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武夫明末逐鹿》
第1章 初临辽东战场
“吱吱吱……”
闷热的营房内,院墙外的树干上,那没完没了的知了叫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躺在病榻上的朱云飞,想了几天都没有明白,他竟然撞大运的灵魂重生了。
这两天经过脑海中残存的原主记忆,朱云飞基本确认,他来到到历史上的明末清初时期。
现今的年月,正是历史上的大明崇祯十四年,既公元1641年。
而现在他所在地方,叫做连山城。
连山城隶属辽东都司治下,位于大明关宁锦防线内,宁远与锦州之间的一座军事城堡。
连山往北六十里外,就是松山城,也是如今大明蓟辽总督,洪承畴行辕所在之地。
从去年开始,后金皇帝皇台极,为进一步扩展势力,再一次对大明辽东防线,展开了军事攻势。
清军此次的战略目的,就是拿下锦州。
锦州城位于辽东关宁锦防线的第一站,锦州若失,势必影响整个辽东防线的安全。
为此,蓟辽总督的洪承畴,奉大明皇帝旨意,自去年十月份开始,便统率马步兵马十三万五千大军,从山海关出发。
历经半年的筹备与对抗,先后在松山、塔山、杏山一线,修筑起七座大营。
与围攻锦州的后金八旗建奴,一直保持着相互试探性的战斗。
朱云飞这幅身体的原主,就是这支大明军队的一员。
说来也巧,重生前的朱云飞,竟然与这幅身体的主人,竟然同名同姓。
而在几天前,原主朱云飞在松山城下,与后金建奴军队交战中,被建奴红衣大炮炸伤,从而陷入昏迷之中。
不幸的原主,在昏迷了两天后,最终一命呜呼。
而朱云飞这个来自未来蓝星上的佣兵之王,也在一场战斗中被炮弹炸中,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他。
却莫名其妙借助原主的身体,重生到眼下,这个明末清初的时代。
想到眼下的处境,朱云飞努力的搜刮着脑海中,属于自己的历史记忆。
奈何朱云飞前世虽然是个军人,却不是历史爱好者。
有关于眼下这场,发生在明末的大战,他想破脑袋,也根本没有半点记忆。
倒是,这场战场上,有几个名人,他还真有些影响。
这几人分别是洪承畴,吴三桂、皇台极、多尔衮。
之所以记得这四个名字,还是要归功与前世影视剧的功劳。
想到洪承畴,吴三桂的名字,朱云飞瞬间就愣住了。
因为洪承畴现在是大明蓟辽总督,吴三桂现在是大明宁远总兵。
可记忆中这二人,都是后金,也就是历史上大清的王爷重臣。
“马勒戈壁的,这两个狗东西,还真是大明的叛徒啊!”
朱云飞那可怜的历史知识,终于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朱云飞敲打着脑壳,喃喃自语中,终于想起了一些历史记忆。
那就是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叛变了大明。
至于洪承畴,虽然记忆不深,但他还是依稀记起来,这老小子好像被后金建奴俘虏,因为贪生怕死,而选择了投降后金建奴鞑子。
想起这些历史片段的朱云飞,他那张原本俊朗的脸庞,瞬间变成一张苦瓜脸。
“真是操蛋,明军统帅最后都被俘了,这仗岂不是必败?”
想到这些的朱云飞,脑海里瞬间冒出许多个念头。
比如立即收拾东西,赶紧跑路。
因为他可不想当汉奸。
或者上书朝廷,向皇帝告状,洪承畴和吴三桂都是狗汉奸。
……
“不行,不行,我一个小小千总,要是逃跑,那可是临阵脱逃,岂不是找死?”
朱云飞倒不是担心自己跑不了,以他的身手,想要逃回关内,绝对轻而易举。
而且还保证朝廷奈何不了他,原因很简单,现在的大明,中原各布政司行省,都已经名存实亡。
但朱云飞却不能跑,因为原主朱云飞是个有‘身份的人’。
像他这样有身份的人,要是敢逃跑,必然会连累家人。
当然他所谓的身份,其实并不显贵,首先他是明军中的六品千总,这个职务属于明军中的一名下层武官。
其次,他有个表兄,现在就是松山东协镇总兵,名字叫曹变蛟。
另外在大同老家,原主朱云飞还有一大家子亲戚,尤其还有个老娘,他要是敢做逃兵,按照明律,家人都会被连累。
想到表兄曹变蛟,朱云飞不由心中一动,连忙喊道。
“李虎,李虎你小子跑那去了?”
说起来朱云飞醒来这几天,一直都是这个李虎,在鞍前马后的照顾他。
通过脑海里原主的记忆,朱云飞知道这个李虎,出身曹家私兵,曾是他表叔曹文诏的亲卫。
曹文诏战死后,李虎带着一队私兵,成为朱云飞帐下的私兵。
因为曹文诏无后,而曹文诏曾有意收继朱云飞为养子的念头。
虽然这事最后没有成,但曹文诏生前还是对朱云飞十分喜爱,战死前也有遗嘱,让李虎保护朱云飞。
也曾叮嘱过曹变蛟,要照顾好朱云飞。
“来了,来了……”大嗓门的李虎,长得人高马大,容貌粗犷,目若铜铃,一脸络腮胡,活脱脱一个猛张飞形象。
“公子,您是不是饿了?”李虎别看像个粗鲁的大汉,但却是个尽职尽责之人。
“给我备马车,我要去松山见我表兄。”朱云飞想来想去,要想逃离这辽东战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曹变蛟把自己调回老家大同去。
“公子,你的伤还没好,这个时候不宜远行啊。”李虎看着朱云飞,借口劝谏道。
“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写一封信,我派手下的人,送给曹总兵便是。”
“我身上的伤势,并无大碍。”朱云飞为证明自己身体无没事,随即起身坐了起来。
走下床榻的他,还敏捷的活动了一下筋骨。
说起来他这幅身体,因为从小习武,加上多年随军征战,确实壮得像个牛犊子似的。
长得虎背熊腰,猿臂善射的朱云飞,身高七尺有余,约合一米七八。
年仅二十一岁的他,五官轮廓分明,面容俊朗,剑眉星目,一双目光深邃而锐利。
就这幅身体,朱云飞自信一头老虎来了,他也能把它给干趴下。
“可曹总兵说了,让你在连山养好伤,就留在连山听从张参将调遣。”
李虎有些为难的说道:“您要是擅自离开,前往松山,曹总兵必然会不高兴的。”
“公子,您要是有事的话,要不先写一封信,我派人送给曹总兵?”
