佳酿。 “据我所知,这桂弥树十年才能结出一颗果实。”可摆在她面前的月桂饮足足有一整瓶。 “孟姑娘果然识货。”听她这么说,梁渠就明白林婉儿绝对是对这月桂饮的逸闻如数家珍,“实不相瞒,姑娘桌上的便是孟某这过去百年积攒下的全部了。救命之恩以此为报,还望孟姑娘不要嫌弃孟某寒酸就是了。” “梁长老您说笑了。” 虽说正常的世家交往,面对救命之恩这种程度的大恩,身为长老都是会给出家族层面的承诺或者助力,像这样一份重礼直接两清的情况不怎么多见,显得被救之人过于无情。 但对于原本就不怎么想跟梁家扯上关系的林婉儿来说,这样反而更好。 想必对方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因为他们影龙卫客卿的身份吧。龙主的名声好是好,就是有些过于刚直了,导致整个影龙卫的所有人都不怎么跟其他势力建立联系。 很多修士虽然有着自己的门派传承,但也会因为各种原因成为某些世家的供奉,某些门派的荣誉长老、挂名弟子之类的,但影龙卫就是影龙卫,身份绝对单一。所以她之前才对龙主印象不怎么好,总觉得他禁锢了修士本应有的自在。 社交辞令讲完了,差不多就该进入正题了。 林婉儿主动问起了自己关心的问题:“对了梁长老,不知道那岛和岛上的神树一族最后是怎么处理的?既属东海南部,那就直接划归你们梁家管理吗?” “要是如此简单就好了。”梁渠面色不虞地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哪个多嘴多舌的家伙把这事捅开,说这不死之国乃是上古遗产,不能任由我梁家独吞。 “什么独吞不独吞的,你们进去探查过也知道,那岛上又没什么珍惜玩意儿,也就灵气浓郁点,但那灵气最多再过一个月也就散完了,剩不下什么。多个什么用也没有的岛,还得照顾那帮脑子有毛病的遗民,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们愿意兜着,他们就该烧高香了,还非要在年底的联盟大会上探讨。” 林婉儿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她虽然对里面的弯弯绕绕不清楚,但既然联盟说需要探讨,那应该确实有其意义,梁渠的话就不能全信。可具体到底哪里需要在意,以她的阅历也完全搞不懂。 反正话先记着,回去问问闻夕看看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习惯性这么想着,然后突然意识到,她跟闻夕现在好像在冷战。 呜呜呜,好麻烦,好累,好烦,她真的对这些东西很不擅长啊!明明说好了接下来这段时间就不用她动脑子了,结果还把她一个人丢在一帮人精里! 闻夕个骗子! 林婉儿忧伤又悲愤地干了一整杯月桂饮…… 真好喝。 感觉还能继续撑下去。 酒过一旬,大家都放松了不少,开始三五成群地聊起来。 林婉儿也随性地在庭院里逛逛,很快就听到了有兴趣的内容。 “听说之前梁家跟神树一族接触时碰了一鼻子灰,真的假的?” 三个面熟的修士窝在庭院最边缘的草地上,对着面前的小溪偷偷八卦宴会的主办人。林婉儿坐在附近的小桥上,拦住一个奉酒的侍女让她给自己介绍梁家的情况。等那小姑娘兴致勃勃地开始互吹梁家时,她一边点头一边偷听另一边的八卦。 “那哪是碰一鼻子灰能概括的啊?听说那些人誓死不让外人踏足那破岛,他们自己也绝对不会离开。” “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跟那甘木树的关系……别人不清楚,我们还能不明白吗?” 几人一阵唏嘘后,继续聊下去。 “要我说那梁家人肯定不怀好意,谁知道他们邀请那些人过来,是不是想研究研究甘木之实的秘密呢。那可是不老不死,要真有用,谁还修仙啊,不直接一步登天了?” “” 虽然是宴会,倒也不是什么太过正式的场合。大家吃吃喝喝聊聊天,一轮一轮敬个酒,聊一些大差不差的社交辞令,差不多就结束了。 说实话,要不是这些人跟她道谢时确实还挺真诚,要不是月桂饮真的太好喝,她都觉得自己不该来这一趟了。恩,留一半带回去给闻夕和白虹吧,他们肯定也会喜欢的。 哦对,说起真诚,先前在秘境里因为自己要救他师弟,直接给她跪了的那位连萧,这回拎着他娃娃脸的师弟方晓阳过来给她道谢,差点当着所有人的面连着师弟一起再给她嗑一个。最后在她的百般劝阻下,只能板着脸留下了联络符,说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他,他义不容辞。 可惜的是,她最想在这宴会上见到的人,还是没见到。 于是等到赵祁山第三次过来敬酒时,一直犹豫不决的林婉儿终于下定决心拽住他问。 “你之后有再见到乾元门那两兄弟吗?” “你说的是……”赵祁山回忆了一下,“哦,之前跟你起冲突的那俩人啊。乾黄杰好像是在秘境中死于魔修的袭击,至于差点跟你打起来的乾黄珞,救是救回来了,只是元神似乎离了体,醒不过来了。” 听到了确切的消息,林婉儿心里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说不上来难不难过,说到底她跟乾黄珞只能算陌生人,还是个印象不怎么好的陌生人。她相信要不是被甘木控制,那人也根本不会舍命救她。一切只是巧合,命运使然,令人唏嘘。 宴会进入后半程,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喝高了。就连林婉儿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氛如此,让她也有些微醺般的飘飘然。她懒懒地支着脑袋,看那被结界挡在外面的漫天飞雪发呆。 而就在此时,背景的乐声一变,悠扬的萧声响起—— 有绝代佳人,携一身风雪而来。 她红衣猎猎,长发飘飘。漫步走来,铃音涔涔。 举手投足之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尽显妩媚风情。 舞至巅峰之时,飘来盈盈一笑,动人心魄。 就算身为女子,林婉儿也被对方的风姿所迷,目光不受控制地跟着她移动,更别提庭院中这些酒精上头的男人了。 一舞结束,女子娉婷一礼,立刻响起满堂喝彩。而这喝彩中,夹杂着某些隐晦的暗示。 “梁长老,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尤物,不知可否给鄙人斟壶酒,助个兴?” “哎这位道友,如此佳人怎可独占,一起观赏岂不更妙?” 所谓臭味相投,发出污言秽语的男人都聚在同一桌。其他人虽然也喝高了,心痒难耐者也大有人在,但好歹知道这是场招待林婉儿的宴会,在这种场合下说这种话,过于不给救命恩人面子了。 坐在主位上的梁长老嘴角抽了抽,叫来了管家询问。 “我不是让你别安排这种东西吗,这女人哪个楼子里来的?” 宴会嘛,免不了一些适当的“应酬”,食色性色,修士也不能免俗。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安排这一出,免得遇到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这几个人他也明白,想必是习惯了花天酒地的生活,一时间张口就来,忘记了身处何地。 “秉长老,这人真就只是下面人雇来跳舞的,没有别的意思啊。”跟之前那些乐师一样,就是花钱请的舞娘而已。 怪就怪她跳太好了,太媚了,太勾人了。 就在梁渠跟管家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个出人意料的人站了出来。 连萧的娃娃脸师弟方晓阳表示,这姑娘是他在客栈遇到的,交流之下发现她的舞跳得特别好。刚好他不知道送什么谢礼,这女子又想挣点盘缠,就推荐她来宴会献艺。 “就想着能让孟姑娘开心一下。”方晓阳傻笑着挠了挠头,连萧闻言捂脸崩溃。 “不知道孟姑娘喜不喜欢?” “喜欢,我可太喜欢了,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舞。”林婉儿真心实意地鼓掌道。 此话一出,刚刚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女子转过头来看向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秭颜一直听方公子描述孟姑娘的英勇,心慕已久,请孟姑娘允许秭颜今晚服侍在侧,以表心意。” 林婉儿被她的笑容晃了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整个庭院所有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1. 第 71 章 还疼吗? 林婉儿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头疼。 她下意识地抬头想要揉揉太阳穴,动了两下,手都没有如她所愿,于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精致的下颌线,白皙袖长的脖颈,和因为凌乱而略微敞开的领口。她刚想要动的手就搭在领口边,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着,抽不出来。 感觉头发好像被压到,林婉儿不舒服地动了动脑袋,这才发现自己正枕在对方的肩上,半趴在对方怀里。他的胳膊揽过她的后背,扣在腰部的凹陷处。他的呼吸均匀又平稳地轻抚她的发顶,带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温度。 熟悉的气息环绕在周身,即便不抬头,林婉儿也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还没来得及兴起的防备心立刻消散,她重新闭上眼,想再赖一会儿床。 三个呼吸后,林婉儿猛地意识到不对,飞快地从他怀里弹起来。结果被头发扯到,又狠狠地砸了回去。 “嘶,疼——” 感觉头皮都要被扯掉了! 正挣扎着想要挪开,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先别动。” 放在她腰间的手不知何时挪到了头上,正轻轻地帮她揉脑袋。 这样慢悠悠的温柔安抚下,不仅是疼痛,连方才那惊慌不知所措的情绪也一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温暖的,满溢而出的幸福感,就像是全身都被毛茸茸包裹一样,让人发懒。 虽然好像哪里不太对,但反正是闻夕嘛,就无所谓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重新放松下来,闻夕拨了拨她的发顶,说: “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儿吧。” 她很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借着这个动作重新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 “我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事——” 那应该是她五岁左右的事。 因为早慧,所以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没有把自己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孩童。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可能会停止在16岁,就总是装得跟个小大人一样,觉得同龄人跟自己一比,都是满嘴屎尿屁的小蠢货。一有点风吹草动了就哭个没完,受了一星半点委屈就知道哭鼻子喊爹娘。 还是她厉害,她不光聪明还坚强,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能自己解决,从来不需要麻烦她爹,也根本不需要周围的大人操心。所以大家都夸她懂事,说她省心,不愧是天生仙胎,未来的城主大人。 可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她就算哭着跟父亲撒娇也没用,父亲从来不会像其他孩子的父母那样抱着她安慰她。其他孩子可以在打雷的时候被父母捂住耳朵,她只能缩在被子里,一个人瑟瑟发抖。 “后来长大了,知道爹爹不是不爱我,只是那时候还因为我娘的事难过,所以错过了我的童年。我不怪他,只是小时候错过的东西,长大了却也没办法再弥补回来。” 闻夕摸了摸她的长发,静静地听着。 “不过我现在有闻夕了,嘿嘿。”说着蹭了蹭他,就像是蹭一只巨大的布偶娃娃。 闻夕:…… 总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那……你不生气了吧?” 林婉儿闷闷的声音从胸口传来,闻夕愣了下才意识到她在讲什么。 “我没有生气。” “虽然我这么说听起来像是在找借口,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之前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林婉儿尽量用简单的词汇描述当时看到的场景,可就算如此,回忆起那些画面她仍旧吓得发抖,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我真的吓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当时满脑子就想着赶紧找到你,看看你有没有事。我怕你像梦里一样被人抓到,我——” “好了,别再想了。”他紧紧地将林婉儿揽进怀里,“别怕,我在这儿。” 沉稳的心跳声沿着胸膛传递到她的掌心,林婉儿抓着他的领口,难过地问。 “……那是,你的过去吗?” 她不想承认,不愿相信,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恶补,她弄懂了许多之前一知半解的事,隐约察觉到这个梦的来源。魂魄承载了生物的记忆,元神是由魂魄构成的,闻夕用自己的元神替她修补识海,所以她看到了他的部分记忆。 闻夕的声音很沉,“对不起,阿婉,是我考虑不周。” 只想着替她修补魂魄,只想着用自己的魂魄补足它,不愿任何外物染指她的一切,这样偏执的独占欲让他忘记了,他自己的魂魄,自己的记忆,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他漫长的生命里,值得被记忆的只占那么微小的一丝,剩下的全都泛着令人恶心的腥臭。他却为了自己那么点私心,弃了没有任何副作用的魂珠,让自己的这些污泥玷污了阿婉纯净的灵魂,害她吓成这样。 果然,就算是命定之人,他也不能放纵自己。 就该像之前那样,远远地…… “……还疼吗?” 陷入自厌情绪的闻夕没听清,“什么?” “这里,”她摁了摁他的胸口,抬眼看他,“还疼吗?” 疼吗?当然疼,比那梦境中的肠穿肚烂还要疼数倍,这是万毒功的代价。 可他不想让她知道。 不想让她知道的。 闻夕覆住胸口的那只手,垂下眼,眼睫在晨光中微微颤抖。 “疼。”他开口道,声音轻得连自己都没有听到。 可是林婉儿听到了,也听懂了。 恍惚间,林婉儿想起了上次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闻夕脸上那落寞的笑容和口是心非的答案。这一次,她终于从他口中听到了真实的回答。 想要对他露出笑容,泪水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落进了两人交缠的发丝里。 “要怎么做才会不那么疼?” “——像昨晚那样,给我输些真气即可。” 昨晚? 她记得她昨晚去参加了宴会,尝到了一直想喝的月桂饮,遇见了一位特别漂亮惹人喜欢的小姐姐,然后…… 然后怎么了?她完全没有印象了。 “昨晚我做什么了?” 见林婉儿那双大眼睛茫然地望着他,澄澈的目光不带一丝杂质。闻夕就明白,昨晚发生的事她大概全都忘了。他斟酌了下,“去芜存精”地说: “你如今元婴大圆满,体内的真气已经达到了灵界点。昨晚又饮用了过量的月桂饮,体内积聚的灵气继续炼化下去,经脉和丹田都会被撑爆。我本来是打算让你将多余的灵气用领域抽出来,存在花里备用,但你不同意,说要替我疗伤,最后全都输进我体内了。” 听到这儿,林婉儿半抬起上半身,狐疑地问。 “就这样?” “大体上是这样。” “那你好点了吗?” “恩,好多了。” 只要输入真气就能缓解他的疼痛,这个答案让她松了口气,但总觉得他刚才的叙述跟她脑海里残留的画面有那么一点点的出入。起身梳妆时,林婉儿一边梳头一边努力回忆。 比如,她好像在床上用毛茸茸把自己裹成了个蛹来着。 比如,她好像骑在枕头上,大喊着“小的们跟我一起冲”。 又比如,她一边喊着热,一边抱着闻夕不撒手,然后,然后—— 她握着长发的手一顿,转而碰了碰自己右侧的脖颈。 从耳根到锁骨的位置,好像曾经有什么炽热的东西扫过的痕迹。 当然,她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没摸到。 闻夕见她如此,知道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眸色一深。 林婉儿的手指迟疑地划过肌肤,又对着镜子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 那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异样,就算曾经留下过什么,以她元婴真人的愈合能力,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也早就消退了。她不会知道自己昨晚瞎折腾了多久,也不会知道面对她的撩拨,他到底还是没坚持住,越了线。 就像他想得那样,林婉儿很快便对这事儿失去兴趣,毕竟跟这记忆挂钩的全都是些奇奇怪怪的黑历史。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等两人收拾好,忧心忡忡了一个晚上的薛秭颜终于见到了完好无损的“孟婉”,总算是松了口气,可以离开了。果然是她担心过头了,孟姑娘是宴会的主客,又是那些人的救命恩人,怎么可能会中那种下三滥的毒呢。 “这就要走了吗?再多留两天,我们去街上好好逛逛嘛。”林婉儿一见面就挽着她的胳膊贴了上去。 她实在有点舍不得漂亮小姐姐,昨天她晕晕乎乎的都没怎么跟她好好聊过。今日清醒之时再见面,更觉对方风华无双,看着就让人欢喜。 修真界的女修大多都是以仙气飘飘、气质清冷为美,平日里都往冷寂风上打扮,乍一见薛秭颜这样美艳动人的类型,眼睛都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更绝的是,她都生得这般妩媚了,偏偏眼神却干净又真诚,这大概……就是小桃经常挂在嘴边的纯欲型美人? 也怨不得那些男修心驰摇曳,就连林婉儿自己,感觉对方勾勾手指头,自己就会乖乖跟过去。 “我也舍不得孟姑娘,只是如今手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我好不容易才攒够了钱,一刻都不想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2. 第 72 章 龙主姓木,单名一个恒字…… 众所周知,整个世界在天地造化中被分为了七大界域。 从最西侧起,分别为神域(月宫),霄云界域,西海,九州界域,东海,天极界域(魔域),以及深渊界域。 传闻中月神居于月宫,因此月宫又被称之为神域。 而深渊界域中万物凋零,没有任何活物,只余下最浓郁黑暗的本源魔气充斥其中,连魔物也无法存活。因此整个世界中,实际上属于众生的只有五个界域。 其中天极界域因浓郁的魔气布满全域,是魔物和魔修们修炼的绝佳地区,也被称之为魔域。 魔域十分广大,光从面积上来讲,几乎有九州界域的三倍大,其中存在最广最多的便是各种各样的魔兽。然而经过数千年的繁衍生息,如今统治魔域的却是些外来者,由仙修转化而成的魔修。 这些修士掌握了魔气的修炼方法,以万物灵长得天独厚的修炼天分后来居上,很快便超过了魔域的魔兽原住民,形成了单方面碾压的态势。 如今提起魔域,谁也不会想到那些身体强健但头脑蠢笨的魔兽,而是统御魔域的三大势力——由血魔宫、极天宫和琅花宫构成的三大魔宫。 “魔域三大魔宫虽然名义上都与修真界敌对,但他们的立场其实并不完全一致。” 这并不是什么普通修士都知道的常识,闻夕觉得自己有必要提一下。 “根据我之前在魔域所见,这三大魔宫是貌合神离的状态。三大魔宫明面上是以极天宫为首,历次仙魔大战中,也都是极天宫出面号召整个魔域,另两个魔宫为辅。但实际上极天宫的极天魔尊为人狂放冒进,虽然修为达到了合体期,但被魔气侵蚀很深,真的打起仗来非常容易陷入狂暴状态,甚至敌我不分。因此数次大战中,实际上的指挥者其实是血魔宫的血魔尊者。” “血魔宫就是之前那个冥御所在的组织吗?”林婉儿问。 “对,使用魔神受胎之仪‘复活魔神’就是血魔宫主推的计划。他们不光对内整合魔域的资源,还经常派出大量魔修进入各大门派卧底,暗地里做了不少挑拨离间的龌龊事。” 就连她爹都差点死在那个冥御手里,他们血魔宫的人真是太狡猾了! “那那个琅花宫呢?” “琅花宫……”闻夕斟酌了半天,“很古怪。” “古怪?” “琅花魔尊作为魔域唯二的合体期强者,却从不闭关修炼,平日里也只在琅花宫附近走动,从不管琅花宫势力范围以外的事,本人也从不参与仙魔大战。同另外两位总想着攻占其他界域的魔尊相比,可以算是魔域难得的一朵奇葩。受她影响,除了仙魔大战时应其他两大魔宫号召参战以外,琅花宫的人也很少会离开魔域,也从未听闻她们会对仙修下手。” 听出了闻夕话中的意思,岑溪帅激动地反驳。 “可这个衾如就是改名换姓潜入我岑家了啊!我问了好多人,他们都说这就是琅花宫的衾如!” “很多人?”闻夕不解,“很多人都认识衾如?” “毒圣前辈你不知道,这个衾如自从害死了我们岑家全族之后,就开始四处作案。在我们被秘境困住的这三年里,她造下的灭门血案没有十件也有八件,如今已经是人尽皆知的大魔头了!” “……竟然过去三年了吗?” 林婉儿的重点总是与众不同,相比之下,闻夕在意是另一个问题。 衾如之前去岑家的时候还记得改名换姓,怎么突然就改了性子,变得这么高调了?甚至高调到天下皆知的程度? “要不是她上一次作案时被龙主发现并重创,整个帝都的灵魂都要成为她晋级的饵食了。只是可惜了龙主,唉,最后还是被那个女人逃了!” “你等等!”林婉儿突感不妙,“可惜龙主什么,你说清楚?” 岑溪帅神情一暗,垂下脑袋说: “去年龙主为了保护帝都,跟衾如大战了一天一夜,最后被叛徒背刺,不治身亡了。” 岑溪帅之后还说了些什么,林婉儿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就只有这一件事。 龙主死了。 那个温和儒雅的中年人,她父亲的知己,在帝都亲切地喊她婉儿,说有什么事尽管找他,知道她出门不便还专门给她安排了新身份的长辈,没了。 明明才刚刚见过,她还想着带些月桂饮回去给他和爹爹一起尝尝,怎么…… 怎么说没就没了? 对了,她爹怎么样了? 见她突然就掏出联络符,闻夕甚至没来得及让岑溪帅回避,她就用真气点亮了符咒。可是符咒的光闪烁了两下,便悄无声息地灭掉了。 若是对面没有应答,符咒会持续亮上半柱香的时间。像这样两三下就熄灭,只代表无法连接对方的灵源之火。 林婉儿彻底慌了。 “闻、闻夕,我爹他,我联系不上我爹了,他是不是也出事了?” “别急。”闻夕握住她拿着符咒的手,“我们如今在东海界域,你爹还在九州,联络符不能夸界域使用的。” “可是——” “收拾一下,我们立刻启程回九州。” 岑溪帅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林婉儿担心亲人归心似箭的样子他看懂了。知道两位前辈这时候没什么心情顾及他,他很识时务地表示留下,等他们的回信。 “我打算先回我们岑家的驻地,闭关晋级金丹。” 之前想着反正都委托了毒圣前辈,自己这条命总是要死的,没必要再修炼下去了。 可经过这一次的事他深切明白,弱小的自己不光不能报仇雪恨,就连跟着毒圣前辈都是一份拖累。要不是为了救他深陷不死之国,他们也不至于耽误了整整三年的时间,让那个衾如手上又多出了那么多条人命。 “两位前辈一路顺风,我们就此别过。” 林婉儿和闻夕同梁渠长老道了别,婉拒了赵祁山的同行邀请,当天便使用梁家的传送阵抵达东海最西段的岛屿,之后马不停蹄御剑跨越界域边界。 一进入九州界域,林婉儿便掏出身上的联络符点亮,这一次果然没有像之前那样两三下就熄灭。短暂又颇觉漫长的等待过后,联络符青光一展,显露出了对面的真容。 林海天侧对着联络符,宁和的双眸漫不经心地看过来,在对上林婉儿视线的瞬间蹙了蹙眉头。三年的时光并没有在这人身上留下一点痕迹,让她产生了一种自己并未离去很久的错觉。 “还记得有我这个爹?” 一开口就是熟悉的味道,熟悉得让她下意识地后仰身体,想避开他的目光。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这不是被困在秘境里了吗?刚一出来,我就联系您了嘛。”她委屈地缩了缩脖子,看着对面人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爹,您……没事吧?” “你不气我,我就什么事都没有。” 林婉儿:…… 是她错了,她就不该担心这个人! “那我现在回家?” 林海天沉默了一瞬,说:“暂时不必,你先去东皇州吧,我们在帝都见面。” 帝都…… “龙主伯伯他,是不是……” “恩。”林海天疲惫地闭了闭眼,“三日后,就刚好一年了。” 挂断通讯后,没有了对父亲安危的担忧,林婉儿再次陷入了茫然。脑海中一团乱麻,一时间不知道她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只是沉默地站在剑上发呆。 不忍她一直这样,闻夕挑了个话头给她。 “阿婉,你还不知道龙主叫什么吧。” “啊,是哦。”她慢半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3. 第 73 章 他又有什么资格替仙人不…… 帝都东北侧的宅院移交,有着一座精致的庭院。 东有牡丹灼灼,北有莲叶田田,西有枫桔相映成趣,南有梅枝凌寒傲骨。 如今正值盛夏时节,风吹过荷塘,粉白的莲花在风中摇曳。这般属于夏日的风景本该令人心旷神怡,可此刻这庭院的主人却毫无欣赏的心情。 荷塘的一侧的六角凉亭中,木瑶百无聊赖地趴在栏杆上,巴巴地望向园子入口的月洞门,一看便是一个时辰。偏黄的天光慢慢变暗,眼看着到处都开始掌灯了,一直立于她身侧的婢女平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姑娘,再不用晚膳的话,天色就晚了。” “可是恒哥哥还未回来……”她落寞地摇了摇扇,叹了口气,“我已快半月没见到他了。” “许是殿下近日太过忙碌了些吧。姑娘不必忧心,殿下心里定是有您的。” 木瑶当然知道慕容恒心里是有她这个妹妹的。 上次出门无缘无故晕倒之后,他怕她一个人住在外面再出什么事,便干脆将她接回了自己的三皇子府中,安排了最好的大夫专门照顾她。不仅给她准备了这一座比之当初的翠璃宫也不遑多让的园子,按她的喜好给她做了秋千,还找来了许多有趣的书和玩物供她解闷。 最初的几天,他每日都会回来陪她用晚饭,像小时候那样陪她聊些闲话,哄她入睡。 可这样美好的日子没持续多久,他就开始忙得不见人影,甚至彻夜不归。 心里明知道他是在忙公事,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担心他会不会是有了喜欢的姑娘,不再像之前那样宠着她了。可恒哥哥有了喜欢的姑娘明明是件好事,为什么她会觉得不开心呢? 带着这份无法对外人言说的心思,木瑶准备回房用饭。谁知在走过廊桥时,听到枫树林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听说最近外面在闹妖怪,帝都里死了不少人啊。你今天出门的时候看到没,连隔壁侍郎家都挂了白幡,公子和少夫人一起死在了花园里了。那少夫人还怀着孩子呢,一尸两命啊!” “是啊,还都是被掏心而死,太惨了……” 许是天色已经暗下来,休息的下人在林中说些小话。 木瑶听了两耳,便明白为什么最近身边的人总是紧张兮兮的,看来他们也都在害怕妖怪上门。之所以不告诉她,估计是恒哥哥担心吓到她,所以特意吩咐过对她保密吧。 怪不得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住在帝都中的人大多非富即贵,这事处理起来确实需要更加谨慎才是。不过……既然是发生在帝都,那皇家守护应该也会出手吧?有他们在,这妖怪一定很快就能被抓起来了。 念及此,乐观的木瑶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直到第二天晚上,她拎着点心去找难得回来的慕容恒,却在书房外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那些人简直欺人太甚!”伴随着什么东西摔碎的巨大声响,慕容恒饱含愤怒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明明是上一代皇家守护犯下的罪孽,他们不说拨乱反正,就连亡羊补牢都不屑,竟然为了掩盖事实做出这等杀人灭口的勾当!” “殿下息怒,息怒啊。我等知殿下之心,可万一您的话被他们听到——” “听到又如何?难道他们还敢公然谋害皇嗣吗?!” “他们若是不敢,那七公主和贵妃娘娘又怎会——” 哐当,手里的食盒落了地。 “谁?!” 书房门大开,慕容恒和幕僚便见到了一脸茫然的木瑶。 “……小七?” 幕僚幽幽地叹了口气,对两人行礼后便离开了。 “抱歉小七,这几日冷落你了。等恒哥哥处理完手上的事,就——” “你们刚刚说我跟母妃怎么了?” “没什么的小七,我们只是——” “恒哥哥,别再骗我了。其实我不是父皇的女儿,对吧?” 她没打算让慕容恒蒙混过去。 她曾经以为,那只是木三思的一面之词,只是他在欺骗自己。 她不愿意接受,不想接受,不断说服自己那只是无稽之谈。你看,要是真的,恒哥哥怎么还会跟之前一样,对她这么好呢? 可如果这不是真的,为什么父皇明明前一天还对她宠爱有加,第二天就翻脸不认人,甚至突然废掉了她的公主头衔呢? 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但她却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接受这个答案。 ——恒哥哥在欺骗她,她确实不是父皇的女儿。 她能想到他骗自己的理由,无非是想要保护她罢了。所以她心甘情愿被欺骗,明知道慕容恒与自己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还是希望这份难得的兄妹之情永远不要改变。 他希望她一无所知地幸福快乐,她就善解人意地活给他看。 可既然窗户纸已经捅破,再要她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实在有点太难办。 “恒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小七了。关于我自己,关于母妃的事,关于我……生父的事,我想要知道。就算那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故事……” 慕容恒摸了摸她的发顶,“你会难过的。” “没关系,有恒哥哥在,我不怕。” 于是,慕容恒给她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在仙人们的世界里流传着这样的一种戒律,说凡人的帝王身具帝王之气,虽无法修仙,但其身融合了整个凡人王朝的气运,死后功德圆满便会登临仙界。因此不管是任何修者都不得随意伤害凡间帝王,否则生灵涂炭,必遭天谴。 但此戒律并非所有人都会遵守,特别是向来对于天道毫无畏惧的妖魔。比起所谓天谴,他们更馋帝王身上的气运,妖魔间甚至有吃下帝王之心便可白日飞升的说法。 因此为了保护帝王的安危和人世的平稳,各大修仙门派便会轮流派出修者驻守帝都,每三十年一轮,即皇家守护的由来。 到了他们的父皇慕容燎即位的这一年,这皇家守护之职恰好轮到附近的千重门。而千重门派出的皇家守护按例为两人,皆为筑基期弟子,名为李广和木三思。 “虽然历来皇家守护同时也会担任上书房的夫子,但之前的皇家守护都只是挂名。到了这一代,李广也从未来过。只有木三思勤勤恳恳,每日来教我识文断字,为我讲述经史子集,教导我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仔细想来,他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太傅。” “原来仙人也会学这些东西啊。”木瑶感叹道。 “木三思在修道之前,是闽州一书生的儿子。书生家并不富裕,但仍旧从小供他读书,他原本也是打算考取功名的。谁知阴差阳错,最后进了千重门修了道。而修真界规定,修者是不可干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4. 第 74 章 所以,让我做你的侍妾只…… 帝都的三皇子府东北侧的庭院中,有一间名为听雨轩的屋舍,便位于那片荷塘的正北边。这屋子虽不够宽敞,但在木瑶搬进院中之后,慕容恒便将自己的书房搬进了这里。 此时夜色已深,窗外下起了阵雨。雨滴敲打着轩外的芭蕉和荷叶,本是令人心旷神怡之事。偏生夏日的雨轰然而至,夹杂着雷声滚滚,让屋中烛火摇曳不定,凭白让人添了不少烦躁。 见雨势变大,慕容恒将能看到荷塘的窗重新闭合,上了栓。就像是他接下来即将揭露的秘密一样,必须被紧紧地锁在他们彼此的心里,不能透露半分。 “小七,你觉得那些修仙的人修行是为了什么?” 木瑶茫然地眨了眨眼,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直到木三思告诉我,他们修行,修的是本心,是为明心见性。讲求的是去除多余的欲望,清除自身的杂念,顺应天命道法,向善而生,终至大光明。” “……我听不懂。” “我也不懂。我问他,所以你们这些仙人才要保护凡人,维持世间公平正义吗?他说是的,修仙门派立于世间,为的就是涤荡邪祟,还人间一个清净美好。” “就像话本子里写得那样呢。”木瑶感叹道。 “可这,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这些修仙门派其实修的是为所欲为的力量,求的是无人管束的长生。除此之外的一切,他们毫不关心。” 皇城里尊贵的皇家守护,这个职位对于凡人来说高不可攀,在那些修仙门派内却是大部分弟子避之唯恐不及的职位。当然,他们千重门也不例外。 大家都知道那个关于凡人帝王身具皇朝气运的说法,但那又如何呢?这对他们的修行有任何的助益吗?去保护他的话,他身上的气运就能为他们所用吗?都不能。 相反,前往帝都担任皇家守护,一去就至少三十年。也就意味着远离门派核心,不能享受门派对弟子的大部分待遇,所弥补的仅仅是一点点的门派点数而已,这些点数甚至不过是二十次乙等任务就能得到的奖赏。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浪费三十年呢? 可不甘心又能怎样?木三思和李广不过区区筑基期弟子,怎么敢反抗派内位高权重的长老? 所以为了发泄这份不满与郁气,他们选择对凡人下手。 这不过是这些名门正片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一份完全没有好处的驻扎任务,不给弟子点甜头,他们是坚持不下去的。所以只要不闹大,门派内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必定会睁只眼闭只眼。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面子上总得过得去,对吧? 这事儿也不是他们千重门一家这么干。 比如说先皇时期,也就是慕容燎的父亲那一代,当时的皇家守卫是乾元门的弟子。仅仅因为右丞在遇见他们时数次未曾行礼问安,便刻意栽赃陷害右丞谋反。虽然闹得很大,连坐右丞家的九族死伤800多人,最后不也不了了之了吗? 不过是些凡人罢了,哪里比得过他们修士珍贵。 而相比其他那些动不动就让凡间血流成河的家伙,李广和木三思可谓是十分克制了。 李广是个奇怪的人,他对于大多数的事物都没有欲望,唯独在女人上很有自己的讲究—— 他只喜欢□□。 所以从他赴任皇家守护后,帝都中所有漂亮的新嫁娘的初夜,就全部只属于他。如果那晚的经历取悦了他,那么之后他还会多次前往那位夫人的账内,与之一度春宵。常年累月下来,就算修士怀孕不易,也不知道帝都里有多少是他的骨肉血脉。 当然,这件事就像之前的皇家守护们所做的那样,没有引起任何不良影响。因为他们千重门别的不行,在幻术一途上可谓是登峰造极。他们虽然只是学了个皮毛,但对付区区凡人也足够了。因此就算李广在帝都过着比皇帝还享受的三宫六院生活,也没有任何人苛责他。 包括并不怎么赞同他行为的木三思。 “最近流传在帝都的关于妖魔掏心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说到这里,慕容恒突然提及了这个话题。 木瑶点点头,“听说连隔壁侍郎家的公子和少夫人也遇难了。” “不是妖魔,是千重门新来的皇家守护。” “……什么?” “李广死了,他之前用幻术控制的那些人全都醒了过来。他们为了不让这事儿闹大,影响千重门在外的声誉,便假借妖魔作祟之名,将所有知情人全部灭了口。” 一直以为在保护帝都的皇家守卫才是这起妖魔作祟事件背后的凶手! 木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有多少人……知道李广的事?” “不清楚,但目前已知的就已有上百家,近三百多人遇害了。” 就为了掩盖李广一个人做下的丑事,他们竟然杀了三百多人。 “他们怎么敢,怎么能这么做呢?还有天理吗?!” “天理?在那些人眼中,我们凡人与蝼蚁无异,杀便杀了,根本不会在意。” “那、那木三思呢?难道他除了跟母妃,还、还……” “木三思不像李广那么变态,也没有那种压迫凡人取乐的特殊嗜好。他只是……冷眼旁观罢了。”慕容恒讲到这里,眼中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一边在我面前讲述仁义道德,一边却任由自己的同伴在帝都肆意妄为。” 嘴上说自己不认同李广的行事,却从来不制止,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支持吗? “过了这些年我才意识到,他口中的公平正义,仁义道德,说的都是他们那样的修仙之人,与我们凡人毫无干系。当然,他口中所谓的爱也是一样。” “……爱?”听到这个字眼,木瑶有一瞬间的恍惚。从他们这样完全不在乎凡人生死的人口中听到这样的字眼,未免太过荒谬。 “谁爱谁?” “木三思说,他爱你的母妃。” 在来到帝都之后不久,木三思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一个他随手救过的女人,一个即将被选入皇宫,成为慕容燎嫔妃的女人—— 东皇州第一美人,方凝。 他知道方凝并不想入宫,也提出过带她离开帝都的建议,但被方凝以家族的安危为由拒绝了。眼看着方家十里红妆将她送入皇城,眼看着她即将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在李广的怂恿下,木三思最终决定替代慕容燎。 往后每当慕容燎想要亲近方凝时,他都会用幻术让慕容燎睡着,自己代替对方去与方凝见面。久而久之,木三思连慕容燎与方凝白日里见面也无法忍受,只要慕容燎踏入翠璃宫,他都会替代他。 方凝一直以为自己的丈夫是皇帝慕容燎,而实际上从头到尾,与之亲近,与之欢好,陪伴她,爱她,照顾她,让她生下子嗣的都是木三思。 这就是……他所谓的爱? 不顾对方意愿,蒙蔽对方意识,说到底不就只是为了占有吗?又有什么资格谈爱?!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所以其实母妃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跟木三思偷情对吗?她一直以为那是父皇对吗?”木瑶激动地拽住慕容恒的胳膊,眼眶泛红地望着他。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干笑了两声,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坠。 “母妃没有背叛父皇,没有,没有背叛……那父皇为什么还要赐死她,她是无辜的,母妃是无辜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也明白为什么父皇会这么做。 心理上的忠贞又有什么用呢,说到底,母妃还是跟别的男人私通,甚至生下了她这个孽种啊。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父皇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原谅她。 ——就算她真的是无辜的。 “父皇没有赐死你母妃,她确实是自缢而亡。” 木三思在方凝进宫之后长达八年的岁月里,一直都以慕容燎的身份待在方凝身边。久而久之,他开始不满于这种因幻术和欺瞒带来的“爱”。 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在他看来,他与方凝已经是事实上的八年夫妻,更遑论他们之间还有着木瑶这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他开始幻想,若是自己能够以自己的身份站在方凝身边,再也不用躲藏,不用掩饰,名正言顺地将她圈进自己的领地,该是多好的图景。 方凝不也不喜欢这座精致如囚笼般的皇城吗? 他可以带上她和他们的女儿一起离开,带他们去看凡人一辈子也看不到的美景,给他们凡人想都不敢想的快乐。这是只有仙人才能给予的爱,这样的幸福,这样的未来,区区凡人怎么会拒绝呢? “我娘拒绝了,所以她死了。” 被践踏的感情,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屈辱,连同她的尊严她的意志,一切的一切全都被这个以爱为名的男人踩了个粉碎。