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囤货,我有大米满空间》 第1章 重生 大地在剧烈颤抖。 无数钢筋水泥楼房，几乎一瞬间就如豆腐块般倒塌。地面被撕裂开来，一条条巨大的的裂缝像蜿蜒可怖的伤疤贯穿于城市，无情吞噬着挣扎脆弱的生命。 尖叫，哭喊，碰撞。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哀嚎。 但此时林晚乔已经听不到了。 看着头顶大大小小的混凝石块，夹杂着尖锐的钢筋呼啸坠落，源源不断，重重地砸在自己的身上。 随着一起一伏的呼吸，大量咸腥的泥土争先恐后涌入鼻腔。 “终于……结束了。” 疼痛与窒息侵袭下，林晚乔逐渐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 “滴——滴——滴……” 机械的机器声中，林晚乔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消毒水刺激的味道窜进鼻腔。 头顶铮亮的白炽灯刺痛了双眼。 额头传来隐隐痛感。 林晚乔没有眨眼，红血丝遍布的双眼一片波涛汹涌。 “我没死？！”她不敢相信。 在毁天灭地的大地震来临时，她随着恐慌四散人群拼命奔跑躲避，但最终还是掉进了地缝之中。 坚硬的钢筋穿透了她的胸口，随之而来大量的落石与泥土夺走了全部的氧气，像一双大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那种情况下，自己当时肯定是活不下去了的。 看着手上的针管和洁白的病房，和窗外印着的梧桐树叶抽着翠绿的嫩芽。 林晚乔心下一惊，不顾身体疼痛，挣扎坐起身。 夕阳下，是整齐划一的柏油马路，一排排梧桐树静静如卫兵般立在两侧，远处时不时传来一声声汽车鸣笛。 林晚乔心脏剧烈跳动。 这绝不可能是末世的景象！ 她重生了！ 环顾四周，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床头柜上搭着一件外套。 林晚乔翻找，果然在上衣口袋中翻出来一部手机。 颤抖的手打开显示屏，2023年4月4日，末世来临前一个月！ 林晚乔死亡前五年！ 前世，2023年5月2日林晚乔所在的城市迎来了这个季节不该有的超级台风，强降水伴随着肆虐的台风。 当所有人都以为台风过后就能像往常一样恢复正常时，暴雨却没有停止。 暴雨一直下了一个月，洪水渐渐淹没了城市。 一场洪水持续了快半年，入夏之后人们迎来的是极端的炎热，高温后时极端的寒冷，然后永夜、酸雨、瘟疫、大地震…… 当所有人每回劫后余生还未来得及喘息时，老天爷又致以重击。 林晚乔不愿继续回忆，她在末世苟延残喘了五年，最后还是死在了大地震。 再睁眼，她重生在了末世前一个月。 前世的这个时候，林晚乔已经和阮峰谈婚论嫁了。 2023年4月3日，也就是昨天，男友阮峰突然向其求婚，林晚乔虽有犹豫，但是还是点了头。 事后，阮峰再次提出卖掉林晚乔的房子结婚的事。 可房子虽是林晚乔所有，但现由抚养她长大的外祖父母住着养老，如何能卖掉。 每次提到这个话题，双方都会不欢而散。 当天林晚乔有些烦闷，不欲与阮峰争论，推开对方就想先走。 阮峰见她神色冷漠，一副高冷的样子，顿时火气上涌。 “钱钱钱！你除了钱还能说什么，我看你就是还惦记着你前男友！” 阮峰气急，竟朝着林晚乔狠狠推了一把，她猝不及防摔倒在地，额头狠狠地碰到花坛角。 回忆戛然而止，林晚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她居然重生在了这个时候！ 忽然想到什么，林晚乔赶紧往自己脖子上摸索。 拇指大小的玉葫芦安安静静悬在红绳上，温润的触感瞬间安抚了她的不安。 “还好，还好，葫芦还在。” 林晚乔闭上眼睛，用意念试图进入葫芦空间。 如她所想，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玉葫芦是林晚乔的外祖母杨玉君所赠，据说是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杨玉君在林晚乔成年的时候送给了她。 林晚乔从小与外祖父母相依为命，自然对这个玉葫芦分外珍惜，一直戴在脖子上。 但她外祖母都不知道的是，这个玉葫芦自带空间，而且还很大，足足有六百多平方。 除了活物，任何东西放进去都能保持刚放进去的状态。 前世的林晚乔也不知道葫芦空间的秘密，一直当成一个念想挂在脖子上。 直到在末世后的一次奔波逃亡中，她遇上了劫匪，身上最后半个杂饼子被抢走，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她的脖颈，鲜血浸染了玉葫芦。 林晚乔昏迷不醒，却意外进入了葫芦空间。 她猜测可能是自己的鲜血与玉葫芦形成了某种神秘的关联。 然而可笑的是，即便她拥有了这个逆天的宝贝，却也已经为时过晚。 那时的她骨瘦嶙峋，每日只能蜷缩在破败的窝棚里，靠喝阴沟的臭水苟延残喘。 在不久后到来的大地震中，一夹杂着混凝的石块砸向她的胸口，玉葫芦也随之碎了。 现在她重生了。 这一世，她所爱的人都还活着，末世还没到来。 她要跟家人一起活下去！ 环顾四周，除了监护仪的乏味的滴滴声，病房里寂静无声，床头连杯水都没有。 林晚乔自嘲地笑笑：“我当年还真是瞎的不行。” 利落拔掉手背上的针管，摸索着下床。 刚一落地，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身体还未恢复，但她没有时间了。 迅速换上自己的衣服，一检查，手机，身份证，医保卡都在。 林晚乔推开病房门，直直地走了出去。 病房走廊里人来人往，并没有人发现偷溜的她。 路上车流不息，人行道上只稀稀落落几个人在低着头边玩着手机边走路。 穿着蓝色工服的外卖小哥路过红灯时毫不犹豫地在车流中穿了过去，将轿车司机的问候声甩在身后。 林晚乔感慨的看着眼前忙碌的世界，这样平淡的日子，一个月后就会成为奢望。 她老家在C市，那里有自己的亲人，自己毫无疑问是要赶紧回去准备起来的。 只是…… 前世她被那一家子魔鬼设计、欺骗、奴役，在末世里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这一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第2章 我同意卖房 半小时后，林晚乔顺利回到了自己在B市租的房子里。 房间很小，一眼望穿。 林晚乔没有犹豫，快速收拾自己的行李。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个时候的她除了有几件首饰，电脑，pad外，另十来万存款，并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当，收拾起来非常简单。 值钱的全部收进行李箱，衣服一类用纸箱子打包好，抽空找个快递公司寄回去。 将行李箱的盖子轻轻合上，林晚乔坐在床板上给房东打电话。 这个房子当时付了半年的房租，还交了半年的押金。现在算算，房子也快要到期了，还有十来天。 林晚乔跟房东阿姨电话里说自己要回老家，不续租了。 房东阿姨人很好，也很爽快，表示让林晚乔腾房后告知自己，过来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会将押金退还。 打完电话，林晚乔突然沉寂下来。 前世她被阮峰推倒撞到脑袋受伤住院，阮父阮母主动找到她，并让阮峰道了歉。协商婚事时对方又要求与其外祖父母见面。 她当时简直是蠢得没救，轻易原谅了对方不说，竟然还同意双方家长见面。 外祖父母每天盼着自己顺顺利利早日嫁人，又岂会不肯卖房阻碍孙女姻缘？ 后来房子很快卖掉，尝到甜头的父子很快又以彩礼问题做文章，表示彩礼只是走个过场，言外之意是要返还的。而自己的外祖父母为人和善，也不欲孙女婚后为难，基本上都答应下来。 想到此处，林晚乔恨不得扇自己。 末世台风来临时，林晚乔正被阮父母叫至其家中协商婚礼具体事项，最终被困在那里，开始了自己的悲惨人生。 林晚乔抬首看看墙上的挂钟，现在是礼拜二下午两点。很快阮父的电话就会打来，要求与其碰面。 果然，下午五点一刻，电话铃声响起。 手机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应该就是阮父的。 林晚乔按下接听键。 “喂？” “你是晚乔吗，我是阮峰的爸爸。” “是我。” “小乔啊，你们的事情我听小峰说了，你身体还好吗，我和他妈妈一起到医院找你，医生说你已经走了。” “嗯，我没事。” “晚乔啊，这次是小峰不对，叔叔替他道歉。你晚上有没有空，来叔叔阿姨这吃个便饭？” 林晚乔没有犹豫答应下来，只是要求大家去阮峰住的房子里吃饭，阮父也爽快同意了。 刚挂完电话，快递小哥就到了。 跟小哥一起将大包小包的行李全部抬到快递车上，身上微微出了汗。 林晚乔走到卫生间打算洗把脸再出发。 推门就看见镜中的女子青丝如绢，鬓边的碎发像一片轻柔的云，随着温柔的风，不时飘向光洁白皙的脸庞。 一双细长的凤眼艳如桃李，此时却透着一丝冰霜。 她抬手撕开额角的白纱布，靠近发际线位置，一道拇指长的狰狞伤口暴露在眼前。 手中没有药，她看了眼就将纱布贴了回去。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6点，差不多了。 半小时后，林晚乔就站在了上辈子无比熟悉，留下了无数痛苦回忆的小区大门口。轻车熟路找到了阮峰家。 开门的是阮峰的父亲阮洪海，见到是林晚乔，当即换上一副热情的笑脸招呼她进来。 饭桌上已经摆好四个菜，但林晚乔一看就明白这都是叫的外卖，垃圾桶里丢着的包装盒也不知道遮掩一下。 这家人对自己的轻视从来就不加掩饰，只是自己上辈子眼瞎心盲，根本没有发现。 今天也算自己与男方父母正式见面，先不说对方只拿一顿外卖打发自己。就说自己从不吃辣，若是真心给自己赔罪，怎么会不提早打听饮食习惯。 况且自己头上顶着这么个伤口，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不能碰辛辣刺激的东西，但眼前桌上的菜没有一个不放了辣椒的。 阮峰在阮洪海的示意下拉着林晚乔一道落座。 阮母不在，林晚乔问：“阿姨呢？” 要说这家唯一的好人就只有阮峰的母亲王淑兰了。 那个女人一辈子胆小懦弱，从不敢反抗阮洪海，但是也好几次偷偷给饿的快昏厥的林晚乔塞过食物。 “你阿姨厂里突然有急事得加班，就不来了。” “哦。” 林晚乔心知肚明，哪里是有急事加班，王淑兰做的活是计件工资，为了多赚钱，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加班到十点多。 见林晚乔兴致缺缺，阮洪海在桌下轻轻踢了阮峰一脚。 后者明白过来，有些不情不愿举起酒杯，对她道：“晚乔，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了。” “对啊小乔，我已经说过小峰了，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还有，你们也老大不小了，以后遇到事情不要急躁，有什么好好商量，打架就有点不像话了。” 林晚乔抬首，诧异对方怎能如此黑白颠倒。 打架？这还成了她的不是了，明明是阮峰单方面动手。 这对父子真行。 林晚乔直直望着对面披着人皮的父子，眼里一刹那闪过狠厉。 “这事我也有错。” 她这么容易就低头，让阮洪海以为自己的说教起了作用，顿时摆上了长辈的谱。 “知道就好。你也不小了，早点结婚生孩子才是正事。听小峰说你是外地人，一个人在这边，本来你和小峰的事应该与你家长商量……” “叔叔，我能自己做主。” “那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和你阿姨在厂里打工也挣不下什么钱，这里买一套一百平的房子要四五百万，我们是有心无力。 你和小峰结婚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小峰之前说那话……虽然有些急躁，但还在理，如果能将房子卖掉，你和小峰婚后也能过得松快些。 你放心，等你们结婚后，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会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疼，等我和你阿姨以后走了，不都是你一个人的。” 林晚乔按下心头恶心反胃，沉默半晌开口：“我今天来，也是想说这事。” 顿时两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我同意卖房。” 第3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想了很久，觉得阮峰之前说得有道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应该以我们俩自己的生活优先。” “真的？！”阮峰惊喜地看向林晚乔。 “嗯，所以我想趁着休病假，回老家一趟，把房子卖了。” 阮峰高兴地握住了她的手，自以为深情地注视着林晚乔。 “晚乔，你能这样想太好了！” 忍住恶心，林晚乔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心里冷哼，面上却不显。继续柔声开口：“但是你们也知道，我那套房子毕竟是安置房，我外祖父母出了安置指标以及全部的养老钱。 现金六十万，我只出了十来万。他们也没有子女可投靠，而且让他们搬回老宅那个危房确实说不过去…” 阮峰皱眉刚要出声，却被阮洪海一个眼神打断。 急什么，先听完。 林晚乔瞥了他们一眼，接着道：“我想的是，那套房子这几年翻倍涨了许多，可以卖个两百八十万左右，我想给老人八十万，我们拿200万付首付。 一来，还了他们出资的钱。 二来，他们也可以拿着这部分钱养老，租房子住。这样既容易劝说二老，也不会留人口舌。” “你们觉得怎么样？”林晚乔说完，看向对面二人。 阮洪海二人对视一眼，觉得林晚乔说的确实有道理。 卖房的钱全拿，吃香未免太难看。 而且这林晚乔之前死活不肯卖，闲杂肯松口可不容易。 阮洪海点头表示同意。 看到二人同意，林晚乔又不疾不徐又说：“但是这个80万要先给他们。” “什么？！” 阮峰腾地站起来，冲着林晚乔大声嚷嚷：“这么大一笔钱，凭什么先给他们！” 阮洪海虽剜了不成器的儿子一眼，但也没有否认。 80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房子要想卖个好价钱，一时半会儿肯定卖不掉。而且如果不先给他们钱，不表示诚意，我如何开得了口，如何说服他们，他们又哪里有钱搬出去住。” 林晚乔佯装打退堂鼓。 “如果你们为难就算了，他们养我这么大，我真的没脸将他们赶出家门，这事就当我没提。” “别别别，你让我们商量一下。80万也不是小数目。” 阮峰见林晚乔反悔，当即阻拦。 随即阮峰就拉着阮洪海进了房间。 林晚乔安安静静坐着，等待二人的妥协。 前世为了得到林晚乔这套房子，这对父子不知耍了多少心眼，她和阮峰吵了多少次架。 今天自己主动提出卖房子，即使少了80万，但还有两百多万，有总比没有好，他们根本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果然，没过多久二人就从房间出来，阮峰率先开口：“行，就按你说的，我先给你80万，你尽快动身去c市。” 林晚乔对这对父子太了解，儿子贪财好色，父亲自私自利。 竟这么急不可耐，连让林晚乔先养好身体这一套虚情假意的话都不说了。 阮峰起身上楼，片刻后，他下楼将一个纸袋交给林晚乔。 “这里有30万现金，剩余的我转到你卡上。” 林晚乔接过纸袋。 不是说没钱，这么轻松就拿出了80万。 片刻后。 “叮！” 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 “尊敬的林女士，您尾号为3155银行账户收入人民币500000元，余额703180.63元。” 看到银行发来的信息，林晚乔暗暗松了口气. 第一步成功了。 见已经达到目的，阮洪海也起身要走，美其名曰不打扰他们了。 阮洪海走后，阮峰将椅子搬到了林晚乔身边，作势就要去牵她的手。 林晚乔举起酒杯，对阮峰劝酒：“来，为了我们以后的日子，干杯。” 手没摸到，阮峰也很高兴。 一整晚，林晚乔都在不住地劝酒。 阮峰沉浸在空手套白狼计谋成功的喜悦中，不知不觉喝多，很快便撑不住，脑袋一歪倒在桌上，酒杯中的酒水撒了一地。 林晚乔推推对方，毫无反应。 毫不客气对着阮峰的脸啪啪给了两个大逼兜。 对方只是挠挠脸。 早在父子二人进房间商量如何坑她的功夫，林晚乔就已经将自己面前的啤酒倒掉，换成了茶水。 确认阮峰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她快步走上阁楼，轻车熟路找到柜子最下层的抽屉，一阵翻找。 “果然在这！” 林晚乔手心拖着一个小木盒子，内心欣喜。 阮峰现在做的这份工作还算小有权力，这些年私下里收了不少好处，一时间还未来得及处理的就被他存在这个盒子里。 这还是末世后，阮峰一次不小心说漏嘴的。 而在此之前，阮峰在林晚乔面前一直都在装穷，从未有一句真话。 除了工作是真的，林晚乔对他的经济情况一概不知。 这对父子，口口声声家里穷，不够钱买房子。说家里只有农村一间小平房住着，阮峰现在住的这套还是租的。 然而实际上，在末世刚开始那会儿，政府统计人数以发放物资，要求各家拿房产证登记时，林晚乔这才知道房子就是阮峰的名字。 末世里，钱已经是废纸，他们也懒得再遮掩，林晚乔这才知道他手头的钱买套大平层完全绰绰有余。 林晚乔小心翼翼打开木盒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叠超市购物卡和油卡，每张卡背面都标注了2000元的字样。 数了数，超市卡一共有26张，油卡12张。 然后是一个黑色丝绒袋，打开是四块手指粗细的金砖，以及一个金貔貅，金砖上面刻着“华国建安银行 50g”几个字。 另有一张建安银行储蓄卡，持卡人是阮父阮洪海。 最底下压着两个信封，与刚才交给自己的一模一样，但里面已经空了，估计给自己的30万就来自这里。 林晚乔思索，记忆中阮峰醉酒后说过，他在收受贿赂后并不敢马上处理这些东西，而是放大半年以后才敢去变现，或换成金砖或存进阮父阮洪海的卡里。 正因如此，她现在才敢碰这盒东西。 一方面，这一个月内阮峰大概率不会去查看，另一方面即使发现东西没了，他也不敢声张，毕竟可都是来路不明见不得光的东西。 超市消费卡可以用来买物资，油卡，金砖都可以变现。 至于那张银行卡，林晚乔有一定把握试出密码。 阮峰曾开玩笑说自己记性不好，干脆各种APP的密码都用同一个。而她无意中看阮峰多次解锁手机，早就猜到了大概。 唯一麻烦的是，一旦林晚乔取了钱，银行短信就会发到阮峰手机里，林晚乔并不想这么快与阮峰撕破脸。 第4章 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林晚乔将盒子中的东西全部塞到自己的口袋里，走下楼。 阮峰还保持那个姿势，倒在桌子上呼呼睡着。 从他的口袋中拿出手机。 连试了两个次，林晚乔就解开了屏幕锁。 翻找到建安银行手机app，小心翼翼捏起着阮峰的手指，用其指纹登入后，迫不及待查看余额。 1850000.00元！ 知道他收了很多好处，没想到这么多。 即使有所准备，林晚乔还是被阮峰的无耻小小震惊了下。 毫不犹豫点击转账按钮。 紧张地输入密码，汇款成功！ 林晚乔暗暗吐了口气。 休息了片刻，她开始下载各种贷款软件，并开始以阮峰的账户在各大平台借贷，花钱呗，度满满… 四个小时后，一切顺利结束。 林晚乔利索删除了短信，贷款app，浏览记录。 并将手机放回阮峰口袋中。 想了想，还是将他拖着放到了旁边沙发上。 阮峰还是一身酒气，任凭林晚乔摆弄毫无醒来迹象。 已经凌晨三点多，林晚乔也不打算走了。 找张椅子坐下，好好盘算接下来如何安排。 看着自己银行卡上多出的一串数字，内心的恨意才得以压下一些。 她用阮峰名义在大大小小的平台贷款，因为只是信用贷，额度都不高，多的有二十万，少的只有两三万，但是胜在量多，最后加起来也有六七十万。 这些贷款都是设置的下月末提醒还款，那末日早已经来临，就算那时被阮峰发现也为时已晚。 听着沙发上传来的鼾声，林晚乔嫌恶地挪得更远了。 等着吧，重来一世，这还只是开始。 第二日，阮峰醒来时，林晚乔已经买好回C市的车票。 阮峰也很高兴，说了句早去早回便赶去上班。 林晚乔回出租屋拿上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对着镜子将额头的伤口仔仔细细用刘海遮好，上午便坐上了回c市的火车。 坐在疾驰的列车上，林晚乔无心窗外的风景，低头整理思绪。 目前她手头有现金30万，昨晚那一番操作，银行卡里有290多万。 等回去后变现掉阮峰那四根金条，以及油卡、超市卡，还有自己的首饰物件，自己再去借贷平台贷款，顺利的话再拿房子做抵押，自己手里大概会有500来万。 虽然并不多，但精打细算的花也不算少，足以应付天灾开始那几年，至于后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晚乔叹了口气，靠在座椅上，拿起手机开始规划请物资清单。 两个小时后，林晚乔提着行李站在自家门前。 “叩叩叩” “阿茵，你去开门！”门内传出外祖父刘建安洪亮的大嗓门。 “来了来了，谁啊？”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露出外祖母杨玉君略显衰老的脸。 “哎哟，乔乔回来了，建安快点过来，乔乔回来了！” 杨玉君见是许久不见的外孙女，高兴得合不拢嘴。 外祖父刘建安围着围裙从厨房中快步走来，边擦手边接过林晚乔手中的行李箱。 “阿爷、阿奶，我回来啦！” 林晚乔看到多少次只能在梦中相见的脸庞，差点没忍住泪水。 前世她听信阮峰的话将房子卖掉，二位老人后来去农村租了间小平房居住。 荒凉末世，她逃出魔窟，四下举目无亲，只能拖着残破的身躯，一路逃难，咬着牙愣是一步一步撑着走回了C市。 然而到达后，看到的却是满目疮痍，外祖父母租住的房子里一片狼藉，亲人早已不知去向。 那样毁天灭地的天灾下，到处尸横遍野，外祖父母租住的房子又是那样的地方，极有可能…… 如今看到健在的双亲，如何能不激动。 餐桌上，林晚乔埋头干饭，吃了一碗又一碗，都顾不得叙旧。 末世五年里，林晚乔几乎每天都食不果腹，到了后面几年，更是树皮野草都轮不上她啃了，经常为了一口吃的被人拳脚相加。 重生之后，为了赶时间，尽快回到亲人身边，也基本上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现如今，嘴里的白米饭如此香甜，林晚乔差点心酸落泪。 “哎呀乔乔，你慢点吃，慢点吃！怎么瘦成这样，脸色还这么差，是不是阮峰欺负你了？” 杨玉君被林晚乔干饭的速度惊呆，赶紧出言关心。 刘建安一听顿时急了，筷子重重一放：“那小子要是敢欺负你我饶不了他！乔乔不要怕，跟爷爷说。” 林晚乔看着外祖父母关切的面孔，心中顿时一暖。 放下手中的筷子，喝了一口水，缓缓道：“阿爷，阿奶，我有话要对你们讲。” 在回来的路上，林晚乔就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二老真相，虽然会很难让人相信，但是接下来她要做的一系列事情没有二老的配合根本完不成。 最终，她决心还是实话实说。 “阿爷，阿奶，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很离谱，但是我的精神绝对是正常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刘建安听到这，顿时认真起来。 “一个月后，会有一个超强台风出现，台风之后是连续不断的暴雨，洪涝。洪水会淹没整个城市，持续两年。洪水之后便是极寒天气，然后是极热……” “总之，末世要来了。” 林晚乔正色说完，忐忑看向刘建安二人的反应。 “乔乔，你在说啥啊，啥冷啊热的，洪水怎么可能两年都不退。” 杨玉君都想伸手摸摸林晚乔的脑门，是不是发热了。 “实际上，我死在了五年后的大地震中。昨天醒来，发现自己重生了。” 杨玉君整个人懵懵的，完全不敢置信的样子。 林晚乔叹了口气，又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阿奶，还记得你送给我的玉葫芦吗？” 杨玉君回过神，“啊？记得。” “其实这个葫芦有一处空间，有600多平方，我可以放任何东西进去。但是活的东西不可以。” 林晚乔在火车上时就已经悄悄用别针戳破了手指头，将血液滴在玉葫芦上，空间果然出现了。 说罢，林晚乔瞄了一眼饭桌上的水果盘，上面摆着几个的苹果。 随手拿起一个，举在手心对二人说：“看。” 在她说话的一瞬间，林晚乔手上的苹果凭空消失。 二老顿时吓一跳。 杨玉君的筷子，吧嗒，掉在桌上。 再下一秒，红彤彤的苹果又好端端出现在林晚乔的手上。 第5章 说服二老 刘建安揉了揉眼睛，刚才那是幻觉？ 二老互相对视，眼中满是震惊。 即便再离谱，在事实面前，他们也不得不接受。 空间这种东西都存在，那孙女说的什么重生，天灾末世也并不是不可能。 见二老已经信了一半，林晚乔决定再加把火。 “阿奶，你给飞云姐打电话，她这会儿应该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杨飞云是杨玉君好闺蜜王翠芬的孙女，前世得知这个消息还是两个多月后，杨玉君电话中亲口跟林晚乔讲的。 杨玉君半信半疑，拨通了闺蜜的电话。 “喂？”电话开着免提。 “喂，阿芬呐，你家云云在吗？” “她啊，在家呢，咋啦，要云云接电话吗？” 杨玉君赶紧说道：“不用不用，我就是问一下，你家云云是不是怀孕了？” “你怎么知道的？！” 王翠芬十分惊讶，都说头三个月不能告诉外人，云云怀孕的消息刚查出来，除了她和她女婿，连亲家那边都还没来得及说，杨玉君怎么会知道的。 听到王翠芬这句话，这时刘建安和杨玉君最后一点的疑虑都烟消云散。 “哎呀真的怀孕啦，恭喜啊。让云云一定要好好休息，好好养着，千万别干活。我还有点事先不说了，回头我打给你啊！” “不是，你咋知道……” 杨玉君不等对面反应，赶紧挂了电话。 仨人无言良久。 林晚乔与王翠芬一家根本不熟，王家不可能越过杨玉君跟林晚乔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讲怀孕的事情，还说得这么详细。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二老一脸严肃对视，最终，刘建安开口道：“乔乔，我们相信你。你就说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阿爷阿奶全听你的。” 见二老心理工作已做通，林晚乔将自己在火车上列的采购清单给二人过目，并说了自己的计划。 他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这两年新建的，非常稳固，对抗初期的台风、洪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根据林晚乔前世的经验，洪水最高只会没过5楼，而他们家在十六楼，是顶楼，也不用担心洪水问题。 接踵而来的极热、极寒等，只要囤上足够的生存物资，也能安安稳稳在家苟着。 至于后面大地震，林晚乔目之所及，几乎所有的房子都坍塌了，还是天灾第五年的事情，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赶在台风来之前加固房门，窗户，尽可能做好安全保护措施。 末世天灾固然可怕，但人心更加黑暗。 他们一家人要想在末世里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一定要提防外人。 前世林晚乔虽然不是圣母，已经算小心谨慎，但还是吃了很多亏。她将自己前世的遭遇简单挑几件和二老说了。 说这些遭遇的目的在于提醒二老将来不要过于悲悯善良，乐于助人是好事，但是在末世那样人吃人的环境里，过于慈悲心肠反而会引火烧身。 杨玉君听着林晚乔诉说自己的遭遇，忍不住抹起眼泪。 她娇养了那么多年的乖乖，竟然被那样欺负。 刘建安也面色沉沉：“乔乔，这事我们心里有数了，你放心我和你阿奶不会给你拖后腿，以后那些亲戚朋友要是有难，咱们力所能及之处能帮则帮，你不想帮也可以。” “其实对于要好的亲戚朋友，你们可以委婉提醒一下。就说我有朋友在政府部门上班，内部消息接下来可能有极端天气，让他们多屯点物资在家里。” 林晚乔知道二老的善良，主动给出一个说辞，毕竟是多年亲友，完全放任不管是不现实的。 至于这个理由，其他人信不信就随缘了。 停顿一下，林晚乔终是开了口：“阿奶，如果你们想，她那里也可以提醒一下。” 她，就是刘佩玲，她的生身母亲。 “好好好，我这就给她们打电话。”杨玉君听到这话，松了口气赶紧到一边打电话。 林晚乔一岁左右父母就离婚了。父亲林政宁只将她丢给乡下爷爷奶奶。 林晚乔有限的记忆里，自己在那段时光只余下奶奶咒骂声，小小年纪就明白了赔钱货的意思。 母亲刘佩玲一开始还来看看她，但后来改嫁，加上她又很快生了一个儿子，渐渐地对林晚乔不再过问。 还是她的外祖父母看不下去从乡下将她带走。 林晚乔对自己的生父生母不仅没有感情，甚至还有一丝恨意。但是她必须要考虑外祖父母的心情。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以去劝说二人放弃刘佩玲这个女儿。 看着二老打电话的身影，林晚乔想了想，也拨通了一个电话。 “晚晚你干嘛啊，现在打电话，我还在上班呢。” 电话里叶茜的声音明显压低了音量。 叶茜是林晚乔从小相识的好闺蜜，两人一同长大，村里拆迁后也一起被安置到了县城，虽然是两个不同的小区，但是离得也很近。 叶茜毕业后回了C市，而林晚乔留在了B是。虽然二人异地分隔，但是感情却丝毫没有变化，叶茜也是为数不多的真正关心她的人之一。 “叶茜，你听我说。我有可靠消息，一个月后会有持续很久的极端天气，还会发大水。你赶紧跟你爸妈一起囤货，越多越好。” “啥玩意儿？” “还有，你现在的宿舍不要住了，月底之前搬回你爸妈家里去！”林晚乔严肃地开口。 叶茜听林晚乔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顿时皱了眉：“我怎么没听说，你这消息靠不靠谱啊。” “具体我不能跟你详细说，政府机密，但我拿我性命担保。还有，这事你谁也不要说，拿出你所有积蓄去买物资。不要给别人发现你有屯物资，做好长期居家的准备。” “嗯……好吧，我先工作了，领导看我了。”叶茜很快挂断了电话。 林晚乔握着手机，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良久没有动静。 她知道仅凭她这么几句话很难让人相信，即使叶茜相信她，也并不会太过认真对待。 “算了，到时候过去看她的时候给她送点物资吧……” 林晚乔无奈叹气。 第6章 来5000斤猪肉！ 时间紧急，第二日一大早，林晚乔一家就开始分头行动。 外祖父母负责联系工人对门窗进行加固并安装太阳能发电机，林晚乔负责采购生活物资。 林晚乔刚要将钱打给刘建安，就看到他摆摆手。 “我跟你阿奶还是攒了一点老本，到时候不够了再管你要，你只管先去忙你的。” 林晚乔也没有推辞，时间就是生命。 林晚乔先是去银行窗口表示自己要抵押贷款，工作人员将她带到理财室，因为她证件齐全，没有不良信誉，贷款手续很快就办好。 这套房子只能贷款100万，没有意外的话款项会在一周内打进。 从银行出来，林晚乔又去房产中介处迅速租了郊区的一个仓库，押一付三。 大量的物资运到小区里绝对过于引人注目，将所有物资运到仓库，然后再悄悄装进空间是最保险的方式。 租好仓库后已是中午，林晚乔租了一辆小型面包车，直接驱车到C市最大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 首先是要买宰杀好的牛羊猪肉、鸡鸭肉。 林晚乔来到一个看起来比较忠厚的老板档口面前，以酒店办酒席为借口，猪肉牛肉各定了5000斤，鸡鸭羊肉各定了2000斤。 档口老板第一次碰见这么大的单，一张老脸瞬间乐出了褶子，按计算机的手上下翻飞。 终了，还给林晚乔抹了零头，先付30%定金。 老板承诺货会一个星期之内送到林晚乔给的仓库地址。 林晚乔又再三叮嘱老板将肉全部处理干净后，分斤抽完真空再送过来。 如法炮制，林晚乔又定了各种鱼类、虾、贝类各种海鲜各2000斤。 在末世水资源太珍贵，林晚乔也让老板将所有活海鲜全部宰杀，处理干净后送过来。 “一定要活的，如果被我发现拿死的滥竽充数，尾款可是一分钱都不会付给你的。” 老板咧着嘴保证：“那必须的！” 然后买最重要的大米，30000斤，各类粗粮、面粉各5000斤。 林晚乔抹了抹额头细密的汗珠，稍稍休整，直奔蔬菜区。 站在蔬菜批发摊位面前，林晚乔眼睛都不眨地对着提前整理好的清单快速报出菜名和自己要的量，各类蔬菜都要1000斤。 中年老板拿着小本本，一脸不可置信。 与林晚乔确认再三，不是开玩笑。顿时才乐开了花，这一单足够他干半年的了。 在市场又饶了一圈，一拍脑袋，鸡蛋给忘了。 市场就有现货，买了50箱，林晚乔付完钱直接让老板现场装进自己开来的面包车里。 从农副产品市场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林晚乔在附近快餐店买了份盒饭草草对付了两口，又回到战场。 食用油、各种调味品是绝对的必需品，林晚乔结合使用频率，多的定了500箱，少的也要了100箱。 林晚乔此刻无比感谢C市领导，将各大批发市场全部放在了一起，省了她许多时间。 从农副产品市场出来，斜对面就是水果批发市场。 已经快五点，已近市场歇业时间。 林晚乔快步走进市场，也没有再挑选，而是直接找个看起来比较大的摊位直接挑明来意。 每个摊位批发的水果种类有限，林晚乔没有多余的时间一个一个摊位买过来，直接与老板商量由其帮忙代购，价格就在代购成本基础上每件增加3块钱。 谈妥后，林晚乔向老板报出自己的需求。 当季新鲜水果全部都来100斤。 这个季节没有的水果林晚乔也没有放弃，转而要求老板帮其采购果脯、果干。 从水果市场出来已经天色微暗，即使身体已疲惫脱力，但林晚乔的心无比充盈。 这些食物她提前计算过剂量，四个人精打细算吃，足够吃十多年了。 手机铃声响起，林晚乔接起电话。 “乔乔，忙好了吗，赶紧回家吃晚饭了。”杨玉君慈祥温暖的声音传来。 “好的阿奶，我已经在回去路上了。” 林晚乔挂完电话，抬头望着远处居民楼里逐渐亮起零星的灯光。 就算，世界最终还是要毁灭，至少她也努力过，死之前能与家人在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也是幸福的。 回到家，林晚乔看到家门口、楼道里到处堆着一大堆的纸壳箱、钢架。 堆不下的都搬到了楼道里。 地面上一脚踩下去尘土飞扬，一片狼藉。 原来的猪肝色防盗门已经不知所踪，代替的是一扇泛着银灰色光泽的碳钢防盗门。 林晚乔上前敲了敲，浑厚沉闷的声响反馈到耳朵里。 嗯，很有安全感。 开门的是刘建安，一身衣服灰扑扑的，到处都是泥点子。 他一边给林晚乔让位置一边提醒道：“家里脏，不用换鞋了，小心地上的钢筋。” 林晚乔环视一圈，发现家里不仅换了超级厚重的防盗门，而且窗户玻璃、窗框都全部拆了下来。 此时空洞洞的窗洞正呼呼往屋子里吹着凉风。 