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爱囚情,孕后她绝处逢生》 第1章 情暖似火 夜凉如水,情暖似火。 双腿痊愈的男人高大威猛,手指粗粝滚烫,大力揉搓着女人娇软腻滑的小腹抵在浴室墙壁上,不顾她闷哼求饶,强势贯穿。 浴室水雾氤氲,暧昧水声起此彼伏。 许久,傅霆深背靠在宽敞的浴缸里,揉着苏软无力瘫软的纤细腰肢。 “上次说去h国进修的事情……” 苏软懒懒拥着男人耳鬓厮磨:“你不是不同意么,推了。” 傅霆深吻着苏软湿漉漉的发:“去吧。” 苏软心底一紧,想起刚刚归国的盛欣然。 面上不显,桃红指尖绕着圈下滑,咬着男人敏感的耳朵吹气。 “我这一去可是三年,傅总腿好了,人也想开了,舍得我走了?” 男人闷哼,捉住女人如蛇滑嫩四处点火的手,送到唇边轻咬一口。 “不舍得。” 苏软试探着问:“那怎么突然同意了?” 傅霆深凝视着苏软,沉默几秒,淡淡开口:“欣然回来了。” 苏软如坠冰窖。 果然是为了盛欣然。 盛欣然回来当天,她就收到了消息。 她一直焦虑不安,怕傅霆深与盛欣然重修旧好。 傅霆深没提,与她相处一如往常,她才以为盛欣然早已成为过去。 不想,三年的付出与陪伴,还是抵不住年少青春的初恋回归。 苏软心底一阵发酸。 傅霆深绕着苏软的发丝:“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苏软苦笑,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 三年的付出与感情都缠不住傅霆深,现在说什么能有用? 疲惫与无力铺天盖地的袭卷而来。 她脱离傅霆深宽厚温暖的怀抱,颤巍巍起身。 傅霆深拉住她,“去哪儿?” 苏软找着借口:“准备进修的材料。” 她不想在傅霆深面前落泪。 “不必,材料递给张院了。” 苏软僵在原地。 他竟背着她办好了手续! 苏软指尖颤颤,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说什么时候走了吗?” “你可以先去国外适应一段时间,航班订好了,后天走。” 后天! 这么急着赶她走,给盛欣然让出位置吗? 苏软讥讽勾唇:“怎么不是明天?” 傅霆深垂着眉眼,神情淡淡的:“明天去办离婚手续。” 心脏疼得几近虚脱。 苏软倔强仰头,强忍着眼泪,故作语调轻快。 “知道了。傅总的安排果然效率。” 说完甩开傅霆深的手,裹上浴袍,闷头直奔卧室。 苏软心口堵得厉害,她翻箱倒柜找出旅游时用的行李箱,逃避似的开始收拾东西。 不是让她走吗?好,她今晚就走! 苏软大力拉开衣柜,看着里面塞得满满的三年来傅霆深送的衣物,顿时泪流满面。 每一件,她都记得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下送到自己手上的,每一件,她都舍不得丢弃。 这三年,她的心也像这个衣柜一样,被傅霆深这个人填得满满当当,无法舍弃分毫。 他却残忍的要她一天之内离开,为盛欣然腾出位置。 这三年,她的爱,她的付出,到底算个什么? 泪水泄洪般止不住,苏软抱着膝盖蹲下,压抑痛哭。 傅霆深浸在逐渐变凉的温水里,垂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冷峻的面庞隐在氤氲雾气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卧室方向隐约传来轻泣声,傅霆深起身,披上浴袍寻过去。 修长的手指搭在门把上,他想了想,轻轻下按。 咔哒一声,门没有开。 卧室从里面锁住了。 傅霆深下意识抬手敲门,不知想起什么,冷白指节叩上门扉前顿住,缓缓落回身侧。 哭到浑身颤抖的苏软听到动静,红着眼圈望向房门。 她拉动行李箱收拾东西的动静不小,是傅霆深听到了,来挽留她的吗? 心底不争气的涌现出一丝丝期许,如果他肯像以前一样道歉,如果他能像每次惹恼她之后那样抱抱她哄哄她,跟她说刚才在开玩笑…… 苏软咬着下唇颤巍巍站起,缓缓走向卧室门口,手指颤抖着搭在门把手上。 她深吸一口气。 咔哒。 门外空无一人。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马达声。 他真的要赶她走,他真的不要她了。 苏软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铺在肩头的长发湿淋淋滴着水,像是在为她无声哭泣。 她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也忘了自己怎么回到的床上,浑浑噩噩的,闹钟响起来。 埋在膝前的小脸抬起,惨白一片毫无血色。 关上闹钟,赤脚下床,拉开窗帘。 晨间阳光温煦洒落,只照亮一半卧房。 苏软站在阴影里,继续昨晚的整理大业。 无视傅霆深送的衣物,偌大的行李箱装满不足三分之一。 这才想起来,当初买的是双人行李箱。 干脆都不要了吧。 心里这么想着,泪水却不争气的再次滑落。 怎么也擦不完。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m. “苏大夫,您今天是请假了吗?三号病床不肯配合治疗,一直吵着要您去,张大夫快顶不住了。” 听到同事熟悉的声音,苏软有些精神恍惚,她怔怔的看着铺不满的双人行李箱,像是丢了生魂的人找回一缕魂魄。 三号床的老太太子女不在身边,脾气古怪,只愿意跟她交流。 今天是给老人家针灸的日子。 “没有……”声音沙哑的不像是自己的,苏软清清嗓子,“家里有些事耽搁了,我一会儿就到。” 半个小时后,苏软穿着白大褂手持着鍉针稳稳扎入三号床病人肌肉萎缩的小腿外侧。 老太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盯着苏软红通通的双眼:“闺女,哪个欺负你了,我找他碰瓷去!” 病人们都担心的瞧着她。 “我是熬夜刷剧,没睡好。”苏软弯着唇角,“再说,有您老罩着我,哪个敢欺负我呀?” 病房里顿时笑声一片。 做完治疗,回办公室的路上,随行的小护士一脸崇拜。 “苏大夫,我可太佩服你了。你是不知道,张大夫跟三号床僵持了快一个小时,愣是一针也没扎上。” 另一个护士附和。 “要不咱们科就苏大夫拿到出国进修的名额了。要态度有态度,要技术有技术,一个字,服。” 听到出国进修,苏软心口颤颤,勉强笑着问:“大家都知道了?” “是呀,今天晨会主任公布的。” “恭喜呀,苏大夫。” 面对同事的贺喜,苏软只觉得心痛难忍,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下卫生间。” 不愿在同事们面前失态,苏软转身要走,视线里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愣愣站住。 医院一楼大厅,向来不喜浅色系衣服的傅霆深穿着干净柔和的白色衬衫站着,冷酷的眉眼间带着柔和的笑意,正对怀中娇小清秀的女人低语着什么。 女人一身白裙,脸上浮起一抹羞色,牵起男人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露出幸福的笑容。 两人身旁,妇产科胡主任正一脸殷勤的引荐着。 第2章 看他怎么左右逢源 苏软眼前一阵发黑。 盛欣然竟然怀孕了! 她才回来不到两个月!尒説书网 怪不得傅霆深突然间要与她离婚,要她出国,甚至不肯给她缓冲的时间! 苏软几乎是立即掏出手机,想要质问傅霆深。 青白的手指落在屏幕上,泪也跟着掉下来,模糊视线。 问什么呢? 她有什么资格问呢? 傅霆深和她马上就要离婚了。 苏软踉跄躲进卫生间,捂着脸努力平复情绪。 心口实在太疼了,刀剜一样,疼得她无法呼吸。 许久,苏软颤抖着拿出手机,给傅霆深发了一条信息。 什么时间办离婚手续。 傅霆深没有回。 苏软自嘲地扯扯唇角,他在陪盛欣然产检,哪有时间理她呢。 咚咚,有人敲了敲隔间的门。 苏软深吸一口气,擦净泪水,她在洗手间里待得太久了。 推门而出,门外站着一袭白裙。 苏软愣了愣。 竟然是盛欣然。 盛欣然欣喜地拉住她的手腕:“真的是你呀,苏软姐,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苏软下意识抽回手。 她跟盛欣然的熟悉程度仅限于三年前的几面之缘,这声姐她可担不起。 盛欣然紧拉着苏软不放,盯着苏软身上的白大褂,满脸天真无邪地问:“苏软姐,你是这里的大夫吗?” 不待苏软回答,她娇羞地低低头,不好意思的说:“我怀孕了,霆深哥哥陪我来产检,你能不能悄悄告诉我,这家医院的妇产科怎么样呀?” 苏软扯扯唇角,这是来找她炫耀的? 虽然她和傅霆深是隐婚,但是这三年,傅霆深并未刻意对外隐瞒两人亲密的关系。 傅霆深腿脚不便,她日夜照顾,与他同吃同住同行,想瞒也瞒不住。 盛欣然人在国外的时候不知道,现在回来了,盛家还能不提前打招呼? 苏软盯着她,语气冷淡:“你不急吗?” 盛欣然满脸茫然。 苏软朝她身后努努嘴:“不急先让开。” 排在盛欣然身后的孕妇感激地朝苏软笑笑,挺着大肚子绕到两人身前。 苏软趁机抽手,见盛欣然还死死抓着她不放,皱起眉头。 “盛小姐,如厕后洗手是个好习惯,你不喜欢,也请别妨碍他人。” 盛欣然面色一僵,匆匆松开手。 见苏软去洗手,她也跟着过去洗,樱桃红唇像是上了发条,说起来没完。 “对啦,苏软姐,霆深哥哥在外面等我,你不是一直想认识霆深哥哥,我介绍你们认识吧。” 苏软猜到傅霆深会在外面,可听到盛欣然亲口说他在外面等她,心里还是膈应的厉害。 她捧着水细细擦去脸上哭花的妆容,如一朵清丽出水芙蓉,讥讽地勾起唇角。 “好啊,正好看看傅总在新欢旧爱前,怎么左右逢源。” 说完大力甩手,甩了盛欣然一脸水,才抽出纸巾擦擦手离开。 盛欣然没想到苏软能这么直白,又被甩了一脸水,脸色变得铁青。 她咬咬牙,紧跟着苏软走出去。 卫生间外,妇产科胡主任正讨好地陪在傅霆深身旁,瞧见苏软和盛欣然一起出来,顿时头冒冷汗。 苏软和傅霆深之间的那点儿事,不说全院都知道,高层之间是心照不宣的。 傅霆深也瞧见了苏软,眉心微蹙。 她的脸色不太好,大概是一夜没睡,眼圈有些红肿,看起来很是憔悴。 傅霆深垂着眉眼,朝着苏软走过来。 苏软望着挺拔矜贵的男人深情款款缓步靠近,心口一颤。 她喜欢他穿白色衬衫的样子,那样干净,美好,令人向往。 只是三年来,他从不穿浅色的衣服,即使她喜欢,买了送到他面前,衣服也永远搁置在柜底。 男人宽阔修长的大手掠过她的肩头,将跟在她身后的盛欣然搂入怀中。 “怎么弄了一脸水。” 温柔的声音像是钝刀子割肉,苏软听见自己的心在滴血。 明知道他的深情不是为了自己,还是在擦肩而过时心碎一地。 盛欣然娇娇的,满脸委屈:“苏软姐不小心甩我脸上的。” 胡主任听了,推搡着苏软往两人跟前凑:“苏大夫,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赶快给盛小姐道歉。” 苏软盯着怀搂着盛欣然一言不发的傅霆深,唇角扯动。 “傅总没告诉盛小姐,您是辛禾医院的大股东?要劳烦盛小姐到我这个姐姐面前打听,辛禾医院妇产科靠不靠谱。” 她刻意咬重姐姐二字,傅霆深轻飘飘瞥她一眼,似是警告。 盛欣然依偎在傅霆深怀里,一副娇娇柔柔我见犹怜的模样:“霆深哥哥,不怪苏软姐,是我不好,她心情不好我还一直和她说话。” 对于盛欣然和苏软认识,傅霆深似乎并不意外,他掏出手帕细细帮盛欣然擦去脸上的水渍,眼眸里的柔意几乎要溢出来。 “好,你说不怪,就不怪。” 苏软心口堵得厉害,她早做好了盛欣然会发难的准备,没想到傅霆深能这么顺从盛欣然的心思。 盛欣然也愣住,没想到傅霆深真不打算责怪苏软,眼圈当即泛红,攥着傅霆深的衣角软糯糯的说:“那……我和苏软姐道个歉吧……” 苏软双手插进白大褂口袋,冷眼瞧着盛欣然表演,她还真想听听这位盛大小姐的道歉。 傅霆深帮盛欣然把发丝挽到耳后,语气淡淡的:“不用,她不会生气。” 苏软听了冷笑一声:“傅总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傅霆深眯起眼睛,低沉的嗓音里带出几分威胁:“苏大夫今日很闲?” “苏大夫刚拿到出国进修的名额,一堆材料要准备,忙得很!” 胡主任生怕傅霆深因为苏软的关系不选择辛禾医院,慌不迭插过来,大力推开苏软,满脸谄媚。 “傅总,咱们继续参观医院吧,妇产科住院区在那边。” 苏软一夜没睡,早晨也没吃饭,本就有些低血糖,被这么一推,眼前顿时一阵晕眩,身体晃晃,险些跌倒。 傅霆深看着苏软惨白的脸色,眉心轻皱,揽着盛欣然肩膀的手指动动。 第3章 都是她主动的 盛欣然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来。 “霆深哥哥,苏软姐看起来不舒服,你快帮帮她吧。” 傅霆深冷冷地睨了一眼身旁笑得满脸肥肉乱颤的胡主任,然后揽着盛欣然转身离开。 胡主任被傅霆深这一眼看得七上八下,连忙去扶苏软。 苏软腰肢柔软,扶得他一阵心猿意马,手不由地向上摸去。 苏软甩开不怀好意的油腻男人,瞪着他,“傅总走远了,胡主任不去追吗?” 胡主任连忙松开苏软,屁颠屁颠地去追傅霆深。 苏软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挺直腰板,双手插进白大褂口袋里,高声提醒走远的人。 “傅总,别忘了,今天咱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尒説书网 她说的是办离婚手续。 很多人知道她是傅霆深的人,但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结婚。 她故意说得很暧昧。 她知道,傅霆深不可能告诉盛欣然真相。 盛欣然果然误会,在傅霆深怀里挣扎起来。 傅霆深将人强行搂住,眉眼温顺地耐心哄着。 他不知跟盛欣然说了些什么,便见女人握着粉拳轻轻砸他两下,破涕为笑。 向来冷酷无情身形高大的男人蹲下,稳稳将娇小的女人背起,有说有笑地走了。 苏软闭上眼睛。 三年来,每一次她和傅霆深产生矛盾,都是等她先消化了所有负面情绪,然后铺好一层层台阶给他,他才会就着台阶下来,象征性地道个歉,哄一哄她。 傅霆深从来不会这样耐心待她。 苏软扯着唇角自嘲的笑笑,眼前一阵阵发晕。 她觉得自己很傻,像个奸计没得逞的跳梁小丑。 折腾个什么劲儿呢?傅霆深的心不在她这儿,再折腾也是跟自己过不去。 可是他们在一起三年呐,养只猫儿狗的也该养出感情了,怎么舍得说抛弃就抛弃,说赶走就赶走呢? 要她怎么甘心! 苏软晕沉沉地扶着墙壁缓步回到办公室,她实在难受得厉害,刚坐下喘口气,手机嗡地一响。 是傅霆深的信息。 她以为是关于离婚手续的事情,点开之后,愣了愣。 傅霆深:老爷子病了,晚上回老宅吃饭。 苏软漠然回复: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傅霆深这次回得很快:我让秘书去接你。 苏软皱皱眉头,有点儿没明白傅霆深什么意思。 接她回老宅吃饭,还是接她去办手续? 正想接着问,办公室门被敲响。 胡主任笑眯眯地出现在门口。 苏软皱眉。 他不是甩着一屁股肥肉去追傅霆深了吗? 想起这个油腻的老男人扶自己时乱摸的咸猪手,苏软强忍着恶心问:“胡主任,有什么事吗?” 胡主任背着手腆着啤酒肚笑呵呵走进来。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苏大夫?” 说着,关上了门。 苏软听见反锁的声音,站起来,防备地看着他。 她本就有些低血糖,起得有些猛,眼前一阵发晕,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哎呦,苏大夫,这是怎么了?” 胡主任趁机凑上来,两只猪蹄子直接摸上苏软的腰。 苏软大力将人推开,微微喘着气:“胡主任,请自重!” 胡主任松松衣领,捋一把没剩几根的头发,皮笑肉不笑地拽住苏软纤细的手腕,油腻的猪嘴张张合合。 “苏大夫,你不会还在做总裁夫人的美梦吧?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能跟盛家大小姐比?不如跟了我,保你吃香喝辣的。” 苏软挣扎,可她头晕得厉害,刚才把人推开已经用尽全部力气,根本挣脱不开,只能强撑着拖时间:“胡主任,盛小姐可是位大金主,你不去好好陪着?” 