“有这事?”朱云飞眉头微皱,想了想只得说道:“那算了,给我拿一身衣服来,我要洗澡换身衣服。”
“公子,稍等。”李虎答应一声,走到一旁的柜子旁,给朱云飞拿了一身换洗的短褂长衫。
由于天气闷热,朱云飞躺在病榻上这几天,虽然都是光着膀子,可身上确实充满汗臭味。
朱云飞伸手解开头上的束发,闻了闻那刺鼻的味道,不由一阵皱眉。
“李虎,洗澡难道没有肥皂吗?这头不洗都快发臭了。”看着李虎递来的衣服,已经澡盆毛巾,朱云飞翻了翻却没见肥皂。
“公子,咱们带的皂角粉,早就用完了,现在这里可是前线,有钱都买不到呢,您还是将就一下吧。”
李虎以为朱云飞要皂角洗头,只得苦笑着说了句。
“我让人烧一桶草木灰水,再加一桶淘米水给你洗洗?”
“啥玩意?”朱云飞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古代,肯定没有洗发水,肥皂好像也没有。
可这一头乌黑长发,都长到后腰位置了,就这一头长发,比小娘子的头发,还要乌黑修长啊。
要不是朱云飞知道,在古代有一句话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都想直接喊李虎,拿剪刀来,把这头长发给剪了。
“算了,就按你说的办吧。”可这一头长发不洗,让人着实难受,朱云飞也只能选择妥协。
来到澡堂,朱云飞看着那像墨水一般的草木灰水,还有那浑浊的淘米水,他也是一脸的苦涩。
“干,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了。”朱云飞暗自吐槽一声,却见一旁的李虎,撸起袖子上前说道。
“公子,俺来帮你洗头搓背。”
“滚犊子,老子又不是没手。”朱云飞瞪了眼满脸胡子的李虎,想到两个大男人,在那洗头搓背的画面,他就有种辣眼睛之感。
看到朱云飞嫌弃的表情,李虎顿感委屈的说道。
“公子,往日不也是卑职,帮您洗头搓背的吗?”
“出去,老子让你出去听到没?”
朱云飞看着李虎那糙汉子,竟然还露出娘们的委屈表情,心中一阵恶寒的他,顿有种菊花一紧之感。
第2章 做块肥皂用来洗澡
洗完澡,朱云飞穿上一条短褂,外面套了一件青衫。
五官精致的他,虽然不是唇红齿白的小白脸,但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却也是充满阳刚之气。
虽然他依旧一脸嫌弃,李虎这个抠脚大汉。
可那一头乌黑长发,最后还是李虎帮他擦干,梳理好,用葛巾结成束发。
没办法,前世的朱云飞活了三十几年,唯一的发型就是大寸头。
那里留过及腰的长发?这么乌黑长发,要想梳理结成束发,他是真的做不到啊。
忙完这一切,就浪费了大半个时辰。
但不得不说,李虎真是个贴心的大管家。
这不,帮朱云飞梳理好头发后,他又给朱云飞,端来一碗菜饼,还有一碗羊肉汤。
“平日里咱们都吃这个?”
看着碗里奶白的羊汤,一股扑鼻的香味传来,让朱云飞忍不住食指大动。
“公子,菜饼才是主粮,这羊汤是咱们自个掏腰包,买的羊骨头熬的,这不是给你补身体嘛。”
李虎拿起一块菜饼,狠狠咬了一口,有些眼馋的看着朱云飞面前的羊肉汤。
“那还有吗?”朱云飞见状,张口问了一句。
“还有一些,留着给您晚上喝。”李虎如实的回道。
“那就全部端来,先喝掉,待会出门咱们再买一些便是。”朱云飞记得自家应该是不缺钱,最起码吃饭前是不差的。
朱家在大同府,虽然不是高门大户,但好在也是官绅之家的。
“公子,咱们没钱了。”出乎预料的是,李虎竟然说他们吃饭钱都没有。
“啥?咱们不是有军饷吗?而且家里不也有钱吗?”朱云飞一愣,奇怪的问道。
“公子,您真不记得了?咱们已经三个月没有发军饷了,而且……”
“而且咋了,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朱云飞不满的瞪了李虎一眼。
李虎看着朱云飞,迟疑的问道。
“公子您真忘了,自己干过啥事啦?”
“别废话,我干啥事了,就没钱吃饭了啊?”朱云飞一时还真没有想起来,只得逼着李虎说清楚。
“行,我说了,您可别恼羞成怒。”李虎有些气呼呼的说道。
“您在山海关的时候,与那吴家的公子,曾在飞燕楼为争夺那花魁,也就是韩绫姑娘。”
“您可是一掷千金,足足花费六百两银子,帮韩绫姑娘赎了身,把咱们从家里带来的钱都花光了。”
“事后,那韩绫姑娘,不告而别,您不但招惹到同僚们的笑话,也惹得曹总兵大怒,训斥您是败家子来着。”
“有这事?”朱云飞脸皮一抽,装傻充愣的说道。
“有,我可以作证。”不等李虎回答,门口走来一个青年,一脸猥琐的笑道。
“张天福,你小子也敢嘲讽我,是不是皮痒了?”看到眼前的青年,朱云飞嘴角上扬,瞪着对方挑衅道。
“不敢,不敢,小的那敢哟。”张天福实际也是曹家私兵出身,只不过他兄长张天禄,在曹文诏死后,却是屡立战功,如今已经是大明的参将。
参将在明军之中,是仅次于副将和总兵的高级将领,品阶为秩正三品。
虽然,如今张家兄弟,已经不再是曹家的私兵。
但张天福和朱云飞私交甚笃,二人在军中的职位都是千总,平日里也经常聚在一起吃喝逛青楼,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既然听到了,兄弟现在有难,您是不是该慷慨解囊?”