客厅家具已经全部被挪走。 空出来的地上堆着崭新的加厚真空玻璃。 里面房间的墙皮已经铲了大半，水泥、砂浆、保温棉也已经到位。 看来今天一天外祖父母也没有闲着。 刘建安给林晚乔招招手示意先吃完饭。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边吃可口的饭菜边分享今日各自的收获。 “门已经换好了，我要了厂里最好最贵的。据卖门的老板说银行金库的门都用这种材料，保证用啥刀子、斧子都劈不开。” “明天师傅会过来安装保温玻璃和防盗窗，顺利的话估计两三天就可以装完。 就是房间加保温棉比较麻烦，房间里现在全都是石灰，这几天咱们只能打地铺睡客厅了。” “好。阿爷阿奶你们这几天辛苦盯一下师傅抓紧装完，密封性一定要确保。我明天去市场看看太阳能发电机和过滤器。” 台风来临没多久整个城市就会停电停水，发电机和过滤器也必须安排上。 末世前期可以利用太阳能发电，但考虑到后面会有长达两年之久的永夜，还需找一台柴油发电机。 水方面，末世后的水大多已经被污染，喝的水可以用空间囤，但是生活用水只能用过滤器过滤了。 第7章 卖金条换物资 第二日一大早，林晚乔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看了眼手机，才早上七点。 刘建安二人年纪大了觉少，早早就起来在厨房准备早饭，听到敲门声赶紧去开门。 安装窗户的师傅已经扛着工具箱在门口了。 二老在昨日找工厂下单的时候，工厂表示需要一个礼拜时间等待，材料加工再安排师傅档期过来安装，得半个月左右。 但是林晚乔之前就与二老商议好，遇到需要等的厂家就加钱，必须立即安排上，不要不舍得钱，绝对不能耽误工期。 这些钱在末世里是废纸，可现在却好用得很。 二老依旧是留在家里监工，林晚乔吃了一碗三鲜面就抓紧出门了。 出门的时候，负责保温层安装的师傅也到了。 今天要去买水。 末世里可没有干净的自来水喝，一开始政府发的物资里面还有水，但随着灾情一天天加重，连基本的饮用水都难以保障。 洪水那几年，很多人没办法去喝污水，即使过滤煮沸后，但病菌依旧是无孔不入，导致大批大批的人呕吐、腹泻，甚至死亡。 林晚乔网上找了本市供水设备公司，照着网页上的联系电话打了过去。 公司的王经理得知林晚乔想购买大型水箱，很热情表示部分尺寸工厂目前有现货，可以到厂里看货。 林晚乔要到了工厂地址，开着租来的小面包车直奔工厂。 林晚乔到的时候，王经理已经在门口等了。 “你就是林女士吧”王经理冲林晚乔笑道。 林晚乔点点头，把车停好，跟着王经理进入厂房。 “林女士需要什么样的水箱？我们有装配式、组合式，材料有不锈钢、搪瓷钢、玻璃钢的，大小都可以选。” 林晚乔向王经理一一了解了不同水箱的优缺点以及价格后，决定购买10*10*5米的不锈钢水箱。 虽然最大的尺寸可以做到40*60*10，但是林晚乔的空间高度只有5米。根本放不下。 林晚乔昨晚上网查过，一个人一年用水大约1200吨，但现在的家庭洗衣机、洗碗机、淋浴各种家电十分废水，人们没有节水习惯，绝大多数的水都是浪费掉的。 仔细算算，一个人基础的饮水量，加上做饭、洗澡生活用水，省点用，一人一年12吨水也可以生存。 如果平时吃喝的水只消耗空间里的，其他的完全用过滤水，一人一天喝1L水，还能更加节省。 保守算，一个水箱能储存500吨水，两个水箱足够四个人用上百年了。 林晚乔咬咬牙最终定了两个水箱。 水是最重要的，其他物资还可以想办法获取，但末世那水她是真的不想再喝了。 玉葫芦空间只有600平方，到时候两个水箱一放就占据了三分之一。要不是怕其他物资放不下，她倒是想再买一个。 林晚乔甚至买了10个一人高的不锈钢储水桶，打算上市场买些冰块存着，天气热了就可以吃冰降暑。 爽快付了5万块定金，王经理拍胸脯再三保证五天内给做好送货上门。 林晚乔租的仓库是接通了水电的，她打算到时候直接把水箱放在仓库接好水，直接放进空间。 下午，林晚乔找了一个看起来稍有实力的金店，打算把从阮峰那里顺走的金条赶紧处理掉。 进去店里后，老板笑吟吟询问林晚乔需要什么帮助。 “你们这里收不收金条？”林晚乔直奔主题。 “收是收的，但是我们需要先看一下金条的情况。” 林晚乔从包里拿出一根金条，放在柜台上。 老板拿起金条，仔仔细细翻来翻去地看了很久。 “女士是这样的，您这个是银行的金条，一般来讲是没问题的，但是我们行业的规矩都是要剪一点烧一下验一验的，您看？” 林晚乔摆摆手：“没关系，你验吧。” 老板见林晚乔爽快，又开口道：“我们回收的话是按国际金价回收的，今天的是443元/克，这个价格您觉得怎么样。 另外，您有没有当时购买金条的凭证，也需要提供一下。” 林晚乔知道对方是怕自己的金条来路不正。 好在阮峰是在正规银行买的金条，一应手续全部都放在盒子里，林晚乔也一道顺走了。 将购买记录递给老板，林晚乔道：“价格可以，这些金条我老公买的，一共四条。结婚证我也带了你要看吗？” “另外我有些小首饰，买的时间太久了已经没有凭证了。” 林晚乔从包里另外掏出一个小布袋子，倒出里面的东西，是三条足金的项链，两个金戒指还有一个金手镯，一个玉镯，一个金貔貅。 这些金首饰除了金貔貅是阮峰那里顺走的，一部分是得知林晚乔准备结婚的时候杨玉君塞给她的。 昨晚得知林晚乔要去金店变卖首饰，杨玉君特地把她手上的金戒指还有玉镯也拿了出来。 按照本地嫁女儿的习俗，这些首饰本该是她母亲准备。但她那生母这些年几乎是人间蒸发一般，别说给她准备嫁妆了。 林晚乔本不欲卖掉，想留个念想。但杨玉君坚持，若真的末世来临，守着这些首饰，还不如多买一件羽绒服。 见林晚乔底气十足，老板也不再多疑，验过真假就开始计算金额。 “林女士，金我这里可以收，但是玉这种东西可以说有价无市，很难讲，我们没法收，您要不别处问问？” “成！” “您这里金条和首饰加一起一共是260克，总共是115180元，给您凑整115200吧。” “可以。” “如果您下次有需要买首饰可以过来看看，我也按国际金价给你，给您算最低的手工费。” “好的。”林晚乔爽快收钱，出门右转，直接就把盒子、收据一并给丢了垃圾箱。 镯子放身上怕磕碰，随手放进了空间。 离开金店没多久，林晚乔电话就响了。 昨天定的米面粮油到了，速度真快。 林晚乔驱车前往仓库，到达仓库后看到工人已经卸了一大半了。 赶紧上前打开仓库大门。 一箱箱清点完，没有问题。 送走工人，林晚乔关上了仓大门。 第8章 继续买买买 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米袋和成箱成箱的鸡蛋、面粉，林晚乔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买个货架。 不然找东西实在不方便，而且空间的利用率也不高。 说干就干，林晚乔当即往箱子上一屁股坐下，拿出手机开始在网上购置货架。 下单了20个碳钢重型货架，与客服确定好尺寸以及送货地址。 “叮——。” “尊敬的林女士，您尾号为3155银行账户消费支出人民币60000元，余额3118512.14元。” 林晚乔望着银行卡余额叹了口气，这两天才刚开始采购，杂七杂八算下来已经花了100来万了，钱真是不禁用啊。 不过还有银行的抵押贷款还没到账，晚上回去再上各大网贷平台贷一些，应该能撑得住。 不过，花钱的感觉真……特么爽！ 接下来几日，贷款陆续到账。 有了钱，林晚乔更是放开手脚埋头拼命采购。 手里二十多张超市卡，本来林晚乔的打算是去超市花掉，反正也是连锁的，离家四公里就有一家。 跟刘建安二人商量后，考虑到空瘪瘪的钱包，决定转手每张亏50块钱卖掉。 这样做无非是麻烦一点，但批发市场价格更加低廉，相较于超市可以多买到更多的物资。 刘建安在本地认识的人比较多，卖超市卡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面对那12张油卡，林晚乔却犯了难。 发电机也是要烧油的，但是现在的加油站散装油购买有限额，一次性上哪里买大量的柴油是个问题。 想不出办法索性先不想，把能买的先买齐再说。 吃的方面基本差不多，林晚乔又采购了一批饮料。 考虑到杨玉君喜欢喝酒，极寒天气喝酒可以暖身，林晚乔也买了酒水各20箱。 自己喜欢零食甜品，各类零食也买了一批。 反正空间能保鲜，不怕坏。 2023年4月12日。 离末世来临还有20天。 家里的门窗已经全部换成加固加厚材料，两个卧室也全部完成保温层的涂装。太阳能发电板以及柴油发电机都装在了小阁楼的阳台。 原本露天的阳台也已被封上一层厚厚的玻璃。 保险起见，林晚乔让刘建安又找厂家下单了一台发电机以及替换的面板，用作备用。 取暖方面，本来林晚乔打算在家里安装地暖，但是了解之后发现地暖用电量极大，发电机不一定供应得上。 且地板温度上升后楼下也可能感应到，容易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当时抽签抽到这套房子的时候，林晚乔还觉得楼顶不好，冬冷夏热，而且据说还容易漏水。 刘建安二人却觉得很好，顶楼开发商送一个小阁楼，带有个小阳台。 老人一辈子在黄土地里讨生活，一朝住到高楼，时不时还会手痒，有个露天阳台还可以种点小葱小蒜，晒点番薯干什么的。所以当时也没有换房子。 现在看来简直不要太好，这个小区楼层几乎已经是这个小镇上最高的了，阁楼阳台的围栏阻隔了所有外人的窥探，发电机装在阳台上外人根本发现不了。 除发电机之外，林晚乔又网购了大量暖宝宝、电热毯、棉被等各种保暖物资。 下午刘建安又抽空跑了趟市场，拉回来一面包车的木炭。 这天，林晚乔背上小包又准备出门采购。 在电梯里碰到以前外祖父同村的邻居的李奶奶。她家这也被分在同一栋楼，好像住在8楼。 当年外祖父的村里全部被下乡移民安置进了这个小区，所以走几步都可以碰到熟人。 “呀，乔乔回来啦。” 李奶奶牵着小孙子正要进电梯，抬眼看到林晚乔，露出惊喜的神色。 “嗯，公司放假，回来看看阿爷阿奶。” 林晚乔小时候和外祖父母住山上农村的时候，经常去李奶奶家里看电视，整个村里只有李奶奶家有电视。 李奶奶人很善良，可怜林晚乔身世，常拿省下的小零嘴投喂林晚乔。 “好好好，你嫁的远，阿爷阿奶可想你了，天天盼着你回来呢。对了，这次回来多久啊？” 李奶奶笑弯了眼，眼角的皱纹里仿佛都洋溢着笑意。 “我请了年假，可以待差不多一个月呢，打算好好陪陪他们。” “好孩子，你阿爷阿奶没白疼你。” “李奶奶，这是你小孙子吗？” 林晚乔望着眼前小小的，羞怯怯往李奶奶身后躲的小孩子，从口袋掏了掏，掏出一小块巧克力递给男孩。 “对对，这是我的小孙子，叫球球，三岁了，还有个大孙女，已经上小学了。球球，快谢谢阿姨。” 小男孩收了巧克力，呢喃软语，奶声奶气道：“谢谢阿姨。” “乖~。” 林晚乔忍不住RUA了一把小男孩的头发，手感真好。 “乔乔，你也不小了，听你阿奶说已经结婚了，怎么还不生孩子？” 见李奶奶开始催生那一套，林晚乔顿感不妙，赶紧开溜：“奶奶，我还有事先走啦，改天我去您家看您。” 就在林晚乔一家人疯狂准备物资的时候，阮峰打来了电话。 听着阮峰迫不及待地询问卖房进程，林晚乔握着手机恶心地翻了个白眼，话音却温柔如初。 “我已经说服他们卖房子了…… 嗯，中介也找好了，现在就是等买家来看房子……什么时候能卖掉？ 你也知道这套房子是在县城，没有市中心那么好卖，一时半会儿可能还卖不掉。 你要是着急我就和中介说折价甩卖怎么样？” 一听林晚乔要低价抛售，阮峰顿时急了。 “千万不要降价！我看过了，你那个小区是新建的，配套设施都算那片最好的了，其他房源成交量都不错，肯定会有人来买的，再耐心等等吧。” “好吧。” 林晚乔差点笑出声，真是难为他，居然算计得这么仔细。 “那好，我再等等看，最近还要帮阿爷阿奶看房子，腾房子，比较忙，等我空了再联系你吧。” “好的，你好好保重身体……” 不等阮峰说完，林晚乔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现在与这个人多说一个字，多听一句话都恶心得不行。 不过，阮峰的这通电话倒是提醒了林晚乔，这几日忙于奔波，倒把这个人渣忘得一干二净。 前世，阮峰他们明明有钱却骗她卖房也就算了，末世来临后，明明一开始家里物资还比较充裕，他们却是以节省为由一天只给她吃一顿，而且经常是只有冷菜剩饭。 看上去那样节俭，家里的粮食却没有多少省下来。 林晚乔后来才知道，只有自己吃不上罢了。 暴雨结束，极热来临，阮洪海宣布家中食物告罄，一家人逼着她到污水中打捞物资，导致自己被细菌感染，生了场大病差点没挺过来。 到了后面，甚至…… 想到此处，林晚乔几乎目眦欲裂。 她怎么能忘了这家人呢！ 第9章 阮峰，你给老子滚出来！ 第二日，几百公里外的B市高新区某写字楼内。 阮峰刚泡了杯茶，慢悠悠地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 想到昨天上司周泰将其叫去办公室，对方暗示上年度的评优名额不出意外就是他的了。 总部的年度优秀员工不仅是一个荣誉，除了年底会额外发十几万的奖金，而且还关乎他今年的升迁。 他在这个小组长的位置上已经熬了快五年了。 如果这次能顺利够拿到优秀员工称谓，那么二部负责人的位置就犹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为了这个位置，这两年他可给周泰可送了不少好东西，想想就肉疼。不过跟长远利益比起来，这点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呢。 望向周围其他埋头苦干的同事，阮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哐当——！” 巨大的玻璃撞击声差点吓得阮峰差点摔了手中的杯子。 “你他妈别拦我！让我进去，王八羔子！给我出来！” “求你了，不要去！不要！” “贱蹄子，你还有脸哭！回去再收拾你！给老子起开！” 门口传来吵闹，伴随着女人尖锐的哭声。 听到动静，办公室里的人个个伸直了脑袋向门口投去八卦的目光。 很快，众人就看到了声音的源头。 一个穿着蓝色工服的壮年男人，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一条条涨开，似乎都会随时爆裂开来。 粗黑的手正推搡着保安，口中叫嚣着，一双满是愤怒的眼珠子上下左右扫视着整个办公区，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他身后一个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死命扯着男人的胳膊往外拉，反而被男人一巴掌掀翻在地。 “哪个是阮峰？！阮峰，你给老子出来！”男人冲众人吼道。 阮峰一看清男人身后女人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那女人正是邬妍娜，林晚乔的同事兼闺蜜。 也是他的…… 情人。 众人纷纷朝阮峰方向看来，各人的眼光闪烁，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见到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一处，闹事的男人很快锁定了阮峰的位置。 不等阮峰反应，男人大步上前拎起阮峰的衣领，照着脸上就是一拳。 面对壮硕的男人绝对的碾压，阮峰毫无反抗之力，不管怎么躲避，都只能似小鸡般被摁在地上任凭对方拳打脚踢。 …… 阮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坐在上司周泰办公室里，沉默不语。 闹事的男人已经被保安叉走，但是他还是挨了好一会儿拳脚。 下手太狠了。 阮峰轻轻揉着左手臂，一按就钻心的痛，该不会骨头裂了吧。 想到刚才同事们只在旁边幸灾乐祸看戏，一个都没有上来拦一下，阮峰眼底蒙上一层恨意，等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一个都跑不了。 不过，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发现他和邬妍娜的事情的。明明他已经非常小心，平时和对方手机上联系也基本上都是工作上的对接内容。 就连出去开房，都用的别人的身份证，从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但现在显然不是阮峰反思的时候。 “阮峰，不是我说你，你也不是二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了，生活上的事情你自己要处理好，像这样闹到单位来成何体统！影响多恶劣！” 上司周泰的手重重往桌上一拍。 “嘶——”，疼得他顿时倒吸一口气。 刚才听到外面吵闹，出来看到自己下属正在被一个大汉摁在地上狂揍，赶紧出来拉架。 过程中，他的手背也被划了一道口子，现在红了一片。 阮峰见状赶紧递上湿巾，却被周泰一掌拍开。 “周经理，我跟那女的真的没什么，只有普通工作上的交往，我也不知道她老公抽哪门子疯。你要相信我啊！” 阮峰喊冤。 阮峰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承认，一口咬死是被冤枉的。 周泰盯着阮峰看了半晌。 自己部门下的员工出了这么大的丑闻，而且还是在总部评选的关键时候，先不说别的部门怎么看他们笑话，如果他这次竞争区域负责人的事被牵连到…… “我不管你是真的假的，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我放你一个星期假，你自己回去处理好再回来！” 阮峰急得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周泰身边，卑微地祈求：“经理，明天就开评选会了，你这时候放我假不是等于……” 不等阮峰说完，周泰厉声喝止：“闹出这种事，公司没开除你就不错了！要是对方拿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我就是想保也保不住你！” 话音未落，“嗡——。” 二人的手机同时一震。 阮峰拿起手机一看。 企业群里有人发了张照片。 照片上，一张张A3大小的海报被贴在公司正门口、电梯里。 海报上，两个赤果果的身体互相交缠。 那脸，那脸赫然是…… 阮峰看清海报的内容后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完了……” 同一时间，林晚乔满意地收起手机，不自觉哼起了歌，耐心地把新到的物资一样样分类摆到空间里的货架上。 昨天林晚乔在挂掉阮峰电话后，当即在某宝上找了个卖一次性电话卡的商家，给了远超电话卡费的钱，让商家给邬妍娜的老公孙虎的手机号发送了一条短信。 内容是：“赶紧去看你老婆紫色硬盘里的东西。” 前世的林晚乔发现阮峰和邬妍娜的奸情是在末世后第3年。 在经历了大洪水、极寒、极热天灾后，社会秩序早已崩坏。 政府救济物资如杯水车薪，除了以家庭为单位外，还有各种或大或小的团体挤在一起互相取暖，艰难生存。 阮峰父子为了巴结团队的宋老大，竟然毫不犹豫给她下药，将她送上了老男人的床。 而出这个主意，并取代她的，竟然是她曾经的同事兼好闺蜜邬妍娜。 林晚乔永远忘不了，那一日，她心如死灰，伤痕累累的身体因药力无力瘫软在地，像破布袋般被丢弃在一个屋子里。 门口的邬妍娜攀着阮峰的肩，一改往日善解人意，朝她露出得胜的笑。 若不是后来她奋力反抗，砸晕那个老男人，就让这对狗男女得逞了！ 第10章 原配打上门 从回忆中抽身，邬妍娜见林晚乔放下自尊卑微祈求，毫不所动。 仿佛是怕林晚乔不够惨，还拿出了一个紫色的硬盘，插进电脑。 显示器画面里，邬妍娜与她男友阮峰缠绵的相片一张张出现在林晚乔眼前。 而照片的拍摄的时间，最早的竟然在她和阮峰认识之前！ 这一世，孙虎在收到林晚乔匿名发的信息后，将电话拨回去却发现是个空号。 好奇心驱使下，他按照短信上的提示在家中一顿翻找。 果然，在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找到一个紫色硬盘。 孙虎用电脑打开一看，瞬间怒不可遏。 头顶这么大一片青青草原如何能忍！ 下班回来的邬妍娜哼着歌，还在玄关换鞋。 孙虎上去不由分说抓住她的头发，就将她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啊！孙虎，你干嘛，神经病啊！”邬妍娜吃痛，用力阻挡着落下的拳脚。 “你他妈还有脸问我，老子满足不了你吗，竟敢给老子戴绿帽！臭婊子！说！奸夫是谁？！” 孙虎泄愤般将电脑显示器往女人身上狠狠一砸，后者吃痛惊呼出声，然而在看到显示器里她和阮峰的照片后，面色瞬间苍白，颓然瘫倒在地。 孙虎不由对方分辨，沙包大的拳头朝女人身上、脸上招呼。 “别打了阿虎，求你别打了，听我解释。” 邬妍娜痛哭流涕，跪着爬到孙虎脚边，抱着他的大腿求饶。 “莫挨老子！”孙虎一脚将女人踹翻。 “回头再收拾你，给老子说，是谁？！” 逼问出了奸夫的姓名后，孙虎第二日就上阮峰公司闹事了。 后面被保安赶下来，孙虎越想越气，转头就去打印店将二人的十八禁照片全部打印了一大堆，大堂门口、电梯里、走廊几乎贴满了整个写字楼。 保安看着五大三粗的孙虎气势汹汹，以及满墙香艳的照片，竟也没有上去阻拦。 出了这档子事，阮峰在第二天就被辞退了。 但孙虎依旧没有放过他。 等阮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区，发现自家门口围着一群邻居，正对着门内指指点点。 看到他回来，人群自觉让开了一条路，目光有戏谑的，也有幸灾乐祸看热闹的。 阮峰快速走到自家门口，敞开的大门，以及已经被打砸得一片狼藉的家具引入眼帘。 阮母看到阮峰回来，“嗷”一声扑了上去。 “小峰，你终于回来了，这群人上来就砸咱家的东西，还污蔑你说勾引别人老婆，他们还动手打你爸，你快报警啊！” 客厅里站着五六个花臂小青年，嘴里叼着烟头，虎视眈眈，为首的赫然就是孙虎。 听到阮母这话，一个小弟瞬间不乐意了。 “死老太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咱哥几个什么时候砸你家东西了。这死老头上来就要打虎哥，我们就推了他一把，这在法律上叫什么……叫……？” “正当防卫！”另一小弟接嘴道。 “哦哦，正当防卫。你这些家具都是你自己摔倒砸的，可和我们没关系，胡乱攀咬，小心我们告你诽谤！” “对对，外面的邻居都在，哪只眼睛看我们打人了，有没有？” 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阮峰将手中的包往地上狠狠一甩，怒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害得我工作都没了，还不够吗？！” “什么？！小峰，你说你工作丢了？！” 阮父不可置信，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这个优秀的儿子，以及他这个体面的工作，平时没少在亲戚朋友面前吹嘘。 孙虎嗤笑：“真有意思，你丢工作关老子屁事。有本事睡别人老婆，没本事承认的孬种。” “你胡说！我儿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老婆那种货色！” “我胡说？兄弟们，把照片拿出来给大家伙都看看，他儿子在床上有多优秀。” 阮峰瞳孔一缩，脱口而出：“不要！！！” 要是给周围邻居看到那些照片，他以后如何抬得起头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 阮峰深吸口气，沉声道：“你到底要什么？” 看阮峰这反应，围观群众明白了，这事八成是真的，看向阮峰的眼光顿时多了几分鄙夷。 “真看不出来，老阮平日里还跟我吹他儿子多好多优秀，整得咱们这老破小都快容不下他们一家了，结果竟是这样的人。” “可不是嘛，搞什么不好，竟然做小三，还被人闹到家里，真够恶心的。” “听说他谈了个女朋友，都要结婚了。可怜那个女娃娃，我还见过，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乖的，被祸害了。” 人群里交头接耳，声音虽小，但还是清清楚楚传到了阮家人的耳朵里。 孙虎也不客气，直接开价：“300万！” “你怎么不去抢！”阮父瞬间炸毛，300万，他在厂里打工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艹！” 想到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工作打水漂，阮峰再也保持不住理智，冲上去和孙虎扭打起来。 阮父阮母见儿子被打，也齐齐上阵，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警察在十分钟后赶到，双方都被带到了警局，因为没有严重伤势，而且是因为感情纠纷引发的矛盾，只口头教育了一番就放人了。 孙虎走之前冲阮家人恶狠狠道：“给老子走着瞧！” 后来，孙虎不仅故技重施在阮峰小区贴小海报，甚至还打听到阮父阮母打工的工厂，又去闹了一番，弄得阮家身边的亲朋好友几乎人尽皆知。 阮峰一家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出门见人。 最终还是妥协了，凑钱给孙虎赔了一大笔精神损失费才得以摆脱，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按照孙虎的暴脾气，不知道这一世，这个浪荡的女人是何下场…… 与那边的愁云惨淡比起来，林晚乔这几天过得分外舒心。 这些日子，在她和外祖父母的努力下，一应物资正在有条不紊，顺利地筹备着。 看着空间逐渐被物资塞满，林晚乔的心本该更加安定。 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第11章 你不来，就永远也见不到我了！ 你不来，就永远也见不到我了！ 想不到不对劲的地方，林晚乔便不再纠结，投入到下一轮的囤货中。 常规外伤用药、心脏药、维生素、家用仪器、防毒面具等全部都得备齐。 “OK！” 林晚乔仔仔细细核对药品。 除了各种常备药，刘建安有心脏病，常年要吃的药尤为重要。医生叮嘱过，他的药一天也不能停，刘建安现在才60多岁，至少备足40年的量。 医院的药只能开一个礼拜，药店也不给多开，就算跑遍全县城的药店，也凑不齐一年的量。 林晚乔为此着实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在几个医药公司的朋友那儿购买到位，因为不是正常渠道，价格也比市场上贵了许多。 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除了药品，日常生活用品也已经买得满满当当。 林晚乔甚至还购买了建筑水泥、防身武器、农具、种子，以及各种户外生存用品。 基本上，用得到的，和可能用到的，都买得差不多了。 同时，林晚乔手头的钱也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 时间的指针走到了2023年4月25日。 末世来临前一个礼拜。 林晚乔正在对物资做最后的清点，空间里堆得满满当当，剩余空间几乎所剩无几。 除了林晚乔的空间，家里除了客厅和厨房还是正常摆设，其他房间除了床都堆满了猫砂和小部分耐放的物资。 停水之后马桶肯定是不能用了，上厕所是个问题。 猫砂可以吸收臭味，是很不错的选择。 全部东西准备完毕，林晚乔今天难得可以休息。 吃过午饭，躺在床上休息。 林晚乔握着张照片，手略微有点颤抖。 泛黄的照片上是两张透着青涩稚嫩的脸庞。照片上女生笑颜如花看着镜头，男生一身白T一只手搂着女生的肩头，低头看着怀中的女生，眼中温柔满溢。 抚上男生的脸，眼中渐渐噙满了泪花。 思绪透过照片回到了两年前。 那年的林晚乔，有一个谈了6年的初恋男友沈少禹。 二人校园相识，在学习上也是你追我赶，一路互为对方加油打劲，约定努力共赴同一所大学，可以说是互为精神支柱。 但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沈少禹父母在其高三关键时刻，因一场意外双双身亡，巨大的打击直接造成了沈少禹高考失利。而林晚乔如愿考上了理想的学府。 后来沈少禹一个人勉强贷款读完大专，毕业后来到林晚乔大学所在的b市工作。 要说沈少禹哪里都好，对林晚乔是绝对没话说，要星星绝不给月亮，几乎是将林晚乔捧在手心里宠。 但因为学历不高，又没有家庭的经济支撑，沈少禹打拼得格外艰难，日子过得十分拮据。 生活的重担自从林晚乔毕业进入职场后更显沉重。 为期一年的实习，林晚乔不仅要天天遭受上司的压榨，加班更是家常便饭。 每月只有1800元的最低工资。即使沈少禹极力节俭，尽量满足林晚乔的需求，但与大城市高昂的生活成本比起来，也仍是杯水车薪。 常常在交完三个月的房租后，两人四个兜却凑不出100块来。 偶尔，坐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林晚乔对未来产生了迷茫。 也是那个时候，她与阮峰在工作中相识。 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邬妍娜后来极力解释自己本来是要送她回家，但是自己婆婆突然打电话说心脏病犯了，阮峰又保证会送林晚乔回去，所有她只能相信阮峰先往医院赶。 前世的林晚乔竟然真的信了对方如此拙劣的借口。 自从那晚醉酒后，她无比嫌弃自己，也无法面对沈少禹。 就在她犹豫再三，要不要是否要与沈少禹坦白时，对方因为邬妍娜“说漏嘴”得知了那晚的意外。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脸继续待在沈少禹身边，只能主动分手并离开。 想起自己离开时沈少禹痛苦不堪的面庞，林晚乔颤抖的手指在拨号键上辗转徘徊。 林晚乔知道自己必须拨出这个电话，但是她害怕听到的是沈少禹冷冰冰的拒绝，或者毫无感情的忙音…… 前世林晚乔虽然狠心与沈少禹分手，但一直在偷偷关注着沈少禹。 他没有删除自己，发的每一条动态，她只能反反复复看好久。 看到他几乎每天加班到深夜，经常因为饿着肚子胃痛吃药，她跟着心疼。看到他说项目初有起色，多日辛苦没有白费，她也跟着开心。 她只能将感情埋在心里，偶尔躲在没有人的角落看着沈少禹的动态，擦擦泪水。 那段日子，林晚乔最怕突然哪天看到沈少禹说身边有了新人陪伴，又理智告诉她如果真有这一天，自己也应该祝福并为他开心。但又隐隐排斥这一天的到来。 夜的轻纱不知不觉遮掩了远远近近的一切。 很久之后，林晚乔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本没有资格打扰，但不管怎么样，她只想要他能在末世安稳活着。 不管他是不是恨她，不管他是不是厌恶她，她只想要保证他能好好活着！ “嘟——嘟——嘟——” 每一下铃声，都重重敲在林晚乔的心头。 林晚乔不自觉得屏着呼吸，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 短短十几秒却像过了几个世纪般漫长。 就在林晚乔以为沈少禹不会接的时候。 “喂……” 低沉、熟悉的嗓音穿过话筒。 心脏有一刹那的停滞。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林晚乔的双眼，随即如决堤的大坝，在她脸上肆意流淌。 “喂？”电话那头再次传来沈少禹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林晚乔深吸了一口气，良久，缓缓开口：“是我。” “嗯，知道。” “嗯。” 二人同时无言。 “你还好吗？”沈少禹率先打破了沉寂。 “嗯……不好。” “那就好……什么？你怎么了？”沈少禹语气明显急切了起来。 “我一点都不好！” 林晚乔似是发泄着积压多年的委屈，嗓音嘶哑。 察觉到电话里隐约的一丝哭腔，沈少禹在椅子上顿时坐直了身体，追问道：“乔乔，你怎么了？快告诉我。” “阿禹，你还是一个人吗？”林晚乔试探。 林晚乔想好了，如果沈少禹已经有了另一半，那么想必末世来临，他也会希望是与爱人在一起相濡以沫吧，如果是那样，她会选择不再打扰。 “……”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 林晚乔的心一寸寸凉下去。 “那我就不……” “没有。” “什么？”林晚乔不敢相信般问。 “我说，我现在还是一个人。”沈少禹又重复了一遍。 太好了，林晚乔转过头背对着手机，另一只手捂着嘴巴失声痛苦。 良久没有听到林晚乔的回应，沈少禹轻声唤道：“乔乔？” 林晚乔顾不得调整情绪，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阿禹，我想见你。现在！马上！” 沈少禹清秀的脸皱起眉，以前他与林晚乔谈恋爱，对方闹脾气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腔调，阮峰欺负她了？ 想到这里，沈少禹刚想询问，又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般，根本无力开口，他又以什么身份去关心她呢。 “乔乔，我……”沈少禹的欲言又止。 “阿禹，如果你这次不来，就永远也见不到我了！” 林晚乔在赌。 赌沈少禹心里还有她的位置，哪怕一点点。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乔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晚乔哽咽道：“我没办法跟你说清楚，反正如果你现在不来，我们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第12章 柴油就绪 挂完电话，沈少禹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从有一天林晚乔彻夜未归开始，对方就莫名开始疏远自己。 一开始，沈少禹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得对方生气了，但是自己越是讨她开心，她越是有意疏离。 直到有一天，自己在她同事口中听到…… 那样的晴天霹雳，自己如何敢相信。迫切想要得到她的否认，告诉自己那只是谣言，但她不说话，只是哭。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是6年的情感，如何一时间能够割舍。 她主动提了分手，自己那样卑微恳求，不要离开自己，如果那只是一场意外的话，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她还是走得决绝，转身投入了那个男人的怀抱。 对于那件事情，要说沈少禹对林晚乔没有一点怨恨，那是假的。 六年的感情，林晚乔背叛得如此彻底，不留一点余地。 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消沉，沈少禹也渐渐想明白，当时的自己根本没有能力给林晚乔一个很好的生活条件。 她是那么优秀，那么耀眼，值得更好的生活。而且，六年的光阴，林晚乔将她最美好的青春与爱恋都给了自己，还能苛责她什么呢。 所以，林晚乔走后，沈少禹全身心投入到了自己的事业上，拼了命地往上爬，憋着一股劲儿，似乎是想通过事业的成功来证明自己。 