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派盗墓笔记萧忘川》 第1章 南斗宗师 我叫萧忘川,自打出娘胎起,盗墓便成了我一生的宿命。 没见过面的爷爷萧问天,据父亲说雄鸡一唱天下白之前就是盗墓界的南派领袖。 他老来得子,不想子孙再入此行,可禁不住父亲的死缠烂磨,还是传给了父亲一身的盗墓本领。 父亲在学艺前就曾答应爷爷不再让未来的孙子碰盗墓这行,可这一切,都在爷爷死后发生了变化。 父亲也是老来得子,据说我出生那天,欢天喜地的他突然面色大变,一整天,除了地上的一摊烟头,他就没说过一句话。 我左肩头有一块红色的胎记,这让他想起了爷爷生前说过的一件往事。 爷爷在一次盗墓时,遇上了墓主人的诅咒,虽然他没当一回事,可爷爷的死,让父亲惊觉那诅咒可能是真的。 父亲左肩头也有那么一块胎记,只不过胎记的颜色早已由鲜红变成了黑色。 爷爷下墓时,墓门前的一块碑石上刻着诅咒之文,大意是盗此墓者,一生孤苦,后代活不过六十岁,到了第三代后便断了香火。 爷爷生前是没当一回事,可他的死让父亲隐隐觉得那是诅咒在起作用,这胎记就是诅咒存在的象征。 他死的那天,我还没出生,而他还有几天就是六十大寿的日子,更可怕的是,奶奶也在那一天同时意外死亡了。 父亲本也不相信诅咒,可他见到刚出生的我,肩头有一块和他一样的胎记,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即袭上了他心头。 当我读完了初中,父亲眼见自己也快届六十之寿,担心这诅咒是真的,更担心萧家从此绝后,便不再让我上学,而是呆在家中跟他学盗墓的本领。 只是他很疼爱我,也担心爷爷六十而终只不过是巧合,并不是什么诅咒,因此,让我学盗墓,父亲也只是纸上谈兵,并未让我真正下过墓。 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在家里苦等父亲不至,却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几天后,也是父亲的六十大寿的日子,他答应在我生日那天赶回家的,过几天也让我吃他的生日蛋糕。 可没想到,他这次外出竟然出了大事,被恰巧路过的驴友发现时,躺在荒漠中的父亲已经奄奄一息。 当我赶到医院见父亲最后一面时,他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没想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在父亲病榻前又接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母亲得知父亲病重,心急火燎地赶来医院时,不小心失足江中,不知踪影。 父亲当场吐了口鲜血,喘息着告诉我,他可以认定爷爷遇到的诅咒是真的了。 他后悔没带我真正盗过墓,以后再也没机会教我了。 父亲也合上了眼,他来不及告诉我太多,只是交待我必须回到老宅,找出爷爷当年开店的一块招牌重新悬挂机会。 父亲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忘川,要是有人识得这块招牌,你就跟他走。解了爷爷惹来的诅咒,千万不能让我萧家断后啊!” 送走双亲后,我遵照父亲的遗嘱回到了小镇边上的老宅。 当我打开老宅的木门时,一股阴风袭面而来,虽然正值盛夏,凉爽之余我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屋角的招牌早已布满灰尘,清理了好一会,终于被我重新悬在了门框上。 “问天南货”几个镏金的篆书朴茂巧雅、古韵高远,落款却很奇怪,竟是“疯子”两字。 如果是对书法有研究之人,应该会一眼识出这是自称“民国遗老”的章太炎先生的手书,天下谁人不识“章疯子”? 这块招牌还有个有趣的来历,父亲在夏夜纳凉时,曾不止一次地笑谈起这事。 北平郊外据传有一座明代的公主大墓,北方一带的盗墓者众多,可没一人能探出具体位置。 传言墓中还有大量的机关,就算有人进了也不可能生还而出。 那些盗墓者深知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得手,便联合了起来。 可惜,虽然探明了位置却对坚固的陵寝无从下手,民间盗墓的人哪敢像孙大帅炸慈禧陵那样使用炸药? 我爷爷叫萧问天,在民国年间就是江南一带最有名的盗墓高手,他被请到了北平。 在爷爷的带领下,公主墓终于被打开了,爷爷却不取任何宝物,这让北方的同行既吃惊又敬佩。 得了爷爷的恩惠,北方那些同行寻思着怎么也要报答。 第2章 盗墓笔记 我去,竟然是老鼠啃断了梁上的麻绳,当年爷爷挂在梁上祈福辟邪的万年青袋掉在了地上。 咦?万年青袋里,怎么会有一本书的模样? 好奇心驱使下,我一口吹掉了书上的灰尘。 上面没有书名,只印着伟人的头像,应该是那个时代留下的工作手抄本。 翻开手抄本的的瞬间,我就惊呆了! 这竟然是爷爷留下的手记,虽然没有书名,可上面记载的内容,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一本盗墓笔记啊! 爷爷在开篇就留下了写这笔记的原因:一身本领,终究要带入地下而无人知晓,活着时又不能让人所知,爷爷的后半辈子,最大的痛苦就是孤独。 不是民国了,爷爷也不希望子孙后代再干他这一行。只是爸年轻时,对盗墓很好奇,也显得很有天赋,爷爷才传授了他一些盗墓经验。 他希望在孙子那儿就不再盗墓,传给我父亲时有了很大保留,也是希望父亲几次不得手后就死了盗墓的心,从此干上正业。 笔记上记载的,有好多东西都是父亲根本没说起过的,甚至还有一些大墓的线索。 只是很奇怪,爷爷并没有记载他遇到诅咒碑的那次盗墓,难道是父亲编出来的? 当年夏夜纳凉时,父亲在竹床上眼望着满天的星斗,给我讲过爷爷盗王陵遇诅咒的传奇故事。 爷爷很自负,出道以来一直是单干,三十岁那年他盯上了一座棘手大墓,可一人无法下手,没曾想也有另两人同时盯上了这大墓。 三人明暗争斗了好久,竟然不分高下,索性结为异性兄弟。 三人合力,大墓终于被打开,迎接他们的是墓道门上的几个暗红的大字。 “擅入王陵,寿不过甲子,三代而终,鸳鸯共死不同穴!” 墓葬怕人盗掘,古人常在墓中写了几句吓人的话。 爷爷他们三人见多了,倒也没放心上。 可爷爷很后悔,这么大的一座王陵,除了清末民国初常见的瓷器陶罐和一些工艺品,压根就没什么古物,起出来后也没人要。 “阳人上路,阴人回避,鸡鸣不摸金!” 爷爷师承摸金,下地时很遵从祖师爷定下的规矩。他打开王陵后,先在墓室东南角点上了一枝蜡烛。 第3章 天火干棕 “‘背靠南山阻玄武,堂前弱水淹朱雀;阴宅若往低处走,子孙入仕步步升!” 当我翻看到爷爷盗墓笔记上记载的这句堪舆论口诀时,草鞋墩三字突然跃入了我脑中。 草鞋墩很奇特,是平地上突出来的土包,宛如一只草鞋的形状。 在它的南面,有一个幽深的水塘,里面从不见鱼,几十年来倒先后淹死过好几个人。 村民世代相传,说是夸父追日,跑到这里时累了,一只草鞋掉了下来化成了草鞋墩;他一屁股坐下来休息的地方砸出了一个大坑,所以那个深潭被称作“屁股潭”。 父亲当年说过,草鞋墩的风水不错,那土包应该就是一座古墓葬。 只是爷爷生前很固执,说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要是动了地煞,或许会给我家带来灭门之灾,所以爷爷决不允许父亲下手。 爷爷死后,父亲还是没能忍住手痒,终于悄悄地在草鞋墩上掘了个洞。 里面果然有座古墓葬,面积还有两三间房那么大,只是很奇怪,里面有棺椁却没尸体,甚至连骸骨也不见,更是没有任何陪葬品。 父亲脑子活络,失望之余忽然又欢喜了起来。 他一直教我如何盗墓,那都是纸上谈兵,却因盗墓凶险而从没带我进过墓。 从此,草鞋墩就成了父亲给我设置的训练场,让我练习各种盗墓本领,父亲时不时地还在里面仿造各种机关。 翻到爷爷的盗墓笔记上这处记载,我更佩服爷爷了,父亲本领这么高,都没瞧出真正的古怪。 这儿定是古代大户平地上修了墓葬,挖出的土垒成了草鞋墩,草鞋墩里还故意建了座空墓,能让后世的盗墓者失望而归。 墓主人巧妙地把真正的墓室建在了地底深处,挖走了土再放上了水,就成了现在的屁股潭。 草鞋墩,就是墓葬的背面屏障,似南山拱卫;屁股潭也活了地气,阻止了烈日野火入侵,正是挡朱雀之意。 把墓葬修在低处,配合如此风水,确实能让子孙在仕途上有所作为,这点在堪舆术祖师郭璞的《葬经》中也有记述。 爷爷涉猎广深,怪不得能被当年北派的同行尊为南斗宗师;父亲没那道行,所以压根没瞧出屁股潭下竟然隐有大墓。 这只是我的猜测,到底是不是这样,心中也没底。如果这儿确有大墓,那爷爷的这本笔记我就会奉为至宝,丝毫不会有什么怀疑。 可我赶到草鞋墩的时候,极为失望,那儿竟然被彩钢瓦围了起来,不许行人车辆通行。 在附近的一个小店中买了一瓶可乐,店老板才肯开了金口,告诉我说这儿已经被人征用,围起来是要整平办厂子。 可里面压根没啥动静,倒是见一台挖掘机停靠在里面。 店老板说承包的外地人,在推平了草鞋墩后,刚把泥土填满屁股潭,忽然没了资金,这工程就暂停了。 这外地人脑抽?我透过彩钢瓦板的缝隙,见到那挖掘机正停在屁股潭的位置,大有把刚填满的泥土重新起出来的架势。 老板又告诉我,外地人资金不够了,所以辞退了工人,时不时地一个人过来开着挖掘机干一会活就走了。 我去!外地老板脑残啊?填了土又要挖开?还辞退了所有工人? 唯一的解释,爷爷的判断是正确的,那儿确实有一座大墓。 外地人应该是一个盗墓贼,也颇有本事,看出了那儿风水不错,想必地下有大墓,这才以办厂为由圈了地。 这盗墓贼难道是孙大帅的嫡系?别人都是悄悄地干,他竟然开着挖掘机大模大样地来。 盗墓贼下手的地方是草鞋墩,挖空后什么也没有,估计他绝望之余也想明白了,真正的墓葬应该在屁股潭下,而草鞋墩,只不过是修墓时掘出来的土。 老家本就偏僻,很少有外人来,我那老宅,爷爷当年修建时就是独门独户,虽然开了南货店,也基本没人光顾,父亲让我挂上“问天南货”的招牌有什么用? 有了,我应该借屁股潭那个办厂老板的手,验证一下那儿是不是真有古墓,而且也巧妙地把我那块招牌宣传一番,有很多人看到,我的机会就大了。 家边镇子上有一个小有名气的文人,据说是阳泉日报的通讯员,一辈子显得很清高,可他除了报道一下哪个受市里表彰了,就是写些土得掉渣的乡土诗,没出过让市里同行高看一等的通讯稿。 他是我的目标,买了半只西瓜前去拜访他时,我说明了来意。 王文人见我举报那个圈地老板有可能是盗墓贼时,眼睛睁圆了。 第4章 支锅下地 她怎么打听问天南货?看来我这广而告之的法子比父亲的守株待兔管用,真的有人上门了,搞不好她就是爷爷结义兄弟的后人。 我淡淡地问她有什么事,我就是问天南货的主人。 姑娘惊喜极了,她告诉我她最喜欢古宅古街古店的韵味了,在报上见到我家的照片,就想来自拍些艺术照。 说话的同时,她还让我瞧了瞧她双肩包中的相机,这让我不禁有所失望。 不过美女搭讪,这机会我也不会错过,当即热情地把她带回了问天南货店。 “无有元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敢问这位项上元良,在何方分过山甲,拆解得几道丘门?” 刚打开门,屋里冷不防地飘出了这么阴森森的一句话。 三四个陌生男子居然悄悄溜进了我的家,反客为主,对我说了道上这么一句话。 说话的躺在我家躺椅中,其他三个凶神恶煞般站立两旁。 这倒用不着翻看爷爷的笔记,父亲早就教过我很多行话。 他的意思是问我师出何门,在哪盗墓,擅长什么手艺破解机关。 “姑娘,我还忘了请教,您贵姓?”我没有理那人,而是故意侧向了跟随在后的姑娘。 她胆怯地道:“这几位是你朋友?要是你们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她害怕了,我就喜欢她这神态,大咧咧地道:“你还没告诉我呢?这几个我也不认识,只不过是一些盗墓贼吧!” “盗墓贼?”姑娘眼睛一亮,有些兴奋地道:“我只在电视中见过,可与他们长得不大像啊!哦,忘了告诉你,我免贵姓楚,单名一个雅字。” 那几个家伙见我称他们为盗墓贼,居然没有生气,领头的竟然微微一笑:“这趟没白来,萧忘川,能知我们身份,那自然就是同行了。” 其实按我那智商,我完全应该对几句黑话装糊涂的,这一来倒暴露了我于盗墓也是行家。 可我是故意这样做的,不怕盗墓贼来找我,就怕没人来找我。 “兄弟,你看我才几岁?我哪懂什么盗墓,你们找错人了,赶紧离开吧,不然我要报警了。” 我吓唬了他一句,那领头的道:“不懂盗墓的人哪懂我们行话?他们都叫我老六,我是被你报警抓去的孙老板的拜把子兄弟。” 楚雅看过关于我的报道,吓得顿时花容失色,她颤栗着道:“忘川,你举报了屁股潭盗墓案,他们同伙来找你麻烦了。” 老六得意地道:“还是这位姑娘识货!萧忘川,这事你怎么解决?是给孙老板留只手呢,还是一起支锅下地?” 支锅就是与人搭伙,下地那更简单了,就是盗墓的意思。 据说爷爷小时候是苏北人,那一带以平原为主,人们大多干农活。只是江淮一带,湖泊众多,称田为垛,田在水上,水绕田过,因此,干农活也被戏称为“下湖”。 爷爷长大后来了江南,他很有个性,也很遵从传统。 苏北那一带古墓大多在平原上,盗墓者装作农民去田里干农活的样子掩人耳目,把盗墓也隐晦地称为“下湖”,可爷爷楞是把盗墓改成了“下地”,这倒也符合江南一带农民干农活的称呼。 老六恶狠狠地盯着我,我也装作知趣的样子问道:“老六,别那么冲动,还有什么法子说出来听听嘛。” 老六清了清嗓子:“一江水有两岸景,同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鹧鸪分山甲,鹞子解丘门,多曾登宝殿,无处觅龙楼。” 我心中有了谱,慢条斯理地问道:“老六,你是说那个孙老板是给你们瞧风水的?如今他栽了,你们找不到人干活了?” 楚雅瞪圆了眼,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我笑了笑道:“楚雅,龙楼宝殿,就是大墓的意思,里面会有很多宝贝。” 老六拍了拍手道:“痛快!忘川兄弟果然是高人,那孙老板这个废物还有什么用?” 我冷冷地道:“且慢!你们盗墓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做正经生意的。” 老六皮肉一抖,指了指我店内的摆设道:“就你这也开南货店?这几条咸鱼恐怕有好几年了吧,能齁死人!忘川兄弟,看到孙老板出事的报道,我就注意上你了。” 他很认真地告诉我,孙老板也算道上一牛逼人物,他在我们这儿找了好久,费了这么大劲,还是没能顺利下手,反倒是让我举报了。 我能举报孙老板,老六认定我也精通风水之术,说不定是摸金校尉的嫡传后人,能懂更上乘的分金定穴之术。 如果我肯入伙,那岂不是比孙老板强太多?况且孙老板这次出事,还是瞒着老六他们单干的,把老六他们气死了,若不是孙老板出事了,老六他们肯定想做了他。 可惜,他们虽然想得没错,可没一人注意到我店内悬着的“问天南货”的招牌,说明他们不是我想等的人。 只是他们是盗墓的,父亲虽然教了我盗墓的方法,却没真正下过地,现在我又得了爷爷的盗墓笔记,何不跟他们合作实际练练手? 可既然他们认定我年纪虽然轻,却已是绝顶高手,那我架子还是得摆足的。 我再三拒绝,老六有点不耐烦了,威胁说他们身份已经暴露,如果我不肯支锅,那只好对不起我了。 我懂他的意思,装作无奈同意了他的要求,只是让他们放走楚雅。 老六阴阴地道:“这姑娘一走,那我们几个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不行,她得跟着我们,完事后才让她离开。” 令人惊讶的是,楚雅居然不再显得害怕。她有些兴奋,说从没真正见过盗墓,想跟着我一起下去体验一番。 第一次入伙,我总得抖一手让他们瞧瞧吧,这投名状是免不了的。 脑中回想着爷爷的那本盗墓笔记,忽然一件蹊跷事浮在了我脑中。 村后的几个小山头从来没人敢进去,据说是闹鬼,据说当年只有我爷爷胆大,为了打些野兔捉几只刺猬常常去那儿,而且能毫发无损地回家。 爷爷死后,父亲也上过一次山,也没出什么事。 爷爷和父亲是盗墓的,小山头处会不会有古墓? 闹鬼只是爷爷放出来吓人的风声,就是不想让乡亲们发现他的秘密? 我带着他们上了后山,山虽小却很陡峭,而且根本就瞧不出哪有路。 站在高处,瞧着脚下那条弧形的小山涧,爷爷盗墓手记上的说的堪舆之术在我脑中立即飞转起来。 涧是圆弧形从山脚穿过,那涧滩北面就是风水上说的“腰带水”。 这腰带水,并不一定真是水,而是指山或水或路的走势,它宛如古人的袍服上束的腰带,大吉之兆。 反之,在山涧的南面,那弧形是反着的,这就叫反弓水,凶险无比。 若是在腰带水的中心位置即肚脐处建阳宅,那不论是当官还是做生意,一生都将顺风顺水。 更让我惊奇的是,三四个小山头绵延连在一起,活脱脱一条护卫着腰带水的龙。 第5章 重开盗洞 “青龙护卫,非富即贵;肚为福地,脐为天官!”! 爷爷的手记上就这么写着。 若是在这个位置建阴宅,也就是修墓,那墓主人的后人就发达了。 千百年来,不可能没古代的风水高手没发现这里吧? 记得爷爷的笔记上确实记载过这么个地方,可奇怪的是,爷爷把后面的那页撕掉了,似乎有什么事想瞒着后人。 “山有形,龙无踪,墓深尸寒主大凶;棺无椁,尸红衣,黑气缠身命归西。” 这是爷爷留给我父亲的口诀,父亲又教给了我。 父亲弥留之际,告诉我他在西北的荒漠中遇到了这样的凶墓,凶墓中恰巧又是三大凶棺之首的“青铜棺”,这才出了事。 父亲是盗墓的高手,虽然尽力逃出凶墓,可从被救起到见我最后一面不出三天,仍是不幸去世了。 第一次出手,我可不想惹上这样的凶墓,谁让我还是菜鸟呢? 脑中盘算了一下,决计从后山入手,这才带他们进了后山。就算没发现什么,离我老宅近,有的是机会逃出这四个人的控制。 老六手下三个小子拿着洛阳铲,在我指过的地儿不时地戳戳。楚雅既紧张又害怕,紧紧地依偎在我身边。 这么大一个美人,刚见面就如女友一般挨着我,我心中立即荡漾开了,巴不得老六这伙人活儿一直干不完就这么呆着。 没过多久,一小子拎着洛阳铲跑到了老六面前,把铲子放在了老六的鼻子处。 老六嗅了嗅,眉头一皱道:“以前孙老板也给我闻过,好象就是这味儿,看来这儿真有大墓,嘿嘿,忘川兄弟,你果然有一套啊!” 老六虽然肯定了,可那帮小子好久没找到莫道门的入口,老六显得焦灼起来。 多次相逼后,我再也不能以沉默对抗老六了,故意露出鄙夷的神态道:“老六,你们这样干,到明天太阳挂当空也找不到啊!” 老六问我怎么办,我慢悠悠地道:“老六,看过中医吗?望、闻、问、切,这分金定穴也与这理通着呢!” 老六脸上一阵惊喜,楚雅倒似有些不信,一脸疑惑地道:“忘川哥,这世上还真有分金定穴之术?” 太想在她面前露上一脸了,我心中得意,面上却仍显得很淡定:“望,就是用定穴之术来瞧古墓的具体位置;刚才那小兄弟掘了土来让老六闻,就是因为封土的味道与普通的泥自有不同;这问嘛,就是到处向当地的老人打听,探得古墓的相关线索。” 我卖了个关子,故意停顿了下来。老六喜得脸上麻子粒粒放光,急急地道:“什么望、闻、问?有忘川兄弟在,这些都不用操心。忘川兄弟,那这个切是怎么一回事?” 切字诀,恐怕连我父亲也不懂,何况是老六他们?那可是爷爷的盗墓笔记上所载的秘诀。 确定了古墓的大致位置后,只要精确计算好方位和角度,再结合地形,就不需要找墓道门,而是从远处打个洞,可以避开找墓道的麻烦和一些可怕的机关,一个洞直通墓主的棺椁停放之处。 其实,我虽然看过爷爷的盗墓笔记,而且天资聪颖一下就能理解,但毕竟没真正下过地,心中也没把握。 好在刚才身边那小子一铲子下去,我偶然一眼瞥见了洛阳铲中的土,心中不禁一阵狂喜。 那土色不像别处那几铲带着明显的封土,也不像是生泥,说新也不新,只是土色很均匀。 脑中有个大胆的推测,估计爷爷生前就已经下过这个大墓,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把盗洞填上了,回填的土是新泥与封土匀在了一起,所以才显得特别。 我故意当着楚雅的面掐指算了一会,一跺脚道:“老六,从此处下手,必能直达墓室。” 老六将信将疑,我也害怕牛逼吹破,顺手拿起另把洛阳铲,狠狠地捅进了脚下的泥地。 带出来的土再次证实了我的猜想!脚下确实有个被回填的盗洞。 可我害怕这墓早让爷爷扫仓了,得想法子给自己留个后路,不然老六他们失望之余,不知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老六,滤坑你做不做?” 老六一脸惊骇:“兄弟,你是说这墓已经有人下过?” 我点点头告诉他,这墓非但有人下过,而且那人还是高手,是打个洞直通墓室的,恰巧就在我们脚下。 老六一咬牙,说是不能白来一趟,滤坑也行,万一能捡个漏呢? 德国制的兵工铲就是顺手,没多久,盗洞再次被重新挖通了。 老六命人取出绳索,一头捆在了盗洞口一株树干上,他对着我呶了呶嘴。 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盗洞虽开,可不知墓中是不是有风险,老六不想他的手下出事,就逼着我这个新支锅的下去试试。 一弯残月照射在山岗上,连绵的山影黑黝黝的,宛如张开了巨口的山魅。 楚雅有些害怕,我安慰她说没事,便把绳索另一头系在了自己腰间,慢慢地下了盗洞。 刚下到一半,就隐约听到上面一小子轻声问:“老六,这妹纸怎么办?” 老六的回答特别骇人,他阴阴地道:“要是这小子下去后没事,那大家一起下,让这妮子也下。兄弟们放松一下,这么漂亮的妮子应该做个地仙。” 这是我最听到的最可怕的一句话,很后悔自己和老六达成的协议。 他的意思是怕楚雅泄露他们盗墓的事,要带楚雅一起下墓,等他和手下这批家伙发泄发泄后,就要做了楚雅,估计我也难逃一死。 做地仙,就是盗墓这行的黑话,如有同伙背叛或者怕人泄露秘密,他们往往在墓室中挖个洞,把仇家活埋了,这就叫做地仙。 可一切已经晚了,如果我现在示警楚雅,没我在边上,她一个柔弱女子当场就会遭遇他们毒手,而我,那更容易对付,他们重新填上盗洞,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萧忘川了。 唯一的机会,就是等他们全下来后见机行事,如果墓中还有宝贝,等他们欣喜若狂抢宝时,我拉着楚雅趁他们不备悄悄爬出墓室。 脚碰到了坚硬的地面,我打开手电照了照墓室。 第6章 唐墓邪瘴 居然是一个圆形的青砖大墓,看风格应该是一个唐墓。 可是,第一眼就没瞧见有什么珍贵的古物,只有一具巨大的石棺椁静静地卧在墓室中央。 见我长久没声音,老六探头在盗洞处叫唤了几声。 担心他们对楚雅不利,我只得告诉他墓中一切安全,并没什么机关,可以下坑了。 先下来了一个小子,然后是楚雅,接着另两个小子和老六也一起下到了墓室。 墓室中空空荡荡,只有墓壁青砖上架着几个奇怪的陶罐,这让老六他们很失望。 一个小子忽然叫了一声:“老六,这石棺椁的灰缝很严,看来里面还有货。” 老六示意我上前看看,刚一动,我就觉得脚下的青砖有些松软,心中立知有异。 要打开棺椁取宝,我按掘金行规向老六他们要蜡烛。 老六得知我要在墓室东南角点蜡烛时,不禁笑了。 他阴笑着道:“忘川兄弟,你是不是盗墓电视看多了?点什么蜡烛啊?你们掘金相信灯灭不可取,我才不信呢!”xbiQiku 我不否认老六说得有些道理,他认为古人是没有检测设备,在墓室中点蜡烛,其实就是检测氧气是不是够,免得窒息死在墓中。 楚雅的神情有些古怪:“老六,你说墓主人没一个会同意死后被人劫财,所以蜡烛不熄就是可以下手的意思,那简直是笑话?” 老六得意地点点头,楚雅似笑非笑地道:“既然是这样,那蜡烛不是可以随便放吗?为什么非得在墓室的东南角?” 老六挠了挠油光的秃顶,回答不上楚雅的问题,只是催促着我赶紧想个法子打个石棺椁。 仔细地看了看椁盖处的灰缝,确实很严实,应该仍是采用古法在里面加了糯米。 只是灰缝显得有些新,不应该是唐墓中已过千年的样子。我相信这棺椁已经被打开过,那些灰缝只是后来才重新合上的,应该只有几十年的时间。 想到了这手法,想到了爷爷不知葬在何处,又想到了父亲唯一一次进后山就是在爷爷死后,一种强烈的预感立即袭上心头。 会不会这墓早让爷爷下了手,爷爷也看上了这个墓葬的风水,鸠占鹊巢,清理了原来的墓主人,占了下来让自己所用? 很有可能,能用切字诀直通墓室的,除了像我爷爷这样的南派盗墓宗师,这世上恐怕也没几人。 爷爷虽然集各派所长,但仍以摸金正统自居,很守古法,这糯米灰浆锁棺椁也合他心意,只是,他自己不可能做这一切,定是他死前吩咐我父亲这么做的。 “明走阴,暗行舟”,爷爷的笔记上记载着这么一记句,说是好的墓室中,一般会有暗河之类的,有水才是真正的好风水,枯墓实为下品。 刚才脚下的青砖地有些浮动,难道青砖下有什么暗河之类的?恐怕这是父亲为爷爷安葬时在石棺椁中设下的机关。 我退后了两步,拉着楚雅站在了一具石像边,觉得地下厚实,这才放下了心。 “老六,既然要与我一起支锅,刚才我的本领你也瞧见了,可我不知你们几个凭什么吃饭……” 我将了老六一军,其实就是拒绝亲手打开我爷爷的棺椁,虽然这还没确定,但我相信我的感觉和判断不会错。 老六沉吟了一下,示意手下三个马仔上前打开棺盖。 那几个家伙也没什么好法子,只晓得用一股蛮力。在他们砸了好一会后,棺椁上一条灰缝终于松动了。 老六命人把撬棍塞了进去,三人合力,终于撬开了石棺椁的盖子。 椁盖轰地一声砸倒在地,只是石椁盖这么笨重,砸在青砖地上的声音倒是很沉闷。 忽然一个马仔惨叫一声,谁也没想到,石椁盖一砸,棺椁前居然砸出了一个方形大坑。 坑中填满了黑黑的东西,不时地蠕动翻着气泡。 陷进去的马仔已经没到了胳膊,他惨叫着呼叫老六救他。 老六却沉着脸道:“兄弟,你想把我们都搭进去吗?你放心,得手后你家里人会收到一大笔钱的。” 老六对自己人都这么心狠手辣,这让我心头更觉凉凉的,看来,他一定会对我和楚雅下手。 墓中忽然坐起了一个黑影,这让我们几个人都吓得惊叫了一声。 难道这个干憋的僵尸就是我爷爷?只是它没像盗墓电视中那样直接炸尸,而是两只凹陷的眼窝瞪着我们。 惊吓过的老六忽然惊喜地叫了进来,因为棺中坐起的僵尸身上,居然挂了好几件貌似值钱的古物。 “老六,住手吧!”,我有些心悸地叫了他一声。 墓室东南角的那支蜡烛,虽然没有熄灭,火苗似乎还旺了些,但却隐隐泛起了幽幽绿光。 老六压根就不理我,另两个马仔没等老六吩咐,已经摘下了僵尸身上的宝物,只留下了嘴里含着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老六一呶嘴,一个马仔立即上前,伸手上前掏珠子。忽然,他惨叫了一声,老六也吓白了脸,忙问怎么一回事。 马仔定了定神,说是没事,只是取珠时手指不小心让僵尸的牙齿划破了。 看到蜡烛越来越亮,光线也越来越绿,我心知不妙。 这法子在爷爷的盗墓笔记上有记载,是古人最简单有效的防盗法门,就是在墓室中挖个深坑,收集满一坑的烂树叶,放在里面让密闭的墓室中产生瘴气,必致盗墓者于死地。 所谓瘴气,也好多种,眼前这样的,其实就是普通的沼气,所以才会令蜡烛火苗变大,光线变绿。 我轻声对楚雅道:“楚雅,可能这儿会爆炸,趁他们不备我们悄悄上去吧!” 取出僵尸嘴中宝珠的那个马仔,忽然一声惨叫,慢慢地栽倒在地。 老六却毫不关心,从他手里夺过夜明珠仔细地把玩。忽然,躺着的那马仔跳了起来,一拳就把老六打趴在地。 老六恼羞成怒,恨不得剥了他的皮,只不过一会就发觉不对劲了。 那个马仔变得六亲不认,而且气力奇大,袭击着墓室中的每一个人。 僵尸的牙齿上可能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这才让马仔失去了理智,等同于成了一具活尸。 老六和另一个马仔很快便被活尸打倒在地,费了几次劲也不爬起来。 活尸对着我扑了过来,楚雅一声惊叫,吓得扑在了我胸口。 这种情况下要想活命,我只有制服那具活尸。本来我是没把握的,可英雄救美之心让我不知怎么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活尸冲到了我身边,速度之快,我根本就来不及出手。 第7章 发丘天官 忽然,墓室中恢复了平静,只听到老六和另一个马仔躺在地上哼哼的呻吟。 这是怎么回事?活尸怎么到我背后就倒地不动了? 老六躺在地上惊骇地道:“楚雅,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两粒手指就戳死了那家伙?” 楚雅“啊”了一声,似是不相信老六所说。 她说心中害怕,只是本能地用手一挡,没想到一下子就没事了。 我心中却“咯噔”一下,不禁想起了殷素素在武当山下自尽时告诉张无忌的话“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难道楚雅的柔弱是装出来的?她其实是一个盗墓高手?刚才那一招制服了活尸,就是爷爷笔记中提到的“发丘二指”? 不管怎么说,我可不想死在这古墓中,哪怕这僵尸真的是我爷爷,我也不想年纪轻轻的就与他老人家为伴。 楚雅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让我怜香惜玉之心更盛,无论如何要带她活着离开,不忍让她在这里香消玉殒。 更重要的,刚才她若真不是无意,而那一戳正是只听传说却没人见过的“发丘二指”,那她可能就是我真正想找的人。 老六和另个马仔嘴里忽然冒出了白沫,神情极其可怕。 不好,我直接把绳索系在了腰中,来不及再等楚雅上来,直接一手抱住了她往洞口拽着绳索爬上去。 嘿嘿,幸好我有先见之明,下地前故意把盗洞挖大了一些,抱着楚雅也能勉强攀爬而上。 虽然有盗洞还是有些卡,可冥冥中似乎有股外力在助我,我和楚雅还是顺利地回到了地面上。 墓室是密闭的,里面的瘴气越来越浓,着急时忘了吹熄蜡烛,墓室随时可能出现爆炸。 得赶紧离开这儿,我拉着楚雅跑时,她却“哎哟”了一声。 晕,我忘了她穿的是高跟鞋。看是好看,可这是下地啊,居然忘了提醒她换鞋。 扭了脚的楚雅坐在地上哼哼,我一咬牙,蹲下身就脱下了她的高跟鞋拎在了我手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我背在了背上。 一路狂奔,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巨响。 墓室应该爆炸了,我也松了口气,老宅已经在眼前。 开了灯,楚雅接过我递给她的高跟鞋,优雅地重新穿上。姿态那么好看,大饱眼福的我几乎忘了背着她的劳累。 浑身湿透了,当我脱下t恤,瞧见后面印上了两坨圆圆的汗印,不由得笑了起来。 楚雅的脸更红了,我的笑声应该充满了不怀好意,她岔开话头道:“忘川哥,洞口那么窄也能上来,看来墓主人在保佑你呢!” 她并不知道墓主人可能是我爷爷!只是听了她的话,我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对。 我侧头凝思了一会道:“不对!楚雅,是不是瘴气坑中没了一个,另个成了活尸,老六和最后一个也昏倒没能出来?” 楚雅“嗯”了一声:“是呀,这几个人全死光了,太可怕了!” 我一本正经地道:“不对,除了我们几个之外,应该还有一个人在场!” 这怎么可能?从头至尾就没见还有另外的一个人!楚雅惊讶极了。 可我心里清楚,我爬盗洞上来时,虽然抱着楚雅有些卡,可一直有一股外力在帮我。 这可不是墓室中爷爷在帮助我,而是盗洞口上面有人在帮我拽着绳索。 老六死前在墓中的反应,让我对楚雅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我装作关心地道:“楚雅,那个小子碰到了僵尸的牙齿就变成了活尸,你的手指又碰到了活尸,不会有什么事吧?” 楚雅显得很害怕,可她的眼神中的淡定却深深地出卖了她。 我装作关心地拉过楚雅的手,仔细看了一会,果然瞧出了眉目。 她的手很好看,完全可以做个某宝上的手模。十指纤长,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与其他几粒相比显得有些特别。 瞧着她细长嫩白的脖颈上那根不知用什么编成的吊链,我淡淡地问道:“楚雅,你戴的什么挂件啊?这一路上可把我硌痛了。” 楚雅羞涩地道:“只是普通的挂件而已,哪像你们男人喜欢挂金货啊!” 我突然伸手向她胸前摸去,楚雅则下意识地伸出两指挡住了我的手。 她愠怒地道:“萧忘川,请你自重!我真没想到,电视中那些侠义的摸金校尉,他们的后人竟然这样无耻!” 我没因为她的责骂而愤怒,反而嬉皮笑脸地吟道:“鹧鸪穿山甲,发丘天官印,墓里黑灯鬼打墙;掘岭四海游,摸金校尉留,鸡鸣五鼓鬼上身。” 我笑吟吟地看着楚雅,她却一脸很无辜的迷茫。 “楚雅,刚才你那二指,就是江湖失传的‘发丘二指’,你胸口的吊坠,就是传说中的发丘天官印吧?” 她楞住了,竟然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 过了好一会,楚雅忽然轻声咯咯笑了起来:“虽然你没有摸金校尉符,可人倒是聪明,我没看走眼。没错,我就是发丘一派的。” 我的天!终于等到了我想要等的人! 其实她第一天偶遇我时,心中就有一点疑惑,明明王文人的报道中有我的照片,她怎么会认不出?我又没开美颜,也没修图。 有备而来!恰巧老六这四个寻来,让她正好暗中考察我而送了人头。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发丘天官印”,居然只是一只老鼠模样的小挂件,说是印,上面压根就没刻字。 想想也对,不管是发丘还是摸金,都是见不得人的,总不能大模大样在上面刻上“盗墓”字样吧? 我又不想盗墓,是老六他们逼我的,发丘的门人找我干什么?这是我给楚雅的推说之词。 她莞尔一笑道:“自从萧问天金盆洗手后,这么多年了,这块‘问天南货’的招牌就不应该重新面世。” 这话很明了,她是特意来找我的,也就是说,她的祖上,极有可能是我爷爷的结义兄弟。 脱了?这是楚雅很认真地给对我说的一句话,似是不容我迟疑的命令。 美女有命,好在我是男的也不怕什么,何况我也想知道爷爷留下的谜团,便爽快地脱下了刚换上的t恤。 楚雅仔细地盯着我肩头看了一会,微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嘻嘻,真好,忘川哥,你果然不是萧问天的徒子徒孙,而是她嫡传的子孙。” 竟然是这样!那她的肩头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有这样怪异的胎记? 只是我又不能色se地要求看美女的肩头! 没想到楚雅居然拉了拉连衣裙,露出了洁白的肩头。 那一眼,令我终生难忘! 第8章 有备而来 她肩头果然有着和我一样的胎记,只是我早预料到了,也没多看,眼光贪婪地停留在她肩头那根细细的带子上。 楚雅很快便整好了衣衫,很严肃地问道:“忘川哥,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了吧?想必你爷爷也参悟了,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你父亲了吧?” 我爷爷死前都没意识到自己遭遇的诅咒是真的,那可是我父亲悟出来的,只是在我这里得到了肯定。 父亲让我挂上招牌,就是引出爷爷结义兄弟的后人,想从他们那里得到诅咒相关的线索。 我假装茫然地看着楚雅,她的神态奇怪极了,似是惊诧我竟然不知道此事。 “诅咒!那是一个可怕的诅咒!”楚雅语气很平淡,眼神中却略有一丝恐惧,她指着我的左肩头说道。 她的反应,证实了我父亲的猜想,爷爷遇到的那个诅咒是真实存在的,而且爷爷的两个结义兄弟也遭遇了诅咒。 这就说明了楚雅左肩也有那么一块胎记,而她在看到我的报道,认出了“问天南货”的招牌后,特意来到我们镇上的原因。 “你爷爷真的没告诉你?”楚雅一脸惊讶。 我点了点头,楚雅把我俩爷爷与另外一人结义后,盗掘王陵却空手而回,见到了石碑上的诅咒之事说了一遍。 她说的事与父亲讲给我听的基本相同,至此,我再也不怀疑那个诅咒的真实性。 楚雅迟疑了一会慢慢说道:“当年,我爷爷到了那边后,因为穷得快活不下去了,就重新干上了盗墓的勾当。” 我很惊诧,没想到一口标准普通话的楚雅,竟然是海峡那边的人,居然听不出一丝湾湾味。 她告诉我,当年她爷爷用盗墓弄来的宝贝换了个g军的少尉军衔,却不料好景不长,被赶到了海峡那边。 当时湾湾那边一片混乱,楚雅的爷爷迫于生计重操旧业,没料想被人发现而坐了大牢。 楚雅的父亲在一次探监时,她爷爷提起了那次盗墓的经历。 她爷爷聪明绝顶,自从楚雅的父亲出世后,左肩头有那么一块红色的胎记,她爷爷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这样的胎记,楚雅的爷爷并不陌生。他原本是没有的,直到那次盗墓后,左肩头忽然就出现了这么一块古怪的东西。 她爷爷是死在了火烧岛上的,离他出狱还只有半个月时间,却在一天早上莫名其妙地浑身抽搐吐血而死。 狱医也查不出什么毛病,怕他的病传染给其他人,就一把火草草烧了。 楚雅的父亲得她爷爷的真传,成了发丘一派的嫡传弟子,一生都在奔波,力图解除她爷爷惹下的诅咒。 可时间一长,她父亲没有得到一点线索,开始怀疑她爷爷的判断是不是真的了。 直到她父亲在六十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医生都束手无策,她父亲才意识到,这个诅咒是真实存在的。 她父亲的临终遗言,就是希望楚雅能搞清楚这个诅咒是怎么得来的,那座王陵在什么地方。 没想到楚雅的经历和我惊人的相似! 只是我是这段时间才得知诅咒之事,而楚雅父女二人,已经为这个诅咒奔波了几十年。 “你爷爷提起过问天南货?”我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楚雅一脸歉意地道:“忘川,我代我爷爷说声对不起!你不知道诅咒这事,说明你爷爷真是一诺千金的真君子。” 爷爷从没对父亲说过两个结义兄弟的情况,据说他们三人当年结义时曾发过誓,决不对人说起其他两兄弟的真实身份。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我倒有点不忍心了,眼珠一转说道:“楚雅,要不是你爷爷参悟了诅咒,也不会告诉你父亲的。唉,没想到我爷爷枉为南斗宗师,竟然在悟性上输给了你爷爷。” 楚雅的眼神惊奇极了,一会咯咯笑了起来,她竟然对着东南方跪了下来,嘴唇动了几下,估计是祷告她爷爷的在天之灵的。 楚雅在墓室中,露了一手发丘二指,这说明她父亲确实得了她爷爷的真传,后又传给了楚雅。 我感叹道:“楚雅,你那发丘二指真厉害,一下子就制服了那活尸,而且自己也没中毒,哪像老六和他手下,躺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楚雅嘻嘻一笑道:“忘川,这次我也认定了,你也是正宗的摸金校尉的后人。” 她怎么认定的?楚雅笑了一会,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摸金校尉和发丘天官两派,传人也各不相同。 虽然习得两派本领的人很厉害,可嫡传的后人还有一样特殊的本领,那就是他们的身体能抵御一般的瘴毒。 墓室内瘴气慢慢充盈时,老六和另个马仔已经中毒,所以在活尸面前不堪一击,而我和楚雅能活着逃出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楚雅,这几年你一直在盗墓?唉,你好漂亮,却在盗洞里钻得灰不拉几的,可惜了!” 我不住地摇头,看到我唉声叹气,楚雅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想哪去了?父母去世,我这几年回大陆后,就一直在攻读古文字呢!” 她有些自豪地道:“甲骨文你总听说过吧?古金文你晓得吗?” 连这个都不知道,我还混什么? 楚雅慢慢地道:“可甲骨文被发现它的价值,也没几十年。唉,想当初,它可是被称为龙骨的,中医从民间收去,都是捣碎了下药,哪知道这些奇怪的龟甲却有这么大的历史人文价值。” 她爷爷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在王陵中发现了不少这样的“龙骨”,可根本没当一回事。 古金文又叫钟鼎文,因为刻在祭祀用的铜器上而得名,主要见于商周大墓的出土文物上。 楚雅研究古文字,是她父亲的嘱咐。 诅咒与那神秘的王陵有关,里面就有那些看不懂的字,就算再进王陵,又能从中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一切都是有备而来!楚家真是煞费苦心,也说明我父亲临终遗言让我等待识得招牌之人是完全赌对了。 她告诉我,她父亲临终前交待过她三件事,第一件就是拜古文字专家为师,第二件,让她想方设法要找到摸金校尉的传人,第三件嘛,就是找到她奶奶的坟并代她父亲祭拜。 我沉吟了一会,瞧着她漂亮的脸蛋道:“楚雅,你要找摸金校尉的后人,是不是你爷爷说过,那座神秘的王陵,必须摸金、发丘两派合力才能打开?” 楚雅“嗯”了一下:“前几天我看到有关你举报盗墓的报道,见到了问天南货的招牌,这才休了学业来这里找你了。” “那第三件事呢?难道你奶奶没和你爷爷一起去对岸?” 第9章 屋顶有耳 楚雅告诉我,当年她父亲所部大溃退后,本是全家一起逃往那边的,没想到上船时,抱着她父亲的爷爷与她奶奶失散了。 好长一段日子,两岸不方便来往,一直到她爷爷过世,都没她奶奶的消息。 她父亲从小就没了母亲,心中一直很痛苦,因此,在临终前特意交代了楚雅这件事。 “找到你奶奶的下落了吗?”我关切地问道。 “有线索了!”楚雅眼神一亮:“父亲交代过,他小时候记得奶奶是唱戏的,后来才离开梨园随了我爷爷。” 屋顶上忽然传来了碎裂声,楚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我笑着道:“楚雅,别害怕,老宅顶上有野猫那很正常啊!” 果然,屋顶传来了一声“喵”,楚雅的脸色才恢复了轻松。 忙活了大半夜,天快要亮了,我正觉得有些瞌睡时,忽然面前飘起了一张纸。 “不对,刚才不是猫,屋顶有人偷听我们的说话!”楚雅顿时脸色大变。 我赶紧抽开门栓,绕着房子转了两圈,可什么也没发现。 再回到屋中时,楚雅却是一脸凝重:“忘川,第三人出现了!” 第三人是谁?难道是我爷爷的另一个结义兄弟? 这不可能,我和楚雅的爷爷早就死了,他们的结义兄弟怎么可能还活着?就算活着,也是百多岁高龄了,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我屋顶。 楚雅脸色苍白地指着那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欲进王陵,须得虎符!” 虎符?是信陵君窃符救赵故事中的那个吗? 楚雅摇了摇头,她也不得而知。 蓦然,爷爷盗墓笔记上的一则记载浮在了我脑中。 当年曹操赐封摸金校尉后,给受封的首领配发了摸金符。 只是众人都觉得这鸡鸣狗盗之事不那么光彩,羡慕那些威风八面的战将,便私下把自己的摸金符也称为“虎符”。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说我要进王陵时必须要有摸金符?”我一脸疑惑。 楚雅“哎”了一声道:“还能有谁?肯定是爷爷的另一个结义兄弟的后人,他知道的可比我俩多。” 这时我才知道,摸金校尉符与发丘天官印并不仅是身份的象征,而且还有辟邪驱祟的作用。 魏王曹操为筹军饷,专门组织人盗墓,可那些人也害怕触怒鬼神而身死,曹操计上心来,就给他们配发了摸金校尉符与发丘天官印。 据说这两件东西被高僧念了很多经,加上曹操有帝王之气,所以鬼邪见这两件宝贝就不敢侵身。 虽然好多人会说这是迷信,可我摸金与发丘的后人却是深信不疑。 就算不相信,那也得配戴得上,这是恪守祖规,是对先祖的尊重。 可我从小就没见过摸金校尉符,也没见父亲戴过,我哪知道爷爷藏在了什么地方? 我和楚雅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我们爷爷的第三个结义兄弟是谁。 能和我俩的爷爷旗鼓相当,而且拜了把子,绝对是盗墓界的高人。 肯定不是摸金和发丘二派的,我很肯定,因为如果是这两派的人,这么高的本领,我俩爷爷肯定相识,而他们三个结义兄弟是不打不相识。 苦苦思索中,天色已经微明,我伸了个懒腰。 楚雅很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害得你一夜没睡。忘川,你在老家多找找摸金校尉符,说不定你爷爷藏在哪个角落里了呢!” 我“嗯”了一声,提出送楚雅去镇上的酒店休息,楚雅却摇了摇头。 她告诉我,她要去趟百里外的枯山,因为最近那儿有一个叫“杜鹃”的戏班子。 她记得她父亲告诉过她,她奶奶当年的戏班就叫“杜鹃”。 后来,因为某些不可抗拒的原因,各种戏班消失了,直到近年,因保护地方文化遗产,各种古老的传统文化又重新出现了。 我提出要和她一起去,好不容易找到了爷爷结义兄弟的后人,岂能轻易放过合作解除诅咒的机会? 何况她这么漂亮,完全是我一见倾心的梦中情人,厮守在一起,那多快活。 可楚雅死活不同意,我想了好一会,忽然灵光一闪:“楚雅,你找我是不是为了解除诅咒?” 她疑惑地“嗯”了一声,我赶紧道:“那我跟随你去枯山就是我们真正开始合作啊,那里就有我们要的线索。” 楚雅更惊讶了,微张着口瞧着我。 我慢悠悠地道:“楚雅,你以为你父亲真的是想念你奶奶才交待这事的?其实你父亲临终也不敢最终确定这诅咒是不是百分百真实。” 楚雅惊讶极了,我却住了口,笑吟吟地瞧着她。 好一会儿,她忽然惊喜地道:“忘川,我明白了。你说你爷爷奶奶是同一天死的。我父亲也想到了诅咒,让我找奶奶下落,就是想知道我奶奶和爷爷是不是也是同一时期死的,如果是,那这诅咒就确定无疑了。” 我得意地道:“果然冰雪聪明,要是谁得了我俩的基因,那将来不是清华就是北大!” 楚雅一楞,开始还没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会得到我俩的基因,不一会回过神来,羞红着脸对着我伸出了两指。 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她两指就毁了活尸,我如何经得起? 可她戳到我脸上的手指软绵绵的,说不出的舒服。 老宅破破烂烂的,要找刻意藏起来的一件小玩意,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俩决定先去枯山,证实下楚雅父亲最后的猜想,再回到老宅辛苦几天。 在一路西行的大巴上,由于人太挤,楚雅被迫依偎着我。 感受着她的软玉温香,除了我心花怒放外,还收获了几乎整整一车人的嫉妒的眼光。 杜鹃是枯山中一个封闭的小山村,大巴是不可能进去的,我和楚雅雇了一辆驴车,七晃八晃好不容易进了村。 村名就叫杜鹃,其实村中没一株杜鹃,谁让这里叫枯山呢?几乎寸草不生。 刚进村口,就听到了一阵鼓乐声,楚雅欣喜极了:“忘川,肯定是杜鹃班在排练或演出。” 赶车的冷不防来了句:“你们就在这里下车吧,我不进村了,真是晦气!” 追问之下,才知道杜鹃班现在并不是我和楚雅想象中那种靠演出来生存的剧团,而已经沦落到靠给办白事的人家搭台演鬼戏的地步了。 我们才到,这杜鹃村就死了人?真他妈的晦气,我狠狠地对着地上吐了一口,悻悻地和楚雅下了驴车。 第10章 枯山杜鹃 “城里来的?”村口几个村民不知是什么样的眼神中,一个老头背负着双手踱到了我们面前。 我赶紧点头,说我们是喜欢游山玩水的驴友。 “都是石头山,这么苦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老头叹了一口气。 我摸出了一张百元大钞,说是天色已晚,来不及出山,能不能谁家借住一晚。 老头冷冰冰地道:“你们还是走吧,最近我们村中邪乎着呢!这不,旺财还不到四十,昨儿个就死了。” 老头一说,那帮鼓乐手立即更卖力地吹了起来。 见老头死活不同意我们进村留宿,楚雅甜甜地来了一句:“老伯,别听他的,我们来这儿,只是想找杜鹃班。” 老头一楞,鼓乐声也立即停下了 他疑惑地道:“杜鹃班名气这么大?你家也死人了?” 我“呸”了一声,这么晦气,居然诅咒我们。 楚雅淡淡地说道:“老伯,你会错意了。我想请问一下,八十年前,这儿是不是也有个叫杜鹃的戏班子?” 见我和楚雅不过二十左右,老头打量了一下,这惊讶的神色就甭提了。 他警惕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打听杜鹃班干什么?” 我一见老头的神态,心中暗暗称奇,我们这趟没白来,楚雅要找的杜鹃班,可能就与这个村子有关系。 既然开了头,楚雅也就没必要隐瞒了。 她告诉老头,她的奶奶就是当年杜鹃班的台柱子杜鹃,只是从小就没见过奶奶,受父亲之托回到大陆寻亲问根,也好给奶奶坟上添炷香。 “你是杜鹃娘娘的孙女?”老头惊叫了起来,立即引得围观的村民又紧了一圈。 楚雅这么年轻,老头当然不信。我代楚雅解释了一番,说她爷爷和父亲都是老来得子,所以楚雅才这么年轻。 老头半信半疑起来,沉吟了一下招手让我们跟他走,去见杜鹃村的老太爷。 一路上老头变得热情起来,这时我才知道他就是杜鹃村的村长,而所谓的老太爷,就是他卧病在床已过百岁高龄的父亲。 村长家倒是很大,虽然谈不上豪华,却也整得清爽。 西边侧厢中,村长拧亮昏黄的电灯,床上躺着的一个干瘪的老头把我吓了一跳。 老太爷年岁已高,神智不清,可当他听到杜鹃娘娘的孙女来村了,老太爷一下子来了神。 “没想到杜鹃还有后,我这辈子也算没白活!”老太爷嘟囔了一句,竟然又昏迷了过去。 村长把我俩请到了客厅中,叫老伴给我俩准备晚饭,他泡了壶野山茶和我们闲聊了起来。 没想到这儿原本不叫杜鹃村,而是一个俗得很难听的地名,只是因为当年的杜鹃救过乡亲们,村民们感她之恩,才改名叫了杜鹃村。 大荒之年,当年的杜鹃村的村民本就难以活下去,却不料还有流窜的土匪前来趁火打劫。 楚雅的爷爷当年成了军官,娶了杜鹃后,就带兵剿了这里的土匪,杜鹃又送给了乡亲们好多粮,才让杜鹃村人活了下来。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天翻地覆的那年,杜鹃一个人忧伤地回到了老家。 她从没向村人提起过自己的事,村人也敬重她不敢过问,杜鹃郁郁而终后,村民们还给她建了座庙,敬称为“娘娘庙”。 楚雅听到这儿,轻轻地抽泣起来,她没想到没去成湾湾的奶奶竟然一个人孤苦至死。 只是村民们对奶奶的敬重,也让她觉得欣慰,在我劝慰了几句话,她慢慢停止了抽泣。 不想让楚雅沉浸在悲伤中,我故意岔开话头道:“村长,你说这村子邪乎,发生了什么事?” 村长一听,脸色有点惊惧,他起紧起身探了探头,然后栓上门闩,这才一脸紧张地重新坐了下来。 楚雅的奶奶杜鹃死后,这村子中仍是一直很平静,直到三个月前,来了一帮外地人,这村中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外地人是来搞开矿的,村民们本也喜欢,有了钱就可摆脱贫穷,可是双方在搬迁的费用上有了矛盾,所以杜鹃村压根就没一人搬出去过。 外地人没办法了,只能留下一个代表住在村里,天天和乡亲们磨。 谁料一个月前,村中接连死了几个人。 村长说起这些事就一脸后怕,那死去的几个人,都不是被人杀死的,也不是被谁暗中害死的,而是当着乡亲们的面突然发了狂自残的。 昨天刚死的那个旺财,就是好好的割了草回家时,突然跪了下来,把头插进了路边的一个污泥堆中,活活闷死了自己。 当时村中几个小孩子以为旺财是逗他们玩,还拍手叫好,到意识到不妙时,已经来不及了。 勉强凑合的戏班子,也为了打开名声,借用了杜鹃的名,可惜,岁月久远,山外的人谁知道杜鹃的事? 戏班子难以继续,准备解散时,村中忽然接连死人,班主灵机一动,就改成了唱冥戏做白事。 楚雅大为失望,没想到村中的杜鹃班和她奶奶杜鹃没半毛关系。 “老太爷为什么见到楚雅后这么说话?”我盯着村长的眼睛问道:“老太爷已百岁高龄,应该和当年的杜鹃差不多大,莫非他老人家也是当年杜鹃班的?” 村长摇了摇头,说是老太爷是村上当年受杜鹃的恩惠才活下来的人,所以听说杜鹃有后,才会这么欣慰。 村长还告诉我们,除了杜鹃班突然生意火爆,村民们筹钱还请来了一个道士。 道士也挺神,作了几场法,画了点符,好多听他的话买符的村民倒真的平安无事。 “道士的话?要听他什么?”我一下子对道士的身份来了好奇。 村长告诉我们,道士说是村民们惹了杜鹃娘娘,所以村中才会降下灾祸。 “胡说!”楚雅的脸都气得变红了:“我奶奶生前救过你们全村人,她死了怎么还会害你们?” 村长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我们,明天正午时,就领我们去杜鹃娘娘庙瞧瞧。 楚雅道了声谢,她太想去村民给自己奶奶建的庙祭拜一下了,可是,她更想去给她奶奶坟前上炷香。 可任凭楚雅怎么问,村长就是闭口不言,说是杜鹃死后,就没能葬在村后族坟中。 第11章 尸香毒丸 山间的土鸡是我们晚饭唯一的一道菜,村长老婆用老土灶煨上一个小时后,那香味扑鼻而至,我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山中人歇息得早,桌上留下一摊鸡骨时,除了做白事的旺财家,村中已经没了灯光。 村长老婆给我们安排了两个房间,夫妻俩叮嘱我们晚上不要出门后就回了后院。 在房中踱了好一会后,我按捺不住寂寞敲开了楚雅的房间。 她一脸惊讶地问我有什么事,我的心跳得厉害,却装作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楚雅,今天晚上我们都得在一个房间中。” 楚雅这次倒没怀疑我是流氓,而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忘川,这村子很古怪,我俩初来,还真得警惕些。” 她竟然同意我们住同一间房?这喜讯来得太快了些,根本就没心理准备的我幸福得几乎晕倒。 可楚雅却没觉察到我的神情,她冷静地道:“忘川,我俩来这儿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越是有古怪的地方越可能找到线索,村长把我奶奶的庙说得那么可怕,我倒想现在去看一看。” 晕了,她没那个意思,竟然是想半夜去冒险。 我沉吟一下道:“这不好吧?村长说村中人听道士话买他符的都平安无事,要不明天我们也去求两张?” 楚雅鄙夷地“哼”了一声:“你信他说的?忘川,我以为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你这样说,是在考验我吧?嘿嘿,我可不怕,父亲生前带我可进过好多墓。” 在她面前露怯,那就是自断姻缘路! 我立即话锋一转,表示赞同她的想法。 毕竟是她奶奶的庙,楚雅出发前还不忘带上了香烛。 村子中居然没狗叫,借着微弱的月光,我和楚雅没费多大劲就摸到了村西。 这村子中本有好多狗,骇人的就在一个月前开始死人的时候,村子中的那些狗都莫名其妙地死光了。 说是庙,其实就是很小的一间土屋,和普通人家的自行车库那么大。 我用手电照了一下,庙中间有个披着红衣的塑像,那应该就是村民供的“杜鹃娘娘”了。 可这杜鹃娘娘的像配上那红色的披风,显得特别瘆人,我脑中怎么也不能把塑像和楚雅的奶奶联系起来。 好在没有夜风,破旧的小庙不会影响楚雅上香烛。 她刚点亮蜡烛,我一回头时,背心里立即惊出了一身冷汗。 楚雅竟然不见了! 一条露着毒牙的大蛇正吐着血红的信子瞪着我! 虽然我转身想逃,可却没有挪动脚步,我焦急地呼唤着楚雅的名字。 完了,在性命不保时,我居然还念着她,看来我是真的迷恋上了她。 听见我呼叫,巨蛇呼地一下就对着我扑了过来。 楚雅哪去了?难道让这巨蛇吞了?这心念一动,我再看巨蛇,猛然觉得它的肚子似乎圆鼓鼓的。 它吞了楚雅?急火攻心的我居然没有逃跑挣扎,而是奋力掐住了巨蛇的七寸处。 巨蛇虽然被我掐住七寸,可它吐出了血红的蛇信,一下子击中了我的额头…… 当我悠悠醒来的时候,眼前只见昏黄的灯光在飘摇。 难道我死了? 一声长长的舒气声让我立即回过了神,我居然还在破庙中,供桌上的蜡烛幽幽地燃着。 我躺在破庙地上,怪不得觉得背上又痛又冷。 楚雅一脸关切地看着我,见我醒来,她笑吟吟地道:“你醒啦?嘻嘻,不然摸金真没后人了?” 我大惑不解地看着她,问她刚才哪去了,有没有看到那条可怕的巨蛇? 楚雅突然脸露不悦之色:“哼!忘川,我救了你,没想到我在你心中是一条美女蛇?” 晕死,她怎么可能化身为那条巨蛇?那我掐住的七寸? 我看到她脖子中有几道红红的指印,还新鲜着呢,就知道我闯下了大祸。 楚雅说我突然像发疯似的掐她脖子,她快喘不过气时,见到我眼神迷茫,情知我可能中了邪,不得已一记发丘指把我戳倒在地。 嘿嘿,什么蛇信子,原来是她那修长的玉指! 我慢慢地缓过了神,刚我刚才所见细说了一遍。 楚雅见我说完,神色凝重了起来,她侧头问道:“忘川,那你出现幻觉前,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我脑中还是空白,想了好一会慢慢地说道:“咦?我好象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我还以为是你点了香呢,然后就看到蛇了。” 楚雅的脸色放松了,嘻嘻一笑道:“原来是这样!我也闻到了。” 这怎么可能?闻到那香就出现幻觉,那为什么我迷失了神智而楚雅却全然无事呢? 楚雅告诉我,这香味她觉得熟悉,那应该是尸香丸散发出来的味道。 尸香丸?那是什么玩意? 