胡主任色眯眯地摸上苏软的脸:“这还得谢谢苏大夫,因为你,傅霆深陪着盛小姐去别的医院了。” 苏软别头躲开:“以我对傅总的了解,胡主任还有机会……” 油腻恶心的男人觉得苏软是在欲拒还迎,心里更加痒痒,直接把人搂进怀里:“不急,不急,先办咱俩的事!” 他眼馋苏软多年,只是碍着傅霆深不敢出手,现在如玉美人在怀,哪儿还忍得住,撅着猪嘴迫不及待往苏软脸上亲。 “好乖乖,你放心,跟了我,傅霆深怎么待你,我怎么待你——” 苏软只觉得靠上来的男人身上臭烘烘的,熏得她难受,四肢无力挣扎不开,眼见着油腻肥厚的猪脸怼到脸前,干脆眼睛一闭。 “啊啊啊啊!!!” 抱着她乱摸的男人惨叫跳开,捂着鼻子满地打滚。 苏软擦去唇角的血迹,踉跄奔向门口。 马上抓到门把手,脚踝忽然被抓住,苏软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她拼命向前爬,暴怒的男人大力把她拖回去,骂骂咧咧地骑上来撕扯她的衣服。 苏软虚弱地喊着救命,绝望挣扎。 哐当一声,办公室的门被踹开。 “你在干什么!” 暴怒的声音震响,胡主任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一脚踹飞,紧接着乱拳砸到脸上,打得他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口不能言。 苏软脱力地拢着被撕扯开的衣领,眼前一阵阵模糊发黑。 她好像听到了傅霆深的声音。 苏软苦笑。 傅霆深怎么可能来救她,姓胡的都说了,他陪着盛欣然走了…… 模糊的视线里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苏软晕得厉害,她看不清,心焦地往后躲去。 “阿软……没事了……” 熟悉的淡淡清洌雪松香笼罩下来,令人心安。 不可能出现在医院的男人俯下身来,温柔将她抱起。 苏软脆弱地缩进男人宽厚温暖的怀抱。 就当是幻觉吧,这么想着,苏软坠入无边际的黑暗。 * 竖着一排排显示器的监控室里,气压低的空气几乎凝固。 傅霆深慵懒随性地坐在转椅上,骨节分明的长指交叠在膝盖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被揍成猪头的肥胖中年男人。 “胡主任,好本事啊。” 轻飘飘一句话,吓得胡来勇直接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傅总,傅总,都是那个小贱人故意勾引我的!不信您看监控,我看她不舒服,好心扶她,是她主动往我怀里扑的!” 他知道傅霆深已经移情别恋,顾着盛欣然的感受不敢真的对他大动干戈,锅都往苏软身上推。 傅霆深笑了声,双臂横摆支在大腿上,俯下身去,颇感兴趣地问:“感觉怎么样?” 胡来勇努力眨着肿成青紫核桃的眼睛,没明白傅霆深的意思。 傅霆深笑着:“胡主任不会忙活半天,连手都没碰到吧?” 看见傅霆深笑了,胡来勇顿感危机解除,擦擦头上的汗,赶忙恭维:“人如其名,软……不愧是傅总一手调教出来的。” 傅霆深唇角笑意犹在,幽深眸底已是冰冷一片。 第4章 她急着离婚 牛筋底的皮鞋晃晃,傅霆深踩上胡来勇肥胖的手指,用力一碾。 胡来勇惨叫出声。 傅霆深整理着领带站起,双手插进笔直的西裤口袋,居高临下地盯着胡来勇。 “告诉你叔叔,盛家对胡家郊区的那块地很感兴趣,让他尽快出手,拖的时间长了,小心夜长梦多。” 十指连心,胡来勇疼得直冒冷汗,哪敢不答应:“我这就给叔叔打电话!” “滚!” 等胡来勇离开,傅霆深叫来秘书。 “在胡来勇回去的路上安排一场车祸,别撞死,给他个教训,也当是提醒胡家。” 他低沉的嗓音残忍犹如阎王再临。 秘书小声提醒:“胡来勇刚伤了太太,立即出车祸,盛小姐那边恐怕会误会……” “那就安排人放出消息,说傅氏有意帮胡家兜底那块地的所有债务纠纷,但买家必须是盛家。” 秘书恍然,“这样盛家会以为胡来勇出车祸是您为了逼胡家卖的,不会只和他伤害了太太的事联系在一起,也会更加信任您。” 傅霆深点点头。 他随手整理着袖扣,眸底隐着茹毛饮血的寒光,像是从地狱爬上来复仇的恶鬼,面对盛欣然时的柔情蜜意全然不在。 胡家,盛家,还有……三年前所有对傅家落井下石的人,他会一个一个地让他们付出代价。 待秘书将一切安排下去,才淡淡地问:“她现在怎么样?” 秘书将刚出来的诊断报告交到傅霆深手上。 “医生说,太太是严重低血糖及受惊过度引发的高热惊厥,以致昏迷。” 傅霆深皱眉,自己都没发现,捏着报告的手指用力到泛起了青白色。 “现在醒了吗?” “醒了,还有些低烧嗜睡,睡得也不太安稳。您要去看看太太吗?” 傅霆深没说话,看着手中捏皱的报告,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苏软的名字,冷峻的面容看不出什么情绪。 秘书小心翼翼观察着傅霆深的表情,想起太太自噩梦中惊醒伤心欲绝的模样,心有不忍,劝道。 “傅总,不如把咱们要做的事情告诉太太,太太这么爱您,未必不会支持……” 傅霆深冷冷瞥过来,幽深眼眸带着凛冽寒意警告。 “不该管的事,不要多管。” 秘书闭嘴,不再多言,转身敲下操作台按键,最大的监控屏上出现了苏软的身影。 傅霆深看过去。 屏幕上,昏昏醒醒的女人再一次自噩梦中惊醒,脸色惨白让人心疼。尒説书网 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略显吃力地坐起来,又开始看着对面墙壁发怔。 傅霆深让秘书调出另外一个视角的监控。 对面墙壁上,挂着一面方形钟表,时针指向下午三点半。 苏软拿起手机,不知输入了些什么,紧接着,他的手机轻轻震动一下。 阿软: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同样的话,几个小时前她刚催问一次。 傅霆深凝了凝眉。 明明是他的安排,可每次看到这句话,他的心总是会像被一只大手抓着用力扭了一下,酸胀难受得厉害。 她就这么急着离婚吗? 傅霆深眯眼,将诊断报告摔回秘书怀中。 “告诉她,老爷子病了,先回老宅看望老爷子。” “是。” 病房里,听完秘书的转告后,苏软有些不解地指指钟表。 “再晚,民政局要下班了。” 秘书面不改色地替自家老板找着借口。 “太太,现在办理离婚需要提前预约。原本预约的时间已经过了。” “这样啊。” 苏软声音轻轻的,神情有些怅然若失。 她还以为是因为今天的遭遇关心她担心她,往后推迟了。 想想也是,真关心她,怎么会一下午都不来看一眼。 傅霆深上午来找她,应该就是带她去办离婚手续吧,只是阴差阳错救了她。 她又自作多情了。 苏软自嘲地笑笑。 没什么心思再问办不了离婚明天怎么出国,苏软换上傅霆深秘书送来的衣服,跟着他上了去往老宅的车。 车厢门打开,傅霆深姿势慵懒坐在后座上,冷白削长的手指捧着一本杂志,正百无聊赖地翻着。 苏软有些惊讶。 她以为,傅霆深不会跟她同行。 男人身上还穿着那件为了盛欣然换上的白色衬衫,苏软扒着车门没动,只觉刺眼。 她愣神太久,傅霆深合上杂志,侧眸睨过来,“还不上车。” 苏软默默钻进车厢,靠近傅霆深刹那,敏锐嗅到男人身上清洌雪松香里混杂着几丝甜腻的女士香水味。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香水,苏软一言不发,贴着车门坐好。 傅霆深凝视着缩在角落的女人,额心微皱。 他身上有毒吗?离他这么远? 苏软被傅霆深盯得有些局促不安,她握紧手指,扭头望向窗外,解释般开口:“避嫌。” 她声音极小,傅霆深听得却很清楚。 想起女人短短几个小时连发两条催办离婚的信息,傅霆深心里十分不爽,冷哼一声,杂志摔在一旁,开始闭目养神。 车子缓缓启动,秘书瞧着后视镜里泾渭分明的两人,默默调低车内空调温度。 冷气骤然加大,苏软依靠在玻璃上,抱紧双臂,也闭上了眼睛。 忽的,腿上一沉。 苏软睁眼,看到身上眼熟的外套,愣了愣,看向坐在一旁的傅霆深。 男人还在闭眸养神,好像这件属于他的外套是从天而降,与他毫无关系。 外套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女人香水味。 苏软觉得恶心。 她本来就有些晕车,这会儿更想吐了。 傅霆深再睁眼时,看到苏软白着一张小脸缩在角落里,而他的外套整整齐齐叠着放在旁边,额前青筋瞬间爆起。 他觉得那只揉捏着心脏的大手在变本加厉,心口酸胀得更加厉害。 这时,一直平稳行进的车子忽然急速转弯,贴在车边的苏软一个没坐稳,直接扑到了傅霆深的膝盖上。 头顶传来男人轻蔑的笑声。 第5章 吐他一身,好受了 苏软连忙起身。 傅霆深的胳膊却铁臂似的紧紧箍着她的腰身不放。 凉薄的嗓音沉哑戏谑:“不避嫌了?” 湿润温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耳后,苏软偏头躲开。 傅霆深身上那股子甜腻的香水味钻进鼻腔里,熏得她本就有些晕车的脑袋一阵发昏,胃里翻江倒海。 她一时没忍住,哇的一声在医院吃下的那点儿东西全吐在了傅霆深的衬衫上。 傅霆深脸色瞬间铁青。 苏软倒是好受了不少,她端正坐好,默默道歉:“对不起,车上有备用衣服吗?要不换一下吧。” 傅霆深没应答。 前后车座间的隔板缓缓升起。 苏软盯着隔板,脸颊微烫,脑子里条件反射的浮现出以前在车里升隔板,傅霆深会做出的那些事。 余光里,男人正斜倪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扯下领带,不缓不慢解开领口的第一颗扣子,线条流畅完美的修长脖颈展露出来。 然后第二颗,第三颗……第——呕吐物…… 苏软肚子里一阵翻涌,捂住嘴巴扭头看向另一边。 她已经吐不出来什么了,只是难受。 傅霆深扯扯唇角,脱下衬衫扔进车载垃圾袋里,顺便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苏软。 苏软接过,小声说:“谢谢。” 傅霆深没理她,光裸着上身大咧咧坐着,肩宽腰细,小腹紧实,肌肉健硕。 男人的身材很好,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类,苏软看了三年,从来没有看腻过,甚至格外沉迷。 傅霆深的目光瞥过来,冷笑一声,抓起外套穿上,美名其曰:“避嫌。” 问题是,空身穿,好像更涩了。 苏软揉揉发烫的耳根,匆匆喝了口水。 傅霆深忽说:“老爷子还不知道离婚的事情,他身体不好,不要多话。” 苏软垂眸,“知道了。” 车窗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清风卷进来,吹散车内呕吐物的酸涩味。 苏软晕晕涨涨的脑袋清醒许多,再看向窗外,白墙红瓦的老宅已映入眼帘。 傅老爷子拄着手杖在院外翘首期盼地等着,身后站着伺候多年的保姆王姨。 车停下,苏软率先下车,走到傅老爷子身边亲切地叫了声爷爷。 傅老爷子眉开眼笑,“阿软回来啦?回来好,回来好,你王姨专门焖了一锅土鸡,晚上好好尝尝。” 苏软转身向王姨道谢。 王姨看到苏软也格外开心,正想说什么,就听傅老爷子怒气冲冲地呵斥。 “怎么穿衣服的!没规矩!” 原来是傅霆深下车了。 他大咧咧地敞着怀下来,听到老爷子训斥,神情颇为无辜地瞧向苏软。 苏软连忙解释:“爷爷,是我晕车,不小心吐到霆深衬衫上了,不怪他。” 傅老爷子听了,一脸关心:“还晕不晕?要不要去卧室休息会儿?” 苏软笑着摇头,“没事啦,爷爷,我哪有这么脆弱。” 王姨在一旁接话,“晕车不能吃太油腻的,我再去给太太做点儿清爽开胃的菜。” 苏软想说不用,不等她开口,傅老爷子已经应和道:“对对对,快去,快去!” 王姨一路小跑进了厨房,苏软喊她不住,只能搀扶着腿脚不太灵便的傅老爷子慢慢往屋里走。 傅霆深揣着西裤口袋在旁边跟着,眉眼间含着淡淡的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笑意。 忽地,傅老爷子脚步一顿,手杖紧跟着打过来:“笑什么笑,还不快去换衣服!” 傅霆深身体后仰,堪堪躲过傅老爷子的手杖袭击。他对于老爷子的偏心颇为无奈,只能快走几步,先行上楼换衣服。 进屋时,他刻意望了眼澄净明亮可以倒映出人影的玻璃窗。 笑?他有笑吗?没有吧。 倒是老爷子和苏软,有说有笑得跟亲爷俩似的。 傅霆深收回视线,脸色沉下几分。 老爷子近年身体不太行了,又格外喜欢苏软。 离婚这事,老爷子这关恐怕不好过。 得想些别的法子。 * 晚餐时间,苏软一直在强颜欢笑。 王姨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全是她爱吃的,傅老爷子更是不断让傅霆深给她夹菜。 苏软胃虽不舒服,还是强撑着吃下不少,王姨当是临时滚的那锅橘子银耳甜汤有效果,又将剩下的小半海碗甜汤端过来。 刚送到苏软面前,傅霆深开口问:“还有吗?” 王姨说:“只剩下这些了,少爷要喝?我再去滚一锅。” “不用了。”傅霆深长臂伸过来,将苏软面前的海碗端走,“我喝阿软的。” 傅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缺你吃的了?你跟阿软抢什么!” 傅霆深一口气将甜汤喝干净,“王姨忙活大半天了,还没吃口饭,让她歇会儿吧。” 傅老爷子这才松口,喊着王姨坐下,让她别忙了,赶紧吃饭。 苏软松了口气,再吃下去,她怕是又得吐出来。 吃完饭,苏软帮忙王姨收拾碗筷,傅老爷子则喊着傅霆深上了楼。 苏软一边帮忙一边问:“王姨,爷爷的身体怎么样?霆深说,爷爷病了?” 王姨失笑,“没有生病,老爷是怕你们不回来,故意这么说的。” 苏软笑着说:“我瞧着也是。” 王姨往楼上看看,见两人都进了书房,小声说:“盛家那位回来的事,老爷知道了。” 盛家那位……盛欣然,苏软垂眸,没吱声。 王姨用围裙擦着手,轻声劝道:“太太,依我说,您和少爷在一起三年,也该要个孩子了。” 提起孩子,苏软下意识摸上小腹。 她也想要孩子,可傅霆深显然不打算与她共育新的生命。他另有人选,而且已经与对方成功孕育出爱情的果实。 想起来白天在医院的种种,苏软心底泛起一阵苦涩。 王姨拉家常似的开口。 “盛家那位三年前说走就走,全然不顾少爷当时的处境和一番深情,现在回来,无非是仗着男人对初恋的那点儿执念。” “男人嘛,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少不了要跟她虚情假意温存一段时间。” “太太,您可别上了盛家那位的当,真跟少爷闹僵闹掰,痛快了别人,伤了自己。” 苏软听到现在,才明白王姨是怕自己为了盛欣然跟傅霆深分手离婚。 她苦笑一声,现在不是她要离婚,是傅霆深要离。可这话不能说,王姨知道了,变相等于老爷子知道。 自从三年前傅家出变故,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贸然说出来,只怕老爷子受不住刺激。 苏软点点头,假装听进去王姨的劝,轻轻道了声好。 王姨看着懂事乖巧善解人意的苏软,心里既喜欢又心疼。她挽挽耳边的头发,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笑来。 “太太,刚才那些话,我一个保姆其实没什么资格跟您说。是老爷,他不好开口,只能托我劝您。” “老爷不会允许盛家人进傅家大门的,您放心,有老爷做后盾,少爷不敢胡来。” 她生怕苏软不信,瞄了眼楼上,附到苏软耳旁。 “老爷打算公开您和少爷结婚的事情,就这两天。” 苏软心里顿时一咯噔。 第6章 隔音不太好 书房里,傅霆深跪在地上,傅老爷子气得身子直抖。 “你再说一遍!” 傅霆深脊背挺直,态度坚持:“我和阿软的婚事,不能公开。” “你……你……你——你气死我得了!” 傅老爷子操起手杖狠狠抽在傅霆深背上,一边抽一边骂。 “白眼狼!没心肝的东西!当年你父母遭难,多少人趁火打劫?” “尤其那个盛家,吃人不吐骨头,说悔婚就悔婚,坏事做尽还要博个良名,什么脏水都往傅家泼!” 提起当年事,傅老爷子气急攻心,禁不住晃晃身体,傅霆深慌忙起身扶住爷爷。 傅老爷子甩开他,抖着手指向楼下厨房的方向。 “只有苏软,不离不弃地陪着你。” “你腿瘸了三年,她伺候了你整整三年。你一天不公开,她就一天没名没分。你知道别人怎么想她的吗?你还想委屈她多少年,啊?” 