活下去继续做木三思的玩物,不如玉石俱焚。 换了她,也不可能会有第二种选择。 杀不了他,就只能杀了自己。 之后的事都是她知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5. 第 75 章 小七只是想找个借口解脱…… 然而笑容可以伪装,压抑的情绪却无法排解。就像是积累了太多的压力一样,仅仅是两人谈话后的第三天,木瑶就倒下了。 原本只是在院子中散散步,突然就眼前一黑,栽进了水塘里。虽然很快就被救了上来,但她还是病了。甚至从那一天起,竟再也没能离开床榻半步。 重金请来的大夫来来回回,药味久久无法散去,但她的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衰败下去。满院漂亮的花草,为她精心编织的秋千,再也没等来主人的垂青。 慕容恒不管忙到多晚,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她屋里看看她,不论她是醒着还是睡着。偶尔醒着的时间里,他会揽着她,告诉她外面发生了哪些有趣的事,看到了哪些漂亮的风景。 那些木瑶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想明白的念头,也在日复一日的昏昏沉沉中变得无关紧要。 她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给自己,更没有时间给他。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上,不如就让一切停止在一开始。 她是慕容瑶还是木瑶都不重要,她只是慕容恒的…… 妹妹。 “恒哥哥,我好冷,能抱抱我吗……” 他连忙抱着她钻入被子,将她好好裹紧。可即便如此,她的身体还是凉得不像话。 “恒哥哥,我会死吗?” 他将她抱得更紧,如同说服自己般重复道: “不会,小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一躺,便是昏昏沉沉的半个多月。 身边的大夫来来去去,似乎换了很多人。她每日为数不多清醒的时间里,也总是在喝越来越苦的药。可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连看一眼慕容恒的时间都等不到,再次陷入沉睡。她害怕自己会这样慢慢走向死亡,什么也不清楚,什么也不能留下,看着自己一步步地死去。 似乎是听到了她心底的呐喊,终于有一天,她突然可以坐起来了,甚至能喝下一整碗菜粥,吃下一颗蜜饯。这一天,她也难得等到了下朝归来的恒哥哥。 “小七,你醒了。今天感觉怎么样?”他面带喜色地走进房间,让下人离开后在床边坐下。先是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退烧了,笑意更是写满了脸。 “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吗?我马上让人去准备。” 她幅度很小地摇摇头,依偎进他怀中轻声问:“恒哥哥,妖魔作祟的事怎么样了?” “结束了。但不是抓到了凶手,而是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死了。”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古往今来多少事,不都是这样被掩埋在历史之中的吗? 凡人的痛苦挣扎在那些仙人眼中,不值一提。 “你说,这世间会有像话本子里说的那样,会保护我们的仙人吗?” “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就算真的有,也许也只是像木三思那样只是嘴上说说,遇事仍旧冷眼旁观而已。他们都是仙人,就像我们都是凡人一样,天生便是利益共同体。” “我不懂,仙人不也是凡人修炼而成的吗?” “从他们开始修炼起,就不再是了。” “那恒哥哥你呢?” “我什么?” “你要是成为仙人,也会变成那样的坏仙人吗?” 他闻言只是笑着摇摇头,“我没有灵根,修不了仙的。” “只是假设嘛。” “好好好,假设,假设。假设啊……我还是不知道。凡人无法想象仙人们的生活,我也没办法确定我一定不会迷失。” “那当了仙人之后,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这种事他还没认真想过呢,“我想想看啊……听说这些仙人们都有属于自己的门派,我想等自己修为高了,也建立一个门派,让门派里所有的人都成为我们这样会保护凡人的好仙人。” “对,然后把那些坏仙人都赶走。不不,最好全部都抓起来砍头!” “哪有那么容易啊。”慕容恒闻言失笑,“这皇帝都不知能不能做得成呢,你想得还挺美的。” 她好奇地问:“恒哥哥想做皇帝吗?” 他摸着她长发的手一愣,而后重新落下,答道:“想。” “为何?” “以前以为,当了皇帝便可以大展宏图,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可惜等大了才知道,在这九州大陆上,有很多比皇权更可惧更可畏的事物。” 那是什么,不言自明。 “既然如此,为何还想当皇帝?” “蝼蚁尚且偷生,即便我们只是卑微的凡人,也该争上那么一分。即便人力有时尽,我也该为了这天下黎民去扛下重担,这不仅是我身为皇子的责任,也是我之于我,想要为之践行一生的理想。” 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命运受他人掌控,可身为凡人,他们能做的并不多。 他只能将自己能做到的事做到极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人力有时尽,更需天意成全……吗?” 她轻叹,而后支起上半身,抬眼看他,眼中满是某种笃定的狂热。 “那……来做仙人吧!” “傻小七,不是都说了我没有灵根,修不了——” 她猛地握住他的手,说:“木三思说过,我是仙人们也难求的天材地宝对吧?只要我爱的人亲手杀了我,那么他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对吗?” “小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恒哥哥,你不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她错开视线,茫然地抱住自己,“身体每天都变得更痛,眼皮越来越沉重,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迟钝,变得什么也记不住,甚至连每一次呼吸都难过得要命。恒哥哥,小七好疼,真的好疼啊,疼得快坚持不下去了。” 慕容恒紧紧地抱住她,试图安慰道:“小七,你别怕,别怕。我已经托人去药王谷了,他们一定有能治好你的药。所以你不用——” “没用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能感觉到,我快要死了,这大概就是天材地宝的灵性?”她扯了扯嘴角,想露出笑容来,却没办法做到。 “所以与其让我煎熬地慢慢死去,恒哥哥,我宁愿把自己的命送给你。” 她满脸希冀地抬头,怜爱地轻抚他的侧脸。 “我知道你舍不得,但是不要光看着我,恒哥哥,你应该看到更多的人,看到那些这么多年来惨死在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手中的人。他们的怨恨,他们的愤怒,他们的不甘,他们的祈求……恒哥哥,这不就是你选择的,想要背负的东西吗?” “可是——”他是想要改变,但他想要的不是这种改变啊! “没有可是,我已经决定了。”食指落在他的唇瓣上,挡住了他未完的话语,“若是你觉得对不起我,那就永远记着你刚才的话,做一个好仙人,保护好你的子民。” 可是,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说什么建立门派,说什么保护子民的,他多年来所思所想都是如何做一个好皇帝,从未想过以一个修士的身份去做什么。不是没有想过若是自己手中握有力量,可以将那些不平事如数奉还,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淮夏皇族的皇帝不可以拥有灵根,这是皇朝建立以来绝对不可打破的铁律。 他想要做皇帝,便不能做修士。而做了修士,就必须远离故土。 嘴上说建立门派保护子民,可哪有那么容易呢?他连修仙之路通往何方都一无所知,根本没有自信可以走到这条路的尽头。 更遑论这一切的开端需要小七的性命来交换。 他不愿意,也做不到。 她根本没有小七想象得那么厉害! 可是,小七就像是疯了般认定了这件事。在他拒绝了两次后,在第三次她竟拿出簪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他,他只是犹豫了一瞬,那簪子便狠狠地扎进了肉里,刺目的鲜血染红了她半个身子。要不是御医来得及时,小七怕是要当场咽气。 他终于妥协了。 按照她的要求,他要来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制毒的人说,吃下后人很快就会死,不会有很大的痛苦。 拿到药的那一日,他回到三皇子府,在木瑶的房门外望着她所在的方向,久久驻留。门外的花园里,一棵白梅悄然伸展枝丫,举起了一枝盛放的花枝探进窗棱,似乎是知晓此地的主人已经无力走出房门,便贴心地将这一园景致递到她眼前。 只是可惜了它的用心,他的小七已经连起身看一看窗外的力气也没有了。 小七只是想找个借口解脱。 这大半年的时间她一日痛过一日,一日比一日衰弱,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他知道的。 这个借口可以是太过疼痛难忍,可以是对生心灰意冷,可以是对他失望透顶,自然也可以是人型仙芝的功效。小七选了最后一个,以成全他理想的方式给他戴上枷锁,是想要让她的死具有意义,是希望她离去之后,他还能拥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他都知道。 他知道他的挽留是对小七的残忍,知道他犹豫的每一刻对小七都是一种折磨。要是真的为她着想,就该快刀斩乱麻,让她拥抱真正的宁静。 可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6. 第 76 章 你已经不欠她任何东西,…… 一年前,影龙卫卫所总部。 “……以属下以为,可以这么做。” 龙七汇报完工作后没有等到龙主的答复,疑惑之际抬头询问道:“龙主大人?” “啊,恩,就按你说的做吧。”龙主颔首,说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大人,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王家村的事是不是还没解决?我亲自去一趟吧。”说着他就站了起来。 “大人,王家村作祟的只是只金丹期的小妖,断不必您亲自跑一趟的啊!”龙七立刻拦在他面前,“您刚从西海的极北之境救了药王谷的姜谷主回来,受了不轻的伤,谷主都说您至少要静养两个月才能出门。” “既然只是区区金丹期,那为何拖了一个多月都没能解决?” “这、这不是人手不够嘛。”他们影龙卫虽说名气在外,但到底只是个成立不足千年的小门派,派内可堪大任的弟子数量与那些高门大派根本不能比。 “我们本来就处理不过来了,乾元门那边不给我们帮忙就算了,竟然还把他们的案子都推给我们。”明明在划分势力范围的时候不依不饶,非要吃口大的。一旦要他们管事了,就推三阻四—— “这算什么正派所为!” “好了,乾元门那边我会跟乾天阔交涉的,先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完吧。” “可是他们欺人太——” “龙七。”龙主打断了他的抱怨,“你不要忘了,你在这里多抱怨一句,那些等着我们去降妖除魔的人便会多死一个。” 龙七喉结动了动,终是默默让开了路。 目送龙主离开大殿,他脸色沉重地低下了头。 他知道龙主大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庇护凡人,但是有着同样想法的林海天城主和清溪道人也没像龙主大人这样,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什么事都一肩扛起,这样地不顾身体,不顾一切。不止一个人问过他,龙主大人是不是对邪魔外道恨之入骨,才非要亲自动手。 但龙七不这么觉得,他在龙主身上感受不到那些激烈的情绪。 大人总是有道理的,不管是他说出口的话,还是他做的事,就像是那些会被万民称颂的仙人故事一样,完美得不像话。 完美得像是一个会自动回应民众诉求的神像。 完美得……不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并不知道龙七因为想到了什么东西把自己吓了一跳,龙主撕裂空间直接出现在了王家村附近的山坳里,很快便找到了妖气的来源。 在这里作祟的是一只刚刚三百岁的小妖,神思浑浊,尚未开智,仅凭着一股野性狩猎人类,犯下罪行。龙主例行公事地检查了它的妖丹,发现它修的并不是正道后,便没再多言,直接结果了它。 这一套流程在联盟定下规则之后一直如此,与其他修士揣测的不同,他在这个过程中没有怜悯,没有愤怒,没有仇恨,自然也不存在什么正义与邪恶,只余下麻木。 他只是在做正确的事,做她口中应做之事。 同时,这也是他的理想才对。 不然的话—— 发散的思绪还未收拢,笼罩在东皇州全域的阵法突然在他的识海中敲响了警钟。 有什么东西混进来了。 能触发他识海警报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妖魔。 ——高阶。 联想到最近几年发生在各大界域的灭门惨案,龙主立刻想到了一个名字。 衾如。 一个以生灵魂魄为食,以此壮大自身的魇魔。根据她之前灭门时留下的魔气看,她应该已经晋入合体期了。 作为魇妖,明明全世界到处都是她的食物,但她偏偏格外讲究,只挑那些灵魂最为纯净,或者灵魂力量格外强大的势力下口。而且一次吃到饱,很少会对附近其他的人出手。 那么她来东皇州,目标会是什么呢? 感受到这道特别的气息一刻不停地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龙主明悟了。 这一次她的目标,是包括了影龙卫总部在内的整个帝都。 她想要以此,直接晋升合体中期。 于是他不再迟疑,第一时间撕开空间回到帝都,进入早已布置好的阵法核心,启动了包裹住整个帝都的巨大结界。 就在衾如即将进入帝都城门前,五道耀眼的金光冲天而起,一道道阵环以这五个基点为中心向外扩散。只是眨眼的功夫,刚刚还对她毫不设防,摆满了珍馐佳肴的帝都便被一个透明的罩子牢牢罩住,让衾如只能干看着,却吃不着。 事到如今,她自然知道自己是被发现了,干脆不管不顾地露出本相,挥手凝聚起巨量的魔气,狠狠地向那结界攻去。然而吃了她一击,这结界竟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岿然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你就是再打一百一千下,这结界也不会有一丝动摇。” 衾如抬起头,因渴望灵魂而殷红发亮的眼便与城楼上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一眼,便洞悉了眼前之人那疲惫不堪,但缠绕着无数功德的澄澈灵魂。 “你——”她就像是要克制什么似的猛地抱住自己的胳膊,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你就是龙主吗?好棒,好棒,好想要,好想要……” 说着她双目失神地朝着龙主冲了过去,后者皱着眉躲开她莫名其妙地投怀送抱,错身间一掌正中了她的背心。衾如就如同普通的柔弱女子一般被击飞,狠狠地摔进了尘土里。 “唔,好疼,好疼,不过好香,好香……”她四肢诡异地摆动,像是机巧门那些坏掉的人偶一样,一顿一顿地活动着,最后以一个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姿势重新站了起来。 咔嚓一声,断裂错位的脊椎骨被她的纤纤玉手正了回去。 伴随着这个动作的结果,仿佛失去的神智重归识海一般,衾如终于“正常”起来了。 “早先便听闻影龙卫的龙主大人威名,小女子衾如这厢有礼了。小女子仰慕大人已久,是以冒昧来帝都拜访,还望大人见谅。”她眉眼含春,香肩半露,就连在战场上也丝毫不再收敛自己魔魅的一面。若是不去看她脸上漾起的异样红潮,和她那散发着诡异狂热的红瞳,或许还真会以为她是个头脑正常,没有彻底被魔气掌控的魔修。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当没见过你,让你就这么离去吗?” “小女子、小女子没有这么想。我、我只是想跟龙主大人您再多亲近一点……”她泪光点点地看过来,一副少女含春的小女儿情态,结果在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再次不受控制地舔了舔唇角,咽了下口水。 “龙主大人,您要不要跟我走?” 回应她的是龙主毫不留情地一击。 衾如再次被打地后退了好几步,嘴角都渗出血来。 “为什么呢,明明您已经这么辛苦,这么累了,何必继续这么逼迫自己呢?”她的话语格外诚恳,像是一个真心为他担忧的好友。见龙主真的因为她的话停下了攻击,衾如试探性地继续靠近。 “您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了,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约定坚持了这么久,您做得已经够多了,适当休息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你知道什么?”龙主不耐地蹙眉,却没有制止她的意思。 衾如几乎立刻察觉到了这种纵容,脸上的笑容愈加妩媚动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哦。”点着朱砂的指尖轻轻地触到了龙主的胸口,状似无意地划过一道印子,衾如上前一步,将自己整个人都置于对方的阴影之中。 “你觉得愧疚吧,觉得对不起她,是吗?”她爱怜地触碰他的侧脸,无视到指腹下皮肤的僵硬,继续善解人意地说:“可是再重的恩情也能还清,再重要的约定也该有完成的一天。龙主,木恒,慕容恒啊,你已经还了一千多年了,早该还清了呀。” 她倚进他怀中,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贴着龙主的耳根呢喃。 “你已经不欠她任何东西,反而是她欠你更多啊。”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这样的话。 他瞒得太紧,藏得太深,没人知道在他忧国忧民的外表下住着一个自私自利怨天尤人的灵魂。 瑶瑶说,他是个很厉害的人,能成为一位最好的皇帝。就算做了修士也能成为最好的修士,建立最好的门派,庇护无数黎民。 可他从来都没有她以为的那样坚强伟大。 在察觉贵妃和木三思的事时,他曾因为木三思的强大不可战胜,迁怒过她无辜的母妃,迁怒过无辜的她。一厢情愿地认为要是没有方凝的出现,木三思就不会被她吸引,把他们皇家搅得一团乱。 在东窗事发,她被父皇关进冷宫后,他不敢去见她。因为唆使木三思,让他产生破掉幻术,让方凝知晓一直以来跟自己相爱的人是木三思这个想法的人,导致方凝自尽,她被关进冷宫的就是他本人。 面对新的皇家守护借妖魔之名行杀人灭口之实时,他也只能在家中无能狂怒,找不出任何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法。 而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也只能以侍妾之名将她藏在府中,不仅无法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甚至连护住她的性命都做不到。就连实现自己的理想,都必须踩着心爱之人的血肉前进。 他那么无能,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对不起贵妃,对不起瑶瑶,对不起那些年他眼睁睁看着死去的子民。 所以,他必须要赎罪才行。 在被千重门追杀的日子里,在被同门背叛的日子里,在身受重伤可能再也无法站起来的日子里,在奔走在每一个妖魔作乱的危险中时,在无数个感到疲惫后悔的夜晚—— 他都会回想起木瑶望向他的那双眼眸,充满了信赖、歉疚和崇拜的眼眸。 他害得她从云端坠落,所以她以自己的死改变了他的人生。 这是等价交换,这是他应有的惩罚。 无数次地说服自己,无数次地逼着自己接受,然而他还是察觉到了—— 他的怨恨终于超过了愧疚,超过了爱。 疲累到极致再次回想起木瑶时,脑海里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 为什么要逼他做他不愿意也做不到的事?他会变成这样都是她的错! 要是当初跟她一起死了,该多好。 这样他就不必再恨她。 “没错,什么都不要想,闭上眼睛。”温柔的声音在耳边浮现,让人回想起母亲的怀抱,温暖而包容,“你的瑶瑶在前面等你,她不会生气,不会抱怨,会温柔地拥抱你,告诉你坚持了这么多年,真的很努力,很辛苦。” 属于魇魅的魔气铺天盖地地袭来,将龙主整个人团团围住,如同巨兽张开大口,对着猎物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今后,你们会永远在一起,再也不会有任何痛苦和不安,一直一直,直到永——” 胸口猛地一痛,衾如的话语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眼睁睁地看着龙主将她的心脏从胸中掏出,狠狠地捏碎。 “噗……”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她承受不住地后退了几步,艰难地问,“为什么?” 龙主面无表情地扔掉手中的血肉,一把掐住了衾如的脖子。 “为什么?我的爱,我的恨,我的愧疚,我的悔恨,我的喜悦,我的痛苦,我的记忆,我的灵魂,我一切的一切……都是属于瑶瑶的。”手下一个用力,拧断了她的脖子。 “你算个什么,也敢觊觎她的东西?” 将她断气的身躯扔掉,龙主转身,准备回去影龙卫与联盟联系。然而刚走了不到三步,身后的灵气与魔气忽然一起涌动起来。 “唉,真是的,原本还打算温柔一点的。你们男人啊,总是这么不解风情……” 身后,原本属于衾如的躯体化为了魔气,融入了那鼓动的漩涡之中。魇魔透明的妖身在魔气中若隐若现,最后重新凝聚出了一个全新的人形,飘然落地。 “你没死?” “呵呵呵呵,龙主怕是忘了,人家可不是你们这些人族修士,脖子这种东西我想长多少个就长多少个哦~” 他倒是确实忘记了,魇妖这种东西跟普通人,甚至妖族都不一样,他们是灵体生物,一般的物理手段是无法彻底灭杀的。 “哦,那这样如何?” 龙主双手捏诀,身后的法阵金光再次大盛。 衾如被这耀眼的光晃了眼,眨眼的功夫竟然发现自己跟龙主一起进入了一个阵法。 “这是什么阵?”她竟然再也无法从空气中吸收到任何灵气和魔气了! “无名。此阵与刚才的护阵互为表里,阵中的所有能量都会源源不断地被阵法吸收,作为供给护阵的能量。当然,也包括构成你身体的能量。” 既然是以灵气和魔气为生,那断掉便是。 “衾如,你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走?我今日踏进东皇州,就没想过无功而返!”她心里慌乱,面上却越发从容。 “你听,你硬要庇护的这些凡人都在说什么?” 此时,整个帝都都被巨大的金色阵法笼罩,城中居民都被天上这从未有过的异象吓到,街道上乱作一团。不是没有人尝试过从城门逃离,但无形的屏障早已封死了这肉眼可见的出入口。 “跑什么跑,没看到龙主大人已经出手了吗!”“就是,有龙主大人在,帝都安全无虞!” 影龙卫数百年来的庇护已经让建立起了足够强大的威望,在卫所其他弟子们的安排下,凡人们很快就镇定下来,回到家中等待,等待他们寄予希望的龙主大人能够克敌制胜,平安归来。 然而城内的人并不知晓,离了这座城的范围,魇魔可怕的天赋能力将这阵中所有的气息都遮掩得毫无痕迹,就连偶尔路过的修士也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在帝都上空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你们仙人打架能不能不要在凡人的城镇里’,‘老天爷开眼吧我们都是无辜的’,‘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放我出去’!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7. 第 77 章 他欺负你? 寅时三刻,清晨的莲云山还笼罩在云雾之中,须发皆白的老者便带着肃穆的人群来到了山脚下。他停步回首望去,见到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流。 有衣着华丽的富人,有粗布麻衣但干净整洁的农人,有低眉垂目捧着黄白菊花的修士。他们不计较彼此的身份站在这庞大的人群中,默默地等待着仪式的开始。 同一时间,龙七,不,应该说是现任龙主带着林婉儿和闻夕沿着那条曾走过的山道跋涉向上,来到了那熟悉的青石坟冢之前。 与上次所见不同,此时的墓碑左侧已然如那人所愿,刻上了他自己的名字。 龙主木恒/吾妻木瑶之墓。 他终是如他所说得那般,与心爱之人合为一坟,永远相依。 一番祭拜默哀之后,林婉儿终是问出了那个她在意了许久的问题。 “龙主伯伯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衾如那只魇魔的事两位想必有所耳闻?”见二人点头后,他便略过了衾如,直接讲后续发生的事。 “一年前,在几大界域四处流窜作案的她选中的人口众多的东皇州。但她不知早在影龙卫的卫所于帝都建立之时,龙主大人便布下了一道拱卫整个帝都的大阵。是以当她踏入帝都,刚想对民众动手之时,大阵便被激发。此阵一旦开启,不管龙主此时身在何处,必然会第一时间察觉并进入阵中。于是被困阵中的魇魔衾如便刚好被龙主大人抓了个正着。” 林婉儿认真听着,觉得龙主伯伯还是跟她印象中一样稳健。不仅料敌于先机,甚至对面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困住,完全没有给她一点钻空子的机会。 “那魇魔已然是合体期的修为,对灵魂和识海的攻击更是防不胜防。可她虽然境界颇高,但战斗身法凝滞,手段也不多,看得出她战斗经验并不充足。好在我影龙卫的功法本就偏向防御,而龙主大人更是精通幻术,在足足低对面一个大境界的情况下,仍旧打得有来有回。只是双方激战半日,仍旧没有分出胜负。” “你们没有试着搬救兵吗?”林婉儿忍不住问道。 “有,但是……”龙七沉静的面容有了些许波澜,“负责发信求援的,便是龙三。” 龙三姑娘,就是上次同她一道被血魔宫的冥御长老抓去,被迫参与那个什么魔神受胎仪式的人。他们离开帝都之前,闻夕还专门去吸取了她身上残留的本源魔气,帮助她恢复来着。 在她的印象中,龙三是个娇柔可爱的姑娘。可听龙三话里的意思,怎么…… “龙三姑娘她……怎么了?” “她入魔了。”在林婉儿惊讶的吸气声中,龙七咬牙切齿地说,“便是她,害死了龙主大人。” 当时龙六自爆,龙四被龙三骤然吸干,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让人应接不暇。 “之后阵中被魔气覆盖,我们在外无法窥视其中。只知道半个时辰之后,阵法破裂,魔气外溢,向着帝都而来。之后又是一道全新的阵法展开,堪堪覆盖住整个皇城。天亮后,久攻不下的衾如终于无法继续掩盖帝都的异常,在被围攻之前被迫离开了。魔气散尽之后,我们才知道龙主为了保护我们,最后时刻以身化阵,殉了城。” 龙主最后的守护阵法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直到耗干他神魂的最后一丝气息后,才随他一起在日光中彻底消散。 一阵沉默后,闻夕叹道。 “魔修这般不加掩饰地行事,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龙七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点了点头。 “林城主和清溪道人已前往魔域探查,很快会有答案的。” “我……林城主他们何时去的魔域?!”在她被困秘境之时,她爹竟然冒了那么大风险去了魔域!好在前两天她才跟她爹通讯过,知道他已经回来了,不然现在可是得担心死了。 “去年参加完龙主大人的葬礼后就去了,想必很快就会回来。”龙七说着看了眼天色,向两人辞行,“山下的人还在等我,祭祀仪式要开始了,龙一年纪大了,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龙七对两人行了一礼,身影便消失在了密林深处,留下他们两人对着这孤单的坟冢无言。 林婉儿走到坟前,将自己在东海搜刮的新甜品和剩下的月桂饮摆上祭台,心情复杂地抚摸着墓碑上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喃喃开口:“龙主伯伯,恒哥哥,我来看你了……” 她很想说点什么,想告诉他,他的小七现在活得好好的,这辈子过得很幸福。 想说辛苦了,为了她自私的心愿,他独自一人在尘世间挣扎了这么久。 想知道这么多年他过得怎么样,想知道他有没有一瞬间曾经后悔过应下与她的约定。 可话到嘴边又突然不知该以什么身份说这些。 这辈子她与木恒简单地相遇了。没有复杂的情感纠葛,没有理不清的恩怨情仇,他们只是普通的毫无血缘关系的叔侄,再也没有了世俗的压力。 可她终究只是林婉儿,就算现在有了关于木瑶的记忆,她依旧只是林婉儿。 木瑶的恒哥哥,只是她的龙主伯伯。 “闻夕,你还记得当年救龙主伯伯时的事吗?” “恩。那是距今八百余年前的事——” 彼时他正巧在东皇州附近游历,于一处山涧结庐自居。某日傍晚,有一人被庐前的河水自上游冲下。他发现的时候,那人即便意识快要断绝,也还拼着最后一口气死死地扒着岸边的一缕杂草,这才能等到他来救他。 “他身上的伤势很重,从结果上看,应是同时遭受了多人的围攻所致。同时体内还有重重暗毒暗伤,想来是被人暗害已久。” 林婉儿问:“他后来有说是因为什么吗?” “没有。但等他伤势痊愈之后没几年,原本统御东皇州的那个千重门便被人灭了满门。那之后百年,龙主突破了化神境,就在帝都建立了影龙卫。” 木恒,或者说慕容恒从未忘记过千重门门下的弟子对他们做过的一切。在羽翼丰满之后,便对千重门发起了复仇之战。再之后,便是像他当初对木瑶所说的那样,建立了一个所有弟子都愿意保护凡人的门派——影龙卫。 “他确实践行了他最初的理想。”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还是他的理想吗? 木瑶其实只是想找一个他能够接受理由去死而已,她死后不管她的恒哥哥怎么样,她都不会怪他。却没想到,他应下那个约定后,竟然坚持了这么多年。 “他……当时是什么样子?” 闻夕回忆起当初那个执念深重的青年,他望向自己的眼神与其说是坚定,不如说是狂乱更贴切一些。那样激烈的情绪他不是很懂,只是有种怪异的感觉。 对于他来说,似乎有什么比死亡要更恐怖的东西在他背后追着他一样,让他夜不能寐。 他麻木地接受闻夕如同虐待般的治疗,麻木地吃下那会让他痛不欲生的药,眼中的火光激烈地炙烤着他的灵魂,一刻不停。 支撑着这样的他前进的,真的是理想那种光辉灿烂的东西吗? “——不太好。” “恩,我懂了。” 他不是因为不想死而挣扎求存。 而是因为,他不能死。 她以为她用生命给与他的是突破阻碍的契机,却没想到到最后留给他的,只是一道以爱和奉献为名的枷锁。 “阿婉?”手腕被掐得生疼,林婉儿这才发现她竟然心痛到呼吸都停掉了。 “闻夕……”她难过地靠进他怀里,任由木瑶的悔恨和痛苦通过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濡湿了他的肩头。 “不管如何,他们此时也已经在地下团聚了。”闻夕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恩。” “你们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随着这一句话,林海天自虚空中一步踏出,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爹!”林婉儿拿袖子胡乱抹了下脸,开心地扑过去。 见女儿这样,林海天下意识扬起的手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摸了摸她的脑袋。 “恩。”而后阴沉着脸地看了眼闻夕,“他欺负你?” “没有没有,我刚是在为龙主伯伯哭。” “恩。”说着脸色便缓和了几分,对闻夕点点头,“闻先生,许久不见了。” “林城主安。” 林婉儿看他们这么生疏客气,十分不适应。 “我说你们一个是我亲爹,一个是我药师,怎么比陌生人都拘谨客气啊?” “龙主坟前,不要胡闹。” “哦。”她立刻收回了对老爹拉拉扯扯的手,乖乖站到了一边,然后保持着完美的淑女仪态开口反驳,“不过我没有胡闹,这明明是很重要的事。难道说,爹你对闻夕有什么不满吗?” 不满?非要说的话,他对这位一出现就拐跑自己女儿,一拐就是三年的家伙从头到脚没有一点满意的地方。 明明全身上下都是毒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跟婉儿待在一起,明明有着天煞孤星的命格竟然也完全不考虑会不会影响到婉儿的安危。退一万步说,就算天机阁的道衍说过,只要能戴上那破镯子,以上那些都不是问题,但他说没问题你就真的觉得没问题了吗?你好歹也是活了那么久的老油条了,在这修真界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虽然道衍的话从来没错过,连他也不能相信的话未免有点太偏激了。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太不谨慎了,怎么都该再小心一点啊。 不过嘛,看在他勉强算自己的救命恩人,勉强可以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保护这个就会给他惹麻烦的笨蛋女儿,比起那些至今还蹲在临源城的苍蝇们,不管是脸还是实力还是人品勉强还算看得过去的份上,这些不满他可以暂时不去计较。 林海天保持着严肃的面孔,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没有。” 林婉儿怀疑地上下扫了眼林海天的表情,跟往常一样啥都没看出来。鉴于她爹一直以来的良好诚信记录,她决定姑且相信这个说辞。 反正闻夕这么好的人,相处久了一定会喜欢他的,倒也不用太担心啦。 比起这种事,她刚好有别的事想要跟林海天求证。 “爹,一千年前的修真界,跟现在是不是不太一样?” 林海天疑惑地挑眉,“一千年前?” “恩,”她转身看向身后的墓碑,“就是龙主伯伯他还年轻的时候。我最近通过一些特别的奇遇看到了一部分当时的情景……” 她话没说完,但在场的三人都明白,她看到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既已卷入其中,也确实是时候该告诉你了。千年前的修真界,确实还很混乱。” “其实最初的修士修行,并不分仙修还是魔修。” 林海天一开口,就讲出了让林婉儿大为震撼的台词。 “等下,可是夫子不是说自从开天辟地之后,月神降下法旨,授予生灵修仙之法,渡生灵长生吗?” “那只是为了维持人心稳定的一种说辞,实际上月神是否真的存在都无定数。修真界有记载以来已过八千载,未曾听闻有任何修士亲眼见过月神尊颜。”说到这儿,林海天看向闻夕,“闻先生见多识广,足迹遍布几大界域,但想必也未见过吧。” “据传月神从未离开过月宫。但神域通过其他界域的通道早已关闭,只有大乘期巅峰大圆满后,才会有成仙阶梯从神域出现,接引修士进入月宫,即为飞升成仙。我存世已俞五千载,并非见过任何人飞升,自然也无缘得见月神。” “所以,不光没有魔神,连月神也……?” “祂是否存在无从验证,修仙之法是否由祂传下也不可考。但修真一事最初不分仙魔这一点是确定的,不如说仙魔之分实际上也不过才两千年不到。”这一点,亲身经历的闻夕显然记得更清楚。 “所谓修真界,便是指修士们的世界。之所以不叫修仙界,是因为这个词在最开始的时候,并不特指仙修,而是所有修士。” 最初的最初,人们发现可以通过修行延长寿命,获得飞天遁地之能。在对死亡恐惧的驱使下,对力量的渴望驱使下,对权力的驱使下,无数的人前仆后继地扑进了修真一途。 然彼时修真之法并未传开,仍旧只掌握在部分人的手中。为了得到这份禁忌的知识,手足相残,爱侣决裂之事几乎每日可见。仿佛只要可以活得更久,只要能够获得力量,就什么都可以不顾。 “那是一个礼崩乐坏的野蛮时代。修士如猛兽般互相撕咬,凡人如草芥般无人在意地成片死去。或许月神是真的存在,又或者只是道衍自己看不下去了,两千年前的某一天,他突然告知整个修真界,不修仙道者是为邪魔外道,不仅无法飞升,还会被月神制裁。” 从那一天起,魔修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对象,而仙修便成为了代天行事的执剑人。 “——就算他们前一天还在称兄道弟。但实际上,彼时的仙修和魔修行事并无任何分别,除了他们一个修灵气,一个修魔气以外。” 所以在木瑶的记忆里,慕容恒口中的名门正派跟林婉儿印象中的魔修也没什么区别。 因为他们那时候就是一样的,因为所谓修士,就是那样的。 每天只想着自己的修行,一切行动也只为增加修为,突破境界。他们抢夺灵石矿藏,抢夺天材地宝,抢夺强大的功法,抢夺优质的炉鼎,抢夺可以被献祭的人牲。 当某一天其中某些行为被定义为邪恶后,无法忍受的修士堕为魔修,被迫采取所谓正道修行方式的修士便自然成为了仙修。 这便是一直延续至今的仙魔修士之别。 “所以仙修和魔修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林婉儿曾经以为是功法,因为之前听说的魔修都是“走火入魔”,她以为这代表着功法修炼出现了岔子。但听林海天和闻夕的意思,最开始时大家修炼的就都是同样的功法。有的人练就是用灵气,有的人吸纳进体内的就是魔气。 “修灵气还是魔气,难道是自己选择的不成?” “确实如此。”同时修过灵气和魔气的闻夕此时最有发言权,“灵气平稳,魔气躁动,在修行时修士可以自行选择吸入哪一种进入自己的经脉。选择灵气,修行时的危险便小些,就算出了些许岔子也不会致命。但相对的,修行速度不如选择魔气的修士快。 “不过,这也是在道衍区分正邪之前的事了。也许他真的是代月神宣言,从那之后,修士再也无法自行选择修仙还是修魔了。” “那如今的仙魔是……?” “暂时还没有定论。”林海天说。 原本这些事也就他们这些活过两千年以上的老家伙才知晓,他们的精力也有限,不可能把时间都花在调查这件事上。 “对此,你娘曾经有过一个推测。” “我娘?” “恩。她之前一直在研究凡人魔气感染和魔化的病症,想要研究出对应的治疗方案。为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8. 第 78 章 自己也是这凡俗的一部分…… 仙魔大战。 不知从何时起,每隔数百年,仙魔两界的修者便会发动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大战。仙修想要除去那些为非作歹的魔修,而魔修则不愿蜗居于魔域,誓要将七大界域全部收归其手。 大战时而在魔域本土开战,时而会烧上东海界域。在开战之时双方几乎都不做任何保留,本着将对面斩尽杀绝的原则倾巢而出,出场的最高战力更是直达大乘期。 比如七百年前的那场大战,霄云界域的紫华仙门大乘期太上长老和魔域当时的极天宫宫主在东海的极东之岛翻云岛上进行了倾世一战。最后不仅落得双双陨落,更是彻底改变了翻云岛的地貌,让这东海第一大岛彻底分崩离析,其中心更是就此成为了三大绝地之一,无人再敢踏足。 那一战,几乎拼尽了整个修真界的中高阶修士的每一滴血。 根据战后统计,几大宗门不仅高端战力尽数陨落,支撑门派的中流砥柱损伤过度,数个中型宗门直接传承断绝,更有无数小宗门彻底消失。战后才晋阶化神期的林海天竟直接就成为了修真界三大支柱之一,可见人才凋零到了什么地步。 当然,魔域的状况也不遑多让。整个魔域除从不参与仙魔大战的琅花尊者外,所有高阶魔修全数陨落,一个不剩。其中极天宫因失去大乘尊者,更是直接失去了魔域的领导地位,让极天宫一家独大的局面变成了三大魔宫分庭抗礼。 关于仙魔大战的故事,林婉儿之前听过许多遍。 对她来说,每一个关于仙魔大战的故事都很惨烈,仙修们往往得付出极为巨大的代价才能将魔修们重新打回魔域。 可道衍说,若是不能在魔种降世前除掉魔妃慕容萱,将会迎来更加惨烈的大战。 她想象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景象,与世界末日又有什么区别,但她再迷糊也明白一点,那就是—— “恩,绝对不能让魔种顺利降世!” 见林婉儿神色肃然,林海天不禁想到了道衍预言的后半部分。 【魔种现世,生灵涂炭。唯有林婉儿,才能让世间留有一线生机。】 回想这些年,他作为父亲绝对是不合格的。在他回避和无视的放养下,可这孩子却完全没有自暴自弃。不管是夫子教导的品德,还是他随口的要求,她虽然面上嫌弃,实际上都有好好记在心里并践行。 她长成了一个坚韧不拔乐善好施的好孩子,成为了一个绝不会让临源城蒙羞的少城主。 林海天知道,只要他将那预言的后半部分告知于她,她不仅不会抱怨,甚至会欣然接受,独自踏上毁灭魔种的旅途。就像三年前,她洒脱地面对自己的死劫一样。 可二十年前,为了道衍的一句批命,他献祭了此生挚爱。 二十年后,他又要亲手推青儿好不容易保下的血脉入这火坑吗? 林海天犹豫了。 因为他发现了。 这三年离家的时光白驹过隙,再次见面时,他曾以为已经看破一切的女儿变了。 林婉儿的眼中有了光。 不是之前那种接受既定命运,温柔坚毅却透着无奈的光。 