朱云飞倒也没有为原主,做过的蠢事,而感到羞愧自责。
而是打蛇随棍上的,直接向张天福张口拿钱。
“嘿嘿,知道你缺钱,我特意去守备府,给你们两个借了五十两银子。不要谢我,这算是你们自个预支的俸禄。”
张天福得意的一笑,从腰带解下一个钱袋,放在了朱云飞面前。
“还是你小子懂我。”朱云飞满意的想要去拿钱袋,却被李虎一把抢了过去。
“公子,钱袋还是我收着吧。”
“我的钱,为啥要你收着?”朱云飞不满的瞪着李虎,伸手说道:“拿过来,吃饱肚子咱们上街去。”
“公子,连山城可没有青楼,您可别再傻事了。”李虎不情不愿的抓着钱袋,在朱云飞注视下,最后还是把钱袋交了出来。
“谁说我要去逛青楼了,再说我是那种人吗?”朱云飞接过钱袋,端起面前的羊汤,一口喝了个干净。
“不是。”张天福和李虎二人,回答倒是利索,可表情却分明在说,你就是那种人。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朱云飞见这两家伙一个鼻孔出气,当即来了个出口成章,以彰显自己的逼格。
“天福,我家公子,说的啥?”李虎见朱云飞念念有词的,他却是完全没听懂。
“他呀,装书生呢。”窃笑的张天福,可是知道,朱云飞从小喜好舞枪弄棒,肚子里并没有多少墨水。
“你们两个别废话了,赶紧跟我上街去。”朱云飞走到门口,见二人还在那里傻站着,只得吆喝着喊道。
说起来这连山城,还真是没啥可逛的,一条十字街道,商铺屈指可数。
朱云飞原本是想在街上,看看能不能买到洗澡的物品,毕竟现在是六月中旬,正是三伏天气,一天不洗澡洗头都要发臭的。
可结果转了一圈,根本没有李虎口中的,所谓皂角类洗漱用品。
来到一家临街的小酒馆内,朱云飞要了一坛浊酒,边吃边聊中,朱云飞脑海里不由想起一事。
那就是他记得肥皂,好像用油脂就可以熬制出来。
如今细想之下,他记得前世的时候,小时候在乡下,还见过手艺人制造肥皂的过程。
这玩意制作工艺并不复杂,而且造价也不高。
想到这里的朱云飞,立刻就坐不住了。
“不喝了,咱们去菜市场,我要做肥皂。”
不等张天福和李虎反应过来,朱云飞起身就走。
二人见状,只得匆匆跟了上来。
来到菜市场的朱云飞,不但买五十斤猪油,还买了一堆海鱼的膏油,
还买了一头羊,以及水果和野蜂蜜什么的。
又买了蒸笼,和一些坛坛罐罐,足足有二三十样物品。
“云飞,你这是要改行当厨子吗?”看到朱云飞买了这么多吃的用的东西,张天福忍不住问道。
李虎也是目瞪口呆,自家这位公子,以前何曾碰过这些东西?
“厨子也没什么不好,下午给你们烤羊肉串。”朱云飞心情大好的说道。
“公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这厨子可是下人干的贱籍,要是曹总兵知道,你要做厨子,非盛怒不可。”
李虎见朱云飞不是开玩笑,立马就急了。
“行了,我自有主张。”朱云飞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三个人在街市上,雇佣了一辆马车,把买的东西送回营地。
在张天福和李虎二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朱云飞开始展现他厨子的手艺。
确切的说,朱云飞是想做肥皂,因为他实在受不了,用淘米水和草木灰水来洗头洗澡了。
当然,制作肥皂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一个人干起来繁琐的很。
为此朱云飞,只得支配张天福和李虎,还有营房的一队伙夫,跟着忙活了起来。
第一步就是对白酒进一步蒸馏,提高酒精度。
同时对猪油进行熬制,然后调和盐水,碱水等物品。
为何要进一步蒸馏白酒,原因很简单,这个时代的白酒,酒精度偏低。
待白酒蒸馏好后,朱云飞亲自操作,对猪油和酒精进行加热。
然后加入盐水、碱水、开始一步步操作。
结果,忙活了大半天,原本信心满满的朱云飞,却失败了。
“咦,这东西挺甜的。”就在朱云飞思考着,那里出错了是,李虎看着碗里,那黏黏稠稠的物体,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
这家伙竟然忍不住,伸手沾了一些放口中尝试了一下。
“嗯,确实挺香甜的。”见李虎说好吃,张天福这个吃货,那是汤勺,竟然也尝了口。
看到二人这表情,朱云飞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光。
猛然站了起来的他,立马用手指沾了下,也尝了尝。
然后,又擦拭了一下双手,那种润肤的感觉,让他的脸上瞬间充满了兴奋。
“这竟然是天然甘油,好东西啊,哈哈哈……”朱云飞不顾众人的不解,忍不住就大笑了。
作为一个有五年军旅生涯,十年佣兵生活经历的他,对于硝化甘油炸药,他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而硝化这东西在这个时代,作为黑火药的成份,在明代已经很普遍。
可甘油这个时代可没有,而硝化甘油炸药的威力,比起黑火药的威力,那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第3章 一切都是为了自救
虽然制造肥皂时,意外提炼出了天然甘油。
但朱云飞并没有,立即去研究火药制造,毕竟他的初衷是先做肥皂。
火药这东西,制造危险系数高,而且需要更多的钱财投入。
现在朱云飞可没钱,所以他只能先把甘油存放,继续安心做他的肥皂。
但做肥皂似乎也没有想象的简单,一连忙活了好几天,他都没有成功。
倒是他给表兄曹变蛟,写去的私人信笺,得到对方的回复。
他在给曹变蛟的信中,隐晦的提出了,想家的念头,希望表兄能够同意他回家探亲。
并且还提醒他,让他在大战打响后,务必小心吴三桂拖后腿,但他没敢提洪承畴。
没办法,这个时间点,他要敢说洪承畴会投降建奴,别说曹变蛟不信,估计洪承畴本人自己都不信。
如今的洪承畴手握大明雄兵十几万,在松锦战场,步步为营,虽然一时没有大败建奴皇台极的兵马。
但也是互有胜算,身为大明蓟辽总督,当朝重臣,你说洪承畴会投降建奴,这不是诬蔑吗?
可今天曹变蛟派人给他送来了回信。
回信中,曹变蛟毫不客气的对朱云飞进行了训斥。
说他缺乏男儿之气,竟然学妇孺之状,还告诫他胆敢临阵逃脱,他定会大义灭亲,亲手把他逮回来,以军法处置。
而且还说他胆大妄为,私议朝廷大将,此乃不敬之罪……
总之朱云飞这位便宜表兄,字里行间都对他的言行很是不满。
“好自为之……”看着这封回信,朱云飞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顶你个肺,不识好人心啊。”
“看来靠谁也不如靠自己,老子要做炸药,要自救。”
眼看曹变蛟这位便宜表兄指望不上,朱云飞只能选择自救。
既然现在不能逃跑,那就只能研究一批火药出来,等大战开启,有炸药在手,不说打败建奴,但总可以为撤退逃跑,赢得更多的机会不是?
朱云飞向来就是个行动派,既然要自救,那就得动手不是?