傅老爷子越说越气,又拿着手杖狠狠戳打在傅霆深身上。 “是不是等我入了土,都不能光明正大叫苏软一声孙媳妇!” 傅霆深低眉顺眼,任凭傅老爷子拿自己出气,但不管老爷子怎么劝说,始终不肯松口。 傅老爷子见状,气呼呼撑着手杖坐下,直接下达最后通牒。 “你不公开是吧?那行,我公开!” “明天我就登报,请记者来采访,现在不是还流行什么直播嘛,我开直播!我对全世界的人公开,苏软是我傅家的孙媳妇!是你傅霆深结婚三年的老婆!” 傅霆深低头不语,脑中飞快思索对策。 无论如何,他与苏软结婚的事情绝对不能公开! 这时,书房外响起敲门声,苏软的声音传来。 “爷爷,王姨教我煮了丝蓉菌鲜汤,解腻降压的,您要不要尝尝?“ 快要气成河豚的傅老爷子脸色稍缓,一手杖戳在傅霆深膝盖上,虎着脸:“还不去给你太太开门。” 傅霆深缓缓迈开步子,傅老爷子的手杖又甩了过来。 “磨叽个什么,快去啊!” 傅霆深这才加快步伐。 吱嘎,红木门应声打开,苏软端着汤盅在外面站着,瞧见他,柔和地笑了笑。 傅霆深神色阴沉地盯着向来百依百顺的女人,欠身让开路。 擦身而过瞬间,他压着嗓音开口:“公开,我也会离婚。” 苏软步子微顿,随后神色如常地向书房里走去,像是没有听见他凉薄无情的话,唇角依旧挂着柔和的笑意。 但不知为何,傅霆深总觉得那抹笑里充满了讥讽。 傅老爷子瞧见苏软,脸上先是笑开了花,看见苏软手中的汤盅,又黑下来,冲着关上门走过来的傅霆深呛声:“也不知道帮阿软接一下。” 苏软笑了笑,帮傅老爷子舀了一小碗菌汤送过去:“爷爷,我跟王姨新学的,趁还热着,您尝尝。” 傅老爷子浅浅尝一口,竖起大拇指,“好喝,好喝。阿软,你也尝尝。” 傅霆深走过来,“帮我盛一碗。” 苏软闻言,没动。 傅老爷子瞪眼:“你没手啊?” 傅霆深:“……” 只好从苏软手中接过汤勺碗匙,舀了小半碗,还没送到嘴里,苏软开口。 “爷爷,能不能先让霆深出去一下,我有事和您说。” 书房里沉寂几秒钟,随即傅老爷子嫌弃地挥舞几下手杖。 “没听见阿软的话?还在这儿杵着,出去。” 傅霆深捻着指尖缓缓起身,离开时,他刻意深深地看了苏软几眼。 似是在威胁她不要乱说话。 苏软垂着眉眼,只当没有看见。 等傅霆深离开,傅老爷子率先开口:“阿软,是不是霆深欺负你了?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爷爷给你做主。” 苏软摇摇头,轻柔地笑着:“爷爷,王姨把话都跟我说了……” 傅老爷子没想到王姨动作这么快,先是一愣,随后叹口气,拄着手杖狠狠敲了几下地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傅霆深这个臭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阿软,你放心,爷爷给你做主,明天我就召集各家的过来,公开你们——” “爷爷。”苏软轻声打断傅老爷子,她的唇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我和霆深结婚的事情,不能公开。” 傅老爷子顿住,面露不解,“阿软,是不是那臭小子威胁你什么了?” “有您在,他不敢。” 苏软说着帮自己盛了一小碗汤,没喝,只用陶瓷做的雪白汤匙不缓不慢轻轻搅动着。 “爷爷,您了解霆深,他认定的事情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如果他认定了盛家小姐……”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碎成末的细蓉一样随着汤匙散散落落,没什么实质感。 “就算公开我们结婚的事情,也只是给彼此徒增几分难堪罢了,平白让外人看笑话。” “那也总不能这么委屈你。” 傅老爷子语重心长。 “再说,盛家人心气儿高着呢,不可能让他们女儿跟一个已婚的男人纠缠。两个巴掌少一个,就拍不响了,你们两个还是得公开。” 苏软失笑。 “爷爷,这三年我和霆深虽然没公开,可是同吃同住同行,您还年年带着我参加您那些老友的聚会,谁不知道我和霆深的关系?” “谈恋爱和已婚,能一样?” “是不一样。”苏软轻轻搅动着汤匙,“可我现在还在傅家住着。” 傅老爷子一愣,没明白苏软的意思。 苏软依旧笑着,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盛家今天不在意霆深家里养着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女人,明天未必在意他是不是已经结婚。再说,逼急了,还能离婚不是?” 傅老爷子顿时拔高声音,“他敢!!” 苏软连忙拍着老爷子胸背安抚,“他当然不敢,我跟霆深的婚事,可是您做主的。” 傅老爷子呼呼喘着气,他想到什么,一把抓住苏软的胳膊,浑浊年迈的眼睛里迸射出尖锐的光。 “阿软,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后悔了,想跟霆深离了?” 傅老爷子话音颤抖几下,抓着苏软的手松了松。 “你要是真对霆深失望了,不用在意我这个老头子的感受……只要别委屈了自己个儿……” 苏软垂下眼帘,心知傅老爷子脾气跟傅霆深一样,认定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便顺着他交代给王姨的话讲。 “王姨有句话说得对,人嘛,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盛小姐才回来,霆深说不定只是贪念旧情,新鲜个几天就忘了。我这个时候离婚,不是上赶着给她挪地方吗?” 傅老爷子应着点点头,轻轻拍了拍苏软的手背,“这才对,好闺女,咱不能轻易认输。” 苏软笑着说:“那咱们更不能公开了。敌在明,我在暗,才能打她个措手不及。您说是不是?” 傅老爷子本来也是怕苏软离婚才想出这一招,见她没这个想法,不再强求,轻轻叹口气,“你不愿意,爷爷还能逼你?放心吧。” “谢谢爷爷。” “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来,喝汤,我尝着挺鲜的。” 苏软端起汤碗,小小地抿了一口。 丝蓉菌鲜汤,不论是丝瓜,还是菌子,都不是她喜欢的。 可她还是仰着笑脸夸赞,“不愧是王姨的秘方,好喝。” “那也得学的人聪明。” 傅老爷子说着指指房门。 “看到没,门虚掩着,没关好。臭小子肯定没走,在外面偷听呢。你帮我把他叫进来,我有话跟他说。” 苏软轻嗯一声,起身离开。 转身刹那,她微微仰头,抿直笑僵的唇角,强压着声音长长呼出一口气。 不是她非要帮傅霆深不可,而是她明白,傅老爷子帮她撑得住一时,撑不住一世。 明知傅霆深的心不在她身上,何苦强求? 可就这样把心爱的人拱手相送,甚至还要帮他遮掩出轨的事情,实在太难受。 她好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哭一场。尒説书网 可这里是傅家老宅,她还得叫傅霆深进来。 门外,高大挺拔的男人侧倚在墙壁上,削长指间夹着燃了一半的香烟,英气俊美的脸庞隐藏在缭绕烟气里,看不出什么表情。 苏软下意识想问他不是戒烟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戒不戒的,与她有什么关系? 烟雾缭绕间,两人同时开口。 “爷爷叫你进去。” “你倒是想得明白。” 第7章 化身猛兽,把她吞噬殆尽 几瞬沉默之后,苏软呛咳一声。 傅霆深把烟掐灭,幽深目光落在苏软微微发红的眼尾上:“怎么,言不由衷,委屈了?” 苏软轻笑,一脸的颇不在意。 “傅总已经找好了下家,我还没有。这种时候公开结婚的事情,对我也太不公平了。”m. 傅霆深挑眉,“真心话?” “不然?”苏软直视着他,“还是说,傅总想听违心的话?” 没想到傅霆深当真俯下身来,表示洗耳恭听。 男人骤然贴近,身上萦绕着烟草气味也随之笼罩下来,苏软鼻头皱皱,她不喜欢烟味。 刚在一起的时候,傅霆深精神状态很差,嗜烟严重,她好说歹说,劝着人把烟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嗜好又死灰复燃,让她的关心与爱意再度付之东流。 苏软笑笑,她觉得自己今天越来越容易笑了。 她走近一步,像是当真想明白那般附到傅霆深耳边,轻轻的,一字一顿的吐出她期盼了三年也未能如愿的那三个字—— 傅霆深心脏猛地空跳一拍。 三年,情到浓时她总爱痴痴的告白,说到他厌烦。而现在,她却说,这是违心的话。 傅霆深凝视着身前仰着笑脸满眼不在意的女人,试图从那张精心修饰过的漂亮脸蛋儿上找出几分真情实意的蛛丝马迹。 可她却笑着后退一步,退进模糊不清的晕黄走廊灯光里,连笑容都变得不真切起来。 傅霆深下意识想要靠近她,步子刚迈开,傅老爷子的声音传来。 “在外面磨叽什么呢?还不进来!” 抬起的脚步转了方向,傅霆深将掐灭的香烟丢进垃圾桶,弹弹身上的烟灰,凉薄低沉的嗓音里第一次带出几分关心。 “有了目标,跟我说一声,帮你参考下。” 他顿了顿,似是意有所指。 “你挑男人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 苏软安静的点点头,不知道是在答应他的前一句话,还是肯定他的后一句评价。 傅霆深心中莫名多了几分烦躁。 进屋,关门。 砰的一声,震得老宅房梁簌簌发抖。 老宅的隔音向来不是多好,关着门,苏软也能听到傅老爷子训斥傅霆深关门动静太大的声音。 就像是刚刚来送汤时,傅老爷子骂傅霆深的那些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三年隐婚,外面风言风语传什么的都有,她从来没在傅霆深面前提过这些难处。总想着未来哪一天,他知道了她的这些委屈,会因此更加爱她。 可不爱就是不爱,知道了又怎样,还是不爱。 苏软笑了笑。 笑着笑着,眼泪不知怎么就掉了下来。 她仰仰脸,怕王姨路过瞧见,强行把泪憋回去,快步回到属于她和傅霆深的卧房,冲进卫生间。 花洒打开,冰冷的水哗啦啦淋下来。 苏软紧紧攥着手指,要把所有的委屈倾泻一般,无声的痛哭着大喊。 * 老爷子被苏软说服,没再怎么难为傅霆深,只让他把苏软送去的菌汤喝了个干净,又罚他去祠堂跪了半个小时。 等傅霆深回到房间时,苏软已经睡了。 他下意识放轻脚步。 苏软觉很轻,三年来,每次他晚归,稍微发出一点儿动静,她就会醒。 这一次,苏软没醒。 看着背对着自己睡得格外熟的女人,傅霆深心里烦躁的厉害。 他有些不耐烦的解开衣服扣子,想去冲个冷水澡,然后在卫生间的换洗衣物收纳篮里看到了苏软湿透的长袖长裤。 傅霆深皱皱眉头,回头看眼还在睡的苏软。 这是洗澡的时候没脱衣服? 不知想起什么,他更加心烦意乱。 冷水及时浇下来,稍稍平复体内没由来的烦躁感。 十来分钟后,傅霆深裹着浴袍擦着头发走出浴室,一眼看到晕黄的床头灯下,苏软露在薄被外莹白柔滑的肩头,喉头滚了滚。 他又想起收纳篮里湿透的衣服,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苏软穿着衣服被水淋透,浸湿的半透明布料紧贴着她姣好玲珑的曲线…… 冷水澡强行压下去的躁热从小腹一股脑儿的冲上头,让他几近失去理智。 傅霆深大步走到床边,抓住苏软的胳膊强行将人拉起,红着眼睛问:“你在汤里放了什么?” 苏软并没有睡着,她只是累了,不想再和傅霆深有任何交谈,所以装睡。 骤然被拉起质问,她茫然的看着赤裸着胸膛,呼吸粗重的傅霆深,满目疑惑。 “给爷爷的汤?” 傅霆深眯起眼睛,呼吸骤然加重。 苏软穿着吊带丝绸睡衣,如瀑的长发散在莹白圆润的肩头,顺着漂亮姣好的锁骨滑落,若隐若现。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一切美好与娇软一览无余。 她却毫无防备,乌黑的眼睛纯粹而懵懂,娇嫩诱人的唇瓣张张合合着还在问:“汤怎么了?” 傅霆深困在胸中的猛兽破笼而出,他捧住苏软的脸颊深吻下去。 撕咬,炽烈,毫无技巧,像是压抑久了的恐怖饥渴的野兽,咬住猎物不肯松口,要将她囫囵个儿的吞噬殆尽。 苏软下意识推拒挣扎,他干脆抓着她的手往下按,赤红的眼睛居高临下凝视着她,沙哑开口。 “我都这样了,不闹出点儿动静,你觉得,老爷子会完全信你说得那些话?” 苏软指尖颤抖着回缩,一双眼睛雾蒙蒙的,似乎没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傅霆深不再给她消化理解的时间,再次含住她诱人的唇瓣,灵巧撬开她的牙关。 苏软缺氧短路的脑袋变得晕乎乎的,她食髓知味,无力反抗,像是一尾离水的鱼,只能轻泣着随波逐流,与傅霆深一同坠入欲海深渊。 迷迷糊糊间,苏软好像听到男人的诱哄。 “……说……你爱我……” 她疲惫不堪的重复。 “……你爱我……” 换来男人狠戾不甘的惩罚顶撞。 “不是你爱我……” 他循循善诱。 “……是……爱你……” 只言片语,她已然听不见,昏昏沉沉的坠入黑暗。 第8章 下的药全回馈在了她身上 次日,苏软醒来时已是中午。 傅霆深不知走了多久,床边冰冷一片。 苏软已经习惯。 手机上横着科里主任发来的信息:好好休息,身体重要,不必担心科里的事情。 她揉着浑浑噩噩的脑袋,心想应该是傅霆深帮她请了假。 夜间那场没完没了的胡来骤然在脑海中浮现,苏软脸颊微烫,无奈的叹口气。 当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多半是傅老爷子趁她去喊傅霆深的时候,在汤里做了手脚。 不是第一次了,防不胜防。 她腰酸背痛,两腿发颤的下楼。 王姨见她醒了,端出早就做好的营养滋补大餐,眼神关切热烈。 苏软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她确实饿了,也不再客气。 鲜香粘稠的粥没喝两口,手机嗡得一震,傅霆深发来信息。 傅霆深:今晚不回去了。你在老宅多住几天,陪陪爷爷。 苏软垂眸,这才回味过来科主任那条慰问似的信息是怎么回事,看来傅霆深给她请了不止一天假。 离婚推迟,出国也推迟,他大概又有了什么新的计划安排。 但今天她得回去。 行李还没收拾完。 * 盛家。 傅霆深发完信息抬头,盛欣然正凝着一张小脸,委屈的看着他。 “霆深哥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傅霆深无奈把人揽进怀中。 “怎么又这么问?” 盛欣然嘟嘟嘴巴装可爱,“陪我的时候,还想着别人。” 傅霆深的手掌抚上盛欣然的小腹,意有所指,“你是说这个?” 盛欣然娇嗔的轻锤着傅霆深的肩膀,“谁说这个了!” 傅霆深笑,“那是哪个?” 盛欣然盯着傅霆深放在一旁的手机瞧。 傅霆深垂眸,拿过手机放进盛欣然手心里,小声在她耳旁说出一串数字。 盛欣然美美的偎在傅霆深怀里,手指点点,解开锁。 回给苏软的那句话映入眼帘。 “就知道你在想她!” 盛欣然生气的把手机甩开,挣扎着要起来。 傅霆深耐着性子把人搂住,淡淡开口:“昨晚老爷子罚我跪了一夜祠堂。” 盛欣然身子一僵,果然听话的缩回傅霆深怀里,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爷爷不喜欢我,怎么办……” 傅霆深勾着食指帮盛欣然擦去眼泪,哄她,“没事,我喜欢就好。” 盛欣然双臂圈着傅霆深的脖子撒娇,“不行,你不能喜欢我,你得爱我。” 傅霆深便故作深情的附到她耳旁,哑着嗓音低语。 “我爱你。” 盛欣然破涕为笑,紧紧抱住傅霆深,说:“霆深哥哥,我也爱你。” 傅霆深轻嗯一声。 他突然想起昨晚苏软那句违心的话,唇角的笑意渐渐隐去,双眸晦暗不清。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傅霆深起身要走。 盛欣然拉住他,不满的问:“不是说不回去了吗?” 傅霆深揉揉盛欣然的头发,耐心解释:“c市有个项目要谈,三点钟的飞机,明天下午回来。” 他见盛欣然满脸不高兴,便又坐回来把人搂进怀里,耐着性子哄了好一阵,直到秘书来催。 盛欣然只好不情不愿放人。 傅霆深沉着一张脸走出盛家,上车前秘书轻声低语:“傅总,盛小姐还在阳台上。” 幽深的眼眸中闪出几分不耐烦,傅霆深转身,几乎凝结成冰的脸上瞬息间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他朝盛欣然挥了挥手机。 