事实上，他也证明了自己。 现在的他，不仅是公司在A市的项目负责人，而且公司已经初步通过他加入合伙人的申请，只待下个月正式合伙人会议通过了。 桌上的台灯泛着柔和的白光，只有远处的打印机偶尔发出轻微的电机声响，空气分外宁静。 沈少禹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手心里不知不觉中冒出的汗水在手机上留下一片水痕。 “现在的自己应该有资格站在林晚乔的身边了吧。”沈少禹心想。 沈少禹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她过得不好，这次……” C市。 林晚乔在确认沈少禹不日就会动身赶来后，放下手机。 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空般，往床上直直瘫倒下去。 林晚乔知道，自己若是直接在电话里和沈少禹说末世要来了，对方是不可能相信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沈少禹以为自己出了大事，等他来了以后再想办法说服他。 第二日，林晚乔和刘建安去二伯伯家借大货车，杨玉君则留在家里处理食材。 昨晚他们盘点物资后，发现其他物资已经基本准备充足，只剩下柴油没有到位。 他们需要的量太大，但是附近的加油站不出售散装油。 一家人合计了一下，决定用笨办法：开车去加油，加满之后从油箱里再抽出来，然后继续去加。 但是小型车的油箱太小，为了提高效率，除非是能借到一辆卡车。 正好二伯和他儿子就是开大货车跑运输的，刘建安当即电话联系了对方，幸运的是二伯今天恰巧没有活儿，在家休息。 林晚乔和刘建安拎着一箱牛奶和一袋水果敲响了二伯伯的家门。 二伯伯知道林晚乔他们要来，早就等在家中。 “哎呀，乔乔，你们来呀。” “二伯伯~”林晚乔露出甜甜的微笑。 “叔你也真是的，乔乔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过来还拎什么东西。”二伯佯装不满对刘建安道。 三人进客厅坐下，闲话家常几句后，刘建安切入正题。 得知林晚乔二人要借他的货车用，奇怪问道：“借车倒是没问题，你们要货车干嘛，有事情直接和我说好了，我今天休息直接给你们去帮忙。” 林晚乔与刘建安对视一眼。 “这不是，乔乔要给我和老婆子住的房子装修一下，让我俩住得舒服一些。这几天要拉一些家具，建材什么的，市场上找人价格太高了，想着你最近不是在家休息嘛，就说借车用用。” 刘建安搓着手，有点心虚解释道。 “那是的，外面拉一次几百块，他们那些面包车又小，距离稍微远一点还要加钱，不如我这个。”二伯点头，“不过，开我这个车要B2的驾照的，我一起去帮忙吧。” 让二伯一起去可不就露馅了么。 林晚乔赶紧回道：“二伯，我有驾照的，您刚跑完长途还是好好休息，怎么能再劳累您。我和阿爷没问题的。” 二伯半信半疑：“你怎么会有B2的驾照？但是这车不常开不熟练，还是我来吧。” 林晚乔二人再三推辞，终是如愿拿到了车钥匙。 在停车场找到车，林晚乔爬进驾驶室，磕磕绊绊地插钥匙，点火。 她当然没有B2驾照。 大货车的操作方式与小轿车还是有一定差别。尽管她来之前已经恶补过驾驶大货车的知识，但还是有点手忙脚乱。 刘建安在一旁紧张地咽口水：“乔乔……你不要勉强……” 在尝试了两次都熄火，终于在第三次成功启动。 林晚乔战战兢兢地将车缓缓开出了停车场。 “保佑千万不要那么倒霉遇到交警……”林晚乔边小心翼翼看着眼前的路，边在内心祈祷。 大卡车慢吞吞在路上挪着，所到之处引起一片其他司机不满的喇叭声。 到了加油站，林晚乔自然而然地去了92#号汽油后面排队，引来工作人员一阵无语。 在工作人员指挥下将车停到了柴油油枪位置上。 递油卡，幸好这种油卡没有密码。 很快，油加满了。 林晚乔将车开到附近比较偏僻的角落，熄火。 刘建安站在不远处望风。 借着树木的遮挡，林晚乔用螺丝拧开油箱底部的放油口，在下方用准备好的油桶接油，接满之后再收到空间里。 结束后，继续换一个加油站重复上述步骤。 这两日，林晚乔和刘建安都在不同加油站之间穿梭。 附近的加油站都已经加过了，为免引人怀疑，他们不得不开到更远的地方，万幸的是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交警。 直到12张油卡全部用完，他们也收集到了3000L左右的柴油。 第13章 末日前的宁静 2023年4月29日。 末世来临前3天。 林晚乔正在电脑前下载各类专业知识书籍，以及各种电视剧、，乃至城市地图。房间几乎所有插座上都插着大型充电宝在充电。 这些东西在末世里不仅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其中医学、应急逃生、建筑、种植等专业知识多多益善，关键时候说不准还能帮上忙。 傍晚，沈少禹发来短信。 晚上7点下飞机。 林晚乔难得画了个淡妆，换上了连衣裙，出门前站在镜子前端详了好一会儿。惹得二老好奇的目光频频向她瞄来。 提前半小时到了机场。 分手两年，末世五年，她已经有足足七年没有见过沈少禹了。 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 林晚乔站在到达层大厅处，紧紧盯着面前的出口通道，不舍得眨下眼，生怕错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他就这样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 他们就那样站着，眼神穿越了人海，两双眼睛紧紧地锁在对方的身上。 他张了张口，却发现已经哑了嗓音，最后只能冲着她轻轻地笑…… 餐馆包厢里。 二人局促地端坐着，像受罚的学生。 进来点菜的服务员打破了尴尬的空气。 林晚乔按前世记忆中沈少禹的喜好，快速点了几道菜。 沈少禹望着眼前明艳靓丽的林晚乔，几次欲言又止。 踌躇半晌，终于鼓起勇气。 “乔乔，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少禹那天听林晚乔说的那样严重，这些天一直很忐忑，一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就赶紧请了假过来了。 他十分害怕林晚乔会告诉他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看着紧张的冒汗的男人，林晚乔内心一暖。 “阿禹，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选择相信我吗？” “什么？”沈少禹不解。 “我是说，如果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太过光怪陆离，而且我还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会相信我吗？” 除了一个空间，林晚乔目前没有有力的证据去证明自己的末世论。 包厢虽然私密，但是并不能冒险在这里展示空间的存在。 不知道沈少禹在听完她的故事后，会不会认为自己在耍他，直接拂袖而去。 “乔乔，你想说什么？” 林晚乔理了理思绪，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其实我说你再也见不到我，是因为三天后，这个世界会迎来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灾难。” 注视着沈少禹的眼睛，林晚乔一字一句：“阿禹，末日马上要来了。” 沈少禹一时间愣在原地。 “三天后晚上，C市气象局会连夜发布台风“莫拉美”预警，告知市民做好紧急抗台准备。” “我不知道其他省份是什么样子，据我所了解，这个超强台风连带着暴雨会肆虐整个Z省一个礼拜，然后是无边无际的洪水，整个城市都被淹没了。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不仅洪水不会褪去，而且人类还会经历极热、极寒、永夜……” 沈少禹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般望望窗外。 风和日丽。 这才4月，台风？而且，末世？ “乔乔，不要开玩笑了。” 沈少禹忍不住打断林晚乔，即使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林晚乔的话也太过离谱。 “阿禹，我知道你不信。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不会信。” 林晚乔仿佛陷入了长远的、痛苦的回忆。 “你知道吗，那漫长的黑暗岁月中，我一个人苟延残喘，为了活下去，甚至跟狗抢食物，喝下水沟的脏水。我，还杀过人…杀过，很多人……” 说着，一行泪顺着林晚乔的眼尾滑落至脸颊。 “……地震时我被埋在了废墟里，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变冷。醒来就在医院的病房里，时间却是2023年4月4日。” 沈少禹手足无措，抬手用纸巾轻轻地擦掉林晚乔脸上的泪水。 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劝慰林晚乔，一切信息都过于荒诞。 一顿饭二人都吃得心不在焉。 沈少禹送林晚乔回到小区楼下。 分开的时候，林晚乔认真道：“阿禹，你可以不信，但很快我就能证明自己。你给我三天时间。这三天，你留下，不要走，好不好？” 沈少禹答应下来。 林晚乔这样的状态，就是让他离开他也不放心。只能过几日寻一个好一点的心理医生，带她去看看。 不过，想起林晚乔说那些话时的痛苦神情又不似作假。 沈少禹目视林晚乔上了楼，转身向着酒店方向走去。 接下来几天，林晚乔没有再跟沈少禹提末世的事情。沈少禹也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导林晚乔，只能陪着她，希望能让她开心一些，或许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二人白天像情侣般约会，爬山，看电影，逛商场，晚上则是吹着和煦的春风沿着江边的游步道散步。 这样平静幸福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林晚乔抓紧一切机会享受着末日前的宁静。 在此期间，林晚乔去过一次叶茜家。 林晚乔到叶茜家门口时，确认周围没有人和监控，才轻手轻脚从空间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物资。 都是一些耐放的米面、腊肉一类食物以及少量的药物。以及一只泄了气的皮划艇。 这些物资一家三口省着点大概能吃三个月。 将箱子摞在电梯口，试着喘了几口，假装出搬东西气喘吁吁的样子。 嗯，找到感觉了。 林晚乔敲响叶茜的家门。 看到林晚乔带几大箱子的吃食过来，叶茜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 她以为自己囤那么多吃的已经够疯狂了，没想到林晚乔更疯狂，这得吃到啥时候啊。 看到叶茜家中那点吃的，果然这妮子对自己的话并没有太上心。虽然闺蜜听她的话搬回了父母住处，但是物资上面只是象征性买了一些食物，撑死也就一个月的量。 林晚乔恨铁不成钢，拎着叶茜的耳朵再次下狠话，让她务必在1号之前再去多买点物资回来。 叶茜一直追问到底哪里的消息，这么可怕。 不管叶茜如何追问，林晚乔一口咬死是机密。 跟你说实话你敢信吗。 看到林晚乔严肃正经不似玩笑，叶茜最终拍拍胸脯保证自己听进去了，这几天会去买物资。 走之前，林晚乔又耳提面命了一遍不要让外人知道家中有物资。 晚上的风已经渐渐有点变大。 一日晚上，林晚乔与沈少禹散步时，眼前突然窜出来一道黑影，直冲面门。 还是沈少禹反应快，一脚将黑影踢开。 黑暗中发出吱吱的叫声。 路灯昏暗，但也足够看清黑影的真面目。 赫然是一只灰黑色的大老鼠，正顺着路面往绿化带中钻去。 两人一颗心刚放下，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卧槽。 只见远处路灯下一串串黑影接连不断，迅速从下水道往地面上窜出，引起路人一阵惊叫。 沈少禹调侃世风日下，连老鼠都敢招摇过市了。 只有林晚乔心里清楚，这些老鼠或许是感应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反常，天灾马上就要来临。 第14章 末世降临 2023年5月2日，7点32分。 林晚乔被窗外滴答的雨声吵醒。 拉开窗帘，天色阴沉，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楼下小区外的马路上，一群早八族都躲在公交站牌下避雨。在等着公交过程中，他们一手拎着包，一手拿着煎饼馒头往嘴里塞。 一切如往常，按部就班。 推开房门，刘建安二人已经起了，正在厨房煮面。 看到林晚乔出来，刘建安走过来一脸严肃向林晚乔求证：“是不是今天？” 林晚乔点点头。 现在还是小雨，下午的时候雨势会骤然加大，然后大家都会收到气象局的台风预警。等到凌晨2点多，超强台风突然降临！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吃罢早饭，杨玉君二人又开始在厨房忙活。 给闺蜜叶茜打了电话。 “乔乔，你不知道，我快被我爸妈骂死了。你上次走了以后我又去买了一堆东西，爸妈看到了一直骂我钱多了闲的。” “你跟他们说了有气象灾害了吗？” “说了啊，他们一直追问我哪里听的小道消息。但是你说是秘密了嘛，我也不好讲多，他们就觉得我被忽悠了，一个劲儿让我赶紧退货。” “晚上天气就会变了，没必要的话今天不要出门。”林晚乔提醒道。 “啊啊，还是感觉不真实啊，真的会发大水嘛。那我得把车子开地势高点的地方去。” 不想听对面啰嗦，林晚乔敷衍两句挂了电话。 “阿爷，阿奶，我出去了，晚上回来吃饭。” 林晚乔套上外套，拿起手机就往外走。 “外面危险，你小心些，早点回来。”刘建安担心叮嘱。 昨晚吃饭时，林晚乔便与二老彻底摊牌，将自己与沈少禹的往事，连同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 其实二老之前是见过沈少禹的，二人毕竟是本着结婚去的，林晚乔临近毕业的时候就带沈少禹回家过了明路。 二老对沈少禹的印象挺好，只可惜后来林晚乔突然通知结婚，问个中原因也不肯多说，老人不敢追问。 这几日在家中时，林晚乔也断断续续讲了自己前世的情况，以及阮峰一家人的恶毒嘴脸。包括末世后半年左右，沈少禹一身狼狈找到自己，看到她形销骨立想带她离开，却被阮峰一家打伤，最终黯然离去的事情。 二老当时听完气得要抄起家伙就要去找阮峰算账。对于林晚乔要接沈少禹来家里住的决定也表示赞同。 能在末世那样危险的环境下，从A市千里迢迢到B市找林晚乔，人品与对林晚乔的情感毋庸置疑。自己二人年纪已大，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不一定能保护得了林晚乔，有个人能与她相互照应也是好的。 中午，林晚乔和沈少禹打着伞，找了家麻辣香锅店。 店里很是热闹。 麻辣烫刚一端上来，一股浓浓的香辣气扑鼻而来，顿时勾起了肚子里的谗虫。就算光闻不吃，也能把人给谗倒。林晚乔夹上一块五花肉，配着一口大米饭，迫不及待送入嘴中，肉的咸香被米饭中和地恰到好处，油而不腻，辣中带点麻，令人回味无穷，唇齿留香。 呼啦啦，一大碗吃下去，还觉得不过瘾，林晚乔又加了一份饭。这样重口味的饭菜，今后可是吃一顿少一顿了。 光盘。林晚乔一口气闷了半瓶冰镇可乐，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 这副饿死鬼地模样，惹得沈少禹不由失笑。 “哇，亲爱的，快看群里，说今晚有台风欸！” 隔壁桌传来一声女孩低呼。 “不会吧，哪里看？”同伴似乎不信。 “就班级群啊，你快看，有人转发了气象台的信息，说有气象局监测到太平洋洋面突然形成史无前例的超强台风，而且该台风还在以极快速度发展，预计明早就会在Z省登录，中心最大风力会到16级以上！” “WC!我也刷到了。什么鬼，5月就有台风了？！” “就是说，而且这也太突然了吧，还是超级台风，怎么一点预警都没有。” “那我们下午还要回学校吗？” “先回去吧。” 两个女孩子边说着，边起身背起书包结了帐。 “哈哈哈，岂不是可以放假了～” “也是，哈哈哈，不过别高兴太早，以前刮台风，哪次不是说要登录，结果每次都拐弯……” 即使二人已经远去，风中还是送来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 林晚乔回过神，发现沈少禹正皱着眉盯着手机屏幕。 “少禹，在看什么？” “我在看气象局微博……” 沈少禹内心翻起波涛，官博13：58刚刚才更新的台风预警，这个超强台风就叫“莫拉美”。在这条官博之前，丝毫没有任何关于台风的预警信息。 一切都与与林晚乔之前说的一模一样。 这只是巧合吗？ 沈少禹眼神复杂地看向林晚乔。 她也在刷关于台风的新闻，脸上丝毫没有意外表情。 二人吃完饭出来，发现外面的雨比上午大了许多，打在伞上噼里啪啦作响。 才下午2点多，天空暗的已经如晚上六点一般。头顶黑云翻滚，天空像倒扣的一只大铁锅，乌压压地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沈少禹撑着伞，与林晚乔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林晚乔知道沈少禹已经有所动摇：“少禹，收拾一下行李，先去我那吧。” “我……” “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话，但是马上就要台风了，你一个人住在宾馆也不安全。我家里还有空房间。” “方便吗？” 沈少禹有点犹豫，毕竟自己是前任，这样过去有点尴尬。 “你放心吧，我已经和爷爷奶奶讲过了，他们很高兴你能过来，走之前还特地叮嘱我让你过去吃晚饭呢。” 扯出老人来，沈少禹就应该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果然，他点点头。 回宾馆的路上，林晚乔看到个别有危机意识的居民已经在挽着袖子搬家电上楼，不断有私家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陆续停到地面上。 但是也有戏谑调侃的声音，说他们大惊小怪，哪年没几个台风，有几次真正登陆的，雷声大雨点小，上次发洪水还是二十多年前了。 从饭店到宾馆仅二十几分钟的路程，林晚乔就明显感到风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被风吹到脸上生疼，于是二人加快了脚步。 到宾馆后，沈少禹利索地收拾行李。 这边林晚乔接到了刘建安的电话。 “乔乔，风大起来了，你在哪赶紧回来！” “好，我已经在回去路上了。” “路上小心车。” 挂完电话，沈少禹已经收拾妥当，二人拉着行李箱迅速下楼退了房间。 林晚乔用软件叫了一辆出租车。 看着手机显示派车还在2公里外，她内心一阵焦急。 就这么会儿功夫，风力更大了，隐隐已经有强台风的威势。明明前世台风是第二日凌晨2点才到的，这次竟然提前开始了。 5分钟后，打的车还没出现。 林晚乔不断刷新着车辆定位。 “您的订单已被司机取消……” 再加单，久久无人接单。 “怎么了？”沈少禹看林晚乔急得不停点手机屏幕，不禁问道。 “没人接单！怎么办？这里走回去有1.5公里，这么大的风……” 沈少禹当即把外套脱下，给林晚乔套在身上。 “你要做什么？” “这么大的风雨，汽车挡风玻璃根本看不清视线，不会有司机接单的，继续等下去也没用。我们趁现在能走，赶紧走回去。” 沈少禹边说边把伞收进背包，包往胸前一背，一只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牢牢地揽住林晚乔的肩膀。 温暖的触感让林晚乔心神一荡。 “你抓住我的衣服，跟着我走！” 林晚乔咬咬牙不再矫情，随即跟着沈少禹迈进雨中。 风和雨搅在一起，像密集的子弹打在脸上，针扎刺般痛。身上的衣服瞬间被雨水完全打湿，风一吹，完全贴在了身上。 绿化带的树枝已经有弯折的趋势，路边成排的共享单车被刮倒在地，汽车都打着双闪陆续停在了马路上，每一步都步履维艰。 沈少禹尽力将林晚乔的身体往自己身后藏，希望能为其挡住一部分风雨。 以往二十多分钟的路，二人愣是走了快一个小时。 刘建安打开门就是两只落汤鸡。 洗完澡，坐在沙发上喝着热乎乎的姜汤。 林晚乔舒服地喟叹，还是家里舒服。 二老已经提早收拾出客房。说是收拾，也不过是给小床铺上了干净的床品，房间里仍旧堆满了物资，一条勉强一人通过的小道被清了出来。 房门打开，沈少禹的眼珠子和行李同时，吧嗒，掉了一地。 第15章 全消失了 晚上9点，超强台风已经裹挟着暴雨登陆，整个世界飞沙走石，不断有重物落地以及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 临睡前刘建安与沈少禹一寸寸检查了窗户，确定足够牢固且没有漏水才放心回去睡觉。 即使装了加厚双层真空强化玻璃，外面狂风的怒号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但是这一晚，却是林晚乔有史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第二日醒来，看了眼手机，8点45。 林晚乔起身，打开窗帘，向外望去。 风力丝毫没有减弱，小区楼下的绿化树几乎全军覆没，被连根拔起，东倒西歪，有一棵竟斩断了电线，斜斜插进一辆黑色私家车的驾驶室中，玻璃碎了一地，摞在地上的电线还在滋滋闪着电光，也不知道里面的司机是否安全。 不远处商场门口的电瓶车雨棚顶不知所踪，里面一排排电瓶车全部翻倒在地。商场两扇硕大的玻璃门已经被掀开，只余一个空洞的入口正呼呼往里灌着风雨。 地面到处是碎裂的玻璃，林晚乔看到对面楼栋好几户人家的窗户玻璃已经碎掉，还有居民不断挥着手向外求救。 林晚乔不再看，拉起窗帘，换下睡衣，推开卧室走出去。 沈少禹正在给杨玉君打下手，不知说了什么，惹得杨玉君一阵笑。 似乎是觉得自己工作被抢，看到林晚乔出来，刘建安一脸哀怨。 “乔乔起啦，来，吃早饭～”杨玉君招呼道。 林晚乔点点头，迅速进卫生间洗脸刷牙。 早餐很丰盛。 两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一碟煎得两面金黄的荷包蛋，一大锅的皮蛋瘦肉粥，以及散发着浓郁豆香的现磨豆浆。 “赶紧尝尝，这都是阿禹一早起来做的，我都成打下手的了，真是太能干了。” 杨玉君对沈少禹非常满意，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听到夸赞，沈少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其实当初林晚乔与他还在一起时，为了节约，都是沈少禹下厨，他厨艺那几年慢慢也练出来了。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似乎更加好了。 一家人笑呵呵地围在桌边吃着热腾腾的早饭。 林晚乔边吃边刷着业主群消息。 业主群里一片鬼哭狼嚎。 有业主哀嚎昨晚自己家客厅窗户玻璃被吹裂，风太大，补也补不了，雨水灌得家里到处都是，一家人只能缩在小房间里，现在连出去厨房做早饭都要一人负责顶着厨房门不让吹开，苦不堪言。这样的人家还不在少数。 有人崩溃，一大早收到老家亲戚的消息，老家的房子没经得住风雨，夜间突然倒塌，父母双亲被压在下面生死不明，自己却困在这里连去见最后一面都不行。 然而这些很快被人不断呼叫物业维修的消息刷新顶了上去。 竟然还有人嘻嘻哈哈庆幸这几日不用上班了。 林晚乔刷了会儿觉得没意思。 刚放下手机，信息丁零当啷就来了。 重新拿起，全是叶茜发来的。 点开语音，叶茜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先是询问她是否安全，并且惊叹林晚乔的消息居然是真的，然后是自己昨晚差点没被吓死，末了庆幸自己还好听了她的话，不然自己此时可能就是缩在宿舍被子里哭爹喊娘了。 聒噪又温暖。 林晚乔不放心又老妈子般叮嘱了一番锁好门千万别出去，对面连连称是。 想想叶茜点头如捣蒜的样子，她忍俊不禁。 吃完早饭，沈少禹抢着收拾碗筷，杨玉君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刘建安气结，这个显眼包！ 外面狂风肆虐，一家人关起门来做饭。 趁现在其他人物资都还比较充足，做饭味道不会引人注意，等以后物资渐渐匮乏的时候，再开火做饭就比较危险，尤其是味道重的饭菜。 于是，四人分工开干。 林晚乔负责洗菜备菜以及焖饭，杨玉君和沈少禹负责做菜。而多余的刘建安再次被抛弃，只能悻悻蹲到阳台摆弄蔬菜种子。 为了方便，所有的菜都是煮一大桶。 沈少禹一开始还有点不解，这样做冰箱放不下，这么吃不完肯定要坏，但想到林晚乔之前说的那些话，也不再多想，很快就全身心投入进去。 两个炉灶双管齐下。 不多久，青椒小炒肉便一锅一锅出炉，全部被装进提前准备好的不锈钢大桶里。 然后是红烧肉、土豆炖牛腩、麻婆豆腐、酸菜鱼、咖喱鸡丁…… 抽油烟机开到最大也无济于事。 整个厨房香气四溢，香味沿着窗户缝隙飘散到外面，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 一家人从早一直忙活到晚上9点，午饭就着早上剩下的粥胡乱对付了几口。 全部弄完，停下来，众人全部瘫在沙发上再也站不起来。 “咕噜噜……” 不知道谁的五脏庙发出抗议。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乐出声。 磨蹭了一会儿，林晚乔挣扎起身，到厨房，电饭煲中还有饭。 盛好四碗饭，从空间中拿出白天做好的红烧肉与麻婆豆腐，装进了盘子里，又快速凉拌了一个海菜。 这才端到餐厅，招呼众人吃晚饭。 沈少禹看到桌上热腾腾的红烧肉，眼底闪过一抹诧色。 早上做的菜，到晚上居然还是热的？！ 而且……那些装着饭菜的不锈钢桶明明都搬到客厅和餐厅的走道上了，林晚乔怎么会在厨房里端着菜出来？ 不对！ 那些桶去哪了！？ 足足7个半人高，直径都快1米的大桶！两个人合力都很吃力，才能勉强搬动。下午众人一直在厨房忙碌，林晚乔也只中途短暂出去了一下。 见鬼，竟然凭空消失了！ 沈少禹猛地看向林晚乔。 察觉到沈少禹眼底的震惊与探究，林晚乔内心了然，却仍旧只管笑眯眯吃着眼前的饭菜。 “小样，让你之前不相信我。”林晚乔内心腹诽。 一顿饭吃得沈少禹心不在焉。 洗去一身油烟味，林晚乔半倚在床上，一边用干毛巾擦头发一边刷着手机消息。 笃笃笃。 “门没锁，进来吧。” 沈少禹神色复杂地打开门。 林晚乔的房间里也是堆满了各种纸箱子，勉强下脚。 沈少禹搬了个箱子坐下，看着林晚乔擦头发，不知如何开口。 这两天看着每个人房间里都堆着满满当当的物资，以及二老与林晚乔心照不宣的配合，他再不愿相信也不得不信。只是今天的事情…… 第16章 我们一定要好好的 该来的总要来的。 林晚乔放下手中的毛巾，坐直身体。 “其实上次我还有件事没与你说。” 沈少禹登时竖起耳朵正襟危坐。 “想必你也很疑惑，今天那些装满菜的不锈钢桶上哪了。” 林晚乔风轻云淡地抛出一个炸弹：“其实我有个随身空间，可以凭空存取万物。” 沈少禹被炸得外焦里嫩。 不给对面缓和的机会，林晚乔隔空掏出了一把瓜子。 错觉，肯定是错觉，沈少禹眨眨眼。 魔术？他朝林晚乔身后看去。 “砰！” 一张折叠床凭空出现，重重砸在床上。 震得沈少禹心脏一颤。 “现在信了吧。” “……” 看样子，消化不良了。林晚乔也不着急，静静等待对面接受现实。 床头的时钟一分一秒滴答了不知多少下。 沈少禹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 然而不知想起了什么，染上了一丝伤感。 他抬起头，一动不动盯着林晚乔明艳的脸庞。搭在腿上的手在微微发抖，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末世、重生、空间…… 她说她一个人在末世里挣扎苟活，杀人，直到死亡。 那么，你为什么是一个人。 那个人呢？ 沈少禹很聪明，他几乎已经猜到了真相，但是却不敢相信。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林晚乔是经历了怎样的非人折磨。 他实在不敢想象，眼前这样一个明媚、娇艳的小姑娘，如何能挥舞利刃驱赶围在身边的恶魔。 而他呢，他自己当时又在哪？ 想到此，沈少禹不禁责怪自己。 “其实你来找过我，应该就在台风停后一个礼拜左右。”她看出沈少禹眼底的愧疚，“但是我当时因为发现他们骗婚，和他们吵了一架，被他们锁在阁楼上。” 他是阮峰。 “后来邻居告诉我，那天你只是想来确认我的安全。他们说我不愿意见到你，还不由分说在门口打了你，还将你推下了楼梯。” 林晚乔泣不成声：“你被赶走的时候，头上还淌着血。都怪我……” 沈少禹听得眼角通红。 她一双漆黑的美眸蒙上一层冷意：“很后来我才知道，当年的一切都是他和我那个好朋友自导自演拿来骗我的一出戏罢了，就连他们两个也早有奸情。” “可我发现当年的真相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我被天灾困在那里，为了活下去，只能一次次下水打捞物资。我想着，总有一日天灾会过去，我能离开那里。可是我没想到，他们能那么卑鄙无耻。他们竟……竟然……” 林晚乔身下平整的床单被抓出了一道道皱痕，闭上眼睛遮住眼底的悲痛，呜咽出声：“竟然还把我当成讨好别人的礼物，给我下药。” “什么！！！” 沈少禹猛地站起来，气得张口结舌，两只手直颤抖，半天才喊出来。 “畜生！畜生！一群畜生！！！” 怪不得林晚乔会在这里，丝毫不愿意不提那个男人！ 那个他以为本该在末世保护她，呵护她的未婚夫！ 怪不得她第一次说起末世时，除了挣扎求生的凄凉，还有如被熄灭了的死灰般的灵魂。 沈少禹后悔了，当年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放了手，为什么没有强行将她留在身边，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可惜没有如果。 林晚乔拍了拍脸，让自己情绪安定下来。 “不过好在没让他们得逞，虽然过程九死一生，最后还是逃出来了。” “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现在好了，我有你，有阿爷阿奶，重要的人都安安全全在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她向沈少禹展开笑颜，“这一世，我们一定要好好的。” “嗯，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帮林晚乔熄了灯，沈少禹回到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心中愤恨、懊悔、自责交织，久久无法平静。 第二日，两人都顶着大大的熊猫眼出现在餐桌上，吓了二老一跳。 刘建安二人也是过来人，对视一眼便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并不多问，只招呼二人多吃菜。 吃完饭，杨玉君默默给两人煮了鸡蛋敷眼睛。 照常刷了会儿群消息。 不知谁起了头，一群人竟然在群里嘻嘻哈哈晒起了家中的物资，丝毫没有意识到将来的自己会为此时的行为付出多大的代价。 “现在有谁还看不起宅男，看我这几箱子的方便面和快乐水，怎么样，羡慕吧。” 说着，还配了一张方便面堆满床的照片。 “呜呜，平时都是点外卖，根本没买过粮食，我已经连着吃了两天的零食了，快吃吐了！”一看就是年轻社畜。 “哈哈哈，美女，我家有粮，多的是，来我家请你吃大餐，法国红酒、澳龙都给你整上！” 一花臂大哥发了个视频，文身都干到手指头了，指着一酒柜的红酒，大肆吹嘘自己的珍藏。 一个家里没粮，啃了两天干巴面包的业主：“话说昨天不知道谁家，一整天总是飘来各种肉香，馋死我了！害得我做梦都是吃红烧肉。等台风过去了，我非得上酒楼狠狠整一顿不可。” 群里一时间被各种美食图片刷屏。 也有担忧这次台风刮了两天两夜，再耽搁下去，狗老板又要扣工资。 群里热热闹闹，物业发的安全提醒瞬间被顶得无影无踪，不得不连发好几遍。 从群里切出来，刷今日新闻。C市政府官博发文，昨日好几拨被派出去的救援队，开展救援没多久就突遇险情，不幸折损好十余人，目前只能暂停搜救，待风力减弱再展开。 持续一个月的狂风暴雨，恶劣的环境根本不允许政府展开救援。也就意味着，所有人在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只能靠家里的存粮度日。而又有几户人家冰箱里会有一个月的粮食呢。今天这些秀食物的人，将来在饿了一个多月的人眼里，只会是肥美的羔羊。 林晚乔不再看手机。 昨日准备的菜还远远不够，将来断气断电，虽然她空间有发电机有燃料，但是用一次少一次，趁现在还有煤气，得赶紧继续做菜。 又是在厨房打仗的一天。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里，林晚乔与杨玉君等人围着厨房，撸起袖子忙得脚不着地。空间陆陆续续被各种吃的填满。 红烧狮子头、回锅肉、卤肉、毛血旺、爆炒猪肝、剁椒鱼头、干锅肥肠…… 全部都是比较费煤气，费力气做的菜，刚做出来热乎乎的就被林晚乔收进空间里。 第17章 李奶奶的人情 台风无情肆虐了一个礼拜。 小城的排水系统还是十多年前做的，平日遇到下雨，低洼处本就容易积水。 经过一个礼拜暴雨的冲刷，这会儿小区楼下路面已经是一片浑浊的黄水，目测最深的地方可能已没过小腿肚。 围着小区的小溪，往日里干涸的河床此时正汩汩往路面输送着黄褐色的泥水，水面的波纹被狂躁的风吹得凌乱。 台风不仅没停，反而有加大的趋势。 紧张的情绪在业主群里蔓延。 有人快弹尽粮绝，正在群里疯狂呼叫物业。 但得到的回复是，物业也没有办法，不是没有尝试过。小区大门被风顶着，根本推不动，而且人几乎是一出去就被掀翻，根本出不去，他们自己的值班人员还被困在物业办公室。 最后只能建议这位业主先向同栋楼的其他业主求助。 “谁家有米，我可以拿泡面换，天天吃这玩意儿都吃吐了。”这是上回晒几大箱泡面的肥宅。 “我我我，我家米还有，但是菜早就吃完了，光吃白饭根本咽不下去。泡面好歹还有几颗绿菜花呢。兄弟你几栋的，我在4幢302。” “我是6幢的，啊啊啊啊！”肥宅心碎。 “55555～家里吃的马上没了，上次哪位好心的大哥说要请我吃饭来的？” 有人立马@花臂大哥 无人回应。 “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国家都不管的吗？！” “怎么管，你没看新闻吗？不止是我们这，这次几乎整个华国都受灾了，国家、政府派出的搜救队都死了多少人了，救回来几个人？只能自求多福吧。” “楼上说的没错，这几乎是全球性灾难。我姑姑在漂亮国也是一样的情况，他们那里还要惨，国家压根就没管他们。” “天！” 