而是如雏鸟刚刚离巢,接触到这广大天地时那熠熠生辉的光,是对她这个年纪来说已经来得太晚的童真目光,对于万事万物的好奇,对于生的雀跃。 是因为她突破了16岁的死劫吗,还是因为跟毒圣一起旅行呢? 不,事到如今探求这个也没有意义了。 作为父亲,他此刻该做的事应该只有一件吧。 【觉得亏欠的话,就从现在开始慢慢补偿吧。】 看向她身后静静矗立的墓碑,林海天眉峰稍敛。 可惜啊老友,你没能看到这一天。 “魔种之事,为父自有主张,还轮不到你这小辈操心。” 背在身后的手握紧又松开,林海天轻咳一声,勉强拉平了总是下垂的嘴角。 “三年未见,就不跟我讲讲你都遇到了些什么事吗?” 林婉儿闻言眼睛瞬间一亮,而后又踌躇地问:“可是魔种这么重要的事,爹你不先去处理吗?” 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眼色? 他习惯性地瞪了林婉儿一眼,等瞪完了才意识到,好像之前他确实总是以自己忙为理由把她推开。她这哪是没眼色,明明是太有眼色了! “魔种之事,已有清溪道人带去霄云界域,三日后的联盟会议上才会讨论后续,也不急这一时半刻。”见她还是犹豫不决的模样,林海天憋闷地抽了下嘴角,“让你说就说。正好,也让你龙主伯伯一起听一听。” “恩!” 林婉儿便在龙主夫妇坟前,眉飞色舞地把这三年碰到的各种杂七杂八的有趣事一股脑全讲了一遍。闻夕在一边偶尔替她补充一下她忘记或是没记住的细节,白虹也蹦出来像是捧哏似的插科打诨,把这短短三年的经历倒是讲得格外精彩。 “……所以说那个娃娃脸道友啊,他真的是——” 她的讲述没预兆得戛然而止,林海天不解地问:“怎么不继续了?” “爹,你笑了诶。”惊奇! 然后他的嘴角立刻就垮了下去。 “哎哎哎等等等等别垮啊!好不容易才弯起来的再多保持一会儿啊万一再也弯不起来该怎么办啊!” 林海天额角爆出一根青筋,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给了她一个脑嘣。 “你个不孝女!” 几人在龙主坟前热热闹闹地畅谈一番,林海天到底还是有事要忙先走一步了。走前特别祝福林婉儿,最近形式复杂,让她不要乱跑,就先在帝都暂住一段时日,她自然满口答应。在下山前,林婉儿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走到了龙主坟前。 “龙主伯伯,我已经不再是木瑶了,所以原谅我不能再继续喊你恒哥哥了。但是作为木瑶的转世,有件事我觉得一定得告诉您。” 林婉儿看着碑前的祭品,感慨道: “您之前说自己不懂女孩子的口味,就只会每年给她送糖画,怕她吃腻什么的,其实是多虑了。木瑶她其实根本不喜欢吃甜品,她喜欢的是会给她带糖画回来的您啊。” 等两人一剑灵顺着山道下来时,山下的祭祀典礼已经结束了。除了个别人依旧跪在一旁诵念祝祷词外,其他来参加仪式的民众都散去了。 在所剩无几的人中,林婉儿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唯一熟识的人——影八八。他正恭敬地站在那位主持祭祀仪式的老人面前,垂首应着什么。察觉到他们几人的目光,影八八对老人说了什么,老人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后,先行离开了。 “林前辈,闻前辈,还有白虹前辈,你们也是来看龙主阁下的吗?” 林婉儿点点头,“说起来,你那个小朋友的病,就是那个小皇子,他好了吗?” 之前说攒上两年就能买得起药王谷的药来着,如今三年过去了,应该成了吧。 “您是说小珏吗?承蒙您还记挂着,他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这大概是近来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吧。 见影八八余光总是往那位老人的背影瞟过去,林婉儿好奇地问:“那位老人家是?” “啊,那位是我们影龙卫的龙一大人,从书院建立以来就一直担任山长一职。” 所谓书院,应该就是影八八之前提起过的,年满5岁且拥有灵根的孩童就能免费就读的玄天书院了。据说这书院是龙主在建立影龙卫后的第九年,为了选拔资质和品德俱佳的修者而设立的。这么算起来,迄今也有至少四百年的历史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龙一似乎只有金丹期。 怪不得老态毕现,怕是寿命即将走到尽头了。 “三位前辈,如果你们下午没什么别的安排的话,要不要来书院看看?” 玄天书院位于帝都的西南角,与林婉儿想象的清静不同,书院与热闹的西市仅仅隔着两条街的距离。西市是城里普通百姓最常光顾的街市,每天都有不同城市的行商和小贩在这里叫卖,非常热闹。林婉儿很喜欢的风车就是在这里观光时买回去的。 “这会不会太吵了点啊?”临源城的书院都设在远离街市的地方,为的就是让再次读书的学子不至于为书院外的纷纷红尘扰乱清静。 “龙主大人当初将书院定在这里时,确实有不少人反对。”影八八解释道,“但龙主大人说,吵一点更好,这样书院里的孩子才不会忘记,自己也是这凡俗的一部分。” 自己也是这凡俗的一部分。 在临源城,虽然有分内外城,像她这样时常去外城乱窜的修士却并不多。而原本只是外城的普通人,一旦成为修士就再也不踏进外城的人却处处可见。 在这些修士心里,他们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9. 第 79 章 不过数日不见而已,方道…… “最近几年,我们开会的频率真是越来越频繁了。哈啊,要不干脆就在这儿住下算了,来来回回的麻烦死了。” 空旷高挑的大殿中,一群人围坐在一张长长的方桌边。左手边的青年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支着腮半趴在桌上,冲长桌尽头的冰山美人抛了个媚眼。 “我也不挑,紫云仙子隔壁的洞府就行。” 坐在首位的紫云仙子眉头都没动一下,冷冰冰地回道:“风楼主有需求,我紫华仙门自当满足。只是听闻最近江海楼有不少弟子在外失踪,既然楼主这般轻松惬意,想必也只是些空穴来风罢了。” “什么失踪,吾辈修士一入秘境洞天,没个几年可根本出不来,通讯不畅不过理所当然之事。” 风炀话音未落,长桌旁便立刻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江海楼未免也太不看中门下弟子了吧?我派弟子但凡要进入秘境,势必会提前知会门中执事,就是考虑到探索秘境时间不定专门做的规定。即便如此,我派近一年来也有两位弟子神秘失踪,而现场最后只找到了他们留下的随身衣物,连储物袋都好好的。这可不是一句理所当然就能蒙混过去的情况。” 反驳他的是坐在风炀正对面的女性,虽不如首座的紫云仙子那般容颜绝代,但她总挂在嘴边的温婉笑容十分可亲,让人很难相信她竟然是世间三大剑派中霄云剑派的剑道首座,与林海天齐名的剑圣坠月仙尊。 若是换了别人这么说,风炀肯定要怼回去,但他打不过坠月。 此时她眉眼含笑地说出这番话,风炀不爽归不爽,倒是收起了轻浮的态度,认真思考起弟子失踪的可能性了。况且,她话中的情况也委实有些诡异了些。 “只留下储物袋与衣物,这是何意?” 坠月仙尊沉吟片刻道:“或许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人间蒸发了。” “要是此事为真,那与清溪跟林海天带回来的消息,会不会有所关联?” 此问一出,全场为之一寂。 “魔种降世,生灵涂炭。”坐在风炀左手边的清溪道人长叹一声,开口道:“各位同道,乱世就要来了。” 霄云界联盟会议到底都在讨论什么,远在九州的林婉儿和闻夕自然不清楚,他们如今正在思考一个这些大人物根本关心不到的小问题。 影八八跟那个叫狗蛋的学生到哪儿去了。 经过多方询问,两人一剑灵先是找去了狗蛋位于帝都城南五里远的老家,一座靠近渭河的小村庄。村中鸡犬相闻,阡陌交通,有两三个老人家坐在村口的大梨树下晒太阳,看起来宁静祥和。 “哦,狗蛋啊,他几天前刚回来过,好像又急匆匆地走了啊。” “唉狗蛋娘也是个倔脾气,你说搬去城里住多享福啊,偏偏舍不得家里那两头猪。这么大年纪了还起早贪黑地去山里挖野菜,真是过不了富贵日子哟~” “不过这两天好像没见他娘出来打水啊。” 于是几人又打听了狗蛋家的位置,走到了村里南边靠近山坳的泥瓦房。还未走近,便闻到一股异常鲜明的牲畜臭,偶尔能听到哼哧哼哧的猪鼻响,想来他们家的猪养得确实格外好,这叫起来就特别有劲儿。 “说好的听话留在帝都不找事的呢?”白虹捂着鼻子道。 “我这哪叫找事?我这是助人为乐!” “按照行政区划,这村子还在帝都的辖区范围内。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们并没有离开帝都。”而在维护林婉儿这个问题上,闻夕向来是毫无底线的。 唉,城主啊,我尽力了,可这俩没一个听话的,我也没辙。 白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后,一马当先蹦到狗蛋家门前,噔噔噔地敲起门来。 “打扰了,请问有人在吗?” 然而,敲了三轮之后,门后还是没有一丝回应。 “不是说没见她出门的吗?” 闻夕沉吟片刻,吩咐白虹道:“直接开门吧。” “哎我们不能擅闯民——” 吱呀一声,白虹已经用灵气勾起门栓,打开了大门。而门厅的正中央,一位穿着朴素的女性在离大门仅有几步之遥的距离扑倒在地,看似已经失去了意识。 “啊,神识。” 这回不用其他人提醒,林婉儿自己就反应过来了。闻夕和白虹肯定是用神识查看后,发现了倒下的人,这才决定破门而入的。 将狗蛋娘扶到床上躺好,闻夕的检查也同时结束了。 “脚踝肿胀,扭伤很严重。大腿外侧还有咬伤,如今已经发脓溃烂,从伤口看可能是毒蛇或者其他毒物造成的。”说着将一瓶普通的解毒丹递给林婉儿,让她帮忙喂下去。 “一个时辰后就能醒来了。” 一个时辰很快便打坐过去了,床上两鬓斑白的中年妇女□□两声,悠悠转醒。 “你们,是谁啊……” “大娘您好啊,我们是玄天书院的人。”林婉儿放轻了声音说,“狗蛋说是回来看您,结果好多天没回书院了,我们就——” “狗蛋,对了狗蛋!不行我要去找狗蛋!”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立刻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哎哎哎大娘您等等,您的脚还不能走路。” “不行我得去找狗蛋,三天了,他都三天没回来了,一定是出事了!” “您别急,慢慢说,我们替您去找,我们就是为了找狗蛋才来的。” 于是狗蛋娘便焦急地讲述了之前发生的事。 狗蛋说好这次休沐的时候会回家来,考虑到他一直吃的是帝都的菜,肯定想娘做的野菜汤了,就起了个大早去山里采野菜。结果采野菜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被旁边树丛里窜出的蛇咬了一口,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又踩进了坑里。 “仙人保佑,好歹是一瘸一拐地走回来了。但是狗蛋非要说这是毒蛇,不能随便冲冲了事,要用特定的药草敷伤口。” 之后他就去了后山,说是记得小时候上山玩的时候,在这山上见过那种草药。她想着这后山虽然连着伏龙山脉,但只要不往里面去也不算远,就没拦着。 “结果狗蛋他这么久都没回来呜呜呜……” 安抚好了哭泣紧张的大娘,跟隔壁屋的邻居讲一声,让他帮忙照顾着,三人向村后的大山进发。 一路来到山腰,在一处高大的枫树后发现了灵草枝叶被攀折过的痕迹。 “这些裂口还很新,说明确实有人在近两日来采过药。” 虽然人暂时还没找到,但起码找到了影八八曾经来过巍山的证据。 “我们还要继续往上走吗,他都采到药了,会不会就直接下山了?” 闻夕仔细查看了这几株灵草,说:“这只是其中一味。还有一味一般生长在高山的向阳处,以巍山的高度来说,想必得到山顶附近才能见到。” 闻夕口中的灵草名为高山青,成熟时约有半人高,整体呈塔型,上窄下宽。高山青生长的位置快要到达雪线,寻常草木很难生存,往往光秃秃的山石中就能一眼看到它,十分醒目。 于是等林婉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0. 第 80 章 等这次脱困了,一定要跟…… 此时,村后的后山山顶,闻夕第一时间上前查看传送阵,而白虹开始感应剑本体所在的位置。然而经过粗略检查,闻夕发现这传送阵在刚才启动后就进行了自我销毁,根本没办法根据残留术式追踪目的地。 “白虹,感应得到吗?” 白虹飞快地指向了东边,可还没说出具体距离,就突然失去了感应。 “大壮应该是身处一个隔绝灵气流动的地方。” 虽说大多洞天秘境都与外界半隔绝,但刚刚的那个传送阵既然设置了自毁,就说明对面存在陷阱的可能性非常大。如今连本命剑灵都无法感应宿主的位置,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白虹身为剑灵,只要散去自己的幻身,意识就能重新在剑身中苏醒。可那样的话,她仍旧无法获知大壮的所在,被困的就从大壮变成了她和大壮两个。 “你不去她身边吗?” “没了我,白虹剑依旧是白虹剑,大壮的战力不会有什么损失,顶多是更容易被人骗而已。再说,我要是走了,你该怎么找过去呢?” 闻夕沉默了。 他确实可以通过那个镯子定位林婉儿的位置,但这种联系说到底也只是依靠法器,不比本命剑与宿主的联系更紧密。就如白虹所说,她要是走了,那他就更要大海捞针了。 “总之先往你之前感觉到的那个方向找找,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这种触发后会自我摧毁的传送阵能量一般都不会太强,传送距离不会超过两百里。” 两百里啊,这里离东海也不过才400多里而已。 “至少,还在九州界域内。” “哦,所以这里还是九州界域内啊。” 阴冷的洞穴中,方晓阳向林婉儿讲述了自己从东海归来,进入第一个镇子买烧饼,好奇之下摸了摸烧饼摊子旁边的槐树,却被传送到这里的来龙去脉。为了交流情报,她也省略了前因,将自己去那个山顶找人,结果误踩传送阵的事讲了出来。 “我差点以为被那个传送阵重新扔回东海了呢。” “孟前辈,这个世上没有能够穿越界域边界传送的阵法啦。”方晓阳带着希冀问,“孟前辈是跟闻前辈一起的吧,那闻前辈一定会来救你的吧?” “那当然,他可是看着我被传送走的。” “太好——” “可那也得闻夕找得到这里才行啊。我现在连我自己的剑灵都感觉不到,别说他了。” 说着她看了眼罩着他们的这个十分粗糙的笼子,感到十分棘手。 “你那师兄呢?” “连师兄……大概还不知道我被抓了……”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意识到这回也许只能靠自己脱困的这个事实。 林婉儿再次环顾了一下这个不大的山洞,纵横都不过一丈有余,而这个笼子扣住的范围就比之小上那么一点。这笼子明明感觉不是什么特别坚硬的材质,但是就连灵器白虹剑砍上去也没办法留下一点痕迹。 当然,这也跟她体内的真气被彻底封锁有关。 但这也说明这个看似普通的笼子至少也是个中品灵器。 从进入笼中开始,真气被封锁,神识被压制到只能覆盖到笼子的范围,可以想见这个笼子被锻造出来应该就是专门用来关押犯人的。为了关人竟然都用到灵器了,竟然还把这笼子造得这么粗糙—— “真是太没品位了,还没我的铁锹好。” 方晓阳:? “咳咳,我自言自语呢。”不好不好,竟然不小心把心声讲出来了。 “对了,方道友你被抓到这里多久了?还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没多久,也就是今天早上。至于其他人,就前辈你了。” 没有遇到其他人。 但自己是追着狗蛋和影八八之后来到这里的,那两人既然没有回去,有很大可能也是误入了这里。可方晓阳说没看到他们,那也就是说—— 那些设计抓捕他们的人,很快就会出现了! 还没等她将这个推断说出口,洞穴中便回响起了不属于两人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两个蒙面持刀的黑衣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两人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一扫,其中一人闷声闷气地说: “都三四天,终于还是抓到修士了。哎哟,竟然还是一个元婴,一个出窍,啧啧啧,真是捡到宝了啊。” 另一人附和着笑道:“哈哈哈,真是没白熬这么两个月啊。” “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们?快放我们出去,不然有你们的苦头吃!” 虽然你放狠话的样子很帅气,但如果你不是拽着我的胳膊躲在我身后的话,就更好了呢。 被当做挡板使用的林婉儿不无遗憾地想。 “哟,这是哪里来的傻狍子,自己都是砧板上的菜了还敢威胁老子?”说着大步走上前来,长刀将笼子敲得咣咣响,吓得方晓阳瞳孔地震,生怕自己的小命就这么交代了。 不过林婉儿倒是更在意自己的胳膊,感觉快被要他掐断了。 见方晓阳被吓得瑟瑟发抖,想到平日里他们这些高等级的修士那瞧不起人的模样,黑衣人别提有多解恨了。于是他大发慈悲地拿出了两颗药丸递过去,说: “不是想出去吗?吃了它,本大爷就带你们出去。” 林婉儿在方晓阳惊慌的目光中捻起一个瞧了瞧,问:“这是什么药?” “是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药。怎么样,怕的话可以不吃呀,哈哈哈——呃。” 话音未落,她转身钳住方晓阳的下巴,举起了手中的丹药。 “前、前辈?”惊恐。 然后毫不犹豫地塞了进去。 之后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中,拿起另一颗扔进嘴里,还嚼了嚼之后才咽下去。 “唔,味儿好怪。” 方晓阳被这果断但奇葩的操作吓到,连催吐的动作都忘了做。还过多久,就感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林婉儿见他昏倒在地,便也装作一副毒药发作的样子,扶着笼子晃了晃。 “可恶,你们竟然真的……用……毒……药……” 原地旋转半圈,姿态优雅(自认)地倒了下去。 留下两个黑衣人大眼瞪小眼。 “你见过这么配合的吗?”“没。不都是挣扎得要死要活,最后靠咱俩摁着喂进去的吗?” “她就不怕真的被毒死?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就这么交上去真的没关系吗?” “管他呢,验货又不归我们管。” 废话,费那么大劲把他们抓来这里,随便给个药就给毒死,那幕后之人才是有毛病呢。【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1. 第 81 章 觉得风炀脑子里能有那么…… 等林婉儿在箱中醒来时,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她揉了揉眼,这才发现容纳了自身的这个箱子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箱子设计了夹层,她躺在底部,上方放了一块薄薄的木板,而后在这木板上又铺上了厚厚的稻草。稻草中散放着一些她熟悉但叫不太上来名字的药草,大都是些九州还算常见的灵草。 也就是说,她这是被塞进了运输药草的箱子里了? 竟然还需要这么复杂又麻烦的转移过程? 她还以为又是几次传送就能到达对方的据点了,看来事情没那么容易。 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对方所图甚大啊? 林婉儿很少动用的小脑瓜高速转动,试图从转运方式中推导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那她现在是到哪儿了? 想到这儿,她凝神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虽然神识被拘在这狭小的箱子里不能外延,但拜她多年来都不怎么用神识的习惯所赐,属于武者的听力她可比一般修士要强得多。 静。 没有属于清醒状态下的人的呼吸,没有任何衣料的摩擦音,只能听到水波涌动着的声音。 再结合自己现在感受到的那种有规律的摇晃感—— 她这是在船上? 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确认箱子外没有进一步的变化后,林婉儿小心翼翼地将夹板掀开,让稻草和药草一起从身侧滑落,然后轻手轻脚地将木板盖推开了小小的一条缝。 入目是普通的仓库风景。一个看上去有城主府大厅那么大的房间里,一侧堆满了一模一样的长方形箱子。另一侧还有些别的货物,但因为都被密封着,她也弄不清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但从大小看,起码不至于像她待着的这个箱子一样,能偷偷摸摸地塞了个人进来。 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监视的痕迹,于是她大胆地推开了箱子,整个人从中钻了出来,落在地面上好好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长久不动而发软的四肢。 回头看去,不禁庆幸自己所在的箱子恰好被堆在最上层。不然想要从里面爬出来,还得保证压在上面的箱子不被翻倒,产生什么过大的动静。 恩,很好,灵气流动自如,神识也没有受到限制。 如她所料,那些黑衣人果然是偷偷摸摸地想将他们运到什么地方去。因为借助了普通人的运输渠道,所以没办法在这里添加什么其他的监视手段,全靠之前让他们吃下去的药,保证不会有像她这样的人半途醒来。 神识放开在仓库中检查一遍后,发现像装她的那个箱子一样拥有隔绝神识效用的箱子,总共加起来不过八个,混在这数百个同款箱子中显得非常不起眼。 虽然很想立刻打开看看都是什么人,有没有影八八和那位狗蛋,但他们跟自己不同,都被其他箱子压在下面,不太好操作。况且现在的环境还称不上安全,他们又还在昏迷之中,这个时候打开箱子实在不是个很好的时机。 还是再等等吧。 检查完仓库的情况后,林婉儿终于挪到了仓库边仅剩的圆形窗户旁。 一眼望去,窗外是茫茫大海,天海相接不见尽头。 海? 海上的船,也就是说,这里是机巧门的飞舟? 那就是联盟的地盘! 如果她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捅出来,一定能把所有人都救出来。 可是这样的话,之前被抓的人就不一定了…… 不行,还得再等等。 九州界域虽然东西两侧都有海,但不管是往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触碰到界域边界。 不好,还是先联系闻夕他们才行。 想到这儿,林婉儿立刻设下一个简单的静音结界,拿出了联络符。 然而联络符点亮的一瞬间,窗外的风景伴随着一股熟悉的刺痛同时袭来。林婉儿浑身一个激灵的同时,联络符熄灭了。 “怎么样?” “又感应不到了。” 白虹一马当先,带着闻夕御剑朝着东方飞行中。 “怎么回事,大壮是被人发现了吗?”不然明明能感应到的,怎么又突然断掉。 “恐怕是进入界域边界了。”闻夕悬停在半空中,沉着脸看向那边,“我们即将飞出大陆范围,再往东的话就要触碰界域边界。” “那怎么办,界域边界是没办法继续追踪的。”白虹闻言也跟着停了下来。 “不急,我已经知道她现今的所在了。” “真的?她在哪儿?” “想必是在机巧门的运输飞舟中。而且,还有一定的活动余地。不然,你也没办法感应到她。”她要是一直处于对方的控制之中,是绝然不会被白虹感应到的。 所以林婉儿暂时没有危险,她比他想得还要镇定,还要聪慧。 想来她之所以一直没有逃出来,是打算直捣对方的老巢吧。 真是,明明一个人出门连路都记不住,却敢独自一人深入虎穴。 不愧是她,到底胆识过人啊。 之前一直吊着的心,总算能够平复一些了。 “啊。”白虹突然明白了,“是那个三个月才一班,在九州南胶城与东海飞云城之间通航的飞舟?也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能掩人耳目穿过界域边界的手段了。哎,不对等等,这岂不是说明机巧门……” 结合之前狗蛋和影八八失踪的事,以及林婉儿踩中的传送陷阱,和他们发现的地下洞穴可以推测,这是一伙以抓捕落单修士为目的的团伙。而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地将抓到的修士运到东海界域去,图谋一定不小。 那么在这之中,机巧门到底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呢? 是协助者,还是幕后黑手? “他们不一定知道这批‘货’的内容是什么。既然他们这种抓捕如此隐秘,想必并不希望有太多知情人。据我所知,机巧门向来只管收钱运货,对货物究竟是什么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哈,我想起来了。之前联盟要求机巧门在飞舟上安装检查魔气的阵法,他们的门主还推三阻四来着。” 指望这种门派有良心,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来得更快些。 “如果是飞舟的话,那半个月可能都没办法从界域边界里出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闻夕沉吟片刻后,说:“先去东海的飞云城看看。既然他们选择机巧门的飞舟,那飞云城一定有他们的内应。” “闻夕,你说这次的事件,会是魔修做的吗?” “虽然还没有发现过魔气,但是八九不离十。” 大费周章将人从其他界域运到东海界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东海界域的人要是想,东海有的人修士可以抓。但非要如此隐秘地跨界域抓人…… 只能说明对方不想引起东海各大势力的注意。 或者说,不想引起联盟的注意。 而此时,联盟确实没有将精力放在研究这个“小问题”上。 “林城主的意思是,要我们几大门派的高阶一同出动,前往魔域击杀魔妃?”坐在首位的紫华仙门大长老紫云仙子问。 “不错,天机阁阁主道衍金口玉言,判词已下。我们自然要在预言应验之前先下手为强,将危险掐断在萌芽之中。” 紫云仙子面无表情地点头,而后环视了一圈,众人皆深以为然。 “那么,谁去?” 在座一半的人错开了视线。 “其他人也就算了,乾大长老,乾前辈,您老怎么也成缩头乌龟了呢?”向来话多的风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2. 第 82 章 “一如不见兮,思之如狂…… 先不提听到几人背后,或者说当面议论自己,紫云仙子竟然真的毫无任何反应,让风炀更怀疑她是不是修行修傻了,被丢在界域边界内部的林婉儿是彻底麻了。 字面意义上。 众所周知空间乱流里不能修炼,作死的前辈们用亲身经历告诉他们,在这里修炼吸入体内的可不光是灵气,还有到处破坏经脉的空间碎屑。除非你是想死得又漫长又痛苦,否则还是不要尝试这个选项。 本打算看看话本打发打发时间的,但是看了没一会儿,她就浑身难受得想在地上打滚了。 理论上飞舟外侧刻有结界,可以一定程度上抵御空间乱流对身体的压迫,但那也是有界限的。林婉儿如今站在船舱里,有种全身上下同时有十万只蚂蚁同时轻轻啃她的诡异感觉。当然这种啃不会对她本身造成任何损伤,比独自暴露在空间乱流里舒服一万倍,但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真的是要多糟心有多糟心。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中高阶从来不坐这破船了,原以为它至少能占个舒适的边,谁知道这坐起来简直堪比受刑! 杀伤力不大,恶心度极强! 一想到接下来还要承受这种万蚁啃噬半个多月,她就觉得人生无望。真是宁愿黑衣人那破药生效,让她也能无知无觉地在箱子里度过这漫长又折磨人的时间。 试过换件法衣,换个角落,换本最催眠的诗词注解都无果后,林婉儿强忍住用酒把自己灌断片的诱惑,爬回了自己原本那个箱子,然后意外得发现这个隔绝法阵竟然能进一步减轻空间乱流的压迫。 于是愉快地拿出夜明珠和话本子,窝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宅过这半个多月了。 然而空间乱流阻隔一切,却阻隔不了神器每十天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林婉儿看书看累了刚闭上眼,下一秒却出现在了人声鼎沸的街头。回头看,夜色正浓,满月盈盘,身后的街巷早已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打扮精致的男男女女或含情脉脉,或小扇遮面,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周遭的人。只有拿着糖葫芦的孩童呼喊着奔来跑去,单纯地享受着节日的快乐。 “元、元夕哥哥,你在、在这儿啊。” 黄莺般清脆的声音在身侧响起,穿着墨蓝色长衫的书生转过头来,看到了穿着穿花蝴蝶袄的小姑娘。今日的她似乎刻意打扮过,发上同样插着翩翩飞舞的蝴蝶发簪。十四岁的少女正值花期,灵动又美丽。 “我还想着人这么多,呼,万一,万一找不到你该怎么办。”她自然而然地走近了一步,面上流露出亲近的小女儿情态撒娇道:“不过我一看到元夕哥哥的背影,一、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厉害吧~” “怎么喘成这样,又没有人在追你。”他亲昵地刮了下小姑娘的鼻子,将她因奔跑而滑落的发丝挂回耳后。 “怎么没有?‘一如不见兮,思之如狂’,是我的思念在追我呢。”秭颜摇头晃脑地说。 “你莫要再乱用典了。”他无奈地摇头,作势欲打,“若叫你的夫子听到,怕是得气得撅过去。” “元夕哥哥你又没有撅过去,不就表示我的夫子没有生气吗?”她笑嘻嘻地跑开了两步,又蹦回到他面前,欢快地拉起他的手,“走嘛走嘛,再不出发灯谜都要被人猜完了~” 对她这样急匆匆的行径摇头叹息,元夕倒也没有开口说教,而是任由她这样拽着自己,汇入这股灯会的人流,成为他们之中最平凡的一对。 两人相携走在街上,看过一盏又一盏造型别致的灯笼,在每一个秭颜感兴趣的灯下驻足。 “这个,这个好看!” 少女找了个女性最多的圈子,指着中间那盏宫灯看向他。元夕立刻会意,开始研究那灯下的谜题。不多时,小小的人群散去,少女手中便多了一盏别致的宫灯,随着她的步子在夜色中轻轻摇曳。 “还以为你今年又要选狮子老虎呢,怎么改换兴趣了?” 少女闻言皱了皱鼻子,不高兴地说:“什么狮子老虎,人家可是优雅的女子,怎么可能喜欢那种小孩子才喜欢的玩意儿?” 元夕停下脚步再次摇头:“你若是真心喜欢这灯倒也罢了,若只是为了这种理由掩盖了自己真心所求,那才是本末倒置。” 她双颊一红,本想继续嘴硬,但还是在他真挚温和的目光中垂下了脑袋。 “我、我也没有那么讨厌这个。”秭颜下意识地用脚画圈,小声说:“只要是元夕哥哥给我的,我都喜欢。” “那要是看到新的老虎灯,你要是不要?” 秭颜猛地抬头,兴奋得双眼发亮,点头如捣蒜般说:“要,当然要!我最喜欢老虎了!” 就这般孩子气的模样,还想着要做个贤良淑德的成熟女子,真是。 “你啊,还是少看些《女诫》、《女德》,都是些骗人的东西。” “是吗?书店掌柜还说我这样的小姑娘最合适这种书了,他果然在骗人!”秭颜气呼呼地挥了挥小拳头,而后摆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说:“人家买书都会被骗,只能依靠元夕哥哥了,所以……上次那本杂记,可以借给我了吧?” “古灵精怪。”元夕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你说要的东西,我什么时候不应了?” “上次,还有上上次!”她蛮不讲理地说。 “那本杂记上生僻字太多,我这是怕你看不懂才不给你的。” “我不管,元夕哥哥欺负我,我要哭给你看!嘤嘤嘤——” 话音一落就开始假哭,还时不时偷偷从指缝中瞄他。 元夕板着张脸,转过身去,突然说:“哎呀,好大的老虎灯!” 秭颜立刻放下手,踮起脚尖就往那边望。 “哪儿呢哪儿呢?” 元夕挑眉问:“不哭了?” 少女陪笑着抿起嘴,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衣袖,像极了一只装乖的小猫。 被她这动作逗笑,元夕好笑地掐了掐她的脸,说: “走,那我们去找今晚最威风的老虎灯。” “恩!” 人群散去,月上中天,热闹的灯会走到了尽头。 两人走到湖边的凉亭坐下,说些无关痛痒的小话。突然,秭颜从袖中拿出了一对翡翠镯子,取了一只递了过去。 “生辰快乐,元夕哥哥,这是我准备的生辰礼。” 元夕看着那镯子沉默了一瞬,脑海中顿时有无数种猜测袭来,最终又归于沉寂。他只是露出温和的笑容,接过它戴在了自己的左腕上。通体莹润的镯子套在他纤细的腕上,更显得那腕白皙细腻,玲珑纤巧。 “怎地就只有一只,莫不是临到送礼之时,又舍不得了?” “才不是呢。”少女撇撇嘴,转头就将剩下的那一只套在了自己的左腕上,“这样才是成双成对嘛~” “秭颜……”元夕见她含羞带怯的模样,眼中的光清亮地摇晃,扶着手镯的手顿了顿,犹豫着开口。 “秭颜,其实我——” “回礼呢?” 她似乎没意识到他在说话,开心地索要东西。 “什么回礼?”元夕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又好气又好笑,“今日又不是你生辰,怎么连生辰礼都要回礼的?” “别想骗过我,我看到了,元夕哥哥带了礼物。”她狡黠地眨了眨眼,指了指他一直插在后腰腰带那里的东西,“难道不是给秭颜的吗?” 在那样明媚又无暇的眼神注视下,元夕终究还是败退了。 “恩,是给你的。” 是早已准备好,却不知该不该,或者说,不敢给出的东西。 可她替他铺出了所有的路,替他做出了该做的决定,替他……将他的真心展露在面前。 于是,他将那卷挂轴送到了她的手中。 那是一幅美人图。 画卷徐徐展开,可以看到一位穿着红色衣衫,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美丽女子的身影。 她纤足轻点,飘飘欲仙。 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发丝在风中飞舞,与花叶相交缠,如同这花这草不愿她飞天而去一般眷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3. 第 83 章 唉,靠岸后全员一起跑路…… “主人,醒醒主人。” 在第二次从有关秭颜的梦境中醒来时,林婉儿见到了小松鼠滴溜溜的圆眼睛。小淑正趴在她脸边,平时总是抓着瓜子的小爪子轻轻地拍着她,另一只爪子上拖着的,就是她之前被人搜走的乾坤袋! “我们从界域边界里出来了。” 还在揉眼睛的林婉儿一下子清醒了。 “这乾坤袋是从哪儿找到的?” “他们又打不开,就都堆在一边。我当然是一伸手就拿回来了呗~”说着还骄傲地抬起小脑袋,晃了晃尾巴。 “小淑好厉害,不愧是神器的器灵呢!” 之前在界域边界之中时什么特别的事也做不了,就连使用术法都有很大几率会出问题,她就只能在箱子里等着。为了在离开界域边界时第一时间能反应过来,她特地叮嘱了找过来的小淑,如果到时候她睡着了,就一定要喊她起来。 然后,她熟练地从箱子里翻出来,感受了一下外界与体内真气的沟通情况。虽然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但是空气中的灵气已经平稳了很多,再过半柱香的时间,想必就能彻底恢复正常。于是她立刻将箱子的隔板和上面的稻草草药放好,做成没有异常的模样,而自己去对侧的仓库一角坐下,按照闻夕曾经教的方式设立了一个隐藏气息的结界。 几乎在她的结界术完成最后一下的同时,一直紧闭了将近一个月的仓库大门打开了。 她小心翼翼地屏住了呼吸,从货物与货物的缝隙里观察进入的人。 如果她猜得不错,这里应该就是机巧门的飞舟,那抓捕他们并将他们塞进箱子的人肯定不可能继续保持着之前见到的那副黑衣人的模样,那岂不是跟告诉别人他们很可疑一样吗? 进入仓库的是两个穿着普通法衣的男人,他们进入后在门口停了一阵,似乎在观察仓库内的情形。似乎是确认过没有问题之后,才踏进这里。接着,其中一人反手重新关上了仓库大门后,就手握兵器守在了门边,另一人则朝着那些装着人的特殊箱子走去。 他先是用肉眼确认了一下箱子的位置,而后,林婉儿便感觉到眼前的结界一阵波动。虽然神识没有感应到什么,但她猜想对方应该是用神识确认了一遍箱子的位置。好在这箱子隔绝神识探测,他无法得知里面的东西已经跑出来,不然就算她此刻躲着也没用,还是会被发现。 两人查看一番后,很快就离开了仓库。这艘飞舟明面上是正规的商用船,想来就算他们打着检查货物的旗号,也不可能真的就待在仓库一直守着,那样其他货物的主人反倒该担心自己的东西会不会被做了什么手脚了。 但是,人不到,还有很多手段可以确认这里的动静。比如说最简单的—— 神识扫描。 两人离开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结界再次出现了同样的波动。 眼见真的出现这种展开,林婉儿无比庆幸地拍了拍胸口。还好之前跟闻夕学了这个结界术,一般的隐身咒什么的可完全没办法在神识扫描下继续用啊。 不过这下麻烦了,这些人远比他们看上去得要更加谨慎啊。她之前想的,在箱子的底部做上什么记号或者贴个定位符之类的想法都不可行了。 神识这东西真的是太麻烦了! 怪不得之前白虹总是不停地唠叨她让她多练多用。 等这次的事解决了,回去好好练练吧。 对方的神识扫描总是相隔差不多的时间,林婉儿在反复确认了四五次后,在某一次扫描过后大胆地关掉了结界,小心翼翼地挪到了仓库门边。 不能用神识扫描,会被外面的人发现。 那就用老办法,靠耳朵! 她贴着船舱壁认真聆听,可能有的看守的呼吸声,巡逻者的脚步声,以及对话。 等时间差不多了,她直接在离门最近的箱子后蹲下开启结界。神识扫描后再重新到门边。反反复复数次之后,林婉儿发现—— 这个仓库竟然根本没有守卫! 大概这就是修士吧,有了神识这个简单方便的手段,普通人会用的手段都不屑使用了。 这不就意味着她随时都可以逃出去吗? 林婉儿径自琢磨了一番,在对方又一次神识扫描后,第一时间冲向了那些装着人的箱子。从数个被其他箱子掩埋的箱子中找到了最靠上的一个,打开来检查了一下里面人的情况。 也不知道是不是撞了大运,一揭开隔板就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影八八! 他果然也被这帮人抓起来了! 检查之下,发现他呼吸平稳,脉搏好像也挺正常,看不出有任何外伤,但就是昏迷不醒。 这大概就是之前要他们吃下的那颗药的作用? 林婉儿思索了一番,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药瓶,这是她在不死之国救了的那些修士其中一个人的谢礼。作为药王谷的弟子,他们总是随身带一大堆的丹药。这瓶就是药王谷弟子们必备的解毒丹,据他说可解世上大部分的中低级毒素。 既然那些黑衣人给每个抓来的人都喂药,那说明这应该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毒药,不然抓他们的代价也太大了点。所以,理论上,大概…… “真的有用吗?”小松鼠眼看着她把药塞进影八八嘴里,扒在箱子边缘问。 “希望有吧。” 然而,等到下一次扫描快到了,影八八仍旧没有醒来。 林婉儿只能惋惜地重新收拾好隔板,把盖子重新给它盖回去。 “唉,靠岸后全员一起跑路计划,失败。” 双腿抱膝坐在结界里,林婉儿望着船舱的天花板哀叹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办法帮其他人的林婉儿一点一点确认了仓库附近的通路。 这里是船舱的底部,想要离开需要沿着两侧的通道到达上方的船舱。虽然上面有不少人的气息,但相信他们应该只是普通的货船工作人员,就算撞见应该也不成问题。 总之,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在船靠岸后很容易就能逃脱。 问题还是老样子,其他被抓的该怎么办呢? 要不还是躺回箱子里,等他们把自己运回老巢?她自家人知自家事,论躲避逃跑溜门撬锁她在行,反过来追踪其他人,她还真没自信不被对面发现。 “唉,要是当初的术法课好好上就好了……” 不然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从你嘴里听到这话,要是教你术法的三师兄听到,想必在地下也可以瞑目了。” 七八岁幼女特有的童音在身后响起,林婉儿激动地一转身,扑了上去。 “哇啊爱妃你终于来接朕了!这里真的好空虚好寂寞好冷,朕好孤单哟~” 刚刚还有那么点欣慰的白虹一听她这满嘴骚话,顿时条件反射地小腿一抖,没注意就一脚踹上去了。 “啊!” “闻夕让你先来看看我的情况?”乖乖蜷缩在结界里,刚还委屈地揉着小腿的林婉儿顿时眼前一亮,“那他呢?” “在飞云城的港口等着呢,由我一个人来比较安全。” “嘿嘿嘿,我就知道他一定很快就能找到我的。” “什么叫他能找到啊,明明是我找到你的!”白虹气呼呼地双手抱胸,不爽地扭头,“哼,你个没心没肺的臭丫头!” “嘿嘿嘿嘿……”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骂她是臭丫头,好可爱好可爱,“哪有,我家爱妃是最棒的~”抱抱,蹭蹭。 “行了行了别粘过来热死了!” 习惯性地闹了一阵后,林婉儿便将他们分开之后的事简略地讲了一遍,自然也有她故意留下,想要直捣黄龙的想法。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怎么样,这回我用对了吧?” “猜你就是这么想的。”白虹翻了个白眼,“飞云城是东海最大的枢纽之一,比起跟踪监视,确实是被当做货物搬运更容易潜入对方的老巢,闻夕也是这么说的。” “对吧对吧?” “前提是装进箱子里的是我或者闻夕。” “为什么啊?” “我的话一旦出了事,也顶多就是散去幻身回归剑身。闻夕是毒圣,真要打起来对面绝对比他死得快。你说呢?” 林婉儿张了张嘴,实在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 “那、那是正常情况下,闻夕现在修为还不如我呢。” 那你打得过他吗?虽然很想这么说—— “船马上要靠岸了,你有什么话直接跟闻夕讲吧。要是你能说服他,想怎么做都行。” “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守着。” 