楚雅说她有次跟着她父亲下地时,就闻到了这种淡淡的香气,不一会,她就变得古怪起来,还好她父亲即时发觉救了她。 苗疆之地,多蛊虫之术。 墓室里常有一种不知名的甲虫,以吞食尸体腐肉为食,如果恰巧被正腐烂的尸体滴下的尸油裹住,那就形成了一种类似琥珀的东西。 如果墓室中点有长明灯,则滚落到长明灯处的甲虫球慢慢受到烘烤,天长日久就会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 这种香味的可怕之处,在于它能让人产生幻觉。人脑中想什么事,就会出现什么事。 尸香丸杀人于无形,盗墓者遇上,几乎没活路可言。 我去!楚雅这不是在变相骂我吗? 可能我开始想过“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所以,当我遇上尸香丸时,潜意识中楚雅就成了一条美女蛇。 世上竟然有这么神奇的可怕东西,我的脑路立即活跃了起来。 “楚雅,杜鹃村死了这么多人,而且都死得莫名其妙,看来都是这尸香丸在害人。难怪这些人都是莫名其妙死在众人面前的,其实是他们自己的幻觉杀死了自己!” 楚雅赞赏地点点头,可一个疑问突然冒在了我心头。 她瞧了我一会,莞尔一笑道:“忘川,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事?” 我点点头,楚雅淡淡地道:“我父亲说过,在墓室中遇到尸香丸,能全身而退的,只有摸金校尉和发丘天官。” 她当我三岁小孩?我不是摸金校尉吗?为什么我就中了招? 她是发丘天官,用她话说是不会中邪的,可她刚才不是说她以前下地时也中过招吗? 第12章 荒坟祭祀 “还记得在你老宅时那张神秘的纸条吗?”楚雅悠悠念道:“欲进王陵,须得虎符!” 我怔了一会,皱着眉头问道:“楚雅,你说摸金校尉和发丘天官不会中尸香丸的招,刚才我着了道,是因为我没有摸金校尉符,而你有发丘天官印护身所以没事?” 楚雅“嗯”了一声:“应该是那样!父亲以前救我,那是因为发丘天官印在他身上,而那时还没传给我呢!” 这么漂亮的妞还有这种敏捷的思维,提前回答了我还没问出的问题,天下还有比她更聪明漂亮的才女吗? 可我不想让她骄傲瞧不起我,冒出了一句狡辩的话:“楚雅,你确定我们遇到的是尸香丸,而不是在这庙中见了鬼?” 楚雅咯咯一笑:“哪有鬼?我还没见过,倒真想见识一下!你呀,也不动脑想想,如果真的是鬼,那我不也出了事吗?” 我不甘心地回道:“你不是说摸金校尉符与发丘天官印有经文加持还沾了曹操的王气,鬼邪不敢轻易近身吗?所以鬼没敢惹你。” “嘻嘻,你开什么玩笑?要是真出现了鬼,它见我的发丘天官印害怕,还敢进这庙吗?你出现幻觉前,我们可在是一起的,它要是害怕,还敢靠近你吗?” 我不得不承认,楚雅说的毫无毛病! 破庙中不宜呆久,楚雅没容我再强词夺理,拉着我回到了村长家。 在房间里,我踱了几步,缓缓说道:“楚雅,尸香丸只可能出现在墓室中,可村子中好多人这么奇怪地死了,难道是有人在墓室中得到了尸香丸故意弄出来害人?” 这次的话,楚雅十分赞同! 是谁要这么害人呢?我故作高深地道:“应该就是那个道士。” 楚雅问我为什么,我不假思索地答道:“能做这事的,总要从中获得利益吧?村长不是说了吗?道士要村民听他话,还要买他符,那害人的不是道士能是谁呢?” 她连连点头,只是轻锁眉头慢慢说道:“其实还有一个人有疑点。” “谁?”话刚出口,我立即领悟了:“楚雅,你是说那个开矿的?对,村民不肯搬,如果全死光了,那开矿的就没麻烦了。” 只是我俩都觉得,开矿的虽然有动机,可他懂盗墓知道尸香丸吗? 而且村长说过,开矿的住村里这么久也没事,是因为开矿的也去求了道士的符。 尸香丸出现,说明这里有相当大的墓葬,虽然不一定是古墓,但起码也得有几十年的时间了。 一大早,村长老婆就给我和楚雅煮上了喷香的米粥,还弄了点当地的腐乳与小菜。 填饱了肚子,我和楚雅借口四处转转看看山区风光离开了村长家。 四周的小山还是一片青色,缭绕着薄薄的云雾。 山里天色亮得晚,又没啥农活干,所以山里人起得比较晚。 薄雾中,忽然迎面碰上了一人。 那人穿着道袍,脚步浮夸无力,一身酒气地晃来晃去。 不用说,这身打扮的肯定是村长说的王道士。 楚雅盯着王道士瞧了好一会,路过身边时还使劲嗅了嗅。 等王道士隐在了薄雾中,我开玩笑地道:“楚雅,你喜欢闻酒味啊?嘿嘿,将来你老公可有福了,不用回家时掩盖身上的男人味了。” 楚雅瞪了我一眼:“你瞎扯什么啊!我们都猜错了,王道士不是用尸香丸害人的人。” 她咋这么肯定?我疑惑地瞧着楚雅。 她告诉我,王道士身上的宿酒味这么重,显然不是刚刚喝的,估计是昨夜给旺财家做法事时喝了一夜。 我瞪大了眼,对着楚雅翘起了大拇指。 人可隐形,但身上的味遮盖不了。如果昨天在破庙中用尸香丸下毒的人是王道士,我不可能闻不出他身上那种劣质的酒味。 村长追了上来,说是要带我们去楚雅的奶奶坟前上香。 楚雅自是相当感激,村长带我们绕了好多山路,都累出了一身汗,才带进了后山的一个山坳中。 果然,山坳中有个大土堆,只是没石碑,只是用大块木头竖在了坟前。 上面的字迹隐约可辩,楚雅祭拜后一句话也没说,就和我跟着村长回到了村长家。 村长要去旺财家帮忙张罗丧事了,叮嘱我和楚雅就呆在他家休息,中午好好地给我们张罗几只山里美味。 楚雅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忘川,现在我相信那诅咒绝对是真的了,真没想到,两岸互没音迅,我爷爷过世的日子,竟然和奶奶只相差了两天。” 她沉吟了好一会,忽然脸色一喜:“呀,忘川,你的摸金校尉符或许就在这村中,你老宅中是找不到的。” 好奇怪,她怎么会这么说? 好象她在测试我的智商,我可不能认怂,脑子一转,我若有所思地道:“在我老宅时,有人偷听我们讲话。当我俩决定要找到那王陵破解诅咒,你又说要来枯山找奶奶的坟,那条纸条才飘了下来。” 楚雅兴奋地说道:“对呀!那个人可能在暗示我们,你祖传的摸金符就在枯山。” 老六他们死的那次,我背着楚雅逃出墓室,有人在暗中拉动绳索助我;在老宅屋顶又飘下那张纸条,这说明了什么? 我想到此处不寒而栗,瞧向了楚雅,她也同样露出恐惧的眼神。 从我亮出“问天南货”的招牌起,盯上我的不止是楚雅,暗中还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 这个人,难道真的是楚雅说的第三人? 可我俩爷爷的第三个结义兄弟,从来没听家人提过。 他没理由不中那诅咒,也应该早就不在人世了。 如果他有后人,那他应该急着找我们,大家一起联手解除诅咒才对啊,为什么非要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 可要不是那第三人,还会有谁呢?这个人应该是盗墓高手,懂得尸香丸,还知道我要下得了王陵,必须佩有摸金符才能安然无恙。 反正一时也想不明白,何必死那么多脑细胞呢? 我和楚雅决定走一步算一步,哪怕是有人暗中利用我们,可这也能得到我们根本不知道的线索,那就不妨让他利用着。 排除了王道士害人的嫌疑,唯一的线索就直指那个开矿的了。 第13章 后山空坟 累了一夜的我睡了整整一天,大白天的,楚雅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晚饭时,正当我和楚雅对村长家几道山味赞不绝口时,一个脸色阴沉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只瞄了我们一眼,压根就当我们不存在,咳了一下道:“村长,这搬迁的事可得上心了,村里的工作还得你来做。” 村长一楞,脸有不悦之色,也沉下脸道:“苏经理,没见我在招待客人吗?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苏经理动了动嘴,但终究还是没再说出话来。 村长招呼他坐下,苏经理也毫不客气,抓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村长笑了笑对我们说道:“这位就是来我们村想开矿的,只是开出的价村民不太满意,你们瞧,他就郁闷成这个样子,天天喝得烂醉,把压力都转在了我身上。” 这种谈生意的事,我本也没兴趣,只是苏经理是我和楚雅认定的坏人,所以对他也留上了心。 苏经理天天喝得烂醉?那他岂不是也没昨天下尸香的嫌疑?除非他昨天压根就没喝酒。 “猪鼻妖又要来了,专吃外地人。”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枯黄散乱的人突然冲了进来,对着我们咧开了嘴又是拍手又是笑。 “去!去!”村长沉下了脸,喝斥那个奇怪的人。 那人似乎有些见村长害怕,倒真的立即跑出了门外,只是一边跑一边仍喊着猪鼻妖。 不就是一个疯子嘛!我和楚雅倒没上心,村长的老婆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建国可怜啊!好好的人,一个月前就成这样了。” 也是一个月前?这一下惹起了我的好奇心。 村长老婆告诉我们,建国是他们村上唯一的木匠,凭得一身好手艺,也算是村中不愁吃喝的人家。 只是一个月前,他因为在雇主家赶工,回村时已经天黑了。 不料想第二天有人发现建国倒在了村西的杜鹃娘娘庙前,赶紧叫来村长,总算把建国救活了。 可惜,建国不知遇到了什么吓人的事,竟然从此疯了,经常大喊“猪鼻妖”。 村长一拍桌子,打断了他老婆的话。 他沉着脸吼道:“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没见杜鹃娘娘的孙女回来了?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吓着我们的贵客可就不好了。” 村长老婆只得闭上嘴,可忍不住还是嘟哝了一句“又不是我瞎说,村上人谁不知道?” 酒喝到大半夜了,除了我陪苏经理弄上几杯,不喝酒的村长夫妻还有楚雅直打呵欠。 有意在楚雅面前露上一手,我自信自己的酒量能套出苏经理的酒话,从而发现他的秘密。 楚雅和村长夫妻都去睡觉了,我陪着苏经理海吹了一夜,除了天明时我满嘴呵欠,什么也没得到。 村长家门还没开,就有人慌慌张张地跑来敲门大喊“出事了!”。 苏经理仍趴在桌上如死猪一般打着鼾声,我心中失望极了,桌边的酒杯不小心碰到了地上。 村长边着半件外衣从后院匆忙跑了出来,打开了门问出了什么事。 来人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道:“村长,早上刘嫂去菜地,看到有两人个躺在后山,杜鹃娘娘的坟也让人掘开了。” “啊……”,一声惊叫,没抬头我就知道楚雅也起了床。 奶奶的坟让人刨了,这让楚雅惊得几乎快哭出了声。 村长也是高声大骂,敢刨杜鹃娘娘的坟,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骂归骂,毕竟人命关天,他还是招呼了村上好些人赶紧前去看看后山的两个死人。 可奇怪的是,众人上得后山时,根本就没瞧见刘嫂所说的两个死人。 见众人质疑,齐嫂跺着脚指天对地发誓,当时天蒙蒙亮,她真的看到了两个人躺在了地上。 虽然众人仍是对刘嫂的话表示怀疑,可杜鹃娘娘的坟被人刨了,那却是事实。 村民们骂开了,都说哪个该杀的做这缺德事,惹怒了杜鹃娘娘,会给杜鹃村带来更大的灾难。 令人惊呆的事发生了,谁也没想到,山民们敬了几代的杜鹃娘娘坟竟然是一座空墓,里面压根就不见任何尸骨,甚至连棺材也没见到。 太怪异了!楚雅见没人真正打扰到她奶奶,情绪反倒稳定了下来。 她绕着坟转了几圈,走到我身边悄声说道:“忘川,你摸金不是擅长分金定穴吗?你看看这里是不是好风水。” 我早就瞧过了,随口叹一声道:“古人很讲究风水,可你奶奶的坟是这几十年的事,可能没那么讲究吧!” 楚雅有些惊喜:“忘川,你是说这儿真的是风水宝地适合修坟?” 我“嗯”了一声,正想趁机吹一下爷爷盗墓笔记本上的定穴术语,村长已经吼开了。 他认为既然没有死人,杜鹃的也是空坟,那大家就没必要呆在这里了,赶紧回村给杜鹃娘娘庙上香求杜鹃娘娘原谅。 楚雅也没反对,扯了下我的衣袖,默默地跟着众人回了村。 趁着村民们祭庙烧香的热闹当儿,楚雅轻声道:“忘川,我奶奶的坟有古怪,今天夜里我们得下去一趟。” 她说什么我自然不好反驳,想了一会还出了个主意,今天我俩必须装作离开这儿,晚上再悄悄进来方便下手。 见我俩告辞,村长百般苦留。只是见我们去意已决,村长才叹口气送我们到了村口,还叮嘱楚雅以后要经常回来看看她奶奶的坟。 听到村长答应帮楚雅找出她奶奶的真坟,楚雅当即表示了诚恳的感谢,还摸出了一千元钱塞给村长,让村长找到她奶奶坟后,好好地修个碑。 村长还是拒绝了,反倒是送了我们几袋当地的土产,目送着我俩出了山口。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计划好了夜里回头探坟的我却犯了愁,这趟来枯山,压根就没想着盗墓,什么工具也没带,难道让我俩用手去刨? 这玩意可不是农具,不是想买就买得到的,虽然可用一些物品代替,可毕竟不称手会费时费力。 我正犯愁时,楚雅却很淡定:“忘川,何必费那劲呢?今夜我们去瞧热闹,自然有人为我们打下手。” 我想不明白了,楚雅神秘地说道:“我相信刘嫂没有瞎说,可能真有两个人死在了那儿。” 第14章 重返枯山 我和楚雅趁着星光赶回了杜鹃村后山,山路难走,我却因为美人在侧,只恨路还不够长。 楚雅阻止了我说话搭讪,我有些闷闷不乐:“楚雅,这里根本就没人来,说说话总没事吧?” 楚雅食指掩嘴,轻声道:“别出声,如我所料不差,那个第三人可能在我奶奶坟前了。” 她说的倒真有几分可能性,这一下子让我紧张了起来,四周环顾,大有随时护美之意。 快要到杜鹃坟了,没成想那儿竟然有一点暗红的光。 居然有人在抽烟?这个时候来到荒山野地的,绝不是正常人。 盗墓的吗?盗墓时抽烟,他是怕没人会发现他吗? 烟头又连闪了几下,显然那人是刚猛吸了几口。 “黑折探龙抬宝盖,搬山启丘有洞天,星罗忽然开,北斗聚南光。” 楚雅疑惑地道:“忘川,他在说什么?难道是发现我们了?” 我“嗯”了一声道:“他是说都是盗墓的同行,有先来后到之说。这儿是他先发现的,让我们不要空做冤家阻止他。” 楚雅还在迟疑中,那人咳了一声说道:“出来吧,我在这儿等你们好久了。有酒一起喝,有钱大家分。” 再也没必要装下去了,楚雅迟疑了一下扯了扯我,慢慢地走向杜鹃坟前。 虽然星空不那么明亮,可走近了还是能看得清楚。 一个身体强壮的家伙坐在一块青石上,地上摊放了几件玩意,虽然没仔细瞧是哪些物事,可显眼的洛阳铲直接说明了他的身份。 “你是哪派的?”我开门见山问了一句。 他咧着嘴笑了一下:“我无门无派,只为财死。若是有你们这般身手,两个兄弟也不会折在这里了。” 晕了,楚雅的第六感真好,那个刘嫂没有瞎说,昨夜这儿还真死了两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俩懂这行?还在这儿等我们?”我疑惑重重。 那人得意地道:“我别的不行,这听觉嘛不错。你俩打扮,压根就不像本地山民。所以早上趁人多场面乱我也混在里面看情况了,一眼就注意到了你们,留心一下,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他呶了一下嘴,指着地上的几件玩意道:“这是给你们准备的,你们看看是不是顺手。” 他坚称不认识我们,瞧他那神态也不像是在说谎,难道他不是我们要找的第三人,这一切只是巧合? “那两人呢?”楚雅追问他那死去的两个同伴。 那人指了指远处:“早上让人发现了,我怕引起麻烦,把他们藏那边的山洞了。” 他自我介绍叫戴新民,开了一家古玩店,只是生意一直不太好。 最近来了来了特别的客人,也就是死去的那两人,多方试探之下与他交了底。 这两人自称是盗墓的摸金高手,发现了一处风水宝地,想和戴新民合伙干上一票。 他们看中的地方,就是杜鹃坟。 好不容易挖开了,却是一座空坟,三人都失望之极。 只是其中一个人还是相当有本领,他相信自己的堪舆之术,坚称这儿应该有古墓葬。 据他判断,这儿应该是墓下有墓,上面那个荒坟,不过是别人也相中了这块地,恰巧建在了古墓的上面。 他正分析时,另一位突然惊呼一声,他发现了一粒奇怪的东西。 像是琥珀!他惊奇极了,细细观察时,不料不一小心捏碎了。 稍远处的戴新民,还没来得及上前看,突然就见到两个同伙各自操着家伙对打起来。 戴新民心中骇然,根本就阻止不了,不一会,两人同时击中了对方的要害,都立即瘫倒在地。 吓蒙了头的戴新民还没回过神,就见一位农妇上了山。 农妇发现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后,惊叫着往山下跑。 戴新民怕人发现,赶紧把两个同伙的尸体藏了起来。 可他不甘心离开,在他看来,两人忽然对打起来,可能这儿真的有值钱的宝贝,为了财这两人才互下黑手。 直到他混在人群中偷听到我们的对话,这才下了决心等我们前来合作。 “尸香丸!”我轻轻对楚雅说了一句,她点点头,我们都明白了,一个盗墓者捏碎的东西正是杀人于无形的尸香丸,所以两人产生了幻觉,这才火并而死。 尸香丸产于古墓中,那这儿有古墓是不用怀疑了,而且有人进过此墓,取出尸香丸后,不慎遗落在杜鹃坟边一颗。 杜鹃坟应该是墓道入口,发现此古墓的人,故意修了那座假的杜鹃坟。 没人会对几十年内刚建的坟有兴趣,所以哪怕略懂风水之人,也不会怀疑这儿有古墓。 我拿起了戴新民带来的一只罗盘,定了一下方向,指着右前方道:“戴新民,你往前走七步,开始挖洞,我们就能直达古墓的墓室。” 他有些不信,可不大懂盗墓的他此刻别无选择,还是老老实实奋力挖起土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洞口忽然传来一声欢呼,他果然挖到了一块石板。 见识过昨天他俩同伙的惨状,戴新民也怕遭我和楚雅毒手,商量了好久,让我先下到墓中,他居中,楚雅最后一个下墓。 我下到了墓中,吃惊地发现,这是一个规模并不算大的清代古墓。 只是墓室中早就没了任何一件陪葬品,只有一具棺椁静静地躺在墓室中央。 令我吃惊地是,棺椁四周居然点了四盏长明灯,就更印证了楚雅所说的尸香丸形成的条件。 “又是空墓?”一声极其失望的叹息,戴新民与楚雅也相继下了墓。 他不甘心就此空手而返,细细地绕着棺椁看了几圈。 忽然,他“呀”了一声道:“你们看,这棺椁上还刻了字。” 红漆的棺木上赫然刻着“杜鹃之墓”,只是红漆依稀可辩,不像历经几百年的风霜,而是几十年前重新刷的。 这字迹歪歪扭扭的,却让我心惊肉跳,怎么越看越像我父亲的笔迹?虽然这是用刀子刻在棺木红漆上的。 “王孟大敬立!”楚雅疑惑地道:“他是什么人?难道也是杜鹃村的,这村中人都姓王啊。” 打开棺盖,一股难闻的气味冒了出来。楚雅却没掩鼻,而是恭敬地磕了几个响头,掩面而泣,毕竟里面已经快烂没了的腐尸是她嫡亲奶奶啊! 第15章 怪异祭品 楚雅陷入悲伤中,失望的戴新民却不死心,竭力想寻找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他忽然惊叫一声:“几粒珠子!” 楚雅猛地一震,她惊叫了一声:“别动,那是尸香丸。” 有楚雅在,仅尸香两字估计就能吓傻戴新民,所以我也没再出声。 俗话说灯下黑,我的眼光死死地盯在棺椁一头的长明灯下。 黑影中似乎摆放着两件东西,我用手电一照,果然发现了几枚银币和一截干辣椒似的玩意。 戴新民也发现了,他捡起一瞧,心情立马好了很多:“嘿嘿,虽然是空墓,这趟也算没白来。九枚袁大头,也能换上千把元了。” 袁大头?那说明墓主人绝对是民国以后的,我鄙夷地道:“新民,你有点出息好不好?这几枚袁大头也要?” 他似乎没啥反应,过了一会才回头咧嘴笑道:“兄弟,刚才我没注意。好吧,我坦白,我第一次见你们,是没和你们说过真名。以后你们叫我胖哥就行,身边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这家伙是真傻还是精明?我无意中一个举动,难道他已察觉到我一直在怀疑他,这才把自己的名字自我解释了一番。 “那好!胖哥,既然你想干这行,那现在就把袁大头放回原处吧!” 他犹豫了一下,恋恋不舍地把原大头放回了,只是又顺手拿起了那截干辣椒。 杜鹃墓中放这两样?或许是取个兆头,墓主人在地府中有钱有吃的吧! 她可是楚雅的奶奶,怎么可能容忍胖哥拿她的祭祀用品? 一截干辣椒也要?这家伙真是贪得无厌,可这次胖哥死活不肯放回去。 见他那古怪,楚雅淡淡地说道:“胖哥,让我瞧瞧,不会是玉的吧?” “真是玉的,”胖哥犹豫了一会,还是把那截干辣椒递给了楚雅。 楚雅细心地擦了几下,忽然眼光一闪对我道:“忘川,你左手拿着,右手先捏住鼻子。” 好奇怪,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我愿意啥事都依着她,稍一楞神便照办了。 胖哥不知趣地问楚雅干什么,楚雅眼一瞪道:“胖哥,你也给我捏着鼻子。” 她摊开了掌心,里面竟然放着一粒尸香丸。 我隐隐猜到了她的用意,赶紧照办。 楚雅以不容质疑的口吻道:“一会听我口令,我叫松开,忘川你就松开鼻子,过会再由胖哥松开,不能搞乱。” 我俩都点了点头,楚雅伸出另只手,一下子拍碎了那粒尸香丸。 楚雅点点头,示意我可以松手了。 刚松开右手,一股淡淡的幽香立即弥漫了开来,这味儿好熟悉,就是前天夜里在破庙中我闻到的那种。 咦?眼前虽然没发生什么变化,可楚雅为什么这么快就让胖哥也松开了手?这是我的幻觉吗? 心念刚一动,就听到胖哥大吼一声:“两位兄弟,对不起了!我胖哥只为财不要命,你们的死与我无关,别找到胖哥头上啊!” 胖哥握紧双拳乱舞起来,难道是把我和楚雅当作了昨天盗墓而死的两人? “让他醒醒!”楚雅急急地说了一句。 晕死,她不是有发丘二指吗?自己不动手制服迷幻中的胖哥,我懂什么? 眼见胖哥的拳头舞了上来,我唯一能出的招,就是对着他脸蛋“叭叭”抽了两下。 胖哥竟然停住了,不一会儿一脸迷茫地道:“怎么了?刚才谁打我了?脸上有些疼呢!” 楚雅笑了笑:“胖哥,你中了尸香丸的毒。还不谢谢忘川,要是没他那两巴掌,你就要心衰力竭死在这儿。” 胖哥听我解释了一番尸香丸,神态别提有多恐惧了。 “忘川,你爷爷来过这儿!”楚雅欣喜地说了一句。 “怎么可能?我爷爷是结义三兄弟中的老大,你奶奶死的时候,我爷爷已经过世几年了,他怎么会来你奶奶的坟中?” 楚雅锁紧了眉头:“忘川,我没见过摸金校尉符,刚才只是乱想了一下,没想到它在你身上真的能抗尸香丸。” 这么丑的东西竟然是我祖传的摸金校尉符?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楚雅的发丘天官印不也那么离谱吗? 胖哥瞪着眼睛瞧着我们:“忘川,不,兄弟,你真的是摸金校尉?” “难道你是?”我故意轻蔑地回了一句。 胖哥大喜:“没想到这世上还真的有摸金校尉,我还以为盗墓小说中瞎编出来的。嘿嘿,胖哥今后就跟定你了,想不发财都难啊!” 我们没有理他,楚雅轻声道:“我们赶紧离开这儿,记得,动过的东西都恢复原样。” 可摸金符是我的,我怎么舍得放回原处? 楚雅叹口气道:“这倒也是,可惜那人不识货,又没有摸金血脉,得到了它也没用。” 我明白了,这杜鹃墓还有人能下得来,极有可能是杜鹃村本地人。 杜鹃村死的那些人,就是下墓之人取得尸香丸后害死的。 出墓后,我们三人故意绕了个圈,装作重新回到村口的样子。 没想到还没进村,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挖掘机的轰鸣声。 村中竟然不见人,只见到王道士背着包裹匆匆向村外走来。 “王道士,村中发生了什么事?” 王道士瞥了一眼,没有理我们。 我拿出几张钞票,递到他面前:“王道士,我要买你几张符。” 王道士眼睛一亮,收了我的钱,居然拿出一摞符纸塞进了我手中。 听村长说,这王道士的符一百元一张,他给我这么多,我是他大爷? 王道士干笑了一下道:“全送你了,这村里人不会再有人买符了。” 细问之下,才知道最近的死人事件已经吓破了杜鹃村人的胆,尤其是在发现杜鹃娘娘的墓是空坟后,好多人彻底害怕了,都有想搬离杜鹃村的想法。 村中没人,是因为他们都聚集在祠堂中开会,村长正给大家做工作,让大家拿着开矿老板的钱外出自谋生路。 可仍有些人犹豫,都因为开矿老板不肯加码的原因。 在祠堂门口听了几句,楚雅叹息一声道:“看来又要死人了!” 胖哥没听明白,可我却听了个清楚,因为领头不肯搬的那人叫嚷说“要是村中再死了人,他们就算不加条件,我也领钱走人。” 今夜可能出事,而且害人的,基本是就是那个开矿的人。 我和楚雅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回到村长家安顿下来,等待天黑后再行动。 第16章 破旧面具 全村人都在祠堂中开会,村长的老婆却在家忙着张罗大鱼大肉。 见到我俩回来,村长老婆一楞。 楚雅甜甜地告诉村长老婆,说是我俩把村长送的土特产让朋友品尝后,朋友们都觉得好吃。 村长老婆一咧嘴,憨厚地笑了一下,猛夸起他们的山货来。 楚雅趁机说道:“朋友们都爱吃,所以托我们再来找村长买点,大嫂,您瞧,这不还来个有蛮力的胖子帮我们背土特产吗?” 胖哥脸上一红,只得点点头。 “大嫂,你准备这么多好吃的,是不是村中习惯开完会后要聚餐啊?” 大嫂的脸色立即黯淡了下来,她叹口气道:“才不是呢!老太爷眼见快不行了,也就这一两天的功夫,要办白事,我得提前准备好这些。” 她这么一说,我和楚雅还不得不去见下老太爷最后一面。 老太爷昏迷中,嘴唇不住地动,却说不出一个字,也睁不开眼。 村长老婆只是叹息,让我们自己坐坐,她得继续去张罗。 楚雅听到老太爷不住嚅动嘴唇,她详了一会口型,轻声问我道:“老太爷是不是说的杜鹃?” 我哪知道老太爷想说啥,却不加思索地附和了一句。 “王孟大!”楚雅出其不意地在老太爷耳边吼了一句。 这小丫头真聪明,还真让她赌对了,老太爷竟然睁开了眼:“王孟大?谁在叫我?” 晕死,他就是葬杜鹃之人? 老太爷居然能说出话了,还神采奕奕,只不过我十分清楚,老太爷快要死了,这是他在回光返照。 老太爷说几十年没人叫他名字了,问楚雅是怎么知道的。 楚雅说她是杜鹃的孙女,怎么会不知道是王孟大葬了她奶奶? 王孟大虽然清醒了过来,可思维毕竟不行了,也没想太多,只是点头说“对的”。 楚雅故意“唉”了一声:“老太爷,我奶奶死了这么多年,一直没人上坟,她在那边肯定吃尽了苦。” 老太爷笑吟吟地道:“不会的,姑娘,你就放心吧,当年我和她侄子安葬她时,特地给她供上了钱和吃的,她在地下不会受苦的。” 这一下我也恍然大悟,袁大头和摸金校尉符果然是杜鹃的祭品。 “钱和吃的都是你放的?”我追问了一句。 老太爷摇摇头,只承认他给了杜鹃一点钱,安葬杜鹃时忘了带上吃食。 杜鹃年轻时就离开了枯山,后来回来了又不与人交往,连老太爷也不知道杜鹃喜欢吃什么。 同行的杜鹃侄子一下子有了主意,他说杜鹃生前喜欢吃辣椒,而他恰巧随身带了一件辣椒的工艺品,就供在了杜鹃棺前。 果然是摸金校尉符!这下我全明白了! 怪不得我越瞧棺上刻的字越眼熟,真的是我父亲留下的。 可他怎么是杜鹃的侄子了?转念一想,有了,楚雅的爷爷和我爷爷不是结义兄弟吗?那我父亲自然就是杜鹃的侄子了。 爷爷把摸金校尉符留给了我父亲,可爷爷又不允许到我这代还盗墓,因此,这摸金校尉符也就没留传的必要了,父亲才肯把它留在了杜鹃坟中。 爷爷确实是一诺千金之人,虽然他当年是被逼与楚雅的爷爷和另一人支锅,但既然结拜了,虽然后来没了音讯,他还是尽大哥之谊,要照顾到结义兄弟的家人,这才是他生前就提前嘱咐好我父亲将来要安葬杜鹃的原因吧! “老太爷,杜鹃娘娘在这村中害死了好几人,你就不怕村民掘了她的坟?” 楚雅很认真地问,老太爷却乐呵呵地回道:“谁能找到杜鹃的真坟?她侄子是见过世面的人,本领大得很呢!” 老太爷顿了一会又补充道:“只怕有人找到杜鹃坟,也出不了那坟,所以断不会有人打扰杜鹃安息的。” 老太爷为什么对杜鹃这么好?楚雅的套话中,我也慢慢听出了原因。 老太爷年轻时就喜欢杜鹃,可惜,后来杜鹃跟着一个军官跑了。 等杜鹃再回村时,老太家已经成家,杜鹃也对老太爷不理不睬。 杜鹃病重的那年,一个自称是杜鹃的侄子外地人来到了枯山。 他一直住在老太爷家,直到一个月后杜鹃离世他才离开。 老太爷提到杜鹃,仍是长嘘短叹,说他和子孙会世代照看好杜鹃的。 我吃惊地问道:“老太爷,这么说村长也知道杜鹃的秘密?” 老太爷点点头,突然一口气没接上来,头一歪又闭上了眼。 我们都吓坏了,楚雅伸指一试,眉头舒开了:“没事,他还有气,只是昏迷了。” 见我们三人回到了院中,正忙着给鸭子褪毛的村长老婆热情地叫道:“楚姑娘,这死鬼开会不知到什么时候,你们到他房中转转,说不定能找到点土特产呢!” 听口气,村长早和大嫂分居了,可我们怎么好意思去村长卧室乱翻呢? 楚雅正在推托,我低声道:“楚雅,我们进去瞧瞧,村长也知道杜鹃的秘密,那他为什么见到杜鹃的空坟还装作那么吃惊?” 楚雅一楞,随即点点头,和村长夫人说了一句客气话,我们三个就进了村长的卧室。 果然角落里堆满了山中的土产,还有一些老物事。 我们都对这个没兴趣,正想退出时,胖子突然说道:“山芋堆中还有个鬼脸?” 那不是鬼脸,而是一幅防毒面具,像是以前鬼子兵用的。 这也不奇怪,山村中好多地方都有当年的一些遗存物。 楚雅仔细地瞧了一会,递给了我。 我也觉得奇怪,一堆山芋掩盖着这么个破玩意,上面竟然没沾太多尘灰,似是有人不久刚用过。 我和楚雅对视了一眼,忽然同时点点头。 我把防毒面具中的滤芯悄悄地抽了出来,放进了自己的背包中,楚雅会心地笑了一下。 我们没再呆在村长家,而是偷偷找了一户已经搬出的人家藏了起来。 好不容易待到天黑,敲开一户山民的门,打听到下午开会带头反对搬迁的那个村民家后,我花点钱让那村民带我们前去。 一进门,发现下午那带头人正在吃饭,见我们进来,他一脸疑惑。 “不好了!为民,他们三人告诉我,今夜你会死去!”带路的村民慌张吼了一句。 第17章 真凶现身 为民一家吓得浑身筛糠,家人全都埋怨为民,钱少就少点,搬走这个鬼地方就算了,何必非要强出头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呢? 一家人愁云惨雾了好久,等他们安顿下来,我还没来得及把情况告诉他们,忽然门被推开了。 竟然是村长! 我和楚雅立即警觉了起来,胖哥也是攥紧了拳头。 村长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大开杀戒,虽是一脸慈祥,口吻却显得很不悦。 他厉声批评为民带头闹事,害得杜鹃村整体搬迁计划不能实施。 为民得知自己惹下了大祸,噤若寒蝉,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村长面前。 村长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道:“为民,这也不是你的错,乡亲们都穷怕了,谁不想多搞些钱呢?” 他这个样子又想搞什么鬼?我和楚雅交换了一下眼神,谁也没出声。 胖哥却没忍住,一声大吼道:“村长,你想杀了他还装什么蒜?” 村长一皱眉头道:“你是谁?一个外地人跑这里来胡说八道!刚才听得你们说为民今夜会死,是不是你小子就是来杀他的?” 胖哥气得吹胡子瞪眼,可为民一家倒是立即躲离了他,看来村长说话还是很有威望的。 村长拍了拍胖哥的肩膀,换了种口气道:“小伙子,干嘛这样?不就是和你开句玩笑嘛!我们杜鹃村人都知道,杀人的是妖怪,你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你呢?” 胖哥这才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为民全家也立即没那么害怕了。 村长叹口气:“为民啊,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忍心你遭妖怪毒手呢?这样吧!人多阳气旺,我今天就和大伙陪着你们一家,到天亮了,你应该就没事了。” 为民一家感激涕零,全都哭谢村长的大恩。 我开始怀疑我和楚雅的判断是不是正确了,村长看来真是一个好人,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另个本有嫌疑的开矿人,此刻正和准备施工的人在一起,他显然也不可能抽身前来作祟。 村长一脸期望地看向楚雅:“楚姑娘,你是杜鹃娘娘的孙女,她以前可是我们全村的大救星啊!” 这老小子说“以前”,可见他内心现在也开始怀疑是杜鹃鬼魂杀人。 村长说老太爷可能支撑不过今夜,按理他应该陪伴在边上,可为民一家有大难,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留在为民家守护。 老太爷是杜鹃当年的救命恩人,临终前想见杜鹃的后人,这也是人之常情。 对于村长的要求,楚雅想了好一会,终于同意她去见老太爷最后一面。 村长的安排合情合理,他的嫌疑是越来越小。 楚雅低声对我说道:“忘川,看来那个开矿的嫌疑最大了。我不是要去见老太爷吗?施工的那帮人借住在村长家,我正好前去盯着开矿人的动静。这儿就交给你了,一切小心。” 我借机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小手,点点头也让她小心。 楚雅离开后,村长让我们重新围着八仙桌而坐。 他眼望着胖哥,似笑非笑地说道:“萧忘川,这是你请来的帮手吧?瞧这身板,我这把老骨头哪经得起他折腾啊!” 看来村长已经明白我在怀疑他,他这打趣让我顿时尴尬起来,只得红着脸笑了一下。 村长忽然说道:“摸金传人,分金定穴,果然很厉害!” 我去!他咋知道的?我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是我们大意疏忽了,可也正好借机试他一试。 “村长,我们虽然很小心,可忘了掩盖住打开的那个盗洞,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了?” 村长嘿嘿干笑了一下! 这还用说?我现在可以确定,那个能进入杜鹃墓的神秘人,绝对是村长。 我质疑村长为什么要这么做?除了胖哥隐隐有些明白,其他人全听得莫名其妙。 村长叹了口气,说是开矿的给过他许多钱,让他想办法做工作劝村民们搬走。 可村民们平时都听村长话,但说到了钱,却谁也没把村长的话当一回事。 开矿的急了,威胁着要村长退出私下付给村长的好处费。 村长这下也急了,他已经把钱汇给外地的儿子买房子了,哪还有钱吐出来? 开矿的又趁机许诺加一笔钱给村长,但条件是一个月后村民们必须全部搬走。 村长说到这儿,为民一家又开始害怕起来。 一个月期限?而一个月前正是村里开始死人的时光,难道都是村长杀的? 可他们还是不敢相信,毕竟那些死掉的人都是莫名其妙当着众人面自杀的,除了鬼神,村长这样的凡人哪有这种本事? 楚雅被村长支开去了村长家,她说不定已经遇上危险了。 心中着急,我对村长吼道:“村长,你想把楚雅怎么样?” 村长淡淡地道:“她是杜鹃的后人,怎么会有什么事?放心,天亮之后,肯定会有人找到她的,连头发也不会少一根。” 村长这么说,我也放心了下来。虽然村长这么阴毒,但老太爷的话我还是相信的,他们一家对杜鹃及她的后人是有特殊感情的,不可能伤害楚雅。 “贤侄,你太让我失望了!”村长笑眯眯地说道。 他是说我吗?他的眼光死死地盯着我,除了我还有谁? 我脑子一转,忽然明白了。 老太爷年轻时暗恋杜鹃,杜鹃又是楚雅爷爷的妻子,那老太爷和我爷爷确实是同辈之人。 村长虽然八十多岁了,比我父亲几乎大一辈,可按辈分来说,他和我父亲是同辈的,那我的年龄虽然几乎快够做村长的重孙辈了,他喊我贤侄也在情理之中。 村长叹了口气:“要是萧一民兄弟得知他儿子死在杜鹃娘娘庙,杜鹃娘娘在地下会不会和萧兄弟伤了和气?” 萧一民是我的父亲,他得知姓名并不重要,因为当年我父亲住老太爷家一个月,和老太爷合力安葬了杜鹃,村长是知情人。 “啊?”我忽然明白了过来:“老东西,你支开楚雅是想对我们下手?” 村长点了点头,一脸神往地道:“杜鹃娘娘就是厉害,她的后人居然能抵御尸香丸。” 所有的谜团全解开了,果然是村长在作祟。 他赶来村民家前,并不知道我和楚雅已经回村,想必他急着杀为民,回家时太匆匆,村长的老婆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村长这么赶时间,是因为他必须赶到后山取出他的杀人工具尸香丸。 第18章 尸香反噬 我们当时进墓也疏忽了,忘了找找村长开的秘密通道,而村长却发现了我们留下的盗洞。 时间紧迫,他可能还没猜想到是我们,而且还疏忽了我取走的那支“辣椒”。 直到他来到为民家,见我和楚雅都在,村长才犯了难。 杜鹃娘娘庙中,我闻到了尸香丸那定是村长暗中放的。 我产生了幻觉,楚雅却没什么事,而且还是她救了我,村长可能并不知道摸金和发丘传人的特殊血脉,只要配上摸金符与发丘印就能抵御尸香丸。 他认定是杜鹃鬼魂显灵,所以杜鹃的腐尸形成的尸香丸对楚雅无效。 虽然我和胖子还有带路的村民与为民一家人多势众,可一众凡躯,在尸香丸面前算个鸟,村长压根就没把我们放在心里。 可村长并不知道我是摸金后人,还在杜鹃坟得到了祖传的摸金符,已经不怕尸香丸了。 村长离开了八仙桌,眼光阴森森地扫视着我们每一个人。 除了我和胖哥,其他人明显都害怕得在打颤。 村长从背着的挎包里摸出一件东西,慢慢地套在了头上。 那正是我们在他卧室发现的小鬼子当年留下的防毒面具! 为民家的小儿子吓得大哭起来:“爹,猪鼻妖,疯子说撞见猪鼻妖就要死人!” 山民们没见到过防毒面具,那个木匠建国又疯疯颠颠的,谁也不知道猪鼻妖是怎么回事,直到村长戴上防毒面具,所有人才明白过来。 村长摸出了一粒尸香丸,面目狰狞地狂笑几下,把尸香丸砸在了地上,又狠狠地用脚碾了几下。 一股奇特的香味飘了开来,我瞧见胖哥的眼神开始迷糊,赶紧甩了胖哥一记响亮的大耳光。 胖哥甩了甩头,这次没问我为什么打他。 这么胖的猪脑倒也不笨,胖哥没等我吩咐,对着为民全家和带路的村民挨个“啪啪啪”一轮巴掌。 众人的眼神全都恢复了正常,瞧见站立着的村长,胖哥抡起屋角的铁锄就要上前拼命。 我赶紧一把夺下:“胖哥,你干什么?怎么着也得让猪鼻妖自己尝尝尸香丸的滋味啊!” 胖哥还楞着,我哈哈大笑道:“胖哥,那猪鼻中的滤芯已经让我抽掉了,尸香丸的气味恐怕这当儿已经在他全身游走了。” 村长忽然一把掀下了防毒面具,哈哈狂笑:“全死光了,全死光了!” 他疯了,已经瞧不见面前站着的一帮活人。 村长蹦蹦跳跳地往回家跑,为民一家人吓得瘫倒在地,我和胖哥赶紧追着村长出了门。 村长跑到了自己家,这家伙中了邪,连活人都分不清了,却记得那个开矿的人。 他一把抓住开矿的胸,大吼道:“全死光了!全死光了!我的钱呐,给我钱!” 金钱的魔力竟然这么巨大! 胖哥也哀叹道:“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历史老师当年没说错。” 开矿的见到村长这样,他也莫名其妙,对着村长乱骂起来。 村长也不含糊,竟然从兜里又掏出一粒尸香丸。 “老板,你真是好人,给我这么多钱,来,弄粒糖尝尝。” 村长疯颠地说着,手却毫不含糊地把一粒尸香丸塞进了开矿人的嘴。 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开矿人竟然飞身跑向了门前停着的挖掘机,火速发动了起来。 他开着挖掘机,撞塌了村长家的院墙,一铲把正手舞足蹈的村长拍成了肉泥。 大伙的尖叫声中,挖掘机又载着开矿人疯狂地冲进了村长门前的深水潭中……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却没见楚雅露面。 担心她已遭村长毒手,我疯狂地叫着“楚雅!楚雅……”跑进了老太爷的房间。 老太爷仰面躺在床上,干瘪的眼窝露出了眼白,一动也不动,显然已经没了气。 胖哥也跟着我冲了进来,这家伙没收住脚,竟然狠狠地撞了我一下。 我和胖哥都跌向了老太爷的床前,脚下突然一松,我眼前一黑,如坠入了深渊。 “忘川、胖哥,你们怎么也下来了?”是楚雅的声音,不过有些颤抖。 竟然是一个地窖,楚雅居然也在里面而且还点燃了一支蜡烛。 怎么回事?我瞧瞧头顶,地板仍是合得好好的,并没因为我和胖哥掉下而打开。 楚雅绝望地道:“机关,这是村长设下的机关。那地板是活动的翻板,我们都着了道。” 不可能啊!上次和我楚雅来看老太爷怎么就没掉下来? 楚雅指了指窖墙的边缘,比别处少了根横条,这应该就是最简单的机关,村长今天抽掉了那根横条。 “楚雅,别害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我正把村长自食其果,中了尸香丸的毒,和开矿人都死了的事告诉楚雅时,胖哥不耐烦地道:“扯什么扯?忘川,你弯下腰来。” 我下意识地弯下腰,胖哥居然毫不客气地一脚踩上了我肩头,用力一蹬,那颗肥猪头顶开了翻板,双手用力两边一抓,居然跳出了地窖。 被死胖子这么一蹬,我哪经受得起,立即倒在了地上。 见他竟然脱离了囚笼,我赶紧喊道:“胖哥,你快拉我一把啊!” 胖哥没有露面,只留下了一串猥琐的笑:“我总得去找梯子吧?你俩啊,趁着下面没人,好好地亲热亲热吧!” 这该死的胖子!不过,他这话我却十分爱听。 楚雅也尴尬极了,没有出声,我俩就这么双目相对互相望着。 “咦?你背后是什么东西?”我一指楚雅的身后。 她一楞,告诉我她坠入地窖后,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久,竟然找到了蜡烛与火柴。 刚点亮还没来得及细看,我和胖哥就掉了下来。 楚雅身后竟然是一只木箱,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拿出了一本日记与一大摞信纸。 她翻了一会日记,又大致看了看那些信纸,脸忽然红了起来。 我问她上面写了什么,楚雅竟然几下就撕旧了信纸,只是把那本日记贴身藏了起来。 她把撕碎的信纸堆在一起,用蜡烛点燃,地窖中顿时亮堂了起来。 只是地窖是密闭的,烟火立即把我俩呛得猛咳起来。 这么聪明的美女也有犯傻的时候?密室生火岂不等同于自杀? 幸好胖哥及时打开了翻板,又塞下了一把小梯子。 第19章 胖哥入伙 为民家的驴车上堆满了枯山的土特产,得知我们要离开,杜鹃村的乡亲们感谢是我们救了他们村,那份朴实的心意,我实在无法拒绝。 死里逃生的为民驾着驴车,一路欢声笑语把我们送到了山外的镇子。 楚雅忽然向我辞行,说是要回湾湾老家一趟。 她越不肯说实情,我越是能料到她的心思,打趣她道:“楚雅,你这是要赶回去在父亲坟前告知你已经找到奶奶了吧?” 她略一迟疑便轻轻点头,我又嘻笑道:“嘿嘿,恐怕你还得给你爷爷上坟,在他老人家坟前,把地窖中那本日记烧了。” 她惊奇地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这样说?你看过那日记?” 本来只是搭话的试探,她这么一说我更肯定了,乐呵呵地道:“这本日记,恐怕是你奶奶与爷爷离散之后的相思心情。” 楚雅喟然长叹一声道:“呀,真没想到,那个年代人们的爱情竟然也如此感人。” “你撕毁烧掉的那些信纸,恐怕是老太爷单相思写给你奶奶的吧?可惜,你奶奶至死也不知道他的一番痴心。” 楚雅的脸色更羞涩了,却很坦然地点点头。 我沉吟了一下道:“老太爷一辈子的秘密,不好示人,也不甘就此埋入地下,恐怕是他临终前才告诉了村长。” 楚雅眉毛忽然一挑:“你说得有道理,看来村长原本不知道有这个地窖密室,他为了杀为民,也没时间细看,倒无意中给我留下了烛火。” 事实应该就是这样!说明我父亲当年来枯山时,与老太爷交好,却没把村长当一回事。 可村长只是一山野之人,他是如何知道尸香丸的?恐怕大多数盗墓的圈内人都未必可知。 毕竟他是老太爷的儿子,老太爷都告诉了他杜鹃坟的秘密,把尸香丸告诉村长,那也在情理之中。 老太爷能知道尸香丸,肯定是我父亲当年住他家时告诉他的。 “忘川,这么说来,你父亲到过湘黔。也只有那一带,才有高人懂如何制尸香丸。” 楚雅的话提醒了我,父亲能造尸香丸,那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领会的,可能在湘黔一带生活了好久。 他一生为了解除诅咒,那湘黔必与诅咒有关联,不然他怎么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分别在即,楚雅说她回家后了了心愿就会再来找我,只是胖哥却死活要缠着我。 这家伙纯为夜财而起意,我才不想带着一个标准的盗墓贼呢! 楚雅帮我解了围:“胖哥,你已经知道忘川是摸金校尉传人,你想与他一起支锅,总得有什么资本吧?” 胖哥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极了,扔下一句“我会证明自己的!”就悻悻离开了。 楚雅回湾湾了,胖哥也离开了,独自回到老宅的我,除了每天在老宅里找爷爷可能留下的宝贝,就是揣摩他传下的那本盗墓笔记。 虽然这段时间有上门的,有电话我找我合作的,但我都没兴趣,几乎都是不给情面就直接回绝了。 二十多天过去了,这天当我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时,一股幽香飘入了我鼻子。 “楚雅,你真回来了?”当我瞧见楚雅正笑吟吟地站在我面前时,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忘川兄弟,你胖哥也来了!”声音是那么粗犷,仍是那么讨厌。 不知怎么回事,胖哥竟然与楚雅前脚后脚出现在我家中。 难道他们商量好了一起来的?楚雅摇了摇头,胖哥却是一脸欢喜,说是三人再聚,居然还这么巧。 我没有理胖哥,只是问起了楚雅回家之事。 她告诉我,上次去枯山后终于了了她父亲的临终的心事,只是这趟回家,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胖哥一咧嘴道:“杜鹃死后不能入祖坟,难道你们不好奇为什么吗?” 楚雅不悦地责备道:“死胖子,没见杜鹃村人都把我奶奶当神敬吗?这当然要另外安葬并建庙供起来的。” 胖哥摇摇头道:“才不是呢!我已经打听到了,杜鹃因为进过戏班,所以她后来虽然成了军官太太,可仍是贱籍,在古时,贱籍是不能进入祖坟的,甚至连祠堂也进不了。” 古代戏子没地位,被归为贱籍,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可没想到杜鹃死时,都是什么时代人,枯山那帮人还这么守旧。 楚雅听得更不开心了,她责骂道:“我奶奶关你什么事?死胖子,你今天来找忘川,难道是遇上什么古墓得了什么宝贝想来支锅了吗?” 第20章 项山袁陵 胖哥倒也坦率,说他并不确定,只是想向我俩证实一下,因为他这消息是雅园主人卖给他的。 雅园主人是谁?胖哥也没见过,也不知道雅园在哪! 只是道上人都把雅园敬若神明,谁也不知道雅园为什么会有大量的墓葬线索。 有谁要找雅园打听时,就只要在潘家园、掘政园、夫子庙等古玩市场放出些口风,自然就会有神秘人联系。 只是雅园的消息价值不菲,胖哥为了跟我入伙,想从雅园打探我和楚雅两人爷爷的消息,花了十万元就听到了这么点。 雅园主人告诉胖哥,若真是萧问天和楚志刚的后人,那他们的左肩头必有一块像猫眼的胎记。 虽然我不知道雅园主人到底是谁?对我和楚雅不是祸还是福,但他知道这么多,这恰恰是我们需要的,便向胖哥承认了这一点。 “楚雅,你湾湾人应该都很有钱吧?你这次来大陆带了多少钱?” 楚雅一脸吃惊地看着我:“忘川,你要借钱?是不是准备娶媳妇了?” 我似笑非笑地道:“娶媳妇?凭我这长相,还用得着借钱吗?哪个妹子看上了我,不倒贴才怪呢!” 楚雅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臭美!忘川,你要借多少?我来看看我账上够不够!” 胖子眼睛骨碌几下:“楚雅,你用不着借钱给他,我猜忘川可能是想花钱请我帮他联系雅园主人。” 我对着胖哥翘起了大拇指,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他五大三粗的,竟然这么细心聪明。 楚雅也兴奋了起来:“几十万我还是有的!忘川,你真聪明,这主意真不错。” 胖哥却“哼”了一声道:“想得美!别人花钱是能从雅园主人那买到消息的,可他说了,萧问天与楚志刚的后人不行,得证明他们的手段,对得起他们的先人。” 雅园主人的话,让我和楚雅心更定了,这说明那个神秘人物知道我俩爷爷的秘密,这比苦苦寻找要快捷得多。 没想到胖哥带来的话却是雅园主人让我们盗墓,盗的竟然还不是古墓。 这次我们作了充足的准备,租了辆越野车,后备厢里堆满了各种工具,两三天急驶就来到了豫地的项山。 雅园主人开出的条件是,我和楚雅必须把袁大帅母亲的牌位作为见面礼。 本以为民国初年的墓要弄开来很容易,到了那儿我们才傻了眼。 袁大帅虽然想在民国年间仍做皇帝,却梦想破灭被天下人唾弃,但他家祖坟和袁大帅的坟却被政府保护了起来,说是作为反面教材不得破坏。 陵园的保护措施很好,我们要动手,那结局就只有一种:作为盗墓贼被判刑坐牢。 雅园主人肯定也知道这情况,开出这条件,足见他心思有多毒,明摆着是为难我们。 我和楚雅愁肠百结,呆在酒店中商量了好久也没办法,到后来甚至都没话可说了。 胖哥耐不住寂寞,非要拉着我俩出去散散心。 也只有如此了,总不能两个大活人把自己闷死在酒店吧! 胖哥也真是的,太爱吃了,居然没用酒店的早餐券,非得把我俩拉出去品尝当地的小吃。 驴肉汤是不错,可我和楚雅也没啥心情品味。 “老板,今天这儿怎么这么多人?都背着旅行包,不像是本地人啊!”胖哥粗声问道。 小吃店老板乐呵呵地道:“是啊!他们都是趁着假日来袁陵游玩的,也就双休日我才能赚得多些。” 这袁陵有什么好玩的?除了袁大帅的,不就是安葬了他父母吗? 老板听了我们的说话,却是一脸鄙夷:“你们都是外地的,可不知道了吧?这袁陵中躺着的可不是袁大帅的生母,而是老袁家的大太太。” 老板的话让我心头一震:“雅园主人要我们找的是袁大帅母亲的牌位,那肯定不会是他庶母的。袁大帅的生母没葬在这里,那要是在别处,我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虽然吃得很饱,可我还是多要了三份驴汤,老板的热情度瞬间提高了十几个百分点。 他告诉我们,袁大帅从小与生母相依为命,对母亲比对父亲更有感情。 他几乎快得了天下时,决定按皇家标准来修祖陵,在当地大兴土木。 可袁家人按祖规,只许袁大帅的父亲与大太太合葬,庶母是不能入祖陵的,所以,袁大帅真正的母亲并不在袁陵中。 见到我扔出一包“华子”,老板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越发热情地给我们讲起了当地的传奇,口沫横飞。 袁大帅拗不过这口气,这要是别人敢这样说,他早就灭了对方,可这是老袁家的祖制,他虽贵为拥天下之人,也不好公然违抗啊! 因此,袁大帅降低了袁陵的规格,另外给生母秘密修了一座陵,据说这座陵的规格超过了袁陵,为就是给生母出一口气,让生母在那个世界高袁家人一等。 意外得知的这个消息,让我和楚雅兴奋不已,可不一会却犯起了愁。 民间传说袁母单葬,财宝众多,这也引起了盗墓者的觊觎,可近百年来,竟然没一人知道袁母之陵到底在哪。 开着越野车沿着项水漫无目的地转悠,好多天过去了,仍是一无所获。 这一日,开到一处时颇感奇怪,项水竟然在山边打了个转重新折返,拐弯处倒似一个特大的水潭。 离马路边不远有处平滩,一帮学生模样的人正在一座石碑前搞什么活动。 近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儿叫民主滩,近百年前这儿曾经发生过惨烈的战斗,学生们正在凭吊辛亥二次革命的先烈。 纪念碑上记载着,那是一队清末新军,本为袁大帅手下,不知为什么,在辛亥革命后居然背叛了袁大帅,结果遭到袁大帅火枪营的残酷镇压,全倒在了这片河滩上,无一活口。 胖哥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忘川,我们要找的地方会不会就在附近?我在圈内经常听人说起,好多帝王将相造完陵后,为保住秘密,常把修墓的工匠全都杀光。” “啊?很有可能,刚才听他们带队的老师说,这批反袁大帅的人,是当年满清末年才形成的工兵的雏形。” 楚雅开心地说了出来,她双眸灵动,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走,我们上山去看看!”袁大帅妄想做皇帝,那他葬母必找高人看过,袁母之坟必然选在龙脉上。 第21章 玉笏朝天 “太美了,映在地上的天空之镜!”楚雅兴奋地对着刚才山脚下项水拐弯的地方欢呼起来。 “胖哥,操家伙!”我忙着给楚雅拍照,头也不回地对胖哥吼了一声。 胖哥喘着粗气道:“忘川,你不是玩我吗?刚上得山来,又让我下山回车里拿东西?” 我没理他,故意对着楚雅道:“楚雅,项水拐弯地像不像一颗龙珠?” 楚雅立即收起了刚才拍照的姿势,一脸惊喜地道:“龙珠?忘川,你已经发现了龙脉?” 呵呵,没错,只有站在高处,也只有我这样懂分金定穴的人,才能从四周的小丘陵群中看出了端倪。 “水似玉带,如云缭绕;一笏朝天,潜龙欲出。” 项水绕山蜿蜒而过,恰如朝臣蟒袍上的玉带,傍着山脚,形如腾龙爪下的祥云。 胖哥这下不再犹豫,见我瞧出了龙脉,抖了一下浑身湿透的上衣,屁颠屁颠地快步下山。 楚雅兴奋地道:“忘川,你们摸金分金定穴厉害,我们发丘也不赖。如果我没有看错,龙脉就在我们脚下一带。” 她说得没错,我们所站的峭壁之端,如果从山下往上看,那光秃秃的青石恰如大臣上朝时的玉笏,玉笏之端,定是龙穴所在。 我感叹道:“给袁大帅瞧龙脉的必是北派的高人,或许与我爷爷还有过交情。” 楚雅白了一眼道:“就你有爷爷?说不定那高人也是我爷爷的朋友!” 我赶紧笑着说是,又感叹道:“袁大帅找的高人,看来也是拥护共和的。他是没办法才给袁大帅瞧的龙脉,可又留了一手阴的。” 楚雅好奇极了,我解释给她听,如是真正的龙脉,山势有龙形却必须绵延,决不是陡峭之形。 况且这龙脉中间,有一个峡谷。平时它不影响龙脉之形,可一旦发爆发山洪,它就成了斩断龙脉之剑。 所以,此处有龙脉是真,却非真龙之势。 楚雅笑道:“果然是高人啊!怪不得袁大帅只做了几十天皇帝就一命呜呼了。” 远远地瞧见胖哥上山的身影,满是蹒跚显得相当吃力,我笑着道:“胖哥的苦还没开始呢,这墓道找到也不知要挖多深。” 楚雅“哼”了一声:“其实胖哥人还不错,你不是有切字诀能直通墓室吗?干嘛非要整他?” 我摇摇头道:“楚雅,切字诀又不是万能的。对于一般的大墓,墓室离得并不远,切字诀找墓室八九不离十。可像王陵这样的大墓,你知道规模有多大?就算你确定了一个具体地方,想准确找到墓室,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胖哥背着我们的工具包气喘吁吁上了山,我递给他一支烟,让他稍事休息一下。 胖哥刚猛抽了一口,我就对着做了记号的一处说道:“胖哥,你就从这儿开始挖。” 胖哥笑嘻嘻地道:“忘川,你可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胖哥我都累成狗了,你还让我干这苦力?” 我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想做蓝领可以,咱们就此分道扬镳,你也不用跟着我了。” 胖哥一听有些急了,赔着笑脸小声说道:“忘川,我不是那个意思。道上不是传说发丘一派擅长穿山吗?这活让楚雅来干,我俩也正好开开眼界。” 我瞟了一楚雅,不等她发话,赶紧呵斥胖哥道:“你小子比我年龄大,咋这么不懂事?发丘擅长穿山,那是她祖上。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姐姐,你好意思让她吃土?” 胖哥没了笑容,悻悻然地问道:“现在大白天的没事吧?我去挖洞了,那你俩干啥?” 我指下四周:“既然是大墓,也许我们要费很多功夫,你现在不开工,难道我们在这住半个月?” “胖哥,你就放心吧,这荒山野岭的,除了我们,鬼也不见一个。” 胖哥“哦”了一声,不死心地追问我能干啥。 我直接告诉胖哥,我和楚雅当然是在附近拍美景了,把胖哥气得差点扔了工具,可又无可奈何。 假如真有山民或护林员上山,见到我和楚雅拍照,也不会起疑心,最多以为我俩是一对浪漫的小情侣。 在山上支了两个简易小帐篷,我和楚雅“浪漫”了两天,胖哥果真累成了死狗。 第三天夜里,胖哥终于挖到了墓道门。 袁母陵修建时都民国了,怎么还用天姿石做墓道门?水泥钢筋封灌不是更牢固方便吗? 楚雅说他研究过文史,袁大帅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所以才一直想当皇帝。 他帝王梦没碎前,修陵当然得照皇家标准,见不得半点西洋玩意的。 天姿石墓道门是整块的,很厚实,真想打开它,没有炸药,恐怕集合道上顶尖的破机关高手,合力也得搞几天。 幸运的是,墓道门已经侧倒,一根粗大的封墓石在地上断成了三截。 沮丧的是,袁母的陵墓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打开的墓道门就是明证,边上还隐约可见一个盗洞的模样。 胖哥却不甘心白来,任何一个大墓,没一个盗墓贼能一次搬空所有陪葬品,他得赶紧去捡漏。 “小心!站住!”我大吼了一声,胖哥像是跳机械舞那般,身子生硬地停了下来。 “这墓有人来过,那肯定是绝顶高手,可你们没发现,甬道上的几串足印很奇怪吗?” 楚雅也是楞住了,细看了一会轻声道:“难道是梅花易数,这脚印虽然让灰尘掩了,仍能看得出大致模样,暗合八卦方位。” “东北艮位踏入,震位斜出一步,至南方离位而安。