此时有人发了条消息，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据说我们这栋有对租住的小情侣已经断粮两天了，昨晚小伙子冒险出去，脚上绑了健身用的沙袋，背包里还装了两个哑铃。就这样，才出小区单元楼就被风掀得一头撞在了石头上，小姑娘哭着敲了好久的门才叫到人合力把他拖回来，不知现在是生是死。”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里顿时宛如菜市场般喧闹起来。 昨晚入睡时，林晚乔确实听到隐隐的哭声，混在呼啸的风中，不很真切。 与其他业主的紧张情绪相反，这边一片和乐。客厅里，沈少禹正陪着刘建安下象棋，老刘看样子是遇到对手了，正拧着眉，咬牙盯着棋盘。 林晚乔思忖片刻，也在群里发了一条求助信息。声称自家前段时间为了装修房子，家里根本没囤粮，已经快弹尽粮绝了，希望各位好心人帮帮忙，今后定有重谢。 前段时间二老也有带回来一些物资，虽然装在箱子里，而且已经尽量避着人，但就怕有心之人惦记。 卖惨总是没错的。 她发这条消息也就是防止被人觊觎，根本不指望有人会慷慨捐助。 果然，她的消息很快就淹没了。 一周前，刘建安在阳台阳光房里种下的菜种子已经冒出了嫩绿的小芽。一排排簇拥在一起，看着鲜活极了。 刘建安仔仔细细地将覆盖在上面的塑料薄膜揭下，又浇了点水。 空间里虽然囤了1000斤蔬菜，但是将来极端天气下普通的蔬菜很难种活，尤其是永夜那两年，昏天黑地没有一点阳光，想吃到新鲜蔬菜基本是痴心妄想。 趁现在，能先自己种植就先种着，空间里的囤货尽量存着将来用。 晚上，一家人围在餐桌前吃饭。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二老对沈少禹简直不要太满意。 除了做得一手饭，沈少禹还很有眼力见，家里的重活脏活全都抢着干。惹得杨玉君成天笑呵呵的。 一开始，刘建安见沈少禹刚一来就这么卖力表现，哄得自己老婆喜笑颜开，还有点吹鼻子瞪眼不是滋味。 不过，在沈少禹修好了他的老古董手表后，谁吃醋了？没有的事！饭桌上，刘建安一个劲儿给沈少禹夹菜，她这个孙女都要靠边了。 正在一家人开开心心吃着饭，门铃响了。 大家手中的筷子同时一顿，互相对视一眼。 刘建安给了杨玉君一个眼神。对面秒懂。 “谁呀？”杨玉君边对着门口喊，边利索地端起餐桌上的菜，迅速往厨房走去。 沈少禹则快步给餐厅边上的窗户打开一条缝，冷风顿时卷进了整个家里，饭菜的香气被冲淡不少。 “是我，桂芬。” “是李奶奶。” 林晚乔认出了门口的声音。 看到桌上已经只剩下一盘夹得没剩几口的蒜炒空心菜，以及四个饭碗，确认没什么问题，她这才走过去打开了大门。 “来了。” 门被打开。 李奶奶拎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站在门口。 “李奶奶，您怎么来了？” 看到是同村的老闺蜜，杨玉君也走了过来，赶紧招呼人。 “阿芬，这台风天的，你咋来了，快进来坐。” 李奶奶摆摆手，拒绝：“不坐了，我给你送点东西就走。” 说着，边打开手中的塑料袋，递过来。 里面赫然是土豆，还带着泥土，看上去有两三斤的样子。 杨玉君一脸懵看向李奶奶，不知所以：“怎么突然给我家送土豆了？” 杨玉君不知道，林晚乔还不知道吗。 肯定是早上发在群里的求助信息惹的。 不过她真的没料到，在这种情况下居然真会有人肯让出物资。 看杨玉君不接土豆，李奶奶又往林晚乔手里塞：“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拿着吧！我大孙女早上拿他爸爸手机玩的时候看到了，乔乔在手机上求助说家里没吃的了。” 林晚乔心虚地瞄了杨玉君一眼，后者了然。 “阿芬，东西你拿回去吧。乔乔这孩子，太不懂事了。我们家虽然存粮不多了，但是也还饿不死，你家里六口人，肯定更加困难。” “对啊李奶奶，我在网上瞎说的。”林晚乔赶紧将土豆推回去。 “玉君妹子，你跟我多少年交情了，还客套什么。只管拿着！我家老头子之前伺候的地里刚收了一茬土豆，虽然不多，还吃得饱！” 李奶奶不由分手分说，将土豆袋子往林晚乔怀里一放，就打算转身下楼。 “哎！阿芬，那你进来坐坐再走啊！” 李奶奶回头摆摆手：“不坐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着球球。” 林晚乔抱着土豆和杨玉君等人面面相觑。 “额……” 这下人情欠下了，只能以后找机会还了。 第18章 水满上二楼 林晚乔现在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看看楼下积水的情况。 最近几天水位涨得飞快，总共才十天时间，眨眼已经淹到了一楼楼顶。 幸好小区的一楼是电梯厅，二楼以上才开始住人。 不过，即使现在没有被淹到，看这个风雨的势头根本没有丝毫减弱，再这样下去，二楼被淹是迟早的事情。 二楼的住户早就坐立难安，嘴上都急出了燎泡，天天在群里抱怨。 又有一户人家冒险出去，但这次就没上次那个男孩子好运气，直接被洪水卷走再也没回来。 急得物业连发好几条消息，提醒业主不要出去送死，在家里等待政府救援。 现在的业主群里气氛已经不复一礼拜前的轻松欢乐，而是充斥着怨怼和争吵。 以往业主的生活垃圾只要放在家门口，物业第二天会派保洁阿姨挨家挨户收走。 可自从台风后，小区物业几乎完全停摆，这十天的垃圾就全部堆在楼道里，经过长时间的发酵，整个楼道，不，整栋楼都弥漫着一股馊臭味。 有些没有公德心的住户，忍受不了楼道里的垃圾，竟然直接将垃圾袋从楼上抛下水中。 无数垃圾袋被风刮得到处转，有些挂在树枝上，有些被尖利的东西划破，里面的污秽漂得到处都是。 这可苦了低层的住户，水面臭气熏天，无处不在的风使得即使关着窗户也能闻到，令人作呕。 群里一片怒骂声。 但楼上依旧有人我行我素，苦别人总比苦自己好。 实在忍无可忍，低层的住户蹲了好几天终于确认了楼上丢垃圾的人家在901，二、三楼住户带着一群人上去兴师问罪。 901一开始还不愿意开门，隔着门叫嚣。这一举动直接惹怒众人，捡起楼道里的挥着板砖，夸夸开始砸门，901这才不情不愿打开门。 低层住户似乎是已经压抑良久，见901还很嚣张，顿时冲上去扭打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不过自那次之后，这样的情况确实好了很多。 而林晚乔所在的16楼仿佛遗世独立，在一片世俗的喧闹中岁月静好。 对门邻居胡民贵只来敲过一次门，商议垃圾的处理问题。 双方最终约定湿垃圾尽量不要拿出来，实在不行多套几层袋子密封好。所有垃圾都放在16-15楼之间的消防楼梯平台。 这样平时把消防门一关，就算有味道也不容易透进来。 从那之后，林晚乔一家只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该做饭的做饭，该种菜的种菜，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期间，阮峰发了几次消息，询问林晚乔的情况。 林晚乔只当没看到，没有理会。 对面见她一直没回消息，很快电话就追了过来。 索性关机。 阮峰住的老小区，统共只有5楼。他家住在四楼，前世的洪水可是淹到了5楼。 当时一家人手忙脚乱抢救家电，刚开始家里被淹的时候，只能搬到不到5平方的小阁楼挤着，塞了家具后的阁楼，脚都迈不开。没多久，水位越来越高，一家人只能搬到五楼的楼道去，然而那里早已经挤了好几户人家，宛如乞丐窝。 当时家里的存粮早在前半个月就告罄，在政府挨家挨户开始发救援物资之前，一家人几乎全靠林晚乔下水打捞物资生存。 这一世没法奴役她，光老天爷就能收拾那家人。 忙碌了一天，倒上小酒，关了灯，一家人围在一起看电影。 一夜醒来，水涨已到二楼地面。 林晚乔走下楼查看，发现四楼楼道中间已经围了一群人，都是来看积水情况的。 一群人挤在一起，讨论着恶劣的天气，埋怨着。 “这该死的台风，还叫人怎么活了？！” “我长这么大，头一次遇到这么猛的台风。上一次C市刮台风发洪水还是十几年前，我刚上小学，那会儿也就一层楼不到。哪像这次，一点都没停下来的迹象。” “你有见过刮十几天不停的台风吗，太诡异了！” “该不会是世界末日了吧？”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 有人押对题了，林晚乔多看了一眼那人，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好像是5楼的。 “电影看多了你，说不准明天就停了。” “唉，都快大半个月没上班了，我们厂里工资计件的，根本没保底，这得损失多少钱啊。还有房贷、车贷要还，再这样下去，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听说了没，盘口村半山上的水库大半夜突然坍塌，整个村子都被泥石流淹没了。” “天……” 二楼的住户踩着已没到脚踝的污水，正在骂骂咧咧地抢救家具。 电视、冰箱、扫地机、床单被罩、食物……一件件大件都被抬出来，放置在上一层的楼梯间里，狭小的楼道顿时显得拥挤不堪。 家具可以先堆到三楼的楼梯间里，但是人总不能住楼道吧。 报警电话拨出去都是忙线，二楼不死心打了很久，好不容易接通，电话对面表示受灾群众过多，辖区警力有限，也只是登记了一下具体住址，让原地等待救援。 外面狂风呼啸。 会不会有救援，众人心知肚明。 “小赵，我记得你家只有你和你媳妇住吧，你看我这情况，我也没办法了，能不能让我们去你家对付几天，雨一停我们马上就走。” 被点到名的男子一脸难色：“叔，我媳妇怀孕6个月了，丈母娘半月前就搬过来照顾我媳妇，家里实在腾不出位置了。” 201大失所望，转而以期待的目光看向围观的其他人。 目光所及，全是闪躲的眼神，竟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 谁敢随意答应，万一雨一直不停，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赖在自己家不走怎么办？ 而且家里就那么点吃的了，怎么够分的。万一对方没粮食了，总不能让人家干看着自己吃饭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整个楼道顿时鸦雀无声。 林晚乔看了会儿就上楼去了。 201、202开始上楼敲平时有交情的人家的门，但要不是说家里住不下，就是干脆不应门。 最后两户人家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到楼道打地铺。 三楼住户看到这个场景也忧心忡忡，水位眼见一点点上涨，要是再这样下去，很快就要淹到自己家了。 第19章 心脏病发 林晚乔站在窗外看去，四周雾蒙蒙一片，楼下水面上杂物不少，正顺着漩涡飘着打转，水位好像又涨了一些。 “在想什么呢？” 沈少禹不知何时走到了身后。 “阿禹，好像有点不对劲。” 林晚乔转过身，一脸凝重。 “怎么了？” “我记得很清楚，上辈子超强台风是5月3号的凌晨才登陆的，但这次2号傍晚就到了。” 林晚乔在脑中努力搜索着前世的记忆：“而且台风在第十二天就停了，雨一直没停。你看现在，这风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沈少禹凝视窗外，确实是。 “阿禹，我有点担心，若是轨迹与前世不同了，接下来会遇到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我们的很多努力都可能白费……” 林晚乔越说越怕。 见状，沈少禹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看着她略显慌乱的眼睛，温和劝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准备了那么多物资，这一世，天灾不管是提前还是延后，目前为止总归还是按前世的方向进行不是吗，咱们努力的方向应该是没错的。” 沈少禹坚定一字一句道：“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还有我，有爷爷奶奶，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面对。老天爷既然给了你一次重来的机会，把你带回了亲人身边，定是怜惜你上辈子的遭遇，这一世就不会再搓磨你。不要怕，我们一起努力。” 多年过去，眼前的男人还是记忆中的模样。面庞的线条干净利落，浓密的长睫在淡黄灯光照射下，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深邃的双眸中似乎蕴含着星光，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令人温暖而安定。 今林晚乔突然释然。 是啊，就算与前世不一样，自己也不再是一个人了。 “好了，去吃饭吧。” 见林晚乔情绪已经恢复，便招呼其起身吃午饭。 今天刘建安下厨，做了道林晚乔最爱的酸菜炒春笋。起锅热油，放入姜、蒜末，少于辣椒、酸菜、腊肉炒香，最后加入提前焯过水的春笋翻炒一会儿，出锅前加入盐、糖、味精调味。 春笋入口爽口脆嫩，咸中带甜，配着白饭简直绝了，林晚乔一口一口，大呼过瘾。 “多吃些，春笋可是清热化痰的。” 看林晚乔爱吃，刘建安眉开眼笑。 “这是你爷上个月在咱们老宅那边竹林里挖的，那一片林长了好多，专门挑嫩的要，带回来两麻袋，我和你爷焯水都焯了十几大锅。” “那边还长了一片水芹菜，跟腊肉一起炒香的不得了，再过段时间就要老了，可惜现在没法出去。” 杨玉君有点惋惜。 吃完饭，沈少禹去洗碗。 消食半小时，林晚乔给电视机接上u盘，播放下载好的健身操，拉着二老一起运动。 天天闷在这一百平米的空间里，运动量完全不够。在末世里，拥有一个强健的身体至关重要，尤其二老年纪渐大，更需要加强锻炼。 半个小时跟练下来，三人都一身臭汗，轮流去洗澡。 杨玉君打开花洒，几秒钟后，水管发出呲呲的声音，没水了。 又重复拧开龙头，还是没水。 “建安！好像没水了？！”杨玉君冲外面喊道。 林晚乔闻言快步走到厨房，拧开水龙头，果然流光水管里残留的水后，再也放不出水。 前世她在B市，断水的同时天然气也相继出了问题。 拧开燃气炉，还能打着。不过应该也快没了。 “阿奶，你先穿好衣服别感冒，我给你烧水。” 林晚乔从空间的水箱中放出一小桶水，放到厨房地上。拿起水瓢将水舀到烧水壶中，盛满之后，将水壶放在燃气灶上加热烧开，再倒回水桶中兑凉到温热状态，最后送到浴室里使用。 一家人就这样轮流烧水，简单洗了澡。 其他住户同时也发现停水，除了一顿咒骂贼老天，别无他法。最后只能乖乖接雨水使用。有些人家里还剩点矿泉水的，也打算留着烧饭，用来洗澡也太奢侈了。 整栋楼，除了林晚乔的1602，都弥漫着强烈的不安。 当天晚上11点左右，一家人已如往常上床休息。 楼下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没多久便“咚”一声，好似有重物落地。 林晚乔被吵得睡不着，只能换掉睡衣准备下去看看。 打开房门正巧碰上沈少禹和刘建安也要出门。 三人开门下楼。 1502门口正围着一群人。 “这可跟我没关系！我又没碰她！再说了，我只是想借住一下而已，不借就不借，至于躺地上装死？讹人呢！” 走近了才看清，人群中间躺着一个老人，面色惨白，嘴唇泛着一丝青紫，一双手无力瘫在两侧，已经气息奄奄，眼看出气多进气少。 一个青年人正跪在地上，紧抿着嘴唇，一下一下做着心肺复苏。 林晚乔认出来了，青年人是1502的业主黄柏霖，地上的老人正是他的老母亲。黄柏霖自己就是医生，但是好像是普外科。 “柏霖，氧气来了，让开，快上开！” 黄柏霖老父亲推着一个大大推车，上面摆着一瓶蓝色氧气罐，身上挂着氧气面罩，红着眼，奋力挤进人群。 黄柏霖迅速打开设备，将面罩覆在老人鼻面部，确认氧气仪已经在运转，又趴在其胸口听了听心跳，沉下脸，掀开眼皮仔细观察。 一番抢救下来，稍稍好一些，但仍旧很是危险。 黄柏霖抬起头，尖刀一样的目光狠狠瞪向罪魁祸首，脸涨得通红，满腔怒火似是立刻倾泻而出：“要是我妈出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被瞪的男人下意识心虚地缩了缩脖子，随即又梗着脖子狡辩：“你少吓唬我！我又没做啥！我怎么知道她有病，绊几句嘴就犯病，这也能怪我？！” 黄柏霖被对方的无耻气到，起身就要捶他，被群众抱住。 “早就跟你说了我家没地方给你借住，你不信，对着我妈指桑骂槐，我妈气急回你一句，你便满嘴喷粪，害我妈心脏病发，我他妈不打你打谁？！” “你们明知她有病，自己还不注意，怨得着谁！” 原来301的住户看到水越涨越高，防患于未然上来打算借住，被黄柏霖母亲拒绝，301不死心，道德绑架，认为黄柏霖作为医生却见死不救，不配当医生。黄母见对方污蔑自己儿子，顿时不干了，于是二人发生争吵，导致老人气儿没上来，心脏病发作。 “柏霖，快看！你妈好像不行了！”黄父发现地上的老伴脸色更加白了。 黄柏霖闻言赶紧蹲下来检查，越看面色越沉重。 他抬起头，眼里已泛起泪光，祈求众人：“谁家有速效救心丸，或者消心痛也可以！求求你们，有的话借给我一些，救我妈一命！” 他家里的药早在前几日已消耗殆尽。 围观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家里老人有心脏病的不在少数，可这会儿外面这种情况，谁也不敢说把救命的药借出来。 刘建安悄悄扯了扯林晚乔的衣袖，低声道：“乔乔，黄叔叔一家人都挺好的，你以前在外地，我和你奶奶有个头疼脑热的黄医生都免费帮看，你之前给我囤的那些药里面如果有这个药的话……” 林晚乔知道刘建安的意思，其实就算他不提，她也是打算出手的。 末世还有那么久，欠一个医生人情可能比守着一堆物资更有价值。 一道清丽的女声传入众人耳朵。 “我有。” 第20章 救命之恩 林晚乔说完当即转身上楼。 关上家门，在空间拿了一盒速效救心丸出来。 打开药盒，里面是三个黄色的小葫芦形状的瓶子。 林晚乔取出其中一个小葫芦，将剩下的药放回空间。 开门跑下楼。 众人见她过来分分让开一条路。 黄柏霖接过瓶子，道声多谢，便径直打开瓶口，倒出15颗小丸子，一手扶着黄母上身，一手轻轻掰开她的嘴巴，将药全部放到她的舌下含着。 过了3分钟，黄母的气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了许多，呼吸也慢慢趋于平稳。又2分钟过去，黄母颤颤巍巍睁开了眼睛，对上老伴和儿子担忧的眼神，一道浑浊的泪水滑落眼眶。 黄柏霖又检查了一番，确认黄母已没有大碍，这才送了一口气。 众人见黄母有惊无险，也都选择客套了几句好好休息一类的话，纷纷离去。 今日的罪魁祸首早不知何时已不见所踪。 黄父小心扶着黄母回房休息。 林晚乔等人也转身准备回去。 “等等！” 背后传来黄柏霖焦急的叫声。 回头见黄柏霖举着小葫芦瓶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 “今天多谢妹子，要不是有你的药，我妈她不一定能撑过来。” “不客气，都是邻居，应该的。” “这是刘伯父的药吧，里面还剩下35丸，你收好。” 黄柏霖将瓶子递给林晚乔，对方看了瓶子一眼，没有接。 “这瓶药你留着吧，目前黄阿姨比我们更加需要它。” 黄柏霖内心虽然很想要，但是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况，一颗药对有心脏病的人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将药拿走了，将来刘建安要是要用，没有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林晚乔见对方眼神清澈，没有一丝贪婪，心下好感度上升不少。 不想在他人面前落下自己药很充足的印象，林晚乔也不再推辞，接过瓶子。 “那我回去了，你们好好照顾阿姨。如果有需要再跟我讲。” “好，真的谢谢你们，今天家里一团糟，改天我亲自上门感谢。” 刘建安道：“见外什么，以前你给我和你杨姨看的诊还少吗，有事只管开口，只要我你们能帮得上的一定帮！” 三人道别黄柏霖，上楼回到1602。 杨玉君披着外套坐在客厅里。 听完整个事情前后经过，一脸愤愤道：“黄医生医术好，黄叔叔他们又热心、善良，平日里大家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找黄医生看，人家也不收钱。这些人，不感恩就算了，竟然上门把人逼成这个样子！这还好人没事，不然罪孽就大了。” 一家人聊了几句便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醒来，水已经漫到二、三楼中间。 原来在三楼平台打地铺的住户又骂骂咧咧搬家，这次干脆直接搬到了5楼，省得下次还要搬。不知何时开始，他竟然下意识觉得这雨不会停了。 昨天三楼上门与黄医生结下梁子的住户眼看一夜间水位上涨得如此厉害，内心焦虑更甚。 他可不想跟二楼一样住在楼道里，吃喝拉撒都在小小的空间解决，那味道简直了。可经过昨晚那出事情，哪还有人愿意收留他们，只能祈祷老天爷快停雨。 今日林晚乔一家中午吃的粗粮，配上一碟酸辣土豆丝、清炒花椰菜。近日吃多了大鱼大肉，偶尔也要清淡一些，对身体好。 土豆还是李奶奶上回送的那些，农村自己种自己吃的，没打药，主打一个健康。 下午的时候，黄柏霖上来敲门。 林晚乔将人请进来，倒了杯水。 黄柏霖看到水，接过来，但没有喝，放回茶几上。 停水以后，家里干净的水也只能紧着吃饭用，他家的存水已经所剩无几，接下来也只能过滤不干净的雨水用了。正是知道水的珍贵，所以他不会喝。 “黄姨怎么样了？”林晚乔率先开口。 “好多了，真的特别感激你们。我妈醒过来，知道是你们拿药救了她，一个劲儿让我早些来给你们道谢。” “举手之劳，你太客气了。” “你们救了我妈的命，说谢谢都显得太苍白了。而且我也知道，现在这样的世道，大家人人自保，有谁能舍出救命药来给不相干的人？” 黄柏霖一脸认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放在茶几上。 “今天来，我代表我你们全家对你们的恩情表示感谢。我知道现下最需要的应该就是粮食。但是说实话，我家粮食也所剩不多了，省着吃每天只能勉强吃个五分饱，实在拿不出手。也不知给多少钱才合适，我们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将这个送给你们。这是我” 杨玉君一看黄柏霖要送东西，刚要开口推辞。 之间黄柏霖更加严肃道：“阿姨你不要推辞，我真的不是客套，你们就我妈一命送什么感谢都不为过，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只是我妈前些年淘到的一个小物件罢了，昨天看乔乔脖子上戴着块玉佩，便觉得你们应该会喜欢玉，所以就翻了出来。” 杨玉君拿起茶几上的小盒子作势就要往黄柏霖手里塞，后者动作比她更快，早一步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与众人道别。 见状，一家人也不再推辞，起身目送黄柏霖下楼。 关上门。 林晚乔打开红丝绒盒子，一枚古朴的玉扳指静静躺在里面。 刘建安伸过头看：“这戒指看起来价格不便宜啊。” 沈少禹拿起来仔细观察：“确实不便宜，我之前在一个老板那里谈业务的时候也见过一枚类似的，据说花二十多万买的。这枚看成色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会更贵。” 刘玉君一听要二十多万，吓了一跳：“这么贵重的东西咱们给人家还回去，一颗药怎么就值这老些。” 林晚乔打量了一会儿，盖上盖子。 “算了，一个戒指换黄阿姨一条命，也值得。而且这是人家的心意，就算送回去也不会收的。” 沈少禹赞同地点点头。 林晚乔随手将盒子丢进空间，然后开始挽着杨玉君的胳膊撒娇：“阿奶，晚上我想吃上汤鸡毛菜，早上我上阳台，看到阿爷种的鸡毛菜可以摘了，这会儿嫩嫩的，最好吃。” “好好好，晚上给乔乔煮鸡毛菜，再添个梅菜扣肉和香菇焖鸡。” 得，养生失败。 第21章 空间变大了 吃罢晚饭，消消食，照例一家人整整齐齐在客厅里开始练体操。 昨天见了黄母的情况，二老对健康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为了将来不给林晚乔二人拖后腿，二老练得无比认真。一顿操练下来，个个大汗淋漓。 烧水洗过澡，舒舒服服上床休息。 林晚乔靠着松松软软的鹅毛枕头，腿上盖着一条薄毯。 意念进入空间。 她想再看一眼那枚玉扳指。下午那会儿没仔细看，当时只觉得戒指周身泛着古朴的光泽，不似凡品。 然而当她从空间取出丝绒盒子，再次打开，里面却空无一物。 林晚乔不敢置信地盖上又打开。 还是没有！ 回到空间，仔细查找，没有！ 盒子还在，玉竟然凭空消失了？ 林晚乔一脸懵逼，她很确定下午放进去的时候玉扳指还在盒子里的。 再次进入空间，环顾四周，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只觉得上回进空间，里面20个大货架紧紧贴在一起，箱子挨着箱子，已经挤不出一丝空当，但是现在这些货架之间都出现了两掌左右的空隙。 难道空间变大了？！ 林晚乔不敢置信，又仔细确认了一遍。 用意念将所有货架重新推到一起，多出来的空间足足有8个平方！整个空间的高度还是5米，也就是凭空多出来40立方米的空间！ 想到消失的玉扳指，林晚乔陷入沉思。 难道说，玉能使空间增大？ 林晚乔突然想起之前出了金店后随手丢进空间那个玉镯子，赶紧查看。 果然没了！ 怪不得之前囤货的时候总感觉哪里不对。看来，之前空间吞了玉镯子就有变大，只是可能那次变化比较小，自己忙着囤货，并没有发现。 这次空间吞了玉扳指，变化如此之大，难道玉的品质不同也影响空间增大？ 如果玉能使空间增大，那么自己将来就可以继续囤物资。这样的话，空间里的物资，用起来的时候就再也不用扣扣搜搜的了。 发现如此令人振奋的信息，林晚乔恨不得再丢几个玉进去试试，可惜手里已经没有玉质品。 只能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林晚乔兴奋地根本睡不着。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便迫不及待起床刷牙洗脸。 二老已经起来了。 看到林晚乔破天荒竟然没有赖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热水还没烧好，乔乔你先等一下。” “嗯嗯。” 林晚乔随即坐在沙发上，边刷着手机边哼着歌。 一大早心情这么好？二老更加好奇了。 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时，林晚乔迫不及待地宣布昨晚发现的惊喜。 三人听说空间还能增大，顿时惊奇不已。 “乔乔，你是说只要有玉给它，就可以增加空间？”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有玉石才可以，其他材质的东西行不行。还有就是，对玉石的品质有没有要求，因为之前阿奶的玉镯被空间吞掉，并没有发现有太大变化。” 刘建安立时饭也不吃了，放下饭碗就噌噌噌往自己房间走，在床底下掏了半天，最后掏出来一个貔貅摆件。抱出来放在桌子上。 “呐，玉的，试试看？” 这摆件是之前刘建安逛地摊时看到觉得吉利，买来摆在玄关装饰用，才花了500块。理论上，也算是玉做的。 一家人期待的看向林晚乔。 林晚乔也有点好奇空间吃不吃，于是将手覆盖在摆件上，摆件瞬间消失。 意识跟着探入空间，却发现摆件仍旧好好地摆在地上。 林晚乔顿时气馁，冲三人摇摇头。 “看来不是什么玉都可以，这个摆件毕竟只是最普通的和田玉，质量也比较差，与黄医生给的扳指完全无法比。” “那看来只能将来有机会再试了。” 虽然天天蹲家里，但是林晚乔一家的生活仍旧充满活力。 吃完早饭，林晚乔便捧着本外科紧急处理书苦着一张小脸钻研。刘建安是带着沈少禹乐呵呵上楼给蔬菜除草施肥。杨玉君则一边看着肥皂剧一边织着毛衣。 时间很快就到中午，杨玉君刚放下手中的针线准备去做饭，就听到楼道里传来阵阵哀嚎。 打开门仔细听了听。 “乔乔，他们好像喊天然气断了？” 林晚乔丝毫不意外，前世在断水的时候天然气同时就没了。 杨玉君走到厨房查看，果然已经打不着火了。不过好在林晚乔已经给她们打过预防针，也就慌了一瞬，很快镇定下来，将家中的电磁炉取出来继续做午饭。 业主群里早已哇声一片，停水停天然气，这日子没法过了呀。 现在就受不了，林晚乔知道，接下来很快连电也会停了，没电没网，没水没气，届时他们才真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为了生存，业主们各显神通。有和林晚乔家一样有电磁炉的则都开始用电磁炉。没有电磁炉的就只能拆了木质家具，找个不锈钢桶或者脸盆兜着木头以防烧了地板，用最原始的方式生火做饭。 天天下雨，空气中潮得很，受潮的木头烧出的烟导致家中黑烟缭绕，又不能开窗透气，直熏得人不断咳嗽流泪。 不过林晚乔并没有闲心关注他人，很快投入到自己的日常学习中。 没过多久，水位已经漫上三楼平台。 没等来救援，301、302只能自力更生，学着二楼的样子将重要家具、食物、被褥等抢救出来。 虽然明知大家不会收留，但是两户人家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上楼敲门求收留。 果然如他们所料，不仅没人收留，反倒在901那里还被羞辱了一通。901前些日子因为往下丢垃圾，与二楼三楼打过一架，现在风水轮流转，有机会报复回来如何会放过，逮住机会好一顿嘲讽。 302被骂的气鼓鼓转头下了楼，住楼道就住楼道，咱不受这个鸟气，二楼都能住得，自己也能住！ 只有301还不死心，干脆直接上顶楼，顶楼肯定淹不到。 当301敲响1602的时候，林晚乔正为了看不明白书中的专业术语闷闷不乐，所以开门便是一张臭脸。 第22章 滚不滚？ 林晚乔推开门。 “干嘛？！” 门口站着一对中年夫妻，在林晚乔打开门后，不住地朝林晚乔身上及身后房间打量，眼睛滴溜溜转，一脸精明。一个老人牵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男孩正不停闹着要看电视，被老人喝止。 林晚乔认得当中的中年男人，就是前天差点害死黄阿姨的人，于是脸上冷意更甚。 见林晚乔态度不善，中年男人搓着手，堆起笑脸：“是这样的，我是301的业主，这不是水满上来了嘛实在没地方去，都是邻居，能不能借住几日？” 还没等林晚乔拒绝，中年男人快速补充道：“我们不白住，可以给钱。” “我家没地方了，不借！” 这人把黄阿姨害得心脏病发作，人差点没了，也没有一句道歉，反而倒打一耙的人，林晚乔傻了才会引狼入室。 她才要关门，对方却先行一步挤上来挡着门，不让关上，甚至还要拼命往里面挤。 “妹子，行行好，就住一晚，我们睡客厅就行。” “你不要再过来了！说了没地方给你们住就是没有，而且我们也不熟，你找别人吧！” 女人见林晚乔如此冷漠，往门口一坐就开始哭天抢地：“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冷血啊，住着这么大的房子不肯帮忙，这是眼睁睁看着我们死啊！” 隔壁1601似是听到动静，打开门朝这边看来。 女人哭闹得更厉害了：“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我们一家老小都要给人害死啦！” 沈少禹等人早在男人强行推门的时候就过来了。看到女人无理取闹，顿时一阵反感。 吵闹声吸引了不少好事的邻居前来围观。 “我又不是你妈，没义务管你，有这个力气在这里嚎，还不如回家多搬点东西出来。” 女人一听顿时气急败坏，指着林晚乔对众人道：“你们瞧瞧，一个晚辈说话这么狠毒，真不知道爹妈怎么教的！” 有人大概也觉得林晚乔说话不妥，劝道：“小姑娘，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人家只是想借个地方过夜而已，不至于骂人吧。” 林晚乔冷冷扫了一眼好事之人，1601的：“过夜而已？那你怎么不让她们住你家去！谁觉得他们家可怜就赶紧接回去供着，反正我家没地方借！” 众人目光向1601扫去，301也投去期待的目光。 1601吓得直接把门一关。 中年男人眼见自己老婆把事闹僵，眼珠子一转，给老人使了个眼色。 “妹子别动气，我老婆也是太急了不会说话，没有恶意的。我们大人住楼道倒还能讲究，可是你看我妈和儿子，楼道那样的环境，他们实在是吃不消啊。能不能今天先让老人和孩子住下，明天我们想到办法就走。” 身后的老人接收到男人的眼神，拉着小男孩就要给林晚乔一家跪下。 这是要强行道德绑架啊，林晚乔如何能忍。 在对面刚摁着小孩子要跪下时，林晚乔抽出早就别在身后的剁骨刀，往门口的大理石墙上哐哐两下。众人只见银光一闪，墙面顿时爬上一片裂纹，扑簌簌往下掉石头渣渣。 ！！！ 众人被林晚乔突然拔刀行为唬得愣住。 林晚乔用刀指着301冷声道：“滚不滚？！” 见林晚乔软硬不吃，301最终也只能骂骂咧咧回去了。 锁上门，林晚乔将刀放回厨房，出来就撞上刘建安等人复杂的目光。 其实在林晚乔拔刀的时候，不仅是别人，就连他们自己也吓到了。平时娇娇软软爱缠着他们撒娇的小姑娘，竟然一瞬间变得戾气十足，还会拔刀。 一时间，家里的气氛变得有些严肃低沉。 沈少禹走到林晚乔身边，牵起她的手，翻来翻去看了好会儿。 迎上她不解的目光，沈少禹一脸严肃：“手没伤着就好。这种事情你喊我就行了，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刀剑无眼，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干这活。” 林晚乔扑哧一笑。 二老也反应过来，想起林晚乔之前说的末世里人吃人的情形，顿时懊悔不已。今天若是有一丝犹豫，可能就摆脱不了301了，要是真给人住进来，怎么还能赶得走，要是被发现自家的物资，那真的是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林晚乔的行为看上去太过火，但也能免除后续很多麻烦，至少其他人接下来不敢轻易打他们家的主意。 但想到林晚乔开门的时候就悄悄带上了刀，以及拔刀的利落劲，今日这样的刁难前世不知经历了多少遍，二老又是一阵心疼。 “好孩子，苦了你了……” 杨玉君上来搂着林晚乔，一只手抹着眼泪。 “阿奶，没事的，我不是好好的嘛。” 刘建安也劝道：“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些邻居平日里看着个个和和气气的，没想到遇到事了会这样，真是人心隔肚皮。以后咱们不主动去惹别人，也要防着小人，以后不管谁来敲门，都不要单独开门，把刀带上。” 一家人赞同点头。 今天在1602的闹剧也被放在群里发酵。 有人责备林晚乔冷血无情，再怎么不乐意也不该横刀相向。也有小部分人觉得林晚乔做法解气，301摆明了就是要赖上人家了，不肯借就倒在地上耍赖，上次还差点害了黄医生的妈妈，对这种人不必客气。 他人如何评价林晚乔压根不在意，但是她却看到有人说301竟然被501收留了。 501？林晚乔努力回忆。 501好像是租住着一个小姑娘，不是业主。