当天,朱云飞就让张天福,帮他准备了一批制造火药用的硝石,硫磺,木炭、石灰等材料来。
现在他准备,一边研究火药配方,一边继续制作肥皂。
好在他在连山也没什么事情,而制作火药的材料,守备府军器库也都有。
毕竟明军之中,除了红衣大炮,还有不少火器的。
像明军军器局制造的三眼铳,还有葡萄牙人制造的佛朗机铳,可都是这个时代的火枪。
不过,这些火枪,在明军之中,因为制造的成本,加上发挥的战斗力,并没有获得人们的期待值。
从而导致在军中,并没有获得足够的重视。小说
但在明军的队伍中,火器也并不鲜见。
朱云飞原主记忆里,就有不少火器的使用片段。
但因为前装火器,装弹复杂,雨天也无法使用,所以远不如软弓长箭,这样的明军制式装备受欢迎。
但朱云飞作为一个穿越者,却知道火器虽然现在有些鸡肋,可随着后装线膛枪的发明,火器取代冷兵器的时代,已经不再遥远。
最起码在这个时候的西洋,葡萄牙和西班牙人,如今都在致力发展枪炮的改革和创新。
在朱云飞的坚持下,张天福和李虎二人,只得带着帐下私兵,跟着朱云飞忙活起了。
又是几天过去,在经历无数次实验之后。
朱云飞虽然没有把硝化甘油炸药研究制造出来。
但却把肥皂给做了出来。
“云飞,这肥皂还真好使,不但洗头方便,还挺香的嘛。”在用过朱云飞制造出来的肥皂后,张天福一脸惊叹的说道。
“你说咱们把这肥皂,拿到京城去卖的话,一块能不能卖一百文钱?”
张天福倒是有些小聪明,在发现肥皂的好处后,他不由有了用这东西赚钱的念头。
“一块一百文钱?能有人舍得买?”李虎一脸的怀疑。
“格局小了,这肥皂真要拿去京城卖,起码得卖三百文钱。”
朱云飞淡淡一笑,随即打断了二人赚钱的念头。
“如今前线战事不断,京城咱们肯定去不了,卖肥皂这事你们就别想了。”
“咱们现在得把炸药做出来,不然等建奴杀来了,咱们都得嗝屁。”
做肥皂,朱云飞纯属是为了解决生活所需。
制造肥皂买卖赚钱?对于现在他们的来说,显然是异想天开。
如今他们可是在松锦前线,在这个地方做买卖,天时地利人和都不沾半分。
就算要生产肥皂去卖,也得打完眼前这一仗,回到大同再说。
“有道理,有好货在手,不怕买卖办不起来。”张天福想想也是。
不过,在发现朱云飞做出实用的肥皂后,他突然有些期待,朱云飞制造出来的火药,会有什么样的威力。
“云飞,那这炸药,你有把握做出来吗?”
眼看着朱云飞在伙房,已经忙了十来天天,都没有成功,张天福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就安心等着吧。”朱云飞自信一笑,指了指陶罐内的肥皂,对张天福说道。
“你把这些肥皂,给你兄长拿几块,还有汪守备,曹游击他们,每人都送几块。”
“云飞,我发现你这次受伤后,好像变化挺大的嘛。”
张天福有些惊讶的看着朱云飞,以前的朱云飞为人狂傲放荡,仗着一身武艺,又有后台,向来眼高于顶。
就算他兄长张天禄,他也是爱理不理的。
“鬼门关前走了一趟,我能不开窍?”朱云飞自嘲一笑,并没有过多解释。
就像他制造肥皂,又要制造炸药这事,他也是只是说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秘方。
制造火药不得不说是件危险的事情。
这不,接下来的几天里,朱云飞在实验当中,发生了三次爆炸。
好在都是半成品,威力并不不大,只是把他吓了一跳,搞得一些狼狈而已。
“轰!”
在最后一次实验装填之中,意外再次发生。
装填的火药突然爆炸,虽然朱云飞有防备,已经被爆炸声,震得头晕目眩,五福内脏一阵翻腾。
倒在地上的他,缓了好一阵,这才恢复过来。
“公子,公子您没事吧?”屋外的李虎,听到爆炸声,冲进屋内,见到倒地的朱云飞,吓得连忙喊道。
“大夫,快找大夫。”
闻讯而来的张天福,看着满地的狼藉,以及被李虎抱起的朱云飞,也是大惊失色。
“云飞,云飞你小子可别死啊。”
在两人的折腾下,缓过劲头的朱云飞,一脸痛苦的道:“你们两个人能不能安静一下?”
“给我倒杯水,口渴。”
“水,快倒水来。”张天福指着门口的兵丁连忙喊道。
朱云飞在伙夫房闹出的动静,把参将张天禄,守备汪翥,游击将军曹世英等人都惊动了。
几人听到爆炸声,还以为是建奴杀来了,无不是吓了一跳。
直到得知是朱云飞在制造火药,几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云飞啊,你这伤好没几天,是不是别折腾了?”已经三十六岁的张天禄,方脸大耳,浓眉大眼的他,身形魁梧,颇具威严。
这家伙十年前,能够以武夫身份,投奔曹文诏,十余年从一个小卒子,坐到如今参将的位置上,足见其有过人之处。
朱云飞不知道的是,张天禄可不是一个无名之辈。
【历史上的张天禄,在崇祯自缢后,他在江南率部投降清军,因为在战场上屡立战功,最终成为清廷的开国名将。】
“多谢天禄兄的关心,今天只是一个失误,我有信心,下次定然可以做出实用的火药。”
朱云飞这会喝了一口水,坐在门槛上,已经缓了过来。
“你呀,还是那么固执。”张天禄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在张天禄心中,朱云飞就是个顽劣的公子哥。
毕竟朱云飞前身,为人狂傲、任性,目中无人,在青楼一掷千金,干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纨绔子弟的做派。
“天禄兄,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朱云飞见对方不看好自己,也没有争辩,而是平静的看着对方发起了赌约。
“怎么个赌法?”张天禄看着朱云飞,并没有立马答应。
“就赌我三天之内,我可以制造出可用的火药。”朱云飞徐徐说道。
“若我成功制造出火药,你就全力支持我继续制造,若三天之内我制造不出来,从今往后我都听你的。”
“哦,此话当真?”张天禄说实在对于朱云飞,也有些头疼,严管又不行,不管也不行。
这不前几天,他还收到曹变蛟的信,让他看着点朱云飞,免得他干出违反军纪的大事出来。
但若是能够通过赌约,让朱云飞乖乖听话,他也还是很乐意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朱云飞举起手掌,与张天禄来了个击掌为誓。
朱云飞敢这么说,自然是十足的把握。
之所以要跟张天禄打赌,那是张天禄身为参将,在连山城有很大的话语权。
现在朱云飞,只是实验研究制造炸药,自个掏腰包,花点银钱,勉强是可以维持成本的。
但他要想批量制造火药,必然离不开张天禄的支持。
张天禄一行人离开之后,朱云飞重整旗鼓,带着伙夫房的伙头兵,再次投入装填,配比火药的制造工序。