盛欣然不解,直到手机嗡得震动一下。 霆深哥哥:阳光太晒,快点儿回去。 盛欣然十分得意,傅霆深果然爱她。 一个中年男人缓缓从盛欣然背后走近。 “欣然,跟霆深吵架了?我看他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盛欣然转身,无奈的挽住男人的胳膊。 “爸,你又躲在暗处偷看我们两个。霆深哥哥就那样啦,以前也总爱沉着一张脸,跟别人欠他几千万似的。” 盛父冷笑一声。 “傅家现在可不会把几千万看在眼里。” 盛欣然见父亲神情不太对,问:“爸,是不是霆深哥哥又抢咱们家生意了?他可答应过我,不跟咱家对着干的。” “这倒也没有。”想到最近生意顺风顺水,盛父脸色好了不少,“胡家当家的侄子,胡来勇,认识吗?” “辛禾医院的胡主任?”盛欣然想起那个油腻肥胖的妇产科主任,嫌恶的皱皱眉,“他怎么了?” “车祸,断了四条肋骨一条胳膊一条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跟霆深哥哥有关系?” “胡来勇出车祸之前,欺负了傅霆深养了三年的女人。” “又是苏软!”盛欣然攥紧指尖,愤愤开口,“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仗着傅老爷子喜欢她,总是缠着霆深哥哥不放!” 盛父盯着自己女儿那张靓丽漂亮的脸蛋儿,笑了笑。 “也不全是为了她。胡家有块地不错,可惜一直有债务纠纷。傅霆深放出风来,如果是我们要这块地,他会兜底所有债务。” 盛欣然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这么说,霆深哥哥是为了咱们盛家才对胡来勇动手,他在警告胡家?” 盛父摇摇头,叹口气。 “你的霆深哥哥可不比从前,这两年搅得整个商圈不得安宁。爸爸老喽,越来越看不透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些什么。” 盛欣然眼珠子转了转,说:“爸,我有个办法可以知道霆深哥哥是为了苏软对胡来勇动手,还是为了咱们盛家。” “哦?什么办法?” 盛欣然娇笑着。m. “今晚,我要去霆深哥哥家里住。” 她轻抚着小腹,天真无邪的脸蛋儿上浮现出几分不易察觉的阴狠。 苏软,不要以为有傅老爷子当后盾,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咱们走着瞧! * 低调豪华的suv上,傅霆深面无表情的用高浓度酒精杀菌湿巾一根根擦着削长手指,周身散发着阴深恐怖的气场。 告诉了盛欣然密码的手机屏幕碎裂成渣,静静的躺在脚边。 车内气压低到几近凝结,秘书握着方向盘,大气不敢出一声。 忽然间,屏幕碎裂的手机震动起来。 傅霆深扫了眼来电显示。 盛欣然。 厌恶在眸中一闪而过,傅霆深舔了舔带着血腥味的后牙槽,捡起手机,按下免提键。 盛欣然甜度过高的声音从手机碎裂的扩音筒传来,带着滋滋啦啦的声响。 “霆深哥哥,我今晚去你家住,好不好呀?” 傅霆深擦手指的动作微顿,幽深的眸光里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等我回来再搬过去怎么样?” “不嘛不嘛,人家就要今晚搬过去。你这么忙,不能天天陪着我,我晚上总是想你想的睡不着,我想在你的床上睡嘛。” “主卧的床比较硬,要不要帮你换张床?” 傅霆深轻柔开口,眸底冰冷一片。 “不用啦霆深哥哥,我先将就一下。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去买新的。” “好,晚点儿我安排人去接你。” “霆深哥哥最好了,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 电话挂断,傅霆深话音中的柔情蜜意也随之消散,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安排人去家里打扫,把该让她看到的不该让她看到的,都收拾好。” 秘书连忙应声,“是,傅总,到了机场我立即安排。” 傅霆深把玩着手机,手指滑动着联络人,目光在阿软两个字上停留片刻。 昨晚老爷子在汤里下的药,他全回馈在了苏软身上,一夜折腾,不知道人醒没醒。 他收起手机,叮嘱秘书:“记得给老宅去个电话,嘱咐王姨,务必让苏软这两天留在老宅。” “是,傅总。” 与此同时,傅家老宅。 王姨扶着傅老爷子,送苏软出了大门。 傅老爷子不放心,“阿软,山路崎岖,不好开车,要不还是等霆深来接你吧。” “没事啦,爷爷。以前霆深在您这儿喝了酒,都是我开车载他回去的。” 苏软系好安全带,朝着傅老爷子摆手告别,缓缓驶上山间公路。 啪嗒一声,有水坠落在挡风玻璃上。 苏软抬眼看了看天。 阴云漫漫,山雨欲来。 第9章 什么狗屁盛小姐 雨下得很大。 苏软没敢开太快,平时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用了两个小时才到家。 进了车库,苏软发现多了两辆车。 车牌号眼熟,她见傅霆深的几个手下亲信开过。 大概是来帮傅霆深取东西的吧。 苏软没想太多。 车库电梯直通客厅,苏软输入指纹进去。 电梯门刚关上,对面的货梯下行,几秒钟后几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抬着张床垫出来。 为首的嘴里骂骂咧咧。 “什么狗屁盛小姐,老子看她就是个婊子,跟老大八字没一撇呢,真把自己个儿当女主人了!” “你小点儿声。傅总不点头,她能进得来?” “唉,还是阿软姐好……你们说,阿软姐这么好的女人,换成我,恨不能放家里供起来,老大怎么就舍得?” “干活吧,就你话多,傅总有傅总的考虑。” “是是是,干干干!问题是下这么大雨,去哪儿搞新床垫啊!” …… 苏软看着堆积在客厅的衣物,愣了愣。 楼上传来声响。 “盛小姐,盛小姐,您不能扔呀,这些衣服您不能扔!” 盛小姐…… 苏软猛地抬头。 只见盛欣然抱着一团衣物出现在二楼栏杆处,一脸不耐烦的甩开阻拦她的小时工。 “怎么不能扔?霆深哥哥连人都不要了,还留着她的衣服干什么?” 小时工满脸焦急,看到楼下的苏软,连忙冲下来。 “阿软姐,阿软姐,您快劝劝这位盛小姐吧,她把您的衣服都给扔了!” 苏软安抚的拍了拍小时工的胳膊,柔声:“没事。” 盛欣然也瞧见了苏软,冷笑一声。 本来想等傅霆深回来,让他亲自开口赶走苏软,没想到苏软自己送上门来。 她依靠在栏杆上喊了声:“苏二小姐!” 苏软抬头,便见盛欣然笑眯眯的举起那些衣物,用力朝着她的方向甩过来。 苏软连忙拽着小时工躲开。 卷成团的衣服洋洋洒洒落下,掉在了那摞没人要的衣服堆旁边。 苏软默然瞧着,一夜过去,再看到这些衣服,心情平静许多。 盛欣然拍拍手,单臂搭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苏软,笑吟吟开口。 “哎,真对不起,刚才叫错了,不该叫你苏二小姐。毕竟,苏小姐已经被苏家除名,无家可归了。” 苏软深吸一口气,没搭理阴阳怪气的盛欣然,转身问小时工。 “娟子,今天不是来打扫的日子,你怎么来了?”m. 娟子是小时工的名字,她瞄了眼楼上的盛欣然,犹豫着说:“是……是傅总让我来的,说……说是……来收拾收拾家里……” 苏软沉默着看了眼堆成山的衣物,都是这三年来傅霆深送她的。 娟子见状,慌忙解释:“我见卧室里衣服堆得到处都是,想先帮您整理一下,没收拾两件,盛小姐就来了……对不起,阿软姐,我拦不住她……” 苏软柔和的笑了笑,“没事,本来这些衣服我也不想要了。你收拾卧室的时候,有看到一个行李箱吗?” 娟子点点头,“我把行李箱收起来了。” “里面的东西呢?” “还在行李箱里,都没有动。” 苏软看向楼上。 盛欣然正因为被无视生气,见苏软看过来,立即像是只斗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抬起胸脯。 苏软扯扯唇角。 傅霆深,这就是你的新计划? 目光扫过盛欣然的小腹,苏软垂眸,不愿与她发生任何接触,轻声问娟子:“可以帮我把行李箱拿下来吗?” “好。” 娟子朝着楼上跑去。 盛欣然见苏软不理她,早气得不行了,见娟子跑上来,冷声喊她:“站住!” 娟子脚步顿顿,看盛欣然一眼,小声说:“盛小姐,我只是个小时工,按主家吩咐办事的。您要是有事,找阿软姐吧。” 说完麻利钻进卧室拖着行李箱下楼。 盛欣然恼羞成怒的拍着栏杆:“站住!你给我站住!听到没有!” 苏软只当盛欣然不存在,任凭她无能狂怒,接过行李箱,朝着娟子感激的笑笑:“谢谢你,娟子。” 娟子跟在苏软身旁,小声问:“阿软姐,你是要走了吗?” 苏软想了想,轻轻点头,“应该是吧。” 娟子咬咬嘴唇,“那您以后还回来吗?” 苏软笑笑,摇摇头。 娟子脸色微微发白,拽住苏软的衣袖,“阿软姐,我好像得罪那位盛小姐了,您方便带我一起离开吗?” 苏软扫了眼气急败坏的盛欣然,也怕她等自己走了真拿娟子出气,便应下来。 娟子连忙抢过苏软手中的行李箱,“阿软姐,我帮您拎。” 苏软没拒绝。 盛欣然见两人一前一后往电梯方向走,气到脸色青白,指着两人大喊:“给我拦住他们!” 立时,几个黑衣保镖从偏厅冲了过来,拦在苏软和娟子身前。 苏软下意识把娟子拉到身后。 这几个保镖她都不认识,看来是盛欣然自己带来的。 盛欣然趾高气扬的从楼上走下来,绕到苏软身前,得意洋洋。 “苏软,你不会觉得真能从霆深哥哥这里拿得走一针一线吧?” 说着,朝保镖使了个眼色。 立即有人抢过娟子手中的行李箱,打开检查。 娟子焦急的喊:“这是阿软姐的!” 苏软拉住娟子,摇摇头,“没事,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她平静的看向盛欣然,“箱子里是我自己的衣服。” “啧,看出来了。” 盛欣然捂着鼻子,戴上保镖送过来的白手套,翘着兰花指嫌弃的在行李箱里翻来翻去。 “过时,老旧,垃圾不如。” 苏软淡淡开口:“既然是垃圾,麻烦盛小姐把箱子还给我。” 盛欣然嫌恶的往旁边踢踢行李箱,示意保镖继续翻。 她走回苏软身前,涂了血的樱桃红唇勾勾,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垃圾也是霆笙哥哥的,没有他开口,你拿不走。” 苏软皱眉,“那些是我的东西。” 盛欣然轻呵一声,“你怎么证明?” 苏软不想跟她废话,掏出手机给傅霆深打电话。 无人接听。 盛欣然笑得更加得意,“霆深哥哥没跟你说,他下午出差,三点的飞机啊?” 苏软沉默,傅霆深确实没说出差的事情。 她看向手机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这时,保镖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枚烫金怀表,恭敬送到盛欣然面前。 苏软眼神变了变,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第10章 她说,不要了 复古款的烫金怀表,花样十分老旧,盛欣然嫌弃的搓开怀表盖子,看到翻盖上的照片,挑了挑眉毛。 照片上的盘发女子气质高雅,长相与苏软七八分像。 “看来这还真是苏小姐的东西。” 盛欣然合上盖子,指尖绕着怀表链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着,阴阳怪气的说。 “早听说苏家主母气韵绝佳,可惜去得太早无缘得见。不知道苏阿姨在天之灵知道苏二小姐给人做了情妇,会不会再被气死一次~” 面对盛欣然的侮辱,苏软咬紧牙根,面无表情的伸手。 “既然是我的,还请盛小姐还给我。” 她不想多生是非,只想尽快拿回母亲的怀表。 “还你?”盛欣然娇笑几声,高扬起下巴点点站在苏软身旁的娟子,“好呀,让她下跪给我道歉。” 苏软震惊的看着盛欣然,“为什么?” “为什么?”盛欣然阴狠冷笑,“为我才是霆笙哥哥的女朋友,为我才是她未来的主家!” 娟子想要争辩,苏软拉住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镇定。 “娟子不清楚盛小姐即将入主傅家的事情,不知者无罪,非要道歉的话,我替她道歉。” 娟子着急的说:“阿软姐,是她先扔您衣服的!我们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苏软朝着她默默摇了摇头,她很清楚,盛欣然真正想要羞辱的人是她。 盛欣然坐回椅子上翻着白眼,“你也替她下跪?” 苏软脸色青白一片,指尖几乎攥出血来。 娟子咬牙切齿,“你不要欺人太甚!” 盛欣然挑衅的看着她,“不跪是吗?好吧,可惜了这么好的怀表。” 她一脸惋惜的把怀表扔给保镖,“扔到马桶里去,记得多按几下冲水。” 苏软脸色一变,下意识冲出去要抢,娟子比她速度更快,一头撞开保镖,劈手将怀表夺了回来。 盛欣然恼怒尖叫,“给我按住她们!!!” 数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一拥而上将瘦小的娟子扭住按倒在地,连带着把苏软一起按在了地上。 娟子死死抓着怀表不放,保镖怎么也掰不开她的手。盛欣然走过来,冷笑一声,抬起尖细的高跟狠狠朝娟子手背踩去。尒説书网 苏软连忙大喊:“娟子松开!!” 为时已晚,娟子惨叫一声,手指颤抖几下,松开了怀表链子。 苏软喊着娟子的名字死命挣扎,她狠狠咬了保镖一口,趁着保镖吃痛泄力,挣脱冲到娟子身旁,小心翼翼抬起娟子红肿的手掌。 她是康复理疗师,尤为精通推拿正骨,只摸了摸便知道没有伤到筋骨,心中微微松口气。 苏软瞪向还按着娟子的保镖,粗壮的大汉被那双仿佛要将他撕碎的凶狠眸光瞪得不寒而栗,不由得松开手,苏软趁机将痛到脸色惨白的娟子护进怀里。 盛欣然重新拿回怀表,心中却更加不爽。明明她才是傅霆深的未来太太,明明她才是傅家未来的女主人,凭什么一个小时工都敢看不起她! “把她们给我押到卫生间去!” 盛欣然恶狠狠的说。 “我要让苏小姐亲眼看着这块怀表冲下去!” 保镖们再次一拥而上,强行将苏软和娟子分开,扭着胳膊押进卫生间。 偌大的卫生间里突然挤进七八个人,还有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顿时拥挤起来。 盛欣然得意的拎着怀表在苏软面前晃了晃,看她被保镖强押着怎么也挣脱不开,脸色青白一脸怒不可遏,顿感几分痛快。 她示意保镖打开马桶盖,怀表刚拎过去,娟子颤着声音喊出声。 “盛小姐!” 盛欣然幽幽盯着她。 娟子紧紧咬着嘴唇,“我……我给你下跪……给你道歉……求你把怀表还给阿软姐。” 苏软拦她,“娟子,不要!” “晚了!” 两人越是互相护着,盛欣然越是怒火中烧,她收回怀表,阴狠的目光在苏软和娟子之间不断游移,随即轻声一笑。 “好吧,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盛欣然殷红的指尖点点娟子,保镖立即押着娟子走前几步。 盛欣然甩着怀表,笑眯眯的说:“一会儿呢,我会把怀表扔进马桶里,如果你能在怀表沉下去之前捞上来,我就放过你们。” 娟子满口答应:“好!” 盛欣然歪歪头,补充道:“不能用手,只能用嘴。” 娟子脸色一白,苏软激烈挣扎,大声阻止她。 “不可以!娟子!那块怀表我不要了!” 娟子盯着被盛欣然甩来甩去的怀表,咬紧下唇。 她无数次见过苏软抚摸着这块怀表落泪发怔,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块怀表对于介绍她来这里做小时工,还悄悄帮她重病的母亲还医药费的阿软姐到底有多重要。 “好……” 娟子颤抖着轻轻应声。 苏软几乎要吼破嗓子,“娟子!我说了不要了!你捞起来我也不要了!” 盛欣然尖声,“烦死了!把她嘴给我堵上!” 立即有保镖用毛巾堵住苏软的嘴巴。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发不出声音的苏软用力摇头,依然在拼命挣扎反抗,保镖险些按不住她。 盛欣然把怀表拎到马桶前,瞧着缓缓蹲下身来的娟子,朝着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走过来,将娟子的双臂扭到了背后。 “我倒数喽,三、二——” “唔唔唔唔唔!” 苏软朝着娟子扑过去,被保镖按到地上动弹不得。 扑通,怀表掉进了马桶里。 娟子屏住呼吸,立即把头埋了进去。 与此同时,盛欣然勾起唇角,火速按下了马桶冲水键。 马桶内水面骤然暴涨,娟子呛水抬头,扭着她胳膊的保镖抓住她的头发大力往马桶里按去。 苏软瞪大眼睛,几乎是嘶吼出声,可她所有的不忿与呐喊都被毛巾死死堵在了口中。 她大力挣脱开保镖,人还没冲出去又被扑上来的保镖再次按住。 双臂被粗暴的绞在背后,脑袋被人死死按着贴上冰凉的地面,苏软整个人都被按趴在地上。 只能无力的发出不知所谓的嘶吼声。 娟子被保镖拽起来,她呛咳不断,脸色煞白。 盛欣然微微俯身,居高临下的瞪着她:“服了吗?” 还没二十的女孩倔强冷笑,吐了盛欣然一脸唾沫。 “贱人!” 盛欣然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大吼着让保镖再次把娟子的头按回马桶里。 “唔唔!!” 苏软愤恨着急的咬着塞满嘴巴的毛巾,几乎咬出了血的味道。 第11章 苏软的反抗 娟子被保镖按着几次长时间浸进马桶水里,大脑严重缺氧,身体抽搐几下,昏死过去。 保镖悄声提醒盛欣然,再溺下去恐怕要出人命,盛欣然这才抚摸着小腹作罢。 “算了,就当是给我和霆深哥哥未来的孩子积福了。” 她瞟了眼还在挣扎的苏软,扬扬下巴,示意保镖松手。 苏软第一时间冲到昏死的娟子身旁,见她嘴唇发白,颈部脉搏已经虚不可见,心疼的眼泪哗啦掉下来。 她快速放平娟子的身体,解开她领口,一边帮她胸外按压进行心肺复苏一边做人工呼吸,直至娟子呛咳出几口水,嘴唇逐渐变得红润,脉搏明显跳动,才虚脱地跪坐在娟子身旁,松了口气。 盛欣然见人没事了,挥挥手。 “把苏小姐绑了,送到排水管道出口去,再给苏小姐一个机会,这么重要的东西,万一捞着了呢。” 盛欣然才没这么好心,外面暴雨如注,她就是想把苏软撵出去淋雨。 苏软紧紧抱住还在昏迷的娟子,全身抗拒绷紧。 娟子没有醒过来,怕是大脑缺氧造成了损伤,得立即送医院! 苏软漆黑的眼睛狠狠盯着围上来的保镖,像是只走投无路打算以死相拼的困兽,闪烁着最为凶狠憎恶的光。 她随手抓起什么砸向身侧的镜子,镜片哗啦碎裂一地。 保镖们立即围住苏软,将盛欣然保护起来。 苏软抓起锋利的镜子碎片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她扶着墙面站起,脊背挺得笔直。 “打120叫救护车,不然,你们都得背上人命官司。” 盛欣然颇不在意地轻笑一声,“抓住她,区区一个小时工,死了,有我兜着。” 苏软见保镖们伺机而动,唇角扯动,眸光冰冷,“你们别忘了,我可是苏家二小姐。” 盛欣然像是听到了不得的笑话,哈哈笑出声。 “苏软,你也别忘了,苏家早把你除名了!” 苏软高傲地站着,身姿桀骜恣意。 “是,苏家把我除名了没错,那是因为我非要跟着傅霆深不可!现在我和傅霆深分手了,我想回家了,你们不会天真地以为,我父亲会不认我吧?” 她看似在和盛欣然对话,灼灼的眸光却一直狠狠盯着护着盛欣然的保镖们。 “你们不妨问问盛大小姐,三年前我苏二小姐在苏家的地位!” “就算我父亲恨铁不成钢与我断绝了关系,可骨头打断连着筋。如果我被你们逼死在傅霆深家里,你们猜,苏家要不要傅霆深给个说法?” 苏软清冷孤傲的声音骤然拔高。 “到时候,傅霆深和盛家又会把你们当中的谁推出来给你们背后的盛大小姐顶罪!” 保镖们顿时面面相觑。 大家都是拿钱办事,真搅进豪门恩怨之间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不值得。 “别听她胡说八道!”盛欣然依旧颐气指使,“把她给我绑起来!”m. 这一次,没有人动。 苏软见众人动摇,拿着玻璃的手微微用力,雪白的颈子立即见了红,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眯起眼睛再度重复。 “打120叫救护车!” 有保镖小声劝盛欣然,“盛小姐,要不还是叫个救护车吧,别真搞出人命。” 盛欣然气急败坏恼怒跺脚。 “谁敢打!小心我让爸爸开除你们!” “开除谁?” 低沉的嗓音如闷雷轰鸣,惊得众人不约而同望向卫生间门口。 本该在飞机上的傅霆深一身黑色西装冷冷站着,仿若冷酷无情的神祇面无表情的看着所有人。 在机场得知苏软离开老宅回家之后,他立即取消了行程往家赶,没想到还是让苏软和盛欣然撞了面。 幽深的眼眸凉凉掠过所有人,最终落在苏软雪白颈子上的那抹殷红上,傅霆深呼吸猛地一滞,抬脚走进卫生间。 他的周身散发着足以摧毁一切的低压气场,令人胆寒,保镖们纷纷让开路。 盛欣然从未见过这种模样的傅霆深,主动走上前来迎他。 “霆深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傅霆深似是没有看她,高大的身躯与她擦肩而过,径直走向站在深处孤立无援的苏软。 盛欣然一脸的不敢置信,她立即红了双眼,高声尖叫。 “霆深哥哥!” 傅霆深脚下步子微顿。 他依旧没有搭理盛欣然,而是缓步靠近苏软,慢慢伸出手。 “乖,把玻璃给我。” 熟悉的沉哑嗓音里带着寻常难见的深情,苏软却听出了不容抗拒的命令味道。 目光落在傅霆深身后一脸怨恨的盛欣然身上,苏软握着玻璃的手指颤颤,咬着唇再次重复。 “打120叫救护车。” 傅霆深扫了眼昏倒在苏软身后的娟子,沉声:“好,你先把玻璃放下——” 苏软握着玻璃用力三分,鲜血直涌而出,她几乎是吼出声:“现在马上!打120叫救护车!” “叫救护车!听到没有!” 傅霆深厉声重复,如同雷霆震耳。 跟在他身后的秘书立即当众拨打医疗救护电话,像是要让什么人听见一样,他开了免提。 在听到医院方派出救护车之后,苏软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眼前不由得一阵晕眩。 几乎是在苏软手中的玻璃离开脖颈刹那,傅霆深飞速闪至苏软身旁,劈手夺过玻璃扔出老远,将骤然放松下来双腿发软的苏软搂进怀中。 傅霆深用毛巾捂住苏软流血不止的脖颈,惯常冷静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去拿医药箱!在主卧白色衣柜的第二层!” 秘书飞一样往二楼跑,然后看着遭了贼一样的主卧愣了愣。 衣柜里所有的东西都被翻出,医药箱里的药物也散落一地,他顾不得收拾,找到纱布和止血消毒类医药用品就往楼下跑。 傅霆深已经抱着苏软来到客厅,刚接过秘书手中的纱布,盛欣然的保镖连滚带爬冲到傅霆深身边。 “傅总!不好了!盛小姐流产了!” 第12章 她是我的太太 被盛欣然支出去买床垫的傅霆深手下扛着新床垫刚下车,便看见客梯打开。 本该上了飞机的傅总满脸焦急地抱着白裙上染着斑驳血迹的盛小姐冲出来,身后跟着盛小姐带来的众保镖。 理都没理他们,上车急速冲进瓢泼雨幕之中。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扔下床垫火速上楼。 乱糟糟的客厅里,傅霆深的秘书跪在沙发旁,小心翼翼地用纱布帮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苏软缠着脖子。 为首的走过来,先恭敬叫了一声阿软姐,随后闷声问:“焦秘书,什么情况?” 秘书焦松冷着一张脸。 “娟子还在卫生间,你们先把她挪过来。” 众人连忙往卫生间跑,看着昏死在地的小时工和遍地血迹,纷纷白了脸。 客厅里,苏软漠然盯着落地窗外飞速驶离的车队,缓缓闭上眼睛。 狂风暴雨声势浩大,恨不能将日月翻天。 十多分钟后,救护车拉着长鸣驶进别墅。 焦松帮着把娟子抬上救护车,回头喊苏软上车,却见苏软独自朝着雨幕接天的院子里走去。 焦松连忙打着伞追上去。 “太太!您脖子上有伤,也去医院看看吧!” 苏软浑身已经被冰冷的雨水浇透了,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水洼,不管焦松说什么,都像是没听见一样,执着地往院子深处中走。 焦松只好朝着傅霆深的手下挥挥手,示意他们让救护车先走。 就这一回头的功夫,苏软又从伞下走进了大雨之中。 她表情木然,宛如行尸走肉在瓢泼大雨中缓慢前行,直至走到后院门外的排水暗道。 雨水哗哗不停从暗道里泄出,苏软麻木地看着,不知是哭还是笑一般,扯了扯唇角。 怀表早就冲走了吧。 这就是上天对她孤注一掷爱错人的惩罚吗? 她什么都没有了。 * 高级病房,盛父大发雷霆。 “傅霆深!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欣然的?!” 傅霆深沉默地坐在病床旁,轻轻握着垂泣不止的盛欣然的手。 盛欣然哭得两眼发红,“爸,不是霆深哥哥的错……” 盛父脸色铁青,“欣然,你差点儿流产,还替他说话!” 盛欣然摇摇头,流着泪说:“是我不该顶撞苏软姐,我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去……呜呜……” 傅霆深长臂揽过盛欣然,把人搂在怀中轻声哄着:“好了,不哭了,是我不好,我该陪着你一起过去……” 傅霆深一开口,盛欣然哭得更加厉害,她窝进傅霆深怀中,哽咽着说。 “那个小时工口口声声说苏软姐才是霆深哥哥喜欢的人,我实在忍不住才凶了她两句……呜呜……没想到,苏软姐这么护着那个小时工,要死要活的……呜……” 盛父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傅霆深,今天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个交代!不然,你跟欣然一拍两散!” 傅霆深轻拍着盛欣然肩膀的动作骤然一顿,眼底结起厚重的冰霜。 “伯父放心,您不说,我也会给欣然……还有我们差点儿没了的孩子一个交代。” 哄睡盛欣然后,傅霆深驱车赶回傅宅,带着一身冰冷水气推开死寂的别墅大门。 秘书焦松正在客厅等待,看见傅霆深回来,将提前调查好的资料如数交到他面前。 “傅总,我查看了监控,也询问了苏醒后的娟子,这件事不怪太太,是盛小姐执意要将太太母亲的遗物扔进马桶,还要溺死娟子,这才起了争执——” 傅霆深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她在哪儿?” 焦松没有回答,语气飞快地接着刚才的话说:“傅总,您回来时,盛小姐还好好的,盛小姐流产与太太绝对无关——” “无关又怎样?” 傅霆深冷冷地睨了焦松一眼。 “还记得你父亲怎么死的吗?” 焦松瞳孔微缩,计划帮太太说情的话全部噎在喉咙口。 傅霆深刻意压低的沉哑嗓音里充斥着冷酷无情。 “这三年,为了把盛家拖进地狱,你我连自己都不顾了。现在是取得盛家信任的紧要关头,难道要为一个与己无关的女人前功尽弃吗?” 焦松的声音微微发着颤。 “可是……那是太太……” “是我的太太。” 傅霆深拧紧领带,近乎完美的俊美五官堆满了漠然。 “马上要离婚的太太。” 他强调一般重复,像是在说给焦松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傅霆深接过那些写满细枝末节完全还原整件事情的纸张,看都没看,双手捏住用力。 嚓啦,真相碎做两半。 傅霆深把撕碎的真相甩进焦松怀里,再次沉声问道:“她在哪儿?” 焦松垂下眼睛,将脸撇向一边。 “太太发了高热,在次卧休息。” 傅霆深冷酷决绝地迈开步伐,踏上前往二楼的台阶。 他雷厉风行,行动速度极快,转眼已站在了次卧门前。 削白长指紧紧握上门把手,力度大到手背青筋虬扎鼓起。 他明明帮她请了假,她还是去了医院。 他明明嘱咐过她留在老宅,她还是回了家。 是她倔强难驯不听话,才会一次又一次与盛欣然撞面! 三年运筹帷幄,成败在此一举,绝对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搞砸这一切! 傅霆深沉着脸,猛地推开门。 湿淋淋的雨气扑面而来。 漆白的房间里,窗户大开,细密的雨水交织着狂风不断鼓动着雪白的窗帘。 照顾了他三年的女人背对着他坐在飘窗台上,雪白的颈子上缠着小圈绷带,精灵般脆弱单薄的身形在风雨中摇摇欲坠,仿佛一眨眼就要跌落下去。 苏软手握玻璃抵着喉咙心存死志的决绝神情再度在眼前闪过,傅霆深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待他反应过来,已经把人抱下飘窗台,甩到了床上。 他用尽全身力气抓着她的胳膊,幽深的眼眸锐利如喙,胸膛急速起伏着。 苏软茫然地看着突然把自己压到床上的傅霆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傅霆深怕是误会她要跳楼。 两人此时离得格外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眸底浓烈的担忧与眷恋。 男人满眼蓬勃欲出的强烈情感,几乎要让她产生错觉,好像盛欣然的归来,他的绝情冷酷,要与她离婚,要送她出国,都是一场梦。 他抓着她的力度实在太大,苏软忍不住小声低喃。 “胳膊……疼……” 傅霆深失控的情绪骤然回缩。 他松开苏软,缓缓起身,眸底的深情随着不断涌进的狂风消散得干干净净。 傅霆深转身关上窗户,将暴风骤雨隔离在脆弱的玻璃之外。 “你以为,把自己摔成残废,就可以躲过这一劫吗?” 苏软茫然的双眼里出现刹那恍惚。 她扶着发烫晕胀的脑袋坐起身。 原来,刚才他的深情与不舍,才是脑子烧糊涂后的错觉。 第13章 傅霆深的第一次 窗外狂风卷着雨滴疯狂扑打着玻璃,卧室里安静得令人有些窒息。 苏软蜷了蜷指尖,解释似的开口:“我没想跳楼。” 她只是闷得难受,雨水很凉,打在身上很舒服。 傅霆深没说话,眸光幽深,凝视着窗玻璃上倒映出的苏软红的有些不太正常的脸颊。 她浑身湿透了,明明是朵脆弱的需要依附着参天大树而活的莬丝花,却非要倔强地昂着头颅去迎接暴风雨雪,不肯说一句软话。 傅霆深叹口气,那些盘算好威逼利诱苏软低头认错的话,此时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转过身来,宽大温热的手掌附上苏软的额头。 滚烫。 傅霆深皱起眉头,“吃药了吗?” 苏软本想躲开,但男人的手掌温温凉凉的,覆在额头上很舒服,她忍不住抵着男人的掌心蹭了蹭。 像是在点头,又像是在摇头。 黏人的猫儿一样乖巧听话。 傅霆深心口酸软得厉害,扫了眼苏软脖子上同样被雨水淋透的绷带,再次叹口气。 他抬脚离开。 苏软下意识追着温凉的手掌向前挪了挪,她实在烧得有些神志不清,四肢没什么力气,男人走得那样快,她根本追不上。 又被扔下了啊…… 她糊里糊涂地想着。 高热烧得她神志恍惚,身下的床软绵绵得像是踩在漂移不定的云朵上,让人眼前发晕坐不住 苏软扶着晕胀难受的脑袋,赤裸着脚踝爬下床,寻了一处角落,贴着冰凉的墙面蜷缩,抱紧膝盖。 傅霆深拎着医药箱回来,便看到苏软缩成一团偎在墙角,光洁的眉心拧成一团。m. 他快步走过去,俯身将人抱回床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苏软脖子上的绷带。 苏软脖子上的伤口并不深,浅浅的一道,只是靠近喉咙口十分唬人。 消毒,上药,缠好新的绷带,再细心地裹上几圈保鲜膜。 高热不适合洗澡,但苏软刚淋了雨,还是冲一冲热水澡比较妥当。 傅霆深卷着袖口给秘书打电话,让对方十五分钟后备好干爽的衣服送上来,然后走进浴室放热水。 苏软身上烫得厉害,脖子上干爽的绷带让她觉得粘腻腻贴在身上的湿衣服十分不舒服,于是自顾自地把衣服扒了个七七八八。 傅霆深走出浴室就看到苏软蜷缩在床头,雪白的肌肤透着不正常的粉红,眼神不由得一暗。 他快速走过去,将人抱进怀中,大步往浴室走去。 苏软晕乎乎的,熟悉好闻的清洌雪松香夹杂着几丝雨水凉爽的气息笼罩下来,令她十分眷念舒适,不由得往对方怀里钻了钻。 傅霆深脚步顿了顿。 怀中女人娇软漂亮的脸蛋上浮着红晕,无意识地蹭着他的胸口呢喃着什么。 傅霆深屏住呼吸,细细听了听。 “晕……开慢点儿……” 这是真的烧糊涂了,以为在坐车。 傅霆深哭笑不得,大步迈开,快速走向浴室,只是抱得更稳了些。 浴室里开了暖风,热烘烘地浮着蒸腾雾气。 傅霆深把人放进温热的水里,起身去拿喷淋头。 