林婉儿犹豫了几息,点了点头。 “好,我尽快回来!” 见她终于乖乖离开了,白虹总算是松了口气。 还尽快回来呢,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深入敌阵呢,想想都不可能。 这次的潜入任务,还是交给靠谱的剑灵吧! 如白虹所说,等林婉儿隐着身形绕开船上的其他人,沿着通道走上甲板时,这艘从九州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4. 第 84 章 在我刚满十六岁时,父亲…… “这就是你说的两全其美之策吗?” 原本宽敞到可以让林婉儿在里面变换睡姿的箱子里,如今因为多挤进来了一个人,便显得过分闭塞。就算将箱子里用来遮掩的挡板和稻草收紧乾坤袋里,她也不得不像之前那样枕在闻夕的肩头,与他面对面地侧卧在其中。 虽然她一直知道闻夕比她高出了整整一个头,但以前没有空间上的限制所以没有实感,闻夕他真的好大只啊。可明明这么大只,却柔弱得天天咳血,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身板。 “我们一起潜入敌营,让白虹在外面应对。若是我们能直接扳倒全部敌人,自然不再需要外面的配合。若是我们与对方陷入了僵持,那便立刻让白虹与岑溪帅或者梁长老联系,让他们前来救援。” 说完他垂下眸子,看着乖巧地捧着夜明珠窝在他怀里的林婉儿,目光扫过她小巧的耳朵,散乱的发丝,和裸·露在外的白皙后颈,突然意识到这个计策的不足之处。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 闻夕突然动了动胳膊,示意林婉儿起身后自己重新掀起盖子。 “我去找另外的箱子。” “等等,”她不解地抓着他的袖子,问:“你要去挤其他人的箱子?” 那些昏睡的人原本还有生还机会,他这一去怕不是直接要化成脓水了。 “我可以找个普通箱子。” “万一之后他们把两种箱子分开送,我们岂不是就分开了?况且就算你伪装,他们不至于连多出一个箱子都看不出来吧?”总共可也没几个箱子,哪那么容易鱼目混珠啊。 闻夕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 可是—— “你是觉得太挤吗?”林婉儿认真想了想,之后又往后侧靠了靠,试图挪出更大的空间给他。 “并非,只是——” “好像有人来了!”没等闻夕讲完,林婉儿一把将他拽回箱子里,将盖子盖了回去。 几乎在盖子合上的同时,仓库的大门被人推开。负责搬运货物的人陆陆续续走进了这个船舱,开始气喘吁吁地搬起了东西。 【船都停这么久了,怎么现在才开始搬?】林婉儿传音问道。 闻夕双手分开支在她的颈侧,发丝从肩头垂落到她的脸侧,如同帘幕一般层层将她包裹。即便后背死死地靠着盖板,还是只要低下头就能呼吸交融的距离。 他支在两侧的胳膊用力得都快要鼓起青筋了,底下那个没自觉的家伙却还在那里问一些不着调的问题。见他不回,还不满地扯了下他的发丝。 【闻夕?别不理我啊~】 在被她连续拽了三次头发后,闻夕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躺了回去。 阿婉还是个孩子,而他这个大人却对她抱有其他心思,这都是他该受的罪。 【这飞舟的货仓遍布三层,飞云城的码头又都是使用凡人进行搬运作业,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快。按照港口其他船只的装卸速度,一只只有飞舟三分之一大小的船从靠港到卸货完毕,至少需要七天时间。能这么快就到达这个船舱,应该是负责人要求优先搬运这个仓库的结果。】 【竟然是这样啊。不愧是你,连这种事都知道。】林婉儿一边感叹着,一边拉起闻夕的胳膊绕到脑后,重新换回了之前的那个姿势。 这样就能少一个胳膊的距离,不会那么挤了。 闻夕心里有鬼,却不能说,只能任她摆布,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 【我们先你一步来飞云城也有二十多日了,这都是拜托她调查的。】 【哦,是这样啊。】 一个话题结束,两人听着箱子外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大眼瞪小眼了一阵。 听脚步声的情况,想要搬到他们这里估计要几个时辰之后了。在此之前,他们就一直要保持这个状态吗?不知为何,闻夕打从心底里觉得有些不安。 好在林婉儿的脑回路永远都能出乎他的意料,她一张嘴,话题就能飞跃千里。 【闻夕,你有想过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棺材吗?】 他躁动不安的心,不受控制有些发热的身体,刷地一下就被冰水浇透了。 【啊,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当时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其实是打算把枯灵岛当做墓地来用吧?以天为盖地为庐,以绝地为墓,感觉还挺风雅的?】虽然她也不知道什么叫风雅,但话本子里经常这么写,所以应该是风雅的吧。 【人死如灯灭,所谓风雅也不过是活着的人附庸风雅强加于人的东西。我只是想找一个尽量远离外界的地方死去,那里是草木繁盛还是熔岩炼狱都无所谓。】不过她既然这么说,那岂不是代表着—— 【你想过吗……自己的棺材。】 【想过啊,我看过临源城那边全部棺材的设计,感觉样式都差不多,顶多是板子上刻的花纹不同。我犹豫了很久到底要选哪一款好,结果一直犹豫到最后也没决定下来。啊,不过埋葬的地方我想好了,就在我最喜欢的那棵大槐树下面,那里的阳光真的很舒服啊。】 闻夕很久没有听林婉儿讲起那段时间的事了,以为她已经不再在意。 【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个?】 【你不觉得这箱子跟棺材很像吗?之前穿越界域边界的时候,我躺着躺着就想到了。不过好奇怪的……】她困惑地说,下意识地把他的发丝在指尖绕了绕。 【我以前挖地道挖累了,就直接在地道里睡过去,醒了还能继续挖。也专门去棺材铺的棺材里躺过,想要验验货。结果不小心睡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吓得棺材铺的老板以为我诈尸了。】 他安静地听她讲述,想起在进入她识海时见过的小姑娘,总是一副乐天派的模样,仿佛这世间就没有能让她害怕的事物一样,可爱得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露出笑容。 【但是之前在界域边界的时候,我一盖上盖子就心慌。】她松开手里的发丝,重新握紧了夜明珠,【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也不是怕黑之类的。不过要是城里的大家知道我现在一个人的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肯定会笑话我的,闻夕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 【好,我知道了。你不仅不会迷路,也不怕黑。】 林婉儿:…… 总觉得你在补刀,有点不爽。 【你呢?会觉得不舒服吗,在这种地方。】 【我……】 像是墓穴一样安静,棺材一样闭塞的地方吗? 或许在那之后,在遇见她之前,这个庞大的世界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分别吧。 【我习惯了。】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习惯得好吧?】总觉得闻夕经常会冒出这种奇奇怪怪的话,林婉儿表示自己实在无法想象。 【你是经常会在这种地方闭关吗?】 他垂下眸子,淡淡地说:【闭关与否,对我而言并没有太大区别。】 林婉儿推一下才会动一下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个人就是因为觉得之前活得跟死了没太大区别,才一心求死的。之所以现在还在自己面前喘着气,纯粹是因为不放心体内那个“心魔”,担心他跑出来搞事。 【之前一直没机会问,闻夕,在被那些坏人抓去之前,小时候的你是什么样的啊?】 如果是闻夕刚答应做她药师那段时间,就算再好奇,这个问题她还不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5. 第 85 章 我想要在我生命的最后一…… 【别闹。】 就算被抓住手腕,林婉儿也不恼,乐呵呵地用指尖碰了碰他的发丝。 【我没闹,就是觉得闻夕很了不起嘛。你看,你如今的称号是毒圣,而不是别的什么五毒老怪啦,黑心毒手啦,说明你这么多年一直都坚持正道不是吗?要是我的话绝对做不到的。别说将近五千年了,就是要我五天不跟人说话我就会憋死了。所以,闻夕很厉害!】 其实他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听话的,也曾经抱着侥幸的心态接触过一些人,但后果没有例外。他也曾为了找寻那个虚无缥缈,可能会有的命定之人,定下以命换命的规则,将明知会让人灰飞烟灭的“问心”戴进那些绝望中向他求助的人手中。 他没有阿婉想得那么好,那么正确。可是—— 【恩,我知道了,可以了。】 总觉得要是再不制止,她接下来说不定会说出更难为情的话来。 【……哦。】就像是被打断了什么有趣的游戏,她委屈地鼓起了腮帮子,睁着那双湿漉漉的漂亮杏眼眨巴眨巴地望着他,像是某种无声的控诉。 在这样的注视下只坚持了不到十个呼吸,闻夕就不得不宣告投降。 他无奈地闭了闭眼,【那你继续吧。】 结果他这边妥协了,林婉儿那边反而开始沉默了。 【阿婉?】 她抓着夜明珠的手指动了动,像是要在上面刻画什么复杂的阵法一样,指尖在珠子上划出了复杂难辨的轨迹。 【就是,觉得自己运气太好了,有点心虚……】 【运气好?】他认真思考了一下林婉儿的过去,作为从小被预言活不过16岁的人型仙芝,她这短暂的人生实在是跟运气好三个字扯不上一点点边。如果将这个时间线再次拉长,把她的前世们也算进来的话,那已经不只是运气不好这四个字可以简单概括的了。 她竟然说她运气好到自己都心虚的程度…… 【为何突然这么说?】 【因为我是“问心”的宿主啊。】她垂着脑袋,小声地传音道。 闻夕还是一如既往地抓不住她的思路。 问心带给她的好处,非要说的话只是百毒不侵而已。这对于她曲折的人生来说,不过是件可有可无的器物。杀人的手段千奇百怪,光是避毒根本无法应付绝大多数的杀意。更别提她所面对,永远都会是至亲至爱不知何时会突然捅向她的屠刀。 【重点不是“问心”,是你呀。】 两人到底是认识这么久了,一见闻夕现在的表情,林婉儿就明白这人压根没听懂自己在讲什么。唉真是的,所以她才觉得自己运气好啊。 【你想想看,因为你,我才能走出枯灵岛,因为你,我爹才能醒过来,魔修的阴谋才没能得逞。】她掰着手指一桩一件地数起来,【因为你,我在刚刚觉醒成人型仙芝之后,才没有被那些修者发现……】 话至此,林婉儿越发确信了。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说不定就像天机阁阁主说的那样,活不过16岁了!】不光是她自己,她爹、小桃、乃至整个临源城都将覆灭。 【像闻夕你这样好的人,只是因为“问心”而被我遇见,愿意成为我的药师,纵容我的胡作非为,这还能不算运气好吗?上次我都那样冒犯你了,你最后不还是原谅我了吗?】 上次?她指的是什么? 闻夕努力跟上她跳跃的思路,仔细回想之后才想起—— 是她梦到他被关入万毒窟之后,急于确认他安危结果扒了他衣服的事。 【所以我总是担心你是不是在委屈自己。上次你那么轻易就原谅我了,是不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你可以碰到又不会死的人,你不得不原谅我?】 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是的阿婉——】 【闻夕。】她突然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正色道:【这话我之前一直没机会说,所以我想说清楚。就算那次你不愿意原谅我,我也不会因此就跟你断绝来往,我会缠着你向你道歉请求赎罪,直到你愿意原谅我为止。就算你不事事以我为先,我也不会认为你讨厌我了。就算你拒绝成为我的药师,我也不会因此就不再跟你一起冒险一起历练了。就算当时临源城深陷危机,就算我爹当时性命垂危,你也可以不跟来,你在我心里仍旧是一个救我于水火的好心药师。等危机解除之后,我还是会回去与广城找你的。】 闻夕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组织好的语言刹那间乱成一团,在这双满是真挚的眼眸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愣了许久,双唇下意识地翕动,问道。 “……为什么?” “因为早在枯灵岛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要让你成为我的药师了。” 对于临源城的真传弟子来说,专属药师到底意味着什么? 其实很简单。 是亲人,是挚友,是战友,是伴侣,是手足,甚至如同本命剑之于剑修一般,是半身。 是就算吵架了,闹翻了,甚至是冷战了,都还是会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一起去秘境探险,必要时刻舍身救援的人。 是想要永远在一起的人。 虽然林婉儿在踏上枯灵岛之前的人生里,一直都没能踏出临源城的范围。但因为临源城对药师特殊的待遇和吸引力,以及三年一届的武斗大会,在她短暂的十五年生命中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修士,各种各样的药师。 修士们有的意气风发,有的一心向道,有的放浪形骸,有的矜贵自持。 药师们有的平易近人,有的目下无尘,有的怀才不遇,有的普度众生。 他们各有各的风姿,各有各的厉害。 可林婉儿从未想过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人成为自己的药师。 但是在枯灵岛上,在漫天雷云暴雨的笼罩下,那一叶巨浪中沉浮的小舟上,在她发现那个人在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向世界的斑斓虹彩时,不知为何心中一片悸动。 想要他永远都能看到世界的色彩,想要他永远都能向她展露笑容,想要他永远都能注视着她的眼睛。所以,想要他成为她的药师。 “我想要你,想要在我生命的最后一个月里,一直跟你在一起。” 讲到这里,她神色骤然一松,重新露出了轻松愉快的笑容。 “不过拜你所赐,这一个月的时间好像有无限延长的趋势。我那时候能忍住的很多事,现在可不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6. 第 86 章 你姑奶奶我行不更名坐不…… 箱子的搬运过程本该漫长而乏味,但听着怀里人清浅的呼吸,感受着属于她的重量,反复摩挲着她的指骨,让这难捱的时间变得仿佛转瞬即逝。等箱外重归寂静时,怀中的人还没有醒。 闻夕强迫自己将注意力努力从她身上拉走,一根一根分开纠缠在一起的手指,终于还是按照他们一开始商定得那样,将箱子盖推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方便白虹感应他们二人的位置。 虽然关于目的地他已经有所猜测,也给白虹留下了不同的应对策略,但考虑到可能会出现的极小概率事件,他还是不能大意。 为了确保白虹能准确地找到他们,除了依靠剑主与剑之间的天然联系以外,他还在装了旁人的特殊箱子底部黏上了一些散发着特殊气味的粉末。只要使用特定的追踪蝶,很容易就跟残留的味道找到他们的位置。 这种粉末无法被肉眼看到,神识视角中也很黯淡,混杂在灰尘中不易被发现。但如果一直停留在箱子旁边不动,还是能嗅到这股与众不同的气味的。他赌的就是那些黑衣人不会长时间停留在附近,就算检查也只会使用神识。 事实上便如他所料,一打开箱子便发现,那些粉末确实还残留在箱子底部,同时也发现那些普通的箱子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被运送至此。 看来已经到达了对黑衣人们来说安全的地方,不再需要伪装了。 神识从缝隙中蔓延而出,很快就将目前所处的位置查了个清清楚楚。 这里似乎是某个地下建筑,占地面积比之前那艘飞舟的仓库还要大上一倍有余。大大小小的箱笼无声地堆叠在其中,大部分都使用了特殊的处理手法,使里面的东西不会互相影响。看起来似乎与普通的修士用仓库也没什么区别,唯一特别之处,大概就是所有的货物都被隐藏在箱笼之中,无法轻易探查出它们究竟是何物。 将注意力从货物上拉开,可以发现墙壁建造得十分规整,用料与飞云城的大部分建筑相同,显然应该是同时期建造的。也就意味着,他们虽然从飞舟上被转移过来,却仍旧停留在城内。 可惜的是此处依旧有遮蔽神识的结界,不然不用分析,扫一下就能看到到底位于飞云城的何处。当然,这世间大部分的神识结界对他们高阶修士来说都无意义,但一旦神识与结界发生碰撞,难免会打草惊蛇。 他们都潜伏这么久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不用神识,也依旧能定位此间。 毕竟,能用到神识结界的仓库在飞云城也不多。 据他们这几天的探查,这种仓库明面上只有三个,一是岑家经营的仙衣坊专用仓库,一是机巧门的转运仓库,一是汇通商会的仓库。 岑家虽然在三大家族中实力最弱,但他们在织造一途上颇有心得。据说东海半数以上的修士穿着的都是他们家仙衣坊贩卖的法衣,就连闻夕身上那件曾经被她吐槽过的装逼专用服也是如此。贩卖法衣的仙衣坊仓库里必然堆叠的是制衣的材料和成衣,与当前的情况不符。 机巧门的转运仓库的话,是用来存放一些因为运力不足暂时存放在这里的物品的。刚刚从飞舟上卸下的货物没那么快被运送到其他地方,所以暂时先放在仓库里,等日后慢慢发送。但这个仓库的检查措施并不严格,只要是有货物存放于此,那谁都可以拿到通行令牌进来提货。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可不适合做这种暗度陈仓的操作。 那么,就只剩下汇通商会了。 刚想到此处,闻夕便察觉到有其他人靠近,立刻将盖板重新阖上。 “这次的货源怎么感觉比之前少了那么多?” “不是你们说的不能被发现吗?老子干这行这么久了,就没这么憋屈过!不就是抓人吗,搞得这么复杂。三条腿的□□不好说,两条腿的凡人不到处都是,丢个几百个压根就没人管!” 这人说话明显没收声,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响亮。刚刚还睡得老香的林婉儿被吵醒,身体一僵,抓着他的衣襟猛地抬起上半身来。闻夕一手横在她头顶免得她撞到隔板,一手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不要说话。她惊魂未定地眨眨眼,明白现状后又乖乖把自己团了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窝进他怀里。 动作自然中透着点娇憨,可爱极了。 就在闻夕以为她又打算睡的时候,林婉儿一把蒙住了他的眼睛。 【别盯着我了我睡不着的,继续听外面的动静啦!】 箱外,那两人的对话当然还在继续。 “那你之后要更难了。昨天晚上那边传话过来,说以后都不要凡人了,只要修士,修为越高越好。规矩照旧,不能被发现。” “呸,魔修就是魔修,屁事真多!老子不干了!” “当然,价格方面给你翻三倍。” “才三倍,他们打发要饭的啊?还非要修士,还不能被那些门派发现,那除了散修不就只能抓些落单的?之前那些修士可都是我们见天儿地在深山老林里蹲着搞到的,费了老大的劲了!十倍,不然免谈!” 那人沉默了几息,说:“要是能搞到中阶的,十倍也不是不行。” “嘿,那可巧了,这回我就搞到了两个中阶。说好的十倍,你可别抵赖啊!”许是因为进项突然多了,那人倒是起了聊兴。 “哎我说,那边怎么突然就不要凡人了?” “他们魔修的事,怎么可能告诉我们?你也别瞎打听了,不该知道的别问,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我们百里家能这么多年不倒,就是只管赚钱,其他的事一概不问。” “行,行行,不问就不问吧。那这回的也不要?我可跟你说啊,这回的凡人里可是有一个极品美人,老子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我敢说就算是修士,也难以抵抗那种魅力,简直是最极品的炉鼎了。我可是看在咱俩合作这么多年的份上才没私吞下来,你这说不要就不要,可别后悔啊。” 两人说着打开了他们附近的一个箱子,显然那人贩子口中的美人征服了这位百里家的人,两人又是一番讨价还价,给这美人刷个高价后,两人才离开仓库。 【百里家,是指东海三大家族的那个百里家吗?】林婉儿松开捂住闻夕眼睛的手问道。 【恩,若是我所想不错,这里便是他们汇通商会飞云城万宝楼的地下仓库了。】 此时夜色正浓,白虹跟着追踪蝶绕过大大小小的街巷,最终停在了一座极其富丽堂皇的建筑外。此建筑位于飞云城的正北方,按照风水方位来算,这里是整个城池风水汇聚之地,本应是城主所居之处,但此刻却挂着一个金光闪闪的招牌。 万宝楼。 “唉,还真被闻夕说对了。”将不厌其烦往结界上扑的灵蝶捻回来,白虹无言地看着眼前在后半夜仍旧灯火辉煌的阁楼,神情复杂。 不过既然是万宝楼,倒是也不意外啦。 犹记当初她还是孟青小妾……呸呸呸,什么小妾,她这是被大壮洗脑了!当初她还是孟青本命剑的时候,每次联盟会议之后,都能听到年轻气盛的林海天那一句—— “委屈个屁,每次整改都有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就不能有点数吗?” 这句话指的就是万宝楼。 至于做了什么嘛,自然是他们正道人士最不齿的“勾连魔修”。 白虹想着,就撕开了事先就准备好的传送符——这还是上次离开梁家前,梁家的管家作为礼物赠送给林婉儿的礼物——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梁家的待客大堂。刚落地还没站稳,就大声地喊道: “来人啊,救命啊,梁长老的救命恩人孟婉真人被百里家绑架,拿去拍卖啦!” 这可是给百里家落井下石的好机会,梁家肯定不会错过这个送上门的肥肉。 东海三大家族三分东海,自然是各有各的立身之本。统领西南地域的梁家背靠灵气充盈的洞天福地,有着最多的天材地宝供应,因此在修士实力上力压其他两大世家。岑溪帅家的织造技术独步天下,无可替代。而剩下的百里家,则是以一家横跨数个界域的汇通商会起家,暴敛无数财富。 时至今日,谁也不知到底是闷声发财的机巧门更有钱,还是他们百里家更有钱。 【机巧门挣钱我知道,只有他们有不同界域之间的大件货物运货手段。百里家又是靠的什么?】 【还记得百里家的势力范围吗?】 【我想想啊,蟋蟀家是西北,梁家是南面,百里家的话就剩……东北了!】 【不错。东海界域的形状与方方正正的九州不同,它是西侧宽阔,东侧狭小,而界域边界只存在于极东,大约两百海里宽。正位于百里家的势力范围。】 【你的意思是,就跟机巧门垄断了不同界域的运输一样,他们也垄断了那个边界的通行?可是穿过那个界域边界的话,对面是——】 【恩,对面就是魔域。】 百里家的势力范围地处东海东北域,与魔域接壤。再加上他们对待魔修那暧昧不明的态度,使得不少在其他地方人人喊打的魔修纷纷进入这里,带来一些魔域特有的天材地宝做交易。 而他们赚钱的门户嘛,就是眼前的这家就连魔域都有一家分馆的连锁拍卖行。 万宝楼。 【这修真界的功法万千,所需的天材地宝也数不胜数。就算是魔修,修行需要的东西也不一定全都能在魔域找到。魔域空间特异,魔气四溢,许多靠灵气生长的天材地宝无法生存。为了修行,他们势必需要来这边找寻。而百里家,做的就是这样的生意。】 虽然心中还有不少疑问,但都先按下不表。现在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 【目的已经达到,是不是可以开打了?】 再往后,怕是要被运到魔域了。 她林婉儿莽是莽,但还没有直接莽到魔域去那么心大。 她爹那边说要找人对付魔妃和魔种,那么紧急的事都还没出发呢,她要是跑到前面去了,那到时候再见面怕不是要直接扒了她的皮。不,她活不活得到跟她爹见面都不好说了。 实际上如果就她自己的话,怕是也走不出这万宝楼的大门了。但现在有闻夕在,她就觉得自己很可以,非常可以,可以到再战一次高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7. 第 87 章 他是我的药师,岂是你想…… 丑时二刻,飞云城万籁俱寂,唯有城北的万宝楼依旧灯火通明。 惯例的拍卖会早已在一个时辰前结束,但万宝楼的鉴宝、寄拍服务是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因此明明已经后半夜了,仍旧会有少许修士在大门处进进出出,倒是不显得冷清。 但今日,这些来到万宝楼的修士们却察觉到了一股紧张的氛围。 “听说了没,梁家上门挑衅,就堵在门口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听说他们俩家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突然就……?” “什么井水不犯河水,三大家族背地里的那些事儿能告诉我们这些外人吗?” 不论是来此处鉴宝的、参观的、还是打听拍卖信息的,此刻都三三两两聚在大厅里,一脸八卦地望向大门口的方向,打算亲眼见证今天这个难得的大瓜。 而此时,在万宝楼地下五层,那个被层层结界包围着的仓库中,一场不为人知的激战即将拉开帷幕—— 就是这激战的方式,跟林婉儿想得偏差了那么一点点…… “没想到是林姑娘大驾光临,真是令我们万宝楼蓬荜生辉。” 在她报出自己的身份后,刚刚还隐于幕后的一位高阶修士一个瞬身便出现在了仓库的入口处。这是一位身穿道袍的青年人,长发高束,端的是一副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 只见他踏前一步,朝她一礼。动作做得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能于此地相见也是有缘。林姑娘是第一次来万宝楼吧,不若由我做东,带姑娘游览一番可好?”仙风道骨的青年修士矜持地扬起下巴,脸上透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有缘?” 林婉儿无语地跟他对视了几息,怀疑人生地看了眼身后这帮难兄难弟,难以言喻地反问。 “你指的是我被抓来这里这件事吗?” “抓?”青年故作诧异,而后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姑娘,有些话不必说得那么明,那样反倒是落了下成了。应了我的邀请,不是正合你意吗?” “就算不说抓人这事儿,我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应你的请啊?” “林姑娘怎地这般不解风情?恰到好处的矜持是情趣,欲擒故纵玩得过了火,当心因小失大啊。”他语重心长地劝道。 啊?情趣?欲擒故纵? 这俩词儿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不学无术产生了些许不安,她竟然有完全听不懂对方台词的一天! 也许是她脸上的懵逼实在是太醒目,青年终于意识到事情可能跟他以为的不同,但他仍旧不相信。 “怎么,难道你不是知道我这个月需要守在这飞云城的万宝楼中,特意挑选这个时间过来的吗?你也不必这般羞于启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会因此便看低了你。” 这回林婉儿真的懵了。 见过不说人话的,但没见过病情这么严重的! 她一脸痛苦地看向闻夕,闻夕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就病成这样。 好在他们身后还有精通八卦,咳咳,是消息灵通的靠谱人士路人甲,非常有眼色地来了一波介绍。 “林姑娘,您眼前这位是百里家家主的弟弟,百里家的二长老百里延,如今已是化神中期的修为。” 听到这里,也没听出他到底有什么病啊。大抵是看出她那神情代表的含义,路人甲又补了句。 “去年玄机阁新推出的修真界十大公子榜,这位百里延长老名列第一。自从这榜出来之后,无数女修前仆后继地想要找寻百里长老,甚至在玄机阁一掷千金买他的行踪,为的就是亲眼一睹他的风采。” 百里延神态高傲地听完了那人的话后,脸上顿时写满了“没事我懂你尽管装我不在意”的复杂内容。 “顺便一提,十大仙姝榜的榜首是紫华仙门的紫云仙子,您因为年纪还小,尚有成长空间,所以暂且屈居第二。” 林婉儿:? 怎么还有她的事啊? “这榜……是按什么排的?”她茫然地问。 “玄机阁说是按修士的品行、样貌、气质、修为等多方面考虑,实际上嘛——” 林婉儿从他那大家都懂的眼神中悟到了。 也就是说看脸是吧? 她在百里延的自信笑容中看了看他,又转头看向身边垂下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闻夕。前者容颜确实盛极,但比之闻夕这随意一低头的气质,那简直像是俗艳的缠花碰上生于幽境的仙草,有着天壤之别。 好的,她再一次深切地领悟到世人果然都瞎了的这个事实。 “什么烂榜啊,明明闻夕你比他好看多了。” 闻夕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一直在悄悄布阵的他愣了一下,无奈地笑道: “别闹。” “我没闹啊,这就是事——” “林姑娘。”一直等着她说出“真心话”的百里延急了,“虽说那什么公子榜不过是些好事之徒折腾出的闹剧,我百里延也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之人,但你这般睁眼说瞎话,就算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也未免有些过了。” “什么睁眼说瞎话,我说的就是事实。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家闻夕就是比你好看,好看一万倍!” “你——”百里延气得要死,“真是有眼无珠!” “好了延儿,她既是不吃敬酒,那便算了吧。我百里家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高攀得起的。” 一个浑厚的声音回响在仓库中,而后,一位身穿武者长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百里延的身后。他眼若铜铃,甚是威严。不过此时看向林婉儿的目光,却透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这丫头如今这么值钱,既不能自己享用,在拍卖会上卖个高价倒也值得。” 百里延余怒未消地瞟了眼林婉儿,一想到她的效用,多少还有些舍不得。但对上那中年男人的凶狠目光,只得乖乖低头。 “是,叔父。” “这位就是百里家的大长老百里啸天,据传已是合体期修为了。”路人甲迅速在林婉儿身后讲了句,而后偷偷摸摸地藏回大部队里。 “这位百里长老,我们被人抓来这万宝楼,又被你们卖给魔修一事,你们认还是不认?” 百里啸天嗤笑一声,“认如何,不认又如何?你以为你们今日能走得出这仓库的大门吗?” “不是要拍卖我吗?不怕我把这事儿捅出去?” “呵,小娃娃,你以为我百里家这么多年卖出过多少东西?长嘴的,不长嘴的,自以为有脑子的,没脑子的,到最后不都会变成——”他舔了舔嘴角,笑道,“乖乖听话的吗?” 果然多说无益,林婉儿立刻抽出了白虹,准备迎战。 【大长老不好了!那梁渠突然说我们万宝楼扣了他的人,正带着人往里冲,我们拦不住了!】 梁渠?那老小子怎么在这节骨眼上犯浑?难道说—— 百里啸天重新扫了眼站在面前的这些人,着重看了眼林婉儿,对他身边的百里延道: “前面有点事,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着眼刀从前面每个人脸上划过,“一个也别放过。” “事已至此,林姑娘,对不住了。” 百里延遗憾地叹了口气,一挥手元神便直接向他们压了过来。 高阶修士对战高阶以下,很少会真的出手。因为在进入高阶后,神识会彻底蜕变成元神,对于未到达此境界的修士来说,他们的识海在元神攻击下根本就是不设防的。 所以几乎是一瞬间,林婉儿身后一直警惕着的修士们全数昏倒在地,失去了意识。不是他们不愿意抵抗,而是中阶与高阶之间那犹如天堑般的距离根本无法用别的方法弥补。 能够抵抗高阶的—— 只有高阶。 “恩?”百里延一愣,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向林婉儿身边的人。 在他的神识视角里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大众脸的男人身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8. 第 88 章 你没有前世? 城外,数百道遁光划破天际,周遭的修士全都受到吸引,朝着飞云城的万宝楼而来。 然而比他们来得更快的,却是守在仓库外的百里家子弟。 林婉儿环顾一圈的功夫,这已被闻夕真气冲开了一个大洞的地下仓库周围,断断续续围上来了三十多个修士,全部全副武装,带着看死人的表情盯着他们这两只翁中之鳖。 百里延不再废话,随手一招,百里家修士四面八方突袭而来,锁死了两人全部的退路。 但是,他们根本没有要退的意思! “阿婉!” 林婉儿立刻会意,手持白虹一个横扫,将身前袭来的敌人全数扫退。而后从乾坤袋中掏出一物,迅速向后掷去。 闻夕稳稳接住她抛来的铜镜,口中念念有词,而后将镜子狠狠地往面前的地下一插,入地三寸。霎时间金色的阵法符文在地面上疯狂蔓延,勾勒出了无数复杂到难以描述的纹路。 百里延对阵法之数颇有涉猎,但他这几眼下来,竟发觉自己无法理解这些符文代表的是何含义,心下顿觉不妙。可惜刚想抽身离开,却已然来不及了。 金色的符文全数展开,如同光波一般刹那间扩散开来。登时,不论是此时正在万宝楼斗法的百里家修士还是梁家修士,还是数万飞云城无法入眠的居民,就连刚刚踏入此岛,好奇着想要一探究竟的修士也被这阵法波及,毫无预兆地从飞剑上坠落,坠入了前世的幻梦之中。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整座岛上还留有意识的,就只剩闻夕一个人了。 海风呼啸,天朗气清。 闻夕抱着突然昏过去的林婉儿,感受到她体内的状况,脸一下子黑了。 白虹似是察觉到什么,化为一道流光回归林婉儿的丹田之中。 “小淑,这是怎么回事?” 小松鼠磨磨蹭蹭地从镜子里探出头来,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 “什么怎么回事?不是我们之前说好,你画个增幅阵法,然后让我的域扩散开——”它还试图顾左右而言他,但见闻夕脱掉了左手手套后立马原地滑跪。 “你别生气啊,这、这真的只是意外,我可以解释的!” 闻夕盯着它,等着它的解释。 “我们当初在设计这个阵法的时候,不是说了这个阵法需要我的主人提供灵气吗?主人她只是真气被一口气抽干,这才识海震荡,不小心昏过去的。” “不小心?” 小淑吓得抱住了自己的尾巴,很有求生欲地说:“不不不,不是她不小心,是我抽取真气的时候太粗暴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那为何我输进她体内的真气也不见了?”闻夕的声音冷了下去。 “因为、因为影响的人太多,”小松鼠的毛都炸了,“我还在抽她的真气。” 众所周知,当体内的真气全部耗费干净时,接下来要抽的可就是修士的生命力了。要不是他反应够快,这个阵法一瞬间不知道要抽掉林婉儿多少年的寿命。 他能不生气吗? “要抽到什么时候?” “到所有人的回溯之梦……全都做完为止。”说到后面,它的声音越来越小。在闻夕压迫性的视线注视下,小淑直接吓哭了。 “呜呜呜我也不是故意的,人家虽然是神器,但从来……嗝,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精细的活,我把控不了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啊!” 闻夕也不是不能理解小淑的难处。 在修真界的常识里,越是高端的法器便越难操纵,这可不光是指使用高等法器需要更多的灵气这么简单。此规则不仅对修士起效,对器灵本身也一样。区别大概就是修士想得从来都是如何让法器更契合自己的使用,而器灵则是如何让法器发挥最大的性能。 对于器灵来说,让它们力量全开容易,让他们精准控制力量开放的多少才是最难的。 只是操纵灵器而已就已经很艰难了,像白虹那样对自己的剑身精确控制到极限的,可是磨合了数百年,耗费了孟青和林婉儿两代人的时间。 溯世镜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这呼吸间无视修士修为,无差别拉所有人入梦的能力确实无愧于神器之名。这也就意味着,想要完美地操纵它需要极为细腻的操作。 这一点,第一次这么做的小淑确实做不到。 想必如今这影响范围也不是它主动控制的结果,而是林婉儿全身所有真气只能支撑这么大的域而已。 说到底这都该怪他,就不该用那么强的增幅阵法。 “好了,别哭了,是我的错。” 小松鼠一听闻夕服软了,安心和委屈一涌而上,反而哭得比之前更伤心了。 “我、我刚才也吓死了呜呜呜,谁知道我就那么轻轻地一放,就、就抽干了主人……还好闻夕你没一起睡着,你要是也睡着了,我……呜呜呜剩我一只鼠该怎么办才好啊啊啊~” 哭着哭着,小淑又打了个嗝,纳闷地问: “诶,对呀,你为什么没入梦啊?” 闻夕将林婉儿放在一旁的毯子上,准备收拾这乱七八糟的残局,倒也没怎么在意它的话。 “我毕竟年纪大了,与我有前世因缘之人也早不在人世了吧。” “不是啊,唔,强制入梦,是只要有前世,只要有就行。所以,所以……”小淑吸鼻子的动作停住了,“你没有前世?” 闻夕走到影八八身前蹲下,往他身上丢下一道符。起身时,因为小淑的话略一停顿,便又无所谓地走向方晓阳。 “没有前世有什么问题吗?” “啊?”这超出鼠的知识范畴了,“这……大家应该都有,没有的话,没有的话……” 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来着。 ——除了让它自己显得更没用了以外。 小松鼠微妙地丧了。 又将一道符丢在方晓阳身上后,闻夕转头看了眼林婉儿,思索片刻,终于还是走到仓库一角,打开了那个装着薛秭颜的箱子,也投入了一道符。 “没有就没有,我拥有的东西,本就不多。” 他早就习惯了。 多前世一个不多,少它一个不少罢了。 “你若是离开阵法,他们是不是立刻就会醒?” 小松鼠看着他在仓库里走来走去,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能乖乖回答。 “也不是。意志力强的可能要半柱香,差的话可能要等到做完梦才行了。” 最快半柱香吗? 考虑到这一点,闻夕将剩下被抓来的修士们打包扔去了梁家修士们附近,把早已准备好的留影石放进了梁渠长老的手心里。这留影石记录了他们从箱子中唤醒修士,到溯世镜阵法开启的全部过程,作为证据来说应该已经足够了。而剩下的装着普通人的箱子则被放在了万宝楼大门口,全部开着盖,主打一个外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等他重新回到这边,小淑好奇地问他:“接下来要怎么办?” 闻夕没有回答,将镜子从阵眼拔出放回乾坤袋里,而后祭出了启动符—— 数道灵光闪烁,传送阵法发动。 脱离了阵法的范畴,林婉儿体内的真气消耗终于停止。等她从昏迷中醒来时,见到的又是个陌生天花板。这种情况,不得不说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当然,她的药师也肯定在床边等着她。 “醒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歪头,就能对上他总是温和的视线。 “有闻夕你在,我哪里还会不舒服。”想要支起身来,才发现左手一直都被他好好握在手心里。她乐呵呵地戳了戳他的手指,说: “听说普通人家的孩子生了病,他们的父母就会在床边握着他们的手,这样孩子就不会感到害怕了。现在也有人为我这么做,感觉生病卧床也没什么了~” “还是不要生病了。”闻夕将她发顶乱糟糟的发丝顺了顺,“你想握手,我随时都可以。” “那必须的。”她得寸进尺地抱住了他一整条胳膊,“你是我的药师嘛,当然得万事都顺着我啦。” 【噫——】 伴随着嫌弃的声音,白虹啪的一声落在了床边。 “你平时乱说话就也罢了,但是!我身为你的监护人可不能听你在这里胡乱编排我们临源城的药师制度!”她一本正经地转向闻夕,“你听好,专属药师是有规劝真传的义务的,绝对不是她说的什么都必须顺着她,你千万不能被她骗了!” “啊,爱妃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白虹:“呵,谁是你的内啊?” 闻夕:“……我是外吗?” 林婉儿:“啊。” 糟糕,说错话了! 还没等她挽回自己的一时口快,敲门声响起。 “孟……前辈醒了吗?其他客人都已经到了会客厅,就等各位前辈了。” 这声音是—— “蟋蟀道友?” 接收到她的疑问,闻夕点了点头。 “恩,这里是岑家。” 简单的收拾过后,林婉儿便在岑家的会客厅见到了影八八、方晓阳…… 和薛秭颜。 “秭颜姐,你没事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9. 第 89 章 难道是梦见了什么不能见…… 众人又在岑家多住了几日,终于等到了联盟制裁百里家的后续。 百里家与联盟签订的各种优惠协议半数作废,家主必须亲自前往霄云界域向联盟解释绑架事件的来龙去脉。这次事件的直接参与者百里延和百里啸天毕竟是高阶修士,除非紫云仙子、坠月仙尊或是林海天这种已经处于合体期巅峰的修士亲自出手,否则没人能真正意义上对他们怎么样,因此他们本人倒是没有受到什么惩罚。 “这对百里家来说不是根本就不痛不痒吗?” 