再退回东南巽位,斜冲对向坎位入离兑。果然是八卦步法,看来先来之人早知甬道中有机关,真是高人啊!” 楚雅按我说的,在墓道门前小心地比划了几步,胖哥哑然失笑道:“什么八卦步法?进两退一,先来的盗墓者倒像是在跳交谊舞,也太滑稽了!” 我沉着脸道:“少废话,不想死就跟着我的步伐走。” 胖哥吐了下舌头,和楚雅跟着我一起走向甬道尽头的照壁。 小心翼翼地按前人留下的脚印走,越走越让我们心惊,甬道两边布满了一个个黑黑的小孔,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可怕的机关。 第22章 瑶池天柱 终于到了照壁处,上面有精美的石雕。 “咦?这不是九龙壁吗?我可在故宫瞧见过。”面对着的那片精美,着实让楚雅惊喜。 我可没那闲心,直接转过照壁,不觉惊讶地大叫了一声。 楚雅跑了过来,一脸的紧张,她可能觉得我那一声吼是遇到了危险。 我没向她解释,也不需要解释,因为楚雅和胖哥也全都呆住了。 照壁后面,根本不是我想象中仿宫殿的墓室,而是一个空旷的空间。 可能是袁大帅挖空了大半座小山,里面才会显得如此空旷。 那队工兵的死也不能理解了,没有他们,纯按古人的劳作是很难挖出这样大的空间的。 袁大帅为了保密,派火枪队杀了他们,对外宣称是他们背叛了袁大帅,实为掩人耳目。 我们面前有一个很大的水池,幽深,清澈得让人心瘆。 而对面居然堆砌了一座小山模样,上面嵌了块很大的牌匾。 “楚雅,那两个大字是什么啊?”我只知道那字古朴有力,却不认识,这应该是书法艺术。 楚雅慢慢地念了出来:“昆仑!” 她告诉我们,这是古金文,可为什么假山上题着“昆仑”,她也不得而知。 胖哥却笑嘻嘻地道:“你俩啊,这么聪明却想不到?这昆仑山上都住的什么人?那可都是神仙啊,为首的,应该就是西王母了。” 胖哥竟然歪打正着,这一下我也明白了:袁大帅妄想称帝,那他的生母身份也自然就高贵了,可没想到袁大帅居然把自己生母比作了西王母。 楚雅在水池边细细观察着,不一会欣喜地叫了出来:“忘川,没想到胖哥这么聪明,他猜对了。我们面前的这个水池叫‘瑶池’,这边上有块碑。” 昆仑山边上还有两根很粗的石柱,看形态可能是天然生成的钟乳柱。 楚雅猜测,修陵时工兵没破坏这两根柱,可能也有用意。 胖哥大咧咧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南天门上都有两棵柱,还有四大金刚把守。这儿虽不是天宫,可规格不低啊,这应该是天柱。 可昆仑山顶还有块平台,隐约可见一只方角。 我们嘀咕了一会,猜想那上面可能就是袁大帅生母的棺椁。 见到棺椁,那棺椁正面应该就是袁大帅母亲的牌位,只要拿到,我就可以拿着它去见雅园主人,换回我爷爷的有关故事。 虽然洞外还暑气逼人,可山洞中却冷彻入骨。 我们要上昆仑,那势必先要过瑶池,瑶池上却不见桥,如何过去? 胖哥笑嘻嘻地道:“虽然水冷,可这瑶池也只十多米宽,咬咬牙,四五下就能游过去了。” 楚雅也同意下水过瑶池,虽然不知它的深浅,可我们三的人水性都不错。 只是她没带泳衣,不好意思在我俩面前游水。 胖哥笑道:“楚雅,你和忘川都不要下水了。胖哥我肉厚不怕冷,这就游过去爬上昆仑把牌位给你俩拿过来。” 胖哥这么暖心?楚雅却点点头同意了胖哥的提议,还没忘说了声“谢谢”。 胖哥正脱衣时,楚雅悄声说道:“忘川,你以为胖哥是真热心?可别忘了,他是为了盗墓才跟着我俩的。眼见袁母棺椁在前,他肯定是想一个人过去,顺便悄悄塞几样宝物藏起来。” 楚雅说得没错,胖哥就是贪财如命,他肯定是这个想法。 胖哥刚脱好上衣,正热身准备下水时,我忽然大叫一声:“不好!胖哥,别下去,水中有机关。” 胖哥一楞,这水清澈,又没关半动静,哪来的机关? 我只是问胖哥,小时看过西游记吗?瑶池里是不是有各种各样的水怪神仙? 胖哥点点头,我呶了下嘴道:“胖哥,扔个东西下去试试。” 胖哥“嗯”了一声,从背包里摸出一根火腿肠,剥了皮后,还不忘狠狠咬下一大截,这才把剩下的扔进了水里。 刚才还如镜面,这当儿瑶池却如煮沸了的汤锅,突然热闹了起来。 不一会儿,瑶池又恢复了安静。 “我去,这么多鱼?早知道我带个鱼篓来了,装满了还能去镇上饭店加加工尝个鲜。” 我冷笑道:“胖哥,你还想吃这鱼?没被这鱼吃了就是你命大,这可是食人鱼。” 胖哥吓了一大跳,他怎么不知道食人鱼的厉害?要是他刚才往下这么一跳? 胖啉不住地抹额头的冷汗,再三地感谢我。 楚雅淡淡地道:“都说摸金校尉破机关厉害,今天我可是终于见识了。” 瑶池中有食人鱼,那天柱上会不会有东西? 可能是我刚才的那声大喊起了作用,这天柱竟然真如天宫门柱一般活了起来。 只不过,它不是被祥云缭绕,而是一团黑云在慢慢移动。 我们三人脸都吓白了,怎么也没想到,天柱上竟然盘绕着一条粗大的黑蛇。 蟠龙柱?袁大帅仿天宫也真极致。 这黑蛇会不会有毒? 楚雅沉吟了一会道:“一般这么大的蛇不会有毒,可能是蟒蛇的一种。袁大帅把自己的生母比作西王母,那天柱离她的棺椁又很近了,总不会放些不吉祥的东西吧?” 大蛇没毒!这让我的心中稍稍安定。 它也没扑过来的意思,只是懒洋洋地在天柱上慢慢地缠绕。 我估算了一下距离,假如我们想办法通过了瑶池,可能还没立足就立即遭到巨蛇的攻击。 也就是说,在我们过瑶池前,先得把那巨蛇赶走。 可它那么大,瑶池又隔着我们,我又能拿它有什么办法? 我们背包里装有硫磺粉和一些驱虫剂,本就是用来防蛇虫的,可哪想到这蛇有这么大,这点剂量可能根本就不起作用。 “胖哥,我让你另外准备的活物带了吗?” 胖哥嗯了一声,扬了扬他手上拎着的一只蛇皮袋。 袋子中装着的是一只活鸡,为免它啼叫,我让胖哥早把它迷昏了。 公鸡血可辟邪,这是爷爷的盗墓笔记上记载的,我第一次正式以摸金校尉身份出手,心中没底,才暗中叫胖哥准备了大公鸡,有备无患。 第23章 凡陛金棺 瑶池里又恢复了平静,我让胖哥用刀子在鸡脖上割了一条口子,沥点鸡血洒进瑶池。 大公鸡的挣扎中,几滴鲜血刚入池,瑶池立即又沸腾开了。 我没看瑶池,而是死死地盯着那两根天柱,幸好,只有一根天柱上有巨蛇。 天柱上的巨蛇有了反应,可能是它近百年没吃活物了,闻到血腥味,已是蠢蠢欲动。 “胖哥,把鸡往瑶池中扔,要抛高些!”我对着胖哥大吼了一声。 胖哥没有丝毫迟疑,很听话地把手中的鸡往瑶池上空一抛,鸡血溅了我一身。 大公鸡还在半空的时候,天柱上那条巨蛇,犹如瞄准的导弹一般,竟然直扑向瑶池。 它的准头真是没得话说,力道也奇大,居然离开了天柱,蛇头精准地咬住了大公鸡。 离开了天柱的倚托,一口吞住大公鸡的巨蛇失去了重心,粗大的尾巴重重地拍打在瑶池的水面上。 巨大的浪花差点冲翻了我,一条食人鱼撞上了胖哥的脸面,吓得胖哥赶紧摸摸鼻子还在不在。 几条食人鱼也被卷上了岸,瞪着大眼睛,尖利的牙齿一直对着我们眨巴。 浪花滚涌着,巨蛇在瑶池中挣扎,不多会,一颗巨大的蛇头含着那只公鸡,飞向了我们,扑落在我们脚下。 可怜的巨蛇,大半截身子不见了。 天柱上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仔细观察了一会,应该只有那么一条巨蛇。 一个隐患被我们以毒攻毒,利用食人鱼解决掉了,这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 楚雅和胖哥一直恭维我,可我却没多大心思听他们讲好话,毕竟如何过瑶池,才是我们眼下最大的麻烦。 鱼无水不能活,要是能放干瑶池的水,那什么麻烦也没了。 可我们三人找了好久,也没见有任何机关可以放水。 瞧见两人期待的目光,我可不能拿不出主意,谁让江湖公认我们摸金一派擅长破解墓室机关呢? 可这个食人鱼,爷爷的盗墓笔记上确实没有记载。 瞧着四周点燃的长明灯,我深思了一下对胖哥道:“胖哥,你能搬得动那些油缸吗?” 胖哥一撸袖子,及时秀了一下他的肌肉。 没多久,胖哥就抱了一只点着长明灯的油缸来到了我面前。 “把油倒入水中!再去搬几缸过来!”我命令着胖哥。 三缸油倒下瑶池,楚雅也明白了过来,她佩服地道:“忘川,你是想把这些食人鱼都闷死吧?” 我点点头道:“小时我见过养鱼的人,经常为鱼池里的鱼缺氧而犯愁。嘿嘿,这些点长明灯的,都是食油,没什么难闻的气味,倒是能封住整个水面。” 过了好一会,胖哥问我食人鱼会不会都死了,我被他一提醒,觉得并没那么大的把握。 点火!我灵机一动,抓起跌在地上已经死掉的一条食人鱼,在它身上涂满了油脂。 掏出打火机把它点燃后,我让大家后退了几步,把那条鱼扔进了瑶池。 瑶池里立即燃起了冲天火光,让刚才还被山洞中阴冷冻得难受的我们顿时感觉舒坦了起来,身上暖洋洋的。 又过了两三支烟的功夫,我对胖哥道:“胖哥,你下去试试那些食人鱼是不是死了!” 胖哥虽然佩服我,什么都照我的做,可这是要拿他的命去试,胖哥这次是断然拒绝。 他取出了工具包中的一把洛阳铲,站在瑶池边对着水面一通猛搅。 许久也没反应,我的法子应该奏效了,食人鱼全死光了。 这次胖哥的胆大了起来,先试探性地伸出一只脚,往水面一碰立即缩了回来。 脚趾一粒没少,胖哥的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浸入水中的时间也一点点多了起来。 胖哥安然无恙,我们三人都发出了欣喜的欢笑声。 我心疼楚雅,让她在岸上等我们,我和胖哥咬着牙终于游过了瑶池。 天柱上没有任何可怕的东西,这让我越来越心安。 可怎么上得去那座昆仑假山?四下察看,竟然无路。 楚雅高声叫道:“忘川,既然袁大帅把自己的生母陵造得和天宫一般,那袁母的棺椁处应该像人间皇宫。” 楚雅是不是眼花了?明明我们只瞧见了昆仑上有一角方形,哪来什么皇宫? 楚雅却不甘心,她高声说道:“袁大帅想做皇帝,那他生母就是太后,按皇家规制,百官都得在太后处朝见听封的,所以必然有上昆仑之路。” 昆仑下有块石头引起了我的主意,怎么看也像寺庙中的蒲团。 “胖哥,还不来拜见太后?”我吼了一声,胖哥一脸莫名其妙。 我要胖哥跪在那石头前,对着昆仑山上的棺椁用劲磕头。 胖哥哪肯?我哄他说要是磕了,那找到的宝贝就可以归他。 胖哥这下大喜,以为我在逗他玩。 为了财宝,他磕头算啥?估计这时我让他喊我“爷爷”他都肯依我。 胖哥磕了三个响头,可仍是没任何反应,我也心中慌了,生怕自己猜测出错。 难道是袁大帅太要面子,乡下人祭祖磕三个响头就行了,他非得要行三跪九磕大礼?还是年代的侵蚀,机关有些失灵? 我可不想在他面前露出我心中的惴惴不安,故意沉着脸让他听我指令,不能停下来,而且要用力磕。 奇迹发生了,也不知胖哥磕了几下,只知道他额头沁出了鲜血,身边忽然发出了隆隆的声响。 胖哥吓得连滚带爬闪在了一边,我也退后了几步,不知道眼前会发生什么事。 没想到昆仑竟然一分为二,从中间裂开了。 昆仑内部竟然金碧辉煌! 胖哥张大了嘴,只有一个感叹词“啊”竟然也绵延悠长,不是我打断,恐怕他那蛤蟆嘴仍大张着。 两边应该是镶嵌着金箔,不可能是真正的金器,我悄悄用手试了试,心中立有了底。 中间缓缓露出了一条白色的台阶,这应该就是仿故宫的玉白石丹陛。 台阶尽头,摆放着同样金碧辉煌的一具棺椁,供放着一副牌位“洪宪太后灵位”,上面没写名字。 胖哥这次有了经验,没有贸然登上丹陛,而是先伸出一只脚踩着试了试。 没有任何异样,金色迷住了胖哥的眼睛,他再也没有犹豫,快步冲上了丹陛顶端棺椁处。 第24章 诅咒重现 棺椁中堆满了珠宝,正中卧着一具正腐烂的女尸。 这应该就是袁大帅的生母了! 不管袁大帅如何倒行逆施,死者为大,我还是按父亲当年所说的规矩,对着棺椁恭恭敬敬地行了几个礼。 胖哥抱着一堆珠宝,实在拿不了了,他不无遗憾地长吁短叹,终于在我取下那块牌位后,他同意跟着我回去。 是我答应他取财的,所以这时也不能阻止胖哥拿那些珠宝。 可没想到,当我们回到池边时,为如何回到对岸又犯了愁。 我是没有问题,一手抓着那块牌位就游了过去。 虽然水面被火烧过,可仍是冻彻心扉,上岸后,楚雅立即为我披上了衣服,瞧着她那关爱的眼神,一股暖意迅速驱走了我身上的寒意。 胖哥却不行了,他要过瑶池,这么多珠宝怎么带?他隔着岸对我们大喊,要我清空工具,把空具包扔给他。 我把工具倒光后,把工具包揉成一团,用力甩向瑶池对岸。 可毕竟瑶池太宽了,工具包又软软的,要扔过去真有些费劲。 工具包快要在池边掉下来了,胖哥一下子急了,跃身跳起想抓住工具包。 糟糕的事发生了,胖哥虽然抓住了工具包,可他腾起时有些偏差,双脚已经回不到岸上,身上的珠宝全滚入了瑶池中。 这下还了得?顾不得瑶池有多深,是否还有什么危险,胖哥随着那些珠宝一起没入了水中。 我担心地瞧着水面上不断翻起的水泡,不一会,胖哥就冒出了头。 他吐出一口水,大喊大叫起来,哪还管得了珠宝,奋力向我站的地方游来。 终于抓住了胖哥的手,把他拖上了岸。 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胖哥仍是心有余悸,颤栗了好一会才说道:“水底有很多死人!” 这怎么可能?要是有死人,那食人鱼还能放过?等胖哥缓过神来,我才明白因为瑶池的水清澈,所以胖哥随着珠宝掉下时,竟然看到了水底有很多白骨。 胖哥的珠宝得而复失,他是一脸沮丧,我却是满心欢喜,总算摆脱了为财而盗墓的嫌疑,那可是犯罪啊! 等胖哥穿好衣后,我感叹道:“哎,看来水底这些白骨,就是比我们先进来这里的道上高手。没想到他们过了甬道的机关,却还是丧生在了食人鱼之口。” 楚雅催我们赶紧回去,胖哥仍是叹气,说棺椁中还有些没拿掉的珠宝,下次定要带上袋子再进来一次。 当我们回身准备离开时,楚雅突然“咦”了一声。 她告诉我们,照壁上好象有字。 我们进来时,照壁正面雕刻着九龙图案。我们一进来就被瑶池和昆仑吸引,谁也没注意照壁的背面。 “擅入王陵,寿不过甲子,三代而终,鸳鸯共死不同穴!” 没想到那么漂亮的照壁,背面竟然刻了这几个晦气的字。 那些字,不用楚雅给我们翻译,不是古文字,我和胖哥几乎异口同声念了出来。 我和楚雅立即想到了我们的爷爷遇到诅咒的事,难道袁母之陵,正是他们以前仅有的一次支锅进来的王陵? 楚雅胸口起伏,估计她也没想到我和她苦苦寻找的王陵,竟然在无意中进来了。 她突然对着胖哥喊道:“胖哥,脱下你的上衣!” 胖哥有些尴尬,拍了拍我肩头道:“兄弟,这可不怪我啊,是她让我脱的,你心中可别有想法。” 楚雅脸一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胖哥脱得也爽快,我眼睛一瞥不由得惊叫了起来:“猫眼!胖哥也有猫眼!” 楚雅听到我的吼声,再也顾不得什么羞涩,立即睁眼瞧向胖哥的左肩头。 胖哥一脸的迷茫,他疑惑地道:“我肩头有什么好看的?什么猫眼?” 我也露出了左肩头,让他瞧了眼,低沉地道:“胖哥,你左肩头也有和我一样的猫眼,楚雅也有。” 胖哥惊奇地道:“忘川,你得了吧?又想玩什么花样?我左肩头哪来这么个鬼东西?从小就没见过,光洁着呢!” 楚雅退后了几步,忽然抄起了工兵铲,对着胖哥喝道:“胖哥,你到底是什么人?今天要不是说实话,你就休想走出这里!” 胖哥一脸无辜:“这么凶的小姐姐?我是什么人?不早告诉过你们了吗?叫我胖哥就行。” 我瞬间也明白了楚雅的用意,胖哥肩头也有这猫眼,那说明了什么? 他爷爷应该就是我和楚雅两人的爷爷一起结义的第三个兄弟! 胖哥大喊冤枉,还给我们看了身份证,上面清楚地写着胖哥的名字“刘向东”。 难道爷爷辈结义的第三人就姓刘?我不知道,楚雅也不知道。 胖哥自己掏出手机对着肩头拍了两下,拿转一看,他也震惊了。 胖哥很害怕地问我:“忘川,这是什么鬼东西?我原来从没见过啊!” 我怀疑胖哥是在演戏,说不定躲在我老宅屋顶偷听的人就是他,在后山把我拉出来的也是他。 楚雅咬着牙道:“忘川,肯定是他,你别信他了。他不是说当年我俩的爷爷坐过牢吗?那他爷爷为什么没进大牢?是不是他坑害了我俩的爷爷?” 胖哥大喊冤枉:“你俩在整啥呢?什么爷爷爷爷的,绕口令啊?我听不懂你们地说什么。” 我平静地道:“胖哥,肩头有这个就是中了这个墓的诅咒。不管我们的爷爷他们之前有什么恩怨,到了我们这代人也应该释嫌了吧?胖哥,你还知道什么,全都告诉我,我们一起把那个可怕的诅咒破了。” 胖哥气得捶胸顿足,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楚雅、忘川,你们来看,我原来是不是有这个猫眼?” 胖哥说他肌肉发达,自拍了几张赤膊照片经常给人看来炫耀,这照片能证明他原来左肩头上确实没这个猫眼。 楚雅终于平静了下来,细细地看了看胖哥的照片,上面果然没有猫眼! “真的是这墓!这墓的诅咒也是真的!”楚雅害怕地自语了几句。 我和楚雅都明白了,胖哥进来时也没这猫眼,现在突然出现,就是中了这个墓的诅咒。 即使胖哥现在没事,他也会像我和楚雅两人的爷爷那样到六十岁就死,后人也逃不过这个诅咒。 第25章 雅园主人 “胖哥,真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楚雅一脸歉意,胖哥倒弄得不好意思了,只连说“没事!” 可楚雅仍觉得过意不去:“胖哥,可惜你还没娶妻成家,不然的话,要是有了小侄子,我倒是可送他一大堆玩具来表示我的歉意了。” 胖哥乐呵呵地道:“老婆的事我还没考虑呢!现在娶个老婆容易吗?嘿嘿,等我学会了忘川兄弟的本领,弄点宝贝上来,有了钱,不就啥都有了?” 楚雅似笑非笑地道:“胖哥,看来你要单身了!也相处好段日子了,你见过忘川啥时想过地下的宝贝?他自己不动,也不要我们有这心思。” 我点点头道:“对,我和楚雅一起,下地只是为了寻找破解诅咒的法子,那些违法的事,我们可不能做,地下的宝贝都是我们祖先留下的,谁也不能动。” 胖哥忽然一拧眉,眼睛骨溜溜地转了几下道:“楚雅,你要是有心破财向我赔不是,那也行啊,我家老父一直想有台大彩电呢!他眼神不好,看东西咐都花。” 楚雅居然爽快地道:“那一言为定!胖哥,你不是皖北人吗?正好咱们去找雅园主人时要路过你老家,我就买台大彩电送给你父亲大人。” 胖哥这次居然没有推辞,也是爽快地一口答应,甚至童心忽起,要与楚雅拉钩不许反悔。 他俩看似在打闹,我却觉得这俩似乎有些不正常。 并不是我有醋意,而是我怀疑他俩是互有目的在试探。 看来楚雅对胖哥是不是早有猫眼痣还是不完全肯定,她故意提出要去胖哥家,就是想看看胖哥的爷爷和父亲辈是不是还有人健在。 如果胖哥和我们一样,世间没亲人了,那胖哥可能就是伪装的,他极有可能是那神秘第三人。 可胖哥的底气这么足,我倒心中暗笑楚雅多疑了,胖哥要是心中有鬼,敢让我们去他家吗? 只是他俩说好的事我也不能坏事,也就笑着答应了他们,一起去胖哥家歇个脚。 胖哥家位于皖北的山村中,到处是马头墙,古建筑保存完好的让人嫉妒。 到了胖哥老家,楚雅却后悔不已。 没想到胖哥这么幸福,不仅父母健在,就连高龄的爷爷奶奶还热情地多次挽留我们多住几天。 和胖哥一比,我和楚雅的不幸就立即被放大,楚雅每每想到悲处,就不自禁地掏出手绢悄悄抹泪。 既然打消了对胖哥的怀疑,楚雅哪还呆得住?可她又不好意思说,就让我编了个借口,再次与胖哥一起,我们三人踏上了归途,前去寻找雅园主人。 胖哥这次带队,他要我们去拙政园,那一带也有个规模较大的古玩市场。 我问胖哥为什么不北上去潘家园,胖哥得意地道:“忘川,你傻了吧?你爷爷既然是南派的倒斗宗师,那我们到南方打听,更容易提到线索。” 到了拙政园,胖哥显得熟门熟路的,热情地把我俩安顿好,然后就自己去古玩市场放风。 楚雅本想我们一起跟着他的,可想到上次怀疑胖哥的身份,如果这次仍是要跟着胖哥,倒显得她仍不相信胖哥,那多不好意思,就安心在酒店中住了下来。 到了晚上,胖哥还没回来,酒店中忽然来了一个陌生人,敲开了我的房间门。 “你是萧忘川先生吧?”来人开门见山。 我点了点头,刚请教他是谁时,那人冷冷地道:“我是谁不重要,只是前来传个话,萧问天的孙子可以见雅园主人。”xbiQiku 这可真是意外惊喜! 我赶紧大声喊叫楚雅,她跑进我房间后,那人仍是冷冷地道:“楚志刚的后人,也可一起见我们雅园主人。” 我问他道:“现在吗?能不能等会,胖哥还没回来呢!” 那人不屑地道:“一个死胖子,道上的无名小卒,他有什么资格见我们主人?” 无奈之下,我只得在酒店的记事便笺上留言,推托我和楚雅去欣赏姑苏夜景,让胖哥回来后不必等我们。 车子七拐八弯,终于停下来时,有人解下了蒙在我和楚雅眼上的黑布。 居然是一座精致的江南园林! 带我们来的那人说道:“道上的人,得我们雅园的消息无数,可从没一人见过我们主人。你俩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家主人肯见你们一面。” 都什么时代了?还什么主人不主人的?要不是为了打听爷爷的消息,我根本就没兴趣搭理这种装货。 我反讥了一句:“你家主人好大的架子,不会你也没见过他吧?” 那人一楞,苦着脸点点头。 我真没想到,连他手下都没见过,这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搞得这么神秘? 他把我俩引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冰着脸道:“东西呢?我们主人要验货!” 楚雅显是一楞,当她瞧见我把袁母陵中取出的牌位交给那人时,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可等了半天,却没见人进来。 我瞧着房间中那面落地的梳妆镜,问楚雅道:“楚雅,你有没有背心里凉凉的?” 楚雅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道:“忘川,你莫不是生病了?气温还高着呢,你怎么会觉得发冷?” 我没有回答她,仍是盯着那面镜子,悄悄地在楚雅手心里写道:“有人偷看!” 楚雅四下望望,又检查了一下窗户,没发现有什么漏光的地方,她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脸担心,真怕我是生病了。 房间内忽然响起了一阵“哈哈”声,是一个女人在笑,而且那声音特别响亮。 这时我才注意到,梳妆镜的边框不是用来装饰的,而是一个长条的扩音器。 那女人笑了一会,忽然赞叹道:“萧问天当年被公认为是南派盗墓宗师,名不虚传,连他的孙子也比楚志刚的孙女强多了。” 啥意思?离间我和楚雅? 那女人又说道:“楚雅,刚才那小子说冷,是怀疑这镜子是单向的,是我在背后偷偷观察你们。” “没错,我就是雅园主人。只是道上从没人见过我,你们也不能坏了这规矩。唉,能和我说上话,已经是你们的造化了。” 越是喜欢装叉的人我越不要瞧,对着镜子吼了一声:“你就是什么雅园主人?见不得人?对了,你刚才说要验货,现在验好了吗?是不是我们随便做了一副来蒙你?” 雅园主人乐呵呵地道:“这年头造假还少?有不少人为了打探消息,拿着些赝品就敢上我门,哪个不是断腿折手才能离开的?” 这女人这么心狠手辣?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不敢再说自己带来的牌位是真是假。 第26章 毁陵绝咒 雅园主人慢悠悠地道:“你们还真有本事,当年萧问天、楚志刚没能做成的事,你俩竟然得手了。” 她是怎么肯定我们从墓中取出的那牌位是真的? 雅园主人居然出人意料地说道:“你们取出的这牌位,是假冒不来的,因为上面供的字是什么,除了我,谁也不知道!” 那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我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脱口而出道:“你就是当年袁母之陵的设计人?” 雅园主人一通狂笑:“哈哈,萧忘川,你果然聪明!只可惜,设计袁母陵的是我的祖上,他老人家早已仙逝了!” 梁上忽然慢慢地垂下一件东西,绳索通过滑轮缓缓移动。 是一卷轴的模样,我迟疑不定地打开后,只看了几眼便惊叫了一声:“是袁母陵的设计图?” 楚雅也瞪圆了眼:“是真的!对,那是瑶池,那儿有天柱,还有昆仑和丹陛!” 只是很可惜的是,上面的机关设置全被墨汁盖住了,我们能见的只是陵墓的大致模样。 可不管是啥,雅园主人的祖上正是袁母陵的设计者,这个是不用怀疑了。 她这么夸奖我,可见雅园主人心高气傲,也是爱才之人,我得让她不能小视我,或许才能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我壮着胆子道:“袁母陵设计如此精妙,你祖上是个旷古难遇的奇才,只是可惜……” 雅园主人见我质疑她祖上,口气已显得有些恼怒:“只是什么?小子,你好大的胆子。” 我这时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道:“你祖上是有大才,可惜心太毒,设下这么个可怕的诅咒,不知要害死世间多少无辜的人。” 雅园主人冷笑道:“无辜?嘿嘿,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不是贪财盗墓的人,怎么可能被诅咒上?干盗墓的还有无辜的吗?” 这话让我无言以对,只能悻悻地说道:“我本以为只有楚雅和我才是诅咒的受害者,没想到胖哥也因此被诅咒上了。” 对方没有吭声,我对着镜子又道:“对了,我们都是为了破解诅咒才被迫下地的,你也答应只要取得袁母牌位就见我们。胖哥现在也中了诅咒,那你为什么不让他跟我们一起来?” 雅园主人“呸”了一声:“那死胖子够格吗?就算他得知了全部的线索,他也没那本事找到破解之法。这样的人,三代绝后,那是对国家的贡献,没有多糟蹋粮食。” 她为什么要见我和楚雅,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那就是她看在我俩爷爷的面上,激得我俩被迫踏上探险路,以免摸金和发丘两派绝迹江湖。 她是爱才之人?或许是,但我已经明白了,她只是想利用我和楚雅。 “雅园主人,你别得意,你祖上留下的那诅咒以后不会再害人了!” 见我那么肯定,雅园主人好奇地道:“你是说那死胖子是最后一个受到诅咒的人?这怎么可能?凡是下墓见过这诅咒碑的人,没一个能例外。若是还有人能入袁母陵,他也逃不过这诅咒。” 我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不无得意地告诉雅园主人,让她死了这条心,因为那害人的照壁,已经让我和楚雅两人在出墓前毁掉了。 雅园主人忽然暴怒了起来:“什么?你俩毁掉了照壁?怎么能毁了我祖上留下的心血之作?” 害人的东西毁了就毁了,她至于这么愤怒吗? 可雅园的主人却命令我再看几眼陵墓设计图,瞧了好一会,我忽然明白了过来,那堵照壁,竟然是袁母陵塌陷自毁的玄关所在。 幸好我和楚雅、胖哥出来得早,估计在我们离开后不多久,整座袁母陵就已经塌掉了。 毁了她祖上心血,按她那毒辣的心思来看,我和楚雅看来难逃她的毒手了。xbiQiku 可没想到,雅园主人的愤怒忽然没了,反而是换了一下副温柔的口吻。 她慢吞吞地道:“毁就毁了,这是天意。小小的一座袁母陵算什么?要是你们能找到西王母陵,你们的事我就不再计较。” 西王母?她不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吗?让我去找她的陵?这雅园主人是不是疯了? 我犹豫了一下道:“我可不想找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陵墓!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找,那诅咒能容我活这么久吗?” 雅园主人一声冷笑,我又接着道:“你说话可得算话!我带来了袁母的牌位,你总得守信把我爷爷的事告诉我吧?” 雅园主人这次倒是很痛快,她告诉我,当年我爷爷和楚雅的爷爷联手后,一起下到了袁母的陵寝。 只是瑶池阻断了他俩,又惧怕对岸天柱上的巨蛇,这才不得不放弃唾手可得的财宝。 我疑惑地道:“只有我和楚雅两人的爷爷?不是听说他们有结义三兄弟吗?” 雅园主人承认了,她还冷冷地问道:“你们既然能得到牌位,那就是有办法过了瑶池。只是你们没发现瑶池里除了食人鱼,还有可怕的东西吗?” 我摇了摇头道:“没发现还有什么可怕的机关,但是看到了很多白骨!” 雅园主人叹了一口气,告诉我那些白骨,正是我爷爷的结义三兄弟中的老三的手下人留下的。 我这才得知,爷爷的第三个结义兄弟叫汪洋,他是掘岭派的掌门。 我原来只知道盗墓有掘金、发丘、卸岭和搬山四派,从没听说过有什么掘岭。 雅园主人慢慢说道:“小子,孤陋寡闻了吧?你知道的,只是盗墓北派圈内流传的,南派的,这门派之说稍有不同。” “鹧鸪穿山甲,发丘天官印,墓里黑灯鬼打墙;掘岭四海游,摸金校尉留,鸡鸣五鼓鬼上身。” 我爷爷的南派一系中,盗墓者原本有四派,到后来竟然只有三个门派。 这鹧鸪穿山发丘天官本是一派,是盗墓界最厉害的门派。 他们不仅找墓的技术天下无敌,而且是专破大墓机关的高手,行动时常常合作,多以鹧鸪哨来作为联络暗号。 只是很可惜,这一最厉害的门派不知道什么原因,渐渐没落,最终只留住了一脉,以发丘天官自居。 我摸金校尉一派那自不用多说,和发丘天官有相似之处,只是在发丘天官没落之后,摸金的分金定穴、金盘观山的本领,就独步江湖无人可及。 第27章 南北各派 掘岭一派,其实本也为魏王招纳,与我摸金并列魏王旗下。只是掘岭的盗墓方式与我摸金大为不同,他们的先祖大多为春秋战国时期的剑客侠士,武功高强。 掘岭一派,仗着一身蛮力,渐渐地丧失了祖上许多盗墓的本领,后人也渐渐分化,大多成为四海游历的散客,只有部分门人仍保留了盗墓的传统。 到我爷爷这一辈,因我爷爷为南派盗墓泰斗,又有恩于北派盗墓界,因此,南北的派别也渐渐混淆起来。 除了南北公认的摸金校尉与发丘天官外,本就良莠不齐的掘岭一派也分化了开来。 我爷爷萧问天与楚雅的爷爷楚志刚原本是不认识的,他们的第一次相识,就是在项水畔的袁母陵边上。 事情也真巧,或许是天意,他俩不约而同地瞧上了袁母陵那儿的风水,同时也判定脚下定有大墓。 两人相遇了,各自不让,倒不是为了大墓中可能有的财宝,两人都是为了名声和地位而战。 那时我爷爷还没有南派盗墓宗师的称号,楚雅的爷爷是南派唯一可与我爷爷的本领相匹敌的人,两人都为名誉而不惜一战。 就在两人以拳脚功夫定输赢时,没想到被一队卫兵包围了。 他俩这时才后悔莫及,要知道历朝历代,盗墓者被抓住都基本逃脱不了被杀头的命运。 可这次他俩是幸运的,关在牢中不仅被好喝好喝地侍候着,看守还奉命送了他俩很多袁大头。 没几天,卫队的队长找到了他们,命人设下酒席,就在牢中与两人闲扯了一整夜。 到天明后,两人被卫兵押着来到了队长家。队长也很客气,在款待两人的压惊宴中终于吐露了来意。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卫队长竟然是掘岭的后裔,整个卫队白天是打仗的,晚上就是一帮盗墓贼,他们是以盗墓来维护军费的支出。 卫队长汪洋为了掩人耳目,把掘岭一派经过严格的考核后分成了两派,与北派的卸岭和搬山挂上了钩。 搬山那派,是汪洋手下那些仍掌握一身盗墓本领的人才,为了虚张声势,派中各人行动也以鹧鸪哨联络,意为各派之首,妄图力压摸金与发丘。 这卸岭一派可就不那么光彩了,都是汪洋手下粗鲁的汉子,壮着身强力壮还有火器、火枪的加持,见墓就“挖”而不是“盗”,卸岭一词便由此而得,意思不管有多少地下财宝都一件也不放过,恨不得连修陵墓的整座山岭都卸光。 我和楚雅的爷爷为了活命,答应与掘岭的汪洋合作,目标就是他们脚下的那座大墓。 汪洋也瞧出了那儿的风水,可惜,他已经没那本领独自盗宝。 本来他可以让手下的假卸岭一派出手的,只是民国初年军阀混战,卸岭那派人多势众,不是军队就是帮派,正忙着在各地抢地盘征战,一时没法调动。 我和楚雅两人的爷爷在答应汪洋时,还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谁帮汪洋打开了大墓,汪洋就得挺谁为南派盗墓泰斗。 听到这儿,我突然叹了一口气道:“楚雅,现在看来,你我的爷爷还幸好遇上了袁母的陵墓,没有得手。要是他俩当时成功了,不要说做不到南派盗墓宗师,只怕当时就让汪洋杀了。” 楚雅好奇地问我为什么,我不假思索地告诉他:“刚才没听雅园主人说吗?这汪洋本为掘岭掌门,可他为什么要把手下分成卸岭与搬山?” 楚雅不解地道:“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他分成两派,是为了与北派的盗墓界对等。” “嗯”,我淡淡地道:“是这样的!这也能看出他的野心,他让手下一枝假冒搬山,就是想压住我们摸金与你们发丘,这汪洋也想做南派的盗墓宗师啊!” 楚雅“啊”了一声,这下她终于明白了!不管是我爷爷萧问天还是她爷爷楚志刚得手,汪洋必杀了他们而自称南派第一人。 可以想象,当年下得袁母陵的,并不只是我爷爷他们结义三兄弟,还有汪洋手下好多搬山派的人。 可惜,那些人全止步于瑶池! 为财而从不惜人命的汪洋,不甘心空手而返,命手下搬山派强渡瑶池,或者与食人鱼拼斗,却最终都成了水下白骨。 我只知道我和楚雅的爷爷最终虽然得了诅咒,可毕竟他们还是活着逃了出来,不然今天怎么会有我和楚雅呢? 楚雅得知爷爷在那时被关过大牢后,一直耿耿于怀,她不由得问雅园主人道:“那汪洋呢?他有没有中诅咒?” 雅园主人淡淡地道:“袁母陵中的诅咒无人可破,汪洋他能例外?楚雅,你为什么不问汪洋是不是在大墓中也活了下来?” 楚雅咬着牙道:“这还用问吗?那个汪洋肯定没死!我们去豫地时,你就让胖哥告诉过我,我和忘川两人的爷爷都关进了大牢,唯独那个汪洋不知下落。” “慢!”我打断了楚雅的话:“别先信他的,我就好奇了,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就像是亲眼目睹似的?” 雅园主人森然道:“你们不知道我的身世吧?听说过旧时沪上的陈督军吗?” 这个军阀大名鼎鼎,我和楚雅都在大学读书,怎么可能不知道? 雅园主人竟然是阵督军身边副官的后人! 陈督军当年最信任三个人,一个是他的参谋长,那可是留洋回来的军校高才生,陈督军靠着他打了很多胜仗,地盘迅速扩大,才坐上了督军的宝座。 第二个人就是他的副官,也就是雅园主人的祖上! 陈督军有地盘有权势,除了参谋长能打仗外,副官是他最大的秘密武器,因为陈督军打仗,似乎从不缺钱,很容易招兵买马。 第三个人可不得了,当时他是陈督军的盟弟,后来坐上权力宝座巅峰的老蒋。 我冷笑一声道:“雅园主人,陈督军从不缺钱,恐怕就是你祖上,也就是那个副官一直在帮他盗墓吧?” 雅园主人没有否认,还爽快地告诉我,他祖上本为袁大帅手下的。 袁母陵修好后,袁大帅为了保密,处决了手下那帮工兵,当时建陵的首领陈寅虎侥幸逃了出来。 可袁大帅的人还在苦苦追杀,幸得陈督军路过,灭了追杀的人,把精通盗墓的陈寅虎收为了副官。 第28章 护陵诅咒 掘岭掌门汪洋手下那支军队,也就是他的卸岭一派,在与其他军阀争地盘时遭遇大败。 他不得已和我爷爷萧问天还有楚雅的爷爷楚志刚一起逃到了沪上。 我爷爷那时虽然还对南派盗墓宗师称号志在必得,可已经开始心萌退意,楚雅的爷爷楚志刚亦是如此。 独汪洋受不得清贫,把随身带的许多宝贝都变卖了,却很快挥霍一空。 最后,身无分文的他竟然卖起了“消息”,说是只要有人肯出大价钱,他就能带人去项水的一座大墓。 没想到这消息传到了陈寅虎耳中,他立即带着卫兵把汪洋抓了起来,毕竟那大墓是陈寅虎设计的,他不容有人下地得手,那会毁了他的名声。 严刑拷打后,汪洋违背了诺言,供出了我和楚雅两人的爷爷,他俩也因此下了大狱。 雅园主人能得知一切,如亲眼所视,那都是当年汪洋为求活命,全盘对陈寅虎招供了。 我好奇地问雅园主人,为什么要打开袁母大陵非得摸金与发丘联手? 雅园主人很自信地告诉我们,当年他祖上陈寅虎设计的墓道门,除非合两派之力,否则谁也没法打开。 难道他不知道墓道门已经被我爷爷的结义三兄弟打开并破坏了吗? 墓道门用了封墓石,一般只能从里面打开,要是碰到高人从外面打开或用暴力破坏后,就再也不可能闭合。 雅园主人手里明明有陵墓设计图,他绝对知道有封墓石,不可能弱到这个地步不知道墓道门已经不需要再次打开。 只有一种解释,他并不在意祖上设计的袁母大陵,而只是想引出摸金和发丘两派的后人,这袁母大陵只是对我和楚雅的测试。 如果我们能进入并全身而退,那对雅园主人就是有用之人,他或许真想利用我俩来找到他觊觎的西王母大墓。 可不论我怎么问,雅园主人就是不肯透露汪洋后来的下落,只是含糊地告诉我们,汪洋后来投靠了老蒋。 陈督军是不幸的,被人暗杀了,江湖传言就是他那盟弟老蒋干的。 参谋长死于暗杀现场,他替陈督军挨了几枪,伤重不治,和陈督军同天死了。 副官陈寅虎那天正好下地,没在现场而幸免于难。他怕老蒋加害,从此就远离沪上,经过几年经营,成了香城的大老板,秘密建立了雅园并嘱子孙要代代相传。 出卖兄弟的汪洋从此不见下落,有人说他被老蒋秘密处决了,也有人说他为老蒋效力,只是盗墓之事不能被老蒋的政敌知道,从此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折腾了这么多天,竟然还是不知道和诅咒相关的线索,这让我和楚雅十分沮丧。 雅园主人慢吞吞地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要解除你们的诅咒,必须找到西王母陵!” 当我三岁孩子玩?我当然不相信他的话。 可雅园主人却很认真地告诉我:“萧忘川,你爱信不信!我可实话告诉你,我祖上陈寅虎虽然精通修陵并设机关,可他并不懂也不屑那种下诅咒的歪门邪道。” 袁大帅生性多疑,而且江湖传说袁家有个可怕的规律,那就是袁家男人活不过六十岁。 这规律从没破过,袁大帅即使后来称帝了,也只活了五十七岁。 他在修陵前,就暗中向全国搜罗能人异士,有次终于在西北大漠中征到了一个怪异的人才。 那人自称是西王母陵护陵人的后代,只是已经几千年过了,他们的祖上也早就不知道西王母陵在哪了,却传承了一门很厉害的手段。 那就是诅咒! 袁大帅将信将疑,可仍命那人为陈寅虎的副手,负责监督建造袁母王陵。 据陈寅虎传下来的遗言,说是那人的诅咒十分可怕,他能把墓主人家族的不幸转到盗墓者身上。 袁家不是男人活不过六十岁吗?那进入陵墓者,中诅咒后也活不过六十岁。而且因为这是袁母的陵,因为家规不能与袁父合葬,所以才有‘鸳鸯共死不同穴’的恶毒。 楚雅“咦”了一声,轻声道:“忘川,他说的好象有道理。我在大学里查阅文献时看到过,只是袁家的后人后世多有长寿者,难道袁家的诅咒真的转移到了我们身上?” 我虽然也是大学生,可确实没看到过这个资料,但我可以不信雅园主人,难道我还会怀疑楚雅吗? “那个下诅咒的西北人后来哪去了?”我皱了一下眉头对镜问道。 扩音器里又响起了雅园主人的声音:“萧忘川,你不知道袁大帅多疑又毒辣吗?他害怕那个西北人也被其他军阀收买反过来对袁大帅下诅咒,因此在袁母陵修好时,就地处决了他。” 陈寅虎虽然不相信诅咒,可因为修陵的日子相当枯燥,平时免不了与西北人天南地北的闲扯。 他从西北人那儿得知,他们虽然是西王母陵的护陵卫队后裔,也传承了下诅咒之法,可解诅咒之法却失传了,要想解开诅咒,除非找到西王母陵。 听说西王母陵中有一颗定风珠,所有风邪见珠而散,那才是破解诅咒的根本所在。 我一直缠着雅园主人盘问,她显得很不耐烦了,喝斥我已经问得太多了,若想活命,就必须去找西王母陵。 我还想开口时,忽然门外冲进了几个大汉,对着我后脑就是狠狠地一棍,我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当我悠悠醒来时,惊奇地发现,我和楚雅仍在一起,只是各自躺在了沙发上,而胖哥正坐在桌前玩着电脑游戏。 怎么回到了我们所住的酒店? 胖哥见我醒了,一脸责怪地告诉我,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姑苏,我和楚雅就不该瞒着他到夜市上喝酒。 他一说,我还真闻到了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酒味。 楚雅也是如此,只是她还没醒。 胖哥告诉我,当他回到酒店时,见我俩不在,正着急时,忽然有人敲开了门。 敲门人说是夜市排档的人,说我俩喝太多了,他们在我兜里找到了酒店门卡,这才把我俩送了回来。 楚雅这时也醒了过来,我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把今夜的遭遇说给胖哥听。 胖哥一脸兴奋地说道:“嘿嘿,我把你们得手的消息散了出去,可能明后天雅园主人就会派人来找你们。” 我淡淡地道:“胖哥,我们不用找雅园主人了。我想起来了,我爷爷临终前告诉我,要破解诅咒,我们必须找到西王母陵的定风珠。” 楚雅一脸惊讶,她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编出鬼话来哄胖哥,其实我自己也迷糊,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 第29章 考古专业 昆仑仙山虚无飘渺,西王母陵更是子虚乌有。可眼下我除了被迫相信神话传说中才有的西王母,对破解诅咒一事也是无计可施。 丹桂飘香,新的学期即将开始。 在酒店用完晚餐后,我们三人都各怀心事沉默无语。 楚雅打破了沉默:“忘川,我们这段时间没有白费,找到了我们爷爷曾经进过的王陵。虽然得到了破解诅咒的线索,可西王母陵?这个线索还不如没有。” 我也苦笑了一下,楚雅又道:“我该回去祭奠一下父亲了,毕竟他临终前吩咐的三件事,我已经都办成了,告知他老人家,也好让他九泉下安息。” 从没去过湾湾,那边对我来说好遥远也好神秘。 我故意试探着问问能不能一起同行,楚雅却婉拒了:“忘川,我回家也只需几天时间,你也没办护照,马上要开学了,我还得回来完成学业。对了,我还没祝贺你考入大学呢!这杯咖啡,我就代酒敬敬你!” 一直向往大学里那种郁郁葱葱,向往绿荫下三三两两穿行的学子。今年虽然圆了梦,可这段时间被父母的死和楚雅的造访霸占了我的假期,她要回湾湾,显然也是想让我去大学完成新生入学注册的任务。 她说的没错,如果只有西王母陵中的定风珠才能够解除我们的诅咒,那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生活还得继续,好歹我还能活到六十岁,还有四十年出头的时间,想想洪武皇帝的手下大将常遇春也只不过活了四十岁,我应当珍惜光阴好好活着。 “楚雅,你会来看我吗?”我瞧着她漂亮的脸蛋,声音中自然是一片失落却又充满期望。 楚雅咯咯轻笑一声道:“你咋了?好象生离死别的样子。你忘了我现在是在大陆学习?一放假得了空,我就来问天南货拍些有古韵的美照。” 胖哥一咧嘴道:“得,我瞧出来了,楚雅,忘川已经被你彻底征服!嘿嘿,记得买条石榴裙啊!女大一,不是妻,女大三,抱金砖。” 我捶了他一拳,偷眼瞧楚雅,她倒是没恼怒之色,只是显得落落大方地微笑了一下,我心中不由得窃喜。 胖哥一本正经地说道:“两位大学生要回去上学了,胖哥我怎么好意思影响你们?我这也回老家搬搬砖,等你们放假了,我再来看你们。” 这小子改好了?我赶紧也以咖啡代敬,夸奖了一番胖哥。他一饮而尽,转身上电梯回房间收拾行李走人。 楚雅也悄无声息地走了,她留了张纸条,让我好好上学,就不送别了,免搞得像生离死别那般空惹伤感。 校园的空气是清新的,还带着幽幽桂花香,可我的心情却很沮丧,因为我去了趟豫地,竟然缺席了新生军训,辅导员楞是不让我注册入学。 要知道我的梦想是做一名工程师,设计出像变形金刚那样的机器人,可这一切或许都要因为我的出席而梦碎。 正在我苦苦哀求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在边上听了一会,突然拍了拍我的肩头道:“小伙子,工程控制那可是热门,你要是还想有学可上,那就跟着我吧!” 我赶紧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对着老头点头哈腰,恭敬地目送他远去。 辅导员把手中的手续往我手中一塞,带着一种嘲弄的口吻道:“萧忘川,恭喜你可以入学了。拿着这些手续,去考古系找张敬斋教授报道吧!” 他用手一指离去老头的背影:“诺,就是他了。” 有总比没有强!虽然毁了我的工程师梦,可好歹也是能进得了这大学的门。 考古系?这真是老天和我开玩笑,那不就是合法的“盗墓”吗? 转念一想,楚雅攻读的是古文字,我念考古系,那还属同一脉,想到楚雅那动人的身姿、甜美的笑容,我立即心安理得了起来。 本以为我会有很多学姐学长,还思忖着如何给他们多拖地多泡水讨好他们,没想到当我踏入考古系那栋小陈旧的小楼时,整栋小楼阴森森空荡荡的,和外面大声嘻笑的场面有着截然不同的画风。 张教授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听到我脚步,推了推老花镜,仔细地看了看我递上的资料。 “萧忘川?这名字好,我们考古的人,就是到处流浪,那可真的是忘川。忘川呐,去拉开左边最底层的抽屉,取点茶叶自己动手泡点茶,我们的第一课就是聊聊对考古学的理解。” 我听话地拉开抽屉,吃惊地发现,巨大的抽屉中横摆着一副人的白骨。 张教授呵呵大笑起来,不住地点头:“好,很好!忘川,你第一眼见到那白骨,竟然没吓得叫出来,看来真是与我考古学有缘。好好学习,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成为考古学的行家了。” 他告诉我,这是宋墩中发掘出来的。文物部门送到张教授这儿,是想请张教授帮着鉴定一下,等报告写出来后,就得把白骨送还给文物部门。 “教授”,我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道:“考古学虽然是冷门,可不见得你只有我一个学生吧?” 张教授“嘿嘿”一声:“这怎么可能?你好些学长学姐这段时间都有任务,在外忙着呢!唉,今年的招生,几乎没人填考古专业,学校想调剂几个名额,可那些年轻人啊就是死活不肯,宁愿放弃入学再复读。” 果然今年的新生只有我一个!张教授身边也只有我一个! 张敬斋教授学识渊博,不由得我萧然起敬。 虽然他讲的东西极为高深,可他对于古墓的发掘方法上,那可和我爷爷盗墓笔记中记载的差得远了。 不过我也更明白了,考古学是伟大的,多是为了发掘前人的历史人文而做,且好多是为了防盗不得已进行的抢救性发掘。 哪像我爷爷这类的盗墓者?盗墓的人都是为了钱财,压根就不顾及对历史文化的保护。 在学校里,我享受了“高规格”的待遇,不像几个学生挤在一起而是给了我一个单独的宿舍。 我没有花钱打点!还不是因为我学考古的,同学们觉得与我呆一起晦气,这才让我得了便宜吗? 第30章 胖哥横财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第一个新学期就快结束了。 张敬斋教授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他拿出一张纸条对我道:“忘川,我这辈子很得意的一件事,就是收到了你这个弟子。真让我意外,你这么有天赋,我觉得你现在已经有了可以毕业的水平。” 我不知他的用意,只能谦虚了几句,张教授把纸条推到我面前:“忘川,下学期你不用来注册了,我已经帮你申请好。这个是我开的介绍信,你拿着它去找你几个学长,他们正忙着发掘整理半年前在苏南发现的一个墓葬群呢。” 张教授居然让我直接去考古现场,这可是大三后校外实习的节奏。 我接过介绍信,小心翼翼地揣了起来,轻声问道:“张教授,江南墓葬群,为什么您老不去发掘现场呢?” 张教授呵呵笑了一声,告诉我那个江南墓葬群,只是古时一个村落的群葬地,在他眼中并不具备多大的考古价值,他觉得那只适合让他的学生练练手。 有了张教授的介绍信,虽然我还只是大一新生,那学长学姐们还不高看我一等? 感激之余,我恭敬地说道:“张教授,多谢你教了我这么多知识。我去学长那儿报到,等那边发掘完了,我再回来跟您学习!呵呵,还有好多文化课我还没修呢!” 张教授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只礼盒,轻轻推到了我面前。 没想到学期结束分别时,我的老师竟然送给我礼物,这世道真是看不懂了! 张教授乐呵呵地说道:“忘川,拿着!我心情好这才送了你这件车模,呵呵,谁让你是我现在唯一的学生呢?” 他告诉我,他假期都不在学校,可能下学期还不能准时回校给我上课,因为他已应东南亚s国邀请,前去s国一个古遗址帮他们研究s国的古历史。 拿着张教授送的精美车模,我乐呵呵地回到了宿舍。还没拆开细看,就听得楼下宿管阿姨那包租婆似的粗嗓门“314的萧忘川,有你的电话。” 谁会打我电话?心中立即涌起了一阵激动,我猜想肯定是楚雅也放假了,她或许来找我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别提有多温柔动听了,果然是楚雅打来的。 她问我是不是已经放假?她也放假了,想和我到我老宅问天南货店聚聚。 我惊喜地道:“太好了!楚雅,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真的太巧了,今天上午胖哥也给我来电话了,他也想来我老宅看望我。” 楚雅一楞,声音明显没那么温情了,她沉默了一会道:“那就让胖哥来吧,反正我们聚聚也是要开销的,正好让胖哥给我们买单。” 胖哥并不富裕,怎么能和楚雅这个白富美比? 我正疑惑时,楚雅又在电话那头说道:“忘川,你真以为胖哥上次分别,是不想影响我俩上学?” 我疑惑地反问道:“楚雅,难道不是吗?你是不是和他联系过?” 楚雅断然否定,她慢慢地说道:“猪杀得多了,也学会了猪叫。忘川,我们和胖哥相处的那段时间,他学会了你不少东西,你以为他急着回家,真的是去工地上搬砖吗?” 我心中“咯噔”一下,楚雅的话勾起了我心中的担忧,生怕胖哥回到老家后就四处盗墓,那可是犯罪啊!何况很多手段还是从我这学去的。 这个问题纠结了我几天,直到我回到问天南货,第二天楚雅一身亮丽出现在我面前,心情才大为好转。 世上巧合的事真的太多!楚雅到我家的第一杯茶还没喝完,门口就传来了胖哥的嚷嚷声。 他见到我俩显得特别开心,把我拥抱得快踹不过气,要不是楚雅沉着脸转了个身,估计这家伙这当儿也把我心中的女神搂在了怀中。 “胖哥,你发了横财,总不会空手来看望忘川吧?”楚雅似笑非笑地揶揄了胖哥一句。 胖哥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哪能呢?嘿嘿,这是什么?” 竟然是吉普指南者的车钥匙! 胖哥乐呵呵地道:“楚雅,以后咱们出行,可不用租那破车了!这车性能好着呢,简直是越野的王者。哦,对了,后备厢中我给你俩买了好多礼物,我这就去拿。” 胖哥转身想回到我老宅场上,我沉着脸道:“慢!胖哥,你哪来钱买这好车?上次去你老家,瞧瞧你家并不富裕啊!” 胖哥突然对我施了个电视清宫戏中的半蹲礼,念了一声“喳”后嬉皮笑脸地道:“还不多亏了你?和忘川兄弟相处两月,胜过师傅教上三年的。” “你真盗墓了?”我吃惊地问道。 胖哥打着哈哈道:“忘川,我知道你是为了破诅咒才下地的,也是没办法。胖哥我就不同了,那都是为了钱。只是你放心,胖哥取老祖宗的财,却也记得兄弟的嘱咐,尽量不破坏墓室中那些有历史文化意义的东西。” 楚雅忽然说道:“胖哥,你脱下上衣让我瞧瞧!” 这也不是楚雅第一次让我和胖哥脱上衣,胖哥也没觉得惊讶,他边脱边嘟囔道:“这大冬天的,想把你胖哥冻死啊!得,小姐姐有令,奴才遵旨!” 他开着玩笑脱下了几件上衣,不等楚雅问,主动把左肩头露出来让我俩看。 “怎么黑了?”我一声惊呼,上次在袁母陵中,初见胖哥的猫眼痣,那可还粉着呢! 楚雅瞧了一会,让胖哥穿上衣,她叹息着道:“果然,我没有猜测,胖哥,你要是想多活几年享享清福,以后就不要拿墓中的财宝了。” 我楞住了,胖哥也楞住了。 楚雅苦笑着摇摇头道:“忘川,上次你说你爷爷在诅咒的悟性上胜过了我爷爷。看来不是那样的,我爷爷还是输了,你爷爷才是真正的南派盗墓宗师!” 她是说我爷爷早就悟出了诅咒?我有点不敢相信。 楚雅反问我,为什么我爷爷最终得到了南派盗墓宗师的称号? 她听我说过,那是因为我爷爷帮北派的同行打开了公主坟,却不取墓中一件宝,让北派同行感激并尊重,才一致恭维他为南派盗墓宗师。 楚雅又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头,还指了指我的左肩头,轻声说道:“忘川,我俩小时候,那猫眼痣是不是和胖哥在袁母陵中刚出现的猫眼一样鲜红?” 第31章 考古学者 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又无奈地叹息着道:“只是那颜色会变的,现在已变灰暗了,连猫眼瞳孔也发生了变化,越来越像一个椭圆了。” 楚雅淡淡地道:“忘川,你父亲临终前,左肩头那猫眼是不是很黑了?而且没了猫眼瞳孔,闭合得像是穿了一根线?” 我“嗯”了一声,楚雅忽然眼圈一红,有些哽咽地说道:“我父亲临终前也这样!” 我楞好了久,突然一拳捶向了胖哥的肩头,厉害喝道:“胖哥,你我现在也是兄弟了,你得听我话,从今不能取地下的宝贝。” 胖哥猛吃我一拳,惊骇之余一脸大惑不解的神色。 我已经明白了,爷爷当年为什么在打开公主坟后不取任何宝贝,而且还决定金盆洗手,那是因为我爷爷早就悟到了这诅咒与猫眼的关联。 可能是每一次下地,猫眼的颜色就会变深一些,猫眼瞳孔也会缩小一些。 若是颜色全变黑了,瞳孔也变成了一条缝,恐怕就是中了诅咒的人死亡之时。 诅咒是活不过六十岁,可没保证说一定能活到六十岁啊! 胖哥在袁母陵中得了诅咒,突然出现的猫眼就如我和楚雅小时一样鲜红。 我俩在读书时,那猫眼没多大变化,胖哥的为啥一下子变得颜色比我俩还深了呢? 胖哥听我说完,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也明白了,中诅咒之人,如果拿墓中之物,那阴气就会渐渐侵蚀身体,这猫眼就发生了变化。 胖哥一脸惊恐和沮丧,全然没了刚进来时的那种得意,他苦着脸道:“忘川,本指望跟着你学摸金本领,以后咱就是没上富豪榜的隐形超级大富翁了。可哪想到和你们一样也中了诅咒,虽然得经常下地,却不能取墓中之物,胖哥亏大了。” “胖哥,见好就收吧,这半年你已经弄了那么多古物换了钱,还不知足?你的猫眼颜色已经比我和楚雅深,以后肯定是你先死,到时我和楚雅定去你坟前祭拜一番,多给你烧些元宝美女。” 见我取笑胖哥,楚雅打断了我的话:“忘川,就别调侃胖哥了。他人不错,只是贪财,以后他不取地下古物就成了。” 胖哥点点头,低声来了句:“还是弟媳明事理!” 我掩嘴偷笑,楚雅却只当没听到。 她清了清嗓子道:“忘川,你是不是觉得这几天有点特别冷?” 我“嗯”了一下道:“大冬天的,不冷才不正常呢!这过冬啊,还是胖哥好,这一身天然的皮袄,多保暖啊!” 楚雅白了我一眼,笑吟吟地道:“又取笑胖哥?你这儿确实冷,那我们去南方度假怎么样?” 我还没答应,胖哥已一阵欢呼。 楚雅撇了一下嘴道:“先别开心,胖哥,你有护照吗?南方多温暖,有的地方还是像夏天一样,想跟我去,还不让忘川上你车,你俩一起去办护照。” 胖哥咧了一下嘴道:“我滴乖乖,还要护照,不是天涯海角,难道我们是要去东南亚?” 楚雅点点头,胖哥忽然不怀好意地笑道:“楚雅,你已经大四了,可以算实习不用去上学了,可忘川才大一新生啊,这东南亚一来一去的,起码也得十天半月,他这寒假够吗?要不我俩去,到时多拍些南方的夏照给忘川瞧瞧,也算他一起到过了。” “哈哈!死胖子,你这心思够毒辣的!可人算不如天算,我下学期也不用去学校的,我老师给我开了介绍信,那发掘现场,我晚去报到几天绝没问题。” 我抢过屋角的扫帚追赶着胖哥,一路欢笑着钻进了气派崭新的吉普指南者越野车上。 护照很顺利办下来了,几天后,飞机降落在了东南亚s国。 奇怪的是,可能是楚雅骗了我和胖哥,她不像是来度假的,反正在一安顿下来后,就让我和胖哥去当地的贫民窟采购些户外用品及防身的器材。 第一次出国,还没满足我的新奇感,就搞成这阵势。不是s国治安还行吗?我困惑了起来。 在酒店客房中,楚雅淡定地对我和胖哥说道:“这次叫你们来,并不是游山玩水,而是为了找一个人。” 她恐那人对她所说不信,所以才把我和胖哥一起约来,我们三人肩头共同的诅咒猫眼,也许就能让那人相信并帮助我们。 楚雅告诉我们,虽然说只有西王母陵的定风珠才能解开我们三人的诅咒,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她没有死心。 在这学期中,她除了苦研古文字,还经常去图书馆查找有关西王母的资料,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有了发现。 她意外看到了几本学术杂志,里面一个教授的论文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教授曾经写过有关西王母的的存在与否的论文,楚雅一阵惊喜,若得那对西王母有研究的教授帮助,说不定还真能发现什么西王母陵。 教授、论文、传说,东南亚、s国,这几个要素在我脑中一闪,我脱口而出道:“楚雅,那教授是不是叫张敬斋,是考古专家?” 楚雅奇怪地瞥了我一眼:“是的,你认识?哦,对了,你现在是考古学系的学生,可能也看过他写的论文。” 我摇了摇头:“我还真的没看过到他的相关论文,只是我认识他,因为他就是我的老师,我是他现在唯一的学生!” 楚雅“啊”了一声,眼中闪出一种惊喜:“唉,这也太巧了!要是我发现得早一点,我们也不用跑到东南亚来了,直接到忘川学校找张教授就成了。” 我和胖哥对望了一眼,几乎是同时会心地笑了起来。要真楚雅早发现了论文,我俩哪还有机会来这里领略异域风情? 我好后悔,当初没细问张敬斋教授到s国的具体地点,这会上哪找他? 