浴缸很大,浮水托着苏软飘来飘去,飘得她头晕难受。 她怕水的猫儿一样缠着傅霆深的手臂爬出来,又钻进他怀里。 傅霆深只好抱着苏软滑腻柔软的身体重新放回水里,一回头,人又张着双臂攀上他的腰,软白无力的双腿打着滑往外爬。 女人娇软玲珑紧紧贴在身上,唤醒不知多少打着马赛克的记忆,傅霆深长吸一口气,强搂住不听话的女人一起坐进浴缸里。 满浴缸的水哗啦啦往外溢,苏软实在不喜欢随水逐流漂来浮去,没有一点儿安全感。她趴在傅霆深怀里依旧不老实,不断蹬着双腿想要出去。 傅霆深眼神发狠,揽着苏软腰腹的胳膊收紧,捏住怀中人姣好的下颚吻上去。 直把人亲得两眼迷蒙彻底老实下来,才松开。 苏软晕乎乎的是乖了,眨着湿漉漉的无辜眼睛,坐在浴缸里任他摆弄清洗。 傅霆深却觉得自己快要爆炸。 发着高热的人不适合泡澡太久,更不论苏软脖子上还有伤口,傅霆深匆匆帮她淋去揉了满身的洗发水沐浴露,用干爽的浴巾擦净包裹着走出浴室。 秘书焦松来过了,干净的睡衣摆在床头,湿了大半的床单被套也换了全新。 傅霆深将苏软轻轻放到床上,帮她换好睡衣,揭去绷带上的保鲜膜,确认绷带没被水打湿后,抓起蚕丝凉被把人裹得严严实实。 吹风机嗡嗡响起,湿漉漉的长发在傅霆深宽阔的手掌上打着滑,捞起一缕滑下半分,十分不听话。 傅霆深第一次帮人吹头发,完全不得章法。 一刻钟后,苏软干干爽爽裹着凉被坐在床头,傅霆深喘着粗气站在床下,黏黏糊糊一身汗。 他剥开退烧药送到苏软唇边,女人眨着雾蒙蒙的漆黑眼睛看着他,乖巧地贴着他的指尖蹭了蹭。 傅霆深心脏漏跳好几拍,眼底染了墨一般晦暗。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强硬掰开苏软滚热娇嫩的唇瓣把退烧药塞进去,低头,度水。 洗澡洗得不像样子,喂药也喂得黏黏腻腻。 傅霆深强行抽回理智,推开双臂已经攀上自己肩背的苏软,冲进浴室。 苏软裹着凉被坐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眼神里闪现几分清明。 纤白的指尖抚过被男人亲到发疼的唇角,她一时有些分不太清,现在是身处令人不敢相信的梦境之中,还是残忍到不想面对的现实。 她头晕得厉害,眼皮坠了千斤沉,顾不得想太多,裹紧柔软的蚕丝凉被,歪进柔软的鹅绒长枕里,昏沉沉闭上眼睛。 傅霆深冲了大半个小时的冷水澡才出来。 苏软已经睡熟了,黑发如瀑铺满枕头,衬得那张巴掌大的脸蛋儿乖巧宁静。 第14章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皿*) 他静静地看着她。 在一起三年,她向来乖顺听话,偶尔耍起性子来也是温温柔柔的,温顺的家猫一样,咬人不用力,挠人不伸爪。 再看看现在,哪里乖了呢,分明是只不听话的小野猫。着急起来只知莽撞反抗,自损一千,伤人八百。 傅霆深擦着头发坐在床边,凝视着呼吸逐渐绵长的苏软,眼底似有一汪窥不可测的深泉,藏匿着不为人知的深情与柔软。 咚咚,敲门声传来。 傅霆深眼睫低垂,将满眸缱绻遮盖。 门外站着焦松,以及姗姗来迟的家庭医生,兼,傅霆深好友,聂怀山。 聂怀山看着一身浴袍头发湿淋淋的傅霆深,眉角高挑,显然误会了什么,回头问焦松。 “苏软高烧不退?” 焦松沉默不语。 这是默认了。 聂怀山深吸一口气,冲着面无表情的傅霆深张张嘴,想起每月固定打进卡的数字,把骂娘的话吞进肚子,举起大拇指,夸赞道。 “傅总,好雅兴。” 傅霆深:“……” 他当没听出聂怀山话里话外的冷嘲热讽,错身让开。 聂怀山拎着药箱走到床边,见苏软睡着,动作放轻不少。 “怎么脖子上还缠着绷带?” 傅霆深姿态懒散地坐在床头柜上,一言不发。 焦松只好代他回答。 “不小心划伤了。” “什么伤的?” “玻璃。” “……” 聂怀山看了一眼绷着脸的傅霆深,脑子里浮现无数打着马赛克的豪门私密禁忌狗血戏码。 “方便解开看看吗?” 傅霆深这才起身,单膝跪坐在床头,轻轻托起苏软的后颈。 聂怀山小心翼翼揭开绷带,看着喉咙口细长的伤口倒吸一口气。 傅霆深皱起眉头,“很严重?” “没事,皮肉伤……只是乍一看,伤口叠在大动脉的位置,吓到了。” 傅霆深:“……” 聂怀山重新缠好绷带,翻看了下苏软的眼睑,测量完体温,又详细问了几句具体情况。 听到傅霆深说帮苏软洗了澡,他眉角挑到飞起,显然不信只洗了澡,嘴巴嗫嚅着骂出声:“无耻下流。” 傅霆深眼神冷冷扫过来,聂怀山笑眯眯改口。 “傅总真棒。” “……” “每隔三十分钟左右用酒精擦拭手背手心、腋下、腿弯还有脚心,明天七点之前如果体温降不到38度以下,也不用给我打电话了,直接送医院。” 聂怀山顿了顿,又着重对着傅霆深说。 “高烧不退期间,不能进行任何激烈运动,也绝对不可以再洗澡,热水澡也不行。” 换回傅霆深的死亡一瞥。 聂怀山耸耸肩膀,不以为意,提起药箱走人。 走出没两步,他又缓缓退回来,长臂一伸勾住傅霆深的肩膀。 “离开一会儿人死不了,有事儿问你。” 说完强拽着傅霆深出了门。 傅霆深甩开聂怀山,嫌弃地拍拍肩膀。 聂怀山毫不在意,压低声音问:“老傅,听说你吃回头草了?” 傅霆深冷冷看他一眼,没说话。 聂怀山唇角露出狐狸一样狡黠的笑。 “看来是真的。我说盛家最近怎么这么跳,原来是抱上你这条大腿了,脸皮可真够厚的。” 傅霆深依旧没说话。 聂怀山指指脖子,意有所指。 “一哭二闹三上吊闹的?” 傅霆深终于开口,“她不是这种人。” “我猜也是。苏软那傲脾气,你前脚吃回头草,她后脚撂挑子走人,才不会为了点儿情情爱爱的拿命开玩笑。能让她以死相要挟的事,我还真想不出来,那得把人逼到什么份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傅霆深又想起半日前,苏软拿着玻璃抵着喉咙的决绝神情,指尖轻微颤颤。 聂怀山瞅着沉默不语的傅霆深,轻笑,“怎么,舍不得,想脚踏两只船?” 傅霆深面色僵硬,扭头走人。 聂怀山笑呵呵地背起医药箱,十分好心的帮好友出谋划策。 “老傅,你要真放不下苏软,不如把她交给我。苏软打小就招我老妈喜欢,我不介意帮你养着,只要你想,随时都能回去看你嫂子——” 话没落音,傅霆深铁硬的拳头已经砸在他的小腹上。 聂怀山抱着肚子弯下腰,疼得龇牙咧嘴头冒冷汗。 傅霆深脸色阴沉,掐住聂怀山的脖子抵到墙上,刻意压低的声音充满警告。 “这种玩笑,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聂怀山拼命拍着他的胳膊点头。 傅霆深松手,聂怀山捂着脖子一阵剧烈咳嗽,嘴里骂骂咧咧。 “你踏马玩真的!” 傅霆深冷眼睨着他,拳头握得咔咔响。 聂怀山默默闭嘴。 等傅霆深走了,聂怀山捂着肚子小声咒骂着起身。 “麻蛋的傅霆深,你无情,别怪我无义!” 他火速掏出手机翻出一个不知道多久没联系的名字,噼里啪啦输入一大段话进去。 【好兄弟,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老傅跟苏软玩完啦!】 发完一抬头,看见焦松怀抱着双臂在不远处站着,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寒光闪闪,转身离开。 聂怀山:“……” 连滚带爬追上去。 “焦秘书!你听我解释!我刚才是在跟你们傅总开玩笑!” * 苏软感觉自己做了很长一个梦。 梦里傅霆深帮淋雨淋透了的自己沐浴,帮她吹头发,还照顾了她一夜。 温柔的不像话。 梦总是要醒的。 苏软缓缓睁开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儿,额上搭着什么湿润的东西,她下意识抬手去摸,指尖动动,被人握紧了。 床边,傅霆深单臂撑着额头,宽大的手掌紧紧攥着她的手指,呼吸绵长。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晴了,窗户开了小小的一个角,微风吹拂着轻盈的窗帘,将阳光悄悄放了进来,温柔洒在傅霆深宽阔的肩头,金灿灿一片。 床头柜上摆着用过的没用过的酒精棉球,他看起来像是守了她一整夜。 苏软拿下搭在额头上的湿毛巾,目不转睛看着睡得正沉的英俊男人,感觉自己可能还在做梦。 傅霆深眉头皱了皱,嘴里呢喃几句什么,神情变得有些慌张。 锐利的黑眸猛地睁开,看到醒来的苏软后,先是一愣,眸中的戾气削减几分,随后手掌覆到苏软额头上摸了摸。 不烫了。 又用温枪测了一遍。 37.5度。 低烧,傅霆深皱起眉头。 半夜里温度就降下来了,怎么天亮了还是低烧。 他惯性剥开退烧药送到苏软跟前,想起来聂怀山的嘱咐,退烧药要饭后吃,又收回手,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睡后初醒的沙哑。 “想吃什么?” 苏软愣愣地看着傅霆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在一起三年,她不是没生病过,傅霆深从来没这样照顾过她。 很多时候,她病了,又好了,傅霆深都不知道。 心口酸软满胀,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见苏软傻愣愣的瞧着自己不说话,傅霆深凝起眉心。 “怎么,烧傻了?” “……” 苏软默默垂眸。 不想理他。 床头柜上,屏幕碎裂的手机嗡嗡不断震动起来。 傅霆深扫了眼来电人,拿起手机快速走出卧室。 苏软攥紧指尖。 她依稀看到来电人的名字。 好像是盛欣然。 苏软下床,走到门前,轻轻拉了条细小的门缝。 盛欣然哭泣的声音混着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传来。 第15章 给苏软做饭,给白莲花外卖 “呜呜……霆深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傅霆深温柔的声音响起。 “又乱想,我怎么会不要你。” “你一晚上都没来看我……” “抱歉,昨天公司有急事……” 傅霆深撒谎撒的很自然。 苏软忍不住想,在一起的这三年,他曾无数次说过工作忙,又有多少次是谎言呢? “又是公司,又是急事!霆深哥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陪苏软,你心里就没有我!” “我怎么会陪她,她差点儿害我们没了孩子。” 苏软握着门把手的力度收紧。 原来盛欣然没流产。 电话里,盛欣然又开始哭。 苏软听到傅霆深叹了口气,然后响起打火机的声音,烟气伴着傅霆深低柔的声音顺着门缝飘进来。 “焦松把早餐送去了吗?” “嗯……” “有阙唐的燕饺吗?我记得你爱吃。” 盛欣然抽泣着反问:“没有的话,怎么办?” 傅霆深声音淡淡的。 “那就把焦松开了,这点儿事都办不好。” 盛欣然破涕为笑,娇滴滴地说。 “焦秘书办事很妥当,不仅有阙唐的燕饺,还有秦记的虾仁菌菇馄饨、鸡汤水晶烧麦、菠萝牛油包,就是少了盟华园的鲜奶芋圆西米露……有点儿可惜。” “焦松在你身边?” “嗯,还在呢。” “让他去买,还想吃什么?” “霆深哥哥,我想吃得多着呢,就是你不在身边,我和宝宝都没胃口……” “忙完我就去陪你。” “霆深哥哥,你可得快点儿,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苏软听不下去了。 电话也在这时候嘟嘟挂断。 傅霆深没有立即进来,苏软猜他大概要整理整理心情,才能进来再面对她这个棘手的难题。 娟子随口顶撞了她一句,她就要溺死娟子。 这么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对她善罢甘休呢? 傅霆深这么紧张她的病,大概就是为了想她尽快好起来,好去给盛欣然道歉吧。 他真的很爱盛欣然,爱到舍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 苏软心里难受的厉害。 纵然认清了自己的位置,纵然已经决定放手,可多年的感情哪儿能这么容易放下呢? 放不下也得放下,不然多贱呢。 咔嗒一声,苏软推开卧房门,浓郁的烟气扑面而来,她捂着鼻口轻咳一声。 傅霆深挥了挥走廊里弥漫的烟气白雾。 “怎么出来了。” 声音哑得厉害,好像高烧到半夜才退的是他。 苏软皱了皱眉,犹豫一下,还是劝道:“少抽点儿烟吧,对嗓子不好。” “嗯。” 傅霆深把烟塞回口袋。 “娟子没什么大碍……” “娟子怎么样了?”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嘴,沉寂的气氛如同一时半会儿消散不去的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 “我饿了。” 苏软轻声说,率先打破沉默。 “想吃什么?” “盟华园的鲜奶芋圆西米露?” 傅霆深皱起眉头,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尒説书网 苏软扯着唇角笑笑。 “开个玩笑。” 她转身下楼,走向厨房。 想吃鲜奶芋圆西米露是假,饿了是真。 傅霆深抢在她前头拿起围裙。 “我来吧。” 苏软惊讶,“你会做饭?” 傅霆深低头系围裙,表情淡淡的,“会一点儿。” 苏软沉默。 结婚三年,她竟不知道他会做饭。 想想也不怪他,每天都是她早早起床把一切备好,没给过傅霆深表现的机会。 苏软没拒绝,转身去餐桌前坐好等着。 厨房里不断传来锅碗瓢盆稀里哗啦的动静,听起来有点儿惨烈。 苏软没管,望着窗外晴朗的天怔怔发呆。 天气那么好,却与她无关。 半个小时后,傅霆深端着一碗面送到苏软面前。 清汤素面,窝了个……荷包蛋? 蛋稀碎。 苏软幽幽看向傅霆深。 傅霆深别开脸,看向窗外晴朗的天。 苏软挑起一根面条小小咬了一口。 唔,还行,至少面熟了,也没错把白糖当成盐。 看来傅霆深确实是会一点儿,没撒谎。 苏软吃不下,放下筷子。 不是她不给面子,而是这面清汤寡水,没有一点味道,傅霆深是一点儿盐也没放。 傅霆深见状,眉尖轻蹙。 “不好吃?” 苏软没说话,将面碗往傅霆深跟前儿推推。 “……” 傅霆深端过碗来尝了一口。 难吃,他面色僵硬地勉强咽下。 苏软等着傅霆深把那口面彻底吞下去,然后端起面碗去了厨房。 她从冰箱里抓了一把小葱,麻利剁碎,又拍了几瓣蒜,洒在面尖上,滚了热油浇上去,滋啦啦一阵响,蒜香并着葱香味儿瞬间从厨房溢出来。 苏软手下没停,趁着油温热,又拌进去一勺酱油两勺酸醋少许糖,最后淋了点儿香油,随便拌一拌,香气扑鼻。 白水煮面秒变简易版酸汤油泼面,少了味儿香辣,卖相也不怎么样,但比起傅霆深刚端上来时不知好了多少。 苏软把面端回餐桌前,挑着面条吹吹热气,开吃。 傅霆深沉默地瞧着。 三年间,他经常早出晚归,有一段时间应酬多的一天要赶三四场,喝酒太多胃穿孔,养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吃什么都没滋味。 她也是这样,简简单单一碗面,酸香鲜辣俱全,比什么美食大餐都诱人,轻而易举吊起他的胃口。 傅霆深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他觉得自己烟瘾又犯了。 苏软慢条斯理吃完,推开面碗,擦擦嘴巴,长吐一口气,轻声道:“说吧,要我干什么。” 烧退得差不多了,美好的幻想与错觉再诱人,也该清醒了。 她还没有天真到以为傅霆深亲力亲为照顾自己一晚上是余情未了。 他对她,根本没有情。 餐厅里的气氛逐渐冷凝起来。 傅霆深掏出香烟,没点燃,在指间把玩着。 他沉默良久,淡淡开口。 “去给欣然道歉。” 他说得直接。 “不可能。” 她回得果决。 傅霆深似乎早有所料,神情淡然没什么变化。 他把烟塞进嘴里,咔嚓点燃,深吸一口,开始吞云吐雾。 缭绕白雾在两人之间弥漫。 苏软捂着嘴巴咳嗽一声,便听傅霆深说:“没关系,你不去,会有人去。” 傅霆深说的是娟子! 苏软猛地站起身,满眼愤怒。 “你把娟子怎么了?” 傅霆深长指夹着烟,落在冰凉的大理石桌面上,他弹弹烟蒂,轻飘飘地说。 “娟子很好,活蹦乱跳,一直吵着要来照顾你。” “我没有碰盛欣然,娟子也没有!盛欣然差点儿把娟子害死,她——” “这不重要。” 傅霆深打断了她。 他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眯眼望向隔在窗外的晴朗天空,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 “重要的是,你们两个,谁去道歉。” 