听了她的话,联络符那头的梁渠长老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 实际上嘛,在事件发生后,梁家打着“清缴魔修”的名号,举族踏上了与百里家接壤的那几个大岛。事后想让他们再让出去自然已经不可能,这些地方已经在事实上成为了梁家的势力范围。 同时,联盟宣布要接管百里家通往魔域的界域边界,基本上算是从根本上断绝了两个界域的往来。对于向来依靠走私和偷渡挣钱的百里家来说,可谓是重创了。 本来想着他们这次坑了梁长老一回,他应该会很生气。谁知在得知她就是人型仙芝后,梁长老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在联络符里事无巨细地将事情的后续全部告知了她,并和颜悦色地表示,欢迎他们随时去梁家做客。 林婉儿听后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 在身份暴露之后还跑去那种大势力做客,她的心还没有那么大。 再说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等百里家的事尘埃落定后,方晓阳先一步告辞,去同他的师兄汇合了。影八八因为担心被抓的狗蛋,也同他们辞行,决定先去飞云城接他回去。 “虽然我还是觉得以我现在的修为和能力做不了山长,可就算只是个普通的夫子,我也得好好护着我的学生回家。” 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就一点也不担心影八八了。 “他一定能成为一位很好的山长。” 至于剩下的薛秭颜—— “哎?你们要同我一起去穹州?” “我怀疑,秭颜姐就是我前世的因缘之人。” 在岑家安顿下来之后,林婉儿终于找到了机会,将之前没办法讲的事告诉闻夕和白虹。 “我们在箱子里被运往万宝楼的时候,我不是睡着了吗?那时候我又做了那个梦的后续。”只是当时她醒过来的时机不好,实在不方便交流。之后事情急转直下,也找不到什么机会讲。 “是什么样的后续?” “是——”林婉儿刚准备开口,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神情微妙地闭上嘴。 她该怎么说? 说她梦到自己的前世——也就是梦里的那个秭颜,为了勾引自己心爱的那位元夕哥哥,把对方带到画舫上,对着他大跳艳舞,一边跳一边脱,光着身子投怀送抱吗? 太大胆了!太羞耻了! 事先声明,她虽然经过小桃的带领,被各式各样的话本子熏陶过。但她看的大都是冒险升级类的,里面就算有这种场景也没有写得那么露骨。之前的梦里也不是没有那种夫妻敦伦之事,但她的前世都对此印象不怎么深刻,梦中都一闪而过。 可这回,它不一样! 这回梦里的画面格外清晰,格外深刻! 甚至像自带慢放和特写一样,恨不得刻进她的识海里一样! 梦里自己白嫩的胳膊,饱满的胸脯,刻意松开的发髻,水滑半透的纱衣,扭动的纤细腰肢,勾魂摄魄的媚眼,伸向男人腰带的手…… 总之每一样都看得她面红耳赤,心跳如擂鼓。 现在光是回忆一下,脸上就不自禁地蒸腾起一股热气,压都压不住。 她在那边自顾自地陷入回忆,这边把小淑和瓜子都准备好了的白虹不爽了。 “你要说就说卖什么关子啊?” “诶,这,我……” 林婉儿脸上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尴尬的表情,粉面含春眼波脉脉地看过来,明知道她是在向他求助,闻夕还是觉得心尖上被人拿羽毛轻轻扫了一下似的,微微发痒。 “哎什么什么?难道是梦见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才不是呢!” 这一瞬间,好想跟白虹一样捉弄她。 “咳咳,”他克制住了这份莫名其妙的冲动,像往常那样解救她,“为什么觉得这梦与薛姑娘有关?只是因为梦里的秭颜与她长相相似?” 话题终于从梦境内容上扯开,林婉儿长舒了一口气。相反,白虹却一脸的不爽,似乎在为自己没有吃到瓜闹别扭,气呼呼地团起了小松鼠。 “对,而且这次我做梦的时候,已经被送到万宝楼的仓库了。” 闻夕听懂了,“你的意思是,因为接近了薛姑娘,梦境才有新的变化?” “对。”林婉儿瞪了只想看好戏的白虹一眼,“如果没有靠近因缘之人,那梦境就会重复最开始的内容。是这样吧小淑?” 小松鼠在白虹的魔爪中挣扎着抬起小脑袋,有气无力地哼了声。 “是的。” “所以我想,只要跟着秭颜姐,总能找到这一世的答案的。” 上一次见面时薛秭颜就说过,她是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便是前往穹州赴一个约。 穹州岛位于东海的东边,是百里家势力范围内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岛屿。比之那些产出天材地宝的资源岛,总有修士往来停留的交易岛,架设了长途传送阵的商业岛,什么特产都没有,连灵气都格外匮乏,整座岛上都生活着凡人的穹州岛低调到都没多少修士知晓它的存在。 “我自小在穹州长大,吃东海的鱼虾长大,在那里学的舞蹈,在那里认识的良人。” 乘在林婉儿的飞剑上,薛秭颜抱着她的腰,不太敢往脚下看。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便跟林婉儿讲了些过去的事。 “叶郎是我在山上认识的,当时我瞒着家里偷跑出去玩,玩累了就在路边的枫树上睡过去。结果醒的时候没注意,一个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正好砸到了在树下画画的他。他不仅给我当了垫背,我还砸坏了他的画架和画,起来的时候,还一脚踢翻了他的洗笔桶,浇了他半身水。” 旁听的白虹啧啧道:“听着好惨啊。”那位叶郎。 “恩,我也这么觉得,后来就想各种办法赔他。可叶郎没有在意这些,让我不不必介怀。他总是谦逊有礼,温柔体贴。知道我在戏班子长大,不能识文断字,还手把手教我了很多。等我发觉的时候,自己已经心悦他许久了。” 林婉儿感慨:“跟话本子里的故事一样呢。” “这次我赶回去,就是因为我们之前约好要一起去看重阳灯会的。可是路上又是丢包裹,又被人被拐的,耽误了这么久。还好遇见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0. 第 90 章 那便死在一处…… 闻夕曾经同她说过自己故乡的事,林婉儿没想到,他口中的故乡竟与薛秭颜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这份巧合本该是值得惊讶的事了,但闻夕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疑惑更上一层楼。 穹州并不是指穹州岛,而是指翻云岛上的一个名为穹州的小镇。 “等一下啊。”林婉儿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穹州镇实际上位于翻云岛,可翻云岛在七百年前的仙魔大战中,因为紫华仙门和魔域的大乘期修士交战而毁于一旦。所以之前我们提起穹州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秭颜姐说的是穹州岛。是这样吗?” “是呀。”白虹附和着,开始以全新的目光打量他们面前的这位名为薛秭颜的女性。 “那就是说,秭颜姐要去的穹州……”林婉儿终于反应过来了,“在七百年前就已经毁灭了?” “薛姑娘,”闻夕绕了一个大圈之后,终于将话头抛给了最关键的人物,“恕我冒昧,你如今……多少岁了?离开故土又多久了呢?” 从意识到这里同记忆中不同起,薛秭颜的状态就很不对劲。他们在这边讨论翻云岛上的穹州镇时并没有压低声音,她是肯定能听到的。以她一直以来表现出的聪慧,肯定也能明白闻夕的这句质问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但是…… “我今年24岁啊。”她脸上的表情带着纯然的迷茫,“我同戏班子的班主说好了,随他们出去表演十年。之后我就能拿回我的卖身契,恢复自由。” 见对面三人的神情都微妙得不对劲,薛秭颜也跟着慌了。 “我说的是真的啊!我14岁那年跟着戏班子离开的时候,穹州明明还好好的。叶郎也跟我说,会等我十年的。怎么会,穹州怎么就没了?不可能,不可能的啊!对,这里一定就是穹州,只有穹州才有家家户户都挂灯笼的习俗!只是我太久没回来,不认识路了……” 说着她突然朝着路的另一头跑了过去。 闻夕看了白虹一眼,后者点点头,隐去了身形。而他跟在林婉儿身后,追向薛秭颜。 薛秭颜努力奔跑着,向着她最熟悉的某种事物而去。 不管穹州的一切如何变迁,她始终相信那样东西的存在绝对不会被抹去。 只要找到它,那就能证明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只要能—— “没了……” “秭颜姐?” “没了。”她茫然地转头,指向前方停泊着数艘小渔船的海湾,“仙山,仙山没了。” “你说的仙山,指的是登云门的驻地吗?” “是的!”薛秭颜眸光一亮,带着希冀望向闻夕,“闻先生您也知道的吗?登云门这是搬走了吗?” “登云门是?” “翻云岛上最大的修仙门派,据说拥有数十位弟子,门主是金丹修为。”他将目光重新从林婉儿身上移开,再次看向薛秭颜,“既然你知道登云门的存在,薛姑娘,你口中的穹州便必然是翻云岛上的穹州镇了。” “所以什么,秭颜姐……至少七百岁了?” “不止。”闻夕微微眯起眼,目光前所未有的幽深,“翻云岛于七百年前倾覆,但登云门……早在五千年前便已经灭门了,还是我亲自动的手。” 五千年前? 林婉儿惊得瞪大了眼,“可、可秭颜姐怎么看都只是普通人啊。” “你忘了,有一种修士在很多人眼中也与凡人并无二致。” “看起来像凡人——”她脑中灵光一闪,不可置信地看向薛秭颜。 “高阶?” “高阶修士体内的元婴早已与灵魂结合,化为元神,只要他们停止运转功法,那外人就算查看他们的丹田也查不出任何问题。想要分辨,就只能观察他们的识海。” 但所有修士都不可能向外人开放自己的识海,因此想要找出在人群中隐藏的高阶修士异常困难。 “你们也太死板了,想分辨一个人是高阶还是凡人,不是有个最简单的方法吗?”刚才不知去哪儿了的白虹又冒了出来,不由分说地一抬手,一道剑气嗖地划过薛秭颜的手背,留下了一道并不算浅的伤口。 “高阶的□□愈合能力与凡人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 “我刚翻了翻镇上的记载,这个穹州岛上的人原本就是翻云岛上穹州镇的人的后裔。大概是仙魔大战时流落在外的镇民后来再建的,保留下了不少当时的传统。” 言谈之间,几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伤口止血、结痂,最后重新愈合。 ——整个过程不过十个呼吸之数。 事实摆在眼前,薛秭颜就是高阶修士,还是跟闻夕差不多年纪的超级老怪物。 他们讨论的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遥远。 全都是些她从未接触过的事物,从中途开始,薛秭颜就已经完全听不懂了。 什么仙魔大战,什么修仙门派的恩怨,什么高阶,全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他们好像在怀疑她的年龄,怀疑她的身份,可是她清楚地记得每一件事啊。 她从记事起,她就生活在穹州镇上。她记得小时候爬过的树,记得不同灯笼的编织方法,记得她刚开始学舞蹈时不够用心,大娘的鞭子抽在她背后的痛感。 练得太累的时候,她会在晚上偷偷溜出去,有夜市的时候去看看新鲜玩意儿,没夜市的时候会去海滩上踏浪,连脚底板陷进沙子里的那种柔软又细腻的感觉她也没有忘记。 她记得自己与叶郎的初见,记得从他身上爬起来时,他垂落的碎发间散落的斑驳日光。她记得他们相知相许,最后在分别之际依依不舍定下的约定。 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熬过了这艰难的十年,好不容易才拿到了自己的卖身契,好不容易才克服各种困难回到了穹州—— “我没有,我没有骗你们,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想回去而已,叶郎还在等我,他等了我十年了!我想去见他,我得去见他呀~” 细碎的哭声回荡在海边,薛秭颜痛苦地匍匐在海滩边,细心挑选的漂亮裙摆早已沾满了砂砾。林婉儿知道,这是他们出发前她特意在飞云城的成衣店买的,为的就是让多年不见的情郎看到她最美的样子。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秭颜姐你别这样。”林婉儿上前一步,想要把她拉起来,可她执拗地不愿起身,只会不断重复着祈求的话语。 “我们也没说不带你去啊。” 说完,求助般地看向闻夕。 闻夕沉默了。 如果他们之前推测得不错,翻云岛的遗迹必然就是阿婉前世的因缘之地。 可那里毕竟是三大绝地之一,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踏入的秘境。光是他跟阿婉两个人的话还可以考虑,但再加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薛秭颜—— 面对三大绝地,高阶也不过是生命力旺盛点的普通人罢了。 况且,对于薛秭颜的真实身份,他也不是没有一点头绪。 活过了至少五千载,如今样貌仍旧保持年青,就说明她不光是高阶,至少还是合体期中期的修为。 合体期的高阶修士不可能籍籍无名,就像之前的衾如一样,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则天下皆知。合体期中的女性修士,那更是凤毛麟角,稍微对修真界有点常识的人都能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出来。她们中的每一个都是一旦失踪,整个修真界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那么只要用排除法,薛秭颜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她是魔域之人。 前往绝地本就凶险,再带上一个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炸弹—— 令人头痛。 沉吟片刻,闻夕看向林婉儿,确认了一遍。 “你想带她去翻云岛的遗迹吗?” “想。”她斩钉截铁地回复。 “就算会因此丧命?” “翻云岛是我的因缘之地,秭颜姐是我的因缘之人,想要查清前世的谜团,我必须带着秭颜姐一起去。但是闻夕,你没有非去不可的必要。”林婉儿笑着反问,“你要留下等我们出来吗?” 她知道这个问题会听到什么答案,就像她知道闻夕一定不会阻拦自己一样。 她对自己的药师有信心,相信他愿意同自己一起闯龙潭虎穴,踏刀山血海。 最多,不过是死在一处罢了。 那也未尝不是什么令人讨厌的结局。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91 章 她在,渴求他。 曾经听人说过,大海像是阴晴不定的少女,前一刻还和风细雨,言笑晏晏,谁知说翻脸就翻脸,中间没有一点点的预兆。 在东海也算是待了不少时间,但这种阴晴不定的变化,林婉儿还是第一次见。 明明刚刚遥望这极东之地时还是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没想到不过短短一个眨眼的功夫,海面就被一眼根本望不到头的暴风覆盖。雷云沉沉地压了下来,雷声隆隆,震天撼地,其间巨浪翻腾,波涛汹涌澎湃,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感觉到脚下传来的可怕压力。 这样的天地之威只是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 “……不能绕过去吗?” 薛秭颜从她身后伸出脑袋瞄了眼,又颤颤巍巍地缩了回去,抱着林婉儿的胳膊搂得更紧了。看向身后那明朗的海天一色,眼神中流露出了浓浓的不舍。 “恐怕不行。这并不是东海自然形成的雷暴。” 林婉儿问:“跟枯灵岛那个雷云风暴一样?” 闻夕摇头道:“枯灵岛外的雷暴是笼罩在整个岛屿上的阵法的一部分,想必是在岛屿建立时便规划好的保护措施。而眼前这些,看似是雷,实则是空间碎片折射出的光芒。” “空间碎片?” “你是说那每一道闪电都是一个空间裂口吗?”白虹惊讶地说,“那这也太多了吧……” “传闻大乘期修士的最强力量碰撞之下,空间会破碎,规则会消亡,最终残留下的必然是比之魔域深渊要更加恐怖,比空间乱流更加混乱无序的炼狱。没有人知道这些空间裂缝会通往何时,通往何地,也许一进入便会落入熔岩之地,或被丢入虚空之中,再也无法回到这里。即便如此,你也想去吗?” 林婉儿的视线从眼前几人面上一一略过,无人不满脸凝重。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劝她,仿佛都甘愿陪她一起踏上这条死路。 穹州。 闻夕的故乡,秭颜姐的记忆,她的因缘之地——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条旅途必然通往一切的初始,她所困惑的,所追寻的终将得到解答。 她又有什么理由在这里退缩呢? “那就出发吧。” 在这样危险的地方,为了不失散,闻夕放弃了自己的飞剑,转而站上了白虹,并由他负责操纵其飞行。林婉儿和薛秭颜依次立于他身后,林婉儿一手拉着闻夕,一手拽着薛秭颜,小淑乖乖回到镜子里待着,白虹也不再一心二用,散去了幻身,打起一百二十分的注意力在剑中辅助闻夕。 “里面的情况未知,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松开手。” 刻意变大了几分的长剑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慢慢跨越了光与暗的界限,驶入了这片未知的海域。在碧海青天消失于身后的瞬间,眼前那伪装成雷云之海的空间终于将真实的面貌展现在了他们面前。 就像是孩童毫无意义的涂鸦一般,海水不受重力控制地倒卷而上,灵气与魔气或各自为政,或纠纠缠缠成无数个巨大的漩涡,将无处倾泻的海水吸入,送进他们无从知晓的地方。 一条星河在脚下延伸,另一条星河从上方坠落,狠狠地撞进脚下的星河里。无数的星辰闪烁着,或碰撞,或融合,最终打着旋搅进星云的漩涡里,变成一个散发着可怕存在感的黑色孔洞。 那也是空间裂口吗? 林婉儿开口问道,但连自己都没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她又尝试着传音入密:【闻夕。】 背对着自己的人仍旧没有反应。 这里不光是不能说话,连传音都无法传达吗? 这么想着,她紧了紧两只交握的手。 这就是他们此刻唯一的牵系了。 白虹剑就这样穿行在这无声的世界里,没有了外界正常的参照,林婉儿甚至无法分辨此时他们行进的速度是否同一开始一样。周身的景致变换无形,往往一个眨眼的时间,还在视线尽头的漩涡就突然闪现在了附近,倒卷的海水无声地倾倒而下。即便闻夕紧急避让,三人右侧的衣衫也湿了大半。 湿透的袖子黏在胳膊上十分难受,但谁也没有那个精力去烘干它们。因为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他们就再次撞进了斑斓如虹彩,纤薄如水雾般的弧光中。 浓郁到快要化为流水的灵气疯狂地钻进他们周身的每一个毛孔,体表的真气循环就像是彻底丧失了控制一样,任由灵气蔓延进体内的每一寸血肉,而后逆流而上,冲进了几大经脉之中。 林婉儿从未想过,灵气竟然有一日会变得如此有攻击性。难以忍耐的痒从指尖、脚尖、皮肤的每一寸被灵气入侵的地方传来,以身体能够感受到的速度缓慢有迅速地朝着腑脏而去。铺天盖地的痒几乎在瞬间就侵蚀了她的意识,要不是她的双手都被死死握住,想必此时已经无法自持地挠烂自己的皮肤了。 就像身后那一边惨叫着,一边疯狂抓挠自己的薛秭颜一样。 她只能徒劳地,努力地握着她的手,强忍着把自己的腿骨折断来减轻痒感的冲动。忍着,忍着,连意识都开始变得朦胧。 泪水与血水,就连痛苦,在这无声的空间里,都轻得听不到一点涟漪。 意识重新回笼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腮帮子的酸痛。 就像是连续咀嚼过三天的粘牙糖,啃了一整天的肉骨头一样,酸到动不了。 想要挪一挪颌骨,牙齿却先一步撞到了阻碍。温热清甜中带着熟悉香气的汁液沁满口腔,又顺着无法关闭的唇边溢了出去。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咬着什么东西。 “阿婉,醒了的话就松松口吧。”嘴里的肉微微颤动了几下。 她顿了顿,努力控制着僵硬的颌骨张开,缓缓放开了它的猎物。 林婉儿慢慢找到了身体的感知,尝试着支起身体。 昏暗摇晃的视界中,一尘不染的纯白衣衫与浸在血中的发丝纠缠在一处,闻夕白釉般侧脸上沾满了灰尘和飞溅的血液,纤细修长的脖颈上残留着一个拳头大的缺口。 就像是被某种大型野兽啃噬过一样,血肉横飞。 “嗡……师……” 口中有什么在阻碍着舌头的颤动,颌骨张合间,有什么从齿尖脱落,掉落在地,很快便将这地面腐蚀出了巴掌大的空洞。 那是一团血肉。 一团在她口中只余香气,对这天地而言却剧毒无比的血肉。 ——闻夕的血肉。 “我、我……” “别慌。阿婉,先替我疗伤。” 似乎预料到了她醒来会是什么反应,闻夕冷静地对林婉儿下了命令。 “伤,疗伤,对,疗伤!” 陷入混乱的林婉儿下意识地就开始按照他的吩咐行动。 蓝色的灵光笼罩住那个可怖的伤口,流血止住,血肉开始缓慢愈合时,她终于回过神来了。是她,是她咬了闻夕,甚至差点吃了他! “我、我怎么会……” 恢复了一点力气的闻夕抓住了她因害怕而颤抖的手,眼波一如既往的温柔。 “是我让你喝我的血的。所以阿婉,别怪自己。” 闻夕原本就白皙的脸因为过度失血变得更加惨白,林婉儿不敢想象原本就重伤未愈的他此刻有多难受。而这一切竟然是由自己造成的,她最想要保护的人,差点死在她手里。 “可以再给我输点真气吗?” 见她的神情再次陷入混乱,闻夕又下达了另一个命令。 林婉儿这才想起,比起治愈术法,自己的真气对闻夕来说更有用。立刻抛开其他,边哭边调动体内不知为何精纯了许多的真气,注入闻夕体内。 等真气彻底耗尽,连回真气的丹药都不再有效后,她过热的大脑终于冷静了下来。也是第一次,发现他们如今所处的环境早已不是那个分不清上下左右的虚幻空间,同他们一起进来的第三人,薛秭颜正躺在离他们三丈远的地方,全身已被鲜血染红,呼吸虽微弱但还算平稳。 而此时,闻夕也有了从地上坐起来的力气。 “你们方才应是中毒了。”他靠在林婉儿怀里,虚弱地解释道。 “中毒?我也会中毒?”薛秭颜就罢了,她自从戴上问心起,不就百毒不侵了吗? “恩,但我还未查出是什么毒。”说到这里,他表情凝重了许多。 一种未知的毒素,甚至可以越过问心的功效,这怎能不让他担忧。 “你们刚刚突然开始自我伤害,不管用什么术法都无法起效。我见你开始啃咬自己的胳膊,便递了自己的胳膊过去。你在喝了我的血后,虽然不能根治,但症状好歹没有继续加重。想来这毒也是有极限的,无法破我的万毒功。好在离开了那个环境之后,你们的情况就稳定了。如今看来,那毒素确实是与那诡异的弧光有关。” 实际上,一脱离弧光就安静下来的只有薛秭颜一个人,林婉儿癫狂自伤的状态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的身体似乎也知道闻夕的血对当前情况有所帮助,在他替她检查身体的时候舍了难啃的胳膊,直扑向了他最脆弱的脖颈。 不过这事林婉儿就没必要知道了。 “……就算你的血真的有用,你也不能让我咬你的脖子。”林婉儿不满地说。 颈部本就是命门之一,她当时又下手又没有分寸,万一真的出事,她后悔都来不及。 “恩,下次不会了。”他垂眸道。 “你可能忘了,我天生能感知情绪。”林婉儿不赞同地蹙起了眉头,“闻夕,你在骗我。”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因为林婉儿从不在他面前提起,他就真的忘了。 所以他之前敷衍她的时候,隐瞒她的时候,不顾现实也要宠着她哄着她的时候,她其实全都看在眼里。她只是不说,只是在以她自己的方式纵容他。 可她的纵容,不是让他这么用的! “我不怕跟你死在一起,闻夕,可我怕你为了我伤害你自己。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醒过来见到的是你已经冰冷的身体,我该怎么办?你明明答应过我,再也不会留我一个人了。” 闻夕嘴唇翕动,“我只是——” 只是不想阿婉害怕? 不对。 他可以推开她的,但是在她啃噬他脖颈的瞬间,他突然就收回了推拒的手。 她问,“只是不想拒绝我?” 不是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阿婉渴求他的血肉。 她在,渴求他。 这个事实让他感到无比幸福。 所以没有推开她,甚至配合得让她咬得更方便。 只是因为他的存在可以填满她的饥渴。 只是因为他知道她一旦清醒了,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2章 第 92 章 我怎么感觉…… 寂静的荒山,光秃秃的石壁,周遭不仅没有飞禽走兽,更是连虫鸣之声都不存在。所有裸·露在外的土地都焦黑一片,若不是它直插云霄,甚至会让人以为曾有熔岩从山体上流过,带走了这里曾经的活力。 林婉儿他们跨出空间裂口后,便一脚踏进了这座荒山的山顶。 “这是哪儿,我们又进了新的空间碎片吗?” “这里比刚才那地方可大多了。” 白虹三两步跑到山崖边向下眺望,只见一片荒芜的大地,一路延伸到了视线尽头的海岸。两条蜿蜒的河水分别从西、北两方过来,于此处交汇,共同流入大海。 在这广阔的不毛之地上,到处都留下了焦黑的痕迹。 “有海……难道说这里就是翻云岛了?”林婉儿兴奋地问。 【不是,我感觉还离得很远。】小淑的声音直接在识海中响起。 “刚才进来的空间裂口消失了,我们得找到另一个裂口出去。”闻夕观察了一下环境后说,“此地留存的气息不详,恐怕不是什么久留之地,我们先离开再——” 【喂,那边有动静!】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遥遥传来,众人心中立刻警铃大作,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也没能发现。 “在上面!” 白虹大喊一声,众人立刻抬头,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迅速钻入云层,隐没了身形。 失去了目标,林婉儿突然想起刚刚那人说的话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虽然并不是他们平时使用的语音,但是她竟然能勉强明白那句话的含义—— 是在提醒其他人! “小心,对面不止一——” 话音未落,一只巨大的红色火鸟就从他们身后冲天而起,长长的尾羽闪着五彩斑斓的光。漂亮的凤目一扫几人便仰天长鸣,随后,双翼上骤然聚集起滔天烈焰,向着他们呼啸而来。 【你们这些该死的魔族,受死吧!】 “大壮!” 白虹一声大喝,白虹剑抄起已经被这场面吓傻的薛秭颜,朝着林婉儿的方向冲了过来。林婉儿一手拽起薛秭颜,旋身踏上剑身,长剑化作一阵流光飞射而出,带着他们飞出了火焰覆盖的范围。 一口气飞出百丈的距离,与闻夕汇合后,这才心有余悸地回头。 只见他们刚刚站立的山岩已经彻底被烈焰吞噬,就连坚硬的岩石也在火焰中慢慢熔化,可见那火焰的温度之高,十分惊人。要是焚烧的对象换成了人,想必连骨头都不一定能留下来。 联想到脚下这荒原上大大小小的焦黑痕迹,就能猜到这两河交汇的平原上却为什么寸草不生了。或许曾经有过水草丰茂,只是全部都湮灭于这可怕的烈焰之下了。 而此刻,罪魁祸首的红色巨鸟正舒展着双翅,立于熊熊火焰之中,如同端坐于自己的王座之上般,凛然不可侵犯。 “好漂亮的鸟啊~” 即便是如此情境之下,林婉儿还是发出了这般感叹。 “鸿前,麟后,蛇首,鱼尾,龙纹,龟身,燕颔,鸡喙,骈翼……” “闻夕你在唸什么东西?” 唳—— 闻夕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从未听闻的叫声从那巨鸟口中鸣起,可怕的音波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仍旧令鼓膜阵阵刺痛。只见它双翼一展,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又飞到了他们面前。身上每一根流光溢彩的羽毛都带着足以烤焦他们的高温,令周身的空气都扭曲成了诡异的形状。 “它怎么飞这么快的啊!”吓得他们立刻闪避。 【别想逃,你们这些邪魔孽生的异端,全部死在我的火焰之下吧!】 这句话林婉儿虽然有听没有懂,但她知道对面是想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于是当机立断,带着薛秭颜落到了闻夕的剑上,神识散开,开始使御白虹御敌。 对面这鸟身形巨大,修为应该只是出窍期,以她如今的修为—— 能行! “惊鸿剑法第四式……” 奔雷! 白虹剑蓝光一闪,顿时化为一道流光直冲火鸟的眉心而去。 “——咦?” 好像没感觉到什么阻碍? 这种手感,怎么好像在哪里…… 而那鸟也不知是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攻击,还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反击,竟然连躲都没有躲一下,被白虹一剑射穿了识海,哀鸣一声,裹挟着漫天烈焰向下坠落,在原本就贫瘠的荒原上砸出了一个偌大的火焰池。 见林婉儿准备唤回白虹,闻夕迅速拽了一下她:“别松懈,还有一个!” 几乎同时,散发着绿色流光的箭矢便擦着林婉儿的胳膊从天而降,狠狠地斜插·进火池旁的地面。箭矢落地之后,很快便膨胀开来,化作一片交缠着荆棘与藤蔓的小型森林。 “白虹!” 白虹剑应声而动,朝着上方的云层飞射而出。蓝色的灵光如雷电般在云层中不断闪烁,终于,一道身影彻底被逼出了云层,暴露在了几人眼前。 那是一只对林婉儿而言格外眼熟的身形,三人高的大鸟,有着深褐色的羽毛,方便捕猎带着钩子的鸟喙,金色的锐利鸟爪,以及漆黑如夜色的眼瞳。 这是她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是幻境里都亲手砍死过无数遍的妖兽—— 夜鹰。 等等,夜鹰的攻击靠的是风刃和利爪,那么刚才的箭矢是哪里来的? 集中目力望去,终于在夜鹰盘旋时瞟到了那个骑在它身后,手持长弓的娇小身影—— 一个有着飘逸的绿色标志性长发的美丽女性。 “我们这是……又进了幻境吗?”林婉儿震惊地望着那个人的身影,甚至忘了继续操纵白虹攻击。 “我怎么感觉又看到神树一族了?” “别想太多,先专心对付她。”闻夕握紧了林婉儿的手,不疾不徐的话语有着稳定人心的力量。 “好,我知道了。” 这边刚刚下定决心,那边夜鹰突然不管不顾地俯冲而下。跟这样的庞然大物正面相撞实为不智,闻夕立刻御剑避开其锋芒。 没想到对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们,只见夜鹰与他们擦肩而过后,直冲地面上的火池而去。在即将投入火焰中时,夜鹰一个剧烈振翅,硬生生地拉起了飞行高度,擦着火焰的边缘滑翔而出。而后便一路加速,不管身后的白虹如何攻击,都头也不回地朝着山的那一端,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 见危机暂时解除,闻夕便操纵长剑落地,停在那火焰快要熄灭的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3章 第 93 章 整个世界都…… 昏暗的山洞曲折幽长,行走在其中根本无法看到它通向何方。唯一前方带路之人手中那一盏孤灯,隔着他不算高大的身影,带给四周一点点的光亮。 干燥的山壁凹凸不平,要是凡人不小心碰到,说不定会被那尖锐的岩石划破手指。开出这山中通道的人想必很匆忙,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细枝末节之处。 “这山洞是通向哪里的?”在脑海中与闻夕他们链接后,唯一会这种语言的林婉儿问道。 自称姜峰的男人没有怀疑他们的身份,头也不回地回道:“到这里的地下城。” “地下城?” “你们刚从外海回来还不知道,一个月前月神大人突然下令诛杀我们这些感染者,大部分被感染的部族都被毁灭了。剩下的人为了躲避神族的追杀,只能逃到地下生活。” 听了他的话,林婉儿按照闻夕的建议追问道。 “只要感染了就杀,是完全没办法治好吗?” 姜峰嗤笑一声,说:“你见谁感染了魔气治好过的吗?那东西一旦沾上,就再也无法回到最初的样子了。” 这跟他们的常识不符。 要是说凡人感染了魔气之后很难复原倒是可以理解,但修士的话,只要脱离魔气的环境一段时日,体内的真气自然会将魔气排出体外,无非就是快慢的个体差异罢了。要说永远无法回复,那肯定不可能。 这么说了之后,姜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脱离魔气的环境?你想得倒是挺好,月神大人的月宫是我们这些人能随便进的吗?祂就算真的开放月宫,祛除魔气的过程堪比凌迟之刑,又有几人能扛过去呢……” 说完他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他这话说得,好像只有月宫才能脱离魔气似的。不说别处,这附近不就完全没有魔气吗?】林婉儿默默给身后几人传音,【再说了,我看他明明好好的,哪里感染魔气了啊?】 白虹附和道:【是啊,确实搞不懂。】 闻夕想了想,说:【这里只是一处空间碎片,或许这人说的与我们看到的并不一致。先不急,再看看吧。】 几人沉默地穿行于山腹之中,绕了不知多久,大抵是深入地下数丈距离后,闭塞的山内通道在前方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与他们曾去过的村庄差不多大的空间,一条地下河在洞口的那一边反射着灵石灯幽冷的光。大大小小的屋舍依山壁而建,远远望去倒是别有一番意趣。只是走近些许才发现,这些所谓的屋舍就只是掏空了山体的山洞罢了,内里没有一点装饰。与猴子的窝相比,大概也就只多了一块铺床的布罢了。 “今日的巡逻过去了吗?”见姜峰回来,坐在通道边的男人急切地问道,“我们的食物没有了,地下河里的鱼都快吃光了,我们得上去打猎。” “再忍一忍吧。”姜峰摇摇头,“这几人刚从外海回来,正撞上巡逻队,起了冲突。想必再过半个时辰,会有更多巡逻队过来。” 男人欲言又止,最后看了眼林婉儿几人,叹了口气。 “辛苦你们与魔族战斗了——算了,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身后的女人听后,痛苦地捂脸哭泣。 “月神大人真就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吗?我们也是祂的孩子啊!” 男人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月神大人也是没办法,我们感染了魔气,背弃了月神大人的教诲,没救了。” “可这也不是我们愿意的啊!” 似乎在这些人眼中,他们是刚刚从外海与魔族厮杀后归来的人,没有人对他们的身份产生疑惑,就算他们无知一些也没关系。既然如此,林婉儿就放心大胆地问了。 “我在外海见过感染魔气的人,他们浑身都是黑色的魔气,看着可渗人了,跟你们和我们都不一样。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错?怎么会错呢。你说的是魔气感染的初期症状罢了。等魔气彻底融入体内,外表就再也看不出区别。但此时体内的清气已经遭到污染,再也没办法使用月神赐予的神术了。你们不就是在外海待得太久,身体已经彻底被魔气侵染,无法战斗才不得不回来的吗?” 听到这里,闻夕提醒了她一句。 【阿婉,你记不记得当初在不死之国的时候,他们也把灵气叫做清气。】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反正说的是同一个东西嘛。 【……你问问他,知不知道灵气。】 啊?问这个做什么? 虽然不解其意,林婉儿还是照做了。 “灵气?那是什么东西?”姜峰一脸茫然。 “就是……”她想了一下该怎么形容,“就是我们周围这些肉眼看不到,只能用神识看到的。” “哦,你们说的是这些被魔气污染的清气啊。”他摸了摸下巴,“灵气……恩,这个称呼不错,能跟清气和魔气都分开。” 【他……这是什么意思?】白虹傻了,【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再问他,在神识视角清气、魔气和灵气分别是什么颜色。】 “颜色?那当然……清气是青色,魔气是红色,灵气……就我们附近这些是白色啊。你们在前线的时候没注意到吗?当一片空间里清气占大多数时,就是现在我们周围的样子。要是魔气占了大多数,就是你们前线那样黑气遍野,遮天蔽日。” 见几人呆若木鸡,姜峰第一次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你们是不是魔气入体太深,影响识海了?那还是先别聊了,快去休息吧。” 闻夕让林婉儿这么问,自然是有着他的意图在的。 他清楚地记得,之前让薛秭颜和林婉儿差点搭上性命的那诡异弧光,在他的识海中便是极为明晰的青色。 以姜峰方才的说法,就代表那是最为精纯的清气。而他也说过—— 祛除魔气的过程堪比凌迟之刑。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们遭遇的那般苦痛,仅仅是清气在自发地将魔气从她们二人身体中彻底剥离? 那他自己呢? 他为什么毫发无损? 是因为清气觉得他干净,不需要处理? 还是完全相反—— 因为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几人承了姜峰的好意,在这不算拥挤的地下城分到了一间简陋的洞屋。薛秭颜在屋内转了一圈,铺好了四人份的床铺后,发现剩下几个人竟然还呆呆地站在门口,保持着进门后的姿势一动不动。 “你们这是怎么了?” 闻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露出了一抹苦笑。 “只是听到了太过匪夷所思的话,一时间难以消化。” “连闻先生也是吗?” 她虽是高阶修士,但对此记忆全无,如今的她与凡人无异。刚才姜峰的那些话她也听到了,就同一路上听到的话一样犹如天书,有听没有懂,自然不会往心里去。 听了他们的对话后,白虹才回过神来,一脸复杂地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恩?”见两人神情凝重,林婉儿不解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哪样的?” 白虹一愣,“你不是因为灵气是清气和魔气混合感到震惊吗?” “啊?我刚才在想这个空间的出口到底在哪儿,我们在外面没看到,会不会在这个地下城里之类的……”她不明所以地说,“至于灵气、魔气什么的,我觉得挺有道理啊,我从小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伪装成仙修的魔修,在需要的时候就突然变成魔修,他们变化时需要的魔气从哪里来的。” 比如乔瑞。 临源城里可是只有灵气,完全没有魔气的,他要在城里从仙修变成魔修,需要的魔气的量比他体内的真气还多。总不能是凭空产生的吧? “就不能是体内真气变成的?” “……那你变一个试试啊。”她三师兄的课上就说过,灵气和魔气是不能互相转换的。 两人对视半晌,白虹败了。 “好吧,我就是……就是有点接受不了,唉……” “爹不也说过,多年之前仙修魔修修的都是一样的吗?那不也说明灵气里包含魔气吗?” “好了阿婉,你就别刺激白虹了。”闻夕难得替白虹说句话,“这是修真界几千年来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4章 第 94 章 不自量力。…… 他们明明刚刚还地下城中面临巡逻队的突然袭击,怎么下一刻又回到了山顶上?而且被折断的山峰如今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见林婉儿再次与凤凰战在一处,手中白虹化为流光洞穿凤凰眉心后,闻夕终于反应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第一时间抬头看向云端,确认那里是否有着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东西。 他很快便看到了,一个在云层中盘旋着,逐渐放大的阴影—— 神树一族的女性正驾驭着夜鹰,毫不犹豫地突破云层的束缚,直冲而下,想要抢回火池中涅槃的凤凰蛋。 “阿婉,放她过去!” 林婉儿持剑的身体一滞,那道影子就与她擦肩而过,从火池中捞起凤凰蛋,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们,立刻腾空而起,向远处飞去。 “闻夕?” “我们跟在她后面。” 前方,隔着林婉儿神识探知极限的八成距离,骑着夜鹰的神树一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尾随,笔直地朝着自己的目的地飞去。而紧紧追在她身后的林婉儿,则被闻夕告知了他的发现。 “时间倒流了,我们又回到了刚进入这个空间碎片的时间点。” 虽然还不知是为什么,但他们并不需要找寻这个空间碎片的产生原因和规则,只需要找到出口。 “之前在那座山周遭和地下城里找过,都没有发现空间通道。所以我们这次要换一个地方探查。” 一路上,目之所及的空间仿佛无穷无尽。但在神识范围比林婉儿大许多的闻夕“眼中”,这个世界远处的风景就如同逼真至极的画卷一般,远看毫无破绽,但在神识中却是一道根本无法真正到达的平面。 于是,为了不错过途中的空间通道,便由林婉儿负责锁定夜鹰的踪迹进行追踪,闻夕来找寻通往外界的出口。 神树一族的目的地并不遥远。 在他们跟着她飞行了大约半日光景后,夜鹰飞过了一座巍峨的高山,落入了一座漫山红叶的山谷。山谷的正中心立着一株大约有三十丈高的巨大梧桐树,火红的落日恰巧在树的背后燃烧。而围绕着这株梧桐而建的,是镶满了无数宝石的奢华宫殿群。 