楚雅却似不在意,她说她也不知道,只不过,张敬斋教授是从上国邀请来的专家,当地电视台怎么不会报道?她下午在酒店躺着看看电视就能知道张教授下落,让我和胖哥去采购那些户外的必须品。 胖哥自告奋勇道:“楚雅,这种小事还用得着我和忘川两人去?你俩就在酒店呆着,我胖哥一个人去就行了,包在我身上。” 我很欣赏他这个主意,但我不感谢他给我创造与楚雅单独一起的机会,这家伙的小心思我明白着呢,好不容易出趟国,他还不好好放纵一下?有我跟着那就是累赘。 第32章 象牙石塔 南亚电视台果然播出了张教授来考古的新闻,得知他在象牙石塔的消息,我和楚雅都放下了心。 胖哥回来了,气喘吁吁的,他收罗了一大袋东西,摆在了我面前。 “买不到猎枪,试试这弯刀称手不。”胖哥得意地感叹:“早知道我就不用换外币了,原来我们那儿的钱在这儿更受欢迎。” “胖哥,这是啥?”我戳了一下包装得很严密的几个小袋子。 “雄黄。”胖哥更得意了:“我提早作好了准备,这玩意对付蛇特别有效,白娘子不就是喝了雄黄酒才现了真身吗?” 楚雅一皱眉:“胖哥,你买这么雄黄干什么?准备捉了蛇泡酒喝?” 胖哥这下来了劲:“楚雅,我在街边的电子屏上也看到了张教授来考古的报道,可那个太短了,啥也没说。” 难道他在街头还打听到了什么?在国内时,这小子就吹嘘自己人缘好路道广,就喜欢打探各种消息。 胖哥那得意的神态显然是在等我们请教追问,我和楚雅对望了一眼,就是不开口。 这下胖哥憋不住了,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道:“张教授不是来象牙石塔了吗?这名字是好听,可那地方邪乎着呢!” 我这才知道,象牙石塔是s国有名的古遗址,其实就是一座当年被火山灰掩埋的古代小城,二十多年前才被发现并重新发掘。 等考古工作进行得快不多时,这里也基本渐渐发展成了旅游景点。 可怕的事发生了,经常有游客在这里莫名其妙地失踪,后来人们才发现,是泰坦在这里作怪。 泰坦是什么?那是隐藏在象牙石塔中的一条巨蛇。它很狡滑,只袭击落单的人,人们发现它后,组织了几次捕猎,可都无功而返。 从搜捕改成了诱捕,可除了倒贴掉了许多用来作诱饵的活鸡,连泰坦的影子都没见到过。 慢慢地,这儿就再也没人敢来了,连当地的考古学者都拒绝进入这里。 经年累月,象牙石塔里杂草丛生,一副凄惨荒凉的模样。 张教授怎么会受邀来这里? 胖哥一甩头道:“楚雅,你不是一直很细心吗?你想想这是为什么?” 楚雅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缓缓摇了摇头道:“我对这儿又不熟悉,只是追寻张教授的行踪而至。胖哥,你打听到了什么?赶紧讲出来嘛!” 胖哥经不得楚雅的再三央求,清了一下嗓子道:“一路上我发现了,你们没怎么谈论s国,只是一味说张教授。我也插不上话,今天趁着外出的机会,就在街头花了点钱找人打听了一下。” 胖哥突然说张教授这次来东南亚是作死,可能张教授自己完全不知情。 我心头一震,忙问是怎么回事,胖哥这才道:“刚才我讲了泰坦的事,你们不知道吧?电视新闻中只说了景点名,却没说到有可怕的巨蛇。” 我很疑惑,张教授到象牙石塔,是应邀而来,当地的组织方肯定会对其加强保护,而且他考古的地方,不一定就是泰坦出没的地方。 胖哥怎么一口咬定张教授有危险? 胖哥说他和人打听时,意外听到了另一条消息,只是这消息没出现在南亚电视台,而是当地的一张小报。 张教授虽然是受邀来访,可这次他是孤身深入象牙石塔腹地。小报上已经热闹开了,甚至有当地的博彩公司为张教授是否能安然完成任务开出了盘口。 楚雅却并不以为然,因为她看过张教授的论文,也了解了一些张教授的小故事。 张教授很有个性,经常独自出没荒野之间,虽然经历过多次困境,但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 国外流行博彩,什么事都可用来赌,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胖哥“嘿嘿”一声:“楚雅,你是湾湾人,可能不大清楚,你问问忘川,这几年,杀人骗保的事发生得还少吗?” 我心头一震,立即追问道:“胖哥,你是说有人为张教授买了保险,想置张教授于死地。这可能吗?就算张教授出了事,受益人也得是他家属啊!” 胖哥白了我一眼:“忘川,你是张教授唯一的学生,你难道不知道张教授没有亲人了,他一直是孤身一人吗?” 他说得没错,可即使是这样,又有什么人能把张教授和骗保之事联系起来呢? 胖哥打听到,这次邀请张教授来考古的组织方,在东南亚一带为这次考古大造声势,把张教授吹得宛如世界考古第一人。 组织方为张教授购买了巨额的人身保险,同时也为他们这次活动买了巨额保障险。 那不正是组织方对这次考古的重视吗? 可胖哥却不这么认为:“忘川,你一直认为你比我聪明。嘿嘿,这次,我也跟楚雅学会了分析。” 他喝了一口水继续道:“这表面上一切看起来很正常,可我在街头却听到了另一个秘密。据说邀请张教授来的公司面临着破产,可如果张教授一旦出事,那他们公司获得的巨额保险金,足以解除他们公司濒临破产的危机。” 我和楚雅都呆住了,如果胖哥所说为真,那他的分析也就合情合理了,张教授确实陷入了陷阱中,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可张教授自己还不一定知道。 好不容易获得了西王母陵的线索,张教授又是唯一对西王母作过研究的知名学者,如果他出了事,那我们所有的一切努力可全化为泡影。 “忘川、胖哥,张教授有危险,我们不能等了,马上采取行动!”楚雅所说的行动,就是我们要立即赶往象牙石塔,阻止张教授进入象牙石塔遗址。 果然,象牙石塔荒弃已久的原购票处,围上了一大堆人还有警察,更是有许多长枪短炮在“咔嚓咔嚓”地拍着照。 可惜,我们还是晚来了一步,虽然我们远远地看见了张教授,可组织方为他举办的壮行仪式已经结束,张教授背着背包,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象牙石塔的茂密草木中。 怎么办?我们三人对望了一下,一起击掌,时间不容我们多想,我们必须进入象牙石塔,在泰坦出现之前阻止张教授。 第33章 抢食烧鸡 人群散了,安保可没有撤走。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进入象牙石塔的唯一入口封锁着,无可奈何之下,楚雅只得提议我们先到附近的象牙镇上落个脚,打探一下是否还有别的入口。 在一家中餐馆里,墙上的电视正播放着张教授进入象牙石塔的影像。没想到举办方刚才竟然约了各路媒体进行了直播,现在开始回放当时的盛况。 电视画面中,主持人舌灿莲花,把这次考古说得天花乱坠。同时,主持人还大赞张教授的科学精神,强调张教授坚持孤身一人深入象牙石塔,拒绝了当地同行的协助。 更让我们心惊的是,举办方的发言人还在电视上露了面,强调他们对安保工作是如何重视,想尽一切办法保证张教授的人身安全。 中餐馆的老板却嗤之以鼻,他告诉我们,这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等到天黑,那些安保人员肯定全得撤走。 举办方是不会花费大量钱财在安保上的,最多等张教授出来时,他们赶回现场,重新摆个样子。 在象牙小镇上又补充了一些物资,我们三个趁着天黑,又悄悄回到了象牙石塔的入口。 张教授已经进去大半天了,会不会已经遇到了危险?我们又该到哪找到他呢? 一条岔路给我们出了难题! “有路标!”胖哥惊喜地叫了起来:“楚雅,你不是古文字专家吗?快来看看这是什么字。” 胖哥吼了一声,楚雅轻轻了“哎”了一声:“胖哥,我学的是古文字可不是外国文字。” 我用手电照了一下,杂草丛中果然有路标。 “胖哥,左转是象牙王宫,右转是象牙王陵。”我淡淡地道。 胖哥一阵惊喜:“忘川,连楚雅这个古文字专家都不识,你咋认识的?我越来越佩服你了。” 我不屑地道:“你怎么知道楚雅不认识?她只是没看到草丛中的路标。这路标又不是古代的,应该是当年开放景区时做的,上面写的是英文,估计是引导外国游客的。” 胖哥挠了挠头,他用手电左右扫了一下道:“咋办,我们向左还是向右?” 楚雅坚定地道:“忘川,我们向右,往象牙王陵去。” 她给出的判断理由很简单,因为象牙王宫在地表,当年考古工作也首先展开,没多少秘密的地方,张教授是不会有兴趣的。 象牙王陵就不同了,由于隐藏在地下,所以保护得相当完整。 王陵和我们内地的大不一样,像是建筑在地下车库的宫殿,哪像我们那儿的地下古墓这么隐秘? 在入口处的泥地上看到了一个新鲜的足印,我们都大松了一口气,张教授确实是进入了象牙王陵。 “张教授,你在哪啊?”这儿是无人区,胖哥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扯着喉咙吼叫了起来。 楚雅白了他一眼:“小声些,你是想把泰坦引来啊?” 没想到博学的楚雅对那些接地气的东西也有不懂时,我心中有些得意,可又不敢驳她面子,只得轻描淡写地道:“没事,楚雅,就让你喊吧!蛇是没有外耳的,胖哥吼破了嗓子,泰坦也听不见。” 楚雅一楞,惊讶地道:“还有这种说法?我倒真不知道,从小就怕蛇,所以不看相关方面的资料。” 在宫殿中下了两层,胖哥忽然一紧张:“你们瞧,那儿是不是有亮光?” 我们几个加快了脚步,看到一处画壁前,站着一个人,正打着手电细看壁上的彩画。 那肯定是张教授,我太熟悉他了,他很敬业,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时,经常是一看几个小时不肯离开。 胖哥的大喊大叫惹得那人不耐烦了,他头也没回地道:“华侨?叫什么叫啊!没事了到这种地方来玩?” 他可能太认真了,几乎忘了时间,还以为外面现在是白天呢! “张教授,是我,萧忘川。” 张教授的身子一震,慢慢地回过了头,把手电对着我们三个脸上挨个照了一遍。 他一脸疑惑地道:“萧忘川,你不是应该在家过寒假吗?怎么会来到这里?这姑娘是谁?女朋友吧?挺漂亮的。” 没提到胖哥,胖哥按捺不住了,赶紧自我介绍道:“张教授,我叫刘向东,是萧忘川的兄弟,你叫我胖哥就行。” 张教授“呸”了一口:“一个死胖子,小小年龄就想让我喊你哥?刚才是你大呼小叫的吧,能不能提高点素质?” 胖哥一脸委屈:“我没想做哥,只是别人都叫我胖哥啊!” 楚雅嗅了嗅鼻子:“好香!张教授,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张教授乐了,一提手边的小袋子道:“举办方邀请我来,真是热情,想得还很周到。他们怕我在这里饿着,还特意给我准备了一只烧鸡。” 楚雅忽然对着胖哥看了一眼,叫了一声“胖哥……” 胖哥如抽风一般,突然一把抢过张教授的袋子,从里面取出烧鸡,张开大口就撕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了一副鸡架,胖哥把鸡骨塞回袋中,还不忘封好了袋口。 张教授气得脸都扭曲了,责骂我道:“萧忘川,你哪结识的狐朋狗友?这么没教养!” 我也气得不行,厉声斥责道:“胖哥,我知道你喜欢吃,可有你这样的吗?饿死鬼投胎?竟然抢张教授的烧鸡吃。” 楚雅平静地道:“你们不要怪胖哥,这是我的意思。胖哥啃光烧鸡,这是为我们大家好。” 张教授更生气了:“姑娘你看着挺漂亮的,怎么也这么强词夺理?” 我忽然明白了过来,一把拉住教授指着他俩责骂的手:“张教授,你听说过泰坦吗?” 张教授一脸茫然摇了摇头,我赶紧把象牙石塔中泰坦杀人的事简要说了几句,张教授的脸色立马变了。 楚雅也不失时机地把举办方为教授和这次考古活动买了巨额保险的事说了几句,张教授的神情极为骇然,手指不住地颤动。 他忽然对着胖哥鞠躬:“胖哥,对不起,刚才是我误会你了。” 我舒了一口气,张教授的举动,说明他已经相信了我们的话,那接下来就好办了,我们可以迅速离开这个可怕之地。 正在我们准备回头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了一股腥味,大地似乎正在微微颤动。 “泰坦来了!正是这只烧鸡让它闻着了味!”本就害怕蛇,这时的楚雅更是一脸的惊惧。 第34章 蛇困铁屋 “快跑!”我大吼了一声,拉起楚雅就往地下宫殿上一层跑。 张教授行动有些迟缓,我不及回头,又猛吼了一句“胖哥,张教授就交给你啦!” 好在泰坦可能还在地下几层,我们跑出王陵出口,泰坦并没有追来。 胖哥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他楞是背着张教授跑出了王陵,速度一点也不比我和楚雅慢。 脚下的震颤感越来越强了,想必泰坦也快游到地面了。如果它一出来,外面很平坦,无处躲藏,那我们几个必死无疑。 “雄黄!”楚雅刚叫了一声,胖哥已经迅速翻出了袋子,用弯刀割破把雄黄洒在了王陵入口的门槛上。 这么多剂量,泰坦还敢出来?我们几个都松了一口气。 只要确认泰坦不敢追击我们,那我们就可从容离开象牙石塔了。 脚下的震颤停止了,我们在草丛中看到了王陵入口处亮起了两只“手电”,那是泰坦的眼睛,它有多巨大?这让我们几个更是胆心惊。 泰坦真的不喜欢雄黄,它盘在王陵入口处,斗大的脑袋一直在左右摇晃,可就是不敢越出王陵。 胖哥正得意地等我们夸他时,没想到泰坦的脑袋忽然缩了回去,吐出了一股腥臭的风。 胖哥洒在门槛上的雄黄,被泰坦吐出的腥风吹散了! “怎么办?我们跑不了了,都得死在这儿吗?”楚雅的声音充满了恐惧,明显地在发抖。 我手电一扫,看到边上有座锈迹班班的铁房子,大吼了一声,带领大家向铁房子里跑去。 外面的大地又开始震颤,胖哥和我合力在房子中找了几根大铁条,死死地顶住了铁门。 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耳边响起了炸雷似的声响。那是泰坦开始对我们发起了攻击,它粗大的尾巴不时地扫着铁房子。 虽然房子是铁制的,可看得出来是临时建筑,再加上年久生锈,恐怕它虽然牢固,也不能挡住泰坦不断的猛攻。 楚雅和张教授害怕极了,两人缩在角落里不住地瑟瑟发抖。 护美之心油然而生!保护楚雅的重任,自然落在了我的头上。 我和胖哥拿着手电观察了一番,见到屋子里有好几张铁床铺,还有一些简易的办公桌时,我立即明白了。 “楚雅,这儿是当年s国考古象牙石塔时的临时驻地,你不要害怕,它应该很牢固的,泰坦一时半会奈何我们不得。” 楚雅“嗯”了一声,声音仍是那么颤栗:“忘川,可我们也不能一直躲在里面吧?万一这铁房子有什么地方不牢靠或破损了,泰坦冲了进来怎么办?” 我没有再回答,因为她的担心是我也担心的。 “咦?这儿有一台发电机!”,我对着胖哥吼了一句:“胖哥,你找找有没有油,看看能不能发电?” 吓得一直没有出声的张教授这时缓缓地说道:“忘川,别费那个神了!这发电机几十年没动过了,还能有用吗?唉,就算它是完好的,你又找到了油,那油也早就过期变质了,压根就没啥用。” “咚!”一记沉闷的落地声,只不过不是泰坦撞出来的,而是一只油桶砸在了地上。 胖哥在另一间小仓库中发现了好几桶油,一试之下发现还满满的,他满心欢喜地刚抱了一桶过来,正好听到张教授的话,心中一凉,手就一松。 泰坦撞击铁门的动静越来越大了,拴住铁门的铁条也弯曲了起来。 眼见铁门坚持不了多久就要被撞开,楚雅脸上更显害怕,而张教授则露出了绝望。 “胖哥,瞧见发电机上方的烟囱了吗?”我沉着地吼了一句。 可能当年这儿既是考古队的办公处又是他们的生活区,所以为了排出发电机产生的废气和油烟,还有生火做饭产生的炊烟,发电机的斜上方竖着一根粗大的烟囱。 “把鸡骨给我!”我沉着地命令胖哥,胖哥却为难了,他刚才背着张教授逃命时,早就扔掉了那只装鸡骨的袋子。 我苦笑了一声,点着了烟,猛吸了几口后,突然走到了楚雅身边。 “楚雅,我喜欢你!”在这生死关头,我勇气倍增,坚定地对着楚雅说出了这么一句深藏内心已久的表白。 楚雅一楞,她一脸疑惑地问道:“忘川,你今天怎么了?可别忘了外面的泰坦还想着如何吃我们呢!” 我不管楚雅怎么说,仍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楚雅,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掉一滴泪?” 楚雅“呸”了一口:“我们现在还都没死,你怎么就这么乌鸦嘴?泰坦要是进来,你死了,我还能活下去?想掉泪也没机会!” 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直视着她的眼睛道:“看到那个烟囱了吗?我要从那儿爬出去。” 张教授的脸色立即刷白,在一边插话道:“忘川,你什么意思?你们想从这烟囱爬出去,我这把老骨头可不行,你是想让我一个人在这儿等死吗?” 我摇摇头,拍了拍张教授的肩膀道:“张教授,您误会了!您是我的恩师,我怎么能抛开你不管?” 我凝视着楚雅的眼神,完全无视身边的张教授和胖哥,缓缓说道:“教授说得没错,这么多年了,这油是不能用来发电了。可是,这油要是用来点火,那完全没有问题。” 发电机是汽油发电机,那这油桶中的也应该是汽油。这一大桶汽油要是烧起来,这火势该有多旺? 楚雅惊喜地说道:“忘川,你是想用汽油把泰坦烧死?” 我郑重地点点头,楚雅眼中的惊喜一闪即过,立即又黯然道:“我知道你想把泰坦烧死在烟囱中,可它怎么会听你的话进入烟囱呢?” 我故意大咧咧的道:“本来有胖哥啃剩的烧鸡架可以引泰坦,可他已经扔掉了,那有什么办法?为了烧死它,能让我的小姐姐平安无事,只有我自己来充当诱饵了。”xbiQiku 楚雅抬头打量了一下烟囱,应该明白了我的用意。 她虽然身手敏捷,可她天性怕蛇;张教授年老行动迟缓,他俩根本就没去引泰坦的资本。 只有胖子身手不错,可他太胖了,这烟囱他是决计爬不上去的。 我从这里爬上去,屋外的泰坦看到我,肯定会扑向烟囱,这时我再迅速退回屋内,只要胖哥配合得好,立即倾倒油桶,堵住烟囱门,那一把火就真的可能灭了泰坦。 可如果我反应迟了一步,不论胖哥有没有接应到我,这烟囱门必须立即封上,我不是成为泰坦的猎物,就是和它一起被烧死在烟囱中,否则,所有人都得死于泰坦之口。 说出了这个计划,楚雅没有再说话,更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闭上眼,轻轻地在我额头慢慢吻了上来。 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悄悄地滑落…… 第35章 火烧泰坦 胖哥把油桶搬进了烟囱底,又撬开了桶盖,铁屋里顿时弥漫着浓郁的汽油味。 楚雅一把夺过胖哥手中的打火机,双手紧紧地攥住,手却微微地颤抖。 我知她的心思,因为我为了大家,更是为了她而孤身犯险,命悬一线。万一我引来了泰坦,还没下到烟囱底,胖哥手一抖,点着了油桶怎么办? 她紧攥着打火机,就像把我的命紧紧攥住一样,生怕一不小心从此阴阳相隔。 我对着她缓缓却有力地点点头,双手抓着烟囱内的铁环,慢慢地向上攀爬。 到了烟囱顶部,满天星光下,虽然看不见泰坦,却更能感受到它撞击铁屋带来的震撼。 “畜生,来啊!”我不知它在什么角落,只是对着四周大吼了一句。 我清楚这根本就没有用,这家伙没耳朵,连自己母语也听不到,更别说我的国语了。 烟囱外墙也有方便维护攀爬的铁环,因年代久远,有好几根都快脱落了。 我用力掰下一根,对着烟囱有节奏地敲击了起来。 一下、两下……忽然,泰坦撞击铁屋的冲击波消失了,看来这厮已经被我吸引住了。 小时候跟着父亲下田干活时,常常抓水蛇。父亲告诉过我,这蛇虽然听不见,可它对次声波极为敏感,地上有轻微的震动蛇都能感受得到。 满天的星光下,铁屋平台一侧的边缘亮起了两只小灯笼,那是泰坦的头伸上了铁屋的平台,在观察着动静。 “来啊!”我对着它狂吼了一句,虽然没用,可我对着它扔出的铁环激怒了它,那两只小灯笼火速向我逼近。 生死关头,我也顾不得身子会不会擦伤,一松手,一路抓扯着铁环几乎是垂直落到了烟囱底部。 扑通一声,我跌入了胖哥早就放好的汽油筒中。 胖哥吓了一大跳,见得是我时,赶紧出手把我拉了上来。 我见楚雅的手在发抖,生怕她这时点燃打火机,那浑身被汽油淋透的我,肯定会立即成为一个火人。 我边跑边脱下身上的衣衫,对着胖哥吼道:“胖哥,赶紧把烟囱门封好,一会那家伙窜下来时,楚雅你赶紧点火。” 楚雅“嗯”了一声,声音仍在颤抖。这可把我急坏了,又吼着让胖哥接管楚雅手中的打火机。 胖哥刚把烟囱门封好,铁屋顶上面就传来了怪异的声音,屋面的铁皮也如波浪一般有规则地起伏。 那是泰坦在我们头顶游动,它应该从我出现的位置发现了烟囱的入口。 果然,烟囱在慢慢变粗,显然是泰坦已经钻了进来。 “点火”,这两个字咽在喉咙中还没出来,铁屋里已经发出了一声巨响,同时亮如白昼。 胖哥出手,必属精品! 幸好我让他抢过了楚雅手中的打火机,他这一火点得正是时候。只看到阵阵火苗从烟囱的缝隙处往外乱窜,同时烟囱也开始变形,还有一种从没听过的惨叫声显得格外瘆人。 我奋力拉开已经弯曲的铁条,和胖哥合力拉开了大门,扯上楚雅和张教授,飞速逃出了铁屋。 外面的夜空已经一片通红,烟囱也在浓浓烈火中弯曲扭动。不,准确说是泰坦在扭动,困住的泰坦已经和烟囱融为了一体。 烟囱倒塌了,铁皮房也慢慢地软了下来。余火还没熄灭,空气中充斥着烧焦了的烤肉味道。 我们几个死里逃生,此刻全身都没了一丝气力,坐在草地上不住地喘气。 大家都没出声,坐了好一会,恢复过来的张教授忍不住了,好奇地问我怎么会来到象牙石塔。 楚雅抢着替我回答了,她还诚恳地请张教授出马,为我们理出西王母陵的线索。 张教授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沉吟了好一会才感叹道:“说实在的,我到现在还不相信有什么诅咒。只不过,我这条老命是你们救的,知恩图报,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不管如何,张教授已经答应出手相助,这让我们三人都欢呼了起来。 张教授“嘘”了一声,生怕我们大声喧嚷会引来当地的警察。 胖哥咧着脸道:“张教授,你就放心吧!这儿是远离居民区的,何况就算有人听见,他们又不知道泰坦死了,害怕那条巨蛇而不敢靠近。” 张教授点点头道:“我以前是研究过西王母,也发表过几篇论文,只是其他学者都不认可,在他们眼里,西王母的传说和《山海经》一样荒诞。” 张教授欣慰的是,没想到多年以后,还有人相信西王母的存在,还因为曾看过他的著作而前来请教。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凝视着满天的星斗道:“西王母的传说和昆仑山是绑在一起的,昆仑是上古神山,而西王母是昆仑之主。” 这些,我也曾听说过。而且到现在为止,昆仑山到底在什么地方,学者们也是争论不休。 现在我们知道的昆仑山是汉武帝所定,当然和传说中的昆仑山不是同一回事。 遍阅典籍的张教授认为,记载中昆仑山距离中土有万里之遥,所以有许多人认为在国外中亚地区,那是一种讹传。 他认为我们不能以现在的里程数来看古籍中的里程,古时是“小里”,一里路远没现在的一里路那么长,所以,昆仑应该还是在我国西部境内。 而西王母,更不是神话传说中无所不能的至高神,也不是半人半兽的野蛮神,而只是古时母系氏族时的一个女性部落首领。 出土的文献中有关西周的描述,最精彩最重要的莫过于《穆天子传》。里面就提到了周穆王与西王母的远古传说。而这些典籍,虽然看似内容很荒诞,但因为是从周墓中出土而被称为“汲冢周书”。 张教授认为,若是能从中去伪存真,撇除浓郁的神话色彩,这些记载的内容,很大程度上还是应该真实可靠的。 楚雅有些按捺不住了,打断了张教授的滔滔不绝,轻声道:“张教授,现在不是讨论您的学术的时候,您是不是能告诉我,西王母国大概在什么地方?” 张教授谈到学问时,一贯是严肃谨慎的。他摇了摇头道:“虽然我心中已经有了倾向,但没有证据前,我是不能轻易下结论的。” 楚雅央求张教授说出他的想法,可张教授却死活不依,相持了好一会,张教授才长叹一声道:“除非你们能找到我要的证据,那我就可以对西王母国所在作出决定并告诉你们。” 第36章 犬戎五王 我和楚雅还有胖子坐上了回国的飞机,而张敬斋教授却没跟我们同行,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他老人家很固执,死活不肯说西王母国的情况,我们也执拗不过,只得答应了他的条件先回国。 张教授不肯回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对象牙石塔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现在泰坦已死,张教授就不再有性命之忧,所以坚持着非要留下来。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只是我没回老家,而是带着他俩直飞华北。 张教授告诉我们,周穆王是西征犬戎后才上昆仑与西王母会面的。因此,他可以断定,西王母国离犬戎国并不遥远,就在犬戎国的西面。 可犬戎是个古游牧民族,早就在历史长河中不见了踪影,谁也说不清它到底在现今哪个位置。 张教授的强项,就是善于从古籍中敏锐地发现线索并为之倒推。他从古文献中发现,当年周穆王平定犬戎后,为了一劳永逸,让他与西王母再次会面的路上没有阻碍,他把古犬戎的五个王及其部落的人,押送到了华北一带。 这五个犬戎王是戴罪之身,他们复国之仇必然铭刻于心,若是能找到有关他们的记载,那从五个犬戎王的记载中,就能真正确定古犬戎国的位置。 一个西王母陵都没搞定,还让我们再额外找五个古犬戎王?楚雅气得当时就拒绝了,可不去找,固执的张教授又不肯说出我们要的线索。 我蓦然想起了爷爷的盗墓笔记中一则有趣的记载,说是当年有个五台一带的人曾找过他,出价三万大洋,要卖给爷爷一条五王大墓的线索。 爷爷虽然盗墓厉害,见识渊博,可他哪知道什么古犬戎国?当即就笑着婉拒了,而且在笔记中留了下来当趣事看。 和张教授说的内容一印证,我隐隐觉得这五个犬戎王极有可能与五台有关,所以才答应了张教授,带着楚雅和胖哥直扑五台。 五台上大多为佛寺,这点我是完全没有兴趣的。穆王时代,根本就没什么佛教,所以犬戎王压根就不会和五台的佛寺沾上边。 爷爷笔记中提到的五王墓,应该也是一种讹传,它不可能是一座名为“五王”的大墓,很有可能是古犬戎被流放拘禁的五个王安葬的地方。 几千年来,很多专家都没考证出,我们三人怎么可能轻易就能寻到五王墓? 我和楚雅还有胖哥说好了,什么五王墓、西王母陵可能都不存在,就算此辈不能破除诅咒,我们三个也要在一起,不抱希望地寻找解咒之线索,却也能因此能利用短短的余生游遍大好山河。 在五台附近转悠了好久,转眼已近元宵佳节。胖哥提议到:“我们三人来了还没上五台烧过香,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干,那就借元宵节的良机,我们去五台烧香如何?” 他的提议得到了我和楚雅的响应,可惜,我们是直飞五台的,胖哥的吉普指南者不在身边,行动也好不方便。 胖哥叫了辆出租后,司机听说我们到五台庙烧香,二话不说就发动了车子。 在山路上颠簸了一上午,临近吃饭的时候,车子停下了,司机告诉我们到了,收了一大笔车费就扬尘而去。 付了钱后,胖子看了一眼四周就破口大骂起来。这司机也真黑心,收了我们这么多钱,居然把我们送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穷山沟里,压根就不是五台山,更别提那些香火鼎盛的庙宇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们三个只能一脚深一脚浅地在山道上漫无目的地艰难奔走。 正累得恨不得躺在山地上不想走时,胖哥忽然一声欢呼。走了大半天的,终于遇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农妇模样的人,正在路边烧香磕头。有人就有村庄,我们累成这样也可暂时歇个脚了。 可上前一打听,我们的心都凉了。最近的村庄还得走二三十里山路,可这农妇怎么会来这儿烧香呢? 我心中疑惑,顺口问了一句。 农妇一指面前的山坳说道:“你别瞧不起这里,这儿的香火可灵着呢!” 她没有骗我们,除了她正烧的香烛外,地上确实还有一大堆香灰。 对着那个山坳中烧香?这也太过离谱了。 农妇笑嘻嘻地道:“我婆婆一直逼我生个大胖小子,可连生了两个都是丫头。趁着今天是元宵佳节,我走了四十多里山路才赶到这五台庙烧香求子。” 五台庙?农妇这句话让我们都震惊了,不由得面面相觑。 看来司机并不是黑心,只怪我们没对他说明是五台山上的庙,他把我们送到这个五台庙,那不是司机的错。 可一个山坳怎么会是五台庙呢?瞧了半天也不见有庙宇存在。 农妇见我们三个是外地来的,热情地告诉我们,山坳中那个青光的山壁就是五台庙。据说里面的神仙很灵的,所以烧香的人从不敢靠近,都在山坳外烧香求神明保佑。 “别听她的,不到我这个年龄的人哪知道这个庙的来历?”一个沧桑的声音在我们身边响起。 一驾驴车载着一个穿着新衣的老太从我们身边经过,听到农妇和我们说“五台庙”,驴车停了下来。 老太告诉我们,她是去儿子家过节的,恰巧经过这里听见我们说话。上了年轻的人都知道,这儿本叫“五胎庙”,只是后来的人叫歪了,变成了“五台庙”。 农妇见有人驳她面子,收拾起地上的东西,怏怏不乐地走了,老太也急着赶往儿子家过节离开了。 胖哥瞅着我们道:“什么五胎五台的,说得这么神,还说是一代代老人传下来的。本地人不敢进,我们反正也没啥事,敢不敢进去瞧个究竟?” 五台?五胎?五王?都有个五字,莫非它们间冥冥中有什么关联? 我和楚雅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胖哥立即喜滋滋地领着我们进了山坳。 一进山坳,楚雅立即说道:“这儿确实有些古怪,只是我说不上来,好象有几种力量在这儿暗中互相制约。忘川,你用摸金的金盘观山瞧瞧这儿的风水。” 我看了一会,有些尴尬地道:“楚雅,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你说的没错,我好象也有那种感觉。” 第37章 祭坛神像 手中的罗盘指针在滴溜溜地乱打转,用现在的科学来说,这儿的磁场很异常。 可对于我们摸金一派来说,这种异常的罗盘就说明附近有怪异,不是大墓就是祭祀场所。 可即使是大墓又怎么样?我们没带任何工具,根本就不能得到什么。 只是胖哥听到可能是大墓,他立即兴奋了起来。我和楚雅倒没什么兴致,瞧瞧这诡异的山谷,准备离开时,胖哥却显得极不甘心。 他四周瞅瞅,忽然兴奋地大喊起来:“忘川,这石壁上有条山缝,嘿嘿,只是被藤蔓掩住了,要不是我胖哥,一般人还真不会发现。” 好在双肩包中有弯刀,胖哥又身壮如牛,费了好大劲,终于露出了藤蔓后面的山缝。 可让他愁眉苦脸的是,他侧着身,也挤不进那山缝。 已经没了方向好多天的楚雅也来了劲,她身材苗条,整了一下装束,准备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 我挡在了她身前:“楚雅,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危险,我们都不知道。你和胖哥在这儿等着,我先进去看看有什么。” 她“嗯”了一声,叮嘱我要小心些。 山缝也是不是笔真的,只是要通过也并不难。没一会,我眼前就豁然开朗,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一个天然的山洞,没有任何人造的痕迹。 我刚想叫楚雅进来,一转身惊讶地发现,她竟然不声不吭跟在我身后也进来了。 更令人称奇的是,胖哥也进来了,这么大的肚子,楞要是缩腹才能过,也真是难为了他。 我们三人都很失望,因为这是一个天然溶洞,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般别有洞天。 溶洞像一个巨大的圆厅,到处竖立着钟乳石,有向下吊着的,也有长在地上竖直向上的。 怪不得这儿叫什么五胎或五台,肯定是曾经有人进来过,因为这圆厅中有五根很特别的钟乳柱。 这五根柱子特别粗,而且顶天立地,就像从地上生出支撑起了溶洞顶一样。 我正准备退出,奈何楚雅倒喜欢这种大自然天然玉琢而成的世界,非要拍几张照。 她也真是的,拍了几张还不够,我也只得一直做她的摄影师。 胖哥看着也很无聊了,拿着弯刀在钟乳石上不时地敲几下,当他发现不同的钟乳石竟然如器乐一般,能敲出不同的声音时,居然也童心大起,不住地敲击起来。 正在我又一次按下快门时,胖哥忽然“哎呀”一声。 楚雅瞧了一眼,皱着眉道:“胖哥,这么漂亮的洞天世界,你怎么下手不知轻重?” 胖哥竟然在敲击那五根特别的顶天立地柱时,把其中一根敲碎了一大块。 胖哥吐了下舌头,连说不敢了。可楚雅却忽然道:“胖哥,你试着再把那柱敲下几块!” 胖哥哪敢?可楚雅却是不容他反抗似的命令起了他。 我也觉得奇怪,就叫胖哥听楚雅的,胖哥这才上前重重地敲了一下,钟乳柱又崩掉了一大块。 楚雅惊呼道:“忘川,这洞里果然有玄机,你快来看胖哥敲破的地方。” 钟乳柱破裂的地方,竟然露出了一个拳头似的东西,只是拳头不像是普通人的,足有我的几倍那么大。 这一下我也兴奋了起来,抢过胖哥手中的弯刀对着那钟乳柱敲了起来。 没多久,除了地上碎了一地外,一尊铜像居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们三个都呆了老大一会儿,没有说话,不明白这钟乳柱中怎么会藏着铜像。 还是楚雅先打破了沉默,她凝视着那铜像道:“钟乳石是天然形成的,所以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有人搞鬼把铜像藏地里面的,那起码得千年以上。” 她解释得也合理,就是这山洞中富含矿物质,所以形成钟乳石的条件比其他溶洞好得多,形成的时间也不需要成亿上千万年那么久。 山洞内其他的钟乳石都是天然形成,唯独这尊铜像,因为本身高大接近溶洞顶,所以钟乳石就把它包裹了起来,形成了我们见到的顶天立地的样子。 那其他四根?没等我开口,胖哥又开始起劲地敲了起来。 当胖哥累得快喘不过气时,我们三人也为眼前的景象惊叹了。 五根立柱不见了,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五尊精美、姿态各异的铜像。 五座铜像似是古人信仰的五个神仙,间距居然一样,围成了一个圈。 楚雅忽然叫胖哥再敲敲铜像中央那个略略鼓起的地方,胖哥才敲了几下,也发现了异样。 当一切都出现时,把我们五人都惊呆了。 原来五尊铜像围着的地方像一座祭台,虽然没有角,看上去是圆的,但太像八卦图形了。 上面的条纹确实排列得有规则,楚雅看了一会问我道:“忘川,这和你们摸金用的八卦是不是完全一样?” 我摇了摇头,告诉她略有出入。 楚雅欣喜地道:“从钟乳石来看,这儿至少已存千年以上。这青铜神像和祭坛,更像是西周之物,那这祭台上的,应该就是当年文王所创之后天八卦。” 虽然我们现在的八卦大多以文王的后天八卦为根基,可经过历代高人的创新发展,各派所见都略有不同,今天居然能见到正宗的文王八卦,那可真不知是哪世修来的福份。 可惜八卦已经十分模糊,外圈的刻痕倒是相对清晰。 楚雅看了一会,惊呼道:“忘川,张教授没有骗我们,古犬戎王果然被穆王流放到了这里。” 这让我和胖哥都欢呼了起来,激动的心情略平息后,赶紧问楚雅上面写了什么,是不是这儿就是五王大墓。 楚雅告诉我们,那些刻痕是古金文,常刻在西周时期的礼器上。 铭文的大意是:“圈山为牢,永囚戎夷;失其反心,方为混元。” 当年周文王治西岐,从不需设牢狱,而是就地画一圈,被罚之人自站圈内,刑满再自出。 我激动地道:“我明白了,这意思就是这儿是一个祭台,用神力镇住犬戎王的魂魄。当戎犬王的反心被神力消磨后,他们才可以转世为人。嘿嘿,怪不得叫五胎庙。” 这混元,听着就高大上,有时,也被形容为子宫,意思就是重新投胎之意。 这八卦为祭坛,守护祭坛的是五个神将,居然正合“五行”之意。 可五行为金木水火土,除了有两三尊有点像相应的神外,也不完全像啊。 楚雅沉吟了一会道:“这八卦都是周代的八卦,与我们现在的有点不同,那五行也未必与我们现在公认的完全一样。” 第38章 以风克土 只是一个祭坛而已,确实不可能存在什么大墓!欢喜之余,我们都不免又有些落寞。 那五个神,估计真如楚雅所说,在古时不是中原地区的神祇,应该是西域或西南一带少数民族才供奉的。 神像基座上,楚雅从古文字中依次辨认出的分别是雷神、山神、土神、风神、雪神。 只是我们抱着一丝侥幸,决定先从西北方向开始试试运气,那儿正好是风神之扇所指的方位。 据楚雅推断,五位犬王既然是被流放,那么他们虽然在同一个地方,但必须也是分隔开来的,免得互相串联又闹事。 所以,这五位犬戎王死后的墓地也不可能在一起,很有可能是被穆王派人下了诅咒,以五位犬戎的神祇来对付五位犬戎王,以夷制夷。 很快,深谙探听消息之道的胖哥,又花钱从当地的古玩商那儿打听到了一件秘密。 在我们探险的西北方向,有个叫土鸡垴的地方,据说藏有大墓,只是从来没人得知具体的地方,都以为那只是传说。 在酒店用餐后,我们三个为是不是去土鸡垴试试运气而商量时,我忽然灵感一来,一拍桌道:“楚雅、胖哥,不要犹豫了。胖哥去准备些物事,记得租辆车,总不能我们把工具整天背身上吧?” 楚雅平静地问道:“忘川,你真的准备去土鸡垴碰碰运气?就算那儿真的有大墓,也不见得是我们要找的。你可别忘了,我们是只为诅咒而下地,是决不要地下那些古物的。” 我淡定地道:“楚雅,自古以来,地名多有变迁。反而是偏僻之地,好多地名仍保留着古时的名称,如果这土鸡垴的地名自古就有,那我觉得我们不妨去碰碰运气。” 楚雅一楞:“你是说土鸡垴会与犬戎王有什么联系?” 我慢慢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你没觉得地名中那个‘土’字很有意思?” 楚雅仍是一脸迷茫,我得意地道:“我们这趟来,先是从哪个神指引的方向下手的?” “风神呐!”胖哥抢了一句楚雅的台词。 可这与土有什么关系?楚雅也是大惑不解:“忘川,我赞同你的想法,这五尊神像就是用来压制五个犬戎王的魂灵的。可八卦中,五行相生相克,能克制土的只能是木,我们却是按风神指的方向来的。” 我呵呵一乐道:“你别忘了,犬戎是西域少数民族,他们可能也有五行之说,但与我们中土流行的不一样。” 楚雅点点头,可她仍不赞同风神与土鸡垴有什么关系。 我想了一下道:“咱们不妨反推一下,周穆王要压制五个犬戎王的魂魄。万一这五个犬戎王也信五行那一套,他们部落都信仰各自的神祇,我们第一个找的犬戎王一族,他们恰是以土为图腾呢?” 楚雅点点头认为这有可能,我接着道:“他们死了,穆王又要贬低他们,给这地赐名‘土鸡垴’,这难道没可能吗?” 楚雅又是点点头,她有点欣喜地道:“忘川,咱们假设你的猜想都是对的,土鸡垴确实是以土为图腾的犬戎王葬身之地,可为什么面对西北向压制他的是风神呢?” 我乐呵呵地道:“我不知道古人是怎么认为的,或许那时西域人的观念中,。风神就相当于我们中原人所说的五行之木呢!” 胖哥忽然道:“楚雅,你们都是城里人,可能还真想不到。我可是从小就长在乡下的,所以我认为忘川说的可能是对的。” 楚雅惊喜地问道:“胖哥,你快说说嘛,乡下有什么样的说法?” 胖哥定了定神,似是在回忆儿时的点滴。 好一会儿,他才咧开嘴道:“哈哈,我记得小时候,我隔壁的老太太时常说风都是树刮出来的。你们想想可笑不?其实是风刮动了树,而她以为是树动了才起了风。” 胖哥这么一说,楚雅是一脸惊讶,不一会儿,她激动地道:“极有可能!古人,尤其是西域少数民族的,有这样的认知也很正常。” 她的思路一理清,一下子就全说了出来:“如果古犬戎人真的以为树摇而生风,那么他们的风神还真的对应我们中原的五行之木。呵呵,这木克土,那土鸡垴葬有图腾为土的犬戎王,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我们都激动了起来,如果真的发现了一位犬戎王的墓葬,那下面的四位就不难找了。 为了克制他们的魂魄,祭坛必然就是五个犬戎王墓葬的中心,我们按照这法子下手,这就简单多了,很可能不用多久就能满足张教授的条件,而他在确定后,也会指导我们西王母国的下落。 “忘川、楚雅,你俩先坐驴车去,我不几日就来与你们在土鸡垴会合。” 胖哥突然冒出这一句,楚雅打趣他道:“胖哥,让你租车,你却要我们坐驴车,还不肯同行,难道是你的钱用光了?” 胖哥“呸”了一口道:“胖哥我虽然现在不能上富豪榜,可也算有钱的大款了。楚雅,你不动动脑子?如果忘川分析的是真的,那我们接下来再租车去找其他四个墓?” 我明白了他的心思,笑着道:“楚雅,我们俩先行一步吧!胖哥这是要坐飞机回去,然后开着他那辆吉普指南者与我们会合,这样以后我们的行动的方便多了。” 楚雅也一楞,迅即露出了笑容,着实好好地夸了一番胖哥。 胖哥走了,我和楚雅也找到了一个山村,准备雇一辆驴车往土鸡垴而去。 走进一个相当大的院落,见一位大嫂正揉着面粉,我们上前有礼貌地和大嫂打了个招呼。 见我们是远道的客,大嫂很热情地请我们吃了饭再赶路。 一听到大嫂正准备做刀削面,我和楚雅不约同舔了舔嘴唇。 这地儿的刀削面名气这么大,能在这儿吃到原生态的刀削面,岂不是人生快事? 大嫂在做面的时候,我瞧见院中有一副大车架,便和大嫂套近乎道:“大嫂,这是您家的驴车吧?我们要去土鸡垴,还有很远的路,我雇您家的驴车行吗?你要是不放心我们,我多留些钱给你,这些钱也足够买两头驴了。” 大嫂停下了手中的活,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想租驴车?这一带可是难喽。你们瞧见我院中能见到驴吗?” 第39章 驴房诡影 一声驴鸣,大嫂的脸上顿显尴尬。 我出了这么高的价,她为啥骗我说家中没驴呢? 大嫂支支吾吾地道:“我院中是没驴,这段时间男人不在家,我怕那驴也死了,就锁在了房中。” “好端端的,驴怎么会死?要是它病了,你不找兽医,你把它锁在房中有用吗?” 听见我发问,大嫂停下了手中的活,叹口气道:“唉,你们是外来的,可不知道我们这的情况。这方圆三里之内,这半个月内几乎各家各户的驴都莫名其妙死了,也就剩我家这最后一头了。” 死头驴很稀松平常,可要是说一段时间内,一个地方的驴全死光,这有点匪夷所思,难道是发生了驴瘟? 大嫂告诉我们,才不是什么怪病呢,而是死去的驴都是被人杀死的,更奇怪的是,天明主人看见驴时,死驴就倒在驴圈中,但驴的蹄子却硬生生让人砍走不见了。 有人偷杀驴,就和秋冬有人偷狗一样?这也解释不通,因为哪有偷驴的不要驴肉却只要驴蹄呢? 大嫂骂骂咧咧地告诉我们,说是十里外的镇子上,有家驴肉店,生意火爆,更神奇的是,那家驴肉店卖的驴蹄比驴肉贵上好几倍。 供不应求,驴肉店的老板脑子也进了水,居然高价向周边收驴,打出了驴蹄专卖的招牌。 一时之时,镇子附近驴子几乎被杀光了。 这更有点难以置信了,天下有这么做生意的吗? “大嫂,这儿离集镇还有这么多路,天色又不早了,今晚我们能借住一宿吗?”我摸出一张百元钞递给了大嫂。 楚雅的神色好奇怪,她可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留下来。 大嫂迟疑了一下,接过钞票把它压在了揉面的盆底下,满脸是笑地道:“哎呀,你们远道而来,住我这里没事。我家本有三间房的,我和男人住一间,还有两间空的。这不,正好让我关住了驴,第三间空间,你俩就住下吧!” 楚雅脸上一红,低低地道:“大嫂,这可不行,我们还是赶去镇上吧!” 大嫂一脸惊讶,忽然大笑道:“你们多般配的一对,还没成婚吧?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我听说城里人没结婚住一起的可多了。” 我故意让楚雅尴尬了好一阵,才对大嫂道:“大嫂,这钱您收着,算我们的房费。今天的刀削面我可要多吃两碗哦,晚上我让她跟大嫂您住一间房。” 大嫂笑着道:“那也好,小伙子,那你就住那个空房吧。” 我摇摇头道:“不,那房就空着,麻烦大嫂给我搬张椅,我今夜就在你关驴的房间将就一夜。” 大嫂惊得合不上嘴,可能她没想到我还有这种癖好。 楚雅忽然笑了起来:“大嫂,你就按他说的做吧!我知道了,他馋大嫂做的刀削面,今夜想帮你守住那驴,防止偷驴人坏事。” 大嫂一楞,随即惊喜地说道:“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呀!我男人不在家,我还正担心那狗日的来杀驴呢!” 她从揉面盆下抽出那张钱,塞还到我手中:“哎呀,大兄弟,吃碗面还收什么钱?我们乡下人比城里人实在。今天你们就住下吧,大嫂做的面条,那可是附近人都称赞的。” 她没吹嘘,一个多小时后,我抹了抹嘴,心满意足地推开了关驴的房间门。 那头毛驴见到我一个陌生人进来,死命在唤叫,还不停地蹬驴腿。 我拿了把草放在驴唇边,带着微笑骂道:“畜生,我是来救你的,你还这么对我?” 驴闻了闻草,开始咀嚼起来。我又轻轻地摸了几下它的头,驴对我的好感度可能直线上升,再也不叫唤了。 听大嫂说过,村中人也防偷驴贼,曾经有人守夜见过那偷驴贼,可见他凶残且行动怪异,吓破了胆最终没敢出来。 一个偷驴贼我能害怕么?每次锻炼总觉得身上的劲使不完。 我关照楚雅,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保护好大嫂。 月亮已经快圆了大半,高高地悬挂在当空,山村的夜景还真是美,几乎没有任何灯光污染,能瞧得见满天的星斗。 一直没见偷驴贼来,我好后悔,这关驴的房间我也没地方可休息,不禁骂了一句:“什么蟊贼?偷个驴也和棕子一样非得到子时再出现?” 我之所以这么骂,是因为腕上的电子表,刚刚过了深夜11点。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点动静,像是有人在走路,但脚步声给人的感觉是轻飘飘的。 应该是练过轻功的偷驴贼!可我不怕,咱有的是气力,他功夫最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花架子吗? 我透过门缝一看,只见一个瘦削的身影在院中鬼鬼祟祟地转圈。 偏偏这驴子在找死,那偷驴贼正没方向时,驴子忽然嘶叫了一声。 那个身影立即循声过来,手里好象还捏着把刀子,在月亮下,刀子隐隐泛着锋芒。 我抄起了一张椅子,那人影刚推开房门的时候,我猛地用力砸了过去。 不是我吹牛,就凭我这手劲,这当头一砸,哪怕他练过铁头功,只怕也得去见西方佛祖。 不出我所料,那黑影没料到房中有人袭击,猛地扑倒在地,手中的尖刀也不知撒到了何处。 我正想拉灯看看情况,谁料那黑影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两只手如鹰爪一般直袭我面门。 果然有武林高手?不是武侠书中吹出来的?几个回合搏斗,我心中直后悔今天要住下来帮大嫂。 这家伙很瘦,力道却很大,而且怪异的是他还用一块黑布蒙着脸。 黑布蒙脸,小说影视中那些夜游客大都这样,可至少都露着眼睛啊!可眼前这瘦子却是整块黑布蒙着脸,根本就瞧不见眼睛,我不论换什么地方他都能快速扑上,就像完全能瞧见我的样子。 我慢慢地落了下风,我自豪的是爆发力,可这么纠缠下去,那长力我可不行,被那瘦子一拳把我打倒在地。 他仍没放过我,恶狠狠扑下来,却没来由地惨叫一声,飞速向门外跑去。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反转这么快。 身上的伤痛这时才开始感觉得到,一摸胸口的抓痕,手碰到了我佩戴着的摸金校尉符,我忽然心头灵光一闪。 难道这家伙不是人?怪不得这么瘦小我却打不过。刚才那声惨叫,定是他碰到了我的摸金符,楚雅说过,摸金符被高僧念过经,还沾有魏王的王气,一般的鬼邪是奈何不得的。 第40章 杀驴办宴 爷爷的盗墓笔记上多次提到过棕子,盗墓的人最怕在下地时遇到棕子了。 可我楞是没见过棕子,心中还一直很好奇。既然刚才那瘦子有可能是棕子,他又怕我的摸金符,那我还有什么担心的? 一个冲动下,我也冲出院子,在月光下追着那瘦小的身影。 可跑着跑着,我忽然心中害怕了起来,万一那家伙不是棕子呢? 如果是棕子,他应该行动僵硬,被我砸倒爬起来时也应该直挺挺的,可他不是那个样子。 莫非他是传说中的鬼? 这好象也不大可能! 瘦小的身影突然消失了,面前出现了一座独门独户的院落,里面还亮着灯光。 有灯就有人,心中隐隐害怕的我不由自主地敲了敲门。 隔了好一会,门才拉开了一条缝,一张干瘪的老脸阴沉着出现在门缝中。 他警惕地问我是什么人,半夜来他家干什么。 那老脸瞧着就不舒服,心里有些瘆,我顿时不想进他家了,只是顺口问了一句:“老伯,刚才有没有什么人进过你家?” 没想到老头一听就破口大骂,说我是神经病,这深更半夜的哪有人进入他家? 门被“嘭”的一声重重关上了,碰了一鼻子灰的我,赶紧撒腿就往回跑。 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 想到小时老人们说过的辟邪法子,我赶紧在路边停下了尿了一泡尿,确认那跟着我的只是我自己的影子时,心中还是很紧张,一路哼着小调给自己壮胆回到了大嫂家。 大嫂的房里已经亮起了灯光,听见我进院的动静,窗帘上两个人影还抱在了一起。 想必是大嫂听见打斗声,我又消失了这么久,她很楚雅都很害怕。 我赶紧吼了一声,亮明了身份,大嫂的房间门才吱呀一声打开,楚雅婷婷玉立地出现在了房门口。 我怕大嫂和楚雅害怕,只是简单说了下今晚的遭遇,却忽略了那家伙似人似鬼的举止。 “大嫂,你家往西大概一两里路的地方,有户人家门口有旗杆石的是谁啊?” 大嫂的神情慢慢轻松了下来,她告诉我,那是村里的一个怪老头的家,那老头年轻时就在外跑江湖,以摆摊算命为生。 说到这里,大嫂忽然来了精神:“忘川大兄弟,我啊一忙还忘了告诉你另一件古怪事。这偷驴的事你已经知道,可那老头家的事也怪着呢!” 大嫂告诉我,那老头别人都忘了叫啥名,只叫他汪半仙。汪半仙早就没了老伴,只有一个儿子相依为命。 可惜,他那儿子虽然人长得还算帅,可身子骨不行,半年前医生就说过,汪半仙的儿子汪洋可能活不过半年。 前一阵子,听说汪半仙给儿子提了门亲,说是要给汪洋冲冲喜。 虽然对方那姑娘极不情愿,可汪半仙这些年赚了不少钱,这山沟沟中的人也是穷怕了,女方的父母哪容得女儿反抗? 大嫂和那家的女儿也熟悉,说是她名叫刘琴。 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眼见婚期将近,上个月汪洋却再也支撑不住病死了。 可刘琴还没欢喜上几天,汪半仙又上门敦促婚事了,说是汪洋命不该绝,在装殓时竟然又活了过来。 附近的村民全都不信,都找借口想上门瞧个究竟。 只是那汪半仙还真的是怪,白天从不开门迎客,好奇的村民都是晚上才能进得汪家,果然发现汪洋活得好好的,只是刚死里逃生,身子还虚弱,面色苍白也不爱说话。 “大嫂,那个汪洋是不是很瘦?”我心中忽然有了底,认定我今夜遭遇的瘦子可能就是汪洋。 大嫂点点头道:“那当然了,他从小就是病秧子,哪能白白胖胖的?” 我可以肯定的是,汪洋并不是我原先认为的棕子。否则,他怎么可能像正常人一样被村民夜间瞧见而不杀人? 但汪洋也应该不是鬼,因为我和他打斗时,接触到他的身体,有人的体温,何况月光下还有他的影子。 好奇心困扰着我,不知不觉间,天色已亮。 就在我们三个人说着话打着呵欠时,忽然门口蹦蹦跳跳地跑来了一个女娃子。 她是前来告诉大嫂的,说是汪半仙今天就要给汪洋和刘琴成亲,让村民们都到他那里喝喜酒。 大嫂嘀咕了一下:“这汪半仙,平日也不与人打交道。儿子要结婚了却让我们喝喜酒去,这摆明了是要收我们的喜份钱。” 可她毕竟与刘琴熟悉,刘琴要结婚,大嫂还是不得不去贺喜。 得了准确口信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走了,大嫂却更犯难了。 小女孩临走前递给大嫂一个红包,里面装了好多钱,说是汪半仙要办喜宴,准备了本地的特产驴肉宴。 可是,附近只有大嫂家有一头驴了,所以汪半仙出了高价一定要买下来,杀驴的人,估计在集市散后就来大嫂家开工。 看在钱的面上,也不知那个偷驴贼还会不会来,大嫂一咬牙,同意了这桩买卖。 我立即敏锐地意识到,行动怪异的汪洋,可能与驴蹄有着莫名的联系。 楚雅想要和我赶路时,我对她挤了挤眼,问大嫂道:“大嫂,还有驴肉宴?不知这汪半仙家,我能不能跟着大嫂去讨口喜酒喝?” 大嫂哈哈一笑,告诉我说山里人好客,哪家哪户办喜事时,过往的行人都可以前去吃喜酒。 没多久,杀驴的人真来了。我吃惊地发现,两个人杀了驴后,还特意割下了驴蹄。 我装作好奇地向他俩打听,杀驴人笑着告诉我们,说是汪半仙就好吃驴蹄,这驴是汪半仙买下来的,驴蹄当然要砍下来给汪半仙,不能用来招待喝喜酒的人。 捱到天黑,我和楚雅跟着大嫂来到了汪半仙家,果然是我昨夜敲开门的那户。 怕汪半仙认出我这个不速之客,我一直低垂着头不出声。 新娘子到了,还是坐着传统的花轿来的。 我能看得出刘琴一脸的不情愿,她身着古时的大红婚装,一脸忧伤哪像是结婚的样子? 我终于看到了新郎! 汪洋也穿着古时的那种大红新郎装,胸前还戴着大红花。 他一脸苍白,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中,来的宾客向他道贺,汪洋也不回半个字。 “楚雅,那个汪洋像不像死人?这屋子布置得是不是有些瘆人?” 楚雅悄悄拧了我一下:“人家是大喜日子,你不要胡说八道,小心让主人听见了打断你的腿。” 第41章 半人半棕 只是楚雅握着我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从她手心里渗出的汗水,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恐惧。 她悄声向我说道:“忘川,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你一说,我觉得那新郎还真的有点像死人。而且这婚屋布置也有点怪怪的,说不出的味道,就像电视中看到的冥婚场景那样。” 她一言提醒了我,没错,这可能就是一场冥婚! 只是参加喜宴的人都不知道!更没人怀疑那汪洋可能已经不能算一个真正的活人了。 我微笑着宽慰楚雅:“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上哪去啊?嘿嘿,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没好好地吃过驴肉呢,这次要好好地品尝一下。” 酒宴上倒没发生什么,一切和平常的喜酒没啥区别。 只是当汪洋来我这桌敬酒时,陪同的汪半仙见到我,却是一脸的狐疑。 大嫂哄他说我和楚雅是她远方亲戚,正好赶上这大喜日子就一起来了。 汪半仙“哦”了一声,被别的桌上人招呼过去了,我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酒足饭饱!说实话,这驴肉宴还真的好吃。 宾客各自散去,我和楚雅回到大嫂家后,我收拾起行装,告诉大嫂,我有急事,不得不半夜赶路了。 楚雅一脸迷茫,可见我的样子,她心中可能也隐约猜到了什么,便配合我撒了一个谎。 大嫂把我俩送出了半里把路,因为天黑她也害怕,叮嘱了我俩几句便回去了。 楚雅低声问我:“忘川,你想干什么?不会是重新回到汪半仙家吧?” 我“嗯”了一声,只是强调,我们只到汪半仙家边,却不进去。 楚雅更迷惑了,我告诉她,如果我所猜不错,到子夜时,汪家可能会有人出门,我们到时盯着就行。 楚雅有点不开心了:“忘川,你什么时候爱管闲事了?哼,大半夜的,让我也跟着你担惊受怕?” 我嘿嘿一笑道:“楚雅,没你可不行啊!昨天我和人打了好久,也只是个平手。要是有你的发丘二指相助,那我就能赢了。” 楚雅低呼一声:“发丘二指?那可是我们发丘一派的秘技,可用来破复杂的大墓机关。” 我嘻嘻一笑道:“除了破机关,你的发丘二指难道不能对付棕子?” 楚雅“啊”了一声,我告诉她,虽然汪洋不像棕子,但可能与棕子有关系。 楚雅越听越糊涂,我简单地说道:“楚雅,你我虽然是不同的门派,可我们都相信,黑驴蹄能对付棕子,是吧?” 楚雅“嗯”了一声,我把我这两天见到的怪异事全告诉了她。 可能是棕子作祟,并不是鬼,楚雅的害怕立即消失了很多。 我俩在汪家附近的树丛中藏了起来,没多久,汪家果然有人出来了。 只不过,出来的人不是从正门出来的,而是从后门溜出来的。 奇怪的是,那两个身影我一眼就瞧出了,佝偻的就是汪半仙,他还背着一个人,另个瘦削的就是汪洋了。 三人行动并不快,我和楚雅也能轻松悄悄尾随。 想不到他们来到了一处山坳中,汪半仙放下背着的人,在一处草丛中拔拉了起来。 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人,在月光下,那身新娘装特别显眼,她应该就是刘琴。 不多时,汪半仙又过来背起了刘琴,同时引着汪洋忽然消失不见了。 我和楚雅对望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们消失的地方。 没想到,被拔开的草丛后竟然露出了一个大洞。 这种洞太熟悉了,就是我经常见到的盗洞,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洞口挖得大了一点。 洞里面有些动静,我和楚雅互相捏了下手,悄悄地进入了洞中。 小心地挪动了二十多步后,眼前忽然豁然开朗,而且里面还点着蜡烛相当地亮。 真的是一个墓室!墓室中央还摆放着一具黑棺! 我心中震惊极了,这黑棺立即让我想起爷爷的盗墓笔记上的一句话。 “黑漆涂棺,尸骨不烂;驴蹄声绝,必出棕子!” 意思就是一般的棺木都是上的红漆,如果是上的黑漆,那安葬的人,是刻意想保住死人的一股怨气。 只是棺中的死尸也因为被黑漆镇住,所以魂魄不能完全去往阴曹地府,那留下的一丝半魂,就能让没腐烂的尸身变成一个没有思维的棕子。 但棕子怕黑驴蹄,所以,附近只要有驴子,死尸就不大可能变成棕子。 怪不得大嫂说这方圆三里路内驴子都死光了,原来是有人要看到看到尸变出棕子。 这人是谁?那还用说,自然就是汪半仙了。 这厮大半辈子在外跑江湖,又是摆摊算命的,搞不好从哪里学来了什么邪术。 我和楚雅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惊动他们。 只见汪半仙打开了棺材盖,把里面的一具尸体扶着半坐了起来。 果然,那尸体并没有腐烂! 汪半仙把一只驴蹄塞进了尸体的嘴中,然后又让汪洋与尸体面对面坐了下来。 汪洋忽然开了口,在烛光下,依稀能见到他流下了泪。 他哽咽着道:“爹,你能收手吗?我已经死了,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我很痛苦,还不如让我死了,放过刘琴吧!” 汪半仙沉着脸骂道:“你这小畜生,爹都是为了你好!你从小就身体不好,幸好爹有次在湘西碰到了高人,他指点我借命之术,爹才想到了如何救你。” 汪洋没有再吭声,汪半仙自然也不再说下去。 忽然,一声惊叫打破了墓室的死寂,谁也没料到,刘琴竟然醒了过来。 她见自己身处墓室,害怕得哭了起来。 汪半仙上赶紧上前,用麻绳捆住了刘琴,他叹口气道:“刘琴,我也不想这样,你是一个好姑娘。可为了我儿子能活下来,我不得不这样做,你到了那边,要是以后想寻仇,就来找我好了。” 刘琴颤栗着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汪半仙一指那尸体,阴森森地说道:“这黑漆涂棺,镇住了死人。我又每隔三天用一只驴蹄镇住它,这使得它既不能化作棕子,又变不成鬼,只是体内那股阴气是越积越重。” 听着汪半仙对刘琴说起,我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汪半仙自知他如果去半夜偷杀驴子,那很快便会让人发现,而他这身板是打不过别人的。 他计上心来,一方面用尸体体内的怨气来维持汪洋的半死人状态,一方面又让汪洋去半夜杀驴偷蹄。 第42章 借命阴术 怪不得汪洋死了还能复活!其实他并没有复活,只是留着一丝精神,由体内那股阴气在维持着假象的体征,说白了就是半个棕子。 而且汪洋有了棕子的特点,所以我那一椅砸他头上,汪洋根本不会死,也不会昏过去。 他这么瘦削还力大无穷,就是体内那股阴气的力量在作祟。 汪半仙狞笑着道:“今天是月圆之夜,正是阴气最重之时。这附近的最后一头驴子也没了,按理说这死尸今夜就可变成僵尸。” 他没说棕子而是言僵尸,我猜想汪半仙和盗墓界没什么关系,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这处墓室的,可能是他救子心切,一直在费心。 汪半仙说死尸快要变成僵尸时,体内阴气已经达到极致。这个时刻,如果让那阴气输入汪洋体内,再用阴阳调和之法,就能让刘琴的命续给汪洋,而汪洋也能慢慢恢复成一个真正的人。 刘琴吓得大哭起来,她再怎么笨,也懂借她的命是什么意思。 汪半仙假仁假义地说道:“刘琴,你不要害怕,你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我每年会多烧些钱给你的。” 刘琴颤声道:“汪半仙,你要是杀了我,家里人找不到我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汪半仙得意地道:“你放心吧,我只要借你的血,让这死尸吸了你的血,我再在死尸后背一戳,这血就吐给我儿子了,他就能活了过来。我再一把火烧掉它,这死尸也不会变成僵尸害人。” 刘琴燃起了一丝生的希望,她哀求道:“汪半仙,你要我的血,那你割点出来好了,求求你放过我一条命。” 汪半仙沉着脸道:“不行,这借命之术要起作用,这死尸必须喝光你身上所有的血。嘿嘿,你家人也不会找我麻烦,你瞧见死尸的变化了吗?” 我和楚雅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这死尸虽然没动,但塞进嘴里的驴蹄两边却慢慢地长出了一对獠牙。 不好,这正是尸变成棕子的节奏! 幸好汪半仙说过,他会在那时戳住死尸命门,让死尸最终还是不会变成棕子,并要一把火烧掉死尸。 只是那样做会害死刘琴,就算我不想多管闲事,楚雅也决不会默许汪半仙这么做的。 刘半仙笑嘻嘻地道:“刘琴,那两颗牙齿咬住你吸血,你死后,我会告诉你家人,你是被蛇咬死的,你瞧这牙印,是不是会很像?” 刘琴吓得只是哭,汪半仙安慰她道:“没事,你别害怕。我听湘西那高人说过,这半僵尸咬住人吸血的时候,被咬的人会觉得很舒服,有一种从没体会过的快感。” 汪半仙说着,让汪洋作好准备,他看看时辰已到,准备下手了。 刘琴被她抱到棺材上,架空躺在死尸和汪洋中间。 汪半仙刚拔出死尸口中的驴蹄,没想到刘琴忽然跌落在棺材边上。 汪洋流着泪请求汪半仙放过刘琴,他就算能活下来,那也一辈子会心里痛苦内疚,不如早点死去。 没想到竟然是汪洋推落刘琴的,可想他虽然半人半棕了,内心的最后一丝良知还没灭绝。 汪半仙怒不可遏,他大声骂道:“小畜生,为了这个女人你宁可自己死?没时间了,再拖下去,错过时辰,这死尸真要变成僵尸,到时我们三人一个也活不了。” 死尸嘴边冒出的白气越来越重! 眼见汪半仙再次强行把刘琴抱上棺材,楚雅再也按捺不住了,她一跳出来大声吼道:“汪半仙,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放开刘琴。” 汪半仙父子与刘琴显然都吃了一大惊,瞪大着眼瞧着我俩。 我也对着汪洋吼道:“汪洋,你还算有一丝良知。知道我是谁吗?就是昨夜与你打的那人。” 汪洋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他还没输到死尸体内的阴气,是不可能变成那半人半棕的超人状态和我斗的。 汪半仙怒道:“小子,昨天去我家捣乱,我就知道汪洋空手而回是你坏的大事。识相的就赶紧退下,别多管闲事,要不然这一尸变,你俩也活不了。” 楚雅没有理他,快步冲上前,从棺材上抱下了刘琴。 汪洋竟然对着她说了声“谢谢”,看得出,他倒真不想这么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下去。 汪半仙恼怒了,他从背后抽出把尖刀,对着楚雅扑了过去。 楚雅正抱着刘琴向我走来,压根没想到背后有尖刀刺来。 我急得大叫一声,可也来不及上前阻止。 忽然一声惨叫,我惊喜地发现,楚雅仍是好端端地抱着刘琴,汪半仙却倒在地上直哼哼。 真的尸变了! 死尸已经成了棕子! 他一甩手,汪半仙就被他打成了这样,而坐他对面的汪洋也被他摔出了棺材,躺在地上气若游丝。 受到惊吓的楚雅,失手把刘琴掉在了地上。 她后退了几步,迅速回到了我身边。 棕子在“呵呵”地喘着粗气,它一把掐住地上的刘琴,把她拎到了半空中。 棕子不住地嗅着刘琴,忽然张开大口就要向刘琴咬下去。 没想到地上躺着的汪洋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一下子跳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挡在了刘琴脖子前。 棕子一口咬住了汪洋的手,它忽然“呸”地吐出了一口黑血。 显然是汪洋虽然还能像人一样动,但其实早就死了,他的血也变黑了,就连棕子也不爱喝他的尸血。 汪半仙见儿子被棕子掐住,他不顾一切地扑上来尖刀直刺棕子。 受到袭击的棕子慢慢转过身,瞪着汪半仙,忽然一伸手,把汪半仙的脖子咔嚓一记拧断了。 汪半仙摔在地上,身子不住地抽搐,显然是不可能活了。 我趁棕子没转身的机会,摘下自己的摸金符,一下子戳到了棕子的胸口。 棕子低头望了一下,慢慢地拔出摸金符,扔出了好远。 晕死,这摸金符看来只能对付一般的邪物,对棕子这样的家伙是没用的。 楚雅见我危急,她想也没想,快步冲了过来,下意识地两粒手指猛地戳到了棕子的额头。 棕子居然定住了,它那尖尖的指甲离我的脸估计不到零点零二公分。 第43章 付之一炬 整个墓室立即又安静了下来,棕子一动不动,我试着慢慢远离它的指甲,棕子也没任何反应。 “死了好!死了好!”刘琴忽然拍起手来,笑嘻嘻地踢了踢汪半仙的尸身,又跑到棕子面前,好奇地盯着它的眼窝。 棕子的手指在微微地颤动! 不好,可能发丘二指也只是能暂时制住棕子,不用多久,棕子可能就会再次恢复行动。 刘琴却一点不害怕,反而捏捏棕子的脸,还唱起了当地的儿歌。 她嗓音清纯,在这诡异的环境下听得却人人心惊。 “不好!刘琴已经疯了,快把她拉开,我们先对付那棕子!”我对着楚雅大吼了一声。 楚雅毫不迟疑地拉开了刘琴,刘琴却不理她,仍是欢快地唱着歌。 忽然,她看到了盗洞,又一脸好奇地凑了上去。 让我觉得惊讶的是,刘琴忽然以很快的速度跑出了盗洞,洞口传来的歌声也越来越远。 可怎么要对付棕子?我和楚雅这时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这样的后果是,棕子可能跑出来祸害当地的百姓。 何况汪洋这时还没完全气绝,只是气若游丝地躺在地下瞧着我们。 虽然他已经不能算人了,只是她对刘琴还是存着一丝良知的,这让我觉得他既可怜又可恨。 “烧……烧了它!” 汪洋竟然吐出了这句话! 对,刚才汪半仙死前不是说琮,他准备借尸续命后就烧掉棕子的吗? 既然汪半仙会这样说,那他肯定提前做了准备。 我还真的在墓室角落处发现了一小桶汽油! “楚雅,来,我们赶紧把棕子抬进棺材!”我瞧着棕子的手指动得越来越快,心下焦急,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楚雅也知情况紧急,再也顾不得棕子很脏,与我一起把棕子抬进了棺材。 我大松了一口气,在棺材中浇上了汽油,又与楚雅合力盖上了棺材盖。 “汪洋,虽然你不能算人了,可你现在还不算鬼。你把你父亲背回家去,在你真正死前,把刘琴送回家吧!” 楚雅宅心仁厚,对着汪洋叹息了一番。 汪洋面无表情,僵硬地说道:“你们是好人,你们快走吧!要是现在点火,你们谁也跑不出墓室。” 他说的不错,汽油要是点燃,那火苗瞬间就能灌满整个墓室。 可如果我们不点火,这棕子万一再爬起来,那我们就一点机会也没了。 正在我犹豫间,棺材盖忽然动了起来,显然是棕子快要苏醒了,正在试图跳出棺材。 躺在地上的汪洋忽然如着了魔似的,居然一下子跃了起来,一下子抱住了我。 不好!我顿时大惊失色,估计是汪洋这半尸人又受到了棕子的阴力影响,被他抱住的我多半是跑不掉了。 可没想到汪洋稍一抱我,又很快松了手。 他对着我和楚雅道:“还不走?你俩都想死在这儿吗?” 他竟然爬上了棺材盖,压住了正在挣扎的棕子。 汪阳慢慢地举起了右手,手里还捏着一样东西。 居然是我口袋里的打火机! 他刚才抱住我,就是抢我身上的打火机? 汪洋惨淡地对着我俩笑了笑,没说什么话,又挥了挥手。 我立即明白了,汪洋果然是内心良知未泯。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早死了,看似还活着,只不过是他父亲汪半仙施了邪法。 生不如死!这让汪洋很痛苦,他是就想结束自己这非人非鬼的日子了。 我拉着楚雅果然跑出了墓室! 还没跑出百十来步,忽然盗洞口冒出了一片火光。 棕子终于被消灭了! 我和楚雅都松了一口气,欣慰地对视了一下都笑了起来。 我真的没想到,刚才的脱险,还多亏了昨天夜里那个活死人。 “他也是可怜人!还是一个好人!”楚雅幽幽地叹息了一会。 接下来我和楚雅该去哪?村里肯定是不能回去了,不然麻烦上身,我和楚雅都没法解释,就算说清事情原委也没人信。 “去土鸡垴!”我证据坚定地刚吐出这三个字,就呼楚雅“咦?怎么了?忘川,你快看那儿。” 村子那边忽然冒出了一大片火光,把夜空映得通红。 “走吧!我们不能在这儿逗留了!”我瞧得清楚,那是汪半仙家起了火。 这还用说,肯定是已经吓疯的刘琴干的。 楚雅刚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道:“忘川,你能确定土鸡垴一定有我们要找的犬戎王墓?这儿的事还没真正结束,我们应该去镇子上瞧瞧。” 这儿又没我们的熟人,也不是与胖哥约好碰头的地方,楚雅这什么想去镇子上? 汪半仙在墓室中的话瑟大嫂的话几乎同时在我脑中盘旋。 思忖了一会,我忽然一拍脑门道:“楚雅,你是说镇子上的那家驴蹄专卖店有问题?” 楚雅反问我道:“你说呢?棕子怕驴蹄,汪半仙又要借驴蹄来控制棕子。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那家卖驴蹄的,会不会是汪半仙的同伙?” 虽然汪半仙在墓室中没有提到,可楚雅的话听起来也是很有理由。 终于在天亮着我们赶到了一个小集镇上,没费多大劝,也没找人打听,我和楚雅很轻松的找到了那家驴蹄专卖店。 找到那店,压根就不需要什么本领,只要没有鼻塞就行,天刚蒙蒙亮,驴肉汤的香味一路带着我和楚雅来到了这里。 想到了棕子咬住的那个驴蹄,我和楚雅实在没什么胃口吃得下,甚至连驴汤也喝不进了。 店老板也没觉得我俩奇怪,只是给我们打了两碗稀粥。或许在他眼里,我们两个外地人不吃驴肉是很正常的事。 “楚雅!你包里有多少现金?”我轻声问了一句,在那时,哪有什么手机支付? 楚雅想也没想,打开小包看了一下,说还有两三万。 我向她要五千,楚雅起都没想就数了一万给我,足见她内心对我有多么信任,这让我更是欣喜若狂。 我对着老板招了招手,示意他坐来我身边。 老板却是眼一瞪:“你们吃完了要是没事就赶紧走,我哪有功夫和你们闲谈?半个钟后,来我店吃早餐的人就多了,忙都忙不开来。” 我点出一千,给桌子中一推:“你一早上能卖这么多吗?要是你能和我聊聊,这钱就归你了。” 第44章 眼瞎心明 店老板的小眼睛这时睁得比楚雅的眼还大,刚才的不耐烦秒转成了一脸的笑容。 他放下心中的活计,拿出抹布给我和楚雅面前的桌子擦了擦,笑嘻嘻地道:“兄弟,你想问我什么?尽管说!” 我见他收好了钱,这才逼视着他的眼睛道:“听说你这儿高价收驴蹄?你这生意做的,那还不得亏死?” 店老板的笑容没了,没有回答我。 他这表情,恰恰说明他心中有鬼!我心中一喜,继续逼问道:“老板,汪半仙你认识吧?” 店老板的神情立即警觉了起来,我见他的手已经悄悄移到了案板边的刀把上。 生怕这家伙忽然做出傻事,我尽量放慢了语调,又数出三千,往他面前一推道:“老板,别紧张!你给汪半仙收驴蹄,不就是为了钱吗?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这点咨询费应该够了吧?” 老板的手指悄悄离开了那把刀,我暗中松了一口气。 他迟疑了一下道:“汪半仙给了我好多钱,还答应我,只要我给他收驴蹄,四只驴蹄就给我一只驴的价。有这好事,你能不做吗?” 他不像在说谎,这让我又有了轻松感,直觉告诉我,店老板可能是被利用,与那棕子应该没关系。 我故意“哼”了一下道:“那个汪半仙有这么傻?你在编故事蒙我吧?” 店老板一下子急了,收起我给的钱,神秘兮兮地道:“不瞒你们说,我开始也不相信,可第一次试了一下后,他还真的只要了四只驴蹄就付了一头驴的钱。” 他瞧了一上我,见我仍不相信的样子,他赌咒发誓道:“兄弟,我真的没骗你!汪半仙其实精明着呢,他才不会做这种亏本生意。可他见我没答应,就向我透露了一件蹊跷事。” 店老板告诉我,当初汪半仙很神秘地告诉他,他收驴蹄是为了给儿子瞧病。 汪半仙自己就是算命的,他说镇子往西有一大片地方不利于他儿子,那儿有鬼邪之气,汪半仙镇不住,只有靠驴蹄来帮忙了。 汪半仙本就是摆摊算命的,他这么一说,店老板自然就信了。 楚雅好奇地问道:“镇子往西?那儿是不是叫土鸡垴?” 店老板惊奇地道:“你们也知道那地方?好多本地人也不知道哦。本来那儿还有十多户人家,可因为太过偏僻,那儿的人早就陆续搬到镇子上来了。时间一久,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土鸡垴了。” 楚雅忽然脸露喜色,我猜想她可能和我想到一起了,不由得对她也回报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土鸡垴,本就是我怀疑在西周时是古犬戎国的一个王安葬之地,驴蹄店老板刚才说的,正好印证了我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汪半仙要高价怂恿驴肉店买驴来杀?很有可能是汪半仙用邪术让棕子的阴气上儿子汪洋的身,汪洋能在大嫂的村子附近杀驴,却不敢到这镇子上来作祟。 所以,汪半仙为了解决镇子附近的驴子,只能借驴肉店老板的手来达到目的。 阴气附身的汪洋为啥不敢到镇子上来?很可能是因为镇子上的阳气能镇住他,甚至不一定是阳气,而是有一股更强的阴气,迫使汪洋不敢靠近。 恰巧镇子西面就是土鸡垴! 会不会是土鸡垴真的有古犬戎王的大墓,里面的阴气很强大才会这样的呢? 除了想到这个,我想不到其他的解释,也不希望有其他的解释。 土鸡垴已经没有住户,胖哥如果比我们早到,他也不可能在土鸡垴等我们,极有可能是在这镇子上找我们。 可店老板告诉我们,压根就没见什么吉普指南者进过这镇子,甚至都没听说过这车名。 胖哥还没到,怎么办?我和楚雅都不想做失信的人,决定在镇子上找间旅馆住下来,等待胖哥前来。 正在我向店老板打听镇子上哪家旅馆干净时,驴蹄店中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吃早餐的人。 一个戴着墨镜衣着破旧的人大喇喇地叫道:“丁老板,给我来两只驴蹄。” 老头的声音有些沙哑,也不知他多少岁数了,只是满满的沧桑感。 “去!去!”店老板一瞪眼:“汪瞎子,你都欠我七只驴蹄了,这账还吊着呢!本店本小利薄,供不起你这种大爷。” 汪瞎子摸索着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有大黄牙:“丁老板,哪有开饭馆的嫌肚子大的?今天我不但要两只驴蹄,你还得给我整上一瓶二窝头。” 丁老板气得差点上来把汪瞎子从凳子了拉起来,汪瞎子却十分淡定地道:“有你这样开店的?我今天不仅有人帮我付钱,还能帮我把前面的账也一并结了。” 丁老板吃惊地回转身,一眼不眨地瞪着我和楚雅,因为汪瞎子手指的方向恰恰只有我们两个。 我皱了皱眉头道:“丁老板,他是什么人?听你喊他汪瞎子,难道是算命的?我可不认识他呀!” 丁老板收起刚才的一脸怒气,陪着笑脸对我说道:“他呀?我们镇上人都叫他汪瞎子,只是这家伙不会算命,算命的那个叫汪半仙。” 瞧了一眼汪瞎子,他似笑非笑,似是不阻止店老板向我介绍。 丁老板告诉我们,说是镇子上没人知道汪瞎子是从哪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只知道他几十年前就来到了镇上。 瞎子嘛,又不会干活,镇上人家见他可怜,就让他在墓地入口帮着照看下,勉强混个温饱。 可这汪瞎子还偏偏爱享受,经常厚着脸到镇子上混点酒肉,每次酒后还常吹牛,说是自己年轻时也曾风光过。 这种人,怎么会与我有什么关系?还想让我给他付账?难道听到我和楚雅的外地口音,连这瞎子也想来敲我们竹杠吗? “远方有朋,遇我瞎子;支锅生灶,下地吃鸡!” 汪瞎子没来由这几句话,我却听得心头大震。 这个汪瞎子到底是什么人?他眼睛看不见,却仅凭我和楚雅的自言只语,就咬定我和楚雅想到这里来找墓的? 楚雅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我心里清楚,汪瞎子已经认定了我和楚雅是来盗墓的,而且他还想入伙分一杯羹。 “丁老板,汪瞎子一共欠你多少钱?”楚雅一指空荡荡的桌子:“包括今天汪瞎子要的东西,你算算好,我一并给他结了。” 第45章 毒虫瞎眼 汪瞎子吃得满意,可苦了我和楚雅,楞是等了他近一个小时。 他吃饱喝足后,满意地一抹嘴道:“两个年轻人心地还不错,我汪瞎子几十年没招待朋友了,今天带你们上我那作客去。” 我和楚雅使了个眼色,立即起身跟在汪瞎子后面出了店门,身后却传来了丁老板的阵阵嘲笑声。 走了四五里路,我终于明白了丁老板笑声中的意思,汪瞎子竟然把我和楚雅带到了一块墓地。 “汪瞎子,我都帮你把账结了,你带我们来墓地,我可没心思听你讲鬼故事。”楚雅看起来很不开心。 汪瞎子却不恼怒,慢吞吞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土鸡垴?” 楚雅一楞,我赶紧接上道:“汪瞎子,你不是说要和我支锅下地吃鸡吗?你怎么反倒问起我们的身份了?” 这下轮到汪瞎子一楞了,隔了一会他才慢慢地道:“我眼睛虽然瞎了,可心却敞亮着呢!嘿嘿,我果然没听错,两位是想到土鸡垴找大墓的吧?” “汪瞎子,听你说的,你也不像是普通人,应该以前也是干这一行的吧?” 听到我的话,汪瞎子长叹了一口气道:“小子,你还嫩着呢!想当年道上能与我相提并论的没几人,唉,只是在这儿我栽了,眼睛也毁了。”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道:“汪瞎子,你是说你知道土鸡垴的大墓,只是因为眼睛看不见而没法下,所以你才想与我俩支窝?” 汪瞎子冷笑一声道:“没错!只是想支锅下地,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 “分金定穴靠罗盘,天晓鸡鸣不摸金!”我淡淡地吐出了一句。 汪瞎子的身子一震:“现在还有人懂这口诀?你小子有一套,莫不是摸金后人吧?” 我直接来了句:“汪瞎子,别废话,想支锅就痛快些,我还没兴趣和一个瞎子支锅呢,净碍事儿。” 汪瞎子忽然神情激动了起来:“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要真的是摸金后人,说话又这么自信,那我瞎子可能还有得救了。” 他一指遍布墓穴的小山岗:“你们瞧见了吗?翻过这个岭,山那边就是土鸡垴。” 我心中寻思,这家伙肯定到过土鸡垴,说不定眼睛还是在大墓里瞎了的。土鸡垴大墓肯定有宝贝,所以这瞎子才一直不肯离去。 汪瞎子和我谈了一个条件,他眼瞎不能下地,但他可以指点我大墓的位置,只是我如果进入了大墓,得在墓中找件东西带给他。 见我一口答应,汪瞎子从他的被褥下抖抖索索地抽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油纸包着的几张纸,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张手绘的山地图。 地图上有个圈引起了我的注意,问汪瞎子道:“汪瞎子,这地图是你失明前画的吧?那个圈是不是就是大墓入口?” 汪瞎子得意一笑:“你们既然能到这里,肯定也听说有很多人想找土鸡垴大墓,可是从没有人找到,是吗?” 我“嗯”了一声,汪瞎子呵呵惨笑一声:“哪是没人找到啊?而是找到的人,没一个能活着离开。我还算命大的,只是也毁了这对招子。” “汪瞎子,你想我们帮你找什么?”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汪瞎子嘴动了动,没有出声。 楚雅不耐烦地道:“忘川,你别听他忽悠了。你要他这个破图干吗?这儿大墓,难道你摸金一派找不到,非要他这张破图?” 汪瞎子突然冷笑一声道:“小女娃子,你看看我的眼睛。” 他摘下了墨镜,那瘆人的眼窝真的令人极不舒服,楚雅差点呕出声来。 汪瞎子重新戴上了墨镜,他慢慢地道:“不想把小命丢在里面,就听我的。” 我忙一口答应:“成交!汪瞎子,你到底要我帮你找什么?” 汪瞎子惨然说道:“你们若是进得墓去,一定要小心圣甲虫。那玩意十分可怕,看着像瓢虫那么大,却剧毒无比。” 我皱了下眉道:“汪瞎子,你眼睛不会就是让圣甲虫搞瞎的吧?既然它剧毒无比,为什么你只是瞎了眼却没丢命呢?” 汪瞎子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有没有剧毒,你可以下去试试。小子,你不想想,为什么从没人能得到土鸡垴的宝贝?” 我心中大奇:“汪瞎子,你是说下地的人无一幸免,都让圣甲虫毒死了,唯独你没事,只瞎了这双眼?” 汪瞎子的神情极为古怪,他沉默了一会说道:“那应该是我的体质特别吧!这也是我要和你交易的砝码。” 他说那大墓中到处是圣甲虫,如果我和楚雅两人下去,定和其他人一样,不是葬身水底就是被圣甲虫咬死。 这么多年后,汪瞎子才明白他的血液会抵抗圣甲虫的毒,因此,只要我们答应了他的条件,他就割腕灌两小瓶血给我们下地。 他撸了撸袖子,静听我的回复。 我问汪瞎子他到底要什么,汪瞎子告诉我,他只要大墓中的一颗夜明珠,其他的宝物全归我和楚雅。 楚雅惊奇地问道:“汪瞎子,这么说你真的下过那大墓?而且看到了那颗夜明珠?” 汪瞎子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别问我为什么当年没取,那段水道我过不去。听你俩说话,我猜你俩是南派的,南派的人熟知水性,说不定你俩就能得手,后生可畏!” 我嘲弄地说道:“汪瞎子,你都看不见了,还念念不忘那颗夜明珠,要它何用?” 汪瞎子忽然神情变得异常严肃,他一字一顿地道:“我年轻时是贪财,确实想那颗夜明珠,可现在,那玩意对我有什么用?我要那夜明珠,是猜想它可能会抵御我体内的圣甲虫之毒。” 他告诉我,那圣甲虫虽然剧毒,可对汪半仙是祸福参半。 年轻时的汪半仙也中过毒,无计可解,恰巧他下了那大墓后,原本中的毒居然没有发作,汪半仙这才意识到,圣甲虫于他还有以毒攻毒的效果。 可他没想到的是,圣甲虫之毒给他带来的后遗症更可怕,他眼睛瞎了就是明证,说不定不用多久,汪瞎子的老命也可能不保。 第46章 天然墓葬 汪瞎子的床底下居然有一个隐秘的地窖,里面摆放了各种盗墓用的工具。 最特别的是,他还藏了好多驱虫用的玩意,有几支火把和一些药剂。 楚雅看着那副潜水镜,她淡淡地道:“汪瞎子,你的眼睛不是当时就在墓里瞎了的,你是后来才变瞎的。” 汪瞎子神情木然地道:“小女娃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雅对着我挤了挤眼,莞尔一笑道:“汪瞎子,在你的同伙都死了后,你还不死心,曾想一个人再下大墓,所以你才会准备这个潜水镜。” 汪瞎子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这女娃子这么聪明,不输那么多大老爷们。搞不好你俩还真的能得手,那我汪瞎子还能多活几年。” 按照汪瞎子的手绘地图,我和楚雅转到了墓地背后的山岭中。 果然,没费我啥劲,就很快找到了汪瞎子所说的大墓入口。 其实那只是一个山洞,而且高悬在悬崖壁上,要进去还真得费点神。 楚雅却不像我那般失望,她有点激动地道:“忘川,搞不好这土鸡垴大墓真的是古犬戎王的。” 我摇了摇头,想想我俩的运气也不会这么好。 可楚雅却告诉我,这次是极有可能。因为犬戎王是让周穆王流放圈禁的,所以在犬戎王死后,周穆王不会按照诸侯的标准来给犬戎王造墓。xbiQiku 可周穆王既喜欢向天下人炫耀武力,又喜欢向天下人宣示他的仁厚,所以,周穆王极有可能会恩赐犬戎王死后以诸侯之礼下葬。 只是他会推说他更尊重犬戎一族的习俗,让犬戎族把厂戎王安葬在山谷中而不是平原上。这样,既能利用山谷的天然洞穴,不用拔给犬戎一族大量的钱财和人力来修墓,又能让犬戎族人感周穆王之恩。 我也寄希望楚雅猜得没错,立即想了个办法终于攀爬到了那个山洞口。 见没有什么危险,我垂下了绳索,把楚雅也接到了洞口。 至少楚雅的猜想已经对了一半,因为从洞口往里我们走了很长一段路,能瞧得出这段“路”是天然的山洞,而且依稀有一些人工修凿的痕迹。 手电光突然黯淡了下来,我低声对楚雅道:“手电打过去这么暗,前面极有可能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楚雅,或许我们到了汪瞎子所说的大墓位置,咱们可得小心了,这圣甲虫汪瞎子说太厉害了。” 楚雅“嗯”了一声道:“忘川,你也小心。汪瞎子准备的那些驱虫药早就失效了,幸好我到镇子上买了好多新的,还有一些照明棒。” 除了我俩轻轻的脚步外,没有任何异响,这让我觉得心安,至少我和楚雅眼前并没面临着圣甲虫的威胁。 汪瞎子告诉我们,圣甲虫虽然小,可它有一身坚硬的铠甲,在地上爬行起来能发出一种特殊的声响,要是一群圣甲虫,那听起来更是如交响乐一般。 小心地摸索了一会,我和楚雅进入了一个天然的溶洞大厅。 大厅很空旷,还能听到滴水的声音。这应该就是汪瞎子所说的大墓位置了,能有水滴声,说明我们面前就有汪瞎子所说的暗河。 忽然,一种细小的声音传了过来,就像是迪厅中的重金属声效那般。 圣甲虫来了! 我和楚雅的心都悬了起来! 可这声音向我们逼近了一段后,似乎又避开了我们,似是在我们四周打转。 我立即对楚雅道:“楚雅,赶紧点上火把。汪瞎子没有骗我们,圣甲虫怕光。我们打着手电它们都不敢靠近,要是点上火把,那就完全不用怕它们了。” 火把点亮后,我第一次见到了圣甲虫的模样! 看起来并不可怕,就如我们常见的昆虫那般,只是它一身黑色铠甲,在火把光中熠熠闪亮。 “怪不得汪瞎子叫它们圣甲虫,原来这片幽幽的光线,看上去还真的有那么点圣洁的样子。” 楚雅惊奇了,她说要不是汪瞎子说圣甲虫有剧毒,她说不定还主动上前近距离细细接触一下呢! 河边上有个很奇怪的凹痕! “楚雅,是这儿了,汪瞎子说这个孔就是他瞧见棺椁与夜明珠的地方。楚雅,你点一根照明棒。” 楚雅很快点燃了一根照明棒,火光闪处,圣甲虫发出的声音又小了一点,显然,它们真的怕光,在远离我们。 那个岩壁上的凹痕竟然变深了,一点点幽光迅速向四周散去。 不是汪瞎子提醒,谁能想到这个凹痕其实是一个孔洞,里面爬满了圣甲虫呢? 照明棒在持续燃烧,发出的红光很快就驱散了孔洞里的圣甲虫,露出了一个饭盆大小的孔。 我透过那孔洞一瞧,惊喜地道:“楚雅,里面竟然还真有墓室,我能看到一具棺椁,好象是青铜的,你来瞧瞧是不是。” 楚雅也惊喜极了,可她踮着脚尖也够不着孔洞。 机会绝不放过,我要抱着楚雅让她瞧个清楚。 楚雅却一瞪眼道:“谁要你抱?忘川,你弯腰蹲下来,我借你肩膀就能看到了。” 借口已经失去了,我只得照办,只能安慰一下自己,能让美女站自己肩头也是一种美差。 楚雅看了好一会,我都快要支持不住时,她方才跳下我肩头。 她定了定神道:“忘川,可能我们这趟走对了!没错,那应该是青铜棺椁,这正是西周时各诸侯的安葬规格。” 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犬戎王的,但我们毕竟离希望又近了一步,这让我和楚雅都兴奋不已。 “真的有夜明珠!汪瞎子没有骗我们!”楚雅一脸欣喜,可又担忧地道:“忘川,你不是不拿地下的古物吗?可你答应了汪瞎子,要把这夜明珠带出去的。” 我笑吟吟地道:“楚雅,咱们只是为破除诅咒而不得不下地,是绝不会拿古物来发财的。这汪瞎子现在也只是想要夜明珠治他的圣甲虫之毒,这也不算图财,咱也没坏规矩。嘿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楚雅笑了一下:“忘川,和你在一起真是快乐,你总有那么多理由为自己找到借口。” 我忽然皱了下眉头,疑惑地问楚雅道:“楚雅,我怎么没看到有夜明珠?让我再看一会。” 我盯着洞口又看了一会,还是没发现夜明珠。 楚雅扑哧一笑道:“忘川,你也有笨的时候。你也不想想,这棺椁是在山洞中的,你是怎么瞧见的?” 第47章 溶洞暗河 我拍了下脑袋,猛然醒悟。 我能瞧见棺椁,还不因为墓室中有光源吗?可这是密闭的山洞,哪来照明?那棺椁能瞧得清楚,是因为上面有一束柔和的光线正射在棺椁上。 楚雅猜测,棺椁上面应该悬着一颗夜明珠,正是它发出的光线照亮了墓室。 夜明珠也不可能凭空悬在半空中,它可能被镶嵌在了岩壁上,周身大部分被岩壁包裹,所以才只透出了一束光,而不是漫射在整个墓室中。 我取出了汪瞎子的潜水镜套在了头上,汪瞎子说过,要进隔壁的墓室,这地下河应该就是唯一的通道。 楚雅笑眯眯地说道:“忘川,你想一个人进去拿宝物?嘿嘿,这西周大墓,我也想去见识一下。汪瞎子那个潜水镜不知道还管不管用,你瞧,我在镇子上买了两副新的。” 她果然拿出了两副潜水镜,要我换上新的,她也正准备把另一副套在自己头上。 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潜水镜,直接扔进了暗河中。 楚雅一楞,她一脸紧张地道:“早就听说北派的人盗墓时,经常会为了钱财而互相谋害。南派的人吸取了教训,一般只是父子、兄弟联手。忘川,你是南派的传人,你难道怕我进墓室和你争抢宝物?” 我淡淡地道:“楚雅,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不要地下古物,你也不要,别忘了我俩都中了诅咒,用那玩意,这诅咒发作得更快。” 楚雅的眼神中满是疑惑,质疑我为什么不和她一块进入墓室。 我用深情的目光瞅了她一眼道:“楚雅,汪瞎子虽然没骗我们,但你相信他所说的全是真的?如果这暗河不通向隔壁那墓室呢?汪瞎子不是说过,他好多兄弟进了暗河就没能出来吗?” 楚雅的脸色开始紧张了,我对着她故作轻松地道:“楚雅,你就在这等我!我要是下去了三分钟没反应,你赶紧离开这儿,能活到六十岁,比六十岁前死可强多了。” 楚雅可能被我感动了,她擦了一下眼角,柔声说道:“忘川,你真好!要是水下有什么危险,你也赶紧上来,我要你活着!” 她点燃了一根照明棒,扔进了水中。 火光中能清楚地看见暗河中的石砾,这让她大为放心。 能瞧得见,说明暗河并不深,而且没见到水中有任何可怕的玩意。 “忘川,暗河可能真的通向墓室,看着水面平静,其实水在流动。刚刚的照明棒,一会就不见了,可能正流向墓室。” 我点点头,对楚雅说道:“那你还担心什么?汪瞎子说过,圣甲虫不但怕光,也怕水。水中应该没有圣甲虫,要是有,也让你这照明棒给驱走了。” 她站水边,伸手一试水温,点点头道:“还好这山洞中的水温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冷,忘川,你说你水性不错,这三五分钟应该能坚持住。” 我准备下水时,她忽然惊叫一声:“不对!如果这暗河直通墓室,那刚才的照明棒不是应该到了墓室中吗?可孔中却看不到照明棒的红光呢?” 我不以为然地道:“可能这照明棒已经燃烧光了吧!” 楚雅摇摇头道:“不对!我买的时候,店老板让我自己看说明选的。要是荧光棒,这起码得能让两个小时,我选的是燃烧棒,至少也能让十几分钟啊!” 她担忧极了,虽然这墓室只一石壁之隔,可万一暗河要绕很长一个圈,那她又没给我准备氧气瓶,有潜水镜又有什么用的?还不得活活把我憋死? 我只得答应她,我下水看看照明棒是不是被什么石块卡住了,要是发觉这暗河很长,我就立即退出来回到洞中。 楚雅仍是不放心,关切地叮嘱了我几句。 最终我还是下了水,毕竟不冒险一下,我俩的诅咒就永远没机会解除。 在岸边试水温时确实不冷,可没想到,我才下水一会,就觉得那水冰冷入骨。 没有发现照明棒,水中也是漆黑一片! 我快憋不住气时,想到楚雅的关切,正准备往回潜时,没料到水中竟然有一股极大的力量包裹住了我。 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洞中的暗河水流到了那个地方忽然变得湍急起来。 四周的石砾也不知经历了几千几万年,早就让暗流磨得特别光滑,我压根就没办法抓住什么东西对抗激流。 在水底憋得太久了,脑子也渐渐昏沉起来,随着那股激流,我身不由己地向前方漂去…… 咦?怎么脸上火辣辣的? 我微微睁开了眼。 好漂亮的蓝天白云! 难道我死了?这就是所谓的天国? 一个影子挡住了直射在我脸上的阳光,听得有人欢呼道:“没事了,他醒了!” 我这才惊讶地发现,我居然躺在了一艘快艇的甲板上,而且身边还躺着楚雅。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没容是我发问,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对着我一脸严肃地说道:“小伙子,你俩是一对情侣吧?” 虽然楚雅没承认过,但我心里却也想与她成为情侣。 趁着楚雅没反应的当儿,我默认了这家伙的发问。 “唉,这几年,年年有情侣结伴殉情。何苦呢?你们就不能想开些吗?污染了水源不说,还毁了年轻的生命,真是可悲!” 边上的楚雅也醒了过来,吐出了一大口水。 她一脸迷茫地瞧着我,那神色就如我刚苏醒时的那样。 快艇把我俩送到了岸上,再三叮嘱了一番后,快艇才开走了。 原来这儿是一个前几年才修起的水库,工作人员在水库驾快艇巡逻时,发现了我和楚雅并把我俩救了上来。 我明白了,想必是山洞中的暗河并不通向隔壁的墓室,而是通向了岩壁上某个洞口,形成了冲入水库的一个瀑布。 我就是从瀑布口被冲入水库的,可楚雅怎么也会躺在我身边? 一问之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我承认,那会儿我立即泪目了。 真没想到楚雅见我一直没冒泡,也没见隔壁的墓室有动静,她竟然一急之下,戴起另副潜水镜也下了水寻找我。 第48章 五台神怒 从鬼门关逃脱的我和楚雅,许久没有说话,只是互相默默地瞧着。 她的手悄悄握住了我,虽然绵软,却觉得冰凉。 我轻轻地道:“楚雅,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我们绕着水库走也不知到哪了,前面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休息一下。” 楚雅轻轻地“嗯”了一声:“好的!可惜我们的装备都落在山洞里了,你一说,我还真觉得饿。” 我给她打气道:“楚雅,这也是好事啊!说明那水道不通墓室,下次我们还得去想办法时,就不用再带工具了,那儿就有现成的。” “你小夫妻俩怎么来这里了?一辆驴车缓缓朝我们驶来。 楚雅惊喜地道:“忘川,她不就是上次在五台庙遇到的那老奶奶吗?” 果然是那老奶奶! 老奶奶从驴车上下来,笑对我俩道:“你俩不是要去土鸡垴吗?这么多天了,怎么还在这附近?” 我和楚雅对望了一下,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彼此心中的震惊。 怎么也没想到从水库被救起后,我们绕了半天,居然又回到了五台庙附近。 可老奶奶的话让我们又失望了,原来这里离五台庙还有十多里山路,老奶奶这是从儿子家回来的路上。 楚雅亲热地挽着老奶奶的臂弯道:“老奶奶,这新春还没过,您这么急着赶回家,不多在儿子家住几天吗?” 老奶奶那满脸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好久方唉声叹气地道:“这次来儿子家,我本也想多住些日子的,以为那小畜生变好了。可没想到,他老毛病复发,惹怒了神明,这神明一怒啊,把山都震崩了。” 我惊奇地道:“老奶奶,可能你误会你儿子了。山头滑坡塌方,那是很正常的啊,和神明没有关系。” 老奶奶瞧了我几眼,连声念道:“阿弥陀佛!小官人,你可不能这么说啊,要再惹了神明可要出大事的。” 她告诉我,上次我们到过的五台庙,前几天突然山崩了,落石堵塞了那个条山缝,这正是神明发怒了。 我和楚雅才去了土鸡垴大墓,五台庙就崩了?难道它们之间真的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这一下子就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 楚雅想必懂了我的心意,她对老奶奶亲热地道:“老奶奶,您儿子做了什么坏事啊?竟然惹得神明震怒。” 老奶奶本气乎乎的,听到楚雅的话,她忽然停了下来,欲言又止。 楚雅柔声道:“老奶奶,你要是愿意说给我们听,那我们就陪你去你儿子家,劝说你儿子好好做人。” 老奶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露出了不信的神态。 经不过楚雅的软缠硬磨,老奶奶终于松了口。 她抹了一把老泪道:“那小畜生前些年交上了几个坏朋友,没想到那些人是挖祖宗的墓的,罪过罪过!唉!前段日子刚放回家,我就寻思着这小畜生改好了,就答应去他家住上几天。” 她儿子是盗墓的? 我和楚雅都是心头一震,互相瞧着对方却没有说话。 老奶奶说五台庙震裂后,她责问儿子是不是又去挖人家祖宗坟了,这才惹得神明震怒。 可她儿子却百般否认,老奶奶这下彻底怒了,不想再认这个儿子,决定立即回家,免得受连累也遭神明责罚。 老奶奶动了心,楚雅答应帮她劝说她儿子重新做人,老奶奶这才让我俩上了驴车,掉头向儿子家走去。 驴车再次经过五台庙时,我和楚雅都震惊了。 老奶奶说的并不准确,山缝确实有碎石堵着,但并没有封死,透过缝隙,看到的才是让我们最震惊的,因为五台庙有炸药爆破的痕迹,确实是给震塌了。 与驴车印相比,山地上还留有几行奇怪的车辙印。 我立即想到了,可能是有盗墓的人,驾车来到这里,用炸药强行炸开了五台庙,只是不知他们有没有得到什么东西。 到了老奶奶家,我们见到她的儿子时,也都觉惊讶。 这是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全然和盗墓者的形象挂不上钩。 趁着老奶奶在给我们张罗饭菜的时候,她儿子对我们诉起了苦水。 他赌咒自己从里面放出来后,再也没干过盗墓的缺德事,只是他老母亲却怎么也不肯相信他。 饭菜飘香时,楚雅趁着帮厨的机会,费了好大口舌,才让老奶奶相信她儿子确实没干坏事。 老奶奶和她儿子对楚雅心存感谢,非得送好几袋土产给我们。 楚雅也不好意思拒绝,只是挑了几件。 老奶奶欢天地地仍留在儿子家,我和楚雅则踏上了回土鸡垴的返程。 经过镇子上的驴蹄店时,孙老板见到我俩,热情地招呼起来。 还没和他寒暄几句,突然一个大嗓门在身后叫了起来:“忘川、楚雅,哈哈,你们才来啊,胖哥我可找你们好久了。” 他乡遇故知!遇到胖哥,我自然欢喜无比。 和胖哥聊了好一会儿,他拍了拍他那辆吉普指南者道:“胖哥在旅馆开了个房间,你们等我一会,我就这去拿行李,咱们一块去土鸡垴。” 楚雅瞄了他一眼,慢慢地道:“胖哥,你知道土鸡垴大墓在哪?” 胖哥一咧嘴道:“哈哈,胖哥为了打听你俩下落,可花了不少钱呢!有个叫汪瞎子的,胖哥招待他好吃好喝,终于从他嘴里套到了你俩的下落。” 胖哥乐滋滋地去旅馆拿行李,楚雅去担忧地对我道:“忘川,这个胖哥不简单,咱们得提防他一些。” 楚雅怀疑胖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也没放在心上。 可胖哥驾车经过一个水塘后,我却呆住了。 留下的车辙印,竟然与我在五台庙见到的一模一样! 这家伙难道是背着我们去五台庙,强行炸开了祭坛? 敌在暗,我在明!不知他底细,我决定也不贸然出手,和楚雅商量好了,一切如常,只做啥也不知。 胖哥驾着车,把我和楚雅重新带到了汪瞎子守墓的旧房子中。 汪瞎子的听觉真灵,没等我俩说话,他慢条斯理地道:“胖哥,你与那两个娃儿是一伙的?嘿嘿,他俩能再回到我这儿,还真是有几分本领。” 第49章 失落明珠 汪瞎子听了我讲前几天在土鸡垴大墓的遭遇,他叹息着说我们的经历和他一模一样。 只是汪瞎子相当不悦,说他已经把他的血给了我俩,应该能躲避圣甲虫的攻击,可为什么我俩还没下水? 他并不知道那儿的水道其实不通隔壁的墓室,这是我和楚雅的约定,向汪瞎子隐瞒了这一点。 胖哥神秘兮兮地把我叫到边上,让我帮他瞧瞧,他肩头的胎记是不是又变深了。 我仔细地瞧了一下,胖哥的胎记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告诉他寿还长着呢,眼下还不用担忧。 汪瞎子那里,我和楚雅是绝对不想住一宿的,到处是坟墓也太晦气了,于是,我和楚雅还有胖哥商量了一下,决定星夜再进土鸡垴大墓。 楚雅对胖哥说,那个汪瞎子很有嫌疑,建议胖哥留下来监视汪瞎子,没想到胖哥爽快地一口答应了。 这次我和楚雅是有备而来,再也不像第一次那么紧张,要去防范圣甲虫。 我俩进了山洞,仍是到了那个小洞口,准备看看对面的墓室还有什么是我们没发现的。 楚雅在小洞口丢了一根燃烧棒,仍和上次那样,听到了一阵悦耳的圣甲虫爬动的声音。 可是,过了一会儿,仍是没发现小洞对面有亮光。 我有些紧张了,难道这土鸡垴大墓中,还有不怕光的圣甲虫? 可能是我们上次运气好,而这次不同了,那些不怕光的圣甲虫堵死了小洞。 楚雅却凝视着那小山洞道:“这不大可能吧?多年汪瞎子他们来,也能看见对面的夜明珠,我们上次来,也看到了夜明珠,这次怎么就会看不见了?” 我还没说出里面可能有不怕光的圣甲虫,楚雅已经从工具包里掏出了一把钢卷尺,一点点拉出往洞里放去。 我大叫了一声,把楚雅吓得一个哆嗦,卷尺掉在了地上。 她见没什么情况发生,对着我一瞪眼,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我赶紧告诉她,小洞里可能有不怕光的圣甲虫,让她一切小心。 楚雅却“哼”了一声道:“里面什么也没有!刚才我用钢卷尺时,感觉它已经通过了山壁。” 这小洞是通的?那怎么见不到夜明珠了? 夜明珠没了,难道是有人在这两天里已经进入过那墓室? 楚雅惊叫一声:“忘川,是胖哥!肯定是胖哥!就是他偷了夜明珠!” 我开始对胖哥没啥好感,可现在越来越把他当兄弟了,低声对楚雅说道:“楚雅,别乱怀疑了,不可能是胖哥!他不是才来到这小镇上吗?” 楚雅悠悠地道:“忘川,你忘了五台庙那儿了?当地人从没敢进去的,胖哥就不信这个邪,上次我们一起进去,还不是他怂恿的?” 人嘛,都有好奇心,是胖哥的原因让我们发现了五台庙,可也不能仅凭这个就断定是胖哥炸了五台庙啊!xbiQiku “忘川,你忘了五台庙前的那个车辙印?当地人大都用的是驴车,这儿是穷地方,很少能见到家用轿车,那个车轱辘印,不是胖哥的是谁的?” 见楚雅一直怀疑胖哥,我正想不出为胖哥辩护的理由时,忽然想到胖哥让我瞧他的胎记,赶紧说道:“楚雅,绝对不是胖哥!你和汪半仙在说话时,胖哥主动让我看他的胎记了,一点也没发生变化。” 楚雅也楞住了,她和我都相信,我们这中了诅咒的胎记,会因为我们每拿地下一件古物而生变。 胖哥的没发生任何变化,那就说明这不是胖哥干的。 要不然凭胖哥的德行,没我和楚雅在边上,他炸开了五台庙哪有不取祭祀品的道理? 没了夜明珠,这让我和楚雅倍受打击。 如果真的有人进入了隔壁的墓室拿走了夜明珠,那就意味着我即使进入了墓室也一无所获。 得不到这是犬戎王墓的证据,张教授这么严谨的人,是不会下结论说西王母国的具体位置的。 我极不甘心,取出了激光笔,想看看漆黑的墓室中棺椁是不是让人打开了。 可我照了好久,惊奇地发现,隔壁墓室中那具棺椁仍是好好的,压根就没人动过的痕迹。 这是怎么一回事?一般的大墓,最贵重的东西也就是墓主人生前的最爱,大多会放在棺椁中。 盗墓的人,决没有不打开棺椁的道理。 楚雅在溶洞大厅中看了好一会,失望地道:“忘川,从这儿是不可能进入隔壁墓室的。汪瞎子当年是判断错了,我们上次也判断错了。” 我想了想道:“不一定!如果墓室与这个天然溶洞大厅是相隔的,那为什么要在壁上留个孔能看见对面的棺椁?” 楚雅失落地道:“不见得这是修墓人凿的孔!你瞧,这山洞壁上,不是有好多这样的溶洞孔吗?” 我看了下手表,已经快近六点多了,山里容易天变暗,估摸着洞外早就不见路了。 楚雅无力地收拾装备,正想催促我离开时,一个灵感在我脑中猛然冒了出来。 我有些激动地对楚雅道:“楚雅,我俩先别离开,趁这儿没人,你陪我聊聊天好吗?” 楚雅脸上一红,啐了一口道:“忘川,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在这儿聊天?怪瘆人的。” 我知道她误会我了,不由得笑笑道:“楚雅,咱们在这儿呆到八点就走,只要月亮当空了,我就能解释这个墓室怪怪的原因。” 楚雅盯着我看了一会,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她心中十分信任我,这也让我很感动。 她和我聊起了她小时候听父亲讲过的一些琐事,其中提到了父亲的一个好友。 楚雅说她父亲那个好友是她父亲十分信任的人,他不但教那好友盗墓和鉴宝的本领,还把许多江湖上的秘密告诉了那好友。 可惜,楚雅也不知道父亲那好友叫什么名,只晓得那人绰号叫“黑岭居士”。 她父亲在世时,这黑岭居士就从不上楚雅家门,所以楚雅从不认识,只是父亲有次酒后提起过这个黑岭居士。 要是黑岭居士仍活着,前来找楚雅,或许他能提供许多有用的线索。 和美女呆一起,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八点。 我起身对着山壁上那个洞看了几眼,对着楚雅欣喜地吼了一句“楚雅,我知道了,这墓室的古怪在哪!” 第50章 明珠幻像 楚雅一听,刚才的颓丧神情一扫而空,焦急地问我怎么回事。 我拦腰把她抱起,让她从小孔向看隔壁墓室。 这次她没有拒绝,不一会,她就挣扎着下来了。 她皱眉自言自语地道:“为什么夜明珠一会有,一会没,而且现在的也没上次的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呵呵大笑道:“楚雅,汪瞎子等人,就是被这个天然溶洞迷惑了。更让他们上当的,就是这个小孔了。” 我告诉楚雅,真正的墓室和我们现在处的溶洞大厅是没地方连通的,这墓室里,也没有什么夜明珠。 之所以能看到一束光线投射在棺椁上,那是因为棺椁的上方,恰巧也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溶洞。 我们上次来的时候是正午时分,太阳光很强烈,通过那个小洞直射棺椁时,由于我们看不到墓室的上方,压根就没想到那是太阳光,又受汪瞎子影响,想当然地以为那是夜明珠发出来的。 今天我们来这儿,已经入晚了,所以,没有光线的墓室一片漆黑,当然看不到棺椁和那束“夜明珠”的光线了。 楚雅说到溶洞时,我才猛然意识到,是不是墓室上方也有溶洞,所以才想等到月亮当空时验证一下。 果然,现在的我们又能看到隔壁墓室的棺椁,只是光线已经很黯淡,那只是因为月光没有太阳光亮的缘故。 搞明白了这点,我和楚雅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今天可以回去了,得趁明天白天的时候,上山岭去瞧瞧,说不定就能发现那个墓室及它的通道。 没想到我和楚雅刚出洞口,月光下隐约见到有个人影一闪。 我怕吓着楚雅,没有吭声。 可楚雅应该也瞧见了,她有些惴惴不安地道:“忘川,你刚才有没有发现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既然她看到了,我也不用隐瞒,便“嗯”了一声。 楚雅紧紧地捏着我的手腕道:“忘川,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影子似乎在哪见过?” 我一楞,想了一会忽然道:“第三个人?第一次他在我家老宅顶上,我们没瞧见他的影子,可在杜鹃村,我们见过他一眼影子。难道真是他?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俩在这儿?” 楚雅这时已经平定了下来,她淡淡地道:“忘川,能知道我俩行踪的还能有什么人?汪瞎子知道但他眼都瞎了,不可能跟来,你说还能有谁?” 我知道他又开始怀疑胖哥了,便再次强记,胖哥身上的胎记没发生任何变化。 胖哥的特点是贪财,他要是真炸了五台庙,怎么可能不带走起出的古物? 楚雅平静地道:“忘川,我知道你信任胖哥,我也不想怀疑他。可你不觉得,我们的身后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这不是很可怕吗?” 我点点头,可我坚持认为,五台庙不可能是胖哥干的,或许那盗墓贼恰巧也开了一辆吉普指南者。 楚雅有点不悦地道:“忘川,到现在你也不信呢?胖哥可能是没拿地下的古物,但这不能说明五台庙不是他炸的啊!” 这倒也是,我的金盆观山术都没觉得五台庙里有墓葬,怎么会有地下古物呢?但胖哥不一定了,他看不出,或许以为那儿真的有古墓。 可是,即使那儿没有古墓,五尊青铜神像也是价值连城啊,胖哥为什么没带走? 楚雅沉吟了一会道:“我看过有些古文献上有记载,有用天然山洞修墓的,那多石像可能拿不进,都是在现场雕刻的。” 我惊讶了:“楚雅,你是说那青铜神像就是在祭坛那儿浇铸出来的?所以胖哥没法带着它们通过那石缝?” 楚雅轻轻地“嗯”了一声道:“贪得无厌是胖哥的特点!他要是知道祭坛那只有青铜神像,他或许会敲碎了带出去。” “可他知道我俩不许他拿地下的古物,认为你说那儿没古墓是你哄他的,所以,他才会以回家开车子来为由,避开我俩,他偷偷来这儿下手了?” 我思考了一会,对着楚雅翘了翘拇指道:“如果他真的用炸药想炸开祭坛,那青铜像也必然被炸毁,山石塌陷后,他不但得不到任何宝物,连青铜碎片都没机会带出了。” 楚雅点点头道:“对!或许这就是胖哥肩头的胎记没变化的原因,因为他炸了五台庙,却什么也没得到!” 这次,我终于同意了楚雅的怀疑。 只是我俩都心照不宣,不会把我们的怀疑轻易暴露出来。 胖哥太神秘了,也太危险了,在不明他的身份前,如果我俩有什么举动让他察觉,说不定就会给我俩带来不可预知的危险。 回到汪瞎子的旧屋时,胖哥竟然在门口等我们了。 我故意和胖哥拥抱了一下,察觉到他身上热气腾腾的,压根不像在汪瞎子屋内静坐的样子。 或许他也是刚刚赶回,只抢在我们前面一步,来不及进屋,而故意装出在门口迎接我们的样子。 这次,我和楚雅你一句我一句,把我们在山洞中遇到的一切,包括我们的判断全都说了出来,没有一丝隐瞒。 毕竟汪瞎子只想得到那颗夜明珠,虽然我们的判断那不是夜明珠,可他还没死心,汪瞎子坚信,毒虫出没之处,必有制毒虫之物。 而胖哥更别说了,他这么处心积虑地暗中盯着我们,也是想得到我们目前还不知道的什么宝物,我和楚雅要下地,他能不大力支持吗? 汪半仙再三嘱托,告诉我们,若是真的下了墓室,要注意圣甲虫,它们不敢靠近的地方,一定就是克制它们的宝物,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上了山,在发现墓室的大致位置处,我们三个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这么早上山,是因为楚雅说山肚里和外面的温差大,正是找墓室的最佳时机。 她给我们三个都找了根树枝,又扯下她的一条丝绸围巾,撕成了三条,给我们绑在了树枝上。 就这样,我们三人划着树枝慢慢地在山岭中走着,忽然,胖哥惊叫一声:“有动静了,楚雅,是不是应该在这里?” 胖哥手上的那根红丝绸,在微微地摆动。 这没错了,那儿应该就是墓室顶上小溶洞的位置,正因为山里早上冷,而墓室中气温相对高些,所以在这小溶洞口形成了一股微风。 胖哥趴在地上,用一根绳索系住一根铁棍,慢慢地往下放。 没多久,胖哥一脸欣喜地道:“就这是这儿了,铁棍碰到了硬物,那声音就是金属的撞击声,正下方应该就是你们所说的青铜棺椁。” 第51章 胖哥中毒 我们脚下就是墓室,真那要挖通墓室,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放绳容易收绳难!由于绳索一头绑着铁棍,胖哥在往上收时,却有点尴尬了,快要摸到铁棍时,去被小溶洞卡住了。 胖哥一急之下,伸手入洞去摸铁棍。 “啊……”,胖哥突然一声惨叫,躺在地上不断打滚。 我大吃一惊,很快便明白过来。 是我和楚雅疏忽了,胖哥没想到这墓室中有圣甲虫,绳索垂下时,可能带了几只上来,胖哥的手伸下时,至少有一只咬了胖哥一口。 好在圣甲虫怕光,它们是不敢爬上洞口的。 我赶紧按住胖哥,对着楚雅吼了一句:“楚雅,把汪瞎子的血敷在他伤口上。” 汪瞎子还真有算准的时候,果然,当楚雅把汪瞎子的血抹在胖哥伤口上时,伤口慢慢冒出了一缕幽绿的液体,胖哥也慢慢停止了扭动。 试了一试胖哥鼻息,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小子命大! 只是胖哥这一中毒可苦了我,不得不亲自动手挖起了盗洞。 楚雅却眨了一下眼睛道:“忘川,你也别蛮干。这墓可能并没什么墓道,而就是一个天然的有溶洞,送葬的人从上面把棺椁垂下,再用石板把洞口封了,你仔细找下。” 谢天谢地!楚雅的提醒太及时了,我果然挖到了一块大的青石板。 费了几牛二虎之力,青石板被我砸碎后,我一眼就瞧见了下方的青铜棺椁。 有了直射的阳光,我们再也不用担心里面的圣甲虫了。 胖哥已经苏醒,楚雅淡淡地问道:“胖哥,你没事吧?我和忘川下去看看,你在上面好好休息下。” 胖哥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我立即找树干固定好绳索,和楚雅一先一后下了墓室。 墓室果然是天然而成的溶洞,只是没另一个溶洞大厅的大。 里面并没什么值钱的古物,只有一些很粗糙的陶瓷罐,地下还散落着一些牛羊的骸骨。 楚雅惊喜地道:“忘川,不会真的是西周的犬戎王墓吧?犬戎是夷族,又是被迁徙到这里的,族人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他们的王下葬,这也是很正常的。” 我盯着那具青铜棺道:“楚雅,这青铜棺多大?它应该很值钱,在西周时,青铜器可只有王室和贵州才用得上。” 