这一忙,就是两天两夜。
经过反复称重配比,朱云飞终于掌握火药的配方工序。
第三天一大清早,朱云飞顺利制造出十个炸药罐。
所谓的炸药罐,就是用陶罐装好配比的炸药,插上引线,然后点火投掷而出,就能进行引爆。
原理跟手榴弹差不多,只是这炸药罐,操作起来,还是比手榴弹要繁琐一些。
“天福,你去喊你兄长他们,我们去城外实验炸药罐的威力。”
信心满满的朱云飞,让李虎用竹篓,背着炸药罐,一行人急匆匆来到城外。
连山城外,一座山丘上。
朱云飞右手握着炸药罐,左手打开火折子。
目光坚定的点燃了炸药罐上的火线,在火线被引燃之际,朱云飞一脸镇静的高举起炸药罐,朝着土丘下方投掷而出。
“轰隆!”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扑倒在地上的朱云飞,有些振奋的跳了起来。
迈步小跑着冲到爆炸地点,看着眼前被炸出的三尺见方的土炕,以及遍地飞溅的尘土,闻着空气中那股浓浓的硝烟味道,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有些激动的朱云飞,难掩兴奋朝着土丘上的李虎,张天福等人挥手喊道。
第4章 加班加点赶制火雷弹
“成功咯,成功咯!”看到山丘下,兴奋挥手的朱云飞,张天福和李虎,高喊着冲下了山丘。
“好小子,还真折腾成功了?”参将张天禄的脸上,此刻也露出惊讶之色。
“云飞,你小子可以啊。”张天福和李虎二人,小跑着来到朱云飞面前。
看着地上被炸起的土坑,二人脸上满是笑容。
这时,参将张天禄和守备汪翥二人,紧跟着也走到朱云飞面前。
“张参将,汪守备,我这火药罐,能不能入得二位法眼呢?”朱云飞看着张天禄和汪翥,难掩喜色的问道。
朱云飞之所以在二人面前,如此放松。
除了几人认识多年外,主要的原因,就是二人的顶头上司,是他表兄曹变蛟。
以曹变蛟如今的年龄和名声,前途还是十分远大的。
要知道,曹变蛟如今才三十出头,就已经官居松山东协总兵,更是大明有数的猛将。
就连蓟辽总督洪承畴,都把他视为手下的头号猛将,与吴三桂、马科等人,合称为辽东八大总兵官。
要知道原主,之前见到二人,都是直呼其名的。
眼见朱云飞几个一脸振奋,张天禄虽然亲眼目睹了火药罐的爆炸,也看到地上炸起的小土坑。
但他还是有些怀疑,这火药罐实战中的真正威力。
“云飞,这火药罐虽然炸响了,但他是否能够稳定的持续炸响,还有它真正的威力,是不是应该再试试?”
张天禄倒不是故意找茬,他身为一名高级将领,看待事务和考虑事情,自然是更长远。
“张参将所言有道理,不妨抓两条活羊过来,试试火药罐的威力。”游击将军汪翥,这会也点头附和道。
“试试就试试。”朱云飞信心十足的回道。
“我去抓羊。”李虎见朱云飞同意,立即飞奔而起,骑上战马,往城中买羊去了。
没过多久,李虎从连山城中,买回两头山羊。
“把它们拴在那颗树底下,我来投弹。”朱云飞拿起一颗火药罐,吩咐一声。
“好勒。”李虎和张天福二人,答应一声,拉着山羊在树杆上栓好绳索。
“你们退后。”三十米外的距离,朱云飞点燃手中火药罐引线,看着嗤嗤燃烧的火线,从容不迫的投掷而出。
“轰!”
一声巨响,碗口大的树干,在爆炸声中被点燃。
而树杆上栓着的两头山羊,直接被炸倒在地。
一头当场炸死,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
第5章 笔架山军粮被劫
“云飞,还用训练吗?”
张天福眼看着一轮训练下来,就投掷出了两千颗火雷弹,着实有些心疼不已。
“练,不练,到时候上了战场,弟兄们拿着火雷弹却不会用,那岂不是更浪费?”
朱云飞一脸平静,目光坚定的说道。
自从实验火雷弹成功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朱云飞把张天禄和汪翥支援的钱财,全部投入到作坊内。
利用军中的火药资源,并召集了一帮工匠和士兵。
采取流水线制作方式,制作出一万三千二百余颗火雷弹。
但这也是朱云飞目前的极限,因为他手上的钱财和材料,已经全部用完了。
没钱就无法买原材料,无法给工匠开工资,自然也就无法生产。
“都给我打起精神,继续训练。”
一千名骑兵士兵,在李虎的率领下,呼啸着展开了新一轮训练。
这一千骑兵,大部分都是朱云飞和张天禄帐下的私兵,另外一部分是军中挑选出来的精兵。
人人弓马娴熟,每人背上背着一个布袋,装着训练用的石块,模拟着火雷弹的投掷使用方法。
朱云飞的训练计划,是先掌握投掷技巧,然后进行实弹演练。
一千人训练了大半个月,今天朱云飞亲临训练场,查看实弹演练。
这不一轮实弹投掷下来,两千颗火雷弹成功爆炸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李虎,继续下一轮训练,一人再投掷两颗火雷弹。”
朱云飞虽然也心疼,火雷弹这样用来训练。
但若不实弹训练一番,士兵们根本无法掌握使用之法。
要知道模拟石头投掷训练,终究是死物,只有实弹演练,才能克服战场上一些意外弊端。
“出击,投弹。”李虎一扯马缰,高举手中的战刀,一声大喝。
一千骑兵士卒,纵马飞奔而起,一字排开的队列,马背上的士兵,迅速从背袋中拿出火雷弹,点燃投掷而出。
“轰隆!”
“轰隆!”
“轰隆!”
两千颗火雷弹先后爆炸的场面,丝毫不亚于二十门红夷大炮的轰鸣。
一时之间,训练场上尘土飞溅,烟尘滚滚,声势着实惊人。
“杀!”
带队的李虎,身穿两档铠,头戴铁盔帽,挥舞着战刀,一声怒吼。
骑兵士卒,纷纷抽出腰间的雁翅刀,冲进了硝烟之中。
“杀!杀!杀!”
一浪高过一浪的喊杀声,从冲锋的骑兵方阵中传出。
这一波冲锋气势,不得不说,比起建奴骑兵的冲锋架势,那也丝毫不逊色。
“云飞,这气势可以啊,我看建奴鞑子来,弟兄们也能够杀上一阵。”
勒马站在朱云飞身边的张天福,看着李虎率领骑兵冲锋演练的声势,一脸自豪的笑道。
“气势是有了,还得再练练,建奴鞑子,可不好对付。”朱云飞淡淡一笑,仍然有些不满意。
因为他身体里的记忆告诉他,建奴八旗铁骑,战斗力绝对还要强上一筹。
“对了,告诉你兄长,让伙房今晚给弟兄们加餐,得吃肉。”
朱云飞对李虎的操劳还是满意的,但这样的高强度训练,若不能吃饱肚子,士兵们的体力可吃不消。
“又吃肉?咱们那还有钱啊。”张天福苦着脸回道。
“那我不管,让天禄兄自己想办法,谁让他是咱们的顶头上司呢?”朱云飞霸道的说道。
“得,你是爷,我兄长一个参将,还得听你一个千总的。”张天福想到回去后,兄长张天禄那难看的脸色,只得哀叹一声。
“后天就是中秋节了,我听说兵部再次发来督战文书,决战的日子不远了。”
“现在不让弟兄们吃饱喝足,来日对阵建奴,谁帮我们拼命?”