远远望去,这宫殿便是红色海洋中最闪亮的那颗明珠。 遮掩着气息的几人停在山谷外沿,看着数十只金光灿烂的凤凰在梧桐树边停留,休憩,时而化为人型进入宫殿,时而化为原形朝着谷外飞去。 “古书里说,凤凰依梧桐而居。看来,此地便是凤凰一族的族地了。” 白虹说:“那个神树一族的人应该是打算把刚才的凤凰蛋带回族里。” 关于凤凰的传说就连孤陋寡闻的林婉儿都知道不少。 比如他们在濒死之时会在凤凰火焰中重新变回蛋,在蛋中休养生息。等休息好了,就会再从蛋里孵出来,重获新生。因此,凤凰也有涅槃重生,不死不灭的说法。 她观察了一阵后,说:“感觉凤凰好少啊,比神树一族的数量差多了,也太浪费地方了。” 偌大的一个山谷,竟只有几十只凤凰,看着有些冷清。他们要是都变成人型,怕是连那宫殿入口的通道都占不满。 没理会林婉儿的感叹,白虹问:“怎么样闻夕,找到空间出口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那个方向的空间不太稳定,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他所指的方位尽头,是一座立在山谷外侧山壁西麓的高台。与装饰精致到有点让人眼花的谷中宫殿不同,那就只是一个光秃秃的台子,也就只能同时容纳四五只凤凰以原形状态站立。 几人绕着谷外的山脉朝高台靠近,在走了大概一半时,谷中有了变动。 一位衣着华贵的红发中年男人紧蹙着眉头,带着两个侍卫打扮的人以人身朝着山谷西边飞了过去,他手中拿着的正是刚刚被林婉儿打回蛋形的那只凤凰蛋。看他们的行动路线,竟然同他们一样,也要前往那座高台。 闻夕立刻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提高警惕。 好在那人估计没想到会有人偷偷摸摸地潜入凤凰族地,完全没有用神识探查周围。男人抱着蛋走到高台中心,将蛋高举过头顶,口中似乎念念有词。 林婉儿本以为他是在念什么祈祷词,让这蛋能够更快恢复什么的。万万没想到他们到达等几人小心翼翼地摸到高台边时,听到的是这样的话语。 “……行不利,本欲宽恕其罪。未曾想其竟早已暗地里勾结魔物,沾染魔气,背离神明之道,更是妄图以卵之姿混入我族圣地,以污染圣地清气,简直罪不容诛!今日吾便上禀月神,请大人为其定罪。” 林婉儿听完略微思考了一下,这人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说她砍死的那只凤凰背地里偷偷勾结魔物,沾染魔气自甘堕落,死成蛋也是为了混进这山谷里当凤凰族的奸细? 回想起那只凤凰死去总是正气凛然要烧死他们几个的样子…… 感觉不太像啊? 见她一脸迟疑,白虹撇了撇嘴:【这就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之前地下城的人不也说了吗,他们就是单纯地感染了魔气,这些家伙就对他们喊打喊杀的。没想到他们对自己人也一样……真是有种脑袋有恙的美。】 此时,一道浑厚的钟声从九天之上传来,清晰地回荡在所有人的心里。 【这是……?】 还没等林婉儿问出口,便见举着凤凰蛋的男人说:“钟响一声,神明震怒,罪孽滔天。自今日起,将凤熙于吾凤凰一族中除名,行破卵之刑。” 接着,手中便放出万丈红光,原本散发着勃勃生机的凤凰蛋在这耀眼的光中一点点失去生机,最后连蛋壳也变为了怪异的青灰色。 最后啪的一声,被男人狠狠砸在了高台中央,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堆青灰色的粉末。长风吹来,便被吹散开,连最后一丝痕迹都消失不见。 等负责行刑的三人离去后,林婉儿走到高台中间,有些感慨。 “之前我就在想,凤凰明明不死不灭,为什么数量会这么少。还以为他们一开始就很少呢,谁知道竟然是这么少的……” 薛秭颜难得插了句嘴:“那只凤凰好可怜啊。” “它可怜,地下城里的那些人也可怜,谁不可怜呢。”白虹愤愤地说,“都是魔气的错!” 只是魔气的错吗? 林婉儿有一种说不太上来的感觉,却又无法整理好自己的头绪。习惯性地看向闻夕,却发现对方好像在发呆。 “闻夕,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或许修真界对于上古时代覆灭的猜想或许有误。” 上古时代覆灭的原因吗? 林婉儿努力回想,得出了结论。 恩,她那节课逃了! “……所以是什么原因?” 白虹已经习惯了,懒得再说她,解释道:“现在修真界最主流的说法是因为上古时代月神的族裔与魔物大战太过激烈,所以全数战死了。但实际上你也看到了,确实有死在战场上的,但更多的是感染了魔气,被清洗掉的。” “魔气对世界的侵蚀既然无解,那这由清气包裹的世界终将变成我们如今所见的,被灵气包裹的世界。处在这样的世界里,这些对自身‘纯净性’非常在乎的种族总有一日会全数感染,而后被神明厌弃,死去。” 最后灭族。 林婉儿听懂了,然后脑中又产生了一个之前从没想过的新问题。 “那我们呢?上古族裔最后都灭族了,我们又是从哪里来的?” 闻夕推测道:“也许……我们是那些逃过了清洗的人的后裔。” 没有被魔气感染的纯净族裔总有一天会彻底消失,那剩下的那些还没来得及被消灭的人就成为了他们这些人的祖先。 林婉儿说:“看来,月神最后还是接受了他们。” 闻夕回想之前所见的一切,直觉事情应该不会这么顺利。 不过那都是久远之前的过去,也不必太过较真。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出发吧,出口就在这高台下方。” 几人收敛心神,重新站上白虹,做足准备后再次穿过了一道空间裂口。 这次迎接他们的,是浓郁到遮蔽了视野的海量魔气。即便凝聚所有注意力,仍旧只能看到眼前两丈的事物。黑色的魔气深处,隐隐约约有青色的闪电划破天际的影子,但隔着如此厚重如雾霭的魔气,根本看不真切。 虽然这魔气还未浓到会伤到几人的程度,保险起见闻夕还是支起了紫色的保护罩,将魔气隔绝在外。 在黑雾中行进了一阵后,闻夕终于找到了可以落脚的位置,便操纵着白虹落了下去。 这里似乎是一座方圆不过十丈大小的小岛,岛上一片荒芜,没有任何生命存在。也许曾经有过什么,在这浓郁的魔气之下也只剩下遍地的黄沙。 小淑很自觉地爬出来,竖起耳朵认真辨别了一阵,终于给出了进入此处后的第一个好消息。 “近了,我已经能感觉到因缘之地的地气了。” 林婉儿激动地问:“在哪边在哪边?” 小松鼠摇摇尾巴,指了指几人的身后。 大家随之转身的同时,一道巨大的青色闪电横贯整座天宇,从小淑所指的位置蔓延开来。而这笼罩四野,看似无穷无尽的魔域空间,竟被这闪电之威撕裂开来,露出了空间另一边那澄碧的天际。 那短暂碎裂的空间裂缝中,一位鹤发童颜的道人侧脸一闪而过。紧接着,激烈和混乱的能量便通过这狭小的缝隙涌进了这边,搅动漫天魔气飞扬,一时间飞沙走石,刮得闻夕结界的紫光都闪烁不定。 只有早就吓得闭上眼,抱紧白虹脖子的小松鼠还在大喊: “那边,就是那边,穹州岛就在那边!” “那是另一个空间吗?”林婉儿睁大眼睛往那边看,“我们该怎么过去?” “应该不是,只是那个正在战斗的人力量过强,将这片空间震裂了。” 林婉儿大喊着问:“什么人这么强?” 【大乘期,对面至少是两位大乘期的修士在战斗。】风声太大,闻夕索性换成了传音,【这片空间肯定有相连的部分,我们从那边走。】 距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但因为四周不知什么时候会被四处激荡的能量命中,几人不敢再御剑前进,只能将真气凝聚在脚下,在闻夕的带领下踏海浪而行。 【哎等等,大乘期?那正在战斗的,会是700年前紫华仙门的大乘期太上长老和魔域的极天宫宫主吗?】 穹州是翻云岛上的一个镇子,而翻云岛又是在700年前的大战中被那两个人打碎的。他们一路上进入的空间碎片都年份未知,既然对面就是穹州,这次进入的恰好是那一战的时间点也说不定。 【多半是了。】 几人没走多远,便停住了脚步。不是不想走,而是前方的空间已经被对面两人战斗的余波波及,布满了处在爆发边缘的能量。隔着闻夕这道岌岌可危的结界往前看,就连空间本身都如同叠加了海市蜃楼之景一般,变得虚实不定。 【这不是幻景,是不同空间被他们的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5章 第 95 章 秭颜,你也…… 叶府坐落于穹州镇东,主人叶明明人如其名,是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老好人。虽是经商出生,但同镇北的那些为富不仁的大商人不同,从不囤货居奇,叶家的货总是又便宜又好用,在镇子里口碑极好。而叶明明本人随和又没有架子,时常混迹于市井之中。 这不,今天叶老爷正拎着刘家的甜糕,哼着跑调的小曲往家赶。那红光满面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定是有了什么喜事。 他一回到家,便将手里的点心递给了下人。 “先拿去厨房热一热再给小姐送去。”伶俐的小厮应声待走,又被他喊住,“宵娘如今在何处?” “回老爷,小姐在观竹轩,想是在作画呢。” 叶老爷点头后径自穿过大厅,绕过屏风走入了后院。 院东是叶家人的住处,西侧则是个只能用精巧来形容的小花园。就算他花费了不少心思,女儿在这方面也颇有见地,又是借景又是框景的,但仍旧改变不了这一眼便能望到头的现状。 叶家买卖良心,自然没办法像那些富商那般挣出什么大宅院。这座镇东的宅子也是因为前任主人得罪了登云门的仙人,不得不变卖家财上交赎罪银,这才被他低价捡了漏。 “宵娘,宵娘啊,爹告诉你个好消——” 绕过花园里那丛被篱笆围住的竹林,便见到了正在窗边作画的女…… “哎你怎么又穿着男装?这是又要出门不成?” 他的女儿叶宵长发以冠束起,身着长衫手拿画笔,闻言将手中之画的最后一笔完成,放下笔后,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而后温和地笑道: “爹,你来了。”既有女儿家的婉约明媚,又有公子的端方气度。 等叶老爷走进屋里,叶宵随手为他倒了杯茶,压了压风尘之气后,这才施施然回答他方才的提问。 “我与好友有约,今日一同去南山采青。听闻南山的头茶要熟了,我回时给爹多带一些可好?” “我这还没说你什么呢,就开始贿赂啦?”见女儿这般上道,叶老爷立马将嘴里的话嚼了嚼,感叹道。 “一眨眼,宵娘你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你娘见了现在的你,会不会埋怨我把你养歪了。” “怎么会呢?娘肯定晓得,爹是最疼我的了。” “你就哄你爹吧!”叶老爷哼了一声,很是受用,“唉,也不知到你出嫁那时,我该怎么跟街坊邻居们解释,我们家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没有什么大公子元夕哥。” “那不行就当哥哥也跟着女儿一起嫁过去了呗。”叶宵抿嘴一笑,“爹啊,女儿还小呢,这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儿,您就别杞人忧天了。” “也不小了,快到及笄的年纪啦。”叶老爷拍了拍女儿的手,问:“宵娘啊,你还记得镇南边的那家医馆吧?” “记得,上次爹腹痛,便是那位医馆的大夫给看好的。”她又给父亲添了茶,“那医馆如何?” “那闻大夫家有个小子,这个月便满十六了。那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为人和善,模样也俊,听说读书也厉害。上次你以青山居士为名卖掉的那幅画,就是那小子替你在画上题的字。” 叶宵听他这般说辞,心里便有了底,她爹这是在探她的口风了。 见她没有明确反对,叶老爷说得更是起劲儿了。 “你看,你作画他题字,这不是相得益彰吗?闻家是医药世家,虽比不得那些官家富贵,但好在家风清正,不会看不起我们商贾。闻夫人嫁过去后,也没有像其他人家那样被困在后宅,还能在医馆帮衬。想来等你嫁过去,若是想出门采青,也能行个方便。” 说到这儿,他激动地搓了搓手。 “宵娘啊,你意下如何啊?” 她沉默片刻,垂眸应道:“女儿全凭爹爹做主。” 叶老爷得她的准话,高高兴兴地去准备后续了。这亲事啊光是口头上应下那是远远不够的,得快点过了三书六礼,他这心啊才放得下。不过真要成亲,怕是至少要拖到叶宵及笄,那也是明年的事了。 即便如此,对于叶宵来说,这事儿也狠狠地扰乱了她平静的心湖。 对于自己总会嫁人这事,她心里是明白的。 不管她爹再怎么纵容她,让她享有男子可以享有的一切,她终有一天也会嫁出去。但有心理准备和真的面临这一天,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差别的。 而且闻家的儿子啊…… 她努力去回想,浮现在脑海中的也依旧是一抹很淡的影子。 见肯定是见过的,作为镇上唯一的一座医馆,不管是同父亲一起时,还是自己单独去抓药时都曾拜访过。但要说起交集,怕是仅仅只有接过对方抓好的药材时那简短的对话。 “给,拿好。” “多谢。” 彼时她的心思全在大夫的嘱咐和家人的病情上,至于那位替她抓药的小哥哥—— 只记得他递过药袋时的那只手。 清瘦,修长,略有薄茧,在阳光下白得发光。 那样的手若是握起笔来,一定很好看。 相比之下,她的手就太小了些,握着笔的样子总是显得有些局促。说到底要是她的骨架能生得更大些,背起画架也不至于总是这么费劲了吧。 要不,找个时间再去药店看看他? “啊。” 过于跑神的结果,就是手一抖,画纸上多了突兀的一点。 唉,这是今天报废的第几张纸了?就算如今纸价不贵,也经不起她这样浪费啊…… 抬眼望去,满目萧索。历法上已经入春,但树木似乎还未从寒冬的余韵中挣脱,绿意才刚刚在树枝间冒头,着实画不出什么令人愉悦的画作。 要不还是收拾收拾,给她爹买茶吧。 刚这么想着,头顶上突然传来一个喷嚏声。她还没来得及抬头,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叫声,一个重物便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后背上。这一砸可不得了,叶宵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了一条大河,河对岸是她那未曾谋面的母亲,正笑呵呵地对她伸出了手。 “哇啊,对、对不起,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然后咚的一声,那人踹翻了她身边的洗笔筒,混着墨汁味的污水泼了两人一腿。 初春的风袭来,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对面:“嘶,好、好……阿嚏!” 叶宵:…… 还是赵兄说得对,今日诸事不利,就该待在家中躺平才是。 这便是,她与薛秭颜的初识。 让人回想起来,便想打喷嚏程度的……冷。 自然,画没画成,答应给她爹带的茶叶也没带成,回家还发烧了三日,前前后后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被爹允许出门。听说这病还是她那位未来公公亲自过来治的,那位闻家小公子也来探过病,只是不巧,每次他来时她不是身体不适便是刚好睡着,前前后后三四次愣是一次都没见上。 想着自己病好了得去那边道声谢,顺便以兄长的身份去见见那位未来夫君,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谢礼的话,这个时节的海棠最是繁盛,采上几株带去既雅致,又不会显得过于唐突,甚好。 结果刚走到地方,就撞上了那个害她倒霉的罪魁祸首。 “啊,我就知道在这儿能等到你!”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几块碎银子,猛地一鞠躬,双手奉上。 “上次真的对不起,这是我用来赔你的画和衣服的!” 叶宵注意到,这小姑娘应该已经在这南山下等了她许久,捧着银子的指尖冻得通红。 “不必了,只是些废画,不值什么。这银子,你还是拿回去吧。” “真的不用赔吗?”小姑娘一听,立马双眼放光乐开了花,“叶公子真是个好人啊。” 叶宵见她好好把钱收回去,还没来得及点头便拧起了眉头。 她上次见面的时候就发现了,明明是初春的时节,薛秭颜这姑娘像是没注意到似的穿得十分单薄。那一身对襟襦裙可是标准的夏天款式,在这种季节穿简直跟裸·奔没什么区别。 说她是没注意,是因为她身上的料子明显不是穷人家的孩子能穿的,说是一身绫罗也不为过。但这样单薄的料子可挡不住这季节的寒风。况且看她冻成这样,也不像是不怕冷的样子。 同为女子,叶宵担忧她这般不谨慎,怕是将来月事来了会很难过。 于是出于好心,临走之时她解下了自己的斗篷。 “薛姑娘,小心倒春寒,别再受凉了。” 以为两人的交集就该到此结束,没想到那之后不管她去哪儿,总能碰到薛秭颜。最开始是“巧遇”,然后是打着还斗篷的名号,再后来是她发现这姑娘家境明明很好却不识字,便答应她每次见面时教她一个时辰的字。 刚开始的时候她练得很认真,但自从发现自己写错笔画时,叶宵会握着她的手重新纠正开始,她就开始频频写不好字了。 热情的小姑娘心思单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叶宵为了她能好好读书,自然不纵着她。小姑娘发现这招不好使了后,还气了好半天。 不过她的气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一会儿便又想出了新的点子。 “要是我能在两天之内默出这篇,元夕哥哥就陪我一起去逛月底的灯会好不好?” 提出这个要求时的她,眼中盛满了明晃晃的倾慕与希冀。 让叶宵不忍拒绝。 反正自己是女儿身,就算一起出游,于她的名节也无损。 “好,一言为定。” 为了这个约定,薛秭颜算是拼尽了全力,好险在第二天的傍晚默出了说好的文章。 于是三天后,叶宵换上了男装,第一次陪除家人以外的人逛灯会。 然而,在约好的树下等了又等,提出这个约定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叶宵茫然地在那里站了一个多时辰,竟也没有甩手离去。终于,她等来了姗姗来迟的小姑娘。 “对、对不起元夕哥哥,我迟到了……” 也许是一路小跑的关系,薛秭颜双颊格外红润,眼角泛红,就连发髻也比平时要乱许多。因跑动而撑开的衣领处,白皙细嫩的脖颈上满是需要用力才能留下的点点痕迹,甚至还有半个清晰的牙印。 就算叶宵也是未出阁的姑娘,但总是在外走动的她面对此事也不算是一窍不通。所以只是一眼就确认了,确认了薛秭颜身上发生了什么。而后者却浑然不觉,还在为自己的迟到不断道歉。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都准备出门了,结果哥哥非要找我帮忙。我保证,一结束我就下山了,绝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6章 第 96 章 失去了,她…… “今天,我们要去后山抓最大的虫!” 走出门时,听见邻居家的孩子王一声大喊,他身边的孩子们激动地应着声,唯独唯一的那个女孩显得有些踌躇。看来对她来说,虫子不仅没那么有趣,说不定还有些可怕呢。 “怎么,你不想跟我们去吗?”孩子王不带恶意地问。 “我……” “她不去就不去呗,我就说别带女孩玩了,多没意思!”旁边膘肥体壮的男孩打断了她。 女孩闻言环视了一圈立刻改口:“我去,我也要去!” 然后一群人开开心心地向着后山进发了。 希望他们此去真能玩得开心。 不要像她一样,每次出门都痛并快乐着。 自从上次将修炼的秘密全盘托出之后,薛秭颜像是彻底放下了一切负担,在叶宵面前变得更加无拘无束,解放自我了。 比如,两个人一起出门时会借着人流和衣袖的遮蔽,偷偷勾叶宵的手指。 比如,会跟她小声地抱怨,最近一起修炼的哥哥长得像猪头,看着就倒胃口。 让叶宵有些无所适从。 而今日,是她自己的生辰。薛秭颜包下了一座水榭,准备向叶宵展示她引以为傲的舞蹈。 “是掌门哥哥特地为我请的先生,先生也说我跳得极好呢。要是再过两年彻底长开了,定能一舞动天下。我没想过什么动天下,只要能让元夕哥哥你的心稍微动上一动的话……” 彼时满船灯火之中,她穿着层层叠叠火红飘逸的舞裙,在她眼前跳起了那支舞。 湖水在她的踏步下涌动,船舱在湖水的涌动下摇晃,灯火在船舱的摇晃下飘摇,而自己的心在灯火飘摇之中坠入进她的笑靥之中,陷落在她脚腕银铃的脆响里,抬手时那一抹皓腕间。飞纱遮掩的眼波对望中,情丝无声蔓延。 “元夕哥哥~” 一舞作罢,她向着叶宵走近一步。 悄无声息之间,最外层那贵重到看不清材质的纱衣落地。 又一步,金丝勾勒的腰带沿着丝滑的裙摆滑落。 再一步,软绸织就的长衫从肩头最圆润的部位擦过,在带着潮湿的湖水风中飘落。 少女白皙又青涩的脖颈和手臂,再也没有任何遮挡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秭颜好看吗?” 叶宵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刚才被舞姿迷住的时候,薛秭颜身上那么多层上衣竟然就只剩下这最后三件了。 她在她面前一个转身,柔软的藕臂从她左边肩头蹭到了右边肩头,而后柔弱无骨地顺着锁骨的走向滑下去,若即若离地划过胸口,摸向了她的腰带—— 然后被叶宵猛地一把攥住。 “够了。” 秭颜愣住了,“元夕哥哥?” “可以了,不用继续了。”说着,她松开了手。 秭颜愣愣地收回了够向衣带的手,小心翼翼地打量叶宵的表情。 元夕哥哥刚刚看她跳舞时的表情明明很痴迷,直到现在脸上的红晕都没消退,可他为什么突然就不开心了呢?是她跳得不够好吗? “元夕哥哥,我做错什么了吗?” 见秭颜局促地站在旁边,缩手缩脚的模样,叶宵也明白自己是有点反应过度了。可是一想到这舞可能的来历,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这舞是你那位先生主动教你的?” 她摇摇头,说:“是掌门哥哥说这支舞适合我,对修炼有帮助,我才向先生学的。我每次在宴会上跳的时候,哥哥们也都很高兴,都夸我跳得好。而且每次跳完之后,跟我修炼的哥哥都说,状态确实比平时更好……” 见叶宵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秭颜泫然欲泣:“元夕哥哥不喜欢吗?可、可我不会其他的,我、我……” “不是,我没有不喜欢。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觉得这种只有勾栏里的女人用来勾引男人的脱衣舞令人反胃? 可秭颜她不懂啊,她什么都不懂。 她就是一卷白布,谁都能随性在上面点上喜欢的墨点,画上自己想要的画。 只有秭颜自己,她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色彩。 “秭颜,你喜欢这支舞吗?”叶宵捡起最外层的那件纱衣,重新披在了薛秭颜的肩上。 “喜欢的吧,每次跳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她茫然地回答这个问题,茫然地接过衣服。 这是叶宵第二次替她披上衣服。 明明只是被披上衣服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心里暖暖的,说不出得熨帖。 “那如果我说我不喜欢的话,秭颜呢?” “那我也不喜欢!”她斩钉截铁地说。 那模样,与邻居家那害怕虫的小姑娘有什么区别呢? 她们不是没有自己的喜好,只是一旦说出了口,便会被身边的人厌弃罢了。 “最近镇里来了个戏班子,听说里面有一位梁大娘舞艺超群,还会很多种不同的舞蹈。明日我们去看看热闹好不好?” 薛秭颜不懂叶宵为什么会提起这个,但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乖乖听话。 “好呀好呀。” 叶宵的本意是想让薛秭颜能够接触到更多的舞,更多有趣的事物,这样也许就能培养出属于她自己的色彩了。可她却忘记了,对于一只笼中鸟来说,知晓过于广阔的世界对她来说,并不是一种幸福。 就如叶宵所想,薛秭颜在见过梁大娘的舞蹈后大为惊叹,都不需要叶宵去怂恿什么,她就自动自发地跑去人家后台想要拜师学艺。梁大娘本不欲收徒,但见她这般隐情,本身又真是个好苗子,便答应在戏班子停留在镇上的一年时间里教她。 “能学会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我一定会努力学的!” 她是个表里如一的人,就如她承诺得那样,自那之后薛秭颜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日日去戏班子里报道,连叶宵喊她出去休息有时都能忍痛拒绝。见她看着细皮嫩肉的,没想到这么能吃苦,来求学的大半年里不管让她怎么练都不喊苦不喊累,梁大娘深受感动,开始考虑将来就算戏班子走了,自己也要留下来,直到薛秭颜出师为止。 然而突然有一天,薛秭颜不见了。 不光是几天的问题,而是连着两个月见不到人。 不愿对外乡人泄露任何关于炉鼎的秘密,不想他们察觉到里面的问题后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叶宵只能想尽办法拖着这边,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可惜对于一位严格的先生来说,不告而别本身就是无法容忍的过错。 等她终于从山上跑下来时,戏班子已经提前结束了自己的巡游,离开穹州镇了。自然,对她彻底失望的梁大娘也不例外。 薛秭颜就这样,失去了她人生中第一次由自己选择的先生。 失去了,她这辈子第一次握住的自由。 “我只是回去的时间晚了一点而已,真的就只是一炷香的时间!” 她崩溃地坐倒在人去楼空的戏班子驻地,哭着向她倾诉。 “我只是想跳新学的舞给哥哥看而已,之前的舞跳了太多次有点腻呀。我只是在修炼的时候走了一下神而已,那天修炼七次了我真的太累了啊!他们却说我在山下学坏了,说我不听话,不乖了,要惩罚我……” 她捋起绣着华贵凤凰的袖口,露出了胳膊上还残留着的点点痕迹。那些痕迹遍布全身,虽然已经消退了很多,但仍旧能一眼看出这些痕迹的主人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 “他们把我锁在大殿上,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拿软鞭子抽我。谁最后一鞭抽裂了我的衣服,我就要跟谁当众修炼。好多我从没见过的人,每天每天,每天每天看着我,看着我,我害怕,他们脸上的笑真的好可怕。可不管我怎么祈求,他们都不停手——” “好了,别想了!”叶宵一把抱住哭泣的薛秭颜。 她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继续说:“我怕梁先生看到我身上的痕迹,多养了半个月才出来的。是不是我再早半个月,梁先生和班主他们就不会讨厌秭颜,就不会走了?”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秭颜,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秭颜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只是愣愣地望着她,沉默地流着眼泪。 天色渐暗,日头西沉,一直不说话的秭颜晃了晃,推开了她的怀抱。 “秭颜?” “时间到了,要回去了。” 她木然起身,睁着无神的双眼转头,看向仙山的方向。 “我得回去……必须,要回去。” 她摇摇晃晃,步履艰难地行进,三步一个踉跄,走得叶宵心惊胆战。可不管怎么跟她说话,秭颜却像是什么都听不到般埋头前进。 撞到了东西,撕裂的衣袖,无视。 被绊倒了,爬起来。 叶宵只能跟在她身后,目送她这段回山的旅程。 没有劝说,因为她知道再一次违背仙人规则,到时候秭颜肯定面临更加严苛可怕的惩罚。 可就在离仙山不过数里的海岬边,秭颜突然停下了脚步。 “秭颜?” 就在叶宵不明所以之时,她转过头来,对叶宵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 然后身体一歪,就猝不及防地倒进了海里。 咦? 什么情况? 秭颜这是想做什么?想游泳吗? 不,她说过她不喜海水腥咸,所以明明生在海边却根本不会凫水…… 她刚刚那个笑容是—— 不对,不对,不对! “秭颜!” 所幸那日是涨潮日,海水倒灌,等叶宵反应过来跳进海中救人时,秭颜并没有被海水冲去很远的地方。可即便如此,拖着一个没有任何求生意志的人挣脱海水的束缚爬上海滩也耗尽了她全部的气力。 “哈啊……哈啊……哈啊……” 令人厌恶的海水带着股讨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7章 第 97 章 在下天机道…… 秭颜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开朗。 但她自己知道,叶宵也知道,她只是将心里的苦,心里的痛全部藏了起来,用她天真无邪的外表层层包裹,裹成一颗涂着浓浓蜜浆的糖果。只等那一天的到来,便将这糖果送进罪恶之人的腹中,见证他们的肠穿肚烂,尸骨无存。 在薛秭颜的卧薪尝胆中,时光飞逝。 想着自己曾答应过她,要为她绘制一幅任谁人看罢都惊为天人的画,叶宵便开始为此做准备。希望这幅画,能让她伤痕累累的身心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救赎也好…… 真没用啊,只能想到这样的法子哄她开心。 秭颜太苦了,就连喜欢上的,也是她这样什么忙都帮不上她的假男人。 就连在梦中带她离开,都无法给她幸福。 “宵娘啊,在过一个月就是上元,你也要满十六了。” 在她埋头为薛秭颜作画的某一日,叶老爷带着她喜欢的点心来观竹轩找她。 “我跟老闻商量过了,你跟闻家小子的婚事,就定在来年的三月初八,如何?” 叶宵笔下一顿,差点毁了这整幅画。 满脑子都是秭颜的事,她竟忘记了自己与他人有着婚约。 而她竟然在两人订婚后的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一次都没有去见过他。 婚约,同闻家公子的婚约。 叶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竟对这桩原本没什么异议的婚约产生了抗拒。 对,这是不行的,秭颜还需要叶元夕,她不能就这样消失,成为闻家的媳妇。 可也许,婚后她可以继续穿男装,以叶元夕的身份与秭颜见面? 爹也说过,闻家说她可以继续婚前的生活,不会被困于内宅。 可是,可是…… 在秭颜这般痛苦的坚持下,她可以独自一人去享受幸福吗? 自己明明很清楚的,秭颜是一个连恨都不太清楚的孩子。 她是因为自己的话,选择了这条路。 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和爱,才继续苟活于这烂透了的世间。 她不可以背叛她。 如果这世间所有人都对秭颜的痛苦视而不见,那她必须永远注视着她,直到她挣脱枷锁和束缚,重新拥有掌握自己命运的自由。 她无法以男人的身份回应她想要的爱,但是,作为叶宵,她永远只会爱薛秭颜一人。 在完成这幅画的时候,叶宵便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她想要成为薛秭颜的支柱。 “我心悦你,秭颜。” 正月十五,灯会散去。湖边凉亭中,薛秭颜亲耳听到了自己的元夕哥哥,说出了她梦寐以求的甜言蜜语。他望向自己的眼眸中,有欣赏有怜惜,有坚定有温情—— 唯独没有爱意。 但是这又如何呢? 她至今为止的人生,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前半是掺了蜜糖的甜美幻梦,后半是沾满了鲜血的可怕噩梦。 但不管在哪一种梦境中,只有元夕哥哥是干净的。 他是因为怜悯而降下的月华,是她永远也无法捧起,只会从指尖溜走的光亮。 是她此生唯一的信仰。 不论他是他,还是她,不论他是否真的爱她。 他希望自己不放弃,她就不放弃。 他希望自己活下去,她就活下去。 他希望的一切,她都会为他达成。 只要这轮月华,能永远洒下。 然而,上天却连这点微末的心愿都要踩在脚下。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她的元夕哥哥,再也不是她的了。 她知道,元夕哥哥之所以化名元夕,是因他便是上元节当晚出生的。 所以这一日,也是他十六岁的生辰之日。 她都知道。 可她不懂的是,他们前一刻才刚刚互通心意,为什么下一刻,他就不再属于她了。 金光从天而降,空中百鸟齐鸣,彩霞漫天。 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间都在为元夕哥哥的生辰而喝彩。 她看着他眉心中骤然绽放的银莲花,看着四面八方被这奇景吸引而来的仙人,看着他们脸上那熟悉的,想要将人生吞活剥的表情—— 下意识地牙槽打颤。 她搂着异象散去从天而降的叶宵,眼也不敢多眨一下。生怕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自己怀里最重要的人就要被人夺走。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我们的小秭颜吗?” 穿过层层人潮,闲庭信步走至身前的,便是总位于她噩梦最中心的那个人—— 登云门的掌门,钱一笑。 “你怀里这……姑娘,是什么人?” 因为那异样的金光冲击,叶宵用以束发的发冠早已不知消失到何处。只要走近了便不难发现,她这身男装下掩盖着的真实性别。就像自己当初从海里被她救起后,一眼便看出了她这位元夕哥哥的真实身份一样。 钱一笑逡巡在叶宵身上的目光过于放肆,像是想把她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扒开,好好看看刚刚那神秘的金光消失到哪里去了似的。薛秭颜扶在她腰际的手紧了紧,抖了下唇,条件反射地逼迫自己露出了一抹笑容。 “掌门哥哥,这是我叶家姐姐,是秭颜的手帕交。今日是跟秭颜相约一起出门看灯会的。” “哦?那你是同她相识已久了?”他带着玩味的笑意说。 “是,秭颜与姐姐认识快两年了。” “那你可知,方才那道金光是出自何物啊?” 何物?什么何物? 是指元夕哥哥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可是除了带给她的画以外,今天元夕哥哥没有带任何其他特别的东西啊。那画此刻也掉在亭子边的树丛里,根本没有被金光罩进去。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那就只能是她头上突然多出来的银莲花纹样了。 但薛秭颜本能地意识到,这个事实对叶宵不利。 “我、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吧……” 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薛秭颜又含混其词,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钱一笑的耐心慢慢见底。他终是冷下了脸,对薛秭颜下了命令。 “既如此,就先带她回山,之后再慢慢调查。” 回山? 要让叶宵去山上? 一想到那些上了山的女人都将面临什么样的未来,薛秭颜不受控制地大喊了一声。 “不——” 钱一笑离开的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来,平日里看着还算和蔼的脸庞在夜灯的侧影中显得格外阴森,像极了传说中会勾魂索命的阎罗。 “你刚说什么?” 话中的压迫和怒气扑面而来,让她一瞬间便想起自己曾经受到过的各种惩罚。全身上下每一处皮肤都开始幻痛,她害怕地拽住了叶宵的袍子,眼眶不受控制地溢出泪来。 “不是,我、我……” “这位姑娘是想先跟叶家报个平安吧。叶家姑娘出了这么大的事,什么都不说就将人请去山上,多少有些不合适。” 湖对面的一艘木舟缓缓而至,舟上一青年男子长身而立,朗声替薛秭颜解了围。 “笑话。在这翻云岛上,还有我钱一笑不合适做的事?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子?” 他不屑地偏过头,与这刚踏上岸的青年对上了目光。对方神莹内敛,不像他一般眼中神光乍现,应不是中阶修者。 那人端方持重地行了一礼,道:“在下天机道人,道衍,不过一无名小卒罢了。” 面对这突然冒出来的陌生面孔,钱一笑态度放平了点,但不多。 “你出声干预我登云门内务,是欲何为?” “内务?”道衍一挑眉,显然对对方的这个说辞不甚理解。 “这翻云岛是我登云门的势力范围,这岛上之事自然是我登云门的内务。怎么,阁下有不同见解?”钱一笑一边说着,一边警告性地敲了敲腰间长刀的刀柄。 在一边旁听的薛秭颜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接下来的话,这位好心人可得想好了再接。 “啊,钱掌门误会了,在下不是这个意思。”谁知道衍洒然一笑,“在下的意思是,这天材地宝向来是全修真界公平竞争的东西,就算是叶家姑娘这样的……人型仙芝,也不该因为她生自翻云岛,便成为这个例外了,对吗?” 钱一笑一听终于懂了,这个道衍知道刚才那道金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天材地宝? 他眼中顿时更加狂热:“请问这……人型仙芝,又是何物?” 接下来,道衍笼统地讲述了关于人型仙芝的传说。 传闻中它在未成熟之时会托身于女子腹中,以女子身份降生。待自身长至成熟之时,便会与其他天材地宝一般引发天地异象。之后神气自晦,重新恢复成原本女子的模样,只会在额头上留下一道银莲花的纹样。 因此这纹样,便是人型仙芝的最好证明。 说到这儿,在场所有人都看向叶宵眉间那如同花钿般的白色印记,目光火热。 “那请问道友,这人型仙芝又有什么妙用呢?”钱一笑的语气立刻变得极为客气。 “不敢承请。这人型仙芝啊……”他卖关子一般拖长了尾音,在所有人屏气凝神的等待中,终于投下了那枚最重磅的爆料。 “——可以让任何人都拥有力量。” “只是这样?”那跟普通的天材地宝有什么区别? “它能让人得到跨阶晋级的力量。比如钱掌门您,若是您用了,便能直入高阶。” 让人跨阶晋级?!! 霎时间,这夜晚的湖边一片寂静。不,或者说所有人都只能听见自己血脉喷张,心跳如擂鼓的震天声响。人群顿时沸腾了,就连刚刚还碍于掌门命令,帮忙压制外来修士的弟子们都开始蠢蠢欲动,不自觉地朝着这边靠近。 钱一笑立刻放出了神识,来自出窍期修士的威压顿时蔓延式地覆盖住了岛上的每一寸土地。这一下,便镇住了所有人的脚步。但镇住了身体,镇不住他们渴望的心。 薛秭颜不知道这个叫道衍的人在说什么,他的话不是自己这个小小凡人能够理解的。 但在她朴素的感觉里,依旧对于那人的用词感到了极端的不适。 什么恢复成原本女子的模样,什么公平竞争的东西,什么用了之后怎么样的…… 简直是把她的元夕哥哥当作一件物件一样。 她是人啊,是一个善良温和又学富五车的才女,是她最重要的人。 可此时无人在意她一个小小凡人那微不足道的想法,无数火热的目光洞穿了薛秭颜那脆弱的臂弯,仿佛要将她怀中之人扒皮抽筋一般,死死地,死死地瞪着。若是目光能够伤人,那此刻她们两人怕是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哎,大家先别急,我话还没有讲完呢。” 在出窍期修士的威压下,全场的人都不受控制地匍匐在地,唯有道衍依旧施施然地站立着,笑眯眯地开口。之前还觉得这是个好人的薛秭颜此时却浑身发寒,竟觉得他那一脸笑容反而比之前凶巴巴的钱一笑还要可怖。 钱一笑显然也没想到,这看起来平平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8章 第 98 章 元宵姐姐是…… 元夕哥哥身陷囹圄,嘱咐她去寻找修行之法,不仅是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更是让一直只能拖她后腿的自己终于有了可以帮到她的方法。 可阴时阴刻出生之人,无法感知并修炼灵气。 薛秭颜将这短短的几行字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看到它们慢慢是在视线中糊成一团不可名状的诡异色块,看到眼睛干涩额角刺痛时,才意识到自己一直都没有眨眼。这也许是什么障眼法也说不定,要是等眼睛重新清楚了,也许有什么变化也说不定。 可揉过眼睛后再去看,那几行字仍旧毫无变化。 满眼都只写着四个字——无法修仙。 它们仿佛在嘲笑着她自以为的努力,嘲笑着她无意义的忍辱负重,嘲笑着所谓卧薪尝胆不过是蝼蚁无望至极的可悲挣扎。 叶宵出嫁之日日渐临近,薛秭颜却停在了这个布满了迷雾的沼泽里,再也辨不出那条通往她所在的道路。 在薛秭颜一直逃避与叶宵见面的间隙,时光飞逝,眨眼间便到了三月初八。 这一日,天朗气清。 一大早,钱一笑安排的接亲队伍便吹吹打打,从登云门的山门出发,一路走过海风凛冽的海岬,走过横穿湖心的木制廊桥,走过穹州镇最繁华的街道,停在了早已挂上红绸的叶府。 骑着高头大马的钱一笑红光满面,笑呵呵地同四周看热闹的街坊打着招呼。 不多时,喜娘便扶着新嫁娘从叶府中出来,在门槛处停了停。 “怎么了新娘子?” 叶宵捏了捏喜娘的手腕,问:“薛姑娘来了吗?” “哎哟我的新娘子诶,这来迎亲是未来姑爷的任务,哪有小姑子也跟着一道的呢。不过您放心,未来姑爷说了,知道您与小姑子交好,等拜了天地之后啊,就叫小姑子去喜房陪您。” 看来,在她成亲之前是没机会再见到秭颜了。 她轻轻点头,扶着喜娘的手走下了台阶,上了轿。 “起轿喽~” 刚才歇息了没一会儿的乐队再次拿起了锣鼓唢呐,热热闹闹地吹了起来。 迎亲的队伍从街的另一头出发,非常讲究地绕开了来时的路线,让那些原本以为仙人压根就不重视凡人妻子的镇民们大开眼界。他们没想到就连仙人在成亲时,也会避讳这些只有凡人在意的习俗。 见围观的人们脸上满溢出的羡慕与赞叹,特意让人准备好这一切的钱一笑更是志得意满。不过是区区凡人,只要给他们一点点的恩惠,自然就会对他们感恩戴德。 想必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一定让他的这位新娘子颇为感动吧? 从来没想过会被他这样身份贵重之人重视吧? 等成了亲入了洞房,见识了他身为仙人的神勇不凡,还怕她一颗芳心不乖乖落在他身上? 就算是身负天材地宝又如何呢?总归也不过是个凡女罢了。 并不知道自己未来丈夫此刻在想些什么,就算知道了也完全不会在意的叶宵只是静静地坐在轿中,对面轿外的一切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与在意。