自己刚搬回来时在电梯里碰见过一回，女孩子戴着副黑框眼镜，一头披肩短发干干净净被别在耳后，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文文静静的还有点内向。 群里仍旧在吃瓜，说是301看准了小姑娘独居一个人，脸皮子薄，又把在林晚乔这边的说辞在501门口演了一遍，最后小姑娘不好意思拒绝，心软同意了借住一晚。 林晚乔只觉得可惜，501引狼入室，将来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选择，都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她不会多管闲事。 任凭外面风吹雨打，一家人关起门来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 第23章 人狠话不多 自从水越涨越高，低层住户的生活日渐水深火热。 不说停水停气带来的不方便，光家中垃圾处理也是有大问题。一开始大家还往楼道中放，但是时间久了以后，里面的湿垃圾腐烂，以后臭气熏天，吸引了大量蚊蝇长期在楼道中飞舞。 于是有人开始往马桶里丢垃圾，像厕纸、瓜皮果核、烟蒂等等，再接一盆雨水往下冲。 然而时间久了之后，小区污水管道渐渐被垃圾彻底堵死，低层住户的马桶、地漏已经开始返污水。 混着粪便的黄褐色污水在楼板上肆意流淌，堵了这头漏那头，那味道，简直不要太恶心。 业主群里又一次换了吵闹的话题。 低层住户：“高层的有点公德心，不要再往马桶里冲屎和垃圾了！我家地板上现在到处淌屎啊！” “不让往马桶里冲也不让往窗外丢，那拉你碗里吗？” “住楼道里的，能不能不要在楼梯间拉屎，太恶心了，那味道，我关着门都挡不住。” “尼玛人住在5楼，还跑7楼拉，什么人啊，有次出门踩一脚屎。” “对对对，拉完能不能捡了丢掉，还不如往水里扔呢。” 林晚乔虽然住得高，但是也不是没有一点影响。 马桶和下水道也偶尔隐隐约约飘来臭味。 这天，沈少禹在厕所下水道口发现好几只蟑螂，幸亏发现得早，已经全部拍死，没有爬到房间里来。 反正厕所已经不能用了，林晚乔打算把下水道全部封死。 从空间里掏出水泥，和沙子，这活就交给家中的两个男人了。 二人吭哧吭哧拌好水泥，蹲在下水口，一点点往里灌。因为管道有弯曲，水泥实际上没灌多少就满了。二人很快将家中全部口子全部封死。 林晚乔在马桶边上，放了一个长方形的猫砂盆，以后上厕所就得用猫砂解决了。 既然已经开始干活，林晚乔干脆将家中所有的排气口、窗户也加装了两层防虫网，将来天气热起来，滋生无数蚊虫鼠蚁，就算住在16层，也照样爬的上来。 从这天之后，再也没人管往水里丢垃圾，也管不住。 台风第十五天，停电断网。 众人已经无力吐槽，就算想吐槽，也发不出去了。 林晚乔在断网前刚与闺蜜叶茜通了电话，确认了对方一切都好，才挂了电话。 网一断，世界一下子清净了。 家中虽然装了太阳能发电机，但是外面狂风呼啸，暴雨连绵，头顶的天空几乎每天都是黑沉沉的，哪来的太阳。 在雨停之前，只能先换上柴油发电机。不过好在风大雨大，发电机又装在顶楼，机器运作的声音压根听不到。 沈少禹理工毕业，换个发电机还是不在话下，跟刘建安两个人趁着天黑之前就完工了。 拆下来的太阳能发电机暂时被收回了空间。 怕被人发现自家有电，林晚乔和杨玉君两人下午也没闲着，愣是把家中的窗户，以及任何可能透光的地方，用厚厚的窗帘遮了个严严实实。 为了省柴油，晚上一家人只开了客厅一盏灯，虽有些暗，但也足以看清。 也没有用电磁炉做饭，晚饭就拿了之前做好存在空间里的。 忙活了一下午，林晚乔拿了红烧狮子头、蒜苔炒肉、清蒸鸦片鱼头以及上汤娃娃菜出来给大家补补。 对着昏暗的灯光，一家人吃得格外香。 而此时外面夜色中，有的窗户里透出一丝摇曳的烛光，大多则漆黑一片。 吃罢饭，照例一家人练操半小时。 还没结束，楼下就传来熟悉的哭闹声。 “还有完没完了……” 林晚乔嘀嘀咕咕，到厨房揣了刀子就准备下楼查看。 还没出门，就被沈少禹一把夺了刀。 抬头对上对方阴沉的脸，林晚乔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对方也没说她，只管一手举着蜡烛，打开门一马当先迈出去。 林晚乔无奈紧跟其后。 又是在1502。 这次换了个人躺在黄医生家客厅地上，林晚乔不认识。 吃瓜群众在周围你一言我一语，林晚乔也明白了大半。 原来601的小赵怀孕的媳妇天黑没看见地上的凳子，绊倒跌了一跤，肚子痛起来，这不，只能找黄医生看。 但黄柏霖只是普外科的医生，哪里看得来妇产科的东西。 601求上门来，黄柏霖作为医生，也只能让进来，仔仔细细检查一番，确认了小赵媳妇滑倒时手撑了一下，没有直接撞击腹部，目前胎动听起来还算正常，也没有见红，应该没有大碍。 但他毕竟不专业，一时也说不出准话。 反倒是因为长时间缺吃的，营养不良严重，长此以往可能对胎儿发育极为不利。 但现在小赵媳妇一直喊肚子痛，他实在束手无策，家里也没有对应的药。 小赵扶着媳妇儿左右为难，他的丈母娘赖在黄医生家不走了。 “你是医生怎么能不管病人死活！上次你妈那样子你都有办法救回来，我女儿只是肚子疼，你跟我说没法子？！” 黄柏霖无奈，只得耐心再解释一遍。 哪想对方根本听不进去。 “别说我没有药，就算有，我不是妇产科专业医生，我也不敢随便给她用啊。你现在在这里闹，还不如让病人回去好好休息，多补充点营养。” “我不管，你是医生，你就要想办法救我女儿，今天要是她和我外孙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死在你家里！” 黄父本来带着黄母在房间休息，听到此话再也忍不住，冲出来指着小赵丈母娘骂道：“你个老虞婆！给你脸了！” 小赵一手扶着媳妇儿，一手想把丈母娘从地上拉起来。 “妈，算了别吵了，不要为难黄医生了，咱们回去吧。”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女儿怎么就跟了你这样的窝囊废！平日里钱赚不到几个，现在连口热饭也吃不上，她肚子的可是你儿子！” 老婆子起身反手就给了小赵一个巴掌。 不是吧，自家人都打。 吃瓜群众纷纷往后退了一大步，生怕殃及池鱼。林晚乔借机挤到了黄柏霖身边。 小赵给丈母娘这一巴掌打得愣愣的，半天说不出话。 老婆子回过头就要往黄柏霖身上扑。 说时迟那时快，林晚乔横出一脚，将人踹飞半米远。 众人：……！！！ 小赵媳妇尖叫：“你怎么能打人！！！” 围观群众也纷纷指责：“对啊，有什么好好说，上来就打人是怎么回事。” 沈少禹摸出怀中的大砍刀。 众人：…… 林晚乔一脸凶狠：“再逼逼，连你一起打，赶紧给我滚！” 小赵知道林晚乔不是个只会放狠话的主，说打你就真的打你，拉着媳妇和丈母娘飞快地跑了。 林晚乔看向围观群众：“你们有意见？” “没有没有。” “哈哈，走走走，回去洗洗睡了。” 众人瞬间作鸟兽散。 第24章 风小了 等人全部走完。 黄柏霖苦笑着对林晚乔二人道谢：“这次又是靠你们解围了。” 林晚乔摆摆手：“应该的，都是邻居。” 黄柏霖那个大扳指可是带给她好大一个惊喜，这点忙可不是应该的嘛。 “话虽如此，可你这一脚下去可就得罪了那家人了。” 林晚乔耸耸肩，毫不在意。 “也不差这一个，我就是看不顺眼她那样儿。既然她不跟你讲道理，就只能跟她讲拳脚了。” 黄父听完哈哈大笑，看着林晚乔的目光满是赞许。 自己的儿子过于仁善，平日里就不善推辞。常常在医院累了一天，回到家遇上邻居上门看病，不忍心拒绝，又在家里加起班。 现在这样的世道，过于好心反而会引火烧身。今天要不是儿子不忍心，也不会给601撒泼的机会。 “这次又欠你一个人情了，都不知道怎么还呢。” 黄柏霖这人不喜欠人情，有恩必还，性格有点较真。 不过林晚乔今晚管这闲事，也并非全然出于义气，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这些日子，她在家中看医学书籍，刚开始比较浅显，还能理解，遇到不懂的也能上网查。但自从断网之后，看书的进度就停滞不前。 如果能够得到黄柏霖的指导，定会进步很多。 “黄医生如果非要还这个人情，那就帮我一个忙吧。” “请说。” “我近日无聊在家中自学医学，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如果黄医生不嫌烦的话，能否偶尔指导一下？” 黄柏霖听林晚乔说在学医，非常诧异。不过想到刘建安也有心脏疾病，也不奇怪了。 “当然可以了。你现在用的什么书？” 林晚乔将自己在看的书告诉黄柏霖，后者听完皱着眉头想了想，转身回房抱了一摞半新不旧的书出来。 “这些都是我在医学院读书时的教科书，比较适合0基础的人打基础。你看的那本目前对你来讲还太深了点。等这几本书看明白，再学其他的。” 黄医生果然是个好人。 林晚乔顿时乐了，这可比她自己一个人蒙头乱撞好太多。 谢过黄柏霖，林晚乔和沈少禹抱着书，回到了自己家。 沈少禹有些郁闷，今天自己虽然抢了刀，但是没抢过林晚乔那一脚。 下次自己还得再快一点，这样显得他这个男人很没用啊。 家里热水已经烧好，跟刘建安二人简单讲了下事情经过，林晚乔便去卫生间洗漱。 晚上看书太费电，能省还是省点。 一夜无梦。 早上起床，沈少禹已经做好三鲜面，里面还放了一把刘建安新发的豆芽菜，入口脆爽，清新可口。 家里虽然已经封了窗户，但连日下雨，家里难免还是有点潮湿。 最近家里墙壁上总是湿漉漉的，用手一抹还能滴下水来。洗的衣服很难晾干，即使干了也有一股臭味。 林晚乔干脆打开了除湿机。 每天开上两个小时，潮湿的情况就大大减轻了。 下午到黄医生家请教的时候，黄父还说太潮湿，家里好多地方都长出了蘑菇，倒是可以加餐了。 黄柏霖一本正经科普：“潮湿的天气里，室内生长的蘑菇多为杂菌污染的毒蘑菇，人体不可食用，容易引起肠胃问题或生命危险。” 没想到下午就真有人吃蘑菇出事了。 一家三口都吃了，互相搀扶着来找黄柏霖的时候，都捂着肚子，疼得冷汗直冒。 有了前两次的教训，黄柏霖这次没有将人放进来，只隔着门问了几句，告诉他们回去催吐，家里有泻药的话吃点泻药。 其他住户本来饿的不行，也动了吃蘑菇的念头，见有人吃出事，顿时歇了心思。 接下来几日，林晚乔日常除了在家看书、锻炼，还多了跑黄柏霖家学习一项。 日子过的轻松平淡。 细心的沈少禹发现，最近的风好像有点变小了。 林晚乔透过窗户看下去，确实是，水面的水花都小了，看来很快风就要停了。 “咦？那是什么？” 沈少禹眼尖，看到远处飘着一个奇怪的垃圾，正晃晃悠悠朝这边飘来。 林晚乔拿出望远镜，朝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哪里是垃圾，分明是一具泡发了的尸体！ 尸体头朝下，穿着身色的衣服，脚上的鞋子已不知所踪。 死了应该有段时间了，裸露在外的皮肤已高度腐败，呈污绿色。腐败的皮肉向吹了气的气球般肿胀，胸腹隆起，撑的衣服鼓鼓囊囊，显然已形成巨人观。 林晚乔放下望远镜：“是死人。” 沈少禹愣了一瞬，反应过来。 这台风打的人措手不及，他们这种新建的高楼还好，但是镇上多的是老破小，那一晚不知有多少人直接被埋在倒塌的房子下面。 水中这样的尸体绝对不会少。 “乔乔，阿禹，你们俩在看什么呢？” 杨玉君见二人站在窗户前嘀咕这么久，不由好奇。 “没什么，我们在说风好像变小了，可能就快要停了。” 杨玉君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这些日子，外面每天都是乒乒乓乓的声音，不得安宁，家里的窗户虽然已经加固过，但是仍不免震动，长此以往她还真有点担心会扛不住。 “那太好了！已经吹了快一个月，再不停大家伙儿都要撑不住了。” 确实，大多数人家中多少都有点囤粮，一礼拜不成问题，但能撑过一个月的是少之又少。而且现在停水停电，就算有米，如何把饭烧熟都是问题。 杨玉君突然想起件要紧事，赶紧和林晚乔等人讲。 “对了，今天一大早，楼下黄叔叔来说昨儿晚上501家里进贼了！” 林晚乔感觉有些熟悉：“501？” 沈少禹提醒她：“之前住301的，就是到黄医生家里借住闹事那一家人，后来被501收留了。” 想起来了，501是原来住着一个小姑娘那户。 “进贼？抓到贼了？” “那倒是没有，听说一大早他们起来发现家门开着，家里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值钱的金银首饰都好好的，就是存粮全部没了。” 第25章 加装铁门 台风呼啸，楼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501进贼，还能是哪里的贼？ 前些日子，已经有多户人家饿得撑不住，到处敲门借粮食，林晚乔也已经打发了好几拨。 大家的情况都差不了多少，自己吃的都不够，怎么可能借给别人。 就算是个别人家还有存粮，一旦借了一次，就会有第二、三、四家蜂拥而上，到时候一家人哭哭啼啼赖在门口不走，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唉，这样的天气，什么时候到头都不知道。还把人的粮食全偷了，这是要断人活路啊，简直是丧尽天良！” 刘建安也加入话题：“你们说会是谁干的？” 林晚乔思忖片刻：“谁干的那不知道，我倒是好奇5楼的楼道里住的那几户人家，竟然都没发现？” 除了301被501收留，另外三户可都是住到了5、6楼的楼道里。 电梯早就停了，楼道可是上下的必经之路。况且，撬门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这些人竟然没有一点发现？ 还是说，他们就是当事人？ “可不是嘛，501也这么想的，一早上和楼道里的吵了很久，还非要搜他们的行李，对方自然不肯，鸡飞狗跳的差点打起来。” “风大雨大，要是晚上睡得死，听不见也正常。” 林晚乔倒不这么想，或许楼道里的人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凭什么自己只能像老鼠一样挤在潮湿阴冷的楼道里，而你们却睡在温暖的大床上。人性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那户借住在501的竟然还有脸闹。据说他们带的粮食根本没剩多少，搬进去没几天就吃光了。倒是小姑娘因为长期一人住，囤了一些粮食。本来收留他们的时候说好的只能住一晚上客厅，可人家就赖着不走了。 小孩子饿了就眼巴巴守着小姑娘吃饭，人家女孩子脸皮薄，心一软分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到最后，一家人都理所当然吸着小姑娘的血！” 众人听得沉默不语。 报不了警，查不到贼，501被盗事件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但却给林晚乔敲响了警钟。 这样的事只会是个开端，绝不是终点。 当人们心中只剩下绝望与黑暗，罪恶便在黑暗中疯狂滋长。 今天501被偷，为了活命，明天可能就会蒙上脸偷别人。若只是偷盗就罢了，就怕而向胆边生持刀硬抢。 林晚乔将自己的担忧与家人说了。 众人都觉得很有道理，但是能怎么防呢？ “要不，我们再装一扇门？这样就算夜里锁被撬，也能给我们多争取些时间。” 林晚乔空间里还有装修前家里拆下的防盗门，和一副全新的铁栅门，水泥也都还有很多。 “我觉得行。” 沈少禹首先表示赞同。 “我也同意，但是，装到哪里呢？”刘建安举手。 林晚乔提议：“楼道口吧，铁栅门的尺寸刚好够。” “这样邻居会不会有意见？”杨玉君有些担忧，她一辈子良善，一直是个尊崇邻里友善，不给人添麻烦的人。 “应该不会，装扇门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会儿我去找对门商量一下。” 一家人商定，当下就决定行动。 沈少禹和刘建安到对门1601敲门。 林晚乔则在家提前将铁栅栏从空间里拿出来。 还是崭新的。 为防引人怀疑，和杨玉君一起又用脏抹布擦了些灰在上面。又拿了水泥、沙土放在门口。 不多会儿，沈少禹二人就回来了。 沈少禹冲林晚乔点点头：“对面同意了，门装好后钥匙一家一把。” 这边众人合力刚把铁栅门从家中抬出来，对面的门就开了。 1601的户主胡民贵带着笑走出来。 看到1602在抬铁栅门，赶紧上来搭手：“哟，这门还怪沉的嘞！你们从哪搞来的这么好的铁门？水泥都准备好了。” 刘建安只随口说之前装修剩下的，不多解释。 众人合力将门抬到楼梯口，靠在墙上。 老的消防门是两扇木门，连锁也没有，常年敞开。但从消防的角度来讲，铁门确实不利于逃生。 但现在特殊情况考虑不了那么多，将来要真有什么，一堆烂木头，啥也挡不住。 木门门框和墙面连接处全是胶水和钉子，拆起来很容易。 沈少禹拎着锤子和凿子，没五分钟就将老门敲下来了。 16楼敲敲打打的声音，吸引了不少楼下住户。 黄医生也寻声找来了。 “乔乔，你们这是？” 林晚乔大大方方回答：“听说501闹贼，我们有点担心，就装扇门在这里。” 人群里有人酸溜溜：“这16楼家里是有多少存粮哦，还装扇门防贼偷……” “就是啊，这里可是公共区域，你们这样拦了，我们怎么上来？！” 林晚乔锐利的目光猛地扫向好事者，后者被她眼中的杀意一惊，顿时缩头不敢再开口。 乖乖，忘了这位火起来可是敢拿刀，连老太婆也踹的。 “我们家虽然没粮，但老人有心脏病，又缺医少药的，万一半夜遇上小偷小摸的，被吓出毛病可就麻烦了。 再说了，这里已经是顶楼，你们没事上我们家门口晃悠什么，心里打什么歪主意？” 黄医生也出声维护：“人家装门反正没影响到别人，爱怎么弄怎么弄呗。唉，可惜我家没工具，不然我也想装一扇。” 自从被困在家里，班是不用上了，可黄医生却比在医院坐班时还累。 天天不是这个喝了不干净的雨水闹肚子来敲门，就是那个吃了没煮熟的东西食物中毒被抬过来的。 人都求到门口了，要是他狠心不开，对方就一直敲门，一家人被烦得要死。要是也能装扇门在楼道里，那就好很多了。 说话间功夫，沈少禹那边已经用在墙上钻好安装孔，铁门门框也已被固定到门洞里，正在逐个紧固好膨胀栓。 刘建安在一边搅拌好水泥，看到门框已经固定好，便招呼胡民贵一起往门框和墙面的缝隙里灌水泥。 两个小时后，一扇乌黑的大铁门，牢牢挡在通往16楼的楼道口。 “好了，24小时内最好不要开门，等水泥干了就可以了。” 沈少禹边收拾工具，边叮嘱众人。 胡民贵领了一把钥匙就回了1601。 第26章 李奶奶报信 2023年5月24日。 风力虽有所减小，但暴雨仍不止。 水还是彻底淹没了三楼，正向四楼挺进。 与他人的鸡飞狗跳比起来，1602的生活简直是世外桃源。 林晚乔一家人每天过的充实无比。 虽然已经停水停电，但是白天开两个小时柴油发电机，所产生的电量已经十分充足。不仅能供给除湿机、电磁炉，还能顾得上充电宝用来晚上开小台灯。 杨玉君就趁着这两个小时做饭囤菜，烧热水。余下的时间则在面前摆个Pad，边看着伦理苦情剧边勾着围巾毛衣。 刘建安光阳台的蔬菜就够他忙一天的了。天天刮风下雨，阳光不好，蔬菜叶子长出来都有些发黄。 白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掀开挡在窗户上厚厚的布帘，让外面的自然光透进来，然后开始除草施肥。到了晚上又得吭哧吭哧将布挡回去，将补光灯插上充电宝给小宝贝们补光。 刘建安每日辛勤看护，倒是让林晚乔一家每日里都能吃上新鲜的绿叶菜。 而沈少禹则偶尔厨房打打下手，偶尔陪刘建安下几局棋。更多的时候便是拎着工具箱，蹲在客厅的动感单车前鼓捣。 单车是林晚乔买来健身的，在家能活动的项目太少，也不能蹦蹦跳跳，除了每日练操，还会赶着众人上动感单车上骑个把小时。 按他的话说，是在研究给动感单车安装电机，如果能成功，那每天骑四个小时，就能充满一块2000毫安的电池，虽然不多，但是夜间照明足够。 相比之下，林晚乔反而是最闲的人。除了日常学习，便没什么正经事做。 自从501被盗不了了之，楼里的盗窃事件愈演愈烈。 大家白日里心照不宣，夜里便撕下伪装，蒙上脸，借着黑暗登堂入室。有些被户主发现后，甚至直接亮出明晃晃的尖刀明抢。 被蒙上的不止是脸，还有所剩不多的良知。 勇敢的人奋力反抗，胆小懦弱地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一时间，整栋楼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而家中早已一穷二白的人，反而眼底甚至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 打16楼主意的人家并不是没有，毕竟林晚乔一家人每次出现，个个容光焕发，人的精神气是根本藏不住的，显然物资充足。 想到两扇门阻挡，以及1602火爆脾气，惜命的人想想还是算了。 但饿极了的人，可没有理智。 这几日，大铁门也被撬过几次，但奈何林晚乔买的门质量太好，撬了几次撬不开，一使蛮劲，动静就大了，很快就里面被发现，最终只能落荒而逃。 …… 天边最后一抹光亮悄然间褪去，除了窗外呼啸的风声，整栋楼悄然无声。 林晚乔一家正点了小台灯坐着准备吃饭，就听到外面铁门被敲响。 沈少禹和林晚乔对视一眼，一个默契地去厨房摸刀，一个从空间拿出电棍。 小心打开家门，举起蜡烛走到楼道口。 是住8楼的李奶奶。 二人顿时松了口气。 “李奶奶，怎么了？” 李奶奶警惕地瞥了一眼1601的大门，口中笑道：“乔乔啊，没啥事，就是我孙子球球平时太淘气，外套破了个洞，家里没有这个颜色的线了，问你阿奶看看，她有没有？” 说着，便将一件小衣服塞到林晚乔手里。 李奶奶神色不对，必是有别的事情。 “李奶奶，要不你先进来？” “不了，球球还在家呢，拿了针线给我就走。” “好，那您等一下，我去找找。” 留沈少禹陪着李奶奶，林晚乔回到家，展开手中的衣服，一张纸条轻飘飘落到地上。 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手笔。 但内容却让林晚乔等人倒吸一口凉气：胡民gui(贵)说你家有liang(粮)，songyong(怂恿)大家nao(闹)事，要小心 林晚乔压低声音：“阿爷阿奶，看来李奶奶是来警告我们的。” “这个天杀的胡民贵，竟然想出这馊主意！乔乔，咱们怎么办？” 杨玉君有些慌了，要是真的被胡民贵纠集一帮人上来硬抢，他们寡不敌众，到时候就…… 林晚乔轻拍杨玉君手，安抚道：“先别慌，等下再商量，阿奶你先去拿针线，李奶奶还在门口呢。” “哦哦，好。” 林晚乔从空间装了两根腊肉，以及一小袋米，用塑料袋装起来，有用李奶奶给的衣服裹了。 接过杨玉君递来的针线，打开门朝外走去。 李奶奶还在铁门处等着。 林晚乔打开铁门，将手中衣服和针线递过去，故作轻松道：“李奶奶，您看看，这个颜色对不对？” 沉沉的衣服包裹一入怀，李奶奶就知道林晚乔的意思了。 想推辞，又怕被1601看出端倪，李奶奶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只能将衣服紧紧抱住。 “颜色看起来是差不多。孩子，谢谢你了。” “不客气，应该的。” 上次林晚乔在群里讨食物，只有李奶奶送了一袋子土豆，今天又来提醒，这点食物报答确实是应该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 “阿禹，天太黑了，你送下李奶奶。” 沈少禹下楼送走李奶奶。 林晚乔站在铁门边上目送二人下楼，耳朵却听着1601的动静。 风雨声太大，没听到什么声音。 等沈少禹回来，二人锁了铁门，回到自己家里。 杨玉君二人已经坐在客厅里等急了。 见林晚乔二人回来，便迫不及待开口：“乔乔，阿禹，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咱们楼里有好几户都是村里一起移民下来的，知根知底，绝对不会跟胡民贵做出这种丧天良的事情。” 刘建安眉心微皱，继续分析道：“能被胡民贵怂恿的，估计就是那几个平日里就上蹿下跳不安分的。” “阿爷说得对。胡民贵手里有铁门的钥匙，打的肯定是个里应外合的主意。我想，只要在胡民贵开门前就将他制服，来个杀鸡儆猴。 况且咱们手里有武器，隔着铁门，任凭外面多少人，打起来还一定谁输谁赢。” 林晚乔倒是不怕，空间里有电棍、电锯、匕首、唐刀，就是备着这时候用的。 沈少禹表示赞同，对方或许是想趁着1602熟睡后悄悄行事，不一定准备充足，自家已经提前知道危险，有所防备，倒也不怕。 第27章 迎战 既然决定迎战，就得提前布置好。 杨玉君胆子小，直接将其排除作战队伍。 “从现在开始，三人轮流值夜，就在客厅打地铺，每人守三个小时，然后叫醒下一个。一旦发现动静就立即叫醒我们。” 林晚乔从空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武器，以及红外夜视镜，一人一个。 沈少禹选了唐刀，林晚乔往身上塞了把匕首，又觉得不够，拿出了充电式电锯。刘建安和杨玉君年纪大了不适合打头阵，便给了两个电棍防身。 商定，立即开始执行。 就这样，众人白天除了常规活动，余下时间尽量多睡觉，好留精力给夜晚。晚上则熄了灯，武器放在随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和衣而睡，轮流守夜。 一连平安过了两日。 在第三天夜里，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林晚乔几乎在沈少禹碰到她的一瞬间就醒了。 黑暗中，沈少禹压低了声音：“来了。” 说完，便去叫醒刘建安和杨玉君。 林晚乔向身边一摸，找到夜视镜戴上，黑暗顿时无所遁形。将匕首塞进怀里，然后摸上电锯，悄然走到门口，打开猫眼朝外望去。 刘建安等人也以极快的速度集合到门口。 从猫眼中看到，隔壁1601门口，胡民贵已从家中出来，正蹑手蹑脚关了门。关完门原地未动朝1602方向仔细听声音，确保没有动静。 这才从兜里摸出钥匙，对着锁孔打算开门。也许是天黑看不清，或许是做贼心虚，半天没对上。 从猫眼的角度看不到铁门外的情形，但林晚乔隐约还是听到了一句不耐烦的催促。 “快点。” “嘘……” “我在找锁孔了。” 林晚乔朝沈少禹等人点点头，突然打开家门。 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胡民贵。 黑暗中，对方正全神贯注在开锁，哪料到会被突然踹翻，重重砸在墙上，差点没吐血。 还没等他爬起来，手上就是一阵剧痛，手中钥匙掉在地上，发出叮当脆响。 沈少禹完全不给他嚎的机会，捅了一刀后，上去一只手捂住胡民贵的嘴，另一只手直接把人胳膊给卸了。 林晚乔眼疾手快捡起掉落的钥匙。 铁门外的人只听里面几声闷响，不知发生何事，着急道：“民贵哥，发生什么事了？” 两只道刺眼的手电光突然照射过来。 门外众人下意识伸手挡住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 胡民贵被押着跪坐在地，两只手反绑在身后，胳膊上以及衣服上似乎都还有血迹。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男人，手里握着一把四五十公分长的唐刀，刀上似是有血，看众人的目光比刀还冰冷。 另一侧的女人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把玩着手中的电锯，眼底却在一瞬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 后面了两个老人也握着电棍，指向铁门外的众人，刺目的手电光正是从中而来。 “各位，大晚上不睡觉聚在这儿做什么呢？”林晚乔笑吟吟开口。 铁门外，有不少老面孔。 认真数数，竟然有十来个人。 众人看事情败露有些心虚，神色复杂，目光闪烁。 但那点心虚很快被贪婪战胜，随即理直气壮冲门内喊道：“大家都快要饿死了，你们有粮食不分享，躲着吃独食，分我们点怎么了！” 有一人开口，其余人瞬间找回自信，纷纷加入。 “就是啊！你们见死不救不怕遭雷劈吗！” “反正你们今天不交也得交，识相点乖乖拿出来，否则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林晚乔指着地上的胡民贵问：“是他跟你们说我家有粮食的？” “是……是又怎样，民贵哥说天天闻到你家传出来有肉香，我们楼下虽然闻不到，但是看你们一个个面上容光焕发，精神气十足，再看看我们，还用想吗？！” 饿了这么些日子，门外众人个个一脸菜色，脸颊凹陷，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反观林晚乔几人白白嫩嫩，确实对比明显。 “就算我们有存粮，那也是自己的救命粮，谁规定就要分给你们？”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个领头的男人挥着手中的刀上来就要撬门锁。 手刚放到门上，沈少禹一个手起刀落，齐刷刷将男人的两根手指削了下来。 男人捂着手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沈少禹的反抗直接激怒了众人，人群蜂拥而上，强行往门上撞。 林晚乔掏出怀中的匕首，正想和沈少禹一起上前，只听杨玉君声音在耳边响起：“乔乔，阿禹，快让开！” 只见杨玉君不知何时，端着一个热水壶正从家中往外走，敞开的盖子口正汩汩往外冒着白烟。 二人见状齐齐往边上让去。 杨玉君走到铁门边，双手一扬，一壶滚烫的开水如数浇在了正往门内挤的众人身上。 刹那间，哀嚎响彻整栋楼。 “我的脸！我的脸！！！” “天，烫死我了！！！” “天杀的！是不是人啊，竟然泼开水！” 杨玉君这一壶开水，前排的人瞬间丧失战斗力。 林晚乔不禁对其刮目相看，平时看着柔柔弱弱，连只鸡都不敢杀的阿奶，竟然也有这么彪悍的时候。 打开电锯，林晚乔冲外面溃不成军的人群放狠话：“不怕死的接着上！” 听着嗡嗡嗡的电锯声，有人抖成了筛子。 “你们，你们杀人是犯法的！” “哦，那你报警啊，你看警察来不来。而且今天我们是正当防卫，就算将来上了警局也不带怕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今天把我们一家人往死里逼，也别怪我们下手狠。正反都是个死，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还赚了，来啊！” 林晚乔一手拎着嗡嗡作响的电锯，一手掏出钥匙就准备开门。 沈少禹紧了紧手中的唐刀，刘建安二人也打开了电棍开关。 靠，这家不要命的疯子！ 他们只是来劫粮活命的，可不是来拼命的。 众人一瞬间转头四下逃窜，有一个慌不择路一脚踩空，摔下好几节楼梯。后面的人躲闪不及，竟直直朝那人身上踩了上去。 一时间，楼梯间里乱成一锅粥。 第28章 再装扇门 见人跑没影了，沈少禹才对着脚下的胡民贵开口：“你怎么说？” 胡民贵此时早已吓破了胆，只一个劲儿求饶。 “我错了，饶过我这回吧！” 林晚乔往他受伤的胳膊上重重一踩。 “啊啊啊啊啊！” “饶过你？要不是我们发现得早，想必此时跪在地上求饶的就是我们了。你说，你会饶过我们吗？” 胡民贵一脸鼻涕一脸泪，不住磕头：“求求你了，错了，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饶了我吧！” 1601的门突然被打开。 两道身影冲出来往地上的男人一扑。 原来是胡民贵的老婆罗雅琴和女儿胡婷婷。 两人此前并不知道胡民贵的计划，只被胡民贵交代今晚好好呆在家里，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但是门外这么大动静，她们就是再傻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胡民贵再不好，也是她们的老公、父亲，于是忍不住开门冲出来一起求情。 “姐姐，求你放过我爸爸吧，他不是坏人。我们家已经没吃的了，爸爸也是为了我和妈妈。” 女孩子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水汪汪的大眼睛噙满泪花，双手将胡民贵牢牢护在身后。 “求求你，放过我老公吧。” 看着面前两个明明自己都害怕地颤抖，却依然坚定护着胡民贵的女人，林晚乔轻轻叹了口气。 今天的目的本来就是震慑，并不想赶尽杀绝。此时还不能把人逼得太狠，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今天的事就算了，要再有下次，绝对不饶过你！” “谢谢，谢谢！” 罗雅琴如蒙大赦，赶紧拉起地上的胡民贵回了家。 夜晚重新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有窗外呼啸的风雨声见证了此地前一刻的惊心动魄。 林晚乔等人确认铁门铁锁完好，回到家，关上防盗门，这才彻底松口气。 刘建安和杨玉君到家后连装备都没放下，就齐齐瘫软在地。 太吓人了。 他们一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紧张刺激的场面。 林晚乔点起灯，摘下脸上的夜视镜，去厨房重新烧了热水，招呼众人洗洗身上的脏污。 她倒是没太大的感觉，前世这种场面早已发生过无数次，别说伤人，连杀人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家人折腾了一夜，都已经很疲惫，洗过澡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经过今晚这一遭，想必暂时还无人敢再来挑战1602，可以安心睡觉了。 林晚乔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就不知楼下今夜会有多少人无法入眠了。 夜色消退，远处天空开始发白，像一张缓缓展开的白纸，沉睡的城市也将醒来，开始新一天的挣扎。 林晚乔捧着一碗糯米饭，坐在窗外吃着。 蒸好的糯米粒粒分明，还翻滚着热气。上面撒了炸得酥酥脆脆的油条碎、鲜香的虾皮和葱花，最后再浇上一大勺鲜美的香菇肉末汤。 美味的早餐，让林晚乔的心情格外畅快。 昨晚的战场仍留在原地，地上留有一滩血迹，无人打扫。 在林晚乔等人打扫楼道的时候，黄医生上来了。 “乔乔，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昨晚16楼的动静太大，黄医生隔着门听着，心中焦急。 他虽有心帮忙，但那样剑拔弩张的场面，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且家中还有老父母，上去可能就是添乱。 只能一早来看看，是否需要帮忙。 “谢谢黄老师，我们都没事。” 对于这个老师，林晚乔还是很尊重的。 “没事就好。乔乔你过来……” 黄医生把林晚乔拉到远离1601的角落，小声道：“今儿一大早就有好几拨人敲我家门，让我给看外伤，我都以没有药为由拒绝了。你们这次得罪的人太多了，以后只怕……” 林晚乔知道黄医生是在担心自家被针对，但那也没办法，难道就任那群渣滓踩踏么。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只要退缩一次，下次就会扑得更狠。 日子还长。 “黄老师，你放心，我们有分寸。” 黄医生确认过林晚乔几人安然无恙便回了1502。 16楼这边。 介于胡民贵的背叛，铁门是不能要了。 林晚乔不会允许自己辛苦装的铁门保护胡民贵那样的畜生。 沈少禹和刘建安合力将铁门的门扇拆了下来，只余一个门框留在楼道口。 当时安装的时候又是膨胀钉又是水泥的，门框固定得非常牢固，拆起来太费劲，只能拆掉门扇。 不过好处就是，以后再想装回去也轻松。 等二人拆铁门的功夫，林晚乔回家从空间中拿出了之前家中拆下来的旧防盗门。 