“好吧,你说的都有道理。”张天福叹了口气:“可你也不想想,这连山城内,我兄长可不是主将。”
“咱们要动用军饷给骑兵加餐,还得让副将黄邦堔点头。”
“黄邦堔那里我去说,当年在潼关的时候,要不是我表叔(曹文诏)驰援他,这老小子早被闯军嘎腰子了。”
朱云飞一个千总,能够在连山城横着走,把参将张天禄,游击将军汪翥支配的团团转。
还不是有曹家这颗大树在,要知道曹文诏和曹变蛟叔侄俩,在皇帝龙案前,那也是挂了号的猛将。
第6章 驰援路上的遭遇战
笔架山屯粮被清军焚毁殆尽的消息,在当天傍晚时分,便传到了松山城。
得知这个消息的洪承畴,当场就瘫坐在了他那张虎皮大椅上。
此刻的洪承畴脸上早没有了往昔的冷静。
心中发慌的他,看着帐下站着的曹变蛟,想到前天夜里对方的提醒,他真是追悔莫及。
“督师大人,如今粮草烧毁,松山粮草只够七日所需,如今之计,要么决战,要么只能立即撤退。”
曹变蛟看了眼洪承畴,心中叹了口气。
虽然他提醒过洪承畴,可他也知道,这事不能怪洪承畴,毕竟谁又知道,会有如此大的退潮现象呢?
至少他自己都也没有坚持自己的观点。
可事实却是打了他们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粮草尽毁,前线十一万大军,陷入断粮危机,若立即做出抉择,必然会造成军心动荡,演变全军溃逃的现象。
“曹总兵,这个时候,本督能够后撤吗?”洪承畴一脸苦笑,他作为蓟辽总督,前方统帅,不战而退,就算回朝,怕是也免不了一死。
“那就与建奴鞑子拼了。卑职愿决一死战,任凭督师大人差遣。”
曹变蛟目光炯炯,一脸坚定的回道。
“曹总兵壮哉。”洪承畴不由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有些想当然的喊道:“立即召集各总兵议事。”
这个时候,各镇总兵,也都接到笔架山粮草被劫的消息。
因此,当各镇总兵抵达帅帐后,洪承畴还没开口,大家就一致要求立即突围,就连监军张若骐也开口说道。
“如今军前只有三日之粮,决战胜负难了,不如先保存兵力,退回宁远补充粮草,再做决议。”
张若骐的话音刚落,便得到大同总兵王朴、密云总兵唐通,山西总兵李辅明,山海关总兵马科几人的附和。
宁远总兵吴三桂,蓟镇总兵白广恩二人沉默不言,显然二人也支持张若骐的意见。
八镇总兵六个无心恋战,这决战还怎么打?
“洪督师,您是前方统帅,战与不战,当由您决策。”曹变蛟有些着急的进言道。
松山镇总兵王廷臣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洪承畴打断。
“既然大家无心死战,我也只能遵从大家心意。”洪承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但突围何尝不是决战呢?建奴在旁虎视眈眈,我军一动,他们必然会像狼群一样扑上来。”
“所以,本督拜托诸位总兵大人,务必明确告知诸位兵士,我军粮尽,守是死,战也是死。”
“唯有奋力一战,或许能够死中求生。”
说罢,洪承畴起身拱手向众人一拜,表达着拜托之意。
“我等谨遵督师大人军令。”众将神情凝重,纷纷拱手回应。
原本洪承畴部署,各镇明日一早,依次交替撤退,不让建奴有机可乘。
可结果,当晚大同总兵王朴,连夜放弃杏山大营,率先突围而去。
王朴这一动,马科、唐通、白广恩等人纷纷率部奔逃。
紧跟着吴三桂,李辅明也率部往高桥而退。
至黎明时分,塔山和杏山二城先后失守。
松山城直接成为一座孤城,十几万大军,一夜直接大半溃逃。
锦州城外,后金皇帝皇台极大营。
“启禀皇上,明军大营哗变,杏山守军溃逃。”
早就有所准备的皇台极,接到斥候来报,当即披甲而起。
“传朕旨意,多尔衮,多铎、豪格、阿巴泰率领各旗出击,务必一举击溃明军。”
得知明军溃逃的消息,皇台极御驾亲临阵前,号令满蒙汉三军,八旗精锐齐出,杀向松山城下。
撤退的明军在清军八旗铁骑追杀下,直接上演了兵败如山倒的一幕。
各镇兵马为逃命,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加上多尔衮、豪格八旗铁骑的追杀,明军各镇兵马死伤惨重。
王朴、马科、白广恩、唐通所部四万人马,几乎全军覆灭,仅以身免的逃往宁远而去。
唯有吴三桂和李辅明率领残部,数千残兵狼狈逃回到高桥。
至此,松山之战,明军陷入绝境。
……
松山大营接到粮草被劫消息的当天,连山城也同样收到,笔架山军粮被劫的消息。
“云飞,出大事了,我军囤积在笔架山的十二万石粮草,被建奴劫掠烧毁殆尽。”
正在训练场练兵的朱云飞,听到张天福带来的这个消息时,他的心头不由闪过一丝阴影。
很显然历史的大势,松锦战役的结局,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发生任何改变。
笔架山的粮草,关系到松山前线十几万大军,赖以生存的粮食。
如今被焚毁,前线大军势必崩溃。
直到这时,朱云飞终于确定和明白,为何明军会大溃败。
洪承畴为何会被俘,最终叛变投敌,成为建奴的走狗。
“走,我们去见黄邦堔和你兄长。”朱云飞一扯马缰,扬声对李虎喊道。
“集合队伍,做好战斗准备。”
“驾!”