自己的命运早在人型仙芝觉醒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如今活着的每一刻都是偷来的,所以她决定将这偷来的所有时间,全部都倾注在自己所爱之人身上。 所以如今只是断断续续地想着,她的秭颜现在在做些什么,最近几天不来看她是不是太过忙碌,或者是又犯了错被禁了足。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 “夫人,我们到了。” 将她飞到不知何处去的魂唤回的,是撩起轿帘后伸到他眼前的一只陌生的手。 不像秭颜那样柔嫩娇软,也不像闻家公子那样白皙修长,这只古铜色的手十分粗糙,虽然修剪得很是干净,但指腹间可以窥见不少茧子,一看就是武人的手。 她顺从地将手搭上去,立刻被稳稳地握紧。就在她刚准备迈步下轿时,被握住的手一紧,身体紧接着腾空而起,如羽毛般落进了那人的怀中。 “啊——”下意识的惊呼都还没来得及收音。 见她这般反应,钱一笑安抚道。 “夫人莫怕,怎能叫夫人鞋底沾上灰尘呢,为夫这就抱你去拜堂。” 受了惊吓的叶宵犹豫着将手搭在了那人肩头,轻轻应了。 钱一笑被她柔顺的模样取悦,朗声大笑了几声,便大步流星地抱着她穿过宽阔的广场,走近满目皆红的厅堂。 而薛秭颜就站在满脸喜庆的人群当中,冷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自己最嫌恶的人抱进了这个她亲自布置,幻想着两人未来的场景中,连呼吸都开始莫名艰难起来。 “夫人,别抱了,我们到了。” “我看啊,掌门夫人这是等不及了吧?”“那是,这世间哪有女子看到我们掌门还能走得动路的啊,哈哈哈~” 在喜堂众人的哄笑声中,叶宵忙不迭地推开这个嘴上一套,却抱着她死不松手的男人。她的父亲叶老爷也眼尖地察觉到了女儿的挣扎,坐在高堂位上却紧张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两人站定后,便开始了正式的流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见这位仙人竟然真的跟女儿一起拜自己,叶老爷悬着的心勉勉强强放下了一点点。不管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起码面子上会对宵娘好的吧?至少不会折磨她对吧?那她这最后的日子是不是就能过得稍微好一点呢? 在叶老爷忐忑不安又努力自我安慰的担忧里,拜堂礼终于走到了尾声。 “夫妻对拜!” “礼成!” 叶宵刚刚起身,便被手中的绸带一扯,不受控制地撞进了钱一笑的怀里。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夫人莫急,先去喜房休息,秭颜会在那里等你,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告诉她就行。”嘴上说着柔情蜜意的话,还抓起她的右手亲了一口。 “等为夫干趴这帮胆敢笑你的混蛋们,就去找你。” 叶宵收回那只被啃过的手,顺从地说:“——好。” 喜娘立刻有颜色地上前,扶着叶宵朝后殿走去。 身后,是热火朝天的酒局。 前方,是一片黑暗的长路。 就如钱一笑所言,她一直想要见到的人——薛秭颜在喜房的桌边等着她。 可等喜娘关上大门后,两人却隔着一块大红盖头,一时间相顾无言。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薛秭颜却根本无法道出一句恭喜。 明明是许久未见的重逢,叶宵却因这一身喜服而无所适从。 “元——宵姐姐一路辛苦了,饿不饿,我做了点酒酿丸子,来吃一点吧。” 叶宵从善如流地坐下,端起碗准备垫垫肚子。 成亲真不是人干的,太累了,她从早上一直饿到现在滴水未进。 舀起第一个丸子入口前,她突然想到什么,问: “元宵姐姐是什么?好吃吗?” 薛秭颜一愣,噗的一声笑出了声。 “好啦,知道你担心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多笑笑,别总是愁眉苦脸的,白糟踏了你那张漂亮脸蛋。” “你又看不见我现在的表情。” “看不到也能猜到,我家秭颜啊肯定皱着眉头噘着小嘴,两颊还鼓起了两个大包呢。”说着猝不及防地抬手,恰好戳到了她脸颊的鼓起。 “你看。” 薛秭颜立刻挥开她的手,嘴硬道:“我才没有呢!” 叶宵也没理会她的口是心非,默默吃完了整完酒酿丸子。而后施施然地抹了嘴,问: “好了,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总觉得接下来似乎又要重复刚才的对话,想到自己纠结了好久的那件事,就没有了继续玩闹的心情。 “对不起元夕哥哥,我没办法修炼了。” 叶宵顿了下,问:“是没有找到功法书吗?” “不是。功法书找到了,但是它上面写着,‘阴时阴刻之人无法无法感知并修炼灵气’。我虽然有灵根,一直以来却没办法感知灵气就是因为——” “你是阴时阴刻出生的啊。”她轻叹道。 “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天无绝人之路,也许只是这登云门的功法没有你能用的,别的地方的话——” 叶宵的话戛然而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99章 第 99 章 到处都是鬼…… 元夕哥哥死了。 死在了与掌门成亲的当晚,死在了喜床上。 但好像,不是掌门做的,而是大长老。 “启禀掌门,大长老昨晚便拿着令牌离开翻云岛了。”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追啊!” “是……是!” 大长老因为修为低掌门一个小境界,于是一直屈居人下。这次人型仙芝的问世给了他超越钱一笑的希望,他更是越发看不惯钱一笑想要独占全部好处的做法。 他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是没办法正面同钱一笑抗衡的。而门派中的弟子也都是些欺软怕硬的怂货,根本不敢跟着他一起当这个出头鸟。于是他便一直蛰伏着,等待人型仙芝落单的机会。 然后,他真的等到了。 多亏钱一笑非要按照凡人的成亲流程,搞什么拜堂摆酒的仪式。自己跟着一众弟子待在前殿,让人型仙芝独自一人待在后殿,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机。 在事先,大长老便在喜宴的酒中混入了千日醉。虽然总量并不多,但就算是出窍期修为的钱一笑喝了,也得醉上个一整晚。到时候他早就完事,远走高飞了。 或许因为一切尽在掌握,又或许是对自己的极端自信,钱一笑只顾着封锁翻云岛的对外路线,忽略了来自内部的威胁。大长老的计划,执行顺利得不可思议。 当晚不仅是钱一笑,其他长老和各位真传弟子全部都被千日醉放倒,整个前殿倒下一片。个别没有饮酒的弟子也在他稍加威胁之下,便悻悻退下,不敢对他动手。 因此,他是光明正大从前殿走到后殿,推开喜房的大门走进去的。 至于新娘子这边嘛—— 他早已通知了喜娘,将在喜房中点燃的香换成了合欢香。 甚至不需要他多说什么,喜娘自己就以为这助兴之物是掌门要求备下的,压根没有多想。 只是没想到等他到了喜房,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他们登云门最妖娆的炉鼎薛秭颜也中了这合欢香,让他大为兴奋。夜御二女这样刺激的玩法他还没试过,在他与人型仙芝的大喜之日里,正好作为开胃小菜尝尝,也未尝不可啊。 而一边与这两位美人修炼,大长老还一边做着原地晋阶的美梦。 钱一笑也真是人如其名,特别可笑。 还真跟人型仙芝玩这种过家家一样的夫妻游戏。 女人嘛,哪会有那么多想法啊? 她们只会对第一个占有她们身子的男人死心塌地。 只要能在床上让人型仙芝欲·仙·欲·死,快活无边,那她必然会倾心于他。接着在她到达极乐之时了断了她的性命,这不就达成得到人型仙芝的要求了吗? 今晚啊就让他受点累,给她终身难忘的一晚! 最终,这原本属于新婚夫妻的新房,沦为了大长老一人发泄兽·欲的地方。 “我们登云门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发现那厮的阴谋吗?!竟然让他在酒里下药?!” “要你们有何用!” “拖出去砍了!” 前殿里,钱一笑暴躁至极的怒骂声此起彼伏。 殿外,薛秭颜幽魂一般的身影隐没在廊间的阴影里。 叶宵死了。 之前被风风光光迎进门的掌门夫人,极为不堪地死在了喜房里。 与她拜了天地的丈夫却只会对着外人大呼小叫,竟没有一人想起要去收殓夫人的尸身。以致于等薛秭颜在天光大亮醒来时,还能见到叶宵凄惨的尸体。 她找了块干净的床单,将她的元夕哥哥裹了起来,带下了山。 等到忙碌的钱掌门想起来时,她的尸身已经沉入了她最爱的湖水之中,再也不见。 面对薛秭颜这自作主张的行为,怒火攻心的钱一笑将她绑起来,亲自抽了她整整一百鞭。这次同之前的惩罚不同,鞭鞭如肉,下了狠手。等一百鞭抽完后,薛秭颜气若游丝,全身上下再也没有一丝好皮。 多亏她平日里“人缘好”,与她有过露水姻缘的哥哥们里,总有那么一两个对她受的这无妄之灾颇感同情,私下里给她送了不少药。大概这就是命吧,靠着这些药吊着口气,她竟然在钱一笑不再理会她的年月里慢慢养了回来,恢复了原本的美丽外表。 之后的生活日复一日,似乎再也没有任何波澜。 对于薛秭颜来说,失去叶宵的她,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没有了光,她理所当然地堕入了泥泞里,沉沦在了□□之中。 而这,原本就是她身为炉鼎该做的,不是吗? 时光荏苒,又是八年寒暑。 风光一时的掌门夫人同那些年老色衰的炉鼎一样,早已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件天材地宝而已,不管是谁用掉的,反正用掉了就没有了,谁也不会对此挂心。毕竟这世上还有更多的天材地宝等着修士们去追寻,不是吗? 自然,也无人再记得门中有一位炉鼎,曾与那薄命的掌门夫人相交甚密。他们知道的只有一点,那名为薛秭颜的炉鼎终于彻底长开,在仙山灵气的滋养下变得更加艳丽无双,只一眼便能让人彻底沦陷。 而拥有这样的姿色,和门中炉鼎少有的体质,薛秭颜本该可以成为掌门甚至长老专用的炉鼎,过上更好更自在的生活,但她却没有这么做。她依旧来者不拒,即便是这辈子可能都无法筑基的外门弟子也不例外,继续过着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荒唐日子。 “秭颜落魄之时,多亏了哥哥们的怜悯和爱惜才得以苟延残喘。不管秭颜变成什么样,都不会忘记哥哥们的恩情的。” 这一年,登云门发生了一件有些诡异的事。 门中频繁有弟子失踪。 他们有的是在房中闭关,有的被外派到岛内做事,有的出门小解,有的追逐猎物而去—— 然后,全都没有回来。 就算之后去找寻,最多也就是找到他们留下的衣物和储物袋,就没有多余的线索了。 修仙本就凶险,弟子是不是少了那么一两个,根本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直到有一天,一位弟子在与一个炉鼎修炼之时突然凭空消失,这才引起了掌门的重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有鬼,有鬼!”早已被此时吓疯的女人惊惧地瞪大双眼,不安地咬着左手的指甲。 “你讲什么疯话?!”自从失了人型仙芝后,钱一笑愈加喜怒无常,他愤怒地将手中的茶盏砸在了女人身上,“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修炼,我们修炼,修炼……他喜欢从背后,就从背后进去……”女人絮絮叨叨地讲着,“然后鬼来了,鬼来了!啊啊啊,到处都是鬼哭狼嚎,鬼,鬼啊啊啊——然后,他就没了!只剩衣服掉下来,衣服,衣服,好烫,好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女人的叙述开始颠三倒四,渐渐地再也无法提取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即便掌门以惩戒为由恐吓她,也无法让她从疯癫中恢复神智。 钱一笑与几位执事长老讨论了一阵,想要理清思路,却最终什么也没能搞清,不得不将此事暂时搁置。察觉到长老们落在他身上的轻视目光,钱一笑更加恼火。 自从他精心安排的婚礼被那个该死的大长老接了胡,到嘴的人型仙芝长翅膀飞了之后,他在门派中的声誉便一落千丈。虽然碍于他的修为仍旧最高,无人敢当面违逆他,但终究是不像之前那般尽心了。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嘴上都说着宽慰他的话,但眉梢眼角处透露出的都是讽刺与嘲笑。 再看向地上还坐着的衣衫不整的疯女人,钱一笑大怒道: “还不把这疯女人给丢出去,都没眼力见儿了吗?不中用的东西!” 守在门口的弟子立刻走进来,顶着他迁怒的目光和辱骂,唯唯诺诺地将满口胡话的女人拖下去。临到殿外时,与刚巧来到这里的薛秭颜擦肩而过。 薛秭颜娇笑着与两位弟子打招呼,目光却落在那空洞麻木的女人身上。 来这登云门十年,她已经彻底明白了炉鼎的一切。 像她这样风华正茂或是体质特异的炉鼎,自然会被他们好吃好喝地供养着,绫罗绸缎更是予取予求,养出吹弹可破的肌肤,养出丰乳肥臀的姿色,养出娇憨天真的性子,再让山上的修士享用。 而那些年老色衰或者因为一些意外无法使用的炉鼎——比如怀孕了——则会被送去后山。若是一年内能养好,就能重回前山,过上之前奢华享受的生活。 若是养不好,但生出了带灵根的孩子,那身为母亲便可以留在后山照顾。等将来孩子大了,男孩成为门派里的新鲜血液,女孩就成为更有价值的炉鼎。要是生下的只是凡人,女儿可以留下,儿子就要和母亲一起,被丢下悬崖,葬身于大海。 而眼前这个已经彻底神志不清的女人,纵然依旧饶有姿色,怕是也逃脱不了葬身鱼腹的宿命。 令人惋惜,但是,她还救不了她。 薛秭颜只是略一停顿,便错开了视线,提步走进了大殿。 守卫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便十分有眼色地将大门重重合起,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之前还因为掌门乱发火而悬起的心,这下好好放了回去。 “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得靠小秭颜啊~” 果然不一会儿,殿中便传出了那位媚骨天成的炉鼎妖娆动听的呻·吟。 薛秭颜很早以前就知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0章 第 100 章 这么明显…… 粗粝险峻的礁石上,金光乍现,薛秭颜已经失去了气息的身体从虚空中闪现,轻巧地落了下来。下一刻,这具本该已经没有生机的身体骤然散发出一道黑红色的光晕,空气中满布的魔气便像是乳燕还巢般争先恐后地涌了进去。 最外层那仿佛亘古不化的坚冰炸出了无数裂纹,粉碎,毫无血色的青白肌肤开始恢复光泽,最终,连腹部那道被闪电击穿而形成的巨大空洞也蠕动着合拢,在魔气的滋养下消亡于无形—— 薛秭颜醒了过来。 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漫长到几乎要被无尽的时间压垮,那些曾经深埋于这无害外表下依旧不断涌动的情绪都快要彻底归于平静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一时还分不清此刻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模糊的余光中,一道金属锐器特有的冷光扫过。那锋利的尖端对准着的,是她曾经拥有过,却又强行从她的生命里被剥夺的存在—— 不能,不能再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 谁都不能再伤害她! “不准碰她!” 身体先脑子一步,一道黑红色的光束直射而出,击中了那柄象征着不详的兵器。银色的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抛物线,掉入了那人身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手持匕首的人对此只是蹙了蹙眉,并没有反击的迹象,只是重新掏出了另一柄灵器长刀,然后狠狠地对着自己的手腕一拉—— 殷红的鲜血淌了出来。 灵器那原本无暇的蓝色灵光慢慢染上污浊的紫,很快便化为一团不可名状的污泥,被主人毫不留恋地丢进了黑暗里。 那人将身边已经被冻成冰雕的人揽进怀里,腕部涌出的温热鲜血浇在她身上,坚冰应声而裂。等她全身上下的冰全部处理完后,那人才将手腕移到她唇边。 “你要做什么?” 看到这儿,回神后一直没再开口的薛秭颜忍不住问道。 她不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那毕竟是传闻中连他们这样的高阶修士都不能触碰的毒血。淋在身上没事,不代表喝进去也没事啊。 对面依旧没有理他。 薛秭颜紧张之下,下意识伸出手想要阻拦他,却被后者的另一只手狠狠拍开。两人接触的那一块皮肤瞬间被毒素腐蚀,冒出了难闻的腐烂味。 “薛姑娘,别再耽误我救人。”那人将血喂进少女口中后,才有心思同她讲话。 “还是说,我该叫你琅花魔尊更合适?” 琅花魔尊,君临于魔域顶点的三位魔尊之一,琅花宫宫主,合体期后期修为。外界多知她容颜极盛,被誉为魔域第一美人,多少人欲一睹芳容而涌向琅花湖畔,梦想着与之春风一度,却鲜少有人知晓她的本名—— 薛秭颜。 这熟悉的称谓激活那漫长梦境中的一切,她曾经失去的时间,被夺走的回忆,以梦境的形式重新回到了她的识海之中。刚刚还外显着的迷茫慢慢消失不见,被时间氤氲出的成熟与从容爬上了眉梢眼角。 除了看向那人怀中之人的目光依旧眷恋温暖以外,这个对爱情和未来充满着憧憬的天真少女变成了历经了世事沧桑的魔尊大人。 或者说,变回了她应有的模样。 “没想到你的血竟然是这世间最顶级的疗伤圣品,若是让外界那帮闻到血腥味就扑上来的苍蝇知道了,你怕是会成为比人型仙芝更抢手的天材地宝呢。” 见林婉儿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连体内枯竭的真气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补充,放下心来的薛秭颜捋了捋已经破烂不堪的红裙,在离那两人两步远的位置坐了下来,转头对闻夕笑道。 “你说是吧,毒圣大人?” “是药是毒,让他们尽管来试就知道了。”他头也不抬地回道。 除了不停放血让林婉儿喝以外,他也一刻不停地将周遭的魔气炼化后注入她的身体。这是之前验证过的可行方案,虽然至今还不知到底是什么原理,但此时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可对于闻夕来说地正常,看在薛秭颜眼中可就大不一样了。 感受到对方吸收魔气的速度与她全力施为时差不多,竟然全身上下的真气丝毫没有被魔气沾染时该有的异样,薛秭颜颇为惊奇。更神奇的是,看似是普通仙修的林婉儿不仅没有被他的毒感染,更是能毫无障碍地吸收他输送的真气。 真是,太奇妙了! 她也尝试着将魔气炼化为真气,准备注入林婉儿体内,让她的伤好得更快点。谁知手刚伸过来,又一次被拍开。 “你做什么?” “能做什么?”她揉了揉不断重生又不断腐烂的手背,心疼地吹了吹,“输点真气给她啊。” “不需要。” 薛秭颜一挑眉,有些愠怒:“她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在乎这个?把她交给我,我现在的状态比你好。” 闻夕没吭声,用一动不动来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当然,也表达了对薛秭颜的不屑。 “你不要以为你曾经是她的未婚夫我就不会对你动手了。”狠话放完,她骤然笑开了花,“哎呀我怎么给忘了,你这未婚夫的名头也早就易主了呢。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连找都没找过,这个时候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关于叶宵的一切都是深藏于薛秭颜内心的秘密,她对于她的所有都格外关注,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绝对会传到她的耳中。 但这么多年了,除了自己的梦中以外,再也没有从外界听到哪怕一点关于她的消息。那只说明了一件事—— 闻夕不仅没试图找她,连找人打听询问她的后续都没做过,他根本就没有把叶宵放在心里过! 似是被她这番话刺到,又或者是不爽她的态度,闻夕一改刚才的淡漠,狠狠地在她的雷点上踩了一脚。 “全靠她的死才能得到一切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 “你找死!” 薛秭颜一手刀劈过去,趁闻夕躲开的间隙伸出手,想要将林婉儿抢过去,但闻夕早就预判到了她的想法,后仰的同时将怀里的人也揽了过去。 “卑鄙小人,有种别拿她当挡箭牌,我们正面来过!” 闻夕自然没有理她,即便是跟薛秭颜吵架时,他也依旧没有停止输送真气给林婉儿。 两人拉开距离,却顾及着夹在中间的那人,交手的动静极为精准地控制了一定范围内,同时互相也都没有下狠手。于是等林婉儿从大梦中迷糊苏醒时,一时间都搞不懂眼前这俩人是在干嘛。 “你们……是在练招吗?可以先放我下来吗,我被晃得有点恶心……” 两人顿时僵住,惊喜地同时看向她。 “你醒了!”“阿婉!” “哎?啊,呃……早、早安?” 等好不容易缓过来后,林婉儿终于察觉到这两人之间那诡异的气氛。等解释完溯世镜的功能后,林婉儿尴尬地抓了抓衣袖后,开始尝试没话找话。 “啊,秭颜姐,这么说……你都想起来?” 薛秭颜收回对闻夕的冷脸,对着林婉儿绽放出了一个明媚的笑颜,带着梦里熟悉的乖巧开口。 “恩,我都想起来了,元夕哥哥。” “她不是叶宵,不是你的元夕哥哥。”闻夕突然插话。 “怎么不是?本就是同一个灵魂,又拥有了元夕哥哥全部记忆的她怎么就不是了?”说着她亲昵地靠过来,像之前无数次那样靠上心爱之人的肩头,笑着撒娇道:“对吧,元夕哥哥?” 香香软软的美人投怀送抱,林婉儿心花怒放,可身后那冰冷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不敢有一点点松口的意思。 就在她斟酌该怎么拒绝得不伤人时,从她长时间的沉默中察觉到什么的薛秭颜松开了她的胳膊,扭头瞪闻夕,“是不是他?是不是他不让你承认的?” “不……” “之前我就看你不顺眼,可那时候讲究先来后到,讲究名正言顺,我忍了。事到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够重逢,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把我们分开。就算是你,胆敢挡在我们面前,我也绝对不会放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1章 第 101 章 ——既如…… “二伯,这是你送我的生辰礼物吗?” 年仅三岁的林婉儿无聊地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最近不知为何,她迷恋上了这个特别的游戏,似乎总有一天,她能从滚地板这个行为中察觉到某种深刻的哲理。 满脸慈祥的临源城二长老乔岩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拍了拍她满身的灰尘,笑着摇摇头。 “不是,这是你娘留给你的,说是在你三岁的时候拿给你。” “哦~”她略带惊奇地问,还不能很好控制的口水从嘴角边滴了下来,“是什么?” 【噫,以后这倒霉丫头就是我的主人了吗?】 扎着双髻的小姑娘轻飘飘地落下,嫌弃地瞪了一眼林婉儿。 “唔~~~~~~” 后者虽然年纪小,但心眼可多,已经听得懂好赖话了。闻言气呼呼地揉了揉鼻子,使劲吹出个大鼻涕泡。而后得意地一笑—— “阿嚏!” 冲着白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鼻涕喷了她一身。 【啊啊啊啊啊脏死了,臭丫头你欠揍!】 这就是林婉儿和白虹的初遇。 充满了讨厌小屁孩气息的小大人,和搞事气息初显的熊孩子。 之后,互相看不顺眼的俩人就开始了漫长的斗智斗勇。 比如还不懂得什么叫灵器的林婉儿,会拖着比自己还长的剑身,哼哧哼哧地走街串巷,然后一脸开心地把剑丢进护城河里,以为这样就能跟这个讨厌的家伙说再见。 然后她这个没见识的小屁孩就眼睁睁地看着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灵光,嗖的一声穿过她后颈的衣领。接着她就跟被母猫叼住后颈的小猫一样呆愣愣地被拎进学堂,丢在所有读书习字的弟子中间,还要被夫子以扰乱课堂纪律为由痛骂一顿。 再比如,还不懂本命剑跟主人关系的林婉儿,在发现这个讨人厌的小姐姐是住在自己肚子里的时候,躺在床上一边喊痛一边喊救命了一整天,甚至惊动了城主府的药师们,试图让这些靠谱的大人们知道,有一把会变成人的怪剑要刺破她的肚皮,草菅人命。 也是这一次,她第一次知道本命剑和宿主的关系,第一次知道了—— 本命剑就是修士的老婆这一真理。 三岁的林婉儿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夫妻,彼时还十分好学的她找到了最靠谱的大人——古板严肃的大长老请教,得知所谓夫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对对方一辈子好的关系。 小小的林婉儿苦思冥想了一整夜,觉得自己跟白虹这桩婚事确实是母亲定下来的,姑且二伯也算是个媒人,也算有媒妁之言了。那她要是继续这么抗拒,是不是不太好? 毕竟夫妻就是要对对方一辈子好嘛! 于是在白虹看来,每天都跟自己对着干的小屁孩突然有一天跑过来,郑重其事地跟她说: “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只觉得她又想到了什么整人的阴谋。 白虹警惕地后退半步,问:“你想怎么对我好?” 怎么做? 林婉儿想了想她师兄师姐们都是怎么对自己的剑的,认真承诺道: “我会每天都把你的剑身擦得亮亮的。” 白虹一愣,“还有呢?” “唔……啊,还给你编好多好多漂亮的剑穗。” “还有呢?” “走到哪儿都抱着你。” “还有呢?” “睡觉的时候也抱着你!” “……呃,这就不必了。” 从此,两人便开始了形影不离的生活。 林婉儿也切实做到了她所承诺的,每天擦拭剑身,每个月编一个新的剑穗,走到哪儿都背着白虹剑,就连学剑术也坚决不肯换木剑。在被师兄强行分开时,甚至会凄厉地喊着“不要把我们分开”这样听着就非常羞耻的台词。 这事儿也成为了之后白虹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笑话林婉儿的一个有趣的谈资。 在林婉儿意外得知关于自己出身真相之后,正式踏入了翻墙走院,溜门撬锁的歧途。作为她最好的搭档,白虹嘴里说着各种大道理,却会偷偷替她抹去搞事时留下的痕迹,帮她把守地下通道的入口。在快要被人抓到时,载着她飞上天空逃之夭夭。当她的父亲,放养她的城主林海天试图纠正她的行为,要对林婉儿进行惩罚时,适时搬出孟青的名号把他顶回去。 她们之间虽然是本命剑与剑主的关系,但对于白虹来说,林婉儿就像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自己可以一天嘴上她三次,但外人那是一句坏话都不准提。 “需要他的时候连个影子都没有,这种时候倒是跑出来冒充好家长啦?什么玩意儿!” 对于林婉儿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婉,阿婉!” 眼前一花,白虹那神采飞扬的神情烟消云散,出现在面前的是闻夕那双溢满了担忧的眼。 恍然低下头,她无数次摩挲过的剑身正毫无声息地躺在乾坤袋中,断成两截。 这是什么?是白虹。 是她的白虹。 她的白虹,断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泪水与话语一同连珠串般喷涌而出,林婉儿死死攥住闻夕的手急切地问:“白虹,白虹断了!闻夕,闻夕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救救白虹,救救白虹啊闻夕!” “阿婉,阿婉你冷静一点,你先听我说。白虹还有救——” “恩!你说!” “一般来说,法器在没有彻底损毁的情况下是可以修复的。” “白虹只是断了,只要接上就能好对吧,对吧?” “是,只要找到高水平的炼器大师重新锻造,白虹的剑身是可以彻底恢复的。”还没等林婉儿露出放松的笑容,他话锋一转,“但是,这只是对没有产生器灵的法器而言。” “这是……什么意思?”出于对闻夕的信任,她强行按下躁动不安的心情,死死咬着嘴唇等他的后文。 “据我所知,已经生成器灵的法器一旦重铸,器灵会发生不可预知的变化。” “变化?什么变化?” “或者是性情大变,或者是记忆全失,还有的……甚至会彻底消散。” 林婉儿张了张嘴,一时间心乱如麻。 只要白虹能回来,就算她变得不再是她,变得不再记得自己都没关系,可万一重铸完成她再也没回来的话,又该怎么办? “真的没办法了吗?” “具体的恐怕得去问一下炼器师了,我对炼器一道只了解皮毛,其中真意我也难以融会贯通。”闻夕修的毕竟是靠自身□□的万毒功,这世间法器除了问心以外,没有一个承受得住他的真气而不损坏,他自然也没什么使用和炼制法器的经验。 “那我们赶紧离开,去找炼器师——” “不必如此心急,若说炼器师的话,这里恰好就有一位。” 他意有所指地侧过身来,露出了一直站在那里,默默听着他们说话的人。 “……秭颜姐?” 薛秭颜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脸上犹自带着梦中那抹她特有的娇憨与烂漫。望着她的目光永远糅碎了月色,漾着无边的孺慕与温柔。 “琅花魔尊,传闻中一手打造了全魔域最顶级的防御阵法,让琅花宫屹立千年而不倒。手中魔器威能比肩上品仙器,能千里之外取人项上人头。所制丹药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比药王谷的谷主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眼前的这个人,掌握着这修真界通往几乎所有大道的修炼之法。甚至有传言,她才是魔域诸多流派的万法之祖。” 林婉儿惊到了。 之前她对琅花魔尊这个人唯一的印象,就是她是魔域第一美人这一点。根本不知道这个响彻修真界的名号背后,代表着的究竟是何等的重量。 “秭颜姐,闻夕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 薛秭颜深吸一口气,对上了她的视线,温柔地笑了。 “是,他说的都是真的。” “你明白我为何如此警惕了吧,阿婉。她身上的成就与光环越是巨大,就说明她从叶宵的死上得到的东西也越多。这样绝大的好处,有了一次,定然会想要第二次。 “或许留在叶宵记忆中的薛秭颜是纯洁无瑕的,但阿婉,一个纯洁无瑕的孩子是没办法让琅花宫在魔域里屹立千年不倒的。” 而随着闻夕一字一句的步步深入,薛秭颜也慢慢收起了脸上那故作的姿态,垂眉敛目,避开了两人探究的视线,勾勒出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氛。 “更重要的是,她一手培养出的亲传弟子,毁灭了无数城池,就连龙主也因她而死。这样的人,还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吗?” “我承认,衾如的事是我管教无方,我会亲自动手清理门户。但这话谁说都可以,毒圣大人,由你来说不觉得有些可笑吗?要论差别,你才是那个跟过去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你又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替她决定她的一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2章 第 102 章 两人互相装…… 魔域北部的葛兰山山腰处,魔气最浓郁之处隐藏着一条稳定的空间裂缝。数千年来,这条裂缝的位置从未改变,就立在大柏树的一侧。 “小心点,别撞到树干。” 先一步出来的薛秭颜想着裂缝口伸出手,将林婉儿拉了出来。最后是负责断后的闻夕。 “这一路可比进去要容易多了。” 只是一条充斥着魔气和魔物的山谷,只要武力值够高硬穿过去,就能毫发无损地到达。 “是吧闻夕?” 刚从裂缝中走出的人拂了下手臂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垂眸“恩”了一声。 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林婉儿:…… 【白虹怎么办啊,闻夕好像真的生气了!】 下意识在内心呼叫了白虹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能帮自己的小姑娘此刻正等待着她的救助。 “接下来怎么办,能重铸白虹了吗?” 一边说着,一边状似不经意地凑到闻夕身边扯他,然而后者不为所动地拽回了自己的袖子,回了她一个眼神。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薛秭颜眼不见为净地撇开视线,说: “别急,我看过你的本命剑,想要修复的话需要一间设备齐全的炼器室,以及一些特别的材料。这些材料在魔域很难找到,不过,我的收藏室里应该都有。一旦开炉,只需要七七四十九日便可以重铸完毕。到时候,你的剑灵就能完好无损地回来。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秭颜姐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办到!” “那倒不是。只是目前掌管琅花宫的是衾如,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提到她这位亲传弟子,薛秭颜的脸色沉了下去。 “她不是你的弟子吗?” “她曾经是,但现在控制那具躯壳的,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她了。” “我刚捡到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刚刚产生了灵识的弱小魇妖。” 薛秭颜用简单的话语,向他们讲述了她那位罪孽深重的弟子的过去。 刚产生灵识的魇妖往往都是纯净的,它们在魔域这个欲望横流的世界里无忧无虑地活着。只是随着不断吞噬人的七情六欲,慢慢地便会被那些东西吞噬,污染,终有一天会变成只知吞噬的野兽。 “她在产生灵识后,恰好见到了自己一位族人被欲望吞噬,化为野兽六亲不认的模样。于是在我讨伐了那只作恶的魇妖后,她求到我面前,希望我能够给她指一条路,一条不会重蹈族人覆辙的自由的路。 “之后,我便收下她作为弟子,赐名衾如,让她以修士的身份修行。” 琅花宫的修行之术极为独特,通过双修之法从对方体内获取魔气,再将之炼化为自身真气,这个过程与魇妖吞噬七情的过程十分相似。而魔气虽比清气暴躁,但比之七情还是温和不少。 多年来,在她刻意压制衾如的修炼速度下,衾如才得以在保持住自己灵识的纯净下不断提升修为,成为这个千年来唯一一个迈入魇魔境界的魇妖。 然而,天性之所以是天性,就说明它是无法一直压制下去的。 “魇魔喜食灵魂,并不是他们真的喜欢,而是他们根本无法克制吞噬灵魂的欲望。” 魇妖的这条晋阶之路,从一开始就注定通往疯狂。 “所以在她失控的那一天,我为了救她,决定亲手废掉她积攒数千年的修为。可惜,最后因为一时心软没能下手,反而被她暗算,不仅魔器掉入东海,连记忆也被吞掉了。” 听到这儿,林婉儿总算明白,为什么薛秭颜之前会失忆了。 只是关于衾如,在她伤害了那么多条人命后,也已经没办法因为薛秭颜这些话对她产生任何的同情了。 “薛秭颜,你打算怎么处理衾如?”一直沉默的闻夕问。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毫不退缩地对上他的视线,“救她的机会只有那一次,错过了便没有下次。就如我之前所说,我会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她虽然杀了很多人,但对你们魔域来说,这样的行径可算不上罪大恶极。对于当下仙魔大战即将再次开启的魔域来说,能够大范围吞噬灵魂的魇魔可谓是最好用的先锋。你对她出手,是打算背叛整个魔域吗?” “魇魔是没有理智的怪物,我是不知道她为何此刻还窝在琅花宫不出,但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不分敌我,见谁吃谁灵魂的天灾。别说仙魔大战上大展神威了,她不先把魔域吃个精光就不错了。” “那按你的说法,跟她战斗岂不是非常危险?” 见林婉儿担心她,薛秭颜的笑容多了两分真情实感。 “或许其他人是这样,但对我们来说不是。我多年来早有筹备,绞杀魇魔的阵法在琅花宫地下布置了七八个。随便启动哪一个,她都只能束手就缚。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什么都没有准备,有一个人也能单枪匹马杀掉她。” 说着,她在林婉儿好奇的目光中冲闻夕抬了抬下巴。 “是吧,毒圣大人?” “当然。”闻夕静静地跟她对视着,若视线能杀人,薛秭颜怕是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如果我没记错,那个岑家的小子好像提过,你接下了他的委托,要替他岑家全族报仇?以一个金丹期的毛头小子,换一个合体期的魇魔,这买卖真是亏大了呀。” “怎么,你下不了手?” “怎么会呢,只是觉得堂堂毒圣大人竟然也有吃软饭的一天,令人好生羡慕罢了。” 眼瞅着俩人又要杠起来,林婉儿立马一手一个和起了稀泥。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这委托是我拽着闻夕接下的,是我答应蟋蟀道友去杀衾如的,是我吃秭颜姐的软饭。” 隐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想要握闻夕的手,被躲开,林婉儿死皮赖脸地再次出击,轻轻勾了勾闻夕的小拇指,被他横了一眼,插进指缝死死扣住。另一只手明面上拽着薛秭颜的晃了晃,谄媚地笑道: “秭颜姐,你就让我吃吃软饭嘛~” 闻夕:她在替我解围,果然阿婉还是向着我的。 薛秭颜:她在对我撒娇,果然她还是更依赖我。 两人互相装看不见对面的动静,各自赢得了各自领域的胜利。 三人原地打坐恢复状态,到了第二天晌午,总算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一道深紫色的空间门被薛秭颜随手划开,穿过传送门,另一边便是琅花湖畔的花楼所在。 浓郁的魔气笼罩下,一湾清泉在黯淡的红日下泛着粼粼波光。精巧秀雅的花楼倚湖而建,亭台楼阁榭无一不全,门廊的风铃在风中铃音阵阵,清脆悦耳。 花楼东边,一座以朱红为主基调的城池依山临水而立。那样鲜妍的色泽是崇尚清静的修仙门派和俗世凡人绝对不会使用的,别有一番独属于魔域的浓烈。 然而,周遭一片静寂,连这个季节湖边该有的蛙鸣也听不到。 之前有听秭颜姐说过,琅花宫周遭一般是晚上才回比较热闹的,没想到白天竟然能安静成这样啊。 “没有人。”闻夕观察一阵后率先开口,“方圆百里没有一个活人。” 没有活人,但死人也没有。 琅花宫这么大的势力范围,竟一个活物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薛秭颜看着眼前仍旧笼罩着花楼的完好阵法,心中有了一个十分糟糕的猜测。 她深吸一口气,飞到阵法上方,双手结印念念有词。数息之后,如龟壳般厚重的防御阵法大开,将其下掩盖着的某种东西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这是什——呕……” 像是临行前忘记丢掉的剩菜,丢在锅里过了一整个夏天,回来时猝不及防大开锅盖那一瞬间,连同嗅觉系统本身都要被彻底摧毁般的恶臭甚至让人产生了痛感。要不是闻夕飞快展开了结界,林婉儿怕是要直接被熏晕过去。 万人坑。 或许这个万字还有些保守了。 原本雅致的临湖广场上,早已堆满了层层叠叠的尸体,那堆叠起来的厚度粗看下来竟与一旁的三层阁楼不相上下。从最上一层看,这些尸体身上普遍没有什么损伤,除了被丢在这里时摔出的淤青外,更是连血都很少流。 “这是……?” “被吞噬灵魂后的躯壳。”闻夕说,“看数量,想必整个琅花宫势力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在这儿了。” 看来,早在琅花魔尊失忆之后,她一手缔造的琅花宫就已经彻底成为历史。 如今的琅花宫,只是魇魔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3章 第 103 章 至此,没有…… 统领魔域的三大魔宫之一的极天宫本位于魔域之南,背靠一座常年喷涂熔岩的巨型火山,炽热的岩浆绕城而过,如护城河一般将这座巨大的魔宫环绕。 而此时,这常年浓烟沸腾的巨大火山连同其下的魔宫,都被一层厚厚的冰雪覆盖,不论是察觉到不对而暴起迎敌的侍卫,还是早已严阵以待的魔修大军,就连魔宫外这片布满裂痕的荒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冰雪吞噬,共同构成这绝对不会在此地绽放的绝境。 冰寒地狱。 “呼……” 端坐于云端之上的紫云仙子极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包裹着她周身的冰雪从嘴角渐次融化、碎裂,重新露出她动人的白嫩肌肤。 “不愧是自上次仙魔大战后最耀眼的天才。”站在数里外待命的清溪道人感慨地捋了捋自己长长的胡须,“以合体期的修为施展出堪比大乘期修士的仙术,这冰系道法的造诣怕是已然超越当年的风叹之了。