楚雅也接上道:“你看这青铜棺很精美,说不定就是周穆王为了显示他的仁慈,赐给死了的犬戎王的。忘川,你好好找找,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可我真的找不到特别之处,唯一的希望,就是打开那具青铜棺了。 棺里面躺着一巨骸骨,这让我大松了口气。 遇到青铜棺,这可是大凶三大棺之首,最怕里面的尸体没腐烂而变成棕子。 里面有一些珠宝,可并不是很多,只是一块已经碳化的小木牌引起了我的注意。 上面隐约刻着些什么,可一时也搞不清楚。 楚雅仔细地看了好久道:“忘川,这青铜棺里的陪葬品,怎么会有一块容易腐烂的木牌?幸好它已经碳化,上面的文字模糊,我一时也分辨不出,我们带出去,找我的古文字老师帮着瞧瞧。” 她估计那应该就是古犬戎文字,刻在木牌上,证明它不是周穆王赐的,可能是犬戎族人悄悄刻了放进去的。 拿一块木牌应该不算拿地下的古物吧?我和楚雅互相安慰了一下,便带着木牌上了洞口。 胖哥已经完全恢复了神智,也有了些气力,只是身体仍显得虚弱。 我搀扶着他,好不容易回到了汪瞎子的老屋。 汪瞎子听到我们已经下了墓,一阵惊喜,可听到我们啥也没发现,他又一阵失落。 他不甘心地问道:“这怎么可能?当年我可是在小洞中见到墓室中有好多圣甲虫的,但它们没一只敢落在青铜棺上,难道青铜棺中真的没有别的东西?” 我想了一下,遗憾地告诉汪瞎子:“汪瞎子,圣甲虫不敢在青铜棺上,那是因为你见到的时候,有光线落在青铜棺上,圣甲虫才不敢爬上去。” 汪瞎子苦着脸道:“算了,反正我也没几年可活了,这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如早点结束吧!” 他一下子由沮丧变成洒脱,这倒让我意想不到。 汪瞎子忽然开口问道:“咦?那胖子呢?他来时不是挺有力的么,怎么现在突然蔫了?” 我也长叹一口气道:“汪瞎子,这都怪我,是我忘了圣甲虫的厉害,没有跟胖哥说。他不小心被咬到了。” 汪瞎子的脸色突然古怪了起来:“这怎么可能?那胖子被咬到了还没死?” 楚雅甜甜地道:“汪瞎子,胖哥没死,还得多谢你给我们的血。我用它救了胖哥。” 汪瞎子的神情忽然更严肃了:“这不可能!被圣甲虫咬到的人,除了我,其他人都死了。那血有什么用?我是骗你们的。” 我和楚雅的惊叹声中,汪瞎子又缓缓道:“难道这胖子和我体质一样?能抵住圣甲虫之毒?” 楚雅突然一声惊叫。她指着我肩头道:“忘川,糟了!” 我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衣服让树枝刮破了,左肩头那个胎记露在了外面。 没想到我的胎记颜色还真的变深了一点!难道这块破木头也犯禁忌? 楚雅起身到一个角落处,悄悄拉落肩头让我帮她瞧瞧,这一瞧之下,我如被木棍猛击一般,发现她的胎记也变深了。 是不是随着时间变化它慢慢在变?还是真的因为我们拿过那块木牌的原因? 楚雅忽然道:“忘川,你瞧瞧胖哥的胎记。他没和我们一起下墓,看看他的有没变化。” 胖哥有气无力在躺在藤椅上,我拉开他肩头一看,惊讶地发现,胖哥的胎记果然没任何变化。 汪瞎子突然脸色骤变,声色俱厉地道:“胎记?你们说的是什么胎记?” 楚雅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道:“汪瞎子,那就是我们三人左肩头的一个胎记,与你没有关系。” 汪瞎子森然道:“你们三人都有?是不是左肩头处有个像猫眼似的东西?” 我大感震惊,汪瞎子是怎么知道的? 第52章 恰遇故人 汪瞎子忽然平静了下来,他告诉我们,这些年他眼瞎了,却幸得一高人传授摸骨算命之法,因此,他才能在这一带靠给人算命为生生存下来。 可我不信,因为汪瞎子自己说过,算命的是汪半仙,他是不屑干这一行的。 我没说出口,楚雅却把这疑问扔给了汪瞎子。 汪瞎子有点恼怒,指责楚雅不了解当地的风情就不要乱说。 胖哥却好奇起来,他才懒得搭理汪瞎子呢,非缠着楚雅要把我和她遇见汪半仙的离奇故事讲给她听。 当楚雅讲到汪半仙利用邪术给儿子续命时,汪瞎子的表情自是不屑一顾。 胖哥却相当兴奋,一直追问。 楚雅说汪半仙虽然是人,可他却已没了人性;他儿子汪洋虽然已经是活死人,半人半鬼的,却是良知未泯。 汪瞎子突然暴怒了起来,直接打断了楚雅的话,他虽然眼睛看不见,听觉却很灵敏,一下子就抓住了楚雅的手。 我大惊一吃,以为汪瞎子要对楚雅不利,却见他只是摸着楚雅的手并没其他举动,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这才放下心来。 楚雅尴尬地道:“汪瞎子,你真要给我算命啊?不管你灵不灵,我可不是付钱的。” 汪半仙没有理她,摸了一会,又让我和胖哥分别伸出了手。 依次摸完后,汪半仙拧着眉头道:“忘川,虽然你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从你的话中我能听出来,你真的是摸金一派。” 我“嗯”了一下,汪半仙却突然厉声道:“楚雅,楚志刚是你什么人?” 我和楚雅都吃惊地“啊”了一声,没想到这汪瞎子竟然认识楚雅的父亲。 我脑子中急速转了几下,灵光一闪,对着楚雅道:“楚雅,这汪瞎子是我俩的前辈叔叔,他就是我俩爷爷结义的第三个兄弟。” 汪瞎子的神情忽然欢愉了起来:“忘川,你怎么知道?哦,对了,你也姓萧,那你爷爷就是萧问天了?” 他这话等于承认了我的判断,楚雅也发出了惊喜的声音。 可楚雅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疑惑地道:“忘川,你可别上他的当。我俩的爷爷冥寿都过了百岁了,这汪瞎子怎么可能是他们的结拜兄弟?” 我挠了挠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刚才汪瞎子的神态反常,我突然想到,他也姓汪,会不会就是我俩爷爷的结拜兄弟?” 楚雅也恍然大悟地道:“啊?对了,怪不得刚才说到汪半仙的儿子汪洋是半人半鬼时,汪瞎子会这么怒。原来那个活死人和他同样的名字,他觉得太晦气才恼怒。” 汪瞎子却平静了下来,他淡淡地道:“我这点年纪怎么会是你们的爷爷辈?汪洋是我家父,只是他老人家早就不在人世了。” 我爷爷的笔记中没提到结义兄弟汪洋,楚雅的父亲倒是听过她爷爷讲起,又传给了楚雅,只是江湖中再也没人知道汪洋的下落。 汪瞎子接下来却再也没说什么,楚雅故意激他道:“汪半仙,你能知道我和忘川的爷爷,证明你没说谎,你果然是道上有名的人物。只是你是不是汪洋的儿子,我们也不能确定,还不是你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汪瞎子慢慢抬起了手,左右转动着,手指上的一枚戒指特别显卡。 我和楚雅几乎同时惊呼了一声,因为我的爷爷也有这么一枚戒指,是我听父亲说过的,只是爷爷他到死也没留给我爸,估计是带入地下了。 楚雅的样子,竟然也是和我同样的惊讶,她爷爷可能也有这样一枚戒指。 汪瞎子惨然道:“忘川、楚雅,你俩应该见过这戒指吧?你们的爷爷是不是也有一模一样的?” 我和楚雅几乎异口同声说没见过,但听我俩的父亲说过,可能是我俩的爷爷死时作为陪葬品了。 汪半仙一脸惊疑:“这怎么可能?这可是他们三位老人家结义时的信物,当时三位老人家发誓,以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戴这戒指就是表示兄弟同心协力,下地时大家心中都有个底气。” 他把我俩说楞了,楚雅瞧着我道:“我不知道我爷爷为什么没传给我父亲,忘川,你知道原因吗?” 我想了好一会道:“是不是这样的?我爷爷死前,就不希望盗墓这活儿再由儿子继承,更不希望我接下来也这样,这才没传给我父亲。可是,楚雅,你爷爷可允许你父亲盗墓的啊,他怎么也没传给你父亲?” 汪瞎子冷笑一声道:“你俩这么一说,我这个瞎子倒是心中雪亮。” 他顿了一下又惨然道:“当初他们三兄弟约定,只要他们及后人还在道上混,这结拜的戒指就一代代传下去,也好后人们凭此相认。只是他们还约定,假如谁金盆洗手了,这戒指就再也不允许在江湖上传下去。” 我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可是,我忽然又想到了一点。 “汪瞎子,我爷爷是金盆洗手了,这戒指不准再传世,那可以理解。可楚雅的家族却没停止啊,那她爷爷为啥没传给她父亲?” 汪瞎子呵呵一笑道:“当年的结义三兄弟中,老大萧问天最讲信义,所以我确信他能毁了这戒指。老二楚志刚呢原本也准备宣布金盆洗手的,所以他可能已经毁了那戒指,只是后来他反悔了,不但自己盗墓,还教会了儿子也盗墓,甚至死前交待儿子让他将来的孙辈也盗墓。” 他这个说法,倒是和楚雅自己讲给我听的不谋而合。 楚雅的神情显得惊奇极了,她追问汪瞎子是怎么知道的? 汪瞎子眼一瞪:“我手上有这个戒指,是我父亲汪洋他老人家传给我的。想必你俩也知道了,我父亲当年就是搬山一派的,搬山派哪有停手的道理?所以这戒指就传给了我。” 楚雅“哦”了一声,汪瞎子叹了口气道:“楚雅,我知道你父亲反悔,还是你父亲托人告诉我的。” 楚雅越发惊奇了,我只是平静地看着,期望汪瞎子能告诉我更多的秘密。 汪瞎子告诉我们,他从没见过楚雅的父亲,结义三兄弟的事,还是汪洋讲给汪瞎子听的。 只是有一日,一个神秘的人忽然找到了汪瞎子,告诉了楚志刚的后人在寻找他。 那个人虽然没有戒指,却在纸上画出了戒指的模样,汪瞎子见后,对他是楚志刚的好友身份倒也深信不疑。 那人告诉汪瞎子,说是楚志刚的儿子悟出了父辈三人可能中了诅咒,他是来找汪瞎子核对的,如果证明确实是诅咒,那楚志刚的儿子或许已经找到了破解之法。 第53章 苦等儿子 汪瞎子忽然又是紧紧地抓住楚雅的手,脸色狰狞地说道:“楚雅,楚志刚玩了我这么多年,你今天来到我这儿,那应该告诉我,要如何破解这诅咒。” 楚雅被他可能捏痛了手,愠怒地道:“汪瞎子,松开你的手。你怎么知道我父亲中了诅咒?” 汪瞎子一呆,果然松开了手,他神色黯然地说道:“楚雅,对不住啊,刚才是我太急了。唉,你也不用瞒我,想必楚志刚已经不在人世了,他没活过六十岁吧?” 楚雅揉了揉手,反问道:“汪瞎子,这么说你也真的了解诅咒之事?” 汪瞎子“嗯”了一声道:“楚雅,我原本也是不相信的,就是你父亲托了人来问我,恰巧我父亲也是死于六十岁,这才让我相信了诅咒之事。” 他忽然一把扯开衣袖,露出了瘦骨嶙峋的上身,有些悲愤地道:“你们看,我左肩头是不是也有和你们一样的胎记?” 我和楚雅虽然没觉得意外,但亲眼瞧见汪瞎子果然有一个和我们差不多的胎记,也不觉惊讶极了。 楚雅楞了一会,狐疑地道:“汪瞎子,既然你也中了诅咒,那你也应该活不过六十岁。可是,我瞧您,怎么着也得有八十多岁了吧?” 汪瞎子惨然道:“没错,我是阴差阳错活下来的。可是,你们怎么知道我的痛苦?肉体上的摧残,让我觉得生不如死,这瞎了眼,更是有活不下去的勇气。” 我瞧着他那悲愤的神情,显然也不像是在说谎,就开口安慰他道:“汪瞎子,好死不如赖活。我和楚雅两人的父亲可都没活过六十岁,你比他俩强多了。” 汪瞎子突然怒吼道:“你们是没体会过,怎么知道我的痛苦?要不是我想把戒指传给我儿子,让他成为搬山派的传人,又能延续我汪家的香火,我早就自寻短见了。” 我吃惊地问道:“汪瞎子,你还有儿子?你一个人住地这墓地里,他为什么不来看望你呢?” 汪瞎子叹了一口气道:“忘川,我儿子很小的时候就不见了,还不是因为楚志刚吗?是他骗了我!” 楚雅“啊”了一声问道:“汪瞎子,你可别乱说话,我父亲怎么骗你的?虽然他老人家不在人世了,可我也不允许你侮辱他。” 汪瞎子哈哈狂笑道:“当年你父亲托人来告诉我,他已经找到了破解诅咒之法。你父亲让来人带信,让他把我出生还没几月的儿子带到你家去,由他帮着破解我儿子身上的诅咒。”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汪瞎子,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要是楚雅的父亲真有法子破解诅咒,他老人家怎么会仙去?我和楚雅也不用跑到这里来寻找破解诅咒的线索啊!” 楚雅气乎乎道:“就是!忘川,这汪瞎子在骗我们,反正现在也是死无对证了。” 汪瞎子怒了:“我汪瞎子都有想死的念头,还有必要骗你们吗?” 我劝他冷静点,反问他道:“汪瞎子,如果楚志刚真的能破解诅咒,你为什么相信来人把你儿子带走?你又为什么不自己跟着去让楚志刚帮你也破了诅咒?” 汪瞎子摇头道:“我和楚志刚从未谋面,更谈不上有交情了。都是盗墓的同行,他有什么厉害的技艺不肯传给我,那不是很正常吗?唉,当时我想我死就死了,只要能保住我儿子就好。” 楚雅皱眉道:“汪半仙,你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不会是你编出来的吧?” 汪瞎子咳了一下说道:“我有必要骗你们吗?那人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我相信他,是因为他知道我父亲与萧问天还有楚志刚的事,又能画出结义戒指的模样,所以才不怀疑他。唉,我只知道,他第一次见我时,自称是什么‘黑岭居士’。” 我大吃一惊,转头问楚雅道:“楚雅,你说你父亲有个密友,他就是黑岭居士。看来,汪瞎子真的没骗我们。只是我好奇了,这黑岭居士到底是什么目的?他又是什么人?” 汪瞎子叹气道:“他不肯告诉我真实身份,我怎么能强求?” 他忽然又问楚雅,是不是从小就和胖哥生活在一起? 楚雅很爽快地告诉汪瞎子,直到她在杜鹃村第一次认识胖哥时,她从没见过胖哥。 汪瞎子忽然厉声吼道:“胖哥,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也进过袁母大墓?” 胖哥不悦地道:“死瞎子,我进没进过关你什么事?” 汪瞎子自言自语道:“你要是进过,那你肩头有这胎记也就不难理解了。唉,只是我空欢喜了一场,本以为我儿子已经回来了。” 他说的话好奇怪,我凝思了一下问道:“汪瞎子,你是不是在确定了我和楚雅的身份后,就开始认为胖哥很可能就是你儿子?” 胖哥和楚雅同时惊叫了一声,汪瞎子却是点点头。 我接着说道:“因为你儿子是被黑岭居士带走的,而他告诉你是把你儿子带到楚志刚家的,所以,你认为胖哥如果是你儿子,那他从小就应该和楚雅生活在一起。是吧?” 汪瞎子点点头,我又说道上:“可楚雅以前从没见过胖哥,所以你这才失望,认定胖哥不是你儿子了?” 汪瞎子又承认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汪瞎子,你上当了,那个黑岭居士根本就没把你儿子带到楚志刚家……” 汪瞎子忽然哭了起来,他眼睛虽然瞎了,可眼窝里居然掉出了一滴眼泪。 他咒骂着黑岭居士,大哭自己辛苦等了一辈子,可如今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死是活。 胖哥的神色有些异样,尽管我和楚雅告诉了他诅咒的事,可胖哥一直将信将疑。如今听到汪瞎子也这样说,胖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肩头,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我沉默了一会问道:“汪瞎子,我很好奇,你中了诅咒还能活下来,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汪瞎子长叹一声:“忘川,你刚才不是去土鸡垴了吗?见到的圣甲虫,它们就是能让我活下来的原因!” 我和楚雅同时惊叫了一下,其实我心中全是惊喜。 如果这圣甲虫真的能破解诅咒,那我和楚雅还用得着费尽心思去寻找破解诅咒的方法吗? 可汪瞎子却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去试圣甲虫,被它们咬了的后果太可怕了。 第54章 奇毒抑诅 据说当年汪瞎子也不知道圣甲虫能抑制诅咒,他这才把儿子交给了黑岭居士带走。 可当他带着人下到土鸡垴墓后,汪瞎子好不容易重新组织起来的卸岭一派人,基本死于圣甲虫之毒。 他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后,就发觉自己的身体起了很多变化。 开始时,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被圣甲虫毒噬体的痛苦,以至于他已经没能力再去土鸡垴大墓。 没多久,他的眼就瞎了。 汪瞎子当然也没多想,以为自己能活下来,和同伙一比,已经是很幸运了。 可直到他六十寿辰过了,汪瞎子还没死,他才意识到,这圣甲虫之毒可能抑制住了诅咒的发作。 可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值得庆幸,毕竟这种痛苦的日子生不如死。 我疑惑地问他,既然他开始认定胖哥就是他儿子,那为什么要问楚雅她父亲楚志刚是不是没活过六十岁? 这不科学呀!黑岭居士不是骗他,说楚志刚已经能破解诅咒了吗?那汪瞎子应该认定,楚志刚还活着。 汪瞎子苦笑了一下道:“我确实是一直这么认为,觉得我儿子应该在楚志刚家活得好好的。可直到刚才,我确定了你俩的身份,才知道我是受骗了。楚志刚要是真的能破解诅咒,他还用得着让他女儿来寻破解诅咒之法吗?” 看来汪瞎子还没死心,他开始盘问胖哥的家世。 我告诉汪瞎子,胖哥的老家我和楚雅去过,他爷爷奶奶、父亲母亲还都健在,且胖哥原来是没胎记的,是跟我们下了袁母大墓后才出现的,所以,胖哥根本不可能是他儿子。 汪瞎子怒骂我不要骗他,楚雅在一边帮腔道:“汪瞎子,忘川真没骗你。我见过胖哥小时候的照片,那时他的肩头确实没这样的胎记。” 汪瞎子“哦”了一声,神情显得绝望极了。 他迟疑了一会对胖哥道:“胖哥,你好好的跟着他俩干什么?这下好了,你也惹上诅咒了。唉,别指望圣甲虫能活命,你们也不想变得和我一样只皮包骨头吧?更不想和我一样瞎了眼,每天体内像是火烧一般痛苦。” 我们三人都“哦”了一声,汪瞎子又对胖哥道:“胖哥,你既然趟上了这趟浑水,那你就逃不了被诅咒的命运。你小子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贪图地下的古物,好好帮衬着忘川和楚雅,你们三人应该一起去寻找破解诅咒之法。” 楚雅嘿嘿一声道:“汪瞎子,胖哥是不用了。你忘了几个小时前他刚让圣甲虫咬过?那他就死了不,最多活得像你一样。” 汪瞎子幽幽地道:“这不可能!胖哥被咬的只有一只圣甲虫,它的毒性不足以抑制诅咒。除非胖哥再下土鸡垴大墓,像我那样被一群圣甲虫扑上身子乱咬。” 想想都可怕,胖哥能有这勇气吗? 他的恐惧的神情告诉我,胖哥决没这勇气,就算有,他也不想像汪瞎子一样痛苦地活下去。 汪瞎子突然对我们说道:“忘川、楚雅、胖哥,你们仨既然来到我这里,那都是人生的缘分,我能求你们一件事吗?” 我想都没想就痛快答应了,汪瞎子一连声感激,这才慢慢地道:“你们要破解诅咒,就得先找到黑岭居士。他也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把萧问天等结义三兄弟的事搞得这么清楚,以至于我也上当受骗了。” “唉!我也没几天可活了!我只求你们一件事,找到黑岭居士,也找到我儿子,你们从黑岭居士那儿得到线索,也帮我儿子破解了他身上的诅咒。” 我又是满口答应,汪瞎子的情绪这才慢慢平稳了下来。 楚雅告诉他,那个黑岭居士是她父亲生前的好朋友,她父亲估计是出于信任,才把许多秘密告诉了黑岭居士。 黑岭居士骗了楚雅父亲,又来骗汪瞎子,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汪瞎子苦笑了一下:“这还不明白?当年你们的爷爷与我的父亲,三人都没打开袁母大墓。楚雅,估计是你父亲告诉他后,黑岭居士就动起了袁母大墓的念头,想哄骗他们三人的后代合力打开大墓,他好从中取利得到墓中宝贝。” 可是,我疑惑的是,黑岭居士这么处心积虑,他肯定暗中一直盯着我们,应该知道我们去了袁母大墓,从里面并没拿出什么宝物啊! 汪瞎子冷笑一声:“看来,这黑岭居士也知道了你们要找什么西王母的大墓,如果西王母墓真的存在,那一百个袁母大墓也抵不上它的价值。” 我茅塞顿开,汪瞎子是眼瞎心明,他一言提醒了我,黑岭居士一直盯在幕后,就是想让我们费尽艰辛找到西王母墓,他再出手挖出墓中宝贝。 可是,黑岭居士从没有一点消息留给我们,他是什么人,根本就没线索,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他? 楚雅支吾了一下:“忘川,既然目前没啥线索,那我们还是应该继续找张敬斋教授帮忙。虽然从土鸡垴中得到了碳化木牌,可我不能确认它是不是古犬戎王的。没得到确切的证据,张教授是不会下结论也不可能会帮我们的。” 我也唉声叹气起来,楚雅却莞尔一笑道:“你也别沮丧!依我看,你和胖哥不如暂且回去,我带着木牌去找古文字专家,让他帮着鉴定一下这木牌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汪瞎子在我们走时,突然扑通一声给我们跪下了,央求我们不要食言,一定要帮他找到他儿子并帮他儿子解除诅咒。 我安慰了他好久,才终于让汪瞎子平静了下来,我们三人也得以顺利地离开了墓地。 楚雅带着木牌走了,我问胖哥:“我要回老家去,你怎么办?” 胖哥可能伤后元气受损,他虽然身子虚弱,却态度坚决地表示要跟我在一起,一起去我老家。 在老家等待楚雅回来的日子里,我和胖哥整天无所事事。 这家伙居然还有个怪毛病,别人都是白天要化妆啥的,他却在每天入夜后往身上涂抹一种液体。 我曾经问过胖哥,他说那是男士专用香水,是他多年来的习惯。 我也懒得管他,反正这香水也挺好闻的。而且,这段时间我也养足了精神,居然由夜猫子变成了一到夜里就想睡觉的习惯。 第55章 奇香沉睡 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忽然扑入鼻中,抬头瞧见挂在墙上的闲鱼,我暗自庆幸,还好楚雅还没回到我家。 搬过爷爷留下的一张老旧长椅,站在去准备摘下时,忽然总觉得有点不对。 咦?那长椅我小时候经常躺在上面睡觉,椅头上有个树疤印象特别深刻,怎么没有了? 我仔细看了看那长椅,虽然大致模样和我家里的一样,但我已经敢肯定,这张椅子绝对不是我家原来的那张。 只有一种可能,胖哥踩坏了长椅,又怕我发觉,偷偷去别家花钱买了张放在了这儿。 区区一张椅子,破了就破了,他为啥不敢和我说? 还有,他为什么要站椅子上?肯定不是帮我摘闲鱼,显然是要寻找什么。 楚雅回去请教古文字专家,她临走前,悄悄嘱咐过我要暗中注意胖哥的动向。 我对胖哥,是由不喜欢到信任,可眼下,又由信任转为了怀疑。 胖哥从镇上回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他买了点熟食,又拎了两瓶好酒,和我对饮了起来。 我也不露声色,仍和平时一样和胖哥边喝边吹,夜深人静时,我俩都已经快七倒八歪了。 胖哥如平常一样抹起了他的“男人香水”,只是这次我留了个心眼,趁趴在桌上的当儿,悄悄在鼻子里塞了两团棉絮。 胖哥抽了两枝烟后,轻轻地推了推我,喊我起来说有事。 我怀疑他这是不是在测试我,虽然酒意袭人,可我却没和前几天一样睡意上头,却只装作不醒。 果然,胖哥推了我几下后,见我没反应,长长地吁了口气。 我去,这家伙的所谓香水,原来真的有催眠作用,怪不得我前几天天天好觉。 听得见胖哥在翻找东西的动静,我仍是一声没吭。 一个很轻的的脚步声踏入了我屋中,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向东,你有什么事找我?不是我告诉过你吗?只能我找你,不是紧急情况,你不允许主动找我的。” 胖哥停止了翻找,屋子内忽然沉默了起来。 我心中好奇,竟然来人是谁?胖哥的身份或许由此能让我获悉。 只是我怕他发觉,没敢抬头偷瞧,只是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胖哥终于忍不住了,他对着那人吼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从来不让我见你真面目?” 来人平静地道:“我是你的父亲,从小把你拉扯大,难道你还不认识我?” 这太奇怪了!我不是见过胖哥的父亲吗?说话完全不是这个样子,还是很憨厚的农家人。 来人慢慢地道:“你是不是想看我真面目?你还没出生前,我就毁了容,不得已戴上了这面目,从没有人见过我的真实脸容。” 这话让我猛然醒悟,胖哥带我去过的老家,是假的,他那些亲友,均是花钱或者威胁让他人临时扮演的。 胖哥声音低沉地说道:“从认识萧忘川开始,我就开始知道我肩头的这个胎记这么可怕。他视我如兄弟,我不想再骗他了,我要与他们合力找到破解诅咒之法。” 来人呵呵一笑道:“向东,你说这话有没有动脑子?不要让萧忘川听见。” 胖哥很懊丧地道:“他怎么会听见?你给我的药很管用,忘川他每次闻到就睡得跟死猪一样。” 来人叮嘱胖哥大意不得,又悠悠地道:“向东,那个诅咒是真的,可我早就找到了破解之法。我一直不让你的胎记消失,就是让你有理由和他们呆在一起,去寻找西王母大墓。” 胖哥迟疑地道:“你真的能破解?我不敢相信,我有这胎记,你是我的父亲,你也应该有?” 来人“嗯”了一声:“没错,我也有这样的胎记,可是,我已经早就破解了诅咒,所以现在已经看不到了。你放心,只要你听我的安排,和他们一起找到了西王母的墓,我就给你解除这诅咒。” 有这样狠心的父亲?我立即产生了怀疑。 胖哥问来人,西王母墓中到底有什么,要让他父亲如此设下此等心计。 来人告诉胖哥,西王母墓并不是他真正的目标,而是他想找的宝物的先决条件。 来人嘲弄地道:“西王母国,古西域小国。那时他们的东西,对中原人来说是很稀奇的。可到了现代,还有什么价值吗?我才不在乎西王母墓中有什么呢!” 胖哥突然抖索了一句:“你不是我父亲,你是黑岭居士!我不姓刘,我姓汪!” 他这话让我心头大震,我这才明白,我心中这一阵的不踏实,原来就是潜意识中在纠结这个。 来人怒了,痛骂胖哥是小畜生,连父亲都敢怀疑。 他也不和胖哥多说了,只是扔下了一句:“向东,你要是想解除诅咒,就好好听我的安排,你和他们一起去找西王母墓。” 来人的脚步刚动,忽然又停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又说道:“向东,你告诉我那个楚雅找到了一块木牌,去找古文字专家解读。可这么多天了,她也没回来,可见专家未必能识。” 胖哥“嗯”了一声,忙问来人那该怎么办?下一步他要怎么做? 来人沉吟了一会道:“我相信西王母墓的存在,就是看过了张敬斋教授的西王母国论文。向东,张教授既然在研究西王母国,难道他就不识古犬戎文吗?” 胖哥“哦”了一声,来人又阴森森地问:“向东,你是不是喜欢楚雅了?那好,你现在就杀了萧忘川,有他在,楚雅不会正眼看你的。” 胖哥一楞,我心中却是大惊失色,生怕胖哥突然动手,暗暗繃紧了肌肉,随时准备反击。 胖哥拒绝了来人的意见,他说他一直在欺骗我和楚雅,而我们却当他兄弟,他已经十分过意不去了,决不能再干这种禽兽不如之事。 来人只是淡淡地告诉胖哥,成大事者,不能有妇孺之仁。 他告诉胖哥,刚才这话只是他测试胖哥的,并不想让胖哥真杀了我。 胖哥犹豫着问道:“爹,你在达到目的后,会不会杀了忘川和楚雅?” 来人呵呵一笑道:“忘川,是决不能留在世上的。楚雅嘛,按理也不能活,只是你要是喜欢她,我可以考虑让她成为我儿媳妇。” 胖哥没声音了,我心中怒了,估计此刻胖哥内心已经在盘算了。 第56章 远投地图 来人阴阴地道:“向东,你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有没有找到萧问天留下的什么东西?” 胖哥否认了,来人叹道:“萧问天早就金盆洗手了,而且不准后人也盗墓。但我估计他留下了什么笔记之类,已经为萧忘川所得,要不然,像他这点年龄,以前又没盗墓过,怎么会一下子成了摸金一派的高人?” 这时我才明白,他留我不死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没找到我爷爷留下的盗墓笔记。 也就是说,西王母陵只是他对我们几个的历练,在我目前还不知道的什么大墓中,来人可能要用到我和楚雅的盗墓技能。 来人也向胖哥否认了他就是黑岭居士,这也等于直接否定了胖哥可能是汪瞎子的儿子。 我听得心惊肉跳,一直趴在桌上,难受极了。 直到天明,胖哥推着叫我,我才假装苏醒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 又过了两天,终于等到了楚雅,她却是一脸失望,告诉我木牌上的古文字,业内无人能识。 我已经偷听到了那个神秘人物的话,故意没说出口,还装出一副叹息的样子。 果然,胖哥适时出面了,他对楚雅道:“楚雅,忘川的老师张敬斋教授不是研究西王母国吗?研究西王母国,自成避免不了古犬戎一族。你让张敬斋教授看过那木牌吗?说不定他能看出名目。” 楚雅楞住了,好一会才欢呼起来:“胖哥,你太捧了!我怎么没有想到?走,忘川,我们一起去找张教授,他已经回来了。” 我同意了,只是我眼下还不想告诉楚雅真相,怕她不小心有什么异常让胖哥警觉起来。 胖哥驾车,一路风尘仆仆把我们带到了我的大学,直接去了张教授的办公室。 张教授见到我们,极为热情,感谢我们在象牙石塔救了他,也让他有机会安心考察了那儿的古遗址。 我对张教授说道:“老师,我们在土鸡垴发现了一个疑似古犬戎王的墓。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西王母墓大概在什么地方了?” 张教授一脸严肃地拒绝了我,他说他对学术十分严谨,没有充足的证据,他是不会下结论的。 楚雅赶紧献上那块木牌,张教授惊讶地问这是什么,楚雅也立即回答了来历。 张教授兴奋了,拿出放大镜一点点细看,良久没有说话。 忽然,他缓缓地道:“果然是古犬戎文,这上面记载了墓主是他们犬戎的大地之子,终有一日要从冥界苏醒,恢复犬戎国的荣耀。” “大地之子?”楚雅惊呼了一声,对着我道:“忘川,你还真说对了,这大地之子,不就是对应的五行中的‘土’吗?” 张教授向我们表示了祝贺,说他就不参与我们年轻人的事了,如果有什么新发现,搞不懂的地方可以前来找他。 既然是古犬戎文了,又确定了土鸡垴墓主确实是犬戎王,那剩下的四位还有必要找吗? 张教授没有下面回答,而是对着墙上悬着的地图指了指。 我们都没明白他的意思。 张教授这才慢慢说道:“古往今来,山川地貌多有变化,我虽然研究西域文化的,可也不敢确定现在具体的位置。” “你们有没发现,这块木牌的形状很是奇特,极不规则呢!” 我们都“嗯”了一声,张教授又道:“我怀疑,犬戎一族不忘故国,这可能是他们故国地图的一部分。” 被他一提醒,我茅塞顿开,立即抢着道:“张教授,你的意思五个犬戎王都有可能有这样一块木牌?只是它们形状不同,只要拼在一起,可能就是完整的犬戎国地图?” 张教授满意地对我翘起了大拇指,极力称赞我的聪慧,说我有可能成为他这一生最生意的弟子。 我被他一表扬,顿觉有些飘飘然了:“张教授,如果有完整的古犬戎国地图,虽然地形地貌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有些大山名川是不会改的,就能从这上面找到现在的相对位置,从而你就能确定西王母国的真正位置。” 张教授又是一通夸赞,楚雅和胖哥也是一通附和,把我吹得如在云端飘。 既然达成了共识,那我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学校,和张教授打过招呼请假后,我和楚雅又坐上了胖哥的车子。 回到了五台庙附近,胖哥说上次以向西北方向而去,这次我们何不反向而行呢? 反正五个都要找齐,先找哪个也无所谓,楚雅当时就同意了胖哥的建议,向东南方出发。 记得在五台庙中,面向东南方的是火神,五行中,火能克金,那我们这次找的犬戎王,可能就是五个王中属性为金的。 胖哥说先挑这个可能刺激些,因为属性为金,墓室里可能会有大量的金银珠宝。 楚雅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胖哥,你做梦还没醒吧?这五行为金,难道是说有金子?不出意外,此墓将会很凶险。嘿嘿,金有兵戈之意,或许我们找的那个犬戎王,正是古犬戎国负责对外征战的将军王,搞不好里面有什么利箭、斧钺等机关呢!” 胖哥吓了一跳,确认楚雅不是逗他后,胖哥吐了下舌头道:“那我们换个地方,先挑个软柿子捏捏。” 楚雅却很淡定地道:“既然确定了目标,就不要随意更改。这五个墓都少不了,不如先去我们认为难的瞧瞧它有多厉害。” 胖哥正准备发动车子上路时,我用手一指西北方道:“胖哥,先去趟土鸡垴,我还有点事想向汪瞎子请教。” 我本以为胖哥会找借口拒绝,没想到他毫不犹豫一把方向就往土鸡垴开去。 汪瞎子看守的墓地门前,有个老太拎着篮子从墓地中出来,看来是刚刚上过坟。 见到汪瞎子的屋子锁着,我上前向那老太打听汪瞎子去了哪。 老太一脸吃惊的样子,“呸”了一口道:“真是晦气!你们要找汪瞎子,去北面最底层的棚户区自己去找吧!” 棚户区?瞧着她指的方向,我猛然意识到,出大事了,汪瞎子可能已经不在了! 老太经不过我的纠缠,叹息着告诉我们,前几天,前来上坟的人,发现汪半仙漂在了墓地边的小河中。 第57章 摊牌胖哥 公墓的北侧很简陋,好多地块还荒着。 在最低层的角落处,有一座新坟,那就是汪瞎子的。 地都是公墓可怜他给的免费的“棚户区”,还能指望再赏他一块墓碑? 汪瞎子也算与我们有缘了,既然他走了,那我们就得前来祭拜一下他。 楚雅在墓前行过礼,轻声连说“可惜”,我心里却是十分疑惑。 我怀疑,是不是上次到我家那个神秘面具人,担心我们可能会再来土鸡垴,从而向汪半仙套得当年的“黑岭居士”的相貌。 人再怎么变,都会有年轻时的影子,要是我们知道了黑岭居士大致是什么模样,极有可能在熟悉的人中认出来。 因此,面具男必须让汪瞎子开不了口,汪瞎子酒后坠河而死,可能就是面具男做得巧妙的高明杰作。 我和楚雅都给汪瞎子上过香行过礼后,却发现胖哥还在坟前磕着头,嘴唇皮微动,不知道说什么。 我心中一动,若不是胖哥这几天一直与我呆一起,他压根就不可能在一夜之间飞隔几百公里跑来杀人再回家,不然我还真的会怀疑他如此敬汪瞎子,是因为害了他而内疚。 难道是胖哥也意识到他可能是汪瞎子的儿子?可他小时候并没有左肩的诅咒胎记啊! 我故意轻描淡写的说道:“胖哥,你小时候那胎记是不是也是鲜红的?这些年才变了?” 胖哥正在给汪瞎子磕头,下意识地“嗯”了一句。 他随即意识到问题不对,赶紧再否认此事。 楚雅听得一脸迷茫,我一本正经地向胖哥道:“胖哥,汪瞎子不管他做了什么,毕竟是你亲爹,你确实应该好好祭祀他。” 楚雅“啊”了一声,吃惊地问道:“忘川,你说什么?胖哥真的是汪瞎子的儿子?” 胖哥恼怒地吼了一句,告诉我这玩笑可开不得。 我淡定地道:“本来,我还不想说出来,要把这秘密保守到我们一起找到西王母陵时。可是,没想到汪瞎子不在了,那我改变了主意,不如咱们就在他墓前好好聊一聊,也能让他听见,了却他的心愿,我们也算遵守了对他的诺言。” 胖哥怒不可遏,可楚雅却让他不准发作,有什么事要等我讲完再说。 我理了下思路道:“胖哥,其实,你不是上次与我还有楚雅进入袁母陵时肩头才有的痣,它是你的胎记,你出娘胎时便有。” 我缓缓道来:“胖哥有诅咒胎记,那是因为他的爷爷就是结义三兄弟中的汪洋。胖哥被黑岭居士带走后,并没有把他送到湾湾的楚志刚家中,而是由神秘人抚养。” 自从我亮出“问天南货”的招牌后,那神秘人物就注意上了我,派胖哥前来我家偷窥,在见识到我确实有摸金的本领后,再一步步把我们往他安排的路线上引。 胖哥大怒,反问我为什么有神秘人物要领养他? 我笑眯眯地道:“因为那个神秘人物心中有极大的盗墓计划,可他知道自己可能一个人完成不了,因此,他要借助我们摸金、发丘,卸岭三派的本领。可是,我们的爷爷和父亲,都因为诅咒的原因活不过六十岁,那我们三个年轻人,就是他的目标了。” 胖哥一口否认,他很生气地道:“忘川,你别冤枉我!你家那老宅有多破,我们三人都清楚吧?你刚才说我胖哥在屋顶偷看你和楚雅?” 我点点头反问道:“难道不是你吗?” 胖哥气得脸都黑了:“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还真相信这世上有轻功?我胖哥这吨位,你那老宅屋顶吃得消吗?” 这个细节倒真让我疏忽了,胖哥的反击一时让我语塞。 我黑着脸道:“胖哥,先不这个,只是你上次为什么要买通一个村子的人,让一户村民冒充是你家人呢?” 胖哥又不承认,此时,我只得使出了我的大杀招。 我厉声喝问道:“胖哥,你觉得你的父亲会戴着面目,从不让自己的亲生骨肉瞧瞧自己长啥样吗?” 胖哥的神情一下子怂了,他沉默不语,忽然一咬牙道:“忘川,你是怎么做到没昏睡过去的?” 我指了指羽绒衫的袖管,做出个抽棉絮塞鼻子的动作。 胖哥全然明白了,他忽然对着楚雅一鞠躬道:“楚雅,对不起,我一直在骗你们。” 楚雅也气坏了,黑着脸“哼”了一声,并不理睬胖哥。 胖哥叹了口气道:“忘川,既然咱们之间已经撕破,那我也没理由继续和你们一起了。你对我如兄弟,我心中自然感激。这样吧,我临走前,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清楚,胖哥知道的线索并不比我们多,与其赶他走,还不如直接做个人情给他。 我摇摇头道:“胖哥,我何必再问你呢?如果你真当我是兄弟,那我希望你忘了过去,我们仍是兄弟,一起去找西王墓群。” 胖哥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估计他没料到我会这么大度。 他沉默了一会,一咬牙道:“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也知道这诅咒是怎么一回事了。刚才我给汪瞎子烧了这么多纸钱,是因为我越来越觉得,他可能是我真正的父亲。” 楚雅一直气乎乎的,经过我好长时间在耳边做工作,她才答应让胖哥继续跟着我们。 我调侃胖哥道:“胖哥,只要你不向那个面具男说出我们的事,你就是我和楚雅的安全保障。没找到西王母陵前,我们三个人都是安全的。” 楚雅大感惊奇,她怎么也没想到,面具男谎称是胖哥的父亲,把胖哥从小养到大,胖哥竟然没见过自己“父亲”的真面目。 既然汪瞎子不在了,胖哥内心也认定自己是他的儿子,也在汪瞎子坟前祭奠过,那土鸡垴就已经成为过去式,我们必须赶紧去下一站寻找那个属性为“金”的古犬戎王墓了。 盗墓者常用的“望、闻、问、切”四字诀,让我们三人运用得炉火纯青。 在五台庙的东南方,没几天,我们还果然从当地人口中有了意外收获。 第58章 神谷雷雨 当地果然有大墓! 按照村民的指点,当我们赶到时,却几乎绝望。 田野里已经被围了起来,许多人正开始忙碌。 考古人员赶在了我们前面,那就意味着这座刚发现的大墓与我们无缘了。 腹中空空,在路边一个小吃店要了几碗面,还没开吃,就见到一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他说了好多,我也听了个明白。 原来这人欠了小吃店老板一笔账,本打算出手几只羊,卖了后就来还账,没想到他养的羊忽然全死光了,那人只得哭丧着脸请小店老板再宽限些日子。 小店老板黑着脸道:“老王,你没事把羊带到神谷中干吗?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呼起来就很蹊跷! 我赶紧给放羊人递上一支烟,和他闲扯了起来。 这才知道,这附近有一个神秘的山谷,当地人出于对它的敬畏,都称之为“神谷”。 当地人少有敢去神谷的,传说那儿的神灵相当的灵,如果有谁做过亏心事,进神谷后,极有可能被雷劈死。 由于都不敢进神谷,所以神谷中水草丰茂,放羊人心动了,这才驱羊进了神谷。 可天有不测风云,贯穿整条神谷的小溪中忽然涌出了血水。 当地人都知道,这是神明发怒的征兆。 放羊人害怕了,顾不得羊,独自一人跑出了神谷。 神谷里响起了一阵雷鸣,等一切平静下来后,放羊人才壮着脸再次进入了神谷。 可他绝望了,神谷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香味,那是烧烤摊特有的,十几只羊已经被雷劈得成了一堆焦火味的烤肉。 没得到大墓的传说,却听了一个离奇的故事,我有点失望,敷衍了几句便准备回到镇子的旅馆中。 刚上车,楚雅却道:“忘川,我刚向店老板问了神谷的位置,看来我们得去那儿走一趟。” 她是不是疯了?我一脸疑惑地瞧着她。 楚雅却显得相当的兴奋:“忘川,这次我们要找的犬戎王墓是什么属性?” 火神所对的方向,当然是它相克的“金”了。 见我还没明白,楚雅莞尔一笑道:“神谷中经常打雷,雷,不就是金吗?当地人所说的神,说不定就是古犬戎王呢!” 那还等什么?我们三人立即奔向了神谷。 神谷中虽然长满了花草,可并没能影响我们前行。 胖哥驾驶的他那辆吉普指南者,顺着河床一路向神谷深处开。 神谷中的风景果然绝妙,涧滩中的溪水也是清澈见底,只是这份宁静的美中却隐含着一种恐怖。 店老板没骗我们,沿途虽然不见一户一人,但河床两侧却倒满了动物的尸体。 更让人不安的是,虽然是晴空万里,神谷中却听不见鸟鸣,甚至天上也不见有飞鸟经过。 到了神谷深处,远远地瞧见一大块被溪流冲刷得光滑的巨石。 那就是当地人相传的神明所住的地方,无人敢接近。 楚雅却没显得害怕,她相反有点小兴奋地道:“这么诡异的地方,或许真的是我们要找的。忘川,你还不用你的分金定穴术来看看这里有没有古墓?” 我摸出罗盘,刚看了一眼,就惊骇地道:“不对,你们瞧,这地方邪门着呢!” 罗盘的指针居然在滴溜溜地乱转个不停! 胖哥害怕了,他颤抖着道:“这世上真的有鬼?我以前看鬼片,有鬼的地方罗盘就是这个样子!” 楚雅“哼”了一声道:“胖哥,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哪来的鬼?罗盘不正常,是因为这儿的磁场不正常!” 正说话间,刚才还晴空万里,神谷中忽然冒出了一大片乌云。 更让我们骇异的是,小溪中还真的冒出了“血水”。 它的源头竟然是那块巨大的石头! 空中开始飘起了细雨,胖哥刚跑到一棵大树下想避雨,我忽然心中一个激灵。 “胖哥,不要去树底,我们赶紧上你的车!”我对着胖哥大吼了一声。 胖哥来不来,我哪还顾得上?只吼了一句后,就拉着楚雅钻进了车子。 胖哥也狼狈地跑了过来,他刚关好车门,整个峡谷亮了起来! 真的是神明发怒?闪电开始在神谷中肆虐。 胖哥抹了一脸汗水,刚才他站的大树,此刻已经让雷电劈中,树干上的火苗在雨水中若燃若熄。 胖哥结结巴巴地问道:“忘川,我的车会不会也被雷电击中?” 女人可能都害怕闪电,楚雅的脸色早苍白了。 我瞧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得意地道:“放心吧!我刚才叫你们上车,就是担心会有雷电。果然,让我料到了,不过你们放心,学过物理,就知道打雷时人在车中是安全的。” 楚雅颤声道:“忘川,那大石上怎么会流出血水?” 我也装出惊恐的神情:“当地人不是说这儿有鬼神吗?肯定我们是遇上鬼了!” 楚雅更害怕了,挨着我坐得更紧了。 我紧紧地搂着她,一直安慰她不要怕,有我在呢! 胖哥在反光镜中瞧着我俩,他忽然叫道:“楚雅,你别上当!忘川这小子肯定知道啥事,没和我们说,他这是在唬你呢!” 楚雅一听,疑惑地瞧着我。 我不得不说道:“什么血水?我开始也奇怪这儿磁场怎么这么乱,罗盘指针一直在乱转。直到天气突变,见到石头边流出血水,我才弄明白的。” 这哪是什么血水?应该是这儿的地表,特别是那块大石附近,富含铁元素。 山中气候多变,大雨降临前,山水充盈,从大石边上冲出来的水带了大量的铁元素,冲在溪中就呈现出了一片血色。 神谷中有丰富的铁矿,那罗盘的指针乱转就不难理解了。 楚雅这时也明白了过来,她没有推开我,而是轻轻挣扎了一下,和我保持了半尺的距离。 胖哥这时也不害怕了,他激动地道:“我们不是要找属性为金的吗?这雷电还算牵强,可有这么多铁,那可是标准的属性为金啊!” 虽然这儿的环境和我们要找的地方有点对上号了,可罗盘不能用,我上哪去找犬戎王的古墓? 胖哥愁眉苦脸地道:“就是忘川找到了也没用啊?墓在铁中,咱们又没带炸药,弄不开。” 我“呸”了一声道:“我啥时告诉你他的墓在整块铁中?只是说这儿土里和山石中铁元素多,又不是一大块铁。” 第59章 民族葬礼 雷电交加,分金定穴至此毫无用处,尽管楚雅猜测此处可能为另一犬戎王墓葬之地,可我却一筹莫展。 山中的气候变得真快,刚才的电闪雷鸣忽然一下子消失了,雨水也戛然而止。 楚雅把头探出车窗张望了一下,忽然惊喜地道:“忘川、胖哥,你们快瞧,那大石上方崖壁上有一个大洞。” 果然如她所说,那洞口大得吓人,足有半个篮球场这么大。 可里面有什么,或许从没人知道,因崖壁陡峭,想入洞中一窥究竟,还真不是一件易事。 瞧瞧阴沉的天色,我当即决定,我们三个立即想法进入洞内。 别看胖哥壮硕,可他身子还是很灵巧。 胖哥从崖壁左侧而上,不时地借助藤蔓渐渐向洞口逼近。 他张望了一会,惊喜地对下喊道:“你们要不要上来?里面果然有棺椁。” 这不是废话么? 胖哥也没等人们吩咐,他双手拽着藤蔓,单脚在岩石上一蹬,如荡千秋一般晃了过去。 在接近洞口时,胖哥甩掉了藤蔓,一下子滚进了洞内。 这可把我和楚雅吓得不轻,如果胖哥稍一失手,那必成下面大石上的一坨肉饼。 不一会,他的头探出了洞口,兴奋地呼叫我们,我才放下了心。 胖哥甩了下绳索,我和楚雅很快也进入了洞内。 山洞虽大,可里面的光线还是很暗,依稀能看见不远处真的放着一具棺椁。 正想过去瞧个究竟,忽然洞口亮如白昼。 又开始亮起了闪电,响起了隆隆雷声。 忽然,我们眼前一亮,都不禁欢呼了起来。 哪是什么山洞?分明就是一处集会场所。 眼前的地上铺着方正的石砖,我们面前还点上了许多火把。正不知怎么一回事时,忽然一阵从没听过的乐曲飘了过来。 楚雅侧耳细听一会,皱了皱眉头道:“奇怪,这是什么音乐?听着有点像哀乐呢!” 她话音未落,就见到厅口响起了一阵嘈杂声。 一群打扮奇怪的人抬着一具看似青铜的巨棺向我们走来。 胖哥紧张地喝问他们是什么人,可那些人压根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仍是一步步向我们逼近。 他们把青铜棺椁放在地上后,一群人围着棺椁开始磕头跪拜,里面念诵着的我一句也听不懂。 一个领头模样的念了一通后,两个古代官吏打扮的人离开了现场。 那领头的居然吹了声口哨,立即有几个大汉上前打开了棺椁盖。 领头的把一块黑黑的东西放入了棺椁,那几个人立即又盖上了棺盖。 “地图!”楚雅惊喜地叫了出来! 这块黑色模样的东西,与我们在土鸡垴所见几乎一模一样。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小木块并不是无意中烧焦的,而是这些人故意让它碳化,这样能在千年岁月中也完好地保存下来。 这些人忽然也离开了,只在是离开前,在洞中点燃了几盏长明灯。 胖哥急不可待地欲上前换开棺盖拿那块木牌,他一只脚刚踏出时,我忽然大叫了一声“慢!这儿有古怪!” 胖哥停住了,问我近在眼前的东西怎么不取? 我指着棺椁盖上方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说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 胖哥摇了摇头,楚雅也摇了摇头。 我沉吟了一下道:“这块东西那么不规则,肯定不是什么脏东西。我记得我爷爷的笔记上记过,古人相信流星拥有强大的力量,所以,世间人如有捡到陨石者,无不视为珍品。” “我看那样子很像,或许这些人就是古犬戎族的族人,他们正在安葬的是犬戎王。先离开的两个官员,说不定就是周朝的小吏。” 楚雅赞叹地看着我道:“忘川,你说的很可能是对的。我们开始怀疑,这一小块黑色的炭牌,就是犬戎族人瞒着周穆王的人,偷偷放过棺椁的,刚才所见,印证了我们的猜想。” 胖哥大咧咧地道:“既然有陨铁,那我们和黑木牌一起带走不就行了?” 楚雅瞥了他一眼,嗔怪地道:“胖哥,几千年的古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胖哥也是一楞,随即紧张地道:“难道真的有鬼?他们知道我们要来拿木牌,所以就出现了?” 楚雅白了他一眼道:“哪有什么鬼?他们要真是鬼,刚才就要了你的命。你没见你对他们吼叫,那些人根本就不理你吗?” 我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棺椁,慢慢地说道上:“我们刚才是到什么地方来的?有人来过这地方吗?” 楚雅摇头道:“我们是进入山洞后才发现这儿的,只是我感觉,这儿虽然有灯火,可与我们进来的山洞很想像。” 我点点头道:“对!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我们的幻觉!” “啊?”楚雅和胖哥同时惊叫一声,胖哥挠了挠头道:“怪不得我对那些人吼叫,他们不理我呢!” 我想了一下又道:“爷爷记载过,如果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有陨铁,周边的土壤中铁物质又多,那就会引导起地磁异常。” 我推测,刚才发生的一切,正是几千年前古犬戎族人安葬他们的王时一幕。 如果他们在安葬时,突然电闪雷鸣,在陨铁与周围异常的磁场作用下,这儿就相当于现代的录像机,会把发生的一幕记录下来。 以后,只要在同样的地点,遇到同样的天气,就会让当年被记录下来的一幕再现,就如播放录像带一般。 既然是幻觉,说明我们还在山洞内。 山洞内的一切,我们无从知晓,会不会有危险?说不定有什么怪物隐藏在这幻像之下呢! 我和楚雅、胖哥三人忍着,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真到雷声停了,眼前的灯火突然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我们的眼睛才适应了面前一切。 不出我所料,我们三个,正站在洞口。 洞的外面,脚下正是那块巨石,而洞的内侧,我们的脚边塌陷了下去,宛如张着黑口的怪物等待我们自己进入它的口中。 胖哥抹了一把冷汗,刚才要不是我识穿了幻像,胖哥急着要冲到棺椁前,恐怕早就一脚踩空跌了下去。 第60章 峡谷黑棺 既然刚才的是幻像,那我们所见的,应该是几千年前真实的场景。 可我们见到的,地不是平的吗?上面还铺满了砖块。 我凝神想了一会道:“可能是这几千年来,山洞中有山泉不断冲刷,导致这儿塌了下去。嘿嘿,幸好那棺椁没掉下去,不然我们就没指望了。” 楚雅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我们在外面见到的血水,就是山泉中溶解了铁质才有的颜色。” 我们三个沿着塌陷的边缘,小心翼翼地绕到了棺椁的边上。 棺椁,虽然是青铜的,可经过了几千年的风霜,又吸附了大量的铁质,早就变得面目全非。 胖哥和我合力,费了几牛二虎之力才打开了棺盖。 取得了第二块焦黑的木牌,我们三人都开心得大笑起来。 楚雅判断,犬戎族安葬,可能不像中原是土葬,都是会葬在山洞中的。 如果她判断没失误,那我们以后要找的三个犬戎王墓,也应该都在山洞中。 再次从边缘绕到山洞口,我惊奇地发现,天仍是我们刚进神谷时那么蓝,太阳还斜挂在空中,全然没了刚才电闪雷鸣的可怕迹象。 楚雅不敢停留,知道这儿铁物质多,容易引发雷击,催促胖哥赶紧发动车子离开。 出神谷时,胖哥笑吟吟地道:“楚雅,我们又取得了一块木牌。我送你到镇上,你乘车回去交给张教授吧!趁这几天,我正好和忘川在这儿潇洒几天。” 楚雅“呸”了一声道:“没门!胖哥,你现在就和我们一起回到五台庙,看看当初神像指的方向,我们再去找第三个犬戎王的墓。” 我也惊奇地道:“楚雅,你拿到了木牌,不去交给张教授了?” 楚雅嘻嘻一笑道:“张教授说什么了?要五块木牌拼成一个完整的地图,他才能确定犬戎国的确切位置。现在才第二块,张教授得到了有什么用?” 她笑吟吟地瞧着我俩,慢慢地说道:“与其一直麻烦他老人家,不如我们把其他三块找齐了一块给他送去。” 胖哥一楞,连连点头夸奖楚雅的聪明,正想掉转车头时,我却微笑了一下道:“咱们不用再去五台庙了。” 楚雅疑惑地瞧着我,我从包中拿出地图,摊在她面前,把五台庙与我们找到的属性分别是土和金的两个犬戎王墓一标,得意地瞧着他俩。 楚雅瞧了一会,莞尔一笑道:“忘川,有时我还真没你反应快呢!对,以五台庙为中心,相邻的土和金我们已经找到,从间距和夹角上,我们确实能不费什么力,找到第三个犬戎王的墓。” “向西南出发,我们去会会第三个属性为水的犬戎王!” 我向胖哥发出了指令,他却不敢相信地瞧着我,又瞧瞧楚雅。 楚雅微笑了一下道:“胖哥,听忘川的,不会错。西南方的犬戎王正应属水,因为在五台庙中,对应的神是山神,而山神属土,五行中,土可克水。” 按照我在地图上的定位划分,胖哥驱车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叫马家沟的地方。 那地儿两边的土丘围成了一条峡谷,我瞧了好一会,失望地道:“唉!可能我的想法有问题,这儿并不是好风水的地方,犬戎王的墓葬不可能在这儿。” 楚雅也瞧了一会道:“忘川,你们摸金和我们发丘,都会看风水。你说这儿不是风水宝地,是不是因为这条峡谷的关系?” 我点点头道:“对,这儿的山形,就如一张太师椅,且南向朝阳,本是绝佳的风水宝地。可就是因为这峡谷,破坏了这儿的风水,所以,除了当地人的坟能修在这儿,懂风水的不可能在这儿造大墓。” 三山向阳抱,犹如太师座。若得太平年,出将入相势。 可惜,这条峡谷中缓缓流淌的河水,恰如一柄劈碎太师椅的利斧,使得这儿成了恶地。 胖哥“咦”了一声道:“你们瞧,土坡下一大帮人聚集着好象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我们是来找墓的,那最担心的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是什么事也没发生。 到了马家沟村上,远远地瞧见一帮人正围拢在河岸边,议论纷纷,就是河道中出现了一具黑棺。 这不正是我们要找的吗?我赶紧给几人发了一圈烟,询问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几个人抽着香烟,兴奋得口沫横飞,终于听了个明白。 原来,现在是枯水期,有一个小孩子河边玩水,眼光一瞥间,发现了河道中央似是隐隐有什么东西。 小孩子越瞧越害怕,怎么看也像一具棺材,便去村子中喊来了大人。 有胆大的划着竹筏靠近一瞧,立即大叫小叫起来。 水中还真有一具棺材,而且还是黑色的,隐藏在水草中,难怪从来没人发现过。 村中的后生们胆子大,经过几个老人的商量,他们终于把棺材打捞了上岸。 棺材并不重,好象是木头做的,没腐败,是因为外面刷了一层厚厚的黑漆。 众人正想撬开棺材盖,忽然一个老头站了出来,连声喝止。 这老头是村子上唯一的抬棺人,哪家哪户有了白事,都要请马老头来念咒安魂抬棺送入墓地。 马老头告诉大家,千万不能撬开这棺材,不然恐怕将要给整个马家沟带来灾难。 黑棺锁魂,尸身腐烂不成棕;摸金门人,见到黑棺速离开。 这是爷爷的盗墓笔记上说的,看来那个马老头有两下子,但怎么瞧,他也不像一个盗墓者。 众人在听马老头胡扯,我却失望极了,因为这儿根本就不可能有大型墓葬。 回到车上,闭目养了一会神,楚雅却气喘吁吁地赶来了。 她笑吟吟地道:“胖哥,你善于交际,却村中看看哪家有闲房,你去付点钱,咱们就在这儿住几天。” 胖哥一声“好嘞!”,钻出了车子。 我叹了几口气,仍是没心绪。 楚雅得意地道:“忘川,你现在闭着眼睛回想一下。如果没这峡谷,那这儿的风水好不好?” 我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楚雅兴奋地道:“那不就成了嘛!我刚和两位大婶扯家常了,她们告诉我,马家沟本不是这个样子,她们的祖上住这儿时,哪来什么峡谷溪流?只是后来黄河改道时,把这儿冲出了一条峡谷。” “啊?”我顿时精神一振:“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张教授也说过,古时的地形地貌似,有许多已经发生了改变。嘿嘿,如果你打听到的是真的,那这儿还真是风水宝地,说不定犬戎王墓葬就在这儿。” 第61章 透明小蛇 我和楚雅又回到了人群中,马老头仍在情绪激动地劝说众人不要动那黑棺。 据说百多年前,这儿也在河道中出现了一具棺材,村民们把它劈了当柴烧,后来这些参与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当时,恰巧有个外来的高人路过,指点众人要如何化解劈棺给村子带来的灾祸。 村民们感激他,便分了一块地给他,那高人也就在马家沟定居了下来。 而这高人,恰恰就是马老头爷爷的爷爷。 至于具体是什么,马老头也不大清楚了,也说不出要如何对付那黑棺。 趁着他们说话时,我低声对楚雅道:“楚雅,你看那几户人家屋后的小土丘,应该就是上好的风水地,我们要找的墓葬可能就在那儿。” 楚雅却摇摇头道:“未必!依我看,犬戎王的墓应该也在山洞中。只是我们暂时没看到有什么山洞而已。” 忽然,一人高声说道:“别听马老头的,一副棺材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把它拆了,说不定里面有金银珠宝呢!” 