两腿一夹马腹的朱云飞和张天福,随即一路策马飞奔,赶回了大营。
来到营房大堂,副将黄邦堔,参将张天禄,游击将军曹世英、尤捷,守备汪翥都已经到达。
这会大堂上的几人,都是眉头紧锁,个个鸦雀无声。
很显然大家都意识到,笔架山粮草被劫,后果的严重性。
“黄副将,卑职愿意率领帐下精骑,携带火雷弹前往松山,支援洪督师。”
朱云飞一进门,向众将拱手作揖之下,开口请缨道。
“云飞,莫要开玩笑。”张天禄闻言,连忙开口说道。
“我没有开玩笑,这个时候前线大军,必然军心动荡,我带一支人马上去,多少能够振奋一下军心。”
朱云飞正色的看着堂上众将,拱手解释道。
“云飞,兹事体大,不可莽撞。”黄邦堔眉头一皱,看着年轻的朱云飞,摇了摇头。
“黄副将,张参将,都这个时候了,难道还要坐以待毙?”朱云飞昂首看着二人,扬声说道。
“如今军粮被焚毁,松山前线必然军心动荡,胜利的天平已经向建奴倾斜。”
“现在我们应该当机立断,做一些鼓舞军心士气措施。”
“首先派兵支援,哪怕是少量的兵力,也能够起到鼓舞军心的作用。”
“其次,向宁远求援,让宁远守军尽可能收集一批粮草,送往松山前线,至少可以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
朱云飞一番慷慨陈词,让在座的众人,无不是一愣。
很显然大家都没有想到,平日里放荡狂傲的朱云飞,在这个时候,还能有此胆略。
“黄副将,云飞说的有理,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是该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张天禄思虑之下,开口附和道。
“可咱们手中只有五千人马,又能做什么?”黄邦堔苦笑一声,一脸无奈的说道。
“黄副将,兵贵精不贵多,我与张天福,李虎帐下一千精骑,足以一战。”
朱云飞再次开口恳求道:“还请黄副将下令,我三人愿意立即率部驰援松山。”
“这……”黄邦堔本不是一个悍将,优柔寡断的他,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黄副将,既然云飞有此决心,那就让他去吧。”张天禄见朱云飞心意已决,遂开口劝说道。
汪翥也附和道:“云飞勇气可嘉,黄副将理应成全。”
“也罢,那你立即出发吧。”黄邦堔见大家都同意,只得点头答应
“卑职领命。”朱云飞拱手一拜,与张天福迅速回到军前。
“李虎,收拾行装,每人带足十日粮草。”
“遵命。”李虎作为朱云飞的副手,接到军令的他,自是毫不犹豫的应道。
“还有火雷弹,一人带上五颗,这次咱们就拿建奴鞑子,亲自试试威力。”
朱云飞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明白。”李虎欣然应道。
“天福,给你兄长留一封信,让他利用咱们留下的火雷弹,坚守住连山城。”
“若松山主力溃败,只要守住连山城,前线溃败的将士,就不会断了后路,起码还能安全撤回宁远。”
朱云飞这会一边穿着鱼鳞甲,一边低声对张天福吩咐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说,松山的主力会全线溃败?”张天福一脸的吃惊,这个结果他是没有想过的。
虽说粮草被毁,但只要有序后退,十几万大军不至于全线溃败才是。
“我也希望洪督师,能够扭转战局,一战成功的。”朱云飞答非所问回了一句。
可惜这位洪督师,与他的前辈孙承宗、袁崇焕、杨镐一样,最终只能折翼在这辽东之地。
朱云飞带着李虎,张天福二人,率领一千骑兵,一人双马,全副武装,从连山南门而出。
一日急行军,朱云飞率领的兵马,于翌日清晨,抵达松山城外围。
天色刚刚蒙蒙亮,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朱云飞率军来到一个荒废村落。
“李虎,你带一队人马负责外围警戒,天福,安排人生火做饭,吃饱肚子休息一阵出发。”
朱云飞策马扬鞭,扬声喊道。
接到命令的士卒,纷纷进入村子歇息。
刚刚吃饱肚子,村子外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紧接着李虎飞马来报。
“千总,官道上有一支明军队伍,正在被建奴骑兵追杀。”
“立即集合,准备战斗。”朱云飞腾身而起,扬声吼道。
队伍刚刚集合,便见那支明军溃兵,已经朝着村落奔逃而来。
而后方追击的清军骑兵,不过百余骑兵,从对方的衣甲颜色来看,朱云飞一眼就认出,这是建奴镶蓝旗的骑兵。
“张天福,李虎你二人各率一队兵马,两翼包抄上去,其余人马,随我杀奴!”
朱云飞见对方不过百余人马,当即从马背上抽出长柄战刀,策马飞奔而出,直冲建奴军阵。
“杀奴!”
朱云飞身后的一千精骑,纷纷抽出腰间的凤翅刀,怒吼着冲杀了上去。
面对突然杀出来的明军骑兵,率队追杀明军的建奴将领,面色一变,立即举刀吼道。
“结阵,随我杀出去。”
“杀奴!”
朱云飞纵马持刀,一声大喝,身先士卒,率先冲进了敌阵。
“嘭!”长刀横斩,迎面相撞的建奴骑兵,被朱云飞一刀拦腰斩落马背。
去势不减的长刀,一个回旋,狠狠的砍在另一名敌骑胸前。
“呃~啊!”
一声惨叫响起,敌骑胸口一道血花飞溅而起,身体随之跌落马背。
“杀奴!”
众将士挥舞着战刀,士气高昂的挥舞着战刀,对着被层层包围的百余建奴骑兵,毫不留手的展开了攻击。
建奴这支百余人的骑兵,虽然人数不多,但战斗力却是十分的彪悍。
主要原因是统兵的艾度礼,是大清贝勒阿敏之子,封爵镇国公。
而他帐下这支骑兵,可是正蓝旗的巴牙喇,这可是清军精锐中的精锐。
虽然朱云飞率领的明军,兵力占有绝对优势,更有李虎和张天福这样的悍将。
朱云飞更是以一己之力,连杀十余人,但一场恶战下来,依旧付出十九人的死亡为代价。
才把眼前这支一百二十余人的建奴骑兵,尽数给歼灭。
“放开我,放开我。”最后几名受伤的建奴骑兵,被押解到了朱云飞面前。
朱云飞看了这六人一眼,挥了挥手:“砍了他们的脑袋,带回去领赏。”
“遵命。”李虎狞笑着提着滴血的战刀喊道。
“将军饶命,我乃大清镇国公艾度礼,只要你留我一命,定可换取到更多好处。”
面对朱云飞的屠刀,在刚才战斗中,被李虎俘虏的艾度礼,突然开口求饶,自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现在你们明军大败,大批将领被俘,留我一命,定可换回更多的人马的。”
朱云飞目光犀利的看着眼前这家伙,冷酷的说道。
“这条件我不接受,你可以去死了。”
“将军,将军饶命啊,只要你能够放过我,我什么都答应您。”
艾度礼没有想到,朱云飞会如此果决,顿时吓得连连喊道。
艾度礼是真不想死啊,如今他才二十出头,正当大好年华的年纪,身为皇室宗室子弟,只要活着,未来还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他呢。
“真想活命?”朱云飞没有想到,刚才的厮杀中,这家伙可是砍杀了自己两名士兵,凶残的不得了,这会竟然贪生怕死了起来。
“想,想呀。”艾度礼连连点头,战场上拼命杀敌是为了立功,可被俘就这么被砍头,他实在不甘心。
“那我问你,你们的军粮在什么地方?”朱云飞抱着戏谑的态度,试探性的问了句。
出乎预料的是艾度礼,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义州城,位于锦州之西,此去往北大约二百里。”
“义州?”朱云飞迅速回想了脑海中的地舆图,隐约觉得对方说的是真的。
“李虎,带下去,交给你处置了。”朱云飞挥了挥手,对于眼前之人,不再有有趣。
“将军,将军我都说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艾度礼眼看李虎恶狠狠的冲了上来,顿时惊慌的喊道。
“将军是答应了,可老子没答应啊。”李虎冷笑一声,手起刀落,砍下了对方的脑袋。
跟建奴鞑子见信用?