铁门没了，安全感都要没了。 必须再装一扇！ 林晚乔打算装在1601和1602之间，靠近楼道口的位置。 这样自家门口一小段的走廊也被包了进来，以后想回家，就要过两道门了。 防盗门尺寸比廊道略小一些，好在水泥砂浆管够，填补照样很牢固。 16楼再次传出敲敲打打的声音。 但是这一次，破天荒没有人来围观，隔壁1601连门都没打开过。 二道门装好了，沈少禹甚至在门顶上装了个隐藏式的红外监控。 摄像头正对着楼道口，将隔壁1601以及楼道中的画面尽收眼底。 没有网络，林晚乔也不知沈少禹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可以在电脑端实时查看。甚至还设置了移动报警。 监控的电源被连到了动感单车的蓄电池上，一天只需要0.25度电，一家人每天骑车产生的电量足够监控24小时运转。 接下来的日子，1602过得十分舒心。 阳台的蔬菜在刘建安精心照料下，长得绿油油的，光看着就格外赏心悦目。 这几日油麦菜和生菜都可以采摘了。 林晚乔一连几天花式吃菜。 耗油生菜、爆炒生菜、生菜包烤肉、虾皮炒油麦菜、油麦菜烧豆腐…… 伙食好，加上天天锻炼，身体素质眼看着好起来。连林晚乔这个月的大姨妈都温柔了许多。 沈少禹看出林晚乔脸色比平时稍显苍白，便猜到了。于是每天晚上熬上一碗红糖姜水，并在里面卧一个溏心蛋，督促林晚乔吃下。 第29章 风停了 这些日子，风力明显小了许多。 林晚乔猜测，要不了几天，台风就应该要停了。 楼下住户同样也发现了，这几日出门唠嗑的人都多了些，脸上洋溢着希望的笑，虽然还是吃不饱饭，但是有了盼头，精气神都回来了。 2023年6月7日，早上7点多。 吵醒林晚乔的不再是呼啸的风声，而是幸存者的欢呼。 雨还在下。 林晚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户前一把拉开窗帘。 只见雨滴已不再如昨日那般凌乱，直直落下。斜对面小楼顶上被吹落的电线也已经停止摇摆，正耷拉着垂在外墙上。 水中红红绿绿的垃圾，从远处缓缓飘来，近了，又不知要飘向何处。 突然，楼栋里一阵骚乱。 “喂——！这里！在这里！” 对面楼栋的窗户前，有好几户业主正探出半个身子，朝远处不断挥着双手，嘴里大声喊着。 顺着视线望去，几道黑影正迅速朝这边靠近，所过之处掀起一道道水花。 原来是政府救援的冲锋舟！ 台风一停，政府就立即组织灾后救援了。 远处的冲锋舟在不断靠近。 近了，就看见上面的人穿着雨衣，手中正拿着大喇叭。 喇叭声清晰传来：“各位市民，洪水湍急，请在家中耐心等待救援，不要擅自外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各位市民，洪水湍急……” “救命啊！我家孩子已经饿得不行了，快来人救救我们！” “在这里！在这里！怎么都不靠近？！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我爸摔了一跤，已经昏迷不醒好几天了，赶紧来人送他去医院啊！” 冲锋舟只在附近转了几圈，便向下一处居民楼驶去，只余下溅起的水花。 见暂时等不到救援，有部分人便开始想办法自救。 大家各显神通，一时间，水面异常热闹。 有人拿出了家中的洗脸盆，在脸盆外面套了一个大轮胎，简单进行了捆绑，正好能坐下一个人。 还有曾经是水上健身爱好者的，此时也拿出了压箱底的充气式浆板。 C市本就是江南水乡，一会儿功夫，楼下竟然有好几个人划着竹筏出来。 令林晚乔哭笑不得的是，她居然看到了之前在城北公园湖上的小黄鸭脚踏船！还带个雨棚！ 一个月前，这些收费300一次的游船无人问津，现在恐怕一次3000也有人抢着要。 一时间，水中各种自制轮胎船、橡皮艇、竹筏、小木船齐齐上阵，俨然一副水上威尼斯的景象。 暴雨持续，水位隐隐仍有上涨的趋势，人们目前最亟需解决的问题大多仍是食物短缺。 出去的人中有直接往着超市方向去的，也有停下在附近打捞浮在水面的物资的。 也不知哪家农户养的鸭子遭了殃跑了出来，此时正三五成群在水面悠闲自在游着。放眼望去，竟然有二三十只，引得众人一阵哄抢。 刘建安见水上有鸭子，甚至还有西瓜飘着，众人抢得欢乐，一时间也有些心痒痒，便向林晚乔提议。 “阿爷，你看人在水里哪有鸭子灵活。他们抓了半天，也只抓到漫天鸭毛，费力气不说，万一不小心掉到水里。 那水里全是垃圾、粪便，还有死老鼠、蟑螂，细菌肯定超标了，咱们家不缺这点吃的，还是不要冒这个险吧。” 听孙女说得有道理，刘建安也歇了心思，便端了个小马扎，捧着茶坐在窗边，乐呵呵地看着楼下的人扑腾抓鸭子。 政府速度很快，林晚乔刚吃罢午饭，就已经有救援人员在挨家挨户转移受灾群众。 低层已经受灾的住户，全部被接走统一安置在城南的中学里。后续是投奔亲戚还是继续留在救灾点，随意。 未受灾的住户，则每家每户按人数分发了米面、肉、蛋、蔬菜、水果以及干净的饮用水、蜡烛。 林晚乔这栋楼，住在楼道大半个月的二楼、三楼三户人家，第一时间就毫不留恋地收拾好行李屁颠屁颠跟着救援船走了。 四楼的住户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走，现在水还未淹没，但是雨若是一直这样下下去，淹没也是迟早的。 “你们决定好没有，我们救援工作紧张，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再不定我们就先走了。” 四楼一狠心，走！早点去救灾点还能占个好位置。 只有借住在501小姑娘家的301一家人，赖着死活不肯走，救灾点没床没厕所的，哪里有这里住得舒服。 301的小姑娘都急哭了，自己好心收留他们，吃自己的用自己的，现在还赖着不走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 可救援人员只管救援，不管这事儿，确定这栋楼没有人要转移后，留下一星期的物资便扬长而去。 意外的是，7楼的小情侣也要走。当初在台风初期就断了粮，冒险出去的小伙子，撞到了脑袋，昏迷了很长时间竟也挺了过来，就是已经起不来床了，这次借着救援被一起送去了医院。 也不知这么长时间二人是如何熬过来的。 物资得到补给，傍晚时分，小区里每家的门缝里都传出久违的饭菜香。 若是忽略楼下泛滥的洪水，这座城市仿佛又回到了一个月前的人间烟火。 为了庆祝台风结束，奢侈一把，今晚吃火锅+烧烤！ 小区里到处饭菜飘香，林晚乔一家便不用再遮遮掩掩，放开了吃。 政府发的物资非常丰盛，有一刀新鲜的猪五花，还有茼蒿、莴笋、白萝卜。 林晚乔从空间里拿出鱼肉、肥牛、肥羊以及各色肉丸，又上阳台拔了一颗菠菜。 打开发电机。 灯光下，电磁炉摆在饭桌上，一个鸳鸯锅里红白两色的汤水正冒着泡泡。旁边又摆了一个烧烤盘，烤盘里切得四方的五花肉正滋滋往外冒油。 林晚乔夹块五花肉片蘸蘸面前的辣椒粉，再夹了杨玉君之前腌制的辣白菜，用生菜一起裹着，迫不及待往嘴里送。 香！ 沈少禹一边叫着小心烫嘴，一边往菌菇锅里下她最爱吃的虾滑。 1602屋内一时间香气袅袅，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同小区的一户人家。 正埋头啃白米饭配莴笋炒肉的一男业主忽然抬起头，忽然对着周围吸吸鼻子，道：“我靠，谁家在烤肉，真TM香！” 他儿子也闻到了：“爸爸，我闻到麻辣火锅的味道了！我也要吃火锅！” 男人给了儿子一个脑瓜崩。 “想屁呢，吃你的吧！” 第30章 收编狗子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可能是见昨日下水的人都有所收获，今天下水的人更多了。 林晚乔嘴里叼着油条，手中握着望远镜在看楼下。 在对面小区外墙的一个小平台上，有个黑黄的东西正在轻微地移动。 林晚乔调整焦距，定睛一看。 是一只小狗。 狗子淋着雨，浑身的皮毛都湿哒哒贴在身上，骨瘦如柴的身体正在雨中瑟瑟发抖。 平台只有半米宽，只够它趴在上面，无法自由活动。且平台下方不到一米就是波涛洪水，十分危险。 林晚乔不知道这只小狗是怎么爬上去的，目前水里的人们只顾低头找物资，还没有抬头看的，若是被人们发现，只怕就会沦为一顿狗肉大餐。 沈少禹也发现了小狗。 “你想救它？” 林晚乔缓缓点头。 她少时和外祖父母在农村的家中也养过一只狗子。那时候她没有什么玩伴，每天狗子都送她步行到镇里上学，下学了必能在校门口看到它，风雨无阻。狗子的陪伴可以说很大程度弥补了她前面不太美好的童年回忆。 看到这只长相类似 的狗子，让她想起了那段时光。 “那咱就去救。” 沈少禹对林晚乔的决定向来无条件支持。 “好。” 二人将情况和二老说了，后者也同意，只叮嘱下水小心些。 穿上雨衣后，林晚乔将橡皮艇拿出来，用气泵充了气，由沈少禹扛着走下楼。 在楼梯里遇上邻居，对方看到橡皮艇顿时两眼放光。 “妹子，你们家竟然有橡皮艇！” “小伙子，我们困在家里这么些天，没水没电，饭都烧不熟了，橡皮艇能不能借我们用下，好歹到外面找些燃料。” 林晚乔黑着脸：“不借！” “大家都是邻居，你帮衬一把怎么了……” 说着就上手拽橡皮艇，正在专心下楼的沈少禹被拽得差点跌下楼梯。 林晚乔怒了，一脚将男人踹翻，抽出怀中的大砍刀指着他吼：“你再碰下试试？” 男人的老母亲看到儿子被打，顿时哭嚎着伸手向林晚乔脸上抓来。 “打人啦！这贱蹄子打我儿子！天杀的！” 这要是被抓到脸，不得破相了。 林晚乔反转刀面，用刀背狠狠拍向对面伸过来的爪子。对方吃痛，但林晚乔根本不给对方反扑的机会，又是一脚直接踹向老婆子的胸口，对方失去重心往楼梯下滚去。 男人看到老母亲滚下楼，顾不得开骂，连滚带爬下去拉。 围观群众纷纷指责。 “你一个小姑娘心肠也太狠毒了，人家只是借个东西，就把人打成这样。” “就是啊，不借就不借，好好说嘛，何至于动手。俞婆子这一把年纪，这一脚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摔出个好歹来。” “都是一栋楼住着的，有橡皮艇只给自己用，不管邻居死活，也不知爸妈怎么教的。” 林晚乔眼底瞬间寒意一片，刀尖指着说话之人，一字一句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沈少禹也放下橡皮艇，从背后拔出唐刀。 “要不要我替你爸妈教你，别人的东西不要拿？” 说话的男人咽了咽口水，一时不敢吭声。旋即，拔腿就朝楼上跑。 林晚乔二人拿着刀，抬起橡皮艇向下走，前方所过之处瞬间让出一条路来。 走到三楼平台的窗户边。 昨天为了方便救援，已经将碍事的窗户全部敲掉，现今只剩下一个硕大的窗洞。 二人将橡皮艇放入水中，便坐上去，拿着船桨朝对面小区划去。 橡皮艇朝着狗子越来越近，林晚乔也看清了狗子的样子。 小小一只，缩在平台一角瑟瑟发抖。 狗子看上去只有十来斤的样子，应该还是只幼犬。只有脸部、耳朵、背部的毛发是黑色的，其余地方都是黄色的。有点像是狼狗。 全身的毛发都已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它骨瘦嶙峋的身上。 仔细看，好些皮肤的毛发已脱落，露出新新旧旧的伤口。有些已经愈合，留下一道道疤痕，有些还皮肉外翻，稍一动弹便往外渗血。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正警惕地望着靠近的林晚乔二人。 沈少禹划着橡皮艇接近平台下方，停稳后，扶着林晚乔站起身来。 狗子见二人目标是它，顿时弓起身，露出獠牙，嘴里发出警告的低吼声。 林晚乔先是扔了块昨晚吃剩的肉到它面前。 狗子明显已经饿了许久，闻了闻丢到眼前的肉，还是忍住了没吃。 眼前的人类莫不是又想骗它，然后杀狗吃肉。 “居然不吃？” 林晚乔诧异，这狗子还挺聪明，知道防备陌生人，怪不得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存活下来。 “放心吃吧，我不会伤害你。” 她又拿出肉，当着狗子面放嘴里咬了一口，咽下去，剩下的肉全部放在平台上，又用塑料盒装了一点干净的水，放在肉旁边。 做完这些后，二人就坐回了橡皮艇里面，不再动作。 狗子见林晚乔二人回到橡皮艇里，便匍匐着身体小心翼翼爬到食物边。又仔细闻了闻，看看林晚乔，又看看肉。 试着舔了一口。 好香！ 狗子再也忍不住，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你慢些吃别吞啊，喝点水。” 狗子哪听得懂，一顿风卷残云，肉瞬间被吃了个精光。 吃完便缩回了角落里。 林晚乔又站起来，狗子顿时又做出一副攻击姿态。 白眼狼！ 林晚乔心底笑骂。 “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要不要跟我走？以后肉骨头管够。” “汪！” 林晚乔放低身子，从空间里摸出一块打算炖汤用的牛棒骨，拿在手中，对着狗子晃了一下，柔声道：“你看，我不骗你。” 狗子歪头看向林晚乔，似在犹豫。 她也不急，耐心拿着骨头等待。 过了一会儿，狗子慢慢地往林晚乔身边爬去。 直到爬到林晚乔面前的平台，闻了闻骨头，低头开始舔起来。 林晚乔试探着将手覆上狗子的脑袋。 手下的小脑袋只僵硬了一瞬间，没反抗，继续舔肉骨头。 林晚乔便放心地抚摸着小脑袋瓜：“小家伙，跟我走呗？” “呜呜呜……” 她抓着狗子后脖颈的肉，一只手拎起狗子，另一只手拖着狗子的身子。 狗子没有挣扎，乖乖任由林晚乔将它放进早就准备好的塑料箱子里。 “回家！” 林晚乔笑着发出指令。 第31章 狗子吐了 回到小区3楼窗口，沈少禹率先爬上平台。 林晚乔将装狗子的箱子递上去，然后自己也爬了上去，再回头将橡皮艇收上来。 二人刚站稳脚跟，就迎上各色晦暗不明的眼光，有算计的，也有眼红的。 还是有不识相的。 “哟，这是狗啊，哪里抓到的？” 大妈上来就往箱子里摸去。 “汪！” 狗子毫不客气朝大妈龇牙就要咬。 大妈吓得缩回手：“这狗不会有狂犬病吧，能吃吗？” “关你屁事！让开！” 林晚乔抱起箱子就要走。 “还不让说了。我说小伙子，你们橡皮艇不用的话借给我呗。” 沈少禹面无表情，拔掉气塞。 大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林晚乔不欲与这些人纠缠，直截了当拔出刀。 “让开！” 打开第一道防盗门，二人进去换下雨衣，挂在门口的挂钩上。然后将橡皮艇彻底放掉气，收进空间。然后抱着箱子，打开家门。 二老一直在楼上观察二人动向，早早准备好热水。 林晚乔才一进门，刚放下箱子，就被灌了碗热热的姜茶。 刘建安蹲在箱子前啧啧赞叹：“这是只狼狗啊，这几年城里都养宠物狗，都是些什么泰迪、萨摩，已经很少见到这样好的狗了。” 小家伙缩在箱子里，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杨玉君有些怕狗，没敢走太近，远远隔着看了几眼。 “它身上好像都是伤，瘦成这样，在外面肯定糟了罪了。咦？你们看他脖子里好像有东西。” 沈少禹闻言，便要伸手去翻狗子脖子上的毛。 “汪！” 狗子低吼了一声，不让碰。 林晚乔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走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小家伙，都上了贼船了，还这么凶，小心不给你饭吃。” “呜呜呜……”连狗都骗。 “给我看看，脖子里有什么？” 林晚乔伸手，狗子没再反抗。翻开皮毛一看，是一圈绳子，打了死结，垂下的部分显然是被咬断的。 圈在脖子上的部分已经牢牢卡进肉里，稍微一碰就有血渗出。 “看他一身的伤，此前肯定被人虐待了，大概率是自己咬断绳子逃出来的。” “呜呜呜”可不是嘛，要不是跑得快，差点就被下油锅了。 见狗子这么可怜，杨玉君霎时爱心泛滥，转身进了厨房给狗子鼓捣吃的了。 林晚乔接过沈少禹递来的剪子，小心翼翼一点点剪开绳子。 狗子似乎也知道她在帮自己，没有挣扎，只痛得哼哼。 拿掉绳子后，狗子呼吸都畅快起来，朝林晚乔摇摇尾巴。 狗子全身脏兮兮，还有伤口。 林晚乔烧了一壶水，在洗脚盆里用冷水兑开。和沈少禹一起将狗子放进盆里，小心翼翼给狗子洗澡。 第一遍洗下来，盆里底下一层厚厚的泥沙。 足足洗了四遍，水才清澈起来。 拿不要的干毛巾给狗毛擦半干，又用吹风机慢慢吹干。 狗子全程安安静静，随林晚乔摆弄。 真是只机灵的狗，知道林晚乔几人没有恶意后，再也没有龇过牙。 就连洗完澡，给狗子上药，就算弄痛了它，也只是哼唧两声。 家里没有狗粮，中午只简单用不锈钢碗装了白饭，拌了条水煮鱼，鱼骨剔除，再浇上鱼汤。 狗子照样吃得狼吞虎咽。 吃完就缩在林晚乔用旧衣服做的窝里睡觉。 家里多了只狗，得解决狗粮问题。 下午召开家庭会议。 林晚乔提议趁早出去寻找物资。 “咱们空间囤的物资虽然还很够，但总有用完的一天。目前还有政府救助，大家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现在出去找物资相对还是比较安全的。” 沈少禹想得更为长远。 “我同意。若将来真会像乔乔说的那样，咱们不光要囤粮食，还要囤很多别的物资，目前大家都还只盯着粮食，其他物资都没人要。” 二老听得连连点头。 林晚乔继续分析此时出去的必要性：“另一方面，搜寻回来的物资需要更多的空间，我们还得去找玉再试试看。还有，狗子的狗粮。” “汪！” 沈少禹补充了很关键的一点。 “我们只有常出去找物资，才能解释家里多出来的东西。” 是啊，如果关在家里不出门，却永远不缺吃穿，那就恐怖了。 决定了出去的事情，接下来就是上商量去哪里，什么时候去。 这边1602一家人整个下午都蹲在家里反复商讨。 外面暴雨如注，水位肉眼可见上升。放眼望去，救援的冲锋舟在水中忙碌地四处穿梭，船上的人拎着大包小包，无助的双眼望着自己即将被淹没的家园，越来越远。 冲锋舟的马达声响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林晚乔发现狗子吐了。昨天吃进去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吐在了窝里，拉出来的便便里竟然都是塑料壳。 它之前竟然只能吃这些东西。 杨玉君将狗饭拌好放在它嘴边，狗子闻了一下，无力地摇摇尾巴，没有吃。 “这是生病了？” “应该是，我下去找黄老师看看。” 她这些日子虽然刻苦，但也才学到点基础皮毛，况且狗子跟人用药不一样，她没把握。 黄医生知道林晚乔的来意后，拿上听诊器就来了。 给狗子做了全身检查，黄医生放下体温计道：“体温有些高，发烧了。这里没有试纸测犬瘟、细小，无法排除这个可能性。看它目前上吐下泻的症状，只能先对症用药。你用妈咪爱、奥美拉唑、蒙脱石散都可以，药量按小朋友的来。” “还有，如果它还是不吃不喝，你要给它皮下注射生理盐水、营养液补充。” 林晚乔一一记下：“好的。对了，黄老师，我和阿禹下午打算出去一趟，家里只有阿爷阿奶，我有些不放心，能否多关照一下？” 黄医生嗔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既然喊我老师，我就把你当自家人了。放心去吧，路上小心些，早点回来。” “嗯嗯。” 送走黄医生后，林晚期乔取了药，放到狗碗里。 不吃？掰开狗嘴塞喉咙里！ 二人一狗留在家里，林晚乔二人穿上雨衣，又将防身武器放在怀中，确认准备无误便出发了。 第32章 珠宝街 昨日一家人商量决定，今天先去珠宝街碰碰运气。 上次的玉扳指虽然给她的空间增加了40立方米，但跟她要囤的物资来比，还是远远不够。 当务之急，便是去找合适的玉，再试试看空间能不能再增大。 如果空间不够用，那么囤物资的计划也要随之变更了。 一路上除了官方的救援冲锋舟，也有许多民间自发的救援队伍，在努力转移受灾人员。 有两只小橡皮艇正在一居民楼下往外接人，但船小人多，一时间人群开始推搡起来，志愿者拼命维持着秩序。 看到林晚乔超大的橡皮艇上只有两个人，便冲着她挥手大喊：“喂——！你们过来搭把手啊！” 林晚乔摆摆手表示自己没空。 沈少禹怕被纠缠，特意与居民楼划开距离，并加快了速度。 人群见状，登时破口大骂，纷纷指责林晚乔二人没人性。 将辱骂声全部甩在身后，二人靠着高层建筑物辨认珠宝街的方向。 平日里开车从林晚乔家过去也就十来分钟，今天划着橡皮艇，还得留意周围的动静，竟然生生花了一个小时才找到标志性的钟楼。 珠宝街所在的商业街是整个县城地势最低的地方，现在已经是一片汪洋，只余钟楼顶一个尖尖，昭示这里就是平日里最繁华的所在。 除了珠宝街，本县共三个商场，两个最大的就在这里。 为了打造商业街，附近的居民在一年前就已全部被迁走，商场早已盖好投入使用，但安置居民的高层住宅却才只打了个地基。 因此，此时这一块放眼望去，杳无人烟。 找到位置，林晚乔取出两套潜水装备，递给沈少禹，幸好二人都会游泳。 穿好后，二人将防身武器挂在腰间工具袋上，下入水中。 林晚乔左右仔细观察，确认没人，这才将橡皮艇收入空间。 水有点浑浊，能见度不高，两人没有潜水经验，为防止走散，腰间都绑上了绳子。 从钟楼下去往南，500米内全是各类黄金珠宝店。 林晚乔打算一家一家搜过来。 玻璃门上着大锁，她拿出尖头锤子直接对着敲，水的阻力使得敲到门上的力道小了不少，砸了半天竟然完好无损。 沈少禹打着手电，示意她把锤子给他。 他接过锤子，下潜到玻璃门底部，对着角落边缘狠狠砸去。 玻璃门很快便出现皲裂，然后哗啦碎一地。 进去用手电扫视，柜台里的东西都还整整齐齐摆着，各式各样，有黄金、玉器、铂金、银器。 林晚乔负责收玉器，沈少禹负责黄金和其他。盛世古董，乱世黄金，来都来了，不拿对不起自己划了一小时船桨的手。 她游到摆着玉器的柜台，学着沈少禹的样敲碎了玻璃。 玉镯、玉佩、玉戒指、玉摆件……通通丢到空间。 转了一圈，确认无遗漏，便和那边也已经搜刮完毕的沈少禹会合。 二人默契地开始找下一家。 一连搜刮了三四家，二人出水换口气，水底呆久了胸口闷闷的。 沈少禹将装有黄金的麻袋递给林晚乔，后者接过来看都没看直接倒进空间。 “怎么样？”沈少禹问，“空间有变化吗？” 林晚乔意识探进空间。 刚才丢进去的玉器没有五百个也有四百，本来在空间里堆成一堆，现在一看，只少了一半。 而空间也只多了五六个平方。 林晚乔垂头丧气道：“有一半不吃，只多了五六个平方，看来这些珠宝店的东西智商税居多。” 无良商家，太可恶了，好几个标价四五十万的竟还好好地躺在空间里！ 都是水货！ 沈少禹闻言安慰：“没事，有变化就好。还有好几家店铺，咱们再找找，说不准好东西都藏着呢，多留意留意。” 林晚乔点点头：“嗯。” 二人歇了会儿，就又潜下去继续。 500米的珠宝街，逛起来没两分钟，但却累惨了二人。 大多数的珠宝店除了玻璃门，还有一层卷帘门，一开始二人还吭哧吭哧地撬锁。后来干脆直接潜到二楼从窗户进去，然后再下到一楼。内部的门基本上都是木门，一拧就开，也没有锁。 这反倒是让她俩发现好几个隐藏的小金库。 尤其是在一个隐形门后的老板室里，博古架上发现两块大石头和一个保险箱。 石头坑坑洼洼，泡在泥水里看着有些埋汰，林晚乔不认识石头，差点当垃圾踹到一边。 还是沈少禹阻止，示意林晚乔将石头也一起收了。 等全部扫荡完，已经天黑。 二人浮出水面，摸黑将橡皮艇拿出来，翻身爬上去。 林晚乔换掉潜水服，披上雨衣，这才问沈少禹为何要拿那两块破石头。 “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那两块石头应该是翡翠原石。” 能被老板和保险箱放在一起珍藏的，应该不会差。 林晚乔听完赶紧意识进入空间找石头。 没了！ 原先放破石头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个保险箱孤零零摆着。 空间竟然多了一百多平！ 前面二人在展柜里扫荡那么多玉器，累死累活也才加五六十平方，这两颗破石头就干到了一百平？！ 林晚乔取出保险箱，兴奋地与沈少禹分享好消息。 “那两颗石头真是好东西，比我们前面加起来的都多！阿禹，快想办法打开保险箱看看里面是什么～” 沈少禹伸手去端保险箱，拿起来，又放下了。 林晚乔不解：“怎么了？” 他笑道：“没必要开了。” “为什么？” “你自己拿起来看看。” 林晚乔闻言将保险箱抱了起来。 不对！比原先轻了好多！ 晃一下，里面已没有响动。 “这是……？” 沈少禹点头：“没错。里面的东西应该也是玉，而且已经让你的空间吃了。” 也就是说增大的一百多平也有保险箱里东西的功劳，只是里面是啥就不得而知了。 将保险箱沉回水中，二人决定打道回府。 出来一下午，空间多了一套房，林晚乔很满意。 虽然忙了一下午已经力竭，但为不惹人怀疑，二人还是在回来的路上捡了许多木头桌腿儿、树枝一类柴火，放在橡皮艇上装装样子。 第33章 扫荡商场（上） 回去路上，沈少禹划着桨，不断避让着水中的垃圾和尖锐物体。 林晚乔举着手电，四处望风。 除了远处居民楼里三三两两偶尔跳动的烛光，整个世界一片漆黑。只听到雨落入水中以及船桨划破水面的声音。 前方飘来一个黑乎乎的物体，沈少禹本能地朝一边避开。 林晚乔拿手电光打过去，竟是一具已经泡烂了的尸体。 依稀能辨认是个女的，衣服完好无损，没有明显的外伤，看样子像是被淹死的。尸身上已经爬满蛆虫，隔着衣服都能看到虫子在下面蠕动。 女尸顺着水流晃悠悠地漂向远处，很快便隐入黑暗中。 二人回到小区时已经晚上八点。 水涨了一些，原先还离平台有一米的距离，现在已经只有半米左右了。 合力将柴火搬到楼梯平台上，然后将橡皮艇收回来，将气排掉。 有人听到动静打开门查看，见到林晚乔二人出去一天竟然只背了些柴火回来，暗中嗤笑。 没用的东西，占着橡皮艇竟然就弄这些东西回来，浪费！ 进门前换掉雨衣，再给身上喷酒精消了毒，两人这才打开家门。 回到家，二老早已做好晚饭等着了。 林晚乔和沈少禹轮流去卫生间洗了热水澡，换掉了身上的脏衣服。 一家人才坐到桌前享受晚饭，各自分享今天的收获。 听说林晚乔把整条街的黄金珠宝店的宝贝都搬回来了，杨玉君差点惊掉下巴，随即有些担忧地问：“你把人店里的东西全都搬走了，要是以后被老板发现报警怎么……” 还没说完，杨玉君就闭嘴了，被自己蠢哭，想啥呢。 “今天又来了一拨救援队，补充了一些饮用水给大家，说是地下水都被污染了，干净的饮用水要从其他地方调，有些紧缺，让我们省着点用，洗衣之类的就接雨水。 发物资的时候，有人拎不清，逮着个工作人员就抱怨吃不好，住不好，死活让人家给当场解决，不给解决还不让人走了。 真是丢人，谁家不是这样熬着。就他金贵，下午闹了好一会儿。” 刘建安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咽下去，又接着道：“还有，政府让我们每栋楼都选个楼长出来。 “楼长？” “对，说是以后统计人数，分发物资，对接什么的就都由楼长负责了。” 杨玉君此刻没忍住，冷哼接话：“他们选了胡民贵！” 居然是胡民贵？ 林晚乔有点诧异，不过随即就想通了。 胡民贵本身就是业委会成员，平日里就喜欢到处搞关系，常常摆出一副领导者的姿态拉帮结派，搞小团体。此前他能暗戳戳挑唆一帮人到16楼闹事，也能说明他不是个普通人。 楼长说大不大，说小可不小，以后大小事可都得经过他的手，他能错过就奇怪了。 “别管他，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他还敢耍阴招，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哦对了，今天傍晚7楼的小情侣从医院回来了，据说男的做了手术，下半身瘫痪了，人算是废了。” 刘建安一脸可惜地摇摇头。 这样的天灾下，一个瘫痪在床的男人和一个柔弱的女人，这接下来的日子想想都难。 吃完饭，林晚乔蹲在狗窝边上看着狗子。 狗子仍旧一脸萎靡，抬眼见是林晚乔只虚弱摇摇尾巴便又无力合上眼。 据二老说，狗子今天吃啥吐啥，喂进去的药也都吐了出来，拉的便便都是水。 林晚乔拿出针筒，抽了一管生理盐水，拎起狗子后脖颈的皮肉就扎进去。直到把一瓶150毫升的生理盐水全部注射完，这才作罢。 摸摸狗头安抚：“小家伙，你要赶快好起来呀。” “呜呜。” 今日收获满满，林晚乔干劲十足。 他们决定不休整，明日继续，趁着别人还没反应过来，赶紧去抢先占了。 第二天早晨5点半，天边泛起鱼肚白。 林晚乔坐在饭桌前边啃着豆浆油条，边规划今日路线。 今日任务有些重，趁早出发。 天刚蒙蒙亮，整个世界只有雨声不绝。 人们都还在睡眠中。 二道人影静悄悄出现在小区楼下。 片刻，一艘橡皮艇划出小区，朝钟楼方向驶去。 商场有五层楼高，现下只有一层半还在水面上。 二人从四层破窗进去，是一个餐馆的后厨，一半已经泡在水中，案板上早已腐烂的食材发出阵阵臭味。 “咱们从五楼开始往下扫吧，轻松些。”沈少禹提议。 于是二人从餐馆正门破门出来，走楼梯上五楼，开始一户户扫荡。 五楼都是些早教班、音乐室，二人搜寻了一圈，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物资。 倒是发现一个装修高档的茶室，在里面发现大量茶叶礼盒。 礼盒里有茶饼，也有散装茶叶。二人将占空间的外包装全部拆除，只留一层塑料包装。林晚乔找了个大纸箱，将拆出来的茶叶全部丢进去。 最后足足装了五大箱。 二人还在一张桌子抽屉里发现大量捆扎好的现金，粗略点点竟然有六十多万。林晚乔也来者不拒，全部收入空间。 再检查一遍，又在角落里发现两袋猫粮和三袋猫砂，竟然还有化毛膏、营养膏、冻干、猫罐头，看来茶室老板是个爱猫人士。 狗子应该也可以吃吧，林晚乔也将其全部收入囊中。 二人回到四楼，这一层有一半是餐饮店。楼层已经有一半泡在水里。 因为早就停电，大部分后厨冰箱的食材基本全部报废。二人甚至在一家西餐厅的冷柜里发现上好的安格斯牛肉和金枪鱼肉。甚至还有好几只帝王蟹，可惜水里没有氧气打着，早已发臭了。 肉虽然都坏了，但是酒水饮料全部完好，几乎每家餐厅都有大量酒水。林晚乔不懂酒，反正拿就完了。酒这东西，在极寒的时候驱寒极好。 餐饮店一圈扫荡下来，竟然有四百来箱，空间一下子去掉三分之一。 除了餐饮店，还有几家奶茶店和一家零食铺子。奶茶店里鲜牛奶已全部过期，林晚乔没敢要。只拿了奶粉、茶粉、糖精，以及包装的椰果粒等。 值得一拿的还有店里的制冰机、净水器、保温桶、冰激淋机。这些装备在极热的时候绝对很有用。 至于零食铺子，全拿！除了货架上的全部扫荡光外，二人也没忘了仓库里的。 四楼剩下的一半，是护肤品、化妆品店。各种大牌化妆品店，全是像香奶奶、雕牌啥的。 林晚乔以前为了攒钱，对自己从来没舍得买奢侈大牌护肤品，只是用百来块的水乳。没有一个女人不爱美的，现在免费的摆在面前，这诱惑根本扛不住好吗。 于是，林晚乔迎来了人生中的高光时刻，化妆品、护肤品自由。全部扫进空间！ 沈少禹见她一双眼睛亮闪闪的，一脸疯狂而痴迷地不停扫荡，目光也温柔了起来，视线久久停留在她身上，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第34章 扫荡商场（下） 四楼的角落里竟然有一家药店。 药店的水里全是飘着的药盒，林晚乔看到一阵肉痛，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林晚乔二人只得将未被水泡的药全部收起来。 至于被水泡过的，拆出来有塑封的留下，已经被污染的就算了。 药店里还有听诊器、血压仪以及好些保健品。林晚乔甚至在仓库里发现了好几箱子的TT，啥牌子都有。 拿不拿？ 林晚乔红着脸，偷偷看看沈少禹，对方还在认真拆已经掉进水中的包装盒，没有发现这边。 她和沈少禹虽从校园起开始恋爱，但是都比较保守，分手前除了亲亲抱抱，再没有越距之举。要是她将这玩意儿带回去了，对方会不会以为…… 林晚乔咬着牙犹豫、纠结。 算了！拿！自己用不上，将来还可以卖给别人啊，这种东西在末世后期可是稀有物。 再次确认沈少禹没有发现，林晚乔将几大箱小雨伞悄无声息收进空间。 又在四楼逛了一圈，确认没有遗漏，才停下来。 此时已经是中午了，二人上五楼找了张桌子，打算吃完午饭再继续，下午的活都是在水下，比较费力气，不吃饱喝足怎么行。 饭菜从空间里拿出来就和刚出锅时一样，冒着丝丝热气。 一份姜母鸭、醋溜白菜、水蒸蛋，再来份水果捞。二人就着白米饭，吃得香甜。 饭后简单休整，便穿上潜水服开始干活。 二人直接翻过四楼围栏入水。 商场三楼以服装鞋包为主，刚被淹没不久，拿回去处理一下应该也能使用，但是自己之前已经囤了不少衣服，倒是并不是很需要。 于是林晚乔一路挑挑拣拣，专挑贵的、喜欢的拿，尤其是真丝衣料，回去洗洗应该没问题。 令她万分痛心的是，一家高档服装店的皮草全都废了。 三楼还有眼镜店。 刘建安是戴眼镜的，老花眼。 只是林晚乔也顾不得翻找镜片的度数，干脆全部SOLO，顺带把视力筛查仪顺走，回去再看看还能不能用，视力检测表也顺走，说不准将来有用到。 三楼的店因为价值不大，二人扫得很快。不久，就已经下到二楼。 一、二楼是一个超大型进口商品超市，但门口的卷帘门牢牢锁着。二人找了个玻璃窗砸了进去。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洗漱用品区。沐浴露、洗发露、香皂、牙膏牙刷、洗面奶……有包装的通通都拿走！然后是日常用品。保温壶、梳子、镜子、洗衣粉、衣架……只要没有坏掉，用得上的通通不嫌多。 然后是一楼的食品区。酒水、饮料、零食、饼干、泡面、罐头、油盐酱醋…… 幸好现在的东西大多都是两层包装，里面都有一层塑封袋，故而二人基本是无脑扫荡。 增加的一百五十多平空间，这会功夫再看，只剩下一半不到。 蔬菜水果、冰柜区全军覆没，林晚乔也直接略过。只是在米面区犹豫了。 “怎么了？”沈少禹打手势问。 “米面都泡水了，要不要拿？” 这种泡水米他们自己肯定是不会吃的，但是末世后期别说泡水米，就是发霉了，照样有人抢破头。 空间已经不多了，接下来还要去别的地方搜寻物资，要是放了米面，可能就不大够。 水中不好沟通，二人浮上水面商量，最终决定先拿走。 回家后可以将房间再清理一些位置出来，给空间腾一些余量。另一方面，将来或许还能找到玉石拓展空间，这些物资现在不拿，将来可就没机会了。 于是二人返回超市，将全部米面都收进空间。 他们甚至将泡水猫狗粮也全部收了，狗粮的主要成分是肉、蔬菜、谷物杂粮、水果、盐、脂肪，给人吃应该也没啥问题。 只是自己肯定是不吃的。 这个超市基本上已经将一、二楼占全，余下几个铺面是数码店，手机、相机、电视、电脑、游戏机等，甚至还有汽车销售展厅。 末世里没电没网络，拿回去也没什么用处。但是来都来了…… 摆柜台上的肯定不用再看，二人到仓库翻了未开封的新机，每个品种随机收几台就作罢。 将整个商场全搜寻完，出来已经是晚上6点多。 在水下呆了一天，二人累得够呛，今天就到此为止，另一个商场离这边直线距离有两百米，只能明日再战。 林晚乔拿出三袋泡了水的米，一桶油和一箱罐头放在橡皮艇上，二人往家的方向划去。 因已经天黑，路上倒是没什么意外，只是回家方向属于逆水行舟，二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回到小区楼下。 这样太累了，还是要找机会将冲锋舟过了明路才行！ 自从台风停止，小区每天不乏进出寻找物资的人。 三楼平台出入口总是扎堆着一群人，贪婪的目光紧紧盯着别人带回来的物资，心里盘算着如何能占些便宜。 还未靠近平台，林晚乔就已拔刀出鞘。 有些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果然，等二人刚一靠近，见到橡皮艇上的大米和罐头，众人顿时两眼放光围了上来。 一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笑眯眯从平台上向下伸手，想帮林晚乔将物资拉上去。 沈少禹冰山脸：“让开，挡着路了。” 