大伙一听,蠢蠢欲动,马老头虽然急得声音都沙哑了,可有什么用呢? 棺材很快被劈开了,大白天的,太阳直射,也真没人感觉到害怕。 可让众人都失望了,棺材中并没有什么财宝,而是只有堆散乱的骨头。 刚才那个唆使砸棺的人是村子中唯的一见过世面的人,人称马老板。 他笑吟吟地道:“虽然棺中没宝贝,可这棺木倒是不错。嘿嘿,这块大的归我了,我带回去找木匠做张椅子。” 别看棺材很晦气,可挖出来的古棺,如果棺木做成了门板,这在乡间倒认为是福分。 马老板低身捡棺木时,手刚碰到棺木,突然哎呦了一声。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迅速爬动,应该就是它咬了马老板一口。 当地人管这个叫“四脚蛇”,可当地人惊奇的是,四脚蛇都是灰黑的,从没见到透明的,而刚刚从棺材里爬出的四脚蛇,却是通体透明。 马老板虽然被透明四脚蛇咬了一口,却并没有出现中毒的现象,他自己也说没什么不适,众人不安的心这才又放了下来。 可马老头却一脸惊疑,他回转身对着大伙吼道:“我们这儿是有四脚蛇,都没见过这种透明的,而且也没见四脚蛇有牙齿,这透明的怎么会咬马老板?” 虽然有人听见了觉得害怕,但场面帮嘈杂,大部分人还是没有听到,在热闹过后,各自散去。 “马老头,我们几个想在你家借住几宿,五百元应该够了吧?”胖哥竟然又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他告诉我,村子中虽然有许多人家有空房,但基本上不是柴房就是堆杂物的,一时之间也不可能整理出来供人居住,倒是有位热心的大婶告诉他,说是马老头平时喜欢结交偶尔到来的外地人,多次留过外地客。 马老头本就沮丧中,听到胖哥这么一说,脸色好看了很多,当即一口答应。 “马老头,你做的菜真难吃!”在他家安顿下来后,我故意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 马老头气得脸红脖子粗:“什么?你说我别的不行可以,只是说到做菜,这村子中还有谁做得比我好?” 楚雅也有点愠怒地道:“忘川,你就是喜欢瞎说。马老头做的菜我可爱吃了,这山中的野味,在外面哪能吃到啊?” 可我坚决不再碰一筷,胖哥赶紧劝道:“别,马老头也是好心。既然忘川不喜欢吃,那我就去镇子上买点熟菜吧!” 楚雅一瞪眼道:“镇子有好几十里路的,等你买来,黄花菜都凉了。” 胖哥却没理她,回转身就跑出门去,还哈哈大笑扔下了一句话:“楚雅,那你先吃吧,我等会儿和忘川弄点小酒。” 胖哥的车子远去了,楚雅仍是一脸不开心,我赶紧端起酒杯,对着马老头道:“马老头,这杯酒我敬你!别放在心上,刚才我是故意说的,其实您老做的菜真好吃。” 马老头楞住了,楚雅也楞住了。 马老头也没多问,端起酒杯仰脖就干了。 楚雅也似回过了神,她眨了一下眼道:“这么说来,你是故意支开胖哥的了?忘川,你有什么话要单独和我说,随便找个地方就就行了吗?何必让胖哥跑那么远吃这么多苦?” 我嘿嘿一声道:“楚雅,我不是支开胖哥,而是给他一个机会。” 这可把楚雅给弄迷糊了,她不依不饶地要我把话说清楚。 我眨了一下眼,示意她现在不方便说,因为马老头也在身边。 谁知那马老头楞了楞,突然说道:“年轻人,我知道你们是干啥的了!你们鬼鬼祟祟的样子,是来盗墓的吧?” 我大吃一惊,连忙否认。 马老头只是笑笑,而且笑得那么诡秘。 楚雅眼珠一转,轻轻地道:“看来马老头虽然也姓马,却并不是本地人,而且不但是祖上,连自己也可能是干这一行的了?” 马老头没回答太多,只是说:“你没听那些人议论吗?是我爷爷当年路过这儿,破解了黑棺凶兆,救了这村子,他们感谢我爷爷,这才把我爷爷留下来定居在这里了。” 窗户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嘻闹声,火光也映进了屋子。 我忙问是怎么一回事,马老头淡定地告诉我,这是村子里的传统,每到深夜,总是要在村中的广场上举办篝火晚会,各家各户的人,除了生病的,基本都要聚焦在一起。 篝火晚会结束后,再由村里派两个后生开始在村子中巡逻,这也是马家沟多年来一直平安的主要原因。 马老头喃喃自语地说道:“马老板被四脚蛇咬过,他怎么会平安无事?这没道理啊!” 楚雅嘻嘻一笑道:“这四脚蛇才手指长,又长得通体透明,料想也没什么毒,咬了一下应该不会有事,马老头,你是不是盼着他出事?” 马老头一本正经地道:“姑娘,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我马老汉不是这样的人,我是担心他有事,正是想救他啊!” 我好奇地问道:“马老头,这种四脚蛇咬了人,你想象中会出什么事?难道你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救?” 马老头叹了一口气道:“我哪知道四脚蛇咬后会出现什么事?只是祖上留下的一些法术,也不知道应验不应验,反正到我这儿,这辈子也没试过。” 第62章,出钱驱邪 这老头真是怪怪的,他一直不承认自己也是盗墓的人,却一口咬定我们三个极有可能是干盗墓勾当的。 我不承认,马老头也不追究,只是意味深长地道:“干这玩意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想空手而归。你们承认不承认不要紧,就我在家住几天吧,早晚你们要求我的。” 马老头说完,自回房间了。 楚雅一眼不眨地盯着我,慢吞吞地道:“忘川,你支开胖哥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总可以对我说了吧?” 我呵呵一乐道:“我是帮胖哥,也是帮我们。楚雅,你说这儿因黄河改道地貌似被变过,那我摸金和你发丘两派合力,也未必能在这儿找到什么古墓。” 楚雅点点头道:“按理说,这属性为水的犬戎王的墓葬也应该像前两个那样在崖壁的山洞中,可今天下午我们瞧了好久,没看到这儿有什么山洞,那就是说,有可能葬在山洞并不是他们的习俗,或许就在另一边的山坳中。” 我也接着道:“对!可能就在村子山涧的南岸!只是我们很难找到,那我就想到,可以借力来找这个墓。” 楚雅惊讶地道:“你想借谁的力?难道是那个神秘的第三人吗?哦对了,或许他比我俩都强,说不定就能找到了。” 她忽然惊喜地道:“怪不得你让胖哥去镇子上买熟食,原来,你已经料到胖哥和那个神秘人一直在暗中联系,你料到胖哥会趁机把马家沟发现黑棺的消息传出去的。” 我得意地道:“对,这样一来,那个神秘人就认定这儿肯定有好多古墓,就会循声而至,我们就能借他力找到古墓了,嘿嘿,到时还能见识一下这神秘人的真面目。” 楚雅“唉”了一声道:“忘川,你心地真好!你明知胖哥是对我们不利的人,却因上次胖哥的一席话,你还是相信了他,以为胖哥会改变的。可你又担心胖哥和我们一起,一直没消息,会引起那神秘人对他的怀疑,所以你这次一箭双雕,既能让那神秘人开始行动,你又能让胖哥完成神秘人交给他的任务,不致他对胖哥产生怀疑。” 我“嗯”了一下点了点头,关照楚雅不要把此事点穿,我和她只要在这村中安心住下等几天便见分晓。 不多时,胖哥回来了。 我正和胖哥喝酒时,忽然有人慌慌张张地敲开了马老头的门。 马老板还真出了事,回到家没多久,他就一直昏迷不醒。 马老头喜滋滋地带着只布袋出了门,瞧他那样子,我已经隐约猜到,马老头一生没用过祖上传下的法术,这时或许能有用了,他这么兴奋就不难理解了。 可没多久,马老头又一脸沮丧地回来了。 见她唉声叹气的样子,楚雅轻轻一笑道:“马老头,你的法术是不是没管用?没赚到马老板的钱吧?” 马老头瞪了他一眼道:“我祖上留下的法术,小女娃子不要瞎说。我还没对马老板用呢,那家子都是小气鬼,连救命钱也不肯出。” 我笑着道:“马老头,所以你就先回事了。你是想等到马老板真的病危了,他家人没办法只得花重金请你,你再出马,是吧?” 马老头呵呵了几声,虽然没说话,可他的神情已经回答了我。 第二天下午,村子里忽然热闹了起来,一群人来到了马老板家。 他们自我介绍说是马老板手下的打工仔,是马老板吩咐他们到马家沟山坳中整块平地出来造房子的。 可马老板已经昏迷不醒,马家人也不清楚这回事,既然是马老板的吩咐,那就由得他们放手去做。 这伙人干活倒是很起劲,甚至还有发电机,居然连夜赶工。 村子中的好奇的人也多,经常有人时不时地上山观看,那两个巡逻的后生,更是不时地围着工地转悠。 第二天上午,那伙人可能干了一个晚上已经累了,终于没了动静。 为首的工头超哥来到了马老头家,他警惕地看了我们几眼,慢悠悠地道:“马老头,我刚才去马老板家看望了下,马老板的情况很不好啊,仍没苏醒。” 马老头气乎乎地道:“随他,马老板家抠得很,请我去给马老板驱邪,又不肯出什么钱。” 超哥阴沉着脸,拿出一沓钞票,推给了马老头:“马老头,他是我们老板,有病那肯定要看的。你说是给四脚蛇咬了,不是寻常的病,那这点钱你拿着,得去好好给马老板瞧一下。” 马老头瞧着那钱,眼睛都绿了。 他嘻嘻笑着道:“超哥,你真是大老板,可比马老板好多了。行,既然您出了这钱,那我就去帮马老板瞧瞧。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我心中也没底,只能是试一试。” 我瞧着他俩一直在嘀咕,忽然对马老头道:“马老头,你要是真想拿这笔钱,甚至更多的钱,那你就不能治好马老板。” 马老头一楞,傻乎乎地看着我,超哥更是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 我不管他俩怎么猜,仍大咧咧道:“马老头,你要是能把那具黑棺整得玄乎,让村中人都害怕,那超哥还会给你一大笔钱。” 马老头脸都黑了:“忘川,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一直在骗人?这河底现棺,会给村中带来灾难,百多年前就有过,我爷爷的爷爷就是这么说的。” 超哥阴沉着脸:“马老头,你别废话。这小子说的,你能不能做到?” 马老头一楞,随即赔着笑脸道:“这倒不难,村子中的人最怕撞邪了。要是这几天真发生了什么事,那全村人都会相信我说的话。” 超哥一挥手道:“马老头,那你先出去想法子吧!你这屋,借我和这小子说说话。” 马老头什么也没说,直接离开了。 沉默了一会,超哥慢慢地道:“你叫忘川?是不是姓萧?” 我毫不迟疑地点点头道:“对,我就是萧忘川!能知道我名字,又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的,你的消息是雅园主人卖给你的吧?” 超哥一听,居然丝毫不见惊奇,脸色还好看了很多。 他呵呵一笑道:“没错!正是雅园主人告诉我们的,这儿有大量的古墓。嘿嘿,你果然就是萧忘川,那咱们就是同道中人。这事儿谁也不点穿,这活儿算你一份,咱们一起支锅下地。” 第63章 怪蛇怪病 雅园主人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怎么知道这儿出现了黑棺的? 听到我质疑,超哥呵呵一乐道:“萧忘川,你虽然是摸金传人,可与雅园主人比能耐,你还嫩着呢!不要说是你了,就是我混了几十年江湖,也没见过他老人家一面。” 楚雅暗暗对我翘起了大拇指,她明白了我的用意,如何我不那样质疑的话,雅园主人会怀疑我已经看出了胖哥的身份,已经认定是胖哥传出的口信。 我故意沉吟了好一会才道:“超哥,成交。只是我只要找一小块木头,其他的东西都归你们。” 超哥一咧嘴,开心地道:“痛快,忘川,你是摸金传人,那得由你来给我们确定具体的墓葬地了。” 我摇了摇手道:“我爷爷那辈起,就立下规矩不准与他人支锅。嘿嘿,如果你想让我分金定穴,那只能请超哥您让出了。” 超哥一楞:“还有这规矩?那好吧,刚才我们说好了支锅,你却不肯分金定穴,那我不亏大了,白分你一半干股?” 楚雅眼一瞪,气乎乎地道:“超哥,你这可不厚道了。你主动让忘川支锅,难道你不是早就打好了算盘?虽然忘川不能给你分金定穴,可摸金一派还擅长破解各种墓的机关。我看你是担心大墓有机关,所以早就算计好了。” 超哥一怔,瞧了好一会,才呵呵乐道:“楚小姐说得没错!咱也别废话了,就这么干吧!” 按他那德行,居然不知道楚雅是发丘门的,可见,这雅园主人并没完全告诉他,对什么人都会留一手。 “不好了!马老板要归天了!”门口传来了几个人的惊呼声。 超哥不露声色地对我们道:“两位,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马老板家中,几个人围着正呼天抢地,独有马老头在搭着马老板的脉一言不发。 马老头见我们进来,皱着眉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马老板的身体在缩小,而且皮肤开始变得透明。” 透明?难道是因为那条透明的四脚蛇? 没等我发问,马老板已经肯定了,他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敢使用祖上留下的针法。 可马老板的身子确实发生了很大变化,他的家人一直在哀求马老头赶紧下针救人。 马老头苦着脸告诉大家,他从没用过这针法,那只是祖上传下的,至于有没有用,他不敢保证。 眼见马老板快要死去,他家人哪还顾得上这个? 马老板老婆终于狠狠心捧出了一堆钱,又主动写了张协议给马老头,大意是治好了马老板再行重谢,治不好也不怪罪马老头。 得到了实惠的马老头终于点点头,取出了贴身携带的一只小荷包。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插满了各种银针。 马老头在马老板身上扎了几针后,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死死地盯住马老板。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马老板突然吐出了一口黑血,竟然慢慢地睁开了眼。 超哥的脸色倏变,我心中暗暗好笑:要是马老板醒了来,超哥假冒他手下的事,不是戳穿了吗? 超哥硬着头皮叫了声“马哥”,马老板却没什么反应。 马老头赶紧解围道:“马老板刚捡回一条命,身子还虚弱着,你们不要打扰他。” 大伙都舒了口气,马老板的老婆正在感谢马老头时,忽然马老板又大叫了一声,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谁也没想到,马老板虽然醒了过来,却仍是没什么神智,而且他的胳膊慢慢变得透明起来。 他老婆吓得掀开被子,瞧见马老板的身上布满了一条条青丝,她吓得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等他老婆慢慢苏醒后,马老头叹口气道:“我也没办法了,马老板这是中了邪,不要说我了,就是现在送到大医院也没得救了。” 他说的大伙都相信,因为大医院治不了怪病,好多人都曾经这样抱怨过。 马老板的老婆一直哀求马老头,马老头想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道:“马老板是被那透明四脚蛇所伤。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看得抓住那条透明四脚蛇,看看到底是咋回事,才能救回马老板。” 他等于没说,茫茫大地上,要找到这么一条特别的小东西,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马家一片哀嚎之时,忽然又有好几个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他们都脸现惊惧之色,告诉马老头,村东的马小二和村西的马有才都昏迷了,看起来就像马老板一样。 马老头脸色一紧,对众人道:“大伙看到了吧?这都是你们砸了黑棺惹来的祸。马家沟大祸来临了,这阵子,村子中的人就不要到处转悠了,免得也被那四脚蛇咬伤。” 马老头给马家开了几幅药,就回到了家中。 一回到他家中,超哥就拍了拍马老头的肩:“马老头,这活干得漂亮,晚上再也没人出来影响我们行动了。” 马老头却是一脸严肃地道:“超哥,这不是我干的!还真麻烦了,真的是那条四脚蛇咬的人。” 超哥却呵呵一乐道:“我管是谁干的?只要我能干事就行。嘿嘿,小小的四脚蛇怕个毛,我多些雄黄就行了。” 马老头却一直叹气,且脸露恐惧之色。 当天夜里,我们商定,先由超哥带着他手下去山坳中找穴,打通盗洞后,再由我先下地破解机关。 马老头怎么办?超哥认为马老头现在也是知情人,可算上他一股,以防马老头走漏消息。 他要带着马老头一起上山,可马老头却死活不肯,他指着我说道:“超哥,忘川小兄弟也求过我一件事,我得帮他先办了。” 超哥不相信地看着我,我脱口而出道:“超哥,你们先玩,我得去拜访一下水神。” 我本来也只是随口敷衍,说的水神他们也不会懂,可没想到马老板竟然找到了借口,他急匆匆地说道:“对啊,就是这件事!我们这儿就是有一尊有名的水神。忘川,楚雅,我明天就带你们去。” 既然真有这事,超哥也无话可说,马老头第二天早上就带着我们一起出发了。 在路上,我悄悄地问道:“马老头,你不肯跟着超哥,是害怕那些人做了你吧?” 马老头露出害怕的神情,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楚雅笑了一下道:“那你说什么水神也是为了骗他们找的借口了?” 第64章 江心洲上 马老头刚才的害怕神色竟然没了,他急急地道:“我倒真没骗你们!我们这儿确实有座龙王庙,龙王不是水神是什么?” 我哪有心思跟他进庙拜龙王? 可马老头却神秘地说道:“我们这儿的龙王爷很灵的,什么大水也淹不了它。” 正说话间,我们已经远远地看到涧滩中央还真出现了一角黄色的屋顶。 走近一看,还真令我拍案称奇。 没想到江涧在这里突然宽了起来,更妙的是,江涧中还形成了一个江心洲。 虽然江心洲面积只有半个蓝球场那么大,可它上面确实盖了一座庙,应该就是马老头所说的龙王庙。 马老头解开了岸边的竹筏,熟练地撑篙把我和楚雅带到了龙王庙门口。 楚雅啥也没说,直接在龙王像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虔诚地磕了几个头。 我好奇地问马老头,为啥要是这么小的江心洲上建这么个小庙?而且看上去,这小庙也没建成有多少年。 马老头却一指两边村庄的房子,一脸敬畏地道:“你们瞧,是不是这两岸的房子都比这龙王庙地势高?” 还真的是那样,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毕竟龙王庙是建在地势更低的江心洲上。 可马老头讲述的故事也太玄乎了! 他告诉我们,百多年前,这儿曾经发过大水,当年两岸的房子和人畜都被卷到了江中,唯独在这江心洲上打鱼休息的一伙人没受到洪水袭击。 这批人,就是后来的马家沟人的祖先。 后来,他们重建了马家沟,并向后人留下了遗愿:什么时候马家沟有了钱,就在这岛上给龙王爷建座庙! 前几年,在外经营工地的马老板还真发了迹,回乡后就建了这座龙王庙。 小小的庙就一间屋,一尊龙王的神像,边上连金童玉女也没安排。 我正想催着离开时,忽然,一个诡异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我低声问楚雅刚才是不是听见了什么,她却一脸迷茫地瞧着我。 见我傻站着不动,马老头呵呵一笑道:“要不这样吧!这龙王庙呢平时也没人来,又在江心洲中。你俩反正也得等超哥回话,不如就在这儿坐坐吧,等超哥那边有音讯了,我就来接你们。” 楚雅要跟着回去,我故意当着马老头的面一把揽住她的腰,嬉皮笑脸地说道:“急什么?马老头说得没错,我俩在这里浪漫浪漫。” 我怕楚雅生气,甩手给我一巴掌,赶紧背转身,对着楚雅挤了几下眼。 她一楞,果然没有挣扎。 马老头呵呵笑着要离开时,我叫住了他。 我告诉马老头,让他把我和楚雅的双肩包都拿来,里面不光有我们的工具,还有一顶帐篷,我喜欢龙王庙,今天夜里就在这儿搭帐篷住了。 马老头一楞,随即会心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他还果然守信,不多时,不但帮我们拿来了双肩包,还给我俩带来了好吃的东西。 马老头划着竹筏离开了,江心洲上只留下了我和楚雅,被江水隔开,倒也无人打扰。 和楚雅在龙王庙前支好了帐篷,说了好半天话,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楚雅摆开马老头送来的饭食,正准备下口时,我忽然叫了一声“慢!” 脑子中突然闪出马老头撑筏离开时那不易觉察的诡异一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可楚雅却笑道:“忘川,你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那好,我先来吃,你先饿着,要是有什么不对,你也可保护好我。” 我知道她是玩笑,在取笑我,可我还只能沉默,强忍着饿看着楚雅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直到傍晚时,楚雅还没什么问题。 这下,我也开始自嘲我那过敏的神经了,正准备也饱餐一顿时,忽然听不到楚雅说话了。 一瞧之下,不觉大惊失色,楚雅竟然在帐篷外的草地上睡着了。 我怎么也推不醒她,正想用江水淋醒她时,忽然想到:“肯定是这饭食中有问题!只是这药性发作得这么慢,难道是马老头要到晚上才能有所行动?” 瞧着楚雅那红扑扑的脸蛋,我真有一种忍不住亲她一口的冲动。 可是,我还是忍住了! 天色渐黑,好似江岸边出现了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 我心知有异,赶紧把未吃完的饭食倒掉了一大半,冒充我也吃过的样子,然后学楚雅的样子,故意歪倒在帐篷边的草地上。 我倒在草地上,利用杂草的掩护,微微睁开了一线眼。 让我惊讶的是,当岸上两个人撑着竹筏划过来时,我吃惊地发现,江的另一面还悄悄游过来一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胖哥,他也没吭声,只是闪进了龙王庙中。 不一会,竹筏靠近了,两个人上了岸。 果然,来的那两人,正是超哥与马老头。 超哥慢吞吞地问道:“马老头,你是说他俩给你迷倒了?” 马老头得意地道:“超哥,你难道看不见吗?嘿嘿,超哥,你想要什么,那你直接下手。” 超哥还真的是有眼光的人,虽然雅园主人告诉了他,我就是摸金传人,可雅园主人并没告诉他,我有摸金符。 超哥第一次见我时,就注意到了我胸口的摸金符,当时就心生贪念欲据为己有。 可是,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除非…… 马老头得意地道:“超哥,我爷爷的爷爷就是干这一行的。只是到了我这辈,那可就不行了。我瞧见你们这么多人要上山下手,这小子肯定不是你们那么多人的对手啊,所以我想跟你合作。” 超哥也笑道:“马老头,算你有眼光!这个摸金符归我了,那我们上山得手后,宝物也分你一分。” 马老头连声道谢,同时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超哥,这小美女如何处理?” 超哥却“哼”了一声道:“马老头,你这老不死的还有这心?我得上山干活,碰了女人那可太晦气了。你要是喜欢,你怎么处理随你乐意。” 只是超哥沉吟了一下道:“雅园主人说了,萧忘川这家伙还有点本事的。要是他知道是我抢了他的摸金符,以后这麻烦可就大了。” 第65章 龙王显灵 超哥又叹了口气道:“马老头,你麻烦更大!要是这小子醒后,知道你动了他的女人,那还不剥了你的皮?” 马老头嘿嘿一笑道:“超哥,你不知道这龙王庙是马老板所建吧?呵呵,当年,还是我鼓动他出钱的呢!” 超哥的“嗯”听得出很疑惑,其实我也和他一样疑惑。 我和楚雅的处境,与这龙王庙有什么关系? 马老头这时开了口:“超哥,你们这么多人平分宝物,如果你能多算上两份归我,那你就没后顾之忧。” 超哥吃惊地道:“马老头,你的意思你要做了这两人?可这事难了,要是让人发现了他们的尸体,这事后追查起来也并不难啊,谁让你们这儿是偏僻的小山村呢?” 马老头咳了一声道:“超哥,你不知道,这龙王庙啊虽然看上去是一片草地,其实当年还只是一块大石头。嘿嘿,这大石头上还有条裂缝,深不见底,不知道下面是暗河还是啥的,反正挺瘆人的。” 他告诉超哥,那条缝就被如今的龙王爷的神像压着。他只要把我和楚雅扔进石缝中,那就永远没人会发现这秘密。 我去,这老小子真是够阴毒的! 要不是我为了打听到更多秘密,早就忍不住抽出藏在身边草丛中的德制军工铲拍到他头上了。 超哥闷声道:“呃!那随你吧,别告诉我,我可什么也不知道。马老头,你去把萧忘川胸口那个辣椒挂件取下来交给我,我先上岸。” 马老头道:“不行!你想把我扔在这儿?我可告诉你,要是明天早上我没出现,就会有人去镇上告发你们。” 超哥沉默了一会道:“好!算你狠!那我就分你三成。你现在先去把东西给我吧!” 马老头“嗯”了一声,刚走到我身边,忽然龙王庙里传出了一阵“呜呜”声。 我一听就知道胖哥在装神弄鬼,不觉心中好笑。 可胖哥那呜呜声,却把马老头和超哥吓得不轻。 “你俩好大胆,竟然在我家门口图财害命!还想玷污了这女娃子!”胖哥捏着鼻子在说话。 “龙……龙王爷?是龙王爷在说话吗?”马老头明显在打颤。 胖哥闷声道:“你们图财也就得了,怎么还要害命?山坳中竹林边那株槐树下,右走一百步,就是你们要找的地方。这两个娃儿,他们与本仙有缘,你们就放过他们吧!” 马老头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 胖哥又说道:“那老小子,你知道这辣椒是什么玩意吗?那可是魏武大帝亲手赐给摸金祖师的摸金符,是你能佩戴得起的吗?你道行不够,戴上这摸金符,只会给你带来灾难。” 超哥一听,吓得怪叫一声,赶紧跳上了笮筏。马老头也见势不妙,顾不得我和楚雅了,也赶紧跳了上去。 等到两人不见了动静,龙王庙中突然听到“扑通”一响。 胖哥估计从龙王爷背后跳了下来,他来到了我和楚雅的身边,良久没有说话。 一股烟味飘进了我鼻中,也勾起了我的烟瘾,可我却不得不忍着。 胖哥抽了几口烟后,叹息着道:“忘川、楚雅,你俩救过我,这次我也救了你们,算是我们扯平了。” “我对不起你们,把超哥这种人引来就是我放出的口信。唉,没想到这个马老头竟然这么毒,幸好我留了个心眼,这才躲在暗中冒充龙王保住了你俩性命。” 他踱了几步,又自言自语道:“忘川,你也别怪我。我真的是没法子!如果我不给那人送信,可能我就会没命!唉,与你们在一起,我才懂得了什么叫朋友,好想我是一个干净的人,能与你们做真正的好朋友!可惜……” 我再也忍不住了,低声道:“胖哥,你别这么说,你就是一个干净的人。呵呵,只要你有信心,那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胖哥大吃一惊,“啊”地叫了出来。 我翻身爬起,笑吟吟地看着胖哥。 胖哥吃惊地道:“怎么?你们没中毒?怎么你会苏醒了?楚雅呢?” 我不紧不慢地说道:“中毒了!你没瞧见楚雅现在还昏迷着?只是我早料到了马老头可能有诡计,所以我没吃他送来的食物。” 胖哥欣喜地道:“哈哈!忘川,真有你的!也就是说,我刚才不装龙王,你也不会有事,说不定那两老小子已经让你干趴了。” 我呵呵地欢笑了几声,胖哥突然脸色一变道:“忘川,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我“嗯”了一声,胖哥颤抖着道:“忘川,你真的能原谅我吗?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把对胖哥由怀疑到信任,再由信任到怀疑的过程简单说了一下。 胖哥指着地上仍昏迷的楚雅道:“忘川,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只是胖哥我也求你一件事,你不要和楚雅说起今天的事,我不想让她瞧不起我。” 我痛快地答应了,胖哥眼角噙着泪水,啥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了。 “胖哥,我去,你快放开,想弄断我的肋骨啊?” 我骂了几句,胖哥笑着松开了手。 我又问道:“胖哥,你刚才对那两人说,什么竹林右转一百步,那是什么地方?” 胖哥咧开嘴一笑道:“我哪知道是什么地方?他们不是在找墓吗?我就故意忽悠了一下他们。他们听到是龙王指点的,还能不相信?说不定这个当儿已经在开挖了。” 我俩哈哈大笑! 我让胖哥用毛巾沾了点江水,我接过来亲手敷在了楚雅的额头,不一会,楚雅悠悠地醒了过来。 她瞧着我俩的眼神好迷茫! 我把刚才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楚雅听得花容失色。 她得知是胖哥救了我们,不住地对胖哥表示感谢,胖哥却脸有愧色地低下了头。 “忘川,你问我是不是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了,是不是你想留在江心洲上的一个借口?” 楚雅一提醒,我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我想了好一会,可又想不起这声音怪在什么地方,只是不住地摇头。 忽然,一个可怕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把我都听得毛骨悚然。 只是这声音好熟悉! 对,就是我刚进龙王庙时听到的,正是那个诡异的怪声。 第66章 山洪突到 胖哥没有听到,楚雅也没有听到,难道这只是我的幻听? 猛然想起爷爷的盗墓笔记上一段记载,说是古时西域有一种小虫,它们经常被巫师念咒后放下棺中。 这种小虫,爷爷应该也没有见过,所以并没有描述是什么样子。 爷爷说这种小虫甚是怪异,它并没有毒性,可是,咬了人后,却能让被咬的人很快就失血并昏迷,而且人也会慢慢变得透明直到缩成一只猴子大小而死去。 小虫本身的寿命很长的,可千百年在地下陪伴着墓主人,可它一旦咬了人,沾染了人气,它不久也会去。 小虫求生的本能,便是找到和墓主人差不多的棺木,撕扯并咽下棺木碎屑,在一百天后方可重新恢复元气。 我听到的那种怪异的声音,可能就是咬伤了马老板的透明四脚蛇在啃咬棺木,透明四脚蛇就是传说中的那神秘小虫。 它看上去是没声音的,因为大部分人是听不见,而有些特殊的人,可能会听见它的声音。 如果说透明四脚蛇在啃咬棺木,那我们附近不就是有一具没人知道的棺木吗? “胖哥,你刚才是不是站在龙王像身后?”我盯着着胖哥问道。 胖哥点了点头,我对胖哥道:“刚才你也听见了,马老头说龙王神像下面有一道天然的裂缝,那你得想办法搬走这龙王像。” 楚雅惊讶地道:“忘川,你又想到了什么?这裂缝既然深不见底,那不看也罢。” 我很认真地说道:“楚雅,有可能我们要找的犬戎王的墓葬就在这龙王庙下。” 她压根就不相信,直到我说出那透明四脚蛇的传说,她才开始将信将疑起来。 胖哥的一身蛮力终于派上了用场,很快便把龙王爷请到了一边。 可下面只有一块水泥制的石板,并没瞧见裂缝,但我已经相信下面确实有裂缝,因为水泥板的边缘冒出了丝丝阴风。 胖哥抽开了水泥板,惊讶地发现,这个裂缝并不真像一条缝,而是有足足两张八仙桌这么大。 洞里黑黑的啥也瞧不见,也听不见有水声,只是能感觉到它冒出的逼人的寒气。 那种怪声越来越强了,我已经相当肯定,这可能就是透明四脚蛇在啃咬棺木。 虽然楚雅和胖哥听不到四脚蛇的声音,但他俩也仔细听了一会,说好好象有什么怪怪的小声响。 没错,他们听到的就是棺木被咬碎时发出的声音。 好在马老头把我们的背包全拿了来,工具都是齐全的。 我划着了一根燃烧棒,扔进了洞中,不由得一阵惊喜。 原来,这个洞虽然看上去很黑很深,却并不是那种无底底,而是有个斜斜的坡度。 我们三人虽然心中好奇,可也不敢贸然下洞。 楚雅不知是什么原因回转身在龙王庙外看了好一会,忽然她惊奇地道:“胖哥,你看,那个方向是不是你忽悠超哥和马老头的?” 胖哥辨认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拿出望远镜,仔细地看了一会,慢慢说道:“楚雅,你的直觉与视力真好。那儿有一点火光,还有几个人在黑暗中走动,看来就是超哥一伙了。” 楚雅很认真地问道:“胖哥,你说那儿有墓葬,是真的还是骗他们的?” 胖哥呵呵一乐道:“当然是哄他们的了。” 楚雅埋怨道:“胖哥,别人都说是乌鸦嘴,你这算啥嘴?要是你真的乱说一通的话,那你就歪打正着了,他们几个还真在那儿发现了墓葬。” “啊?”胖哥惊讶地叫了一声:“不会吧?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把望远镜递给胖哥道:“胖哥,你自己看。他们是找到了墓葬,可能快要挖好盗洞了。你没见他们正准备下地?” 胖哥接过望远镜,呆呆地看了半晌没有作声。 楚雅焦急地道:“忘川,胖哥无意中坏了事。你别忘了我们是来找墓葬的,这个大石裂缝中哪会有啊?咱们赶紧过去,别让那些人真得了手,把那炭牌给糟蹋了。” 还在举成望远镜的胖哥,忽然惊叫道:“完了,完了!我们没机会了!” 就在他说的同时,我听到了一阵雷鸣船的声响。 这声响并不尖锐,可冲击力却挺强,十分震撼。 远处,一道白影以飞快的速度向我们扑来。 这不是黄河改道后留下的河道吗?怎么突然爆发了这么大的山洪? 我们三个在地势最低的江心洲上,山洪扑来时,肯定是首当其冲,想要生还的希望几乎没有。 胖哥正想拔腿冲下江向对面的坡地跑去,我猛然想到一事,大吼一声:“别动!这儿看着是死地,其实是生门。” 胖哥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楚雅也没有动,只不过,胖哥可能是信任我,而楚雅,看样子是被山洪的气势吓呆了。 我来不及跟他们解释,山洪很快便冲到了面前。 就在我准备等死的当儿,却惊讶地发现,山洪到了我们面前不远处,突然分裂成两道猛地扑向两岸。 只有水珠溅在了我的身上,山洪却没有扑到我身上。 它分作了两道,席卷了两边岸上的一切。 两岸一片狼藉,我们三个呆了好久才回过神。 胖哥佩服地对我翘起了大拇指:“忘川,真有你的!你咋知道这山洪会突然分成两道呢?好奇怪,我们在江心洲,地势这么低,却没有被冲走,两边岸上这么高,却被扫荡得一片狼藉。” 楚雅呆了好一会,突然说道:“我明白了!原来马老头说的传说是真的!百多年前,黑棺现世,山洪就爆发过一次,只有这江心洲没事,两岸反而被山洪冲毁了。” 我附和道:“对!刚才我们来不及跑,我也突然想到了马老头说的这件事,所以才赌了一下,站在江心洲不能动。” 胖哥一听,脸色大变:“啊?这龙王爷这么灵?糟了,刚才我把它搬走了,龙王爷要是一发飙,我胖哥就完蛋了。” 他边说边跑进了龙王庙,在被移动的龙王神像前跪了下来,死命在磕头。 我也没加阻止,让他磕到额头流出了鲜血,这才哈哈笑着道:“胖哥,你起来吧!这可不是龙王爷显灵。” 第67章 隐藏山体 胖哥很虔诚,没敢相信我的话,我也就随他继续磕头。 楚雅却好奇地问我怎么回事,我沉吟了一下问她道:“楚雅,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吗?有一块庄稼地里的石头,它已经被证实为就是一座山。” 楚雅“哦”了一声道:“这个我倒是知道!说是农民嫌那块石头碍事,就想挖走它,可没想到越挖越大,后来专家证明,这山头其实是一座完整的小山的山头,只是因为地质活动,这座小山整个沉了下去,只有峰顶露在平地上,看起来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我点点头道:“对!这儿也应该是这个理。这江心洲看上去都是泥沙,它实际上可能就是一块大石头,龙王庙下的大石已经证明这一点。” 楚雅惊讶地道:“你是说这江山洲就和那块普通石头一样,其实在古时它并不是这样的,而是很高的一座小山?” 我点点头道:“对!所以,我们脚下应该有很大的山体!洪水冲来时,它被江水中的巨石一劈两半,分成了两道冲向岸上,所以势头还更是加猛了。” “我们在的地方,看似地势低,却因为巨石分洪,山洪挟着冲击之势,虽扑向两边,中央却没有受到冲击。嘿嘿,这就是所谓龙王显灵。” 胖哥冷不防地冒出了一句:“我去!忘川,你不早说,害得我一直在向这泥像磕头。” 他忽然哈哈大笑道:“楚雅,你责怪我胡乱一指,倒给超哥和马老头指明了墓葬。哈哈,恐怕他们没得到福,却迎来了祸。” 楚雅正奇怪,我平静地对她道:“楚雅,不用担心超哥他们了。你想想,这山洪这么大的气势,倒灌进了那盗洞中,超哥和马老头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楚雅一楞,女孩子毕竟心软,虽然超哥和马老头不是什么好人,可她仍不住地叹息。 胖哥大声嚷嚷道:“楚雅,你应该开心才对啊!既然这龙王庙就是一座小山的山顶,而上面就有裂缝,那犬戎王的棺椁可能真的在里面。” 这小子倒是提醒了我,没错,楚雅以前就是这么判断的。 我们三人整理好了行装,小心翼翼地下了裂缝。 慢慢地走着,楚雅紧张地道:“虽然胖哥刚说的与我的猜想对头了,可我心中还是不安。你说那小虫是啃食黑棺木的,可我开始的判断,这个犬戎王应该是青铜棺椁啊!” 我也想不出所以然,更不愿想这有些令人沮丧的话题,只是轻轻宽慰她道:“楚雅,小心脚下!到底是什么棺,答案就在眼前,我们到了不就知道了?” “会不会有机关?”胖哥的声音显得有些害怕而颤抖。 “机关不是会有的,”楚雅轻轻地说道:“前两个犬戎王的墓葬就没有,这儿应该也没有。那时的犬戎,还只是没开化的异族,哪像中原人那般聪明能设下精巧的机关?” 胖哥一听,长长地松了口气,我也顿觉内心不再那么紧张了。 我忽然把把手指压在嘴唇上,示意他俩别出声,因为我从越来越清晰的怪声中,感觉到我们要找的棺木就在我们前面不远了。 怪声忽然停了下来,想必那怪物也听到了我们发出的动静。 想到被它咬伤的马老板的惨状,楚雅和胖哥的脸色都变了。 我却沉着地道:“不要担心!它应该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它应该躲在棺木中,也想等我们离开后,它才继续啃咬棺木。” 眼前豁然开朗,居然出现了我期待中的一个山洞大厅。 更让我惊喜的是,呈现在我们眼前的,不是可怕的黑棺,而是一具已经满是铜绿色的青铜棺椁。 只是这棺椁有些难以打开,把胖哥都累成了狗。 胖哥正在喘息的当儿,我忽然“啊”了一声道:“胖哥,你不能休息,赶紧把这棺椁打开!” 胖哥呼呼地喘着气,楚雅也埋怨我道:“忘川,你没见胖哥累成这样?等他休息一会儿,这棺椁又跑不了,你着急什么?” 我可真急了,吼道:“你们不奇怪吗?为什么我能听见四脚蛇啃咬的声音?可你们能见到这儿有黑棺吗?” 他俩都摇了摇头,我急急地说道:“这儿只有青铜棺,那能和黑棺差不多的东西,又能让四脚蛇感兴趣的,还能有什么?” 胖哥只是挠挠头,一脸迷茫。 楚雅忽然也惊叫道:“不好!只有那块犬戎王尸骨上的炭牌!它是木头的,又和黑棺颜色一样,而且,它也陪伴了犬戎王几千年。” 我大吼道:“对啊!等胖哥休息好了,这才打开棺椁,万一那炭牌被它啃得面目全非,那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可是,着急有什么用?棺椁一时半会肯定是打不开的。 楚雅沉吟了一会忽然道:“忘川,你和胖哥两个守在我身边,一见那透明四脚蛇出来,你们各操工具拍死它。” 我苦着脸道:“这棺椁都打不开,还指望它出来?” 楚雅鄙夷地说道:“忘川,你一直很聪明,怎么也有糊涂时?我问你,这四脚蛇是怎么要样进入棺椁中的?” 我楞了一下,随即一拍脑袋道:“对,它能进去,说明这棺椁已经破损,只是我们没发现哪儿出现了小洞。嘿嘿,它既然能进去,那就能出来。” 胖哥却泄气地道:“得了吧!它听见我们几个动静,还敢从棺椁中钻出来?” 楚雅想了一下,忽然喜滋滋地道:“我有办法了!它进入青铜棺,不就是想啃咬那块炭牌吗?嘿嘿,你们忘了,我已经得到了两块。这两块合一起,那对透明小蛇来说,诱惑力肯定强啊!” 这法子好,值得一试! 楚雅伸出二指,挟住那两块炭牌。 我和胖哥故意在山洞内走了几步,冒充已经离开的样子,然后蹑手蹑脚地回到了棺椁边。 我们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楚雅那青铜棺椁。 我告诉过他俩,只要不出声响,那透明四脚蛇就发现不了我们。 它一直呆在河道那黑棺中,这几千年过了,应该早就没视觉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可爱的小精灵出现了,只不过,它美丽的外表下,包藏的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 第68章 楚雅离队 胖哥举起铁锹,对着透明四脚蛇一通猛拍。 受惊的小家伙却灵感地避开了,眼见它又要缩进棺椁中,我及时出手,一股白色的喷雾直扑向它。 四脚蛇并没有立即倒下,只是行动的速度迟缓了,杀虫喷剂竟然这么有效! 它开始在地上不断扭曲打滚,胖哥见状,赶紧上来补了几下。 透明四脚蛇变成了稀巴烂的肉泥,很恶心,那条尾巴还在左右摇晃着。 和长长地松了口气,对胖哥一挥手:“胖哥,现在开始,我们可以安心地撬开那铜棺了,这事,你总不用等我了吧?” 胖哥一声“好嘞”,立即开始动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劲,终于撬开了棺椁盖。 除了一堆残骨,里面什么也没有。 太令我沮丧和震惊了,唯一的那块炭牌,竟然已经被四脚蛇啃了一小只角。 楚雅瞧了一会,安慰我道:“忘川,还好你下手及时,它受损不大,应该不会影响张教授作研究的。” 胖哥看了一下,也附和着楚雅一起安慰着我。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出了龙王庙,看着两岸的一片狼藉,我们不敢多逗留,马不停蹄地向着下一个目标地出发。 接下来的地方,应该就是属性为木的犬戎王墓。 途中在一个小镇休息的时候,楚雅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中,压根就不理我和胖哥。 可能她太累了! 那一晚,我也没兴趣多和胖哥说话,楚雅不肯出来,真是极大的遗憾,哪怕是见一眼我都会觉得心满意足。 可是,第二天一早,楚雅仍没动静。 这下我急了,使劲地敲她的房间门。 一个扫地的阿姨虎着脸道:“敲什么敲?别的客人不要休息啊?这间房的是不是一个小姑娘?天还没亮时,她已经退房走了。” 我一下子目瞪口呆! 胖哥“啊”了一下说道:“忘川,我们上当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楚雅定是拿着三块炭牌先溜了,或许就凭那三块,张教授就可以大致判断出古犬戎国的方位。” 他不住地顿脚:“忘川,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回去找张教授啊!咱们这么辛苦,到头来这事全让楚雅得了好处,我不甘心。” 我没好气地道:“胖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楚雅?你不甘心,是你也想得到那些炭牌,找到西王母墓大发横财吧?我不相信,楚雅会是你所说的这种人。” 话虽然这么说,我心中却也没底,那句“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的经典话再次冒在了我脑中。 到了服务总台上,我还没开口,值班的女服务员打着呵欠问道:“你是住503的萧忘川先生吧?” 我“嗯”了一下,那服务员懒懒地从吧台上拿出一信封,塞在我面前道:“这是你们同来的那位小姐的,她有事先退房了,这封信是她要留给你的。” 我双手有些颤抖,想急着看又不敢看,就怕胖哥这小子说中了,楚雅还真是这种为了自己利益欺骗我的人。 可当信打开后,我只粗看一眼,一种落寞感和悲痛感立即冲上了心头。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办了退房手续,不论胖哥问什么,我都一言不发。 没叫车,我只是漫无目的地乱走,也没辨方向。 恰巧路边有一根横倒的大木,我坐了下来,想到这么日子和楚雅的相处,不禁悲从中来。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我不想它掉下来,在胖哥面前出丑。 我推说香烟有些辣眼,找了借口抹了一下眼泪。 胖哥眼尖,这家伙不知趣地问道:“忘川,那小丫头说了什么?是不是她不要你了?” 这个时候,偏偏胖哥还这么不知趣。 可他的话,却再也让我忍不住了,我居然一昏脑,把楚雅留下的信顺手递给了胖哥。 胖哥看了几眼,惊讶地道:“忘川,原来她没拿走木牌?早就悄悄塞进你包中了?” 明知故问,我没有答理他。 胖哥却极不放心,让我检查下我的包,看看炭牌是不是真的在。 他也是我们的一分子,这炭牌也有他的功劳,我没法拒绝他的要求。 当胖哥真的在我包中找到了那三块炭牌后,这小子立即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狠狠地在地上踩灭了烟头。 胖哥这才觉得他笑得不是时候,楞了一下尴尬地说道:“忘川,她好好的离开我们,只是因为我和你打那四脚蛇时,她的手指被那四脚蛇咬到过?” 楚雅说得这么清楚,这小子还问? 胖哥忽然一本正经地道:“忘川,这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我疑惑地瞧着他,胖哥清了下嗓子道:“好消息是,你这么喜欢楚雅,她面上虽然没对你热情,可她心中还是爱你的。正因为她喜欢你,所以她才不想让你见到她不好的样子,只希望你心中的她一直美好漂亮。” 这小子终于说出了一句人话! 可胖哥又叹了一口气:“唉,太了可怜了,这么漂亮的美女,变成和马老板差不多的样子,真是不敢想象,老天太残酷了。” 不行,我得去找楚雅,想尽一切办法帮楚雅治好! 可胖哥却不乐意了,他大沷冷水道:“忘川,你喜欢她,有这心我能理解。唉,反正她出事了,我现在说出来也不算不敬,其实,我也很喜欢她,怎么会忍心她这样?” 他这时候公开承认暗中以我为情敌,可我不但没醋意,反而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胖哥又说道:“你也见到马老板的惨状了!唉,也不过一天的时间,楚雅这么急着走,估计她已经预见到她中的毒快要发作了。” “忘川,你以为我们能找到她吗?她这么爱惜容貌的一个人,肯定是不想让所有人瞧见,或许早就找了一个没人会找到的地方,度过她最后一点时光了。” 胖哥一直催促我上路,理由很简单,楚雅在信中要我好好地活下去,找全那五块炭牌,找到西王母大墓,解除诅咒,那也是她的最后心愿。 她最后的遗愿我是不可能会违背的,伤心了老大半天后,我只得坐上了胖哥的车,向着分析得来的墓葬所在地可能的方向进发。 一直向东开了好久,一路上也没发现有什么怪异的事。 第69章 又见伊人 楚雅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这让我心如刀绞,哪还有心思去多管闲事? 胖哥承担了我平时的任务,我们在猫猫村留下来,倒也真不是为了这村名所吸引,而是胖哥的车胎被扎了个小洞。 收留我们住宿的是村子中一户条件较好的人家,虽然室内条件简陋,可是外墙却很气派,是两间门面的三层小楼。 这天,我没有吃晚饭,胖哥从外面回来后,见到我那样子,他倒是费了好多口舌尽量逗我开心。 看着胖哥的嘴唇都磨出了泡,我心中倒有些过意不去。 “胖哥,谢谢你!你帮我泡了面,我要是再不吃,那就对不起兄弟了!” 胖哥听后,开心地一笑,他神秘兮兮地道:“忘川,这村子有古怪,你猜哪来这么多猫?” 我不以为然地道:“大多数人没有吃猫肉的习惯,这些野猫在村子中泛滥开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胖哥点点头道:“事实上是这样,村子中有个不成文的约定,所有村民严禁捕杀野猫。嘿嘿,据说这规矩传下来也不知多少代了。” 胖哥还告诉我,诡异之处,就在于这些野猫几乎天天大量聚集在后山。 没有人喂食,也不知它们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我好奇地问道:“难道这儿老鼠成灾,所以猫群才会这么大?” 胖哥告诉我,倒是没村民见过一只老鼠,这就是奇怪的所在。 没有老鼠,那猫以什么为食? 胖哥说曾经有村民见到猫叼着一条很大的蛇,所以村民们都相信了先祖的遗训,这些猫都是神猫,在护佑着山村的平安。 蛇? 这倒是极有可能,因为蛇也捕鼠,所以这儿才不见老鼠。 可猫会吃蛇吗?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但并不排除这个可能。 我随口问了句:“胖哥,你说那些猫经常去后山,那后山叫什么名?” 胖哥乐呵呵地道:“嘿嘿,这个我一下子就打听清楚了。后山叫青龙山,村里年龄大的,说是这些神猫去后山,是在上演‘龙虎斗’。” 龙虎斗? 据说这是一道只有胃口奇葩的人才能吃得下的南方名菜,可这儿的人并没有吃蛇和猫的习惯。 我皱着眉头问道:“胖哥,你有没有问过,猫猫村的来历,他们祖上有没有留下什么?” “忘川,这个你还真问对了。村民们都说很久很久以前,这儿叫蛇山,好多毒蛇出没,咬死了好些村民。村民们害怕,想搬离这儿,可又舍不得祖上留下的家园,真到后来来了一个道士,村民们才重新安定了下来。” 道士?难道这些真的邪门,这些猫还真是神猫? 胖哥和当地人闲聊,得知很久以前的那个道士告诉他们先祖,要对会那些咬人的蛇,只有捕蛇人是远远不够,必须大量喂养猫,才能逼迫神龙不敢外出作祟。 他们口中的神龙,应该就是那些蛇,称之为龙,是出于对那些蛇的敬畏。 左青龙,右白虎。青龙在东方,东方又为木之属,会不会我们要找的木属性的犬戎王墓,就在这个猫猫村的青龙山上? 这下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对楚雅的离世那种伤感暂时抛在了一边。 可要上青龙山,那些蛇怎么办?虽然我胆子较大,平素也不怕蛇,可是,要面对大量的蛇群时,又有哪个不觉得心里发瘆? 我吃了几口泡面,下楼与正在忙家务的主人交谈了起来。 令我太失望了! 传说中这儿到处是蛇,可自从那些神猫随处可见后,就再也没见蛇在村子中出没。 青龙山上或许有,可谁也没胆子上去瞧个究竟。 当地也因为几代人不见蛇了,所以,也没人知道要如何捕蛇,甚至连蛇药都失传了。 不论如何,我得上青龙山瞧瞧,毕竟这儿离我在地图上划定的地点很近。 又辛苦了胖哥一趟,他修好车后,又去了很远的镇子上买来了大量的药品,不出意外,那些药物完全可以对付青龙山上的蛇了。 我和胖哥没有告诉房主,悄悄去了青龙山。 若是让他们知道我俩要上神山,生怕我们惹怒了神明,肯定要极力阻止我们。 青龙山并不大,我和胖哥转了一大圈,除了到处可见的野猫,并没有见到有什么蛇。 只是很奇怪,那些野猫似乎都往同一个方向去。 顺着它们的路线,我和胖哥终于发现了一个奇妙的地方。 那是一个天然的山洞,不,准确说是叫天坑。 如果不是我和胖哥留了个心眼,还真难发现这个长满了茂盛植被的地方,差点失足摔了下去。 天坑很深,从上往下望,天坑里还有一个深潭。 潭水很绿,周围好长了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花草,风景挺不错的。 胖哥见我想下天坑,他兴奋了起来,自告奋勇再去一趟镇子,买绳索准备进入天坑。 当我回到山村,在等胖哥买绳回来时,却意外等到了一个人。 竟然是楚雅,她哪有半点被透明四脚蛇咬过的样子? 依然那么楚楚动人,眨着眼睛对着我微笑。 生怕她再离开,我确定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幻觉后,直接把那三块炭牌摸出来交给他。 楚雅微笑着拒绝了,她笑吟吟地说道:“忘川,我俩找西王母大墓又不是为了财宝,共同的目标就是解除诅咒。这些玩意放你那就好,不必再让我保管了。” 她再三推辞,我只好收起了炭牌,惊喜地问道:“楚雅,你可吓死我了。你没有被透明四脚蛇咬到?那你还留下书信吓我?哼!” 楚雅莞尔一笑道:“忘川,你和胖哥出发后,我好不容易在这儿找到了你们。听房主说,你这人奇怪得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真的因为我这信而难过?” 我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们都中了诅咒,这才相识的。咱们早就约好,一起找到西木母大墓。要是你已经不在人世了,那解除诅咒对我还有什么意义?” 楚雅咯咯一笑道:“忘川,你这讨女孩喜欢的话,是不是有些过时了?嘿嘿,不过,我还是喜欢听的。” 第70章 冤家路窄 楚雅告诉我,她确实被透明四脚蛇咬了一口。 想到马老板被咬后的惨状,楚雅不寒而栗。 让她更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她那靓丽的形象就此毁于一旦,且死时还显得特别丑陋。 女人爱惜自己的容貌胜过自己的生命! 楚雅作出了一个决定,在毒性没发作前,她得悄悄离开我们,在山里没人知道的地方悄悄地死去。 可当她进山后,她既后悔又惊喜。 惊喜的是,过了一天,她竟然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后悔的是,早知如此,她根本就不用那般和我生离死别,还白吃了这么多苦。 我疑惑地问道:“楚雅,被透明四脚蛇咬了,你一点事也没,马老板却这么惨,难道是你的体质能抵御这种可怕的毒?” 楚雅听我这样发问,神情立即严肃了起来。 她瞧了一下四周,确定胖哥还没回来,这才轻启樱唇:“忘川,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我可以断定,马老板中的毒应该是一种神经毒素。” “我没有事,说明这毒素不是透明四脚蛇身上的,而是有人悄悄给马老板投毒了。” 我一怔,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楚雅,你是怀疑胖哥?” 楚雅反问道:“难道我说的没有可能吗?是你故意让胖哥去买熟食,胖哥这才有机会离开了我俩。下午那个马老板还好好的,为何晚上突然就这样了?这恰恰是胖哥离开之后发生的。” 她的话让我无言可驳,唉,也真是伤心,虽然我明白了胖哥开始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但我觉得胖哥人不错,早把他当作兄弟了。 我给过胖哥机会,他似乎也珍惜这种机会,难道他一直在骗我? 我俩都伤心了,相对无言。 胖哥回来了,她一见楚雅,一脸震惊。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楚雅只是冷淡了说了一下,胖哥这才惊喜交加地欢呼起来。 可楚雅并不领情,仍是态度冷冰,看上去很有敌意。 欢喜之余的胖哥有些委屈,他皱着眉头问我道:“忘川,发生了什么事?才一天多没见,楚雅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他这一开口,我再也忍不住了,对着他怒吼道:“胖哥,我和楚雅是不是当你兄弟了?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悄悄地给马老板下毒?” 胖哥的神情吃惊极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望了望我,又看了看楚雅,突然抽了自己一巴掌。 胖哥很歉意地道:“忘川,对不起,我那天去给你买熟食时,确实把消息放出去了。可是,我真的没给马老板下毒。” 胖哥一幅伤心欲绝的样子,他诚恳地表示,他是真当我们生死之交了,现在却仍怀疑他,这让他感觉这世上已经没爱了。 我的心也软了下来,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楚雅,我们可能冤枉胖哥了。让他去报信,这也是我的打算,胖哥虽然没和我们说,可他心中也可能清楚我的用意。” “害马老板,应该不是胖哥做的,这么多天下来,你觉得胖哥是那种丧尽天良心狠手辣的人吗?” 楚雅“嗯”了一声,轻轻地道:“这个应该不会,我相信胖哥的。” 胖哥立即舒了一口气,赶紧给我点上一支烟。 我吐了个烟圈慢慢地道:“会不会是这样的?下毒害马老板的是马老头呢?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和马老板杠着呢!后来他又去马家给驱邪,说不定那时已经下手。” 楚邪“啊”了一声:“这个倒是有可能!只是马老头去时,马老板已经昏迷了啊!” “在发现黑棺时,他们已经在吵了,可能那时马老头已经动了手。”胖哥补充了一句。 我想了想道:“对,只是那个时候,马老头可能还没用什么歹毒的邪术。所以马老板只是后来暂时昏迷,可那个超哥要马老头马家沟要制造恐慌,让村民晚上不敢出来,马老头很可能借着驱邪的机会,正式对马老板下了邪术。” 马老板要这么做,虽然是超哥的授意,可又是谁在指使超哥? 难道是那个神秘的雅园主人?