这可不是朱云飞的风格,而且他也从来没有答应过,要饶他一命吧?
处置完这群建奴,张天福这时带着一队人马,把溃逃的明军收拢了起来。
并带着两名统兵的游击将军,来到朱云飞面前。
第7章 奔袭义州城
“你们是谁的部下?”朱云飞提着战刀,目光犀利的看着,被张天福带上来的两名游击将军。
“卑职等是密云唐总兵的部下。”
其中一人看着朱云飞那严肃的表情,有些紧张的回道。
“你们知道追你们的建奴有多少人吗?”朱云飞看着眼前这两个怂货,冷声问道。
“一百多骑……”
“你还知道啊,老子还以为你们是瞎子呢。”朱云飞想到刚刚战死的十几名兄弟,一脸愤怒的吼道。
“一群废物,你们看看,你们好歹也要上千人啊!就是手上拿的是烧火棍,也不会像一群兔子似的,被一百多人撵着满地跑吧?”
“我们、我们……”
面对朱云飞杀人的目光,二人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真是一群软脚虾,宰了你们,都脏了老子的刀。”见到二人这怂包模样,朱云飞一脸鄙夷的转过了身。
这会那群残兵败将,在朱云飞的骂声中,个个耷拉着脑袋。
“你们呢?有没有人敢跟老子去杀建奴的?”朱云飞目光严厉的扫过那群士兵,冷声喝问道。
“都他娘聋了还是哑了?还是你们就是一群废物?”
眼见无人吭声,朱云飞面无表情的再次骂道。
“我们不是废物,我们也想跟建奴拼命……”
终于,在朱云飞的喝骂声中,队伍之中终于稀稀落落的有了一些回应。
但更多士卒还是选择了麻木不仁,继续一言不发的耷拉着脑袋。
“愿意留下来,跟我杀建奴的出列。”
在朱云飞的注视下,队伍之中稀稀落落的走出不到一百士卒。
看着站出来的这百八十名士卒,朱云飞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这个时候,能够站出来的人,足以说明是有血性的。
“天福,给他们分发食物,把缴获的建奴衣甲和战马,分发给他们。”
朱云飞对张天福吩咐了一句。
又看了眼地上跪着的那两名游击将军,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但看在都是明军的份上,朱云飞还是冷冷的说道。
“现在连山城尚在我军手中,带着你们的人马,去连山城吧。”
“谢谢,谢谢将军。”二人闻言,如蒙大赦,带着手下的残兵败将,狼狈而逃。
“我听说唐通就是酒囊饭袋,现在看他手下这群兵丁,可见传言不虚啊。”
李虎看着那些逃奔的溃兵,一脸讥讽的说道。
“兵败如山倒,莫过如此。”朱云飞皱眉叹了口气,通过刚才的问话,他已经知道,松山大军全线溃败。
这个时候,他带着这一千余人上去,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有送人头的危险。
可都已经到了这里,再退回去,同样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经过一番思考,朱云飞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天福,李虎,松山看来我们是去不成了。”
在二人的目光注视下,朱云飞沉声道:“咱们去义州城,掏了建奴老巢去。”
“公子,你没有开玩笑吧?”李虎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天福也心虚的说道:“咱们只有一千人马,你确定不是去送死?”
朱云飞镇定的从衣袖中拿出地舆图,摊开在面前。
“如今我大明的主力和建奴主力,已经在松山、锦州一线展开厮杀。”
“我料建奴后方兵力空虚,既然建奴能劫粮,咱们为何不能?”
朱云飞这话一出,张天福和李虎虽然有些惊讶,但却都不由有些心动。
“干他娘的。”李虎咽了咽口水低吼道。
“对,干他娘的建奴鞑子。”张天福双目有些通红,心潮澎湃的喊道。
“集合队伍,咱们立即出发。”见二人同意,朱云飞没有迟疑,立即起身说道。
小凌河北岸。
朱云飞率领的一千精骑,经过两天的昼伏夜出,悄然绕过松锦战场。
“云飞,再往前就十里,应该就是义州城了。”
眼看义州城在望,张天福难免有些紧张了起来。
深入敌后战斗,那就是两眼一抹黑,目前义州城的情况,他们完全不清楚。
虽说张天福也是弓马娴熟,一手铁枪,舞动起来,更是数十人难以近身。
可眼下这一战,实际就是一场豪赌。
朱云飞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的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得闯一闯。”
看到一脸自信的朱云飞,张天福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朱云飞这么做,也并非盲目自信。
要知道如今松山大战已经打响,建奴鞑子为了这场大战,同样也是孤注一掷。
为了夺取锦州,打赢这场决定辽东归顺的战役,皇台极这个建奴头子,何尝不是举国之力,倾巢而出?
在这样的大战之际,建奴必然不会想到,明军会突袭后方。
“此战,我们必胜。”朱云飞握拳,抬手坚定的说道。
“马勒戈壁,那就直捣黄龙,端了建奴鞑子的老巢去。”
张天福握拳低吼道。
“就是嘛,怕个卵啊,建奴鞑子不也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身强体壮,面容粗犷的李虎,也是一脸傲然的附和道。
李虎从小跟随曹文诏身旁长大,习得一套战场杀敌刀法,一手大刀施展开来,曾经一人杀退上百流贼追兵。
“继续赶路,入夜之前,争取赶到义州城城外。”吃过干粮,朱云飞举起水袋,灌了一口水,翻身跨上马背说道。
“遵命。”张天福和李虎拱手应道。
朱云飞率领的这支一千人的精骑,一人双马。
人人身披两档铠,头戴铁盔,佩雁翅刀,马背上挂着软弓长箭,还一人配备了五颗火雷弹。
事实正如朱云飞所料,此时的义州城。
因为松锦前线大战开启,城中的兵马尽数抽调上了前线。
留守城中的清军大将,是负责督粮的阿拜,此人是皇台极的兄弟,封爵镇国将军。
阿拜负责前线粮草运送,手中本有三千精兵和六千民夫的。
专门负责往锦州前线运送粮草,但随着松锦大战开启。
前线粮草告急,阿拜这三天,已经把手中的兵马,尽数调派出去,押运粮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