不等人让开，沈少禹便一手撑着上身利落翻上了平台，那人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个趔趄，差点跌倒。 “牛什么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沈少禹没理他，站稳后转身开始接林晚乔递上来的物资。 物资全部搬上来后，林晚乔也翻身爬上了平台。 最后将橡皮艇拉上来。 胡茬男人舔着脸，搓着手，问：“小兄弟，你们这些米和罐头都哪里搞来的？” 沈少禹头也未抬，手中正给橡皮艇放气，漫不经心回答：“水里捞的。” “哪里捞的？你们明天还出去吗，能不能带上我们？” “对啊小兄弟，人多力量大，你们两个人一天才弄来这点东西，要是能带我们一起去，肯定不止啊。” “不带！” 沈少禹拒绝得干脆利落。 看到沈少禹已经将橡皮艇折叠整齐，林晚乔将一袋米抬起来放到他的肩上。 推开当道的人群，让沈少禹先上去，自己留下看着剩下的物资。 “小姑娘，你们这就不对了，你这橡皮艇这么大，多带几个人绰绰有余，干嘛这么死心眼。 要是觉得我们占便宜了，可以商量啊。要不，找到的物资分你们一份？” 林晚乔哼了一声，没搭话。 倒不是她小气，带着这些人还怎么开挂。 说话间功夫，沈少禹已经回来了。 这次带了刘建安一起下来，来回搬太慢，干脆一口气搬回去。 “挡道了，让开。” 见三人搬上物资就要走，胡茬男急了。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 男人伸手就朝林晚乔手中拎着的罐头箱子抓去，手心隐约似有一道寒光闪过。 第35章 报警 林晚乔简直烦透了。 每次进出都要与这些人周旋，累得慌。 胡渣男的手还未沾到她的衣摆，只见林晚乔手中匕首挥动，一道白光闪过，血珠四溅。 “啊——！” 男人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楼道。 他捂着手，不可置信地望着地上静静躺着的两根手指。 断指不远处还躺着一把小折叠刀，刀身已被打开。 显然，胡渣男方才是打算不给就明抢的。 “干你娘！我他妈跟你拼了！” 男人怒急，不顾手指仍在淌血，恶狠狠朝林晚乔反身扑来。 沈少禹本就盯着胡渣男的动静，见其朝林晚乔扑去，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胡渣男下身。 胡渣男只觉腿上一阵剧痛，双膝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骨与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不等对方喘息，沈少禹又是飞起一脚，将其踹至墙角，掀起一阵尘土。 胡渣男在墙角佝偻着身子，不住咳嗽，然而每一下咳嗽都带起胸口钻心的疼痛，嘴角不断有鲜血滴落，形状可怖。 “杀人啦—杀人啦—！” 围观群众有人尖叫。 一瘦猴般的男人似是胡渣男的同伴，见胡渣男倒下，拔腿就朝楼上跑。 见没人再敢阻拦，林晚乔三人扛起米和罐头就要走。 围观众人大气不敢出，纷纷退后让出一条路。 可还没走几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就从上方传来。 林晚乔抬头，只见打头的胡民贵正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后面还跟着瘦猴男。 原来是搬救兵去了。 看到林晚乔，胡民贵一个急刹。 跟在身后跑的瘦猴鼻子猝不及防直接撞上了胡民贵的后背，疼得龇牙咧嘴。后者被撞了个趔趄，差点跌下来。 “怎，怎么是你们？” 胡民贵内心一万匹草泥马，这瘦猴招惹谁不好，竟然惹这姑奶奶。 “贵哥，就是她，拿刀捅人！” 瘦猴男自以为搬来救兵，顿时底气十足。胡民贵可是这栋楼的楼长，能直接和官方说话的，看这女人还怎么嚣张。 眼看来都来了，胡民贵只能硬着头皮“主持公道”。 “到底怎么回事？” 林晚乔没好气：“怎么回事你看不见？” “人家只是问你们借橡皮艇，你们怎么就能伤人？” “只是借橡皮艇？” 林晚乔似笑非笑看向胡民贵背后的瘦猴男，后者眼神躲闪。 “难道不是吗？” “他们借东西不成就要明抢，刀子都还躺在地上呢，我不自卫，现在躺着的可就是我了。胡楼长，居民遇到对方抢劫该怎么处理，您还不熟么？” 胡民贵脸色一滞，手不自觉朝受过伤的手臂摸去，养了这么久，但那块地方仍旧在隐隐作痛。 瘦猴没参与之前的事件，一时没听懂，仍在叫嚣：“我大哥只是好心想搭把手而已，哪成想你这女人这么恶毒，直接削掉他两根手指头，还给人打吐血了！ 楼长，我要报警！” 报警？ 胡民贵有些犹豫，他虽然可以和政府工作人员对接，但是还仅涉及灾后安置这块。 而且据说各个部门已经全部调去应对天灾了，这会儿忙得要死，谁有空管你这三瓜两枣的小事。 不过，若能拿捏这件事和林晚乔换点好处…… 想到此处，胡民贵清了清嗓子，装作一脸为难道：“建安叔，不是我针对你们，我现在作为楼长，也没有办法。你们说他要抢劫，但毕竟还没动手没证据，现在这个世道，放把刀在身上防身也正常。你们就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实在是说不过去。” 刘建安心里有些着急，刚想开口求情，林晚乔抬手轻轻碰了碰刘建安的背。 稍安勿躁。 胡民贵回头对瘦猴使眼色。 “今天这事你们兄弟也是鲁莽，要帮人家也要说清楚，怎么能直接上手呢。要不这样，你也不要报警，她们赔你点物资就算了，邻里邻居的，和气生财。” 瘦猴Get到胡民贵的意思，本来他们兄弟守在这屋里就是打算遇上带回物资的就分一杯羹。 于是当下就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贵哥您都这么说了，我们兄弟再不肯就是下您面子了”，然后指着林晚乔几人肩上的物资继续道，“这些大米、罐头都归我，还有那个橡皮艇也归我，这事就算了。” 林晚乔内心冷笑，小东西长得挺丑，想的倒美。 “胡楼长，今天这事到哪里都是一个理，他们抢劫在先，我们自卫在后。你们要报警只管报，到了警局我还是这句话，要处理我也认！” 末了，她朝瘦猴男一字一句冷冷道：“想讹我辛辛苦苦找来的物资，没门。” “哎哟我这暴脾气！”瘦猴气炸，撸起袖子就要朝林晚乔冲过去。 胡民贵一把将其拦下：“彪子，别冲动。” “贵哥，不是我不给您面子。你看这娘们多欠，这口气要是忍了我们兄弟以后还怎么混？” “林晚乔，你们当真不愿意息事宁人？要是捅到警察那里可就没后悔药了。” 还想吓唬她，她林晚乔末世里什么人没见过。 “还是那句话，要报警就报警。” “行。彪子，今天先这样，你去把你哥扶回家去。等下回政府来人，我作为楼长一定为你们兄弟主持公道。” 瘦猴对着胡民贵谄媚道：“多谢贵哥！” 林晚乔不耐烦：“讲完了吗，让开！” 三人背着几十斤重的物资爬了13层楼，到的时候都累得气喘吁吁，到家就干了一大杯水。 杨玉君好奇刘建安下去帮忙怎么去了这么久，刘建安便将楼下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杨玉君听完有些担心。 “乔乔，这胡民贵真的报警怎么办？” “阿奶，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政府这会儿哪有空管这种小事。而且他胡民贵算什么东西，也只能够在这栋楼里耀武扬威，出了小区啥都不是。对了，年糕怎么样了？” 年糕是林晚乔给狗子起的名字，和她小时候养的狗子一样。 当时那只小狗得了犬瘟，上吐下泻，兽医看过后都摇摇头没救了。 林晚乔抱着小狗，哭着带回家，将自己吃的炒年糕喂了点给小狗，结果狗子第二天竟然奇迹般开始恢复了。 给狗子起一样的名字，也是希望狗子能够战胜病魔，早日康复。 “今天已经不吐了，也没有拉稀了，但还是吃不了多少，按你的方法给它打了营养针。” 林晚乔蹲到狗窝前，狗子闭着眼在睡觉。 “年糕～，醒醒。” 狗子睁开眼瞥了林晚乔一眼，没回应。 这么幼稚的名字，它才不认。 第36章 制作药酒 连续两日下水打捞，林晚乔和沈少禹已经有点疲惫，决定休养一天。 第二天一早，狗子胃口明显好转，狗盆里的一条小黄鱼也全部吃光，林晚乔更加坚信自己名字起得好。 为保万一，林晚乔还是喂狗子吃了药，并打了一针营养针。 吃过饭，林晚乔瘫在沙发上，意识进入空间，整理这两天搜刮到的物资。 没有泡水的物资放在一起，泡了水则看情况，包装完好的放在一起，包装都泡烂了的则拆出来，分门别类用小箱子装好。 在数码店打捞回来的电子设备，林晚乔直接甩手交给沈少禹鼓捣。 一番整理下来，林晚乔的精力稍有不济，好在空间又腾出不少地方。 睁开眼，便看见杨玉君在揉自己的膝盖关节。 连日下雨，杨玉君的风湿又犯了。 风湿药林晚乔这里是有很多，但这种病是慢性疾病，要长期用药。 但这些西药里面都含有激素、免疫抑制剂等，长期服用的话对身体负担很大。 她想起这次扫了不少白酒回来，便想给杨玉君泡点药酒。 想到自己才学了两个月不到医学，当下舀了几杯大米装进塑料袋，抱着一本书打开门朝楼下1502走去。 黄柏霖看到林晚乔造访很是高兴。 自己这个学生悟性很高，人品也相当不错。 黄柏霖打开门让林晚乔进来。 “乔乔，今天是来学习的吗?” “黄老师好，上次布置的课程已经学完了，有些地方不懂，来请教您。” 黄父看到林晚乔也很高兴，这个女孩子有胆识，自己儿子太过软弱，多和她走动挺好。 “乔乔，来这边坐！” 黄父给她倒了茶，就将客厅让出来，自己回了房间照顾老伴。 黄柏霖认真听了林晚乔提出来的问题，然后一一耐心地解答。两人一个问一个答，你来我往，时间很快过去。 “对了，老师，我想给阿奶泡点祛风湿的药酒，你看我这个配方怎么样？” 林晚乔将自己琢磨的配方递给黄柏霖看。 她还在打基础阶段，对中医药理还是小白，这个配方是她翻阅各种资料，一点一点琢磨出来的，心里没底。 黄柏霖仔细研究了林晚乔的药方，提笔在上面圈了几个地方。 “这个大田七换成勒党根25克，再加一个山花椒根24克，白酒用500毫升。将前3味切碎，放置干净的容器中，加入白酒，密封浸泡15天后，过滤去渣就可以用了。 除了风湿，这个药方急性扭挫伤、腰肌劳损也可以用，口服活外用都行。” 黄柏霖在给林晚乔改完药方后，突然感慨道：“乔乔你悟性很好，可惜我并非中医出身，理论也比较浅，这方面我教不了你多少。我们院中医科有个齐主任，可是国医级别的大师，当初请他过来我们院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你要是能跟他学……我在想什么呢，齐主任早就不收弟子了……” 林晚乔也没有这个心思，她学点医术也只是为了在自家人有个头痛脑热的时候能帮上忙，不求精。 “谢谢老师。对了，这个给您。” 林晚乔将装有大米的袋子从兜里拿出来，递过去。 “这几天麻烦您照看我阿爷阿奶。” 黄柏霖将东西推回去，不悦道：“你都叫我一声老师了，这点忙算什么，何况我也没帮什么忙，倒是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多次，要谢也是我谢你。” “一码归一码，您教我学医已经是答谢我了。我和阿禹今后肯定还要出去找物资，家里老人免不了还要劳烦您看顾，您就收下吧，不然我以后都不敢来了。” 见林晚乔态度坚决，黄柏霖只能无奈收下。 林晚乔捧着书打算上楼回家吃饭。 在楼道里碰上胡民贵正从16楼下来。 对方一看到林晚乔，身子不由自主颤了颤，随即露出笑脸。 “晚乔妹子，正巧了这不是，我刚要去找你呢。” “找我有事？” 林晚乔挺烦和胡民贵打交道。这人心眼子多，比那些直言直语的愣头青难搞多了。 “是这样，昨晚回去后，我思来想去，自己作为这栋楼的楼长，有责任和义务为所有住户排忧解难，维护住户间的和谐友爱……” “少废话，能不能讲重点？” 对方摸摸鼻子，讪笑道：“刚刚我找彪子两兄弟做了思想工作，不让他们报警了，妹子你就放心吧。” “哦。”林晚乔作势就要走。 “唉唉，别走，等下，我还没说完呢。”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我们商量了一下，不报警可以，但条件是要你们家出借橡皮艇。 我会统计大家伙的需求，由我出面，另外派几个代表一起使用橡皮艇，我担保，绝对好借好还。 你看，行不行？” 胡民贵说完，看向林晚乔，眼里露出丝丝期待。 林晚乔仔细思索一番，空间里的橡皮艇不止一艘，还有两艘冲锋舟，借出去一艘倒是不影响。 最为重要的是，现下只有自家吃肉，别家连口汤都喝不上，要是长此以往，那些人饿急了，又发生上回群体堵门事件也头疼。 “好吧。” 林晚乔点点头道：“不过丑话说前头，若是损坏了可是要拿粮食抵的。你是楼长，我只管找你要。另外，你也知道现在这样的世道一艘橡皮艇意味着什么，我可不是什么圣母，不可能白白借给你们，借用一次需要一斤米一升水的报酬，借用的时间也由我来定。” 胡民贵心中一喜，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林晚乔死不肯借的准备，现下林晚乔肯借，提的条件也不算过分，忙不迭连声应下。 “好好好，妹子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信守承诺。” 胡民贵拍胸脯保证，又趁热打铁：“我听说政府工作人员说过，城北的超市因为提前转移物资到楼上，基本没有受损，现在已经被政府接管，正常营业，明天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林晚乔心头一动，这倒是个好消息。 林晚乔爽快答应：“可以，明天上午8点三楼平台集合。” 回到家中，将自己与胡民贵达成的交易和沈少禹几人说了。 大家听了也都表示赞同。 他们能出去找物资，总比老盯着他们家好。 吃罢午饭，林晚乔便和沈少禹开始制作药酒。 洗干净的药材切成片，再剪了干净的纱布，将药材包装好，扎紧袋口。 带密封盖子的坛子用开水洗了三遍，餐巾纸擦干水分，确保无油无水，这一步至关重要，要是没洗干净，可能一坛药酒就全毁了。 而后二人将纱布袋置于罐子内，然后倒入50度的白酒，浸泡，最后将坛子密封好，放置在阴凉避光处。 今后只需每天适当搅动或晃动，使酒与药物能充分接触，一直浸泡半个月即可。 用的时候只需过滤掉药渣，取上清酒液饮用或外擦。 好在空间里囤的白酒和药材足够多，二人一口气制作了六坛子才作罢。 第37章 惠民超市（一） 翌日一大早，林晚乔早早起床了。 在客厅里打了会儿前两天才刚和视频里学的太极拳，直到全身出了一层薄汗，才进卫生间洗漱。 二老觉少，早已经在厨房忙活早饭。 林晚乔走到狗窝前，从空间里拿了一个猫罐头，给狗子打开。这罐头还是上回在一个茶室搜到的。 虽然空间里有狗粮，但毕竟是水里捞出来的，即使狗粮袋子密封得很好，林晚乔也并不打算给狗子吃。 所以目前狗子吃的主要还是杨玉君自制的狗饭。 二老自知没法同林晚乔和沈少禹一样出去寻找物资，帮不上这个家什么忙，反倒让年轻人担心自己，内心隐约有一股自责感。 现下多了只狗子，自发承担了照顾狗子的义务，加上狗子健康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二老似是找到了新的价值，每天更加勤快钻研狗饭了。 是以，这狗子每天吃的是营养又健康。 今早一见，病态已去了大半，看到林晚乔来喂罐头，尾巴敲得地板啪啪响。 今天的早饭是刘建安的拿手好活酱香饼。 面皮表面烤的焦香酥脆，撕开内里，纹路层层叠叠，软乎乎，再刷上提早调制好的海鲜甜辣酱，一口下去，香掉鼻子。 林晚乔一手酱香饼，一手豆浆，吃的香喷喷。 狗子闻到味道，在餐桌底下呜呜叫，也想讨口吃的。 杨玉君见状便进厨房端了已经晾凉的狗饭出来。 等四人一狗吃饱喝足，时钟已指向七点五十五分。 是时候出发了。 林晚乔将上回在茶室搜刮到的六十万现金全部拿了出来，塞进了登山包中，和沈少禹一人背一个。 登山包容量很大，塞进去三十万竟也看不出来。 按林晚乔前世在B市的经验，这会儿全市都停网停电，超市极有可能是以现金结算。况且再过段时间，这些钞票拿来擦屁股都嫌硬。 二人整装完毕，在家门口抗上橡皮艇，打开铁门便出发了。 走到三楼平台时，胡民贵已经带着众人等着了，人群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啥。 林晚乔略略扫了一眼。 都是熟人。 胡民贵和他的闺女胡婷婷。 前天刚打了一架的瘦猴彪子。 赖在501不走的301男户主。 以及丈母娘和怀孕的媳妇在黄医生门口闹了一场601的小赵。 几人身上竟和林晚乔一样都背了背包，里面鼓鼓囊囊似乎也装了不少东西。 这些人里，除了胡婷婷，其他的人林晚乔都不大喜欢。 众人见林晚乔二人下来，立刻停止交头接耳，面色不善看向二人。 只有胡婷婷朝林晚乔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女孩子遗传了其母亲美艳的外貌，尤其是那双流转的美目，顾盼间，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虽然才十六岁，已然出落得楚楚动人。 或许是因为婴儿肥未完全褪去，看上去有些娇俏可爱。 “你们可算舍得下来，我们大家腿都快等直了。”301阴阳怪气道。 林晚乔抬手看看手表，8点还差一分。 “你腿等直关我什么事，说好8点集合，你爱等怨谁？” 气氛不太妙，胡民贵马上打哈哈：“没错没错，是定的8点，我们也是心急嘛就早了点，晚乔妹子见谅，别和他一般见识。” 说着朝瘦猴又使了个眼色。 后者反应过来，也笑吟吟上来帮着抬二人肩上的橡皮艇。 众人合力将橡皮艇下放到水上，一个接一个下到船上。 待众人全部坐定，瘦猴突然抬首朝空气中使劲嗅了嗅。 怎么回事，他好像闻到了酱香饼的味道。 好香！ 这都啥世道了，还有人能吃上酱香饼？一定是错觉。 林晚乔家出了船，划船的体力活自然就轮不到她们了。 水面上，除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塑料垃圾正随着水波起起伏伏，还有和他们一样出来寻找物资的人。船桨摆动，带起的水又落回水面，混着雨水在水面溅起层层黄褐色的浪花。 船上，有的人似有烦心事，忧心忡忡眉头深锁，有的人失魂落魄，面无表情。 经历了一个多月的风雨煎熬，现下还有几个人能笑得出来呢。 只有胡婷婷仿佛是在郊游探险一般，一双明亮的眼眸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她一会儿对着前方悲剧侧翻的轮胎船捂嘴惊呼，一会儿又咋咋呼呼称水里有鱼。 “爸爸，那些人为什么都聚在那儿？他们好像还在吵架诶。” 胡婷婷指着远处的建筑问胡民贵。 林晚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县里的中学，原来的校门早已被淹没，现在用泡沫板和警戒线搭了个临时的出入口，穿着红马甲的工作人员正在维持秩序。 那里就是临时救灾安置点。 此时校门口正乌泱泱一群人，挤在自制的“船”上，大都背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将出入口几乎完全堵死。 此时人群吵吵嚷嚷，似乎是在抗议什么。 还未等林晚乔听清内容，橡皮艇就已远离了学校，将一切喧闹声抛在身后。 一刻钟后，到达目的地。 城北这家惠民超市开在一个只有6层建筑的地下室和一楼。2、3楼是一家老旧的电影院，4、5、6楼原先出租给公司做办公室用，搬走后就一直空着。 因这些年县城朝城南发展，城北就渐渐没落下来，惠民超市的生意也是半死不活地撑着。 因是老城区，排水系统不好，往年雨季时常发生雨水倒灌的情况，惠民超市就被淹过几回。 这导致老板对风雨天气十分敏感，这次C市刚发布台风预警，当晚老板连夜将货物全搬上了5楼。这家超市这才得以保全下来，也是县城里剩下的唯一一家超市。 此刻，3楼水面附近的窗户已经被卸走，只余一个大大的门洞作为超市入口，门洞顶贴了张红纸，上面龙飞凤舞写着“惠民超市入口正常营业”十个大字。 入口右侧水域被划分出了一大片区域，并拉起了警戒线，不断有穿迷彩雨衣的人开着冲锋舟拖着船进进出出。 看穿着这些人似乎是军人。 奇怪的是，但他们身后拖着的船却是千奇百怪。更像是前些日子看到的，老百姓自制的船。 这是在做什么？ 第38章 惠民超市（二） 超市入口处的水面上已被铺上了长长的泡沫板，此时上面已经站满了人，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眼望去，足有十几米长。 沈少禹抬手看手表，才8点25。 超市9点营业，他们还以为来得很早了，没想到还是迟了。 他们的橡皮艇刚一进入这片水域，马上就有2个身着军用雨衣的工作人员驾驶冲锋舟过来，指挥他们靠近泡沫板停下船。 “船停好，所有人全部上岸。” 沈少禹率先翻身上了泡沫板，站定，便朝林晚乔伸来手。 扶着沈少禹的手，林晚乔也站上了泡沫板。 泡沫板虽然已经被固定住，但毕竟是在水上，踩上去仍然有点晃悠，脚感偏软的，力气稍微大些便一步一晃，林晚乔适应了会儿才找到感觉。 怕林晚乔站不稳滑倒，沈少禹牵她的手一直未松开。 待七人全部上岸，工作人员便递给他们2个写有数字26的号码牌。 “这是你们的号码牌，东西买好后将其中一个号码牌交给收银台员。会有人帮你们把东西装到船上去。到了出口后，把另一个牌子给出口的工作人员，他们就会把船给你们开过来了。” 说完，有人掏出绳索，将橡皮艇绑在冲锋舟后头，直接拖走了。 众人小心翼翼朝前面的队伍慢慢走去。 林晚乔边走边回头看，这一套流程行云流水，一个超市竟然服务这么周到。 似是看出林晚乔的疑惑，又或是炫耀自己消息灵通，胡民贵道：“全县就这一个超市幸存。这几天过来采购物资的人比较多，东西在水上搬来搬去的，人一多就容易乱。 大前天的时候，因为出口的人装船太慢，后边的人全部往出口挤，几个人没站稳，直接连人带货掉水里了。更可怕的是，还有人为了一袋大米打得头破血流的，甚至还有蹲在超市回去路上直接上手抢的，据说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 政府为了老百姓的安全以及方便后续物资的供应，索性直接接管了这个超市。老百姓只要排队进去付钱就行，其他都不用操心，这样既提高了效率，又秩序井然。不止如此，你看！” 胡民贵抬手指指不远处，又道：“这个超市营业期间附近3公里水域范围内都有武警巡逻，也不怕人半道抢劫了，安全得很。” 这场景上辈子林晚乔在B市是从未见到过的。 上辈子她只看到灾难后社会秩序崩塌，人们你争我抢的场景。政府一开始也有想努力救世，但收效甚微。随着灾难一点点升级，连官方组织也逐渐分崩瓦解，成了一盘散沙。 看着远处冲锋舟上巡逻警忙碌的身影，林晚乔轻轻地捏了捏牵着自己的大手。 少年回头望向她。 林晚乔笑着说：“阿禹，我又有信心了。” 距离超市开门还有半个小时，他们排在队伍里，商讨一会儿的采购方案。 胡民贵那边，因为是集中采买，早已定好清单。他拿着清单，给瘦猴他们分派每人的任务，力求精准出击，一步到位。 “晚乔妹子，你们打算买什么？”胡民贵安排完任务，回头问道。 林晚乔二人自然不缺物资，这次过来只是想把手头的现金赶紧用掉。于是只敷衍回了句：“自然是买些吃的用的。” “那进去后分头行动，10点咱们在出口集合，怎么样？” 众人纷纷点头。 待到9点，超市终于开始放行。 入口进去就是消防通道，需爬楼上到5楼。 5楼一进门便看到堆叠在地上成袋的大米和成箱的矿泉水，边上立着一个牌子，写着“每人限购一袋米、一箱水。” 大米显然是分装过的，沈少禹上前拎起来掂了掂，对林晚乔道：“5斤。” “只有5斤？” 林晚乔皱眉，标价200/袋的米竟然只有5斤，折算下来一斤米卖40块，往日这种米可只卖两三块一斤的。 二人又去看了其他粮食。像糯米、小米、面粉、新鲜肉类、绿叶蔬菜这种粮食也通通涨价了，并且限购。 而土豆、红薯、燕麦、高粱、大豆这些粗粮价格稍微好一些，限购也不严。 零食饮料区虽然不限购，但货架上已所剩不多。 即使是如此离谱的价格，进来人都是眼睛眨也不眨直接往购物车里扔。 偶有一人低声惊呼：“一斤猪里脊卖100块，昨天才50！真黑啊。” 同伴压低声音道：“别说了，有的卖就不错了。这雨要继续这样没日没夜地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断供。” 确实，你不买，有的是人买。 林晚乔不缺这些吃的，但是为了装装样子，还是在购物车里放了一些限购的米面、猪肉、蔬菜。又装了一些食用油、盐、糖，二人便直奔6楼。 6楼卖的是生活用品，相较于5楼的人挤人，上来这里逛的人很少。 一上来，林晚乔瞬间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或许是老板转移货物匆忙，又或许是没什么人买，6楼的商品除了牙膏、沐浴露一类的洗漱用品整理过外，其余的商品只简单分类后，杂乱地堆在一起。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林晚乔看到了睡袋、帐篷等户外用品全被丢在地上。 她俯下身，仔细扒拉着眼前这堆“垃圾”。 这些商品一看就是常年卖不出去的产品，表面都积了一层灰。 林晚乔空间里已经囤了四张睡袋，但家里多了一只狗子，得再买一条。 睡袋只有三条，翻来翻去，耐寒强度最大的睡袋也只能抗零下20度，这和将来极寒时期的零下四五十度相差甚远。 不过聊胜于无，以后有机会再给狗子找更好的。 林晚乔将三条睡袋全部放进了购物车，看了眼价格，五折：500/条。 竟然没有涨价？ 也是，看这积灰程度，显然是平时就卖不出去的东西。这会儿外面一片汪洋，大家饭都吃不饱，哪个蠢蛋谁吃饱了撑的这时候跑出去露营玩，可不得降价卖么。 下一秒，林晚乔意识到，自己不就是这个蠢蛋么。 第39章 惠民超市（三） 这时沈少禹也淘到了东西，捧着过来丢进了购物车里。望远镜、指南针以及一大堆林晚乔叫不上名字的电工工具。 “上次顺回来的制冰机和净水器都有一部分进了水，线路有些坏了，正好这里电工工具还挺齐全，买回去我修修看。” “阿禹，你真厉害！” 林晚乔望着沈少禹露出崇拜的星星眼。 她是真心佩服沈少禹，什么都会修。自己对这方面是一窍不通，要是没有沈少禹帮忙，她纵使买一堆的发电机，过滤器，不会用也只能干瞪眼。 沈少禹对上到少女的炙热的眼神，脑子顿觉轰的一声，血气上涌，两只耳朵爬上一片红霞。他立马移开了视线，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为掩饰自己的羞赧，他指着另一个方向开始转移话题：“你要买防寒的设备？我看到那边有防寒服，要不要去看看？” “防寒服？那要去看看！” 林晚乔没发现男人的异常，听到有防寒服顿时两眼放光，朝着他指的方向赶紧小跑过去。 东西在一个大纸箱里收着，都没有标价，显然是没指望有人买的。 林晚乔翻了翻，不仅有防寒服，还有貂皮大衣！ 林晚乔一件件拿出来，仔细研究，越看越兴奋。 居然有6套分体式的极地防寒服，还有6双雪山攀登靴，以及6件貂皮大衣。其中两套是女款M码，四套男款L码。 真是太棒了！ 高兴的同时，她又有点不明白这个超市老板的脑回路，一个县城小超市，怎么会卖极地防寒服？这里冬季最低温度也不过零度，这样做生意，不倒闭也是神奇。 箱子上没有标价格，沈少禹转身去找工作人员，她则站在原地守着宝贝，生怕被人抢走的样子。 没多久，沈少禹便回来了。 “问到了。工作人员说这批货原本是前两年老板给自己和朋友去攀登雪山准备的，后来因为大家都太忙，一直凑不齐时间，就搁置了。” “怪不得。那他愿意卖吗？” 这批装备林晚乔眼馋得紧，这老板显然花了血本的，准备的都是好东西，那专业的防寒服理论上都能对抗零下70度，比她之前网上购买的货要好太多了。 沈少禹看她那紧张样，忍俊不禁，点头道：“卖！不过老板也没料到会有人买，所以价格没有和工作人员说过，已经有人过去找他问了，咱们再等等。” 林晚乔长舒一口气，肯卖就好，钱都不是问题。只要有这批货，他们一家人将来对抗极寒就大大增加了保障。 等待的过程中，二人继续逛6楼。 淘到这么好的宝贝，林晚乔对六楼搜得更认真了。 一圈下来，倒是又让她找到一些好东西。 户外用的木炭、酒精燃料十箱，两个1500L的圆形蓄水集雨水箱。甚至还找到四箱的狗粮！ 真是宝藏老板啊。 等他们一圈逛完，上来一个有点啤酒肚的胖子，对他们询问道：“是你们说要买防寒服吗？” “是的。” “我就是超市老板。这批货我是去年当时花了大价钱托人弄到的，本来想自己用……现在也用不上了，你们真心要的话，我打个折卖给你。” “您开个价，合适的话我们就要了。” 老板想想，开口道：“我买这些东西，不说托人花的好处费，光装备的成本就用了一百五十多万，给你们打个七折吧，100万，凑个整，东西都是全新的，你们放心。” 林晚乔和沈少禹对视一眼。100万已经是捡漏价了，但他们两个背包加起来也只有60万。 砍价！ 沈少禹顿时面露难色，佯装失望叹了口气，对老板道：“唉，不瞒您说，其实我以前也是登山爱好者，本来想带回去留个念想。装备是好装备，可惜了，手里多余的钱不够……” 林晚乔劝道：“要不算了吧，咱们还要买别的东西呢。但现在这个世道，还是吃饱饭要紧，要不咱们等以后再买吧。” 胖老板一听对方是觉得价钱高了，马上开口挽留：“说句实话，这东西我留着也用不上了，你们开个价吧，咱也是爽快人。” “我们只有60万。” “60万……” 胖老板还在犹豫60万会不会亏太惨时，林晚乔又放出一个晴天霹雳。 “我们还要那2个水箱，那十几箱木炭、酒精燃料狗粮还有我们购物车里这些！” “什么？！” 胖老板顿时跳起来：“光那两个水箱就要四万了，你们……你们……” 胖老板指着林晚乔二人颤巍巍说不出话来。 林晚乔猜他想说的应该是：“你们还不如去抢。” 沈少禹有些不好意思：“价格是有些低，不是故意压你价，我们确实只有这么多钱了。如果太为难就算了吧，打扰你了。” 说完，他拉起林晚乔，推着购物车就打算离开。 “等等！” 胖老板跺跺脚，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牙一咬：“60就60吧，全部打包给你了。不过必须全款！现金！” “行！” 生怕老板反悔，林晚乔一口答应。 “这么多东西，我们的船放不下，能不能包不包配送？” 胖老板脸都绿了，张嘴就要吐国粹。 林晚乔赶紧摆手：“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们自己来。不过今天的船真的放不下，除了购物车里这些东西，其他的您帮我们打包好，晚上我们找条大点的船过来拉走。” 二人跟胖老板到办公室里付了钱，对方给开了一张提货单，约定好晚上8点半直接到超市出口处提货。购物车里的米面粮油则直接报了26号，直接交由工作人员装船。 买到了心仪的东西，钱也全部花出去了，从办公室出来，林晚乔心情巨好，走路都哼起了歌。 沈少禹见她那么开心，嘴角不由自主弯起了弧度。 “乔乔！” 一道女声传来。 二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娇俏少女正冲着这边使劲挥手。 “啊啊啊，乔乔，真的是你啊！” 对方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林晚乔：“太好了！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林晚乔无奈地任由少女拉着又蹦又跳，经过的人都好奇朝她们打量两眼。 正是她那个怨种闺蜜，叶茜。 第40章 惠民超市（四） “好了好了。” 林晚乔让叶茜安静下来，拉着她向沈少禹介绍。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从小到大的好闺蜜叶茜，就住咱家边上的香江国际。茜茜，这是我的……朋友，沈少禹，现在暂时住在我家里。” “嗯嗯，我懂我懂。” 叶茜朝林晚乔挤眉弄眼。 林晚乔和沈少禹的往事她以前可没少听，得知沈少禹现在住在林晚乔家里，顿时装出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茜茜，你怎么来了？一个人？” “哦，没有啊，我和我爸一起来的，还有同小区的几个邻居，他们还在里面逛。说起这个我还要感谢你呢！” 林晚乔疑惑：“感谢我什么？” 叶茜凑近林晚乔悄声道：“你忘了你给我送的那些东西啦？一开始的时候我爸妈还不以为然，现在我妈是天天在家念叨多亏了有你。” 说着说着，叶茜收敛了笑意，神情严肃：“二十多天的时候，家家户户基本都弹尽粮绝了。我们那栋楼有人饿得受不了，开始冒险捞水里的东西吃。 结果，当天就吃出事了。有一家的小孩子吃了水里捞出来的死鱼，上吐下泻，抽搐不止。当时困在家里出不去，家长只能挨家挨户敲门去求药。可怜，孩子高烧了两天，最后没了。” “乔乔，要不是你，我们可能也会和他们一样下场。我爸妈一直念叨让我有机会感谢你。” 林晚乔摆摆手：“我们俩还需要说谢？只要你和叔叔阿姨平安就好。那你这回过来是补充物资？” 叶茜闻言微微点点头，又摇头。 “家里吃得还够，暂时还不缺。” “那你们……？” “前些天我妈突然晕倒，我和我爸急坏了，赶紧用橡皮艇送我妈去了医院。说到这里，真是多亏了你送来的橡皮艇。医生说我妈属于急性发病，如果送晚了可能会引发脑梗。” “阿姨现在好些了吗？” 叶茜红着眼睛，握着林晚乔的双手都有些颤抖：“去医院打了针已经好多了。只是，他们只给我妈开了一个礼拜的药就让回家了。 我妈这情况，降压药必须得长期吃着，否则下回就不一定……” 说到此，叶茜抬手抹了抹眼睛：“我爸听人说这里有黄牛在倒卖东西，什么都有，所以过来碰碰运气。那几个邻居是借我们的船一起来采买的。” 林晚乔若有所思点点头，原来如此。不用想也知道，现在医院肯定人满为患，像高血压这种病患群体庞大，医疗资源紧张的情况只会愈演愈烈。 不过这里有黄牛？她倒是没发现。 “茜茜，咱们可以回家了。” 叶父带着三个推着购物车的男子从远处走来。 “叔叔好。”林晚乔同叶父打招呼。 “乔乔，你也来了啊！过来买东西吗？” 叶父见到林晚乔显然很开心，他想感谢林晚乔送的物资，但碍于有外人在，只能先作罢。 “是的叔叔，我已经买好了。你们呢，阿姨的药买到了吗？” 叶父闻言显然有些失落：“还没找到，只能回去再想办法了。” 林晚乔出言安慰：“您不用太担心，会找到的，我也会帮您想办法找找看。” 如果真的找不到，她空间里还囤着许多，到时候找借口分给他们一些就行了。 只是，若真如他们所说有黄牛在倒货，她倒是很感兴趣。自己虽然囤了一堆的东西，但还有样很重要的东西一直没有弄到手。 陪叶茜等人到收银台，他们倒是消息灵通，早就知道这里只能现金结算，结账时很自然地从兜里拿出钱来。 可也有人不知道的，听到只收现金，顿时就不干了。 “你们凭什么只收现金，这是违法的！” “就是！你们不能这样！也没人跟我们说要带现金，我们人来都来了，必须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吸引了一群人哄闹。 “我们又不是不付款，钱都在银行里，你们可以去查啊！现在停网停电，钱都取不出来，政府就不能帮我们老百姓想想办法吗！” 工作人员面对群情激愤，只能耐心解释目前超市只能收现金，如果没有现金可以在家里耐心等待政府救助。 可工作人员态度越是低下，人们反而越蹬鼻子上脸，拉着对方的衣领不放，大有不给解决就不罢休的意思。 越来越多的人堵在收银台，带了钱的则开始抱怨没带钱的无理取闹毫无素质，没带钱的也看别人能顺利拿走物资不爽，一言不合竟动起手来。 一时间，一片混乱。 “砰！砰！砰！” 三声枪响。 几个持枪的武警对人群警告道：“谁敢闹事，全部带走。” 面对黑洞洞的枪眼，刚才还聚在一起振臂嚣张叫嚣的人瞬间如鹌鹑般散开。 一行人顺利结完账，往出口走去。 到了出口，胡民贵几人已经在等了，胡婷婷正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林晚乔过去简单做了个介绍。 