苏软手指死死掰着桌角,她红着眼睛想再说些什么,张开嘴却被猛地灌进喉咙的烟雾呛得一阵猛烈咳嗽。 餐桌另一端,傅霆深英俊完美的五官隐在缭绕烟雾之后,沙哑的嗓音冰冷绝情,与她模糊记忆中那个温柔耐心照顾她一夜的男人判若两人。 “你,或者娟子,选一个吧。” 第16章 打算包庇这个女人 苏软没得选。 娟子无权无势,落在盛欣然手里,恐怕不只是道歉那么简单。 她颓然的坐回椅子上,盯着碗底残留的葱花碎末,无助与彷徨在千疮百孔的心底疯狂滋长。 半晌,苏软认命般闭上眼睛,问:“什么时候去。” 傅霆深掐着烟头按灭在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上,嗓音沙哑。 “等你退了烧。” 苏软嗤笑一声,仰面抹去不争气下滑的眼泪。 “不如现在吧,趁热打铁,免得我后悔。” 傅霆深起身,拿了退烧药和水过来,推到苏软面前,重复道。 “等你退了烧。” 沉哑的嗓音斩钉截铁,不容拒绝。 苏软红着眼尾讥讽的盯着他。 “傅霆深,在这种无所谓的地方故作深情,有意思吗?” 傅霆深呼吸一滞,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像是头被踩了尾巴的暴烈凶兽,满眼狠戾。 他猛地掐住苏软的下巴,俯下身去,盯着女人倔强的漆黑双眸,一字一顿的强调。 “退了烧,再去。或者,我直接带娟子去找欣然——” “知道了。” 不等对方说完,苏软大力挥开傅霆深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剥开退烧药就着白水喝下去。 她没再搭理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的傅霆深,起身上楼。 台阶没上几层,餐厅传来噼里啪啦摔砸东西的声音。 苏软抬起的脚步顿了顿。 刚在一起的时候,傅霆深无法适应双腿残疾,脾气格外暴戾,摔摔砸砸是常事。不管他无辜牵累朝她发多大的脾气,不管他说得话多么难听,她总是耐心陪着他,守着他。 这一次,苏软垂眸,迈上台阶,没有停留。 她直接去冲了个凉水澡。 体温降至三十七度以下,苏软一言不发的把温枪塞进傅霆深手里。 傅霆深看着苏软微微湿润的鬓发,眉头微皱。 “洗澡了?” “没有,哭的。” 苏软眼圈确实泛着红。 傅霆深没再说什么,开车带她去了辛禾医院。 有护士认出了苏软,隔着老远跟她打招呼,话还没出口,被同伴拽住。 “干什么你,没看见苏大夫前面的冰块大帅哥?那是咱们医院的大股东,傅总!” “股东怎么了?傅总又怎么了?我跟苏大夫打招呼,又不是跟他。” “傻吧你,苏大夫和傅总关系可不一般,据说是男女朋友。” “真的假的?” “不然你以为苏大夫的出国进修名额怎么拿到的?咱们院优秀的年轻医师那么多,她才是一个小小的康复理疗师。” “哎哎,你俩少在这儿嚼舌头根子散播谣言,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傅总的未婚妻可在咱们院住着呢。” “有未婚妻不代表苏大夫是清白的。有钱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不是常事?” …… 苏软面无表情地跟在傅霆深身后。 一路嘁嘁喳喳私语不断,偶有几句难听的传进耳朵里,只当没听见。 vip病房里,盛欣然正在因为花瓶没摆正跟护士发脾气,看见傅霆深走进来,立即换上一副笑脸,声音也变得娇滴滴的。 “霆深哥哥,你来啦!” 苏软默默从傅霆深身后走出。 盛欣然面色一僵,哼的一声背过身去。 傅霆深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将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的盛欣然搂进怀里。 “怎么又哭了?哭多了,对宝宝不好。” “呜呜……你只知道关心宝宝……”盛欣然捶打着傅霆深的胸膛,“都不关心我……还把人带来气我!” 傅霆深任她捶打不还手,嘴里柔声哄着。 “我不把人带来,怎么给你道歉?” 盛欣然这才抽泣着看一眼苏软。 苏软漠然回视过去。 盛欣然立即娇弱地往傅霆深怀里躲了躲,好像她能把她吃掉似的。 苏软冷笑一声,讥讽的话脱口而出。 “盛小姐昨天还一口一句死了人不怕你兜着,怎么今天见了傅总就变得弱不禁风?” “我哪有!”盛欣然窝在傅霆深怀里,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苏软姐不要胡说八道。” 苏软只觉得盛欣然这幅矫揉造作的模样让人恶心,漆黑的眼眸扫过怀搂着盛欣然安抚的傅霆深,她扯扯唇角。 “那可能是鬼说的吧。就是没想到,傅总竟然还有驱邪避害的功能。” “不许你说霆深哥哥!” 盛欣然娇娇柔柔的出声。 “苏软姐要是心里有气,尽管往我身上撒好了,不许说霆深哥哥……” 她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一边说一边委屈巴巴的钻进傅霆深怀里。 傅霆深轻声安抚盛欣然几句,冰冷眸光扫向苏软,凉薄的嗓音里充满威胁。 “别忘了你过来是干什么的。” 苏软攥在手心里的指尖几乎要掐出血来。 她快被装模作样的盛欣然恶心吐了! 明明是她扔掉了自己母亲的遗物,明明是她要杀人,凭什么自己要道歉! 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低头! “不说是吗?” 傅霆深阴冷的声线骤然响起。尒説书网 苏软急促的呼吸猛然停滞。 娟子晕死在自己怀中的惨白模样不断在眼前浮现。 苏软缓缓闭上眼睛。 “盛小姐,对不起……” 盛欣然缩在傅霆深怀里歪歪头。 “霆深哥哥,苏软姐有说话吗?” 傅霆深凉薄沉哑的嗓音再度响起。 “大声点儿。” 苏软深只觉得有口气郁结在胸前,憋得她几乎窒息。 她朝着盛欣然走近几步,放开音量,泄愤一般。 “盛小姐,对不起!” 盛欣然撇撇嘴,她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苏软,正想着找点儿别的借口多让苏软道歉几次,病房门从外面推开。 “苏小姐就是这么道歉的吗?” 盛父大步走进病房。 盛欣然欣喜地喊:“爸,你怎么来了?” 盛父朝着盛欣然和蔼的笑笑,转身抬手,给了苏软一耳光。 苏软没有防备,脚下趔趄几步,险些摔倒。 傅霆深揽着盛欣然的手指弹动几下,默默垂眸,仿佛没有看见。 苏软愤恨的看向从未谋面的中年男人,对方一脸阴沉看着她,声如洪钟。 “害我女儿差些流产,想一句道歉了事?给我跪下!” 苏软咬牙,瞪向坐在床边的傅霆深。 傅霆深侧对着她,无可挑剔的英俊五官堆满漠然。 盛父拍了拍手,立即有保镖冲进来,扭住苏软的胳膊强行把人按跪在地上。 苏软死命挣扎,眼圈红得可怕。 她咬牙辩驳,“我没有碰过盛小姐,盛小姐流产与否和我无关!” 盛父冷笑一声,朝着身侧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身材魁梧的保镖走到苏软面前,抓起她的衣领,抬手就要打下去。 苏软下意识闭上眼睛。 预想之中的耳光没有落下。 苏软睁眼。 傅霆深不知何时站起了身,劲瘦长指抓住保镖粗壮的手臂,幽深的眼眸闪着冰冷寒光。 傅霆深突然出手,谁也没有料到。 盛欣然咬牙,心里恨得厉害,却还是做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苏软姐!苏软姐再有错,也照顾了霆深哥哥三年……霆深哥哥,你快把苏软姐扶起来吧……” 盛父面色更是难看,厉声道:“傅霆深,你打算包庇这个女人不成?!” 第17章 用力抓住窗台 傅霆深拧了拧领带。 “伯父,教训一个不知好歹的护工保姆,不劳您出手。” 他冰着脸掐住苏软的脖子,大力将人提起抵到对面墙上。 苏软被撞得脑袋嗡地一响,她脚踩不到地面,双手本能用力扒着傅霆深的手腕,男人像是要将她硬生生掐死一般,力气大得她透不过气来。 “想娟子活,就别反抗。” 傅霆深刻意压低的嗓音在苏软耳畔落下。 苏软大脑缺氧,耳鸣得厉害,根本听不清傅霆深到底说了什么,她眼前一阵阵发晕,扒在傅霆深胳膊上的手缓缓垂下。 看起来就像是被掐得失去了知觉一样。 傅霆深眼神发暗,他缓缓松手,苏软的身体顺着墙面无力跌落。 她捂着胸口猛吸几口气,开始剧烈咳嗽。 傅霆深不等苏软缓过来,提起她的衣领拖行着甩到盛欣然面前,厉声。 “道歉!” 苏软想站起身来,傅霆深一脚踹向她的膝盖。 苏软跪倒在地,红着眼睛狠狠瞪向傅霆深。 傅霆深冷冷地看着她,薄唇轻启,再度下令。 “道歉。” 苏软倔强地昂着头,缠在脖子上的绷带渗出斑斑血迹。 傅霆深俯下身来,大力抓住苏软的头发,盯着那双桀骜不驯的漆黑眸子,轻轻的,缓缓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吐出两个字。 “娟子。” 苏软眸底微颤,认输般闭上眼。 女人绝望颓败的神情刺得傅霆深心脏针扎一样疼,他甩开苏软,没有搭理娇声喊他的盛欣然,面无表情地走到窗户前,负手而立,背对一切。 仿佛看不见,就可以当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苏软垂着脑袋跪趴在地上。m. 脖子上的伤口开裂,滋滋啦啦地疼,直往心口里钻。 可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疼到麻木了,这点儿疼痛算什么? 比起娟子的一条命,低个头,道个歉,又算什么? 她缓缓爬起,保持着跪坐的姿势,理了理散乱的发,暗哑的声音平静得不像是自己的。 “对不起,盛小姐,我错了。” 盛欣然正因为傅霆深不搭理她生气,又不好发作出来,娇柔造作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错哪儿了?” 盛父站在一旁,冷硬开口。 苏软默然地想着,是啊,错哪儿了呢? 她安静地跪坐在地上,把发散出去的思绪一缕缕收回来,终于寻找到了错误的根源。 “我错不该爱上傅总,更不该以为三年的陪伴,能替代盛小姐在傅总心中的地位……” 傅霆深的手指颤颤,用力抓住窗台。 盛欣然撇嘴,“谁问你这个了。” 盛父提醒苏软,“不用扯这么多,就说昨天的事情。” 苏软情绪平缓许多,淡淡地说:“昨天的事,也是我的错。我不该擅自回去拿东西,更不该在盛小姐想要帮我清理旧物的时候阻拦。盛小姐怀有身孕,是傅总未来的太太,是我冒犯了。” 她突然觉得颠倒是非,自己给自己泼脏水,也不是那么难。 “千错万错我的错,盛小姐,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盛欣然不高兴。 明明逼到苏软下跪认错了,可她就是心里不爽,于是千方百计地在苏软的话里找错。 “苏软姐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帮你清理旧物,我可没乱动你的东西,不要在这里胡乱攀咬。” 盛父在一旁应声。 “既然认错,就诚诚恳恳认认真真地道歉。欣然是我唯一的女儿,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可能会乱动你的东西?” “是,我记错了。”苏软平静地接纳一切指控,“盛小姐不要生气,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气伤身子。” 苏软越是顺从,盛欣然反而越不痛快。 她绞紧手指头,眼眶微红,眼泪哗啦啦地开始掉。 盛父连忙哄:“宝贝女儿,怎么又哭了?有什么委屈你就说,霆深在这儿,爸爸也在这儿,一定给你做主!” 傅霆深转过身来,将哭哭啼啼不停的盛欣然抱进怀中。 “好了好了,不哭了,哭成花猫儿不好看了……” 盛欣然擦着眼泪,哽咽着说:“苏软姐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好像是我仗着怀孕逼她道歉似的。谁动过她的东西了,平白无故地往人头上泼脏水,呜呜呜……” 傅霆深扫了眼跪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苏软,叹口气,柔声问:“那你想怎么办?” 盛欣然推开傅霆深,眼圈红红的。 “什么叫我想怎么办!霆深哥哥,不是我得理不饶人,我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种委屈……呜呜……” 盛父拍桌子,厉声道:“那就让苏软拿出证据来!动了她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要在道歉认错的时候特意提出来。没有证据,就得公开道歉!” “谁说没有证据!” 清脆有力的女声突然响起。 苏软心中一紧,猛地看向病房门口。 娟子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气呼呼冲进来,搀扶起苏软。 苏软抓住娟子的胳膊上下打量,见人面色红润,心知溺水没落下什么大碍,不由得松口气。 她拉着娟子手往外推。 “这里没你什么事,回去。” 娟子咬着嘴唇,“阿软姐,你别哄我了,我在外面都听见了!” 她把苏软护到自己身后,冲着盛欣然直接开火。 “顶撞了盛小姐的人是我!盛小姐无缘无故的要扔阿软姐的衣服,我拦她,不听她的话,盛小姐要我下跪道歉,我也不肯,这才惹怒了盛小姐。” 娟子话音清亮,逻辑清晰,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往外砸,不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 “盛小姐因为这点儿芝麻绿豆大的事气到把阿软姐母亲的遗物冲进马桶,还气到差点儿溺死我,根本没有人碰到她!哼,谁知道盛小姐是不是因为气量太小才气到流产!” “如果真要找人道歉,也该是我来道歉,跟阿软姐没什么关系!” 盛欣然深呼吸几口气,恨不能冲上去撕烂娟子的嘴。 她还得在傅霆深面前装柔弱,张张嘴就要喊霆深哥哥,娟子啪地一下拍了个优盘在桌子上,压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不过,道歉之前,不如先看看这个!” 傅霆深揽着盛欣然坐在床边,淡淡地扫了眼优盘,“里面是什么。” 娟子冷哼一声,大声说。 “监控录像!” 第18章 苏软的反击 盛欣然脸色微变,下意识往傅霆深怀里缩了缩。 傅霆深轻抚着盛欣然紧绷的肩头,眼眸垂下,嗓音依旧淡淡的。 “怎么拿到的?” 盛欣然紧跟着开口。 “是呀,你一个小时工,怎么能拿到霆深哥哥家里的监控录像?别是胡乱剪辑的,现在人工智能这么发达,听说还能换脸呢!” 娟子叉着腰,声音干脆又响亮。 “盛小姐既然问,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傅总有个手下是我相好,盛小姐差点儿溺死我,傅总还偏袒盛小姐,拿着阿软姐一个无辜的人撒气,我相好看不下去,主动拷贝给我的!” 说着,娟子朝着门口招招手。 一个五大三粗壮的跟头熊似的男人慢吞吞走进来。 苏软有些惊讶,竟然是秦风。 秦风跟了傅霆深多年,别人都是傅总长傅总短,只有秦风一口一个老大的叫,说是傅霆深的心腹不为过。 昨天他们还在别墅碰了面。 秦风先恭恭敬敬地跟苏软打了声招呼,然后瞄了眼脸色不佳的傅霆深,尴尬地咳嗽两声:“老大,对不起。” 傅霆深没理他。 秦风默默缩着脑袋躲到了娟子身后。 娟子恨铁不成钢地把秦风推到身前,大声问盛欣然。 “盛小姐,这个人你该认识吧?秦风哥接你去的傅宅,你还颐气指使的让他去给你买新床垫!” 秦风生怕盛欣然冒出一句不认识,连忙摆手。 “盛小姐,事出紧急,床垫买回来的时候您已经被老大带走了。您还要吗?我给您送来?” 盛欣然脸色极度不好看,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小时工竟然能拿到监控录像。 她缩在傅霆深怀里,眼珠子骨碌碌转几圈,啪嗒啪嗒又挤出几滴眼泪。 “呜呜……一个说我乱动苏软姐的东西,一个又诬陷我杀人……我什么时候要溺死你了……” 娟子没想到盛欣然脸皮这么厚,大声地说:“当时盛小姐的保镖,还有苏软姐都能作证!” 盛父问身旁的保镖,“欣然要溺死这个小时工?” 保镖立即摇头,“是她要打小姐,被我们拦着的时候脚滑摔倒了。” 娟子急了,“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 苏软拉住娟子,朝她摇摇头。 她看出来盛欣然是明知卫生间没有监控,故意把话题往这上面带。 苏软走前几步,眸光扫过盛父身旁神情僵硬的保镖,掠过眼泪掉得跟死了亲人似的盛欣然,淡淡地开口。 “卫生间里没有监控,盛小姐的保镖有可能撒谎,我也可能为了自己隐瞒真相,不过……” 苏软漆黑的眼睛落定在傅霆深身上。 “120急救电话是傅总的贴身秘书打的,娟子是傅总的多个心腹手下一起送到医院的,是摔倒还是溺水所致的窒息,病历和诊疗记录做不了假,查查就知道了。而且……” 苏软话音一转。 “傅总也亲眼见到了娟子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摔倒还是溺水,傅总心里应该有数吧?” 盛欣然心口猛地一颤,她竟然忘了傅霆深亲眼见过苏软以死相逼的场景!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傅霆深。 傅霆深垂着眼帘,英俊如雕刻的五官线条冷硬,轻薄的唇角微微抿着,看不出一点儿异常情绪来。 他将略显慌张的盛欣然往怀里揽了揽,姿态懒散地看向苏软。 “有数怎样,没数又怎样?一个小时工都能拿到的监控录像,我会看不到?” 言外之意,他压根不在乎真相。 苏软知道他不在乎真相,不然也不会逼她来道歉。 “不怎么样。” 苏软神情冷淡,抓起优盘扔向盛父的方向。 盛父身旁的保镖先一步把优盘抓住。 苏软冷冷地看过去。 “您不是要盛小姐乱动我的东西的证据吗?喏,都在这里。” 盛父脸色一僵。 苏软脊背挺得笔直,眸光灼灼地瞪视着盛父,与被逼下跪道歉时任人欺辱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一个人无所谓,但娟子是无辜的。她决不能让一个全心全意为她好,拼尽全力护着她,替她着想的人受委屈! 既然卫生间里没监控,傅霆深又一心偏向盛欣然,那她就死咬着客厅里的监控录像不放。无论如何,矛头绝不能再绕回娟子身上。 “监控记录做没做假,傅总跟着一起看看就知道了。实在不愿意相信,也可以现在去傅宅查监控,我没记错的话,监控视频会保存一个月。” 娟子在旁边大声附和:“就是!谁对谁错,谁在撒谎,你们心里有数!” 秦风跟着吼:“你们心里有数!” 傅霆深冰冷的目光扫过来。 秦风默默躲回娟子身后。 盛欣然暗自咬牙,哪怕知道傅霆深有心偏袒自己,她也没那个底气真的看什么监控录像。她窝进傅霆深怀里,继续哭哭啼啼。 “呜呜……霆深哥哥,你要相信我……” 傅霆深搂着她,眉眼间尽是无奈与宠溺。 “好,我相信你。” 盛欣然乖巧地攀着傅霆深的胳膊,小声的说:“只要霆深哥哥相信我,我怎么样都可以……霆深哥哥,我累了……我们为了宝宝不追究了好不好?让苏软姐他们走吧……” 傅霆深冷冷看向苏软一行人。 “还不快滚。” 苏软漠然地看着傅霆深。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很陌生,陌生到三年同床共枕,她都没能看出来,他竟是一个可以为了一己私情如此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人。 再没有比这更让她清醒,也让她失望的了。 苏软拉住还想争辩些什么的娟子,转身,离开。 盛欣然见苏软走了,牵着傅霆深的手缓缓移到自己小腹上,娇弱无力的嗓音带着哭腔。 “霆深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扔苏软姐衣服的……我就是看到满柜子的衣服,想起来陪你三年的是别人,我心里难受……呜呜……霆深哥哥……我好想陪着你的人是我……” 她避重就轻地承认错误,只字不提被她扔掉的苏软母亲遗物和差点儿溺死的娟子,装得一副为情所困的痴情模样。 傅霆深心底冷笑一声,更加厌烦。 他正要装模作样安抚几句,盛父长叹一口气,插进话来。 “霆深啊,当初是我不同意欣然和你在一起,执意送欣然出国,派人看着她不许她回来。你要是恨,就恨到我身上来,不要误会欣然……” 傅霆深垂眸,遮住眼底隐隐浮现的薄霜。 “伯父说的哪里话。” 盛父仔细打量着傅霆深。 “你当真不恨?” 第19章 傅总眼睛瞎耳朵也聋 “伯父,说一点儿不恨,是假的。” 傅霆深迎上盛父的视线,他眸光坚韧,嗓音平静且执着。 在盛父脸色微变时,他又垂下眸来,握住盛欣然的手,交叠搭在她的小腹上,话音里充满了柔软。 “只是以前没有孩子,不懂父母用心之深远。” “如今我也是快要当父亲的人了,凭傅家三年前的境地,莫说是您,换成我自己,也不会放心的把女儿嫁过去。” 盛父闻言,脸色缓和不少,拍了拍傅霆深的肩膀,严厉的语气柔和许多。 “霆深啊,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但是不管苏小姐曾经对你多好,都不是伤害欣然和你们孩子的理由。” 盛欣然拉着父亲的衣角扯扯,“爸,你不要再为难霆深哥哥了。”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才总会被人欺负。” 盛父唬着脸冷哼一声,转头对傅霆深说。 “欣然的肚子,快两个月了吧?再大大,该显怀了。霆深,你不会打算让欣然大着肚子跟你办婚礼吧?” 盛欣然小脸上浮起一抹娇羞,“爸!” 傅霆深笑了笑,“伯父放心,老爷子身体越发不行了,我正打算送他去国外疗养。处理完这件事,我就跟欣然订婚。” 盛欣然红红的双眼亮了亮,“真的?” 傅霆深抚摸着盛欣然平坦的小腹,垂落的眸底闪过几瞬不易察觉的狠戾。 他亲亲盛欣然的鼻尖,实话实说。 “假的。” 享尽偏爱的盛欣然哪儿会真信呢,佯装生气捶他肩膀,话音里充满甜蜜。 “假的我也认定你了,霆深哥哥……” 傅霆深勾勾唇角,把人搂进怀中。 盛父看着恩恩爱爱的两人,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 * 娟子坐在苏软旁边,还在愤愤鸣不平。 “阿软姐,你怎么说走就走了,盛欣然还没有跟咱们道歉!” 苏软垂了垂眸,望向车窗外,没说话。 正在开车的秦风扫了眼后视镜,大咧咧地说:“娟妹子,这事不能怪阿软姐,你没看见姓盛的现在怀着孕嘛。” “我也没说怪阿软姐,就是气不过嘛……” 娟子嘟囔着说。 苏软无奈地笑了笑。 盛欣然是傅霆深心心念念牵挂了三年的人,不要说她现在怀着孩子,就是没怀孕,有傅霆深和盛父护着,想要她道歉,恐怕比登天还难。 她实在不愿再提起这些糟心的事,便打趣着转了话题。 “娟子,你跟秦风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瞒得可够紧的呀。” 娟子连忙摆手。 “不是的不是的,阿软姐,我跟秦风大哥不是那种关系……这就是个借口……” 苏软弯着眼角笑眯眯看着她,一脸不信的样子,娟子瞬间脸涨通红。 “哎呀,我说不清,都是秦风大哥的主意,阿软姐还是问秦风大哥吧!” 秦风哈哈笑出声。 “这不是总得找个由头把监控给娟妹子,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老大非得剥了我的皮不可。” 听到秦风提起傅霆深,苏软垂下眼眸,默默望向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 不愿去想他,处处都是他。 娟子很困惑,“可是你编瞎话说是因为我,也是背叛傅总呀,傅总就不剥你皮了吗?” “娟妹子,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嘛,要是心爱的女人都快被逼死了,还不雄起一回,还能是男人吗?老大也是男人,会理解我的~” 娟子不以为然,“我觉得傅总可能理解不了你,秦风大哥。” “为啥?” “因为秦风大哥懂是非,宁可背叛傅总也要帮阿软姐,是个好人。傅总眼睛瞎耳朵也聋,什么都帮着坏人,我觉得,等你回去,他可能还得剥你的皮。“ 秦风:“……” 感觉完全被娟子说服了。 娟子非常积极地给出建议,“秦风大哥,要不你躲两天再回去吧。” 秦风干咳一声,“行,我在外面躲几天,等老大消气了再回去……” “好呀好呀,那去我家住吧,我家虽然小一点儿,挤一挤多住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只要阿软姐和秦风大哥别嫌简陋……” 娟子叽叽喳喳麻雀似的说个不停,苏软在旁边听着,唇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娟子人没有事,精神看起来也没受到什么影响,真是太好了。 因为话题总是围绕着傅霆深而浮起的烦躁感随之消散,苏软掏出手机,找到傅霆深的名字,发了条催离婚的信息过去。 辛禾医院vip病房。 傅霆深陪到盛欣然睡下,才借口公司有事向盛父告辞。 他前脚迈出病房,盛欣然紧闭的眼睛睁开,满脸愤恨地坐起来。 “爸,不能这么轻易放过苏软!我恨不能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 盛父没说话,拉开关上的病房门往外瞧了瞧,确认傅霆深走远了,才冷笑一声。 “你懂什么?” 病房区外吸烟室,傅霆深单臂靠着窗户栏杆,掏出香烟塞进薄唇间。 耳机里,传出盛父冷硬的声音。 “苏软毕竟跟了傅霆深三年,他要是狠心割舍得下,早把人赶走了,还能有今天这出?” 盛欣然担忧的声音也在耳机里响起来。 “那怎么办?看霆深哥哥今天的样子,心里分明还有那个贱人!” “放心,傅霆深越是割舍不掉,越说明他重情义,对你的感情也就越真。不然他也不会早看过了监控,还逼着苏软来给你道歉。” “那……爸,胡家那块地,是不是可以放心入手了?” “不急,既然傅霆深说要兜底所有债务,那就等他把债务还清了,咱们再下场也不迟。” “哼,饶得了苏软,可不能饶了那个小时工!爸,您得替我出这口气!” …… 傅霆深若无其事地慢悠悠地吞吐着烟雾,高大的身躯藏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叼在薄唇间的香烟忽明忽暗。 他掏出手机,输入一串号码,发出指令。 【立即兜底胡家郊区壹号盛景的所有债务,尽快促成胡家与盛家的交易。】 消息无声无息地发出去,碎裂的手机屏幕上,浮出一条新信息。 阿软:什么时候办离婚手续。 尒説书网 第20章 在婚房里预约离婚 虽然娟子力邀秦风去她家里躲几天,秦风还是把车开到了郊区的一处独栋公寓前。 “阿软姐,娟妹子,你们暂时先在这边住吧。” 苏软瞧着带着独立小院子的公寓,不太好意思地说:“秦风,这样太打扰你了。” 娟子在一旁附和,“是呀是呀,阿软姐还是跟我回家住吧。” 秦风挠挠头。 “不瞒你说,阿软姐,这房子是我早些年攒钱买了当婚房的。这不是一直没遇到合适的,我又跟着老大到处跑,空了好多年,没人住的。” “婚房更不能住了呀。”娟子说,“秦风大哥的婚房,得留着给未来的新娘。” 苏软同意地点点头。 秦风立即拍着胸脯保证,“娟妹子,阿软姐,你们放心,我未来的媳妇儿要是不认阿软姐,我不娶她!” 苏软还是犹豫,“可是……” “没有可是。” 秦风双手合十站在苏软身前,满脸横肉写满真诚。 “我秦风大老粗一个,没什么文化,平生就认一个词儿,义气。平时我们兄弟有个跌打损伤,都是您帮忙治好的。惹了老大生气,也是您跑前跑后帮忙求情。不管您跟老大未来怎么样,阿软姐,您永远是我秦风的姐!” 苏软失笑,秦风把话说到这份上,她也只能答应了。 娟子在旁边捂嘴笑,“秦风大哥,你这样好像在拜菩萨哦。” “阿软姐就是我们兄弟几个的活菩萨!” 秦风笑着转过身来,又对娟子说。 “好妹子,我这房子真的空了不少年,估计落了不少尘啊土啊地,也得麻烦你帮忙打扫打扫。” “这个我倒是拿手。”娟子有些为难,“可我得回去照顾我妈……” 秦风推着两个人往公寓里走。 “晚上我就把伯母一块儿接过来!” 秦风确实没撒谎,两层的独栋小楼常年没人住,冷冷清清的,家具上都套着防尘罩,落满了灰尘。 三个人忙忙碌碌一下午,暂时收拾出来两间卧室,秦风又载着娟子回了趟家,把娟子的母亲接过来。 苏软跟着手机导航找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些肉类果蔬,等秦风和娟子回来,她已经把菜择了大半。 娟子的母亲十分不好意思。 “苏小姐,秦先生,实在是打扰了。” “伯母您客气了。”苏软笑着将清瘦的娟母迎进来,又对娟子和秦风说,“晚上吃火锅吧,清汤的。” “好呀,阿软姐,我帮你择菜。” 秦风推辞想要走,被苏软强按着坐下。 “当我是姐,今晚就在这里吃。” “秦风大哥,你是今天的大功臣,可不能走!” 娟子也帮腔。 秦风只好加入择菜大军。 四个人里,一个身体不好,两个身体刚好,都不能吃辣,苏软才特制的清汤锅底。 但她记得秦风爱吃辣,所以特意买了些小米辣调了个香辣鲜香的蘸水,红呼呼绿油油拌成一碟子,秦风吃得十分过瘾。 娟子在旁边看着眼馋,秦风怂恿她来一筷子,娟子没忍住,夹着滚熟的肉片在秦风碟子里蘸了蘸放进嘴里,然后辣得眼泪哗哗掉,引得秦风哈哈大笑。 苏软忙着给娟子端水,娟母身体不好吃得少,看自己的女儿辣到哭,非但不心疼,也乐得笑呵呵的。 一顿火锅吃得满客厅雾气缭绕,笑声不断。 几年没人住的房子,烟火气掀了顶。 吃完饭,娟子和秦风先是抢着收拾碗筷,又在厨房里抢着刷碗,最后娟子不敌秦风人高马大手长力气大,败下阵来。 等都忙活完,已经晚上十点半。 娟母身体不好,撑不住先去睡了,娟子自然陪着。 苏软送秦风出了门。 “阿软姐,你和娟子放心在这边住,缺什么少什么,就跟我打电话。” 苏软点点头,再次向秦风道谢。 “秦风,今天谢谢你了。” 秦风憨笑几声,催促苏软赶紧回去休息。 苏软目送秦风开车离开,这才关门进屋。 空荡荡的客厅里还残留着火锅的气味,好像晚饭时的欢声笑语还在。 她打开客厅窗户通风,又拿出手机看了看。 傅霆深没有回她。 苏软想了想,打开搜索引擎,开始查询怎么预约离婚。 她没有注意到,客厅天花板的某个角落里,有个暗淡的小红点一直在有节奏地闪烁着。 秦风车开出去没多远,靠着路边停下,然后下车,横穿马路,上了一辆车内没有开灯的黑色suv。 傅霆深一身黑色西装,揉着眉心略显疲惫地靠在后座上。 他的膝盖上横着轻薄的平板电脑,画面正停留在苏软新入住的公寓客厅。 秦风凑过去。 “老大,都安排好了。” 傅霆深闻着秦风身上浓郁的火锅味,皱皱眉头。 他想起远程监控视频里,苏软开开心心的跟着秦风和娟子吃火锅的画面,不由得冷冷的瞥了秦风一眼。 秦风:“……” 他忍不住开始回想,今天有做错什么吗?没有吧,全都是老大安排的。 不等秦风想出个所以然来,傅霆深沉声问。 “她有怀疑吗?” 秦风仔细回忆了下。 “应该没有。” 傅霆深心想也是。 如果苏软知道这栋房子是他安排的,恐怕根本不会住进去。 傅霆深想起苏软催问离婚的短信,英挺的眉宇间浮现出几分孤寂廖廖的疲惫,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秦风见自家老大进入自我封闭模式,默默把目标转向驾驶座上的秘书焦松。 “焦秘书,你说,老大为啥安排了我给娟子送监控录像,还不让阿软姐知道啊?是害怕阿软姐更爱他吗?” 焦松沉默几瞬,怜悯地看了眼秦风,啪嗒帮他打开车门。 傅霆深的声音冷冷响起。 “你该走了。” 秦风:“……” 他只好下车。 车门没关,傅霆深高大的身躯隐藏在车内暗影里,像是蛰伏在黑暗的巨兽,随时准备着朝敌人发动致命一击。 “这段时间,你优先照看苏软和娟子,一定要保护好她们的安全。” 秦风脸色顿时正经许多。 “老大,您怀疑姓盛的会对阿软姐下黑手?” 没有人回答。 车门关上,低调奢华的suv缓缓启动,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里。 秦风抓抓脑袋。 明明很关心阿软姐,却藏着掖着不说,任凭阿软姐误会,真搞不懂老大在想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