真是青出于蓝,后生可畏啊~” “这一招耗费太过,就算是风叹之亲至,短时间内应该也无法再战。”坠月仙尊道。 “怪不得紫云敢只带我们几个就杀到这里。”碧萧仙子转了转手中的萧,“光这一下,合体期以下的修士就没一个能顶得住的。要是同我一般平日里不怎么炼神,怕是连元神都要被彻底冻住了吧?哎我说风炀,他们魔域十大高阶,有几个化神来着?” 然而风炀只是沉默地望着半空中那道身影,一言不发。 他比谁都要了解紫云仙子,了解她所修炼的功法,所以他比谁都要更清楚—— 她快要突破了。 数百年前为了拯救师兄弟,紫云仙子背弃了与他的约定,临阵突破直入高阶。 数百年后的现在,为了消灭魔种,她会彻底放弃一切牵绊,晋入大乘吗? 似乎是为了不让碧箫仙子感到尴尬,冰雪大地中骤然冲出了四道身影,分别朝着他们飞掠而至。而回应他们的,则是早已准备就绪的两位当世剑道巨擎—— 林海天举起手中长剑,信手一挥,剑芒朴实无华直冲一人而去。然而那人反应迅速地一闪,这看似普通的剑芒在带走了他衣袖,连带着他的半条手臂后,悄无声息地将他身后的大地撕裂,斩出了一道长达数十里的巨大裂缝。 另一边,坠月仙尊嘴角含笑,脚尖轻点旋身而起,刹那间昼夜倒转,一轮满月在她身后升起。银盘笼罩之下,她纤细的身形在半空中划出最优美的弧线。纷纷扬扬的花雨不知从何而起,披着清冷的月华随风飘落,化为最锐利的剑刃扫向对面。 眨眼的功夫,血花四溅。 “林城主打起来太残暴了,还是坠月仙尊的剑法更好看啊。” 碧萧表示,三大剑派之争,她永远站在美的那一方。 清溪摇了摇头,真打起来,追求一击必杀的林海天对敌人要仁慈得多。像坠月那般凌迟对方,放干最后一丝血的战斗方式才是最残忍的。 想着,身后浮现出了四道巨大的身影——他蓬山道最强的战斗灵仆,扑向了剩下两个敌人。 其后,巨大的阵法自风炀脚下亮起,转眼间覆盖了整座极天宫。 碧萧也不好继续摸鱼,悠扬的萧声震荡寰宇,笼罩全域的魔气竟在这萧声之中向阵法外侧不断逃逸。再有半柱香的时间,这片区域内的魔气就将被彻底清空。届时,被困在其中的魔修们就再也无法从外界获取魔气,地利将彻底消失。 而魔气一旦全数抽空,碧箫仙子就能空出手来,加入前方的战局。 而战斗的天平在那一刻会彻底倒下仙修这一派! 同时,远在天极界域另一边的琅花宫,感受这彼方传来的阵阵战斗波动,林婉儿三人也陷入了忧虑之中。她刚刚将衾如攻入东皇州,与突然反水的龙三一道害死龙主,龙三自称身怀魔神之子,以魔妃的名头接管魔域的事告诉薛秭颜,便发现后者一脸铁青,凝重至极。 “若你所说无误,那这回突袭极天宫的修仙们……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薛宫主何出此言?众所周知,魔域高阶修士绝大部分各怀心思,就算半数聚集于极天宫也不足为惧。更何况如今最有威胁的魔妃怀有身孕,衾如已死,你又身在此处,就算还有我们未知的高手存在,以当前修真界的实力,只要倾巢而出,以有心算无心,未必不能得手。” 论战斗力,以炼体为主的魔修在近战中确实很有优势,但一旦拉开距离,仙修诡谲非常的各式术法就会成为压倒性的优势。仙魔大战打了这么多代,而魔域从未赢过哪怕一次便是如此。要不是魔气难解,魔修晋阶又远比仙修容易,数量几乎被杀同阶的仙修,仙修们早就将魔修们赶尽杀绝了。 “要是你不一直敝帚自珍,将以魔气御法之道传给其他魔修,他们战斗时也不至于只能像野兽一般,毫无章法。” 之前也说过,如今魔域流派众多,但往源头算,基本上所有的修炼功法都源自于琅花魔尊,是名副其实的万法之祖。因此,她明明不怎么参与魔域诸多事物,但谁都不敢轻视她。 然而看得久了就会发现,她传授给外界的不过是自身所学万一,阵法、术法、炼器之法、符咒之术这些修仙界各有所长的门类,魔修们却基本上都无法使用。 “以魔气御法之道?”薛秭颜却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一般笑道,“这世上哪里来的以魔气御法之道?你们口中所谓术法,皆是驭使清气之法,让这些连功法修行的原理都无法理解的魔修使用,未免也太过高看他们了。” “你不也是魔修吗?” “如果你口中所谓魔修,是以魔气为主要修行手段的修士的话,这话没错。但谁说,修魔气,便不能兼修清气了?” 这种说法就连闻夕都闻所未闻,更别提林婉儿了。他们默默对视一眼,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们应该记得,魔修是能转变成仙修的吧。” “恩,白虹跟我说过,魔修会变成仙修,潜伏在门派里当卧底。只是他们想要转变,修为会不可抑制地下降至少两个大境界。” “既然魔修能变成仙修,那证明魔修体内确有清气存在,不是吗?相对的,你们仙修体内也有魔气存在,否则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走火入魔,从仙修变成魔修呢?” “你的意思是,我体内也有魔气?为什么我完全没感觉?”林婉儿好奇地内视,体内的真气依旧如常,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辉。不管怎么看,都找不到魔气一丝一毫的踪影。 “你只是习惯了它们的存在,这才感觉不到。魔域之外那一大片灵气之海就掩藏着无数的魔气,你们在知晓它的存在之前不也完全没有察觉到吗?” 说着,她伸手截取了眼前一团黑色的魔气,开始抽丝剥茧。 一缕缕颜色更深的红色魔气被剥离,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露出了最后那闪烁着青色光辉的清气残渣。而她一松手,周遭的魔气翻涌吞噬,那点清气便荡然无存。 闻夕和林婉儿立刻回想起那空间碎片中,生活在上古时代的那位姜峰告诉他们的事实: 清气冰冷而平稳,整体呈青色。魔气热烈而躁动,整体呈红色。 清气与魔气混合便有了灵气。 清气多于魔气时,灵气显现出白色。而魔气多于清气时,灵气显现出黑色。 他们眼前的所谓灵气与魔气,不过是清气与魔气平衡后表现出的外在差异。归根结底,不管是外界的灵气还是魔域的魔气,都是掺杂着清气与魔气的混合物。 “既然不管仙修还是魔修,所修炼的都是灵气,那自然体内都会同时存在清气和魔气。当功法需要的清气多于魔气,那么呈现出的便是清气占压倒性优势,即是仙修。反之,则是魔气占优势,便为魔修。仙修与魔修之间的界限,本就只是一线之隔罢了。” 所以功法走岔了,才会走火入魔。 “魔修伪装仙修,自然需要将体内的魔气散去,让清气占据上风。只是这些不知真相的魔修并不知道,他们粗犷地操作连魔气中夹杂的清气也一起释放了。想要体内重新达成平衡,只能以量取胜。这才是他们必然会掉至少两个大境界的理由。” 所以魔修可以随心伪装成仙修。 “他们不知该如何分辨体内的清气和魔气,也不知平衡之道,当然就无法调用体内清气,去驭使清气构建的术法。” 所以能够区分两者并分别使役的薛秭颜,才成为了魔域唯一的术法使用者。 听了这么多,闻夕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便是代价二字。 薛秭颜知晓如此多早已埋葬在上古时代的密辛,代价是什么? 他很快便猜到了答案。 “这些,都是靠叶宵的死得来的吧。” 时间转回到五千年前,叶宵被杀的第二天。 薛秭颜从莫名的昏睡中醒来后,头疼欲裂。识海就像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04章 第 104 章 没有人提醒…… “上古神魔大战后,生活在那个时代的族裔几乎死伤殆尽。除了你们之前提及的不死之国里的神树一族外,存活下来的全部都是神族口中‘被魔气污染’过的孽物。 “——也就是如今的我们。” 感受着遥远的彼端传来的战斗余波,薛秭颜尽量简略地将这些深藏在内心深处数千年,从未向任何人吐露的秘密讲给林婉儿听。 “我们长期生活在充满灵气的环境里,因此自出生伊始起,体内便带有清气与魔气混合沉淀下的东西。它们隐藏在血肉之中,分散在我们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细小的肌理中。 “根据外界环境的不同,它们在体内混合的比例也不相同。魔域生的人体内,魔气占据更大的比重。你们外界的人,则是清气占据更大比重。除了先天自带外,修炼的功法也会改变体内清气与魔气的比重。但不管怎么改变,为了维持身体和精神的稳定,两者的比例必定无法超过2:1。” “超过的话会怎么样?”林婉儿问。 “若体内的魔气超过清气两倍,则会堕为魔气的奴隶,失去理智变成人型的魔兽。相反,若是体内清气的量超过魔气两倍,则会丧失基本的欲望,变成断情绝欲只知修炼的木偶。” 她的话让闻夕有了些许联想。 比如清气浓度特别高的不死之国,当时岑溪帅在其中修炼了短短两日,却如同被洗脑般以为自己是一只只知道修炼的萝卜,会不会就是因为他体内的清气在短时间内越过了这个安全准线的缘故? 他们当时是不顾他的意愿强行打断了他的修炼进程,他要是继续修炼下去会怎么样呢? “要是这个差距再进一步放大的话,会如何?” “原本体内被炼化的清气和魔气就将回归本质,将人彻底分解成纯粹的清气或魔气。到时,那人就会没有前兆地化为一团清气或者魔气,消散在灵气之海中,我将这个过程称之为溶解。 “我当年修为低微之时,便是通过吸取登云门弟子体内的魔气,让登云门的弟子因清气比例过剩而‘溶解’,来替元夕哥哥报仇的。” “关于清气和魔气的事,我们知晓了。只是这与你之前说林城主他们会失利又有什么关系?” “如今的修真界人才辈出,只要我不出手,那综合实力上确实可以压倒魔域。但他们现在的对手不是魔域的高阶修士,而是魔种。”薛秭颜揉了揉额角,似乎觉得当前的状况非常棘手。 “你们对于魔种有多少了解?” 林婉儿跟闻夕对视一眼后,老实说:“就只知道他是传说中的魔神之子,如今就在魔妃腹中,还未诞下。而他一旦出世,就会生灵涂炭。天机阁阁主道衍是这么说的。” “果然,你们根本不知道魔种的可怕之处。魔种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能够不受任何限制地吸收魔气。 “我猜你们仙修在魔域作战,第一个要考虑的就是扳回战斗地域的劣势。否则在清气如此匮乏,魔气又如此充沛的环境下与魔修战斗,拖久了便会力竭而亡。 “可问题是,魔种并不受此种限制。一旦他出手将交战区域的魔气吸收干净而不停止,那他接下来能吸取的对象就只剩下一个了。” 林婉儿一惊:“你是说……我爹他们?” “对,他会继续吸收在场修士体内的魔气。” “并且,因为不知道清气魔气的平衡问题,他们甚至根本无法在‘溶解’之前意识到,魔种此举的可怕之处。”闻夕立刻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不,就算己方有人‘溶解’,也不一定能立刻发觉。” 一个极其致命的陷阱。 但在场所有人,甚至包括魔修那方都不会有一个人能够察觉。 “可、可魔种不是还没有出世吗?” “若是之前我也会心存侥幸,但是看到衾如,事情就不一样了。就算魔种仍旧还处于魔妃腹中,他依旧有吞噬魔气的能力。” 衾如? 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衾如的名字? “龙主当初是因为龙三,也就是魔妃的反叛而死的。当时与魔妃在一起的,就是衾如。而衾如不仅没有响应魔妃的号召前往极天宫守卫魔种,反而固守在琅花宫不出。即便她吃掉了琅花宫里外数万人的灵魂,却依旧像我们看到得那般弱小。” 闻夕解释道:“说明魔妃在杀掉龙主后,魔种曾经想过连衾如一起吃掉。毕竟魇魔是纯粹的能量体,在魔种看来应该是极好的补品。” 至于为什么最后留了她一条小命,其中细节就很难猜测了。 也许是衾如狡兔三窟,临死前侥幸逃脱。也许是魔妃有什么特别的考量,最后选择放过她一条生路也说不定。 但如今,这些都不是重点。 “不行,我们得马上赶去极天宫!没有人提醒的话,我爹他们就有危险了!” 同一时间,极天宫,冰封地域—— 两位当世最强剑圣为尖锋,锐不可挡,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术在魔域的土地之上刻下属于自己的独特烙印。在灵气和魔气都已经彻底枯竭的战场上,不详的萧声似有似无地想起,如泣如诉,如梦似幻,只要稍微放松心神,便会永坠梦境,再无醒觉之日。 这边,林海天的一击“奔雷”正中魔修识海,一剑便洞穿元神,率先结果了自己的对手,转向被清溪道人的灵仆拦截的下一个敌人。 而就连杀敌也无比讲究美学的坠月仙尊仍旧不慌不忙,漫天花雨下,刀光绵延不绝,如同牢笼般将猎物死死困住。在围而不杀的战术下,她很快便空出一半心神,操纵剩下的剑刃去对付另一个敌人。 隔着重重花海,视线的阻隔,神识被剑刃切割,根本无法分辨对面来人到底是谁。同时对战双方的坠月在花海中翩跹起舞,将两个敌人引导至最合适的方位后,如游鱼入海般悄无声息地脱离战场,只留下两个以为对方便是她的敌人互相发出最后一招。 轰的一声,在两人同时被对方重伤之际,飘落而至的花瓣轻巧地落在他们的眉心,抹杀了想要逃逸的元神。 战斗顺利得不可思议,只要空下手的其他几位转头支援,那么林海天只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可以将挡在极天宫外的最后一位高阶魔修斩杀。 此时,变故突生。 七团红色的火焰骤然在脚下的冰原处直冲而起,原本被冰封之术彻底冻结的剩下七位高阶修士的躯体开始燃烧,浓郁的魔气从他们的身躯中被榨取后,隔着遥远的距离,化为七道红色的魔气烟柱疯狂地涌向了同一个方位—— 那里,在魔气的不断灌注下,层层冰封寸寸龟裂,终于,他们此行的目标破冰而出。 魔妃慕容萱摔倒在地,七窍流血。 坠月仙尊第一时间同林海天使了个眼色,提剑便朝慕容萱冲了过去。 后者显然在紫云仙子的冰封中伤了元气,面对坠月的攻势只能不断闪躲,华贵的衣衫只是几个照面便被刺得破破烂烂,连她细嫩的肌肤都破开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咳,咳咳……你们,不要逼我!” “我们此行的目的想必你也很清楚,慕容萱。”坠月扬起剑锋指向她,“就算没有魔种,你也要给龙主偿命!” “偿命?哈哈哈,偿命?”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大笑出声,“要不是我,你们东皇州数万百姓的性命早就没了,根本轮不到你们来教训我!” “那是龙主牺牲自己祭阵才保住的,你以为随口说说,就能把这天大的功劳扣在你自己头上吗?”她懒得再听慕容萱狡辩,掷剑而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5. 第 105 章 她绝对不可…… 翻涌的雷云滚滚而来,低压压地铺满了全部视野。手臂粗的劫雷争先恐后地劈向半空中的人影,嘈杂的雷鸣声在耳边响成一片,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紫云!” “你做什么?”碧萧一把拉住想冲过去的风炀,“这是劫雷,你不要命了吗?” 然而风炀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拼命想要挣脱她的禁锢。 “放开我!” “风楼主,紫云仙子晋阶这是好事啊,她积累至今,本就是我们中最可能踏出最后一步的。你别担心,在我看来,她晋阶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清溪唤出灵仆,帮着拦。 紫云在雷里那是去芜存菁,是削去凡人踏入仙途,其他人进去那可就是灰飞烟灭了。 就像是验证他的想法般,紫云仙子带着头顶上绵延不绝的劫雷,朝着那诡异磅礴的魔气中心飞了过去。刚刚还与她的冰雪势均力敌的魔气顿时在无边的雷劫面前溃不成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收缩起来。 “你看,她没事的。” “放开我,你们不会明白的,紫云她,紫云她是绝对不会晋阶大乘的!!” 时间转回七百年前,紫华仙门思过崖—— 彼时还只是分神期的紫云仙子正垂着脑袋,神色灰败地对着墙壁发呆。 “哟,紫云,你怎么又到这儿来了?让我好找。” 崖边的草地上突然冒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凌乱的发丝上还夹杂着好几片枯叶,一看就知道他是费了不少功夫才爬上来的。 这是彼时还是江海楼少楼主的风炀,一个上头有父兄罩着,每日只知玩闹的傻小子。 “看我这回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只可爱的毛团子。这是只有着灰白色柔软羽毛小雀,圆嘟嘟的眼睛黑豆似的眨了眨,歪着脑袋看向紫云。 “啾?” 可爱得人心都要化了。 若是平时,从小就喜爱小动物的紫云怕是要激动得跳起来,捧着小雀跟她比一比到底谁的嗓子能更夹一些。可如今的她只是叹了口气,伸出手让小雀跳到自己手指上,什么话也没说。 “你怎么了?”结合到当前的环境,风炀立刻猜测道:“你师尊又罚你了?” “……恩。”她失落地低头。 “我算算啊,上次是你偷跑下山,上上次是你喂仙鹤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结果它们在门派里到处排泄,上上上次是你瞒着派里偷偷放走了一只百年小妖,再上次……” 正掰着指头戏数她丰功伟绩的风炀在紫云越来越危险的眼神中默默闭上了嘴。 “咳咳,所以这次……你做了什么?” “我……”她迟疑地停顿了一下,“师尊说,我昨日去面见他时,失了体统。” “啊?你对你师尊做了什么不敬之事?” “没有,我就跟平时一样,入殿之后对师尊行了修士礼,喊了师尊一声而已。” “……就这样?”风炀怀疑地问。 “真的就这样。那之后师尊突然就生气了,要我跪下。”紫云不能理解地拽住了风炀的袖口,“你知道吗?师尊当时看我的眼神,就跟看那些为祸人间的妖物一样。”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最近做了什么其他事惹了大长老生气,他在借题发挥?” “你以为我师尊跟你一样满肚子坏水的吗?”紫云瞪了他一眼。 “有事说事,别人身攻击啊。”风炀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在帮你分析嘛~大长老是紫华仙门出了名的好脾气,他对你是什么样你还不知道?你真的心里没数?” 想到这里,紫云又叹了口气。 “我是真的没底。自从师尊上次闭关晋阶大乘之后,便很少会在人前露面了,也就是我跟师兄还保持着每日来请安的习惯。最开始师尊还会询问我们的修炼进度,但是慢慢地,他说的话越来越少,甚至最近半个月在我们请安时连眼睛都没睁开过一次。”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风炀。”她不安地握住风炀的手,“我觉得师尊好像变了,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不像他了……” “你看,你们紫华仙门所修的冰心诀修至越高层,平日里的喜怒哀乐就会变得越平淡。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师尊是因为心法大成,晋阶至大乘期,这才变成这样的?” 这还是之前紫云自己告诉他的。 就是由于这个心法的缘故,紫华仙门是所有门派中最具“仙气”的门派,门派高层全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一心只追求飞升的修炼狂。正是因为担心自己变成这样无心无情的人,她身为大长老的真传弟子,资质远超众人却终日划水摸鱼,修行多年仍旧还是个中阶。 对自己心爱弟子的想法一清二楚的风叹之大长老也从来没有催促过她,还在她每次闯了祸之后替她背锅,扛住刑法堂的处罚,让紫云不至于每次出事都脱一层皮。在紫华仙门的高层中,风叹之也算是为数不多的格外具有人情味的一位了。 也许正是因为他身上这难得的人情味,才让他成为先其他人一步,踏入大乘期的大能。 ——之前的紫云一直都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她从没想过,就连温柔平和如师尊那样的人,也会被冰心诀影响到这种地步。 不,或许不止是这样。 她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风炀。在她的师尊因为她的“冒犯”让她跪下时,脱口而出了一句令她极度无法接受,甚至此时都在怀疑自己记忆力程度的话。 他说:“跪下,你这孽物。” 那声音如同寒冰,几乎冻住了她的识海。 她想要抬头去探寻师尊的神情,却直接被他扔出了殿外,让她立刻去思过崖思过。 “若是想不明白,就不必再来见我了。”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她仍旧无法自控地感到害怕。 那是亲手剖开妖腹将她救出来的人,是亲手给了她一个家的人,是将她养大亲手教她道理教她本领的人,是永远站在她身后绝不会让她遭受一丁点危险的人。 是严师,亦为慈父。 但这一刻,她却产生了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 她的师尊,已经不再是原本的那个他了。 可是这毫无缘由的怀疑无从说起,她只能把这疑惑憋在心里,永远烂在肚子里。她只能在风炀感叹“你们这冰心诀厉害是厉害,但副作用也是真的可怕啊”的时候,默默点头。 “是啊,我可不想变成掌门他们那样不会笑的大冰块,也绝对不会晋级到大乘的。” 之后仙魔大战,门派中的高阶修士全数战死,为了拯救被魔兽之海淹没的同门,作为实质上的大师姐,紫云被迫埋葬了过去的自己,在战场上晋升高阶,在冰心诀影响下丧失了大部分的感情。 但每当风炀摇着他那柄讨人厌的扇子过来撩拨她的时候,已经成为紫华仙门新一任话事人的紫云却没有像对其他人那样,冷漠地将他拒之门外。虽然她冷面以对,虽然她再也不能履行他们当初的约定,虽然她心中已无波澜,虽然她成为了之前自己最讨厌的,端坐于庙堂之上的冰雕—— 虽然已然感觉不到,可她还记得自己曾经与风炀之间情深意笃。 她也会永远记得自己最为畏惧之物。 她绝对不可能自行选择晋入大乘。 这一点,风炀无比确信。 无边无际的劫云之下,坠落的惊雷越来越多,越来越强。 之前极为猖狂的魔气终于被彻底劈开,露出了那个被掩藏在其中的怪异—— 那个曾名为慕容萱的女子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破布般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早就已经活不成了。而她的腹部却诡异地隆起了一个巨大的包,比之原本的孕肚要大了至少两倍,凌乱又可怖的红色魔纹在鼓胀的腹部皮肤上游走,这如同虫卵般的魔胎闪烁着黑红色的光,仿佛要不了多久就能穿透这层薄薄的肚皮,彻底踏入这个世界。 失去了魔气了掩护,万道神雷终于找到了最该镇压的存在,在慕容萱这具尸体上方收束,朝着她的腹部毫不留情地轰了下去。 嘎—— 刺耳的诡异悲鸣从魔胎中暴起,可以让人神魂动摇的音波随着扩散开来。 在场所有人不得不原地盘坐,念起法诀来抵挡。 远在数里外的薛秭颜撑起了结界,隔绝了这啸叫中暗藏的危险,皱起眉头看向半空。 “我们来晚了,那女修怕是不成了。” 她的话令人摸不着头脑,林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6. 第 106 章 知道错了吗…… 在通过那扇深紫色的空间门,看到战场的瞬间,闻夕就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在那层层魔气的笼罩中,有什么东西令他说不上来得在意。 与这种诡异的在意相对的,是他怎么都无法通过神识看清楚它的样子。 或许是魔气太过浓厚,或许是它还尚未诞生,总之在他的神识视角里,那个东西总是模糊的一片,被魔妃慕容萱飘扬的灵源之火包裹着,怎么都看不真切。 它是如此得飘忽不定,躲藏于魔气中的样子像极了入了海的鱼,坠落在落叶堆的叶子,好像本来就该属于那里,本来不该从中被分离出来。 它似乎是魔气的一部分,或者说,就是魔气本身。 可随着那浓郁的魔气被劫雷一点点劈散,那东西终于作为独立的个体被迫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中时,它却彻底在闻夕的神识视野中虽然那些魔气一起,融化了。 明明就在眼前,却“看不到”。 这种情况简直就像是—— “闻夕你怎么了?” 就像是当初他第一次在自己的识海中发现那个异物时一模一样。 【可恶,可恶啊啊啊啊!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老子就能彻底摆脱这个囚笼了!该死的人类——】 心魔,时隔这么久的时间再次出现了。 不,应该说,它归来了才对。 如果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他的幻觉的话,那被众多修士们围追堵截的魔种钻入了他的体内。要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幕发生,他根本无法相信。 因为他竟然对此毫无感觉。 它就像一缕灵气,一口空气,理所当然地融入了他体内,就像是原本就应该属于这里一样。 要不是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他甚至会觉得刚刚所见的都只不过是一种障眼法罢了。 【你——你就是魔种?】 【是啊,老子就是魔种!怎么,不服气?】 【你可以出去?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好猜,它一直以来都寄宿于魔妃慕容萱体内,而闻夕与慕容萱唯一一次的接触,就是龙主委托他处理被魔气感染的龙三那一次而已。 也就是说,是他害得龙三被魔种寄生,是他间接害死了龙主? 【这么久没见了,你还是这么个满脑子仁义道德的恶心样子,真是丢了老子的脸!真不知道你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的,呸! 【你不会真以为老子是你的心魔就只能待在你这破壳子里到死吧?实话告诉你,老子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别以为你拖着不去死老子就没办法了。】 即便到了现在,它都已经承认自己是魔种了,仍旧死顶着非得坚称自己是心魔。 ——他没有这种满口老子的心魔。 【你还敢嫌弃老子?告诉你,老子的存在是你根本无法理解的,没见识的东西!】 【既然你可以在外面逍遥快活,那为什么还要回来?是不想吗?】 【你!哼,闻夕,你也就只能逞逞这种口舌之快了。你我一体,你猜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会怎么对你?】 “闻夕,你感觉怎么样啊?你别吓我啊!” 生怕他被那个糟糕的玩意儿附体,林婉儿摁住闻夕的肩膀死命摇晃。 “婉儿!” 在另一边,林海天也在魔种移动后立刻就发现了自己的女儿。担心魔种对她不利,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爹你快看看闻夕,他是不是……?” 知道魔种并没有附身到女儿身上,林海天松了口气。可是奇怪的是,从她口中得知魔种应该是进入了闻夕体内,怎么他不管用什么方法检查,都查不出任何不妥。 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了无痕迹。 “既如此,那便一起除去!” 半空中,紫云仙子冰冷无情的声音传来,无边的劫雷在她的引导下,不由分说地朝着闻夕和林婉儿的方向劈了过去。 “不要!”林婉儿一把将闻夕拉进了自己怀里。 为了保护她,薛秭颜不得已挡在她身前,设下重重防御。林海天为了女儿的安危,也立刻出剑,试图将雷电劈散。 然而劫雷之威异常恐怖,林海天的剑气只劈散了一小部分,大部分的雷直扑薛秭颜的结界。而它也仅仅支撑了短短的一个呼吸,狂怒的劫雷顿时击穿了她的身体,落在了林婉儿和闻夕的身上。 霎时间,烟尘弥漫,鲜血四溅。 “婉儿!” 林海天第一时间挥开烟雾,最先见到的是胸口被击穿一道大洞而倒地的薛秭颜。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魔域著名的万法之祖琅花宫宫主,也很想问她为什么会跟林婉儿在一起,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在她身后,林婉儿背对着他,双手护着闻夕,后背的法衣被劫雷劈开,露出了大片渗着血的肌肤。可除此之外,意外得没有其他明显的伤势。 相比薛秭颜那样的伤势,简直可以算是无伤了。 这是怎么一回—— “闻……闻夕……不要,闻夕!” 她护在怀里的人靠在她的肩头,意识似乎依旧朦胧。只是孤零零举起的左手早已只剩下一截上臂,似乎意识到自己任务的完成,无力地垂了下去。再往下看,他的整个身躯上都满布着雷电肆虐过的纹路,泛着焦黑的颜色。 林婉儿握住了他的断臂,眼泪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 刚刚在劫雷劈下时,明明意识还没彻底回归,闻夕却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揽住了她的脖子。她不知道他在她身后做了什么,连整条手臂都没了。她只知道一点—— 就算是这种时候,他都只想要保护她。 “闻夕,闻夕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颤抖着抬起手,将体内的真气不顾一切地注入他的胸口。 只要这么做了,闻夕一定能好起来的,就像之前那样。 可劫雷留下的雷纹坚不可摧,不管她怎么努力,输进去的真气还是如泥牛入海,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再这么下去,闻夕就要死了…… 随着林婉儿两肩的颤抖,鲜红的血漫过她的锁骨,肩头,汇成了一股小溪,沿着她光·裸的后背绵延不绝地涌出来,仿佛无穷无尽。她身前的衣服也早已被血色染红,粘稠的,犹带着那人的体温和香气。然而这种温度和味道也在寒风中一点点的消散,就如他此刻风中残烛般的生命。 “紫云,还是先等一等,情况可能跟之前不太一样。”同样看着林婉儿长大的清溪道人也站到了林海天这边,挡在紫云仙子的面前。 “紫云仙子,此人是毒圣闻夕,是我女儿的药师。你应该也听过他,他为人秉性并不坏,我们——” “魔种兹事体大,必须斩草除根。”紫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林海天的话,“别说是他,就算魔种附身的是你们二人,我也绝不可能手软。” “可现在也不能确定魔种是附身了,况且就算是附身——”心软的碧萧仙子刚开口就被紫云瞪了一眼,底气顿时小了一大半,“也不一样就没办法驱除出来……嘛……” “风炀你也帮忙劝劝啊!”戳。 风炀只是看了这边一眼,什么也没说。 也许是林婉儿的祈求终于感动了上天,也许是生命终于要走到尽头导致的回光返照,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闻夕终于缓缓正开了眼。可惜他刚想说什么,一开口先吐出了一大口血。 “闻夕!” “阿婉……”他动了动手指,似乎想要触碰她却做不到,“别怕。” “恩,恩,我不怕,不怕……”视线中,他苍白的脸一会儿朦胧一会儿清晰。很想立刻抓住他的手,但她不能停下输入的真气。 然而可怕的是,身后再次传来雷电聚集的声音—— 爆裂的能量隔着遥远的距离,几乎击穿了空气,即便还没有落在身上,全身上下都已经提前开始发麻,在那种惊天动地的伟力中颤抖。 咔。 咔嚓。 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根本无法听清的两声脆响,却让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的闻夕瞳孔地震,不受控制地再次呕出一大口血。 “镯……” 林婉儿这才留意到,自己摁在闻夕胸口上的手上,挂着的玉镯裂开了数道肉眼可见的裂纹,长到几乎覆盖了玉镯的大半个表面。还没等她对此做出什么反应,一道电弧在镯子上闪过,猝不及防间,镯子瞬间崩裂,炸成了一团石粉,糊在了血水里。 没有时间给他们用来惊讶,镯子粉碎的同时,一个青色的光球宛如挣脱束缚般蹦了出来,在两人不知所措的目光中绕着林婉儿飞了两圈,而后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似的,对准她的眉心飞了进去。 下一刻,灿烂无匹的金光化为光柱从天而降,踢出了闻夕,将林婉儿笼罩在内。 天地间的灵气如潮汐般鼓动起来,卷动的风甚至逼开了劫云,露出了清澈的夜空。群星闪烁,五彩霞光,万鸟齐鸣。 金光如同劈开混沌的巨手,托着光中那唯一的一人登上九霄。 这一幕是如此得熟悉,这不就是人型仙芝觉醒时的异象吗?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7. 第 107 章 拒绝的话…… 紫云仙子的突然溶解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在成功渡过九重雷劫本该晋阶大乘的紫云仙子会突然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消失。 “这,紫云怎么会?是刚才那个……的缘故?”碧萧茫然地看向四周,希望谁能给她一个答案。 风炀抱着紫云的法衣,呆呆地跪在地上,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身体消失只余下衣物……”清溪道人总觉得这种状态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但是他被紫云当场陨灭的事实冲击到,一时间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思考。 而众人中除了紫云外最稳重的,当属两位剑圣。然而坠月仙尊在魔气中遭受未知袭击,仍旧昏迷不醒。至于剩下的林海天—— “……婉儿?你是婉儿吧?”他急切地靠近了两步。 林婉儿侧过身看向他,目光和煦,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熟稔,好在她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 “恩,我是。” 没有注意到她避开了自己的目光,林海天继续追问:“你刚才是在跟谁说话?你为什么要叫她……母亲?” 此话一出,就连神情恍惚的风炀都侧过头来看向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她确实是我的母亲。只是不是这一世,不是林婉儿的母亲孟青,而是前世,当我还叫白曦这个名字时,将我带来这个世间的人。”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紫云下此毒手?!”风炀质问道。 “虽然她借了紫云仙子的身躯与我对话,但紫云仙子的死与她无关,而是因为体内的清魔平衡被打破而溶解了。关于这件事,你们可以听她来解释。”说着她对一旁的薛秭颜点了点头,“我要先去看看闻夕。” 之后便快步走向刚刚被金光撞了出去,本就重伤难愈,此时更是伤上加伤的闻夕。 如今的闻夕再也没有她记忆中那般清润若仙了。 他此时正仰躺在冰雪之中,浸泡在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里。那件爱穿的白色长袍早已破烂不堪,被他的血反复浸染成了肮脏的暗红色。碎布与皮肉也被粘合在了一起,纠缠粘结,极为不堪入目。更别提他已然残缺的左臂断口上突出的一截肱骨,看上去诡谲而可怖。 林婉儿在靠近他时,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即便如此,本以为已经昏迷的闻夕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到来,蝉翼般的眼睫翕动,睁开了眼睛。 “阿……婉?” “恩,我在。” 她跪坐在他身边,握住他还算完好的右手。 剧毒的血液很快浸透了她全新的碧色长裙,包裹住了她的下半身。 “走——” 见到这一幕,闻夕瞳孔震动,想要立刻推开她。可是他用尽全力的推拒,最终也只让手指颤动了两下。 “别担心,闻夕,我不怕你的血。” 青绿色的真气从两人交握的手开始传入闻夕体内,原本已经痛到麻木的他竟然很微妙地感觉到了,她的真气竟然与之前完全不同。带着这层疑惑再看林婉儿,却发现她看向他的目光复杂难明,再也没有往日那般澄澈见底了。 “好了,我已经护住了你的心脉。”林婉儿温和地说,“你开始吸收魔气吧,这样才能好得快。” 她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些什么? 之前他告诉阿婉的,是吸收灵气与魔气是他的领域能力,这些能量被吸进一个他无法把控的空间,相当于被转移了才对。 她为什么能用这么笃定的口吻让自己吸收魔气,就像是知道他未曾说出口的秘密一样? “你在……说……什么?你——” 是谁? “我还是我,闻夕。还记得我之前的修为为什么一直停在元婴期吗?我的三魂七魄少了一魄。”明知道闻夕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林婉儿还是不疾不徐地说话,试图让他理解此时复杂的情况。 “那名为‘问心’的镯子里,就封印着我缺失的魂魄。刚才,它归位了,连带着它里面的记忆。那种感觉……对,就像是溯世镜的一场极度漫长仿佛没有尽头的前世之旅,被压缩在了它融入我灵魂的一瞬间。” 她现在脑子里还一片混乱。那些冗长复杂的记忆占据了太多的空间,让她这辈子短短二十载的人生变得轻若浮萍,不好好抓住的话,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彻底冲走。 “闻夕,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她拉起他的手放在颊边,蹭了蹭他的掌心,“你先好起来,好吗?” 闻夕没有应声。 她的解答并没能回应他的疑问,他最想知道的事被她牢牢攥在掌心,没有透露分毫。 自己该相信她吗,相信眼前这个自称阿婉的人? 就算她说的话全都是真的,那被漫长的前世记忆吞没后,她又还是原本的她吗? 两人一时间全都沉默起来,只有身后薛秭颜同其他人讲解清魔平衡理论的声音遥遥传来,仿佛隔着整个世界。 刺骨的寒风不停歇地刮过,时不时有没眼色的雪粒被吹来,落在他的眼睫上,头发上。林婉儿都不厌其烦地一一替他拂去,还顺便用弄掉了他脸上已经被冻成冰的血液。 有她输入到体内的真气支撑,他并没有感觉到寒冷。反而是她时不时触碰他脸颊的指尖,在一点一点地变得冰凉。 她现在是高阶修士,这点寒冷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可闻夕还是见不得她这样。 他闭了闭眼,妥协了,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只要林婉儿还是林婉儿,他就永远都会向她妥协的。 “……所以劫雷结束后,那位女修身上被天道暂停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她就开始溶——” 薛秭颜的解释戛然而止。 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因为魔种的暂时销声匿迹而重新四散的魔气在震动。那种骚动比之之前的狂躁要更有规律,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引导着它们,对它们发号施令一样。 然后,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这几乎遮挡视线的魔气流向了某个方向,被什么东西吸收得一干二净,让这偌大的魔域中短暂地出现了一块魔气的巨大空洞。 一回首,只看见原本已经重伤垂死的人竟在这短时间内完好无损地爬了起来,甚至连断裂的左臂也恢复了原样,就像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觉。 可这里没有谁会把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当作一场幻觉。 “林城主,你不是说这个人是毒圣吗?毒圣……是这样的?”碧萧仙子不敢置信地问。 就算她脑子没其他人那么好使,但她也知道能造成魔气这种程度的异动,可不是普通魔修能做到的,就连之前那个魔妃和魔种都不行。 可林海天却说,这个人是那位毒圣? 她怎么不知道原来毒圣是这种人物啊? “闻夕的功法确实特别,需要同时吸收灵气和魔气,但是——” 刚刚薛秭颜已经解释了清魔平衡之事,但他还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说辞,因此还在使用灵气和魔气的用语。 他是知道闻夕的万毒功的特性,闻夕之前也简单地与他透露过,但他的描述与眼前所见简直是天差地别,已经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说他只是因为功法特殊才这样,连林海天自己都不相信。 谁也没想到,第一个做出反应的竟然是一直失魂落魄的风炀。 他果断地掷出阵盘和阵旗,将闻夕和林婉儿一同封入其中,甚至在其他人还在犹豫的当口,已经设下五重杀阵。 “破!” 此时阵法全数启动,阵中顿时电闪雷鸣,杀机四溢。 “风炀你做什么?!婉儿还在里面!” 风炀红着眼咬牙切齿地说:“我要让他们给紫云陪葬!” 不管刚才那个琅花宫的魔修说的是真是假,只有一点他心知肚明。 没有那个藏进闻夕身体里的魔种,紫云体内的清魔平衡根本不会被打破,甚至根本不会不受控制地晋入大乘。要是薛秭颜说的全部都是谎言,那杀死紫云的罪魁祸首必然就是那个可疑的林婉儿口中的“母亲”。母债子还,天经地义! 不管是因为什么,那两个人都必须死在这里! 就在林海天和薛秭颜准备冲进去救人之时,只听一声脆响,耗费风炀诸多心血的阵法竟从内部裂开,彻底破碎。更出乎意料的是,破阵的并不是他们警戒万分的那位怪异的毒圣,而是林海天这位所有人都认得的好女儿。 “……婉儿?” 林婉儿对她爹点点头,收回了刚才破阵的手指,又对众人行了一个淑女礼。 “各位前辈,失礼了。我知道各位有许多疑问,我可以替各位一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