他完全没必要这样。 正在我们猜测时,外面忽然有了动静,好象是有人在求宿。 主人去开门时,我们几个从三楼的阳台上吃惊地发现,来求宿的人,居然正是马老头与超哥。 楚雅疑惑地道:“忘川,胖哥,你俩不都是认定那天山洪倒灌,那几个盗墓的都不可能活下来吗?怎么他们来了?难道我们是见鬼了?” “鬼是不可能的!你没瞧见他们有影子?”胖哥怒气冲冲地说道:“让我去教训下他们,那天差点害死你们俩。” 我立即阻止了胖哥,在不知他俩来意前,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能活下来时,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要主动透露自己的底。 主人说家中住了客人,已经没地方了,超哥与马老头失望地正准备离开时,我对着楼下大叫了一声:“大叔,他俩是我们的朋友,你让他们住下吧,我们挤一挤就行。” 超哥他们听到我声音,抬头一望,楞在了原地。 好久,他们才在主人的催促下清醒了过来,默默地跟着主人上了楼。 趁主人准备晚饭时,我们几个聊起了那场可怕的山洪。 超哥的神情怪异极了,追问我们在江心洲上为什么没被淹死? 马老头叹了口气告诉超哥,祖上留下的传说可能是真的,那江心洲有龙王保佑,大水不敢淹了龙王庙。 我和楚雅、胖哥相视而笑,却谁也不想告诉他们真相。 我突然沉下脸,对着超哥怒吼道:“超哥,你为什么想偷我的护身符?那玩意对你又没什么用!” 超哥一脸惊诧的样子,没容他反应过来,我又对着马老头吼道:“马老头,我和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你为什么想害我?” 马老头大吃一惊,他结结巴巴地道:“忘川,你怎么瞎猜?我怎么会害你?” 我冷笑一声道:“马老头,那天要不是龙王爷保佑,我恐怕已经被你扔进江心洲上的石缝了。现在你知道了吧?你别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可举头三尺有神明呐!” 第71章 北派陈家 马老头脸上一阵哆嗦,我趁他们没回过神,对着超哥冷冷地道:“超哥,你让马老头在马家沟制造恐慌,心可真够毒的,至于要马老板的命吗?” 超哥下意识地道:“这可不怪我!我只是想让大家晚上不敢出来,弄马老板的,是马老头。” 我转向了马老头,马老头阴沉着脸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也不知道这药会这么厉害!” 我心念一动,追问道:“马老头,听你意思,似乎真正指使你的不是超哥,而是另有其人?” 超哥轻蔑地哼了一声,马老头回敬了一声,冷冷地道:“超哥,我俩从墓室中死里逃生,也算生死之交了。咱们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超哥厉声道:“马老头,你犯糊涂了?当着他们面说我们的事?” 马老头“呸”了一声道:“超哥,你以为我真的要听你的指挥?我实话告诉你,我俩,都只是陈家的棋子。既然忘川没死,那我们就不用对他隐瞒了,他也不会一直记恨我们。” 这下超哥的神情似是惊骇到了极点,他大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陈家? 马老头说陈家是北派的盗墓世家,在北派中也算响当当的了。 只是他是下层人物,也不清楚太多,只是陈家让他这么做的。 超哥突然吼了一声:“马老头,你可把我坑苦了。要早知道你也是陈家的人,我何必对你说那么多呢?” 楚雅忽然平静地说道:“忘川,你别多问了,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太多。只是我有些明白了,陈家这么做,其实就是在帮我们。” 几乎所有人都“啊”了一声,看着楚雅似笑非笑的神情,我疑惑地道:“楚雅,你是说陈家也知道我们要找什么,所以他们出面帮助我们找墓?” 楚雅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马老头倒是痛快地道:“楚雅说的没错,正是这样,只是陈家关照我们,不要管什么墓,反正帮你们弄开就行。” 他们不知道犬戎王墓? 一时半会还真的搞不明白。 马老头给我点上一支烟:“小兄弟,既然你没啥事,你想知道什么我也都说了,那你不要记仇好吗?” 我点点头,但心中已经暗自认定,这个超哥是真正陈家的人,马老头听命于陈家,但他另有私心,不然在江心洲上不可能生害我之心。 超哥也没阻止,这说明超哥早看出了我胸口戴的是摸金校尉符,在贪欲之下,他也顾不得太多了。 我很好奇,超哥和马老头竟然没事,那超哥手下的人呢? 超哥叹了口气,说他们得龙王爷指点,还真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古墓。 可所有人下了地时,就觉得墓室在颤抖,几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乱作了一团。 马老头想起了祖上的传说,立即怀疑是山洪爆发。要真的能冲上岸来,那墓室中的人必无疑。 他情急之下,自己跳进了棺材中,正要盖上棺盖时,没想到超哥也似悟到了什么,跟着爬进了棺材。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马老头也来不及和超哥争执,赶紧盖上了棺盖。 与此同时,一股汹涌的山洪扑进了墓室。 等超哥和马老头从惊慌中回过了神,感觉一切都已平静,他俩才打开了棺材盖。 马老头惊讶地发现,他棺材居然搁到了江中一处浅滩上。 他呆呆地望着马家沟方向,好久才明白,可能是山洪冲毁了墓室,打通了地下暗河,棺材才随着暗河一路飘荡,最终漂出了暗河,搁浅在江滩上。 我想去陈家,可马老头和超哥两人死活不答应。 楚雅轻蔑地说道:“忘川,随他们吧!我瞧他俩也只是小角色,压根就作不上主的。” 超哥赶紧道:“楚雅说得对,我们只是小角色,啥也不知道。而且,在马家沟出事后,我和马老头也不敢回到陈家,从此只得隐姓埋名了。” 胖哥握了握拳头吼道:“你俩以后再也不要在我们面前出现,明天一大早,你俩赶紧滚!” 马老头却不恼怒,而是嬉皮笑脸地道:“既然我们和陈家脱离了关系,那就和忘川兄弟没恩怨了。我和超哥一无所有,怎么活下去?嘿嘿,我们自然是要离开的,但不急在一时,只要忘川兄弟答应我哥俩一起支锅下次地,我们得手后马上就消失。” 我故意皱着眉头道:“马老头,你是说过我们可能是盗墓的,可我并没承认啊!雅园主人说的,你们也不要完全当真。” 马老头阴阳怪气地道:“我现在和他们都没关系了,不相信谁说的,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看到的。” 他一指胖哥买来的绳索:“忘川,你让死胖子买这些干嘛?那还不是为了下地准备?嘿嘿,你可以不带我们,那我们就在这儿住下来,一直盯着你们,让你们有事也做不成。” 我极力推托,楚雅却一转眼道:“马老头,我答应你们了。” 马老头大喜,连声道谢,他对着超哥喜滋滋地道:“超哥,咱俩干完这一票再走。嘿嘿,楚雅姑娘答应了,那可比忘川说的管用。” 超哥一楞,想了一会也开始道谢。 楚雅却微笑着道:“且慢!我就想知道,你俩要是有机会,还想不想继续为陈家做事?” 马老头与超哥不假思索地同时“嗯”了一声,楚雅笑着道:“那好,眼下就有一个机会摆在你们面前。你们既可以让陈家原谅你们,又能捞一笔横财。” 超哥哭丧着脸道:“还发横财?兄弟几个都死了,陈家怎么可能原谅我?” 马老头眼一瞪道:“超哥,你小子太没出息了!楚雅姑娘还没说,我们都没听到怎么办,你就知道陈家不会原谅你?那几个废物死了正好,少了几个人和我们分东西。” 马老头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听得心头直发寒。 这老头视人命如草芥,可见其心有多毒,与他在一起,真的十分小心。 “这么心狠手辣,看来我没猜测,你们所说的陈家,其实已经不属北派了!”楚雅忽然冒出了这一句。 第72章 陈家后人 北派陈家,在人才济济的北派中,本也算不上什么,只是到了陈寅虎这一代,一切就都发生了变化。 陈寅虎可真是盗墓的天才,他不但精通盗墓技术,更是通晓历史人文。 他崭露头角时,就被大帅召去修母亲大陵。 那时的陈家,还不是陈寅虎当家,所以,陈家在北派中仍是默默无闻。 陈寅虎出了大事,天下皆闻其名。他后来为了避祸,不知是隐姓埋名还是身死,陈家却因此而摊上了大事。 陈家彻底没落了,就在江湖中人快要遗忘的时候,道上忽然出了个姓陈的高手。 这厮不仅盗墓厉害,而且还有一股彪悍之风。 他以陈寅虎后人的身份自居,迅速召集散落各地的陈家人,并带领陈家人逐一挑战其他北派人物,一时之间,整个北派被他搞得分崩离析。 陈家也就以北派魁首自居,可北派其他人哪服气?他们只能躲在暗处保存着北派的实力,却奈何不了嚣张的陈家。 “陈寅虎的后人?”我惊呼一声,对胖哥道:“胖哥,雅园主人不就是说他是陈寅虎后人吗?难道他就是陈家的当家?” 胖哥也是一脸迷茫:“不会吧?我以前从没听说北派这么多事,更不知道雅园主人与北派陈家有什么关系。” 超哥眼一瞪:“你们可别胡说八道!陈家,那可是响当当的北派掌门,哪有什么陈寅虎其他后人?雅园主人我听说过,可从没听人说过,他自称是陈寅虎的后人呢?” 胖哥与超哥争执,我心中一动,对着楚雅使了个眼色,暗示她不要跟随胖哥纠结这话题。 楚雅会心地点点头,我这才对超哥道:“超哥,你别听胖哥瞎说。雅园主人这么神秘,胖哥这么个小人物,能知道他身份?胖哥那是在诈你们。” 超哥骂骂咧咧地道:“这个死胖子!听到我们是受雅园主人的消息而赶到这里,我和马老头又是陈家的人,他想当然地以为雅园主人和北派陈家当家的是同一个人了。” 马老头和超哥同时点点头,又对着胖哥“呸”了一口。 胖哥不服,还要申辩,我喝斥胖哥道:“胖哥,你就别胡搅蛮缠了!你要是再喜欢瞎搞,我就不带你玩了。” 胖哥吃惊地看着我,楚雅对他挤了一下眼,还伸出两指作戳的姿态吓唬胖哥。 胖哥这下乖了,想必他跟我这么久,也知道我可能会玩什么花样。 楚雅这时淡淡地道:“超哥、马老头,你俩不是想下地捞一笔远走高飞吗?可你们也知道陈家的厉害,你们躲得了初一跑不过十五。” 他俩听了默不作声,我虽然不知道什么陈家,可从刚才的了解中,也知道了陈家的厉害,马老头与超哥心中畏惧,肯定是害怕了而不是楚雅在吓唬他们。 马老头隔了一会阴阴地道:“楚雅,你不是说有办法让我们重回陈家吗?有什么法子,不妨说来听听。” 楚雅莞尔一笑道:“法子很简单啊!你俩不是想跟我们一起下地吗?那就跟我们一起去,你们只要把这消息放给陈家,这事就成了。” 超哥恼怒地道:“告诉陈家?你这是安的啥心?嫌我们死得不够快吗?” 楚雅“呸”了一声道:“你俩猪脑子?我们要去的地方,可能会有很多的蛇,凭我们的能力是对付不了的。你们陈家有的就是人,而且对付蛇有一套。只要你们陈家出人出力,咱们联手,能取得宝贝,你们不就为陈家戴罪立功了吗?” 超哥沮丧地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呢!就这个破法子?” 马老头也是坚决不同意! 陷入了僵尸,我们几人都沉默了。 为了打开局面,我转移话题道:“马老头,你开始想杀了我,又说陈家派你们是想帮我的,这又是怎么说?” 马老头叹口气道:“已经过去了,我们也回不到陈家了,现在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这老小子是死活不说,我突然有个恶作剧的念头,准备吓唬一下他。 “马老头,那天你和超哥在江心洲龙王庙前,是不是听到龙王说话了?” 超哥和马老头对望了一下,都不开口。 我心中有底了,他俩不敢承认,就是以为那真是龙王爷在说话,以为我啥都不知道瞒在鼓里。 我悄悄暗示胖哥不要多嘴,然后慢慢地道:“龙王爷显灵的事,其实我都知道,他说了啥,我听了个一清二楚。” 超哥“啊”了一声,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这不可能!龙王爷说话的时候,你和楚雅还在草地上躺着昏迷中。” 我“呵呵”一笑道:“超哥,你怎么喜欢穿花袜子?马老头,你也真是的,拉链坏了,也不修修,不怕那丑家伙钻出来?” 超哥“啊”了一声,马老头再阴险,一听之后也忍不住了来一句“你怎么知道?” 我告诉他们,其实那天我并没有昏迷,因为我是摸金后人,马老头下的药对我没用。我之所以装昏迷,是想看看他俩想干什么。 摸金后人还能抵抗迷毒?他们的脸上一阵惊慌。 马老头抖抖索索地问道:“忘川,你小子别讹我和超哥。你既然没昏迷,那你听到我俩说了啥?” 我把他俩的对话说了一番,这两人的神色出卖了他们,显然是相信了。 超哥的神色变幻不定,犹豫了好一会,他对马老头道:“马老头,忘川是摸金后人,又能抗迷毒,连龙王爷也显灵帮他,咱们还是跟着他吧!” 楚雅眼一瞪:“你俩想跟着忘川?那好,你让他选择,要么你们跟着他,要么我离开。” 显然,楚雅对这两老小子相当的反感! 我微笑着反问道:“你们这么害怕陈家,要是投靠了我,陈家追杀你们,我岂不是躺枪?我才不要你们跟着呢!” 马老头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忘川,跟着你,不是我和超哥的意思,正是陈家的意思。” 他吞吞吐吐地道:“忘川,陈家要我和超哥帮你一起盗墓,可你知道,为啥龙王庙前,我为什么有胆想把你扔进石缝中吗?” 第73章 天坑蛇鼠 马老头告诉我们,北派陈家现在的当家陈老四也不知从哪打听到,说是我们几个正在寻找西王母大墓,陈老四才命令超哥与马老头暗中助我们一臂之力。 当然,他们的帮助方式很是奇特,不是直接与我们接触,而是在我们不方便找墓时,由他们出面,还得装着是和我们偶遇,不得不一起支锅下地的样子。 “胖哥,你认识那个陈老四?”我很生气地看着胖哥。 胖哥却是一脸委屈,他说哪认得什么陈老四?胖哥也明白,我开始怀疑,陈老四知道我们要寻找西王母大墓的消息,极有可能是胖哥泄露出去的。 可胖哥指天对地地发着毒咒,坚决不承认是他所干。 瞧他那样子,或许还真的是我冤枉了他,毕竟知道我们要找西王母大墓的,还有雅园主人与张教授,指不定是他们哪个无意中对人提起过。 我嘲弄地看着马老头道:“马老头,西王母大墓只是传说,道上的人大半不相信,你们当家陈老四凭什么就信了,还让你们与我合作?” 马老头也是一脸无奈:“忘川,这事我还真不清楚。毕竟我虽然是陈家的人,可在这儿从来不外出,陈家也从没把我当回事。要不是你们的到来,陈家人哪还想得起我?” 他也把脸转向了超哥,或许超哥能知道什么,谁让超哥就是陈家在听到胖哥放出的消息后派来的呢? 超哥倒也痛快,他有些得意地道:“咱们陈家虽是北派的领袖,可惜,那些道上的人,都不服我们陈家。当年北派的领袖马三爷死前,就留下了话,说是陈家能如出得陈寅虎这样的人物,方可让北派人心服口服。” 陈老四虽然本领通天,可他无论做什么,北派其他人都说他不如陈寅虎,这让陈老四很生气,又伤透了脑筋。 直到有一次,道人的几个元老在见陈老四时,偶然提到件往事,一下子让陈老四留上了心眼。 那几个老人说,当年陈寅虎曾说过,他相信西王母大墓的存在,总有一天,他将带领大伙去西王母陵发次大财。 陈老四也痛快,当然对老人们说,陈寅虎当年没办成的事,由他陈老四来做。 如果陈老四能找到西王母大陵,那不是比陈寅虎强了吗?北派诸人是不是该尊他为领袖了? 道上的几位老人一商量,虽然他们痛恨陈老四,可也不能一味拒绝。既然陈老四给自己夸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海口,那他们还担心陈老四一直以领袖自居欺压他们吗? 道上的其他各派,罕见地与陈老四达成了口头约定:陈老四如能找到西王母陵,从此道上各派便尊陈家为北派领袖。 可马老头为啥对我又动杀心? 马老头尴尬地告诉我,陈老四派人吩咐过马老头,让他与我们合作时也要多加试探。 如果我是扶不上墙的,那对陈老四找西王母陵就不会有什么帮助,由陈老四自行处置我。 陈老四有了这个底气,在见到我和楚雅“昏迷”在江心洲时,他已经认定我还只是个新手村出来的菜鸟,已经瞧不上我们了。 好在当下,马老头和超哥已经敬我为神人,见我有龙王爷护佑,他俩还敢有什么异心? 超哥猴急地打断了我们的话,他急着问我,在这一事带找了什么大墓的线索? 马老头听楚雅说那儿可能有很多的蛇,他沉吟了一会道:“是不是有蛇还不好说!我们还是先去瞧瞧吧!要动用我们陈家的人,不了解情况就瞎开口,陈老四还不得剥了我们的皮?” 我们几个也算是一拍即合,在主人家面前绝口不提,第二天一早便起离开了猫猫村。 绕了一段路后,确认我们不会被人发觉,这才又翻山越岭来到了猫猫村后的青龙山上。 到了天坑那儿,几乎所有人都感叹天坑的美丽。 观察了一会,没见有啥动静,胖哥准备好绳索准备下去时,忽然楚雅惊叫一声:“老鼠,好多老鼠!” 我定睛一看,在天坑下面密密的植被下,果然有许多老鼠在出没。 不是说这一带从没见过老鼠吗?怎么天坑中会有这么多? 虽然人不能抓着那些藤蔓上下天坑,但老鼠还真的有可能借助藤蔓出得洞口。 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猫猫村不见一只老鼠了,真的是因为那些野猫经常聚集在这里。 老鼠上下天坑本就不容易,就算有逃出来的,也成了那些野猫的美餐。 我呵呵一乐道:“楚雅,你怕老鼠还是怕蛇?” 楚雅不好意思地道:“都怕!只不过,还是老鼠没那么可怕,蛇可是最怕人相了。” 我嘻嘻笑着对她道:“看来我们白准备了,下面没有蛇,倒是有一群老鼠。” 楚雅的神色放松多了,只是因为她害怕老鼠,所以我叫她呆在上面,暂时不要下来,让我们先下去瞧瞧情况。 楚雅没有多说,只是深情地看着我轻轻说道:“一切小心!” 我们几个都下了天坑,正在感叹天坑的美丽时,一大群老鼠坏了风景,不时地在我们脚边快速爬过。 老鼠的吱吱声把胖哥扰得心烦意噪,他正轰赶着老鼠时,马老头忽然脸色突变:“不好!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咝咝声?” 老鼠四下逃窜,天坑的一片绿色藤蔓像是活了一般,传出了令人心悸的“咝咝”声。 “不好,快跑,有蛇!” 马老头猛地一吼,还没等我们明白过来,他已经扯着绳索疯狂地往坑口爬去。 藤蔓后果然钻出了蛇,不是一条,而是一群。 那些蛇似是从没见过人似的,见到我们,正吞食老鼠的蛇也停了下来。 它们竖立着,不住地左右扭动,与我们对峙着。 一群蛇同时弓起了身子,那是一个多可怕的场面?说明它们准备随意向我们攻击。 “胖哥,赶紧撒你的蛇药!蛇太多了,不会有多少作用,你把药全撒在绳索附近就行,咱们赶紧爬上去!” 我话音刚落,胖哥已经把蛇药撒好了。 蛇包围着我们的圈子越来越小,好在它们突破蛇药的防线时,最后一个离开的我已经抓住了绳索奋力往上攀爬。 第74章 九龙抬棺 摸不清天坑中的情况,那么多蛇鼠也让我们束手无策,马老头和超哥只得采纳了楚雅的建议,请北派陈家出手相助。 只是陈家的规矩从来只允许陈老四派人吩咐下属做事,不准下人前去陈家。马老头和超哥不得不离开了青龙山,甚至不能留在猫猫村,而是回到马家沟等待陈家来人。 我们三人也回到了猫猫村,想从村子中打听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可是,猫猫村的人对青山龙一无所知,也讳莫如深。 还好楚雅长得漂亮,人又乖巧,终于从村子中一个有文化的老先生那里套得了一些话。 当年那个道士叫什么名,为什么会来到青龙山,又是如何让村民们养猫的,老先生也说不上什么,但他提供了一个线索,说是十几年前,县里的民俗文化专家也曾来到猫猫村采风,说不定他们写的书上能有记载。 楚雅一个人去了县里,大半天功夫,她乐滋滋地回到了猫猫村。 在县里的民俗专家帮助下,楚雅还真的在一本风物记中找到了有关这个道士的传说。 只是传说毕竟是传说,当年的民俗专家也没当真,只是当作轶事记在了书中。 道士是什么人,谁也不知道,但道士留下的一句话颇有意思,只是当年记得这话的老人已经离世,具体是什么意思,楚雅当时也没搞明白。 “青龙天坑,月圆之夜,九龙抬棺!” 书上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胖哥兴奋地道:“还真有九龙台棺?神话传说中玉帝得道,轩辕升天,都现九龙抬棺神迹。这猫猫山也有?不是道士胡说八道,就是当地的村民胡吹一气。” 我沉默了一会道:“今天不正是十五吗?月圆之夜,我们去天坑瞧下不就知道了?” 楚雅面露难色,我淡淡地道:“楚雅,你害怕老鼠和蛇,今天夜里你就呆在猫猫村吧!我和胖哥前去就行了。” “哎,算我倒霉,遇到了护花使者,这苦差事我也只能跑一趟了。” 胖哥嘴里嘟囔了一句。 他忽然“咦”了一声道:“要不咱们等等,楚雅不是说北派陈家有驱蛇之术吗?咱们在这等马老头他们回来。” 楚雅白了他一眼道:“今天就是月圆之夜,要是等那两个家伙回来,你还想见到九龙抬棺的奇迹吗?” 我趁他们说话的当儿,已经在身上抹好了蛇药,检查了一下装备,催促胖哥赶紧与我一起前去后山。 到了天坑那儿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但还不是觉得特别亮。 可天坑中没啥动静,甚至连老鼠的吱吱声也听不到了。 “胖哥,我们得下去瞧瞧!” 听到我这一说,胖哥立即紧张了起来。 他害怕地道:“忘川,那些老鼠是不是都躺进岩缝中了?会不会真的出现了什么怪物?” 我镇定地道:“很有可能!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看看风物记上的记载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还是要下去一趟的。” 胖哥脸上的肥肉一哆嗦,他害怕地道:“忘川,要不你一个人下去,这上面总得有人放风和接应吗?要是你遇到了什么情况,我在上面也能把你快速拉上来。” 我知道这小子是不敢下去的,只是闷声说了句“那行,你就在上面给我睁大了眼睛。” 我小心翼翼地下到了天坑中,天坑中的花草树木全然没了白天的美丽,在月光下留下斑驳的影子,好不唬人。 那片藤蔓后好象有什么动静! 我心中一紧,估计里面有大量的蛇群,应该是一个洞口。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劈开藤蔓瞧个究竟,忽然一阵令人心惧的“咝咝”声传了出来。 不好,蛇群要出来了! 可我并没有顺着绳索往上爬到顶,而是拽着绳索,双脚离地,确保那些蛇不会咬到我。 一大群黑压压的东西从藤蔓后爬了出来,只是令我奇怪的是,它们并不是四处乱爬,而是很有秩序地游向四方,最终围面了一个圈。 难道这些蛇在拜月? 蛇群似是站立了起来,应该是它们都对着圆月昂起了头。 蛇群应该是发现了我,但它们并没对我发起攻击,好象在等待着什么。 一阵奇怪的音乐从藤蔓后传了出来! 它并不是我喜欢听的什么美妙的乐曲,似乎没有什么规律,但声音却极为好听。 藤蔓似是活了,开始蠕动起来,在月光下令我觉得毛骨悚然。 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在了我面前。 一个方形的黑乎乎的东西在慢慢向前移动。 竟然是一具棺椁! 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棺椁的上方,居然有一排编钟。 随着棺椁的慢慢移动,编钟也在晃荡中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活着的棺椁?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我不敢弄出一点声音,连喘气也不敢大声,就怕惊扰了这诡异的天坑。 棺椁慢慢移到了天坑中央,这时,我忽然理解了楚雅从风物记中看到的记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真让我没有想到,棺椁四方竟然有一群大蛇,正是它们拥着棺椁在慢慢移动。 棺椁停了下来,几条大蛇爬上了棺椁顶。 它们穿梭游动,撞击着编钟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这时,月亮当空,天坑中也亮了起来。 围成一圈的群蛇,随着那美妙的乐音疯狂地舞动起来。 真的有九龙抬棺,只不过那不是龙,而是一群大蛇。 月亮仍高高悬着,我瞧得十分清楚,那具棺椁的模样与我们发现的其他几个犬戎王的棺椁几乎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具棺椁上方还放置着青铜编钟。 那些小蛇或许我还能凭借蛇药抵抗一阵子,可那几条大蛇,要是它们对我发起攻击,恐怕我立即会成了它们腹中的美食。 抓着绳索的手也酸疼不已,我不敢出声,只是抖一抖绳索,上面的胖哥立即有了反应,奋力把我拉扯了上去。 “忘川,下面在开音乐会?”胖哥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低声道:“胖哥,幸好你没下来,不然我们两个可能现在都死了。走,咱们先回猫猫村,见到了楚雅再说。” 第75章 纯阳道士 九龙抬棺,居然真有其事,这让楚雅觉得很震惊。 可是,楚雅也心存疑惑,她说蛇是没外耳的,理论上是听不到声音的,怎么会随着编钟声起舞? 胖哥不解地道:“蛇听不见?那印度人吹笛玩蛇是怎么回事?” 楚雅噗嗤一笑道:“那就是唬人的!蛇哪听得见玩蛇人的笛?它们左右摇摆起舞,只不过是蛇的下半段在支撑着蛇竖立的身子,要是不左右摆动寻求平衡,蛇就会倒下去。” 胖哥“哦”了一声,似是相信了楚雅的科学解释。 我总觉得有哪儿不对,疑惑地问道:“楚雅,可是,我在天坑中见到群蛇拜月起舞,这还能有假?” 楚雅平静地道:“忘川,你忘了上次的巨蛇泰坦了?蛇是听不见,但它们对次声波比人可敏感多了。我觉得,可能是编钟除了发出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还有蛇也能感受到的次声波。” 或许还真的是这样,这编钟产生的次声波是蛇喜欢享受的。 可为啥群蛇要在月圆之夜有这样诡异的仪式? 为啥几条大蛇会抬出一具棺椁? 楚雅想了半天,唯一的解释,可能就是月圆之夜,月亮对地球的作用力最大,蛇或许受到的感应更强。 可她也解释不了九龙抬棺之事。 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再次下到天坑内瞧个究竟,但前提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群蛇。 好在我们呆了不到两天,马老头与超哥也回到了猫猫村。 见到他俩,楚雅有些失望:“马老头,陈家没派人前来?” 马老头得意地道:“嘿嘿,这事还得多谢你。陈老四听到这儿的情况后,果然没有追究我和超哥在马家沟的责任,还派出了人马来协助我们。他们不方便进村,已经先去了青龙山,只等我们前去会合。” 我和楚雅还有胖哥,没有把九龙抬棺之事告诉他们,只是催促他们立即出发,最好趁白天能进入天坑。 到了到坑附近,果然有十多人在那等着我们,为首的是一个叫彪哥的队长。 好家伙,这些人装备齐全,甚至还带了喷火器。 所有人都下到了天坑中,由于是白天,我们能很清楚地看到天坑的四壁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这应该就是老鼠的窝。 “弄开那些藤蔓!”彪哥傲气地下达了指令。 他的手段简单、粗暴,但是特有效果。 一个手下背着着喷火枪走上了前,一道骇人的火柱喷出,绿色的藤蔓立即不见了踪影。 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洞内黑黝黝的,平静的天坑内,没有一丝风,但靠近洞口时,立即能感觉到一股阴风嗖嗖冒出。 楚雅低声道:“忘川,我明白了为啥那些大蛇要抬棺出来。” 趁着他们在忙着清理,我和胖哥好奇地围在了楚雅身边。 她告诉我,这个犬戎王可能与其他犬戎王有些不一样,或许这个犬戎王是被周天子收买了的,所以他死后,比别的犬戎王的待遇好些,在棺椁上陪葬了象征最高礼节的编钟。 由于是陪葬品,这些编钟就一起浇铸在了棺椁上,不然容易掉下来。 虽然我见到大蛇在棺椁上游动,碰到了鍽钟发出乐音,可这个不一定是真的。 蛇群喜欢的,可能是自然的风吹动编钟时发出的声响。 天坑中和洞内不会有风,但洞口是例外,因为天坑内和山洞中有温差,所以会形成自然风。 巨蛇抬出那具棺椁,就是为了能让编钟在风中能发出它们喜欢的声波。 进了山洞,我的心情格外紧张,因为我知道,山壁上密密麻麻的小洞,里面呆的肯定不是老鼠,而是蛇。 “咦?”一个陈家人惊叫了一声:“好象这儿有个山洞,怎么会被石块堵死了?” 彪哥眼一瞪,仍是那么彪悍:“废什么话?你们几个,把它打开不就行了?” 这帮人还带了电锤! 电锤的轰鸣声中,洞壁上很快爬出了一群恶心的东西。 可陈家人倒真的有手段,各种道具齐上,很快,地下便堆满了蛇的尸体。 山洞口的石头被弄开了,尘粉散后,里面赫然坐着一具僵尸。 “道士!”楚雅惊叫了一声,我也立即相信了当地的传说是真的,因为里面坐着的僵尸正穿着一件快要分不清颜色的道袍。 陈家人正在进入,我立即喝道:“慢,你们都不要过来,我要好好看看这道士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彪哥大着嗓门道:“凭什么?这天下还没老子不能进的地方。” 马老头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彪哥,兄弟们都知道你厉害,可这位忘川兄弟,那可是咱们老板陈老四欣赏的人物,他怎么说来着?咱们陈家人都得配合他。” 彪哥一听,立即蔫了,只是脸涨得通红,猛地踹了一脚身边的小弟出出恶气。 我让胖哥把守着狭小的洞口,我则和楚雅小心翼翼地挤进了山洞。 我对着那道士尸身拜了几拜,就听到楚雅惊喜地在背后道:“忘川,这山壁上有字,是那道士临死前用刀子刻在山壁上的。” 我去!这道士居然叫纯阳子,他活活把自己饿死在山洞里成了僵尸。 纯阳子刻的字并不多,但很简洁明了,楚雅很快便读出了全部内容。 纯阳子是江湖高人,他竟然是早就消失不见的掘岭后人。 他经过猫猫村时,就发现青龙山有异样。 当年的他和我们一样,也在好奇心驱使下找到了天坑,并见到了天坑中的蛇鼠,或许他进入天坑的那一天也正好是月圆之夜,所以纯阳子才会有当地留下了“青龙天坑,月圆之夜,九龙抬棺。” 这玄乎又玄的话,倒也符合他道士的习惯。 纯阳子飘然而去了,只是他从没忘记猫猫村。当初他教村人养猫,就是担心天坑内群蛇饿死,用猫来逼得老鼠不敢外逃,从而在那饲蛇。 纯阳子相信,九龙抬棺出现,天坑内必有长生不死药,或许他修道成仙的机缘就在天坑内。 因此,一年后,纯阳子悄悄返回了青龙山。 可他没想到,他这次到青龙山,还真把自己逼成了正果,坐化在了这山洞中。 第76章 蛇窟遇险 能使人铤而走险的往往只有利益! 纯阳子坚信青铜棺椁中有长生不老药,当他发现山洞中极度危险时,他仍舍不得放弃,仍以性命相搏。 蛇群的围攻及大蛇的护卫使得他无法下手,且想逃离为时已晚。 纯阳子不得已躲进了山洞中,以大石封住洞口,这才暂时保住了一命。 可他疏忽了一点,这儿是蛇群的老巢,蛇群是不会离开的。 蛇可以几年不吃仍存活下来,何况天坑内还有那么多老鼠是他们的美食;可人就不同了,只能坚持到六七日已非常人,进退不得的纯阳子就此活活饿死在了山洞中。 可奇怪的是,洞内并没见到那具青铜棺椁,它去哪了? 我立即判定,这洞内还另有玄妙,棺椁所停之处,应是当年墓主人安葬所在。 地上有许多磨痕,这是大蛇抬棺时所留,循着它不难找到墓室所在。 可是,我更清楚的是,棺椁所停之处,也正是大蛇的栖息之地。 虽然马老头说过,陈老四让他的人要配合我,可一旦发现了墓葬,这些亡命徒哪还管得了许多? 守在洞口的胖哥嘴太大了,居然把那具青铜棺椁说与了他们。 当彪哥他们得知棺椁上有一排青铜编钟时,不由得都欢呼了起来。这编钟可是国宝级,要是他们能得到这样一排编钟,那可是能抵无数座大墓的财宝的。 一群人嚷嚷着沿着地下的磨痕前行,我和楚雅他们只得跟在他们后面,随时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虽然不时有蛇袭击陈家人,可陈家人配备的装备也太厉害了,蛇群死伤无数,压根就不能阻止陈家人的步伐。 走了几分钟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溶洞出现在我们面前。 溶洞中除了一些陶陶罐罐,压根就没值钱的东西,但溶洞中央停着的那具青铜棺让众人欢呼雀跃。 简陋粗糙的陪葬品,一模一样的青铜棺椁,让我不禁兴奋起来。 楚雅的判断更坚信了我的相信,这确实是我们要找的第四位犬戎王的墓葬。 好在我们进入溶洞大厅后,暂时还没什么可怕的东西出来,我和楚雅能得以仔细地观察那具棺椁。 没错,那排青铜编钟是与棺椁盖浇铸在了一起,这也是大蛇们不得不用九龙抬棺之势把它拖到天坑内的原因,在拜月听乐之后,大蛇们又把棺椁拖回了墓室。 彪哥他们都盯上了那排编钟,寻思着该怎么样下手。 我可是只要棺椁内的炭牌,前几次都是和胖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这次,恐怕省心多了,这么多陈家人正好给我做苦力。 我拍了拍彪哥的肩头道:“彪哥,棺椁内有什么财物我不管,但有一样,那块黑黑的炭木必须归我,这可关系到我要寻找的西王母大墓。” 彪哥一脸疑惑道:“兄弟,你想好了?这可是国宝级的编钟啊,你真的不要和我们分成?” 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彪哥立即乐得拉开了嘴。 我镇定地道:“彪哥,你们的人对付蛇群是没问题的,但这洞内会有大蛇,不知道你们带的家伙管不管用。这儿相当危险,你们赶紧动手打开棺椁盖。” 彪哥一声令下,一帮陈家人立即开始合力撬那青铜棺椁盖。 彪哥同时疑惑地道:“兄弟,你别唬我。这洞内有什么大蛇?我怎么没看见?” 众人吼着口号,不一会就打开了棺椁盖,盖上的青铜编钟被他们摇晃得发出了悦耳的声响。 不好!我立即意识到,既然蛇这么喜欢听编钟的声音,那刚才撬动棺椁时发出的声音,势必会很快引来更多的蛇,还有那几条十分巨大的蛇王。 不等陈家人翻找财宝,我立即冲到棺椁前,打着手电在骸骨身上晃了几下,果然看到了一块黑黑的炭牌。 我刚把炭牌放入口袋中,眼光无意中瞥向洞穴上方,心中立即大骇。 我们这一帮人只注意环顾四周,居然没留意到洞穴顶上,正有十几对“灯笼”在照着我们。 不用说那,那肯定是巨蛇的眼睛! “快跑!”我大吼了一声:“巨蛇就在上面,它们开始吐着信子要攻击我们了。” 众人抬头一看也都慌了神,操起手中的家伙举在半空,随时准备应对巨蛇的袭击。 可为时已晚,巨蛇已经开始发起了攻击,顿时有两个人被它们卷住,绞成了麻花一般。 彪哥虽然凶悍,可他一看到他们带来的东西对巨蛇没啥大用时,也不禁慌了神。 眼见我们所有人都要遭遇不测,危急之中我突然想到:“这巨蛇酷爱编钟的声音,那我们是不是能利用编钟让它们暂时停止攻击?” 一条巨大的蛇尾巴扫了过来,把身强力壮的胖哥像蝼蚁一样扫倒在地。 我赶紧对着彪哥大喝道:“彪哥,你们有没有吹风机之类的东西?” 彪哥正在躲避一条大蛇的袭击,他没好气地吼道:“我去,都啥时候了,你还问这个?难道下地的时候还带那玩意?是不是怕发型乱了?” 我急得大吼道:“不是,只要有一阵匀速的风吹向编钟,巨蛇就可能停止攻击了。” 马老头趴在地上对着彪哥吼道:“彪哥,你得信忘川的话,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彪哥回吼道:“我信!我信!可我现在有啥法子?难道我对大蛇们说:你们等等,我先去镇上买只吹风机来?” 见他嗓门粗犷,我忽然异想天开的地道:“彪哥,你找几个肺活量大的兄弟,和你一起对着编钟匀速吹气,说不定就有用了。” 彪哥正好被一蛇尾拍到了棺椁边,他猛吸了一口气,对着编钟就吹了起来。 虽然这家伙胸大气足,可也只吹得四五秒钟就没了气息。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可编钟一响,那些巨蛇果然停止了攻击。 彪哥的一口气用完后,巨蛇又开始发起了攻击。 彪哥的举动印证了我大胆的猜想,这次没用我开口,彪哥立即命令他的手下几个人奔向棺椁边,让大家都鼓足气开始吹编钟。 巨蛇的攻击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也都向棺椁围了过来。 彪哥心中害怕,不敢让巨蛇接近,他一脚踹飞了一个小弟。 小弟跌倒在几米开外,那些巨蛇全都围住了那个小弟。 第77章 丢卒保车 赢得了喘息时机,彪哥他们这次有经验了,开始轮流换气吹向编钟,保证气速均匀,编钟发出的声音,宛如我那天在月圆之夜听到的那样。 巨蛇开始竖立起来左右摇晃,似是正在陶醉中。 趁这当儿,我低声对楚雅道:“快跑,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楚雅手心里湿湿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心中害怕,挨得我很近,听到我的话自然跟着我开始慢慢向洞口走去,寻找时机准备逃跑。 胖哥我是不担心的,这小子看似五大三粗,心可细着呢,从大蛇开始发动攻击后,他就始终没离开我左右。 当彪哥手下在吹着编钟吸引群蛇之时,一个难得的良机终于出现在了我面前,堵在路口的一群蛇也游向了棺椁处。 我们三人撒腿就跑,可眼睛余光瞥处,意外见到了超哥与马老头也正跟着我们。 我说话声音这么小,他们应该是听不见了,估计这俩老小子是真的开始怀疑我是有神明庇护的人,在绝境处始终关注着我的动向。 这几人都跟着我向洞口跑去,彪哥也猛然醒悟过来,他步伐大,很快也追到了我们身后。 眼见洞口就一步之遥了,可几条蛇忽然蹿向了我们前面,开始吐着蛇信对我们发起攻击。 怎么回事?紧要时刻,编钟声竟然没了。 彪哥的手下见我们逃命,他们也慌了神,停止了吹气,也拼命向洞口跑过来。 我们几个围成一圈对蛇群左右劈杀,可编钟声停后,蛇围得越来越多,更可怕的是,那几条大蛇也正游向我们。 一个人影忽然平地飞起,他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立即有几条大蛇腾空而起扑向了他。 紧接着,又一个人影同样跃起,同样也吸引了几条大蛇和蛇群。 又有几个人影飞出,蛇窟内顿时响起一片哀嚎之声。 趁着蛇群被那几个人所吸引,我们几个人迅速跑出了洞外,冲到了绳索处,终于有惊无险地爬出了天坑。 “彪哥,你心真狠毒!那些人都是你的兄弟,你怎么能把他们扔向蛇群?” 楚雅气愤又鄙夷地瞧着彪哥。 “蛇从不吃死物,它们最喜欢的猎物是移动的。我们几个围着一圈不动,对蛇的影响力自然没我那几个飞出去的兄弟大。小姑娘,你不谢我反倒责怪我?如果不是我想出了那招,恐怕你现在已经被吞入蛇腹了。” 彪哥恶狠狠地骂着楚雅。 彪哥虽然毒,可他说的是事实。 北派陈家善于对付蛇,还真有几分道理。可是,刚才这险招,就算我能想出,也没法用得了,毕竟我不可能会像超哥这么自私狠心。 何况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也只有超哥的身强力壮与彪悍,才能把他几个小弟用力抛向空中。 “马老头,你和超哥两个废物,在马家沟折了这么多兄弟,陈家的脸都给你俩丢光了。陈老四这次没追究你们责任,那是你们祖坟冒了青烟。” 马老头阴鸷着脸道:“我和超哥本来还有指望回到陈家,可现在还能再回去吗?彪哥,你也别说我和超哥了,你的手下兄弟也都死光了,你怎么向陈老四交待?” 彪哥黑着脸道:“陈老四虽然对我如兄弟,可他一贯赏罚分明的。没错,我的兄弟全死光了,我也没法对他交待。所以,我想让你俩跟着我一起回陈家,把这儿的事向陈老四好好汇报一下,或许他能原谅我。只要我没事了,你俩也不会有啥事。” 马老四叹口气道:“不回去,我们还能在这世上东躲西藏苟活几天,可回了陈家,说不定直接就没命了。” 彪哥一瞪眼吼道:“都给我回去,不听话的,我直接把他扔到下面喂蛇。” 我见他们正内讧,便抱拳说道:“几位大爷,你们好好商量,我们三人先告辞了。” 彪哥面无表情地道:“萧忘川,你是可以走了,但这两位必须留下一起去陈家。” 他一指楚雅和胖哥,他俩同时惊得“啊”了一声。 楚雅立即反对,说她对陈家的事不感兴趣。 彪哥阴阴地道:“你们上次对超哥和马老头说啥了?你们三人,是雅园主人给你们消息让你们这么干的。这雅园主人,江湖上赫赫有名,却是神秘莫测,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 楚雅委屈地道:“你让我们去陈家,就是想从我们身上知道雅园主人的身份?可我们也不知道啊,你带我们去有什么用?” 彪哥恶狠狠地道:“他是谁?其实我老板陈老四已经心中有数。他让你们去找西王母大陵,这就是他已经向我们亮了身份。陈老四要知道的是雅园主人让你们找五块炭牌到底有什么用处?” 他竟然知道炭牌的事?虽然我刚才下洞时和他商量过,我只要棺椁中那块炭牌,可没对他说起有五块啊,更没提及张教授和犬戎王。 我还在疑惑时,彪哥又恶声恶气对我道:“忘川,你们已经拿到了三块炭牌,这第四块和第五块,你得赶紧去找。要是你找不到,你就别想再见到这女娃子。” 我去,他竟然不知道我刚才又拿了一块?真是庆幸! 彪哥认定那三块炭牌都是楚雅在保管! 他更认定,这么贵重的东西,楚雅是不可能随身带的,肯定藏在了某个秘密的地方。 原来陈老四也对炭牌有了兴趣,他让彪哥带走楚雅,就是想得到这几块炭牌,同时也逼得雅园主人露面。 我思忖了一下对彪哥道:“彪哥,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只是我和他俩一直在一起,这突然要分离了,我们几个说几句悄悄话道别一下总可以吧?” 彪哥见我爽快,他也爽快地答应了。 我把楚雅还有胖哥叫到了一边,确认彪哥等人听不见时,我才瞅着胖哥道:“胖哥,这炭牌的事,是你放出去的风声吧?” 胖哥低下了头道:“兄弟,我对不起你们。可是,我没想到还会有人对这黑不溜秋的东西感兴趣。唉,是我害了大家。” 我牵着楚雅的手,暗暗地捏了几下。 我是想告诉她,幸好胖哥不知道炭牌已经在我身上,暗示楚雅一定要保住这个秘密。 凭楚雅的聪明,她看到我奇怪的举动还有与胖哥说的话,她应该能悟出我的意思。 第78章 炭牌宝石 我盯着胖哥的眼睛道:“胖哥,你给我说句实话,你确实没说出陈教授和我们的约定?” 胖哥“嗯”了一声,我沉吟了一下道:“既然陈家人认定是雅园主人让我们找西王母大陵的,炭牌也是雅园主人让我们找的,那我们就顺着他的意思。胖哥,你能答应我,不要说出陈教授之事好吗?” 胖哥一脸羞愧地道:“忘川,我胖哥发誓,决不再做坑害你的事。要是连这个我都不能做到了,那可真是禽兽不如了。” 彪哥在一边不耐烦地催促我们,我默默看了胖哥与楚雅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我不担心楚雅和胖哥是不是有生命危险!至少暂时不用担心,陈家人在没达到利用我的目的前,他们不会出任何事。 我摸了摸身上的四块炭牌,开始集中精神在地图上定位第五个犬戎王墓葬所在地。 也真是辛苦我了,这次再也没人帮我开车,分别时,胖哥把他的车钥匙扔给了我。 这家伙也真有一套,我意外地一阵惊喜,原来胖哥还在后备厢中多备了一套工具和装备。 最后一个犬戎王的属性应该为火,我很快便在地图的东北角标出了它大致的方位。 还算顺利,在驱车一天后,我终于在标明方位的地方发现了一座很特别的山。 说它特别,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儿一带的山基本都是青石山,唯独此处是黄石山。 黄石黄泥,看上去不就是火的属性吗?虽然我内心觉得这个解释有点牵强,但还是充满了期望。 我没有住店,而是坐在车上默默地望着那座黄石山发呆。 想到了很可能得到最后一块炭牌,完成了张教授与我们的约定,而胖哥楚雅此刻却失去了自由,我心中不由得一阵难过。 我下意识地摸出了四块炭牌,摆在仪表台上发着呆。 车窗打开了一条缝,山里的飞虫真多,飞进了一只苍蝇一直在耳边嗡啊嗡。 我打开了车窗,开始驱赶那讨厌的苍蝇。可是,这坏家伙不论我怎么赶,就是不从窗户中飞出去。 奇怪,我明明没见它飞出窗户,怎么忽然没了嗡嗡声,还不见了踪影? 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我也懒得去管它,反正这车又不是我的,就让它在胖哥车上做个窝又能咋样? 我决定去附近的山村转转,找打人打听下是不是能发现什么线索。 可当我一发动车子,那苍蝇瞬间又飞了出来。 这次我瞧得明明白白的,苍蝇是从仪表台上飞起来的。 刚刚我找了一遍,怎么没在仪表台上发现? 眼光瞥到那块在龙王庙找到的炭牌上时,我忽然心中一动:“这块炭牌让透明四脚蛇啃咬过,有些破损,难道苍蝇是躲在炭牌里的? 赶紧拿起那块炭片仔细看了一会,我的心也猛然激动起来。 炭牌一片乌黑,不细心瞧,还真发现不了上面有个不规则的小孔。 小孔应该是在炭牌上天然生成的,不规则,是因为孔口让透明四脚蛇啃咬过,这也导致我当初没发现这个小孔。 我小心地拔弄了一会,竟然从里面抠出了一粒细小的宝石。 宝石通体晶莹,呈现出诱人的湖蓝色光芒,可惜的是,宝石并没我想象中那么规则。 受到这启发,我很快从其他三块炭牌中也挖出了宝石。 那颗透明无色的,正是从属性为金的犬戎王那儿得到的;黑色的那块,或许就象征土的属性呢;刚刚从蛇窟中得到那块,从里面抠出一粒青色的宝石,这不正代表属性为木吗? 我立即想到,最后一块犬戎王墓中的炭牌,里面隐含的宝石既然是火属性,那应该是一粒红宝石。 激动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我把四粒宝石小心地用纸卷成一小块,偷偷地塞进汽车座椅的卡缝中,又把那四块炭牌,挨个拍了个照。 既然北派陈家势力那么大,又是特别霸道,我不把炭牌交给他们,胖哥和楚雅就不可能获得自由。可张教授也需要炭牌,我怎么也没办法做到兼顾两家。 还好我聪明,张教授不只是要炭牌从而辨认出当代的地貌与古时的共同之处吗?那给张教授炭牌的照片,效果是一样的,这实物的炭牌,我就拿去和北派陈家做交易。 前面出现了一个山村,这山村颇为奇特,村子中各户从山脚开始依次建房,直到半山腰。 虽然道路不大好走,可驾驶着胖哥的吉普车玩把超时的瘾,还是颇刺激的。 在一大群古色古香的老屋中,赫然出现了几个帐篷,不知道是管啥用的,我也没心思去留意。 车子开到半山腰,一块巨石赌住了去路。 我的心都快要凉了,在这个地方,车子已经没法过去,想调头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倒车退回去?我可胆没这么肥!在这样的山道上要是倒车,一不小心就能翻入山谷车毁人亡。 听到我汽车的轰鸣声,巨石边上最后一户也是地势最高的那户人家终于有人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瘦小的老头,但眼神中闪着精光,他腰里还别着一把砍刀。 老头打量了一会我,也不吭声。 我赶紧停车,和那老头打了个招呼,老头却爱理不理的。 瞧到他那一口乌黑的牙齿,我赶紧机灵地摸出香烟,恭敬地给老头递了过去。 香烟果然能缩小男人间的距离! 老头闻了一下香烟,露出了笑容:“好烟!也只有你们城里人才抽得起,我这儿的人都是自己卷的土烟。” 老头既然搭上了话,那我就有指望了,因为我早就瞧见,老头家的小院子就是我调转车头的最佳处所。 我从包里摸出一包没开封的烟,直接扔给了老头,老头一见大喜咧着嘴道:“你第一次来这次吧?不知道前面是断头路?嘿嘿,要想把车开回去,也只有到我院子中调个头,上半年就有人这么做过。” 收了我的烟,老头全然没了刚开始出现时的冷漠,不但说话很热情,还主动把他晒在门口的山货收了起来,让我把车开过他家院子。 我在倒车的时候,漫不经心地问道:“老伯,你这儿地方叫什么名啊?山脚下那些帐篷是防地震的?” 第79章 地火明夷 老头告诉我,这山叫火云山,他这村叫坤离村。 火云山坤离村?咋这名字那么耳熟? 蓦然,张教授当初给我开介绍信的事浮上了脑海。 他带的那些学生,已经开始实习,除了一组在南方考察一个古墓葬群,另一组就是火云山坤离村。 张教授给我选的是南方那个地儿,可现在这个地名,也让我印象深刻。 我心中一动,赶紧问那老头道:“老伯,那些帐篷是不是考古队的?” 老头大声说道:“是啊!是城里来考古的,我们这儿山脚下有人开挖鱼池时,发现了一个大古墓,所以考古队的人就来了。” 我皱着眉头道:“我开车经过时,确实发现一个考古时挖出的大坑,可里面好象没什么了啊?这些人还不走?” 老头呵呵乐道:“小伙子,听他们说,我们这儿宝贝多着呢!有队员就怀疑村子后面可能还会有墓葬,所以他们还没走,听说就这两天正准备去找的呢!” 老头说完往巨石那儿一指,告诉我说那就是他们村子的后面,只是巨石挡路,那儿没有人家,也没有路可走。 难道这后山还真有什么?我好奇地摸出罗盘一瞧,还真的惊呆了。 这巨石为中心的话,后山就在东北角上,而这村子是偏向西南的,而不是正南而建。 “东北艮位,位卦为坤,列卦为离,地火明夷!” 爷爷的盗墓笔记中,分金定穴口诀中有这么一句。 地火?我来这儿的目的,不就是要找属性为火的犬戎王墓葬吗?难道犬戎王墓葬就在这村子的后山? 正说话间,一个戴着斗笠的村姑从山下走了上来,她见到我就问:“萧忘川?” 我惊讶极了,没想到这个我从没到过的山村,竟然还有从未谋面的村姑认识我。 我客气地向她打招呼,谁知她竟然摘下了斗笠,咯咯笑道:“小子,以为我是这儿的村姑了吧?我叫莫明月,你叫我师姐就行!” “师姐?”我惊讶地道:“你也是张敬斋教授的学生?” 老头有边上插嘴道:“搞了半天,你们是熟人啊?这位姑娘就是山下考古队的,人长得漂亮,嘴又甜,村子中的人都认得她。” 我盯着莫明月问道:“师姐,张教授去年就带了我一个学生,从没见过学长学姐,你是怎么一下子就认定是我的?” 莫明月咯咯笑道:“你臭小子命好,还能让我们尊敬的老师如此牵挂!是他打电话来的,说这一两天内,他得意的一个关门弟子叫萧忘川的会来到火云山,叫我接待好你。” 我去!张教授是怎么得知我到这儿的?难道他开了天眼? 见到我的疑惑,莫明月笑着告诉我,说是张教授听了我几次给他的电话后,教授有多聪明?立即看着地图猜到了我可能来的地方,恰巧这儿有他的学生在。 我赶紧殷勤地喊莫师姐上车,说要下山去帐篷中会会那些学长学姐。 莫明月告诉我,山下帐篷中住着的虽然都是考古队的,但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这些人中,只有她一个是张教授的学生。 老头热情地道:“虽然是初夏,天已经很热了。明月姑娘,快进我屋喝口茶吧!” 莫明月甜甜地说道:“刘老叔,我也正想讨口水喝,那就不客气了啊!” 她说完就跟着刘老叔进了屋,我自然也没落下。 刘老叔上的是一壶竹叶茶,一股清香味沁人心脾。 我品着茶问道:“刘老叔,这儿叫火云山,这名字有来历吗?” 刘老叔得意地道:“怎么会没有来历?据说我们这儿当年是火云星君修炼的道场,他得道升天后,这里的人们为了纪念他,就是这儿叫成了火云山。” 我“哦”了一声,刘老叔又得意地道:“至于我们村名嘛为啥叫坤离村,嘿嘿,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是大有学问的,以前我爷爷还活着时,就经常说我们祖上都懂八卦占卜的。” 说到这个,我已经没兴趣再问刘老叔了,只是对他笑了笑。 我转向了莫明月:“师姐,你们这几天没啥动静?听刘老叔说,你们不是正准备进后山瞧瞧吗?” 莫明月的甜甜笑容突然消失了,她叹了口气道:“要不是抓了人,我们前几天就能进后山了。” 抓人?这和考古队的人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是盗墓的。 刘老叔抢过话头道:“前一阵子,随着考古队的到来,我们这儿一下子名气大了起来。没几天就来了一对年轻时尚的城里人。” 那是一对夫妻,听说男的是一个企业家,女的是一个攀岩运动员。xbiQiku 男的怂恿女的进了后山,说是那儿有一堵山壁,正好可以练习攀岩。 村民们自小爬山就很厉害,听男的说有人比他们爬山厉害,自然不服,就跟着他俩一起进了后山。 后山果然有一堵山壁,女的做好热身运动后,就开始当着众人面表演攀岩。 那时正是太阳当空,天气很热,却丝毫没影响到女的发挥。 她身手敏捷,很快就快要攀到山顶了,在她上方是一片绿色茂盛的藤蔓。 眼见她的手已经抓住了藤蔓,就要爬上山顶时,忽然那女的身上冒出了一团火。 女的“啊”地惨叫了一声,一下子摔了下来。 男的悲痛欲绝,哭了好久才在众人劝说下报了警。 山里人纷纷交头接耳,说是后山还真住有火云星君,那女的爬上去时亵渎了神灵,所以当着众人面被烧死了。 这事在山村被议论了好多天,就在大家快要遗忘的时候,偶尔从山外县城里回来的几个年轻人又告诉了大家一个惊人的消息。 据说那男的被抓了,女的死亡,是那男的恶意策划的阴谋,男的是为了杀妻骗保。 可当时众人都看到了女人是自燃,男的想耍什么阴谋也没机会。 办案的人起怀疑,是因为那男的在妻子死后不到一天,就急于向几大保险公司索赔。 他们推理女的登山服的口袋里可能被撒上了白磷,这玩意很容易引起自燃,尤其是当女的高强度运动时,体表温度上升,再有太阳直射,这就是女的在众目睽睽下被火烧死的真相。 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这男的还没被正式批捕,只是关押了起来,据说那男的一直高喊冤枉。 第80章 地火涌现 莫明月也是一阵叹气,她说当时见到那一对年轻夫妻,觉得他们很恩爱,应该不会出现杀妻骗保的骇人案件。 我虽然是第一次听说,可也怀疑极了,看到莫明月是同情那对夫妻的态度,我立即附和道:“师姐,那男的可能是被冤枉的。” 莫明月一听,精神一振道:“师弟,你说说你的理由呢?” 我沉吟了一下道:“如果真的是那男的杀妻,他想要控制白磷什么时候自燃,那还真不是容易办到的!何况,他要真撒了白磷,法医难道不会从那女的衣物中化验出来残留物吗?” 莫明月翘起了大拇指:“聪明的小师弟!难怪张教授这么喜欢你。嘿嘿,疑点就在这儿,没有批捕他,是因为法医找不到他投白磷的证据。” 我又话锋一转道:“只是他在丧妻之初,立即想到巨额保险,这又不合情理,所以还是有杀妻之嫌。” 莫明月嘟起了嘴,“哼”了一声道:“讨厌!” 我呵呵一笑道:“师姐,那事不用我们操心,就不说这不愉快的事了。” 莫明月慢吞吞地道:“既然说到了,怎么可能不弄清楚?我们干考古的人,就喜欢凡事弄个明白。” 我只好顺着的她的意思道:“刚才我听你们在说,我就有个疑问:这男的咋知道后山有堵山壁适合练习攀岩?他以前来过这里?” 刘老叔又忍不住插了一嘴:“那倒没有,我听县城来的年轻人说,那男的从没到过这儿,但他的书房中搜出了一堆我们这儿的民俗风土资料。” 我心头一震,立即感觉到这男的确实可疑。 我想了一下问刘老叔道:“刘老叔,你们这儿以前有没有人被烧死过?” 刘老叔摇摇头告诉我,他从小就没听说过这儿有人莫名其妙被烧死,但听他爷爷说起过,说是古时,这儿经常有人被烧死。 更蹊跷的是,被烧死的人大都是在后山时不幸遇难的,所以,这儿的人都是谈虎色变,很少有人敢去后山。 这让我又想起了爷爷的盗墓笔记上那句话“东北艮位,位卦为坤,列卦为离,地火明夷!” 以巨石为界,西南为坤,正南为离。坤在离中,那是大吉之兆,诸恶隐藏之意;而若坤在离上,那必有灾祸临头。 这里的人们上山,若从刘老叔家边爬上,那恰巧是西南坤位,自然不会有什么事,可若从后山而上,那应该就是正南离位,则地火涌现。 莫明月听得一头雾水,她惊讶地道:“小师弟,你信这个?难道张教授私自传授给你的?他从没和我们讲过呢!” 我告诉莫明月,张教授也从没说过阴阳八卦,这只是我自己的个人爱好,就当我在封建迷信,不要当真。 “师姐,不如我们一起去后山瞧瞧,不用等你那些考古队的队友了。” 莫明月当即表示同意,我太了解张教授了,他这么自信的人,带出来的学生也会相对高傲,总想在考古时,能高人一等。 莫明月要是先有所发现,那她不就是考古队的大姐大了? 她见我从车里拎出了一堆工具,莫明月不禁瞪大了眼睛:“师弟,你这玩意可比我们考古队的高明呐,难道你成了盗墓的?” 我笑着摇摇头,也不怜香惜玉,把一个大袋子直接扔给了莫明白,让她给我背进山。 刘老叔没敢进山,只是给我们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把我们送过了那块巨石。 虽然分不出山路,可上次目堵那女的自燃时莫明月进来过,费了一番周折后,我们终于到达了出事的那堵山壁前。 我出神地瞧了好一会,对莫明月道:“师姐,这儿应该真有古墓葬,只是它不是在地下,而是在那堵山壁上。” 莫明月惊讶地张大了口,我又继续说道:“你瞧见那堵山壁上面的藤蔓了吗?它后面极有可能有山洞,山洞中应该就是古人崖葬的所在。” 莫明白兴奋了起来:“师弟,要真是让你猜中,我可在考古队面前露了一脸。难怪你这么讨老师喜欢,嘿嘿。” 她翻了翻我让她背的那个大袋,见到里面的绳索时,她嘻嘻笑道:“小师弟,原来你早有准备啊?太好了,现在咱们就上去瞧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