她已和叶茜约好结伴回去，有个照应。 胡民贵也欣然同意，毕竟一车的物资，虽然有巡逻警，但也有顾不到的时候。 将号码牌递给工作人员，很快，就有人拖着他们的橡皮艇停到出口，船上已载满货物。 他们小心翼翼，互相搀扶着下到船上。在工作人员指挥下，两艘橡皮艇一前一后划离出口，给后人腾出位置。 林晚乔的橡皮艇空间虽然很大，足以容纳十人。 但此时装满物资，七人全坐进去就要互相紧贴着，还要划桨，空间顿时有些局促。 船上绝大多数都是胡民贵几人买的米和水。从数量上看，绝对不止一人一份。 林晚乔不解：“不是说限购吗？” 瘦猴有些得意：“普通人当然是限购的，可我们贵哥是谁啊，这边早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咱去可不仅仅是为了这点米面的，我们还……” “彪子！” 胡民贵厉声呵斥打断了瘦猴接下来的话。 瘦猴被胡民贵眼里的狠厉吓了一跳，本来想从兜里掏出来嘚瑟的东西也塞了回去。 感觉到自己的突兀，胡民贵笑笑冲林晚乔转移话题：“别听他瞎说，对了，你们就买这么点？” 林晚乔眼尖，早瞄见瘦猴裤兜里露出的一小截东西是一只墨绿色的对讲机。 第41章 出去散心 对讲机？ 看样子好像是军用的。 这可是超市没有的东西，她还是小瞧胡民贵的能耐了。 收回眼神，林晚乔朝胡民贵似笑非笑开口：“我没有你们消息灵通，不知道还要带现金才能结账。这些东西还是我朋友出钱替我买的。” 跟在他们后面的叶茜听到林晚乔这么说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十分配合地点了下头。 胡民贵听懂了林晚乔话里的嘲讽，讪讪道歉：“你看我这脑子。晚乔妹子，对不住，我这几天给忙忘了，真的该打，差点害你们白来一趟，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回。” 林晚乔轻哼一声，没再理他。 究竟是故意还是真忘了，大家心知肚明。 要是有的选，她是不愿意和这种小人行径的人为伍的。也不知胡民贵攀上了哪方关系，目前稳妥起见还是不要翻脸较好。 但前提是，对方不来招惹自己。 回去的路上，果然时而能见到持枪巡警的冲锋舟驶过。 一路风平浪静。 叶茜那船人在小区分叉路口就分开了，二人约定好七天后同一时间在超市再次碰面。 到单元楼下时，众人发现，水位又又又上涨了。 出发的时候，三层的平台离水面还有半臂的距离，半天功夫，平台竟然已经进水，看那深度都没过脚踝了。 一直充当隐形人的小赵率先迈进去，几个男人一个递一个抗，很快将小船上的物资全数搬进了楼道里。 “彪子，先把物资搬到你那儿。清点过后，你们去通知各家，明早8点准时到你家门口集合，到时候再分物资。” 胡民贵朝瘦猴吩咐，后者立马拍胸脯保证会守好物资。 “晚乔妹子，今天大家都忙累了，答应你的租船费用等明天分配时一起给如何？” 林晚乔没意见，明天送过来就行了。 没兴趣再呆下去。 她拉上沈少禹，二人背上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朝家走去。 走到拐角处时，她不经意朝下看了一眼。 只见胡民贵从一个箱子里掏出来一个小塑料袋，塞到小赵手里。 风中有声音隐约传来：“小赵，你媳妇还怀着孩子。这罐奶粉，还有红枣你先拿着，以后用得着。” “贵哥，我现在没钱……” “嗨！你都叫我一声哥了，还什么钱不钱的，这是我的心意。” 小赵有些受宠若惊，一双手不知朝何处放才好。 瘦猴见状哈哈大笑，拍着小赵的背调侃道：“收着吧！跟着贵哥，以后少不了你的好！” 小赵眼睛似乎有些红，接过东西，真心感激道：“谢谢贵哥！以后需要什么事我能帮得上的您尽管说。” 林晚乔心中嗤笑，收买人心的手段倒是很6。 两人到家时恰好赶上午饭。 饭桌上，沈少禹将今天的情况如数讲给二老听。 二老听得有些感慨。 时移事移，有钱也买不到东西，还限购。这不又回到他们那个没粮票都买不到粮的年代了么。 他俩憋在家中太久，获取外界信息的途径只有听林晚乔他们描述，所以每次林晚乔二人回来，二老都要问很多问题。 刘建安二人是极其向往外面的，考虑到外面太危险，为了不给林晚乔他们添麻烦，所以一直没开口。 林晚乔看得出来二老眼中的渴望，主动提议：“最近附近有巡逻警巡逻，还算安全，要不今晚由阿爷阿奶你俩跟我去拿货吧，出去透透气。” “可以吗？！”刘建安闻言，眼中乍现一道光芒，瞬间又暗了下去，“要不算了吧，我和你奶也帮不上什么忙。” “没问题的，也没什么活，接到货之后咱们找个角落藏到空间里就完事了。” 刘建安乐呵呵道：“那行！” 杨玉君斜睨了他一眼，颇有些嫌弃：“就这么呆不住？外面有什么好的，你看这俩孩子哪回出去轻松过，尽添乱！” 她边数落刘建安，边朝林晚乔叮嘱：“乔乔，阿奶呆家里挺好，就不去了。你和阿禹带着你爷早去早回。” “我和阿爷两人就够了，放心吧，很快就回来了。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阿禹留在家陪你。” “不行。”沈少禹少见地反对。 林晚乔朝他疑惑看去。 “到时候天黑了不安全，还是我和阿爷去吧，你和阿奶留在家里。” “那堆东西你也运不回来，太显眼了，我去那边直接装空间多省事。” 这时候，狗子走到林晚乔脚边蹭着她的脚。 林晚乔灵光一闪，道：“别争了，我再带上年糕，我看它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正好出去锻炼锻炼。” 说罢蹲下撸撸狗头：“年糕，晚上一起去接你的口粮，好不好？” “汪！” 众人也不再坚持。 夏日太阳下山比较晚，一直等到晚上7点半天色才堪堪暗下一些。 是时候出发了。 两人都穿着黑色雨衣，宽大的雨帽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林晚乔拿出两个头戴式照明灯，分别给自己和刘建安戴上。 “汪汪！”（我也要！） 低头一看，林晚乔差点笑岔气。 一时半会儿没有合适狗子的雨衣，杨玉君怕狗子身子刚好些，淋雨又病了，就给狗子全身用红色塑料袋和胶带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连狗头都没落下。只露出来四只狗爪和一张狗脸。 黑黑臭臭的狗脸，套着红红的披风，怎么看怎么像狼外婆呢。 “哈哈哈……” 狗子眼神幽怨。 “好了，下次给你做一个头灯，这个太大了你戴不上。” 林晚乔怕自己再笑下去狗子会恼羞成怒给她来一口。 不管狗子听不听的懂，她继续说道：“你负责警戒，发现有问题就提醒我，在外面不要轻易叫，知道吗？” “汪。” 走之前，沈少禹还是有些不放心，拿着改良过的电棍和防狼喷雾交给刘建安：“阿爷，你拿着这个。这个电棍我改过，你戴着手套，用之前甩一下棍身上的水，就算下点雨也没什么问题。还有这个喷雾，这个口对准对方的眼睛按下去就可以了。” “好好。” 两人一狗仔细检查了装备，确认无误就出发了。 二人划着船缓缓驶出小区。 第42章 胖老板是黄牛 自从风停之后，白天出来活动的人虽多但晚上仍旧寂静。 断电已久，人们即使有电也不舍得浪费，绝大多数人早早上床睡觉了，既能省些蜡烛还能抗饿。 晚来寂静，只有雨打在房檐上，落进水里的噼啪声。 小小的橡皮艇在漆黑的水面缓缓划过。头灯调到了最小，昏黄的灯光穿过层层雨雾投到粼粼的水波上。小船就像一条孤独的鲸，在海里独自遨游。 狗子虽然有些兴奋，但也很懂事没发出声音，只朝着空气四处嗅着。 刘建安默默看着水面，往日熟悉的街道此刻全都被淹没在水中。 他指着前方一片汪洋喑哑开口：“那里是你太公家，去年你太奶没了，我们就说接他去你大伯那里住，他死活不肯，说住不习惯，实际上他就是怕给你大伯他们添麻烦。” 说着说着，刘建安嗓音中带了一丝不可察的哽咽：“那个老房子平时下雨都漏雨，孩子们说要给他修房子，他又舍不得钱不让动。他一个人，腿脚走路都不方便，也不知道这次这么大的风雨，有没有人去接他出来……” 林晚乔宽慰道：“阿爷，你别担心了。大伯他们那么孝顺，肯定早早就接走了，太爷人那么好，肯定会没事的。” 刘建安也不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看着四周的狼藉。 他活了一辈子，从没遇到过这么可怕的天灾，他的亲人朋友，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了。 今日顺风，船走得很快。到超市时才8点，距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半小时。 超市附近灯火通明，不断有运输船在靠近，发动机哒哒哒地响着。 林晚乔朝约定的地点划去，靠近些才看到，那些船上一箱箱都是物资，每艘船都有军人看守。 看来政府确实在很努力保障百姓基本生存物资。 只是现在还是刚开始，一切都还没那么难，今后灾情加重就难说了。 “停船，停船！你们来做什么的？” 前方有军人驾着冲锋舟忽然横在他们面前，不让靠近。 狗子立马弓背呲牙。 林晚乔摸摸狗头安抚，一边递上提货单，说明了来意。 那人看看提货单，又看了她们一眼，道：“在这等着。” 等了没五分钟，胖老板就带着一个员工乘船过来了。 “跟我来吧，都给你们装好了。” 胖老板带领他们向一个角落划去。 到了地方，果然已经停着一艘小船，厚厚的防水布下鼓鼓囊囊的物资。 胖老板朝船一指：“全在这儿了，你们自己能搬吗？这会儿我们太忙了，人手不够，如果要我们帮忙，就再等个把小时。” “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就行，辛苦老板。” “那好，我去忙了，你们注意安全。” 林晚乔想起白天的事，急忙喊住胖老板：“等下！” “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家里人生病，急需降压药。医院那边试过了，没药了，想问下您知不知道有什么途径可以弄得到？” 白天叶茜提到这里有黄牛，后来又在胡民贵手上看到那些东西，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思来想去，这个黄牛很可能就是这家超市的老板。 一来，现在他的超市由政府接管，看他和官方人员一起同进同出的样子，这人必然有官方的路子。 二来，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岂能容许他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买卖。就算有，也应该存在利益关系。 胖老板听完，有些犹豫：“这个……” 看他反应，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您放心，我们只是想买药救命，成不成都不会出去瞎说的。如果您这边有办法，价格您只管开。” 胖老板见林晚乔诚恳，也不再遮掩：“说实话，我这确实有点途径置办些小东西。你说的药嘛，放以前是没问题，城东就有医药公司，但是这次那边受灾严重，渠道断了。我得去其他地方想办法，你要多少，什么时候要，我能找到就给你找。” 城东有医药公司？林晚乔心中一动。 “那您帮我留意下，越多越好，7天后我还会过来。” “行。老规矩，只收现金。” “可以。” 等胖老板走远，林晚乔和刘建安合力将自己的船与物资船并排靠拢，用绳索固定，这样一会儿搬起来才会稳当。 因为下雨，物资上盖着一层防水布。 “阿爷，我来搬，你在橡皮艇上接着。” 他们的船没有遮雨条件，只能速战速决，尽量不打湿木炭一类怕水的物资。 幸亏他们的东西都还算轻便，两人配合着，十分钟不到便收拾妥当了。 狗子闻到狗粮的味道，兴奋地围着装狗粮的箱子转。 事情办完，打道回府。 一出了超市探照灯的范围，周围瞬间一片漆黑。若不打开头灯，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保险起见，林晚乔还是等船划到偏僻的地方才关了头灯，伸手将货物全部收进了空间。 再打开灯。 “汪？” 狗子愣了，激动地跑到船边到处找，不时发出呜呜呜地哼唧。 林晚乔轻抚狗头：“别找了，我收起来了，回家再给你看。” 狗子歪着头看着她，似乎无法理解。 不过既然主人没指令，它很快也不再纠结，继续趴回船头放哨。 “乔乔。” 刘建安划着桨，突然开口。 “嗯？” “你找降压药是为了茜茜的妈妈？” “是啊。” “她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现在已经回家了，医院也没有药没法治，只能再想办法。您放心，我这里还囤了一些，如果真的找不到药，就先挪给她用。” “嗯……” 刘建安犹豫了会儿，道：“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奶……算了，没事。” 林晚乔不解，刘建安今天似乎有些状态不对。她本意是想带他出来透气散散心，憋在家里时间久了可别憋出心理问题。 但是，好像适得其反了？ “阿爷，你别多想，只要咱们一家人都在一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林晚乔想想，斟酌开口：“阿爷，明后天我打算去城东的医药公司搜寻物资。刚才那个老板说的话你也听见了，说不准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你要不要一起？” 刘建安摆摆手拒绝：“我一把老骨头就不给你们添乱了，你和阿禹两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嗯，那好吧。” 第43章 想去找药 回到小区已是晚上九点多。 二人静悄悄地进了小区，朝自家单元楼划去。整个小区黑漆漆一片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人们活动发出的声音。 杨玉君和沈少禹一晚上都紧张地守在客厅，一听到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就两步并作一步去打开了门。 见到二人一狗平安归来，杨玉君松了口气：“路上还好吧？” 刘建安有些心不在焉。 “建安？” “哦，挺好，一路都很顺利。” 杨玉君被刘建安的态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出去一趟跟丢了魂儿似的。 沈少禹暗地里冲林晚乔使眼色，这是咋啦？ 林晚乔边脱装备边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瞧你们一身的水，赶紧去洗澡，别一会儿感冒了，热水我留在保温壶里面了。” 为了省油，发电机早就关了，洗澡用的热水都要提前烧开倒进保温壶备用。 林晚乔和刘建安轮流进卫生间迅速冲了个澡。 沈少禹也拿了条干毛巾擦狗子身上被打湿的毛发。 “年糕，今天出去有没有听话？” “汪！” “嘘。小声些。你记得，以后不管在哪里都不要轻易叫出声。万一被人发现你，他们是会把你绑回去烤狗肉的。” “呜呜呜。” 沈少禹眼看着狗子一下子耷拉下脑袋，似乎吓到了的样子，有些讶异。 狗子莫不是真能听懂他说的话？ 那边刘建安刚洗完澡就被杨玉君拉着回房拷问去了。 林晚乔出来时，看到沈少禹已经坐回沙发上等她，狗子则趴窝里早已呼呼大睡。 “阿禹。” 林晚乔走到沈少禹边上坐下。 “乔乔，今晚阿爷看着不对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路上都很顺利。可能是得知了我和茜茜到处帮她妈找药治病，觉得他和阿奶年纪渐大了，怕以后会拖累我们吧。” 这只是她的猜测。 沈少禹听完，点点头道：“有这个可能。阿爷这就想多了，咱们一家人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不过，自从天灾之后，他们只能呆在家里，外面的事情一直帮不上，他会产生这种心理也是正常的。以后尽可能多让二老一起做点事，忙起来就好了。” “嗯。对了，我有件事和你商量。” 她对今天胖老板提到的医药公司非常感兴趣，迫不及待想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惠民超市的老板就有做倒买倒卖的生意，他原来进药应该就是在城东的医药公司进的，遇上天灾就断了……” 林晚乔还未说完，沈少禹就明白过来了。 “你想去那里找药？” 她朝沈少禹看了一眼，这人还是这么了解她。 “嗯！我以前也听人说起过这个，据说这个公司有个什么领先的生物技术，具体我也不懂。我只知道当年为了争取这家公司落地到本县，几个县政府斗得你死我活，那里肯定有很多宝贝！” 林晚乔学了才两个月不到的医学，自知那些尖端科技就算给自己也用不来，但是她不会用，不代表别人不会啊。 “所以？” “所以我不止想去找药，还想去碰碰运气，如果能带回一些医用设备更好。就算咱们自己用不上，或许有一天能替咱们争取一条路。” 沈少禹见林晚乔已经有主意，也不再多问：“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我想明晚就走。” “这么急？” 沈少禹私心里并不想让林晚乔去。 自从天灾以后，她不是在下水搜物资就是在和觊觎他们物资的人抵抗，几乎是连轴转，就是铁打的身体也迟早会吃不消。 可是面对林晚乔的理由，他又无力反驳，只恨自己没本事替她。 林晚乔不知道沈少禹的心思，解释道：“未免夜长梦多。现在医疗物资已经开始紧张了，脑子活泛的人不是没有，我怕等大家都反应过来，咱们再去就晚了。而且，医药公司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小工业区，还有其他工厂在，我们可以顺道再搜点其他物资。” “行吧，那听你的。” 二人商议完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入睡前，林晚乔惯例进空间整理今天到手的物资，以及计算这些日子消耗掉的量，只等一切妥当，才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的是，其他人都是一夜未眠。 可能前一晚睡太晚，第二天林晚乔赖床到九点多才起。 在餐厅吃早饭时，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包牛皮纸袋，林晚乔好奇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些米以及两瓶矿泉水。 杨玉君见她看，赶忙解释：“这是一大早对面送过来的，说是用咱船的报酬。” 林晚乔点点头，合上袋子。 “他还托我问你，明天还去不去超市了，他们还想出去一趟，借一下咱们的船。” “刚买了粮食回来，又要出去？”，林晚乔有些疑惑。 杨玉君也奇怪：“我也这么想的，哪里吃得这么快呢。早上你李奶奶也来过了，问我要不要一起买米，他们统一在胡民贵那里采购。每家一袋五斤的米，还有一斤猪肉，四瓶水，收了2000块！” “2000？！” 林晚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超市虽然限购，但也是一袋米也只卖200而已，这些东西折合成本500都不到，胡民贵敢收2000，这么黑！ 怪不得这么殷勤，卖白粉都没这个来钱快。 “乔乔，你说我们要不要提醒下李奶奶他们，别被胡民贵给骗了。” 杨玉君和李奶奶关系好，有心想提醒，又怕得罪胡民贵给家里添麻烦。 林晚乔虽然觉得胡民贵黑，但是毕竟是别家的事，而且上回来她家门口叫嚣抢劫的也是这些人，她犯不上管那闲事。 “阿奶，这事咱就别管了，咱们说十句还不如胡民贵一句，别到时候被倒打一耙，给自己惹一身腥臊。 而且我估计再过段时间，钱都没法用了，与其守着钞票，不如现在换些吃的实在，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只是李奶奶之前帮过我们，等以后日子难过了，咱再悄悄帮她一把。” 至于胡民贵，发灾难财，她什么都不用做。 只等钞票成废纸那天，老天爷就能收拾他！ “唉唉，好，听你的。” 第44章 水箱安上了 沈少禹属于勤奋型的，今天又是一大早起来，在阳台敲敲打打，刘建安则在一边搭把手。那 林晚乔吃完早饭上去看，他已经把过滤器安排上了。 她也不墨迹，当下就把超市买来的两个集雨水箱拿了出来。 他们准备将这两个水箱装在阳台，集雨口伸出窗外收集雨水，出水口再接一根水管直接通到楼下。 这样一来，杨玉君他们就不用再拿脸盆一点点收集雨水了，否则两个老人成天楼上楼下端着水跑，也不安全。 外面接的雨水，沉淀后仍是浑浊的，就算加了一层过滤系统林晚乔也不敢给家人入口的。以后他们家吃喝用的水仍是用林晚乔存在空间里的那些，反正存的量供应一家五口已经是绰绰有余。 水箱装好后，定期在里面投些消毒片再使用，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以后家里洗澡、洗衣服一类的生活用水就能解决了。 等到将来极热天气来临，3000L的储备水也能顶很长一段时间。 就在林晚乔蹲在阳台和沈少禹研究怎么将过滤器接到水箱上的时候，楼下传来杨玉君的声音：“乔乔！快下来，黄医生来了。” “哎！来了！”林晚乔一边应声，一边随手在沈少禹的衣服上擦擦手上沾染的污渍，雪白的T恤留下一道黄痕。 沈少禹：“……” 好吧，你高兴就好。（T.T） 黄柏霖站在门口没进来，看到林晚乔下来，冲她露出一个笑。 “乔乔，我要回医院了。” “这样啊，黄老师您走了，阿姨那边没问题吗？” 黄柏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妈她这个病只能静养，我继续留在家里也没多大作用。医院那边已经几次催我回去，我不好再拖了，而且只有我回去上班了，才能让我妈有药吃。” 林晚乔点头，确实，现在医院里肯定人满为患，正是急需用人的时候。黄柏霖特意过来，肯定不止说这个。 “黄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只管说。” “乔乔，虽然你叫我一声老师，但实际上我也没能教你什么东西。反倒是你帮了我很多忙，我心底里其实已经把你当好朋友看待了。我也不和你说客套话，我回去上班后，我爸妈还托你们多照应。尤其是我妈，如果有突发情况，有你在我也放心些。” 原来是这事。 她爽快应下：“黄老师你放心吧，以后叔叔阿姨有事情只管来16楼找我。正好我阿爷阿奶在家也无聊，他们有空凑一起做个伴也挺好。” “那就更好了！我每个礼拜天都能回来一趟，你学习上有问题可以到时候一起问我。对了，如果遇到急事，也可以上县医院来找我。” 黄柏霖交代完便回去了。 林晚乔没有着急关门，望着对面的1601，她想了想，走过去敲响了房门。 “谁啊。”门内传来一道女声，随后门便被打开了。 是胡民贵的女儿，她见到林晚乔露出礼貌的笑容。 “姐姐，你来找我爸吗？” 林晚乔点头。 一家人似乎正在吃午饭，青椒炒肉的味道随着打开的门扑面而来。 小姑娘冲身后喊道：“爸！晚乔姐姐找你。” 喊完，小姑娘冲林晚乔又一笑，回了餐厅。 林晚乔觉得胡民贵人自己不怎么样，女儿倒是养得挺好，待人比她爸真诚多了。 胡民贵闻声过来，见到林晚乔的瞬间，脸上立刻挂上了刻意的假笑。 “晚乔妹子来了！吃过午饭了吗，要不进来一起吃点？” 不想和他废话，她单刀直入：“你借船的事我奶和我说过了，我这几天不出门，船借你们用可以，只是有两点，船必须完好无损地还回来，另外一天按一斤米、一升水算。” 这次去医药公司，附近有一片工厂，林晚乔打算一口气搜完，或许会在外呆几天，她不想让这些人知道家里只剩下老人。 反正空间里还有艘橡皮艇和冲锋舟，借给他们也无妨。 “好好好。你就放心吧。”胡民贵也很高兴，出去一趟挣的可远不止一斤米。 “晚上我会把橡皮艇放在门口，你们自己拿吧，不要来打扰我。” 林晚乔说完就转身回了自己家。 胡民贵见林晚乔走了，瞬间冷了脸，关了家门回到餐桌坐下继续吃饭。 他老婆罗雅琴见他冷着脸回来，关切地问道：“老公，怎么不开心了？” 胡民贵冷哼一声：“这些年轻人，手里有点资本就不知天高地厚，和我甩脸子，不知好歹。迟早有一天会落在我手里，到时候，之前的账就得和她好好算算了。” 罗雅琴见丈夫生气，示好地往他碗里夹了两块肉。 “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来，多吃点肉补补身子。最近你忙里忙外辛苦了，我和婷婷也帮不上什么忙，以后我们母女俩可都要靠你了。” 胡民贵听到罗雅琴的恭维，脸色缓和了些。 罗雅琴见状，朝女儿胡婷婷使了个眼色。 胡婷婷给他面前的酒杯满上了啤酒，小心翼翼开口：“爸，上次在超市舅舅问下回啥时候出去能带上他，外婆家里过得挺艰难的。” 胡民贵娶罗雅琴的时候，还只是个农村出来打拼的穷小子。女方父母是双职工，一开始还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他，一直以来他总觉得自己被看不起，在岳父岳母面前抬不起头。现在却要求着自己生存，瞬间觉得扬眉吐气。 “知道了，到时候看看，如果他自己成器那就跟着我混，我也不会亏待了他。” 罗雅琴得到丈夫的承诺，瞬间喜笑颜开：“唉唉！” 这边林晚乔回到家里，和杨玉君他们叮嘱这几天尽量不要出门，也不要向外人透露他们出去了的事情。 下午闲来无事，林晚乔起了逗狗的心思，开始教它一些简单的指令。 狗子很聪明，几个指令几乎都是重复三四次便学会了。 刘建安见了直夸好狗。 “等这次出去回来，我试试看系统训练它。”沈少禹也像发现宝藏般欣喜道。 林晚乔下午休息够之后精神焕发，又整理了下在外过夜要用的装备。不过空间里基本都有现成的，也不需要怎么准备。 凌晨4点，她和沈少禹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小区。 第45章 医药公司 医药公司 医药公司位置比较偏，往城东方向走，一直到响山附近。 那里是一大片工业区。 夜色既是掩护，也是阻碍，没法靠附近建筑判断路线，二人只能依靠指南针确定方位，划着橡皮艇一路向东驶去。若是上建筑物阻挡就绕着走。 划了接近一个小时，四周渐渐没有建筑。 林晚乔确认已经远离人烟，将冲锋舟从空间里拿了出来。 接下来的路就用冲锋舟，缩短时间。 马达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她们一路乘风破浪，仅半小时不到就到达了目的地。 一大片厂房，此刻三层以下全部泡在水中。手电光扫去，稀稀拉拉的楼房在起起伏伏的水波岿然不动。 不知道具体的方位，她们只能依靠手电一个个扫过来。幸好每公司都会在厂房房顶放置招牌。 两人找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一栋高楼上挂着“瑞珩医药”四个大字招牌。 在建筑附件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破碎的窗户。沈少禹拿榔头将剩余的碎玻璃全部敲掉，理出一个可容二人通过的洞口出来。 林晚乔朝他点头，收起手电，拧开头灯，率先下到水中。 沈少禹紧随其后。 收了冲锋舟，二人朝着窗洞内游进去。 这层应该是办公区。因为随着头灯转动，目之所及全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文件和办公桌椅。 整层楼被全部打通，使得整个空间非常空旷。 一眼望到头，没有自己想要的。 二人游了一圈，很快找到了上四楼的楼梯。 积水只到了三楼半，出水一瞬间林晚乔感觉身上一轻。 四楼与三楼格局几乎一模一样，也是一个大办公区。 “阿禹，这里有用的东西应该不多，你搜那块，我搜这块，咱们速战速决。” 这家医药公司每层的面积都很大，楼上至少还有七、八层，今天有的忙了。 分配完，二人开始一个个办公桌搜起来。 基本上都是些文件，办公用具。林晚乔捡着有用的就往空间里丢。 没拆封的纸巾？收了！ 护手霜？收了！ 果干、薯片、快乐水？是个会享受的，收了！ 充电宝？收了！ 穿过的臭鞋子？额，下一个。 没拆的快递？拆！ 当她看清手里的东西是啥后，林晚乔就后悔了，妈诶，谁买的情趣小内内。 林晚乔如烫手山芋般飞快丢掉，又往桌子底下踢了踢。 办公室虽大，实用的东西并不多，两人很快就搜完了。沈少禹那边找了个纸箱子装着，林晚乔看了眼，基本上也都和她找到的差不多的东西。 全部丢进空间，她们朝着五楼走去。 尝试推开消防门，锁着的。 两人相视一眼，正主来了。 荒郊野岭的，她们也不再畏手畏脚，直接暴力破门。 引入眼帘的一个长长的走廊，两侧的房间全都关着，试着推了推最近的门，也是上着锁。看看门上的牌子，手术器械。 拆门！ 进去之后，一个纯白色的房间，摆满了一排排不锈钢货架。货架上整整齐齐摆着一个个盒子。每个货架上都有分类。 整个房间就如手术器械一般，都散发着冷冽的光芒。 林晚乔站在货架前犹豫了。 见她没动，沈少禹问道：“怎么了？” 她哭丧着脸：“太多了，空间不够，咋整？” 上回拓展的空间，经过这些日子的填补，已经只剩下60来平了。这一个房间就有三十平不止，还有好几层楼没扫呢，全部拿回去根本不可能。 “那就先拿急需的。” “嗯。” 止血钳、组织剪、手术刀、牵开器……各样都拿二十盒。 “走吧，下一个地方。” 沈少禹现在拆门已经熟能生巧，林晚乔在一边没等两分钟就撬开了。 隔壁房间是中医诊疗器械，林晚乔比较感兴趣，外科手术条件太严苛，末世里最实用还是中医。 听诊器、脉象仪、电针仪、刮痧板、血压计等以及她叫不上名字的器械……统统各收二十盒。像针灸针，注射器这种消耗品，更是要多拿些。 二人就这样一个个房间撬过来。 血氧仪，除颤仪，CT扫描机、氧气机、口罩、防毒面具…… 不知不觉间，走廊黑暗已褪去，披上了朦胧的白光。 天亮了。 两人在走廊席地坐下，靠着墙休息。林晚乔摸出两个金枪鱼海苔饭团，一人一个，就着牛奶吃下就当作早餐了。 吃完，也差不多休息好，两人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再向楼上进发。 内部本来有专用电梯，可惜早就断电没法用了。 沈少禹只能挥着榔头吭哧吭哧继续撬消防门。 六楼整层的房间全部采用透明玻璃分隔，一眼望去，全是实验室。 林晚乔她们对这些根本就不懂，连设备名称也叫不上来。 好吧，只能随缘捡了！ 恒温培养箱、离心机、灭菌器、PH计、显微镜……额，她只认识这些。 实验室的边缘，她们发现一个冷库。惊喜的是，冷库居然有备用电源，此刻电量显示已经只有3%。 冷库没有密码，轻轻一拉就弹开了。 刚一打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林晚乔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是？！” 林晚乔看到冷库里的东西，瞬间眼前一亮。 胰岛素！癌症靶向药！还有各种各样的疫苗！ 末世里，小病小灾还可以自己扛，要是患癌患糖尿病就真的完了。 如果她们来得再晚一些，冷库电量耗尽，这些珍贵的药就都全毁了。医药公司的老总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来转移。 冷库小小的只有十来平，林晚乔小心翼翼将药全收进空间，分类摆放，可不敢和之前一样随意。以防万一，每种药她都拿了说明书，和药放在一起。 七楼是个布局一模一样的实验室，也有个冷库，但是可惜的是冷库电量已经耗尽，门打不开，不过就算打开，里面的东西想必也已经坏了。 为了节省空间，林晚乔一路拿的很克制，而且尽量往空间高处堆。 即便如此，在俩人一路搜到八楼的时候，剩余空间已经所剩无几。 偏偏八楼的东西是她最想要的，药房！ 淦！ 见林晚乔表情一脸幽怨，沈少禹忍不住拍拍她的脑袋，半哄道：“好了，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吧，咱们边吃边想办法。” 忙起来时间过得飞快，看看时间竟然已经中午了。 两人一身脏污，干脆席地而坐，林晚乔从空间里掏了一只烤鸭，两盒米饭，想了想又摸出两瓶冰镇的肥宅快乐水。 出门在外，可不能苦了自己。 即使多次见识过林晚乔的空间本事，再次看到一只金灿灿宛如刚从烤炉端出来的鸭子凭空出现在她手上，沈少禹仍然会感到心惊，这个世界真是不可思议。 林晚乔化悲愤为食欲，往嘴里猛地拔饭。 那么多宝贝，她拿不走。555555……(T.T) 就在两人还在苦苦思索如何把东西带回去时，殊不知，危险正在悄然降临。 第46章 有点邪门 十楼。 一个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套房内。 一个精瘦的男人正翘着脚躺在老板椅上。 他耷拉着眼皮，一只手夹着烟，嘴里吞云吐雾，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他正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的两个年轻人正叼着烟无聊地打着牌，露出的胳膊上纹满了虎豹文身。 “老大！” 一个身材矮胖，阔面脸的男人急急忙忙推门进来，喘着粗气。 “都看清楚了吗？”精瘦男人坐起身，嗓音粗哑问道。 矮胖男人点头，上气不接下气：“看清楚了，一男一女，这会儿在8楼坐着吃饭呢。我盯了好久了，应该只是来找物资的，他们下午还打算继续往上搜。” “有武器吗？” “没看到！他们的包不大，看起来没装什么东西，但是……” 沙发上正在打牌的男人把手中的牌一甩，啪一声拍在茶几上，声音尖厉：“他妈的，来咱们地盘抢东西，活腻了！老大，兄弟们下去给他们埋了！” 老大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去：“没脑子的东西，成天只知道打打杀杀，听肥仔讲完！肥仔，继续说，但是什么？” “但是那两人有点邪门。我从他们到六楼实验室那会儿就盯着了，明明是来找物资的，但是每次都是空手进去，空手出来。等他们走后，我偷偷进房间看，里面东西确确实实被人翻过，少了很多。” 被砸的人翻了个白眼：“死肥仔，你丫眼睛是不是有毛病。那一仓库的东西，少几个你还能数得到？早就和你说了，别成天捧着毛片看，跟中邪了似的。” 肥仔被兄弟质疑，颇有些不服气，极力为自己辩解：“怎么能看错，6楼那个冷库里的货全没了！” “你他妈说什么？！”老大瞬间暴怒，腾地站起来。 那批货他刚找好买家，定金都收了，明天就能交易了，这会儿货没了，他怎么跟买家交代！ “千真万确！全没了！” 老大抓起肥仔的衣领，怒吼：“你说他们空手进出，货怎么会没了？难道还有同伙？” “所以我才说这俩人邪门。”肥仔哭丧着脸，胖脸上的眉毛都挤出了川字。 “我都瞧了好久了，确定没同伙，东西就是在他们进去后才没的。而且就在刚才，他们吃的东西，就像凭空变出来的一样，根本不像是他们背的包里拿出来的。” 老大和另外几个兄弟一时语塞，这也太邪门了。 老大不可置信，又确认了一遍：“你看清楚他们吃东西哪里拿的了？” 肥仔有些犹豫。 “没……他们背对着我，我也没看清。”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他又着急补充，“但是我敢肯定，绝对不是从包里拿的！” “老大，怎么办？” 老大铁青着脸坐回椅子，思考片刻道：“只要没有同伙就好办，说明货还在这里，先把人控制住，不怕问不出来。小鬼，阿奇，你俩拿一把枪。咱们小心些。” 小鬼咧开嘴，露出满嘴大黄牙，阴测测说：“管他是人是鬼，给他一枪都得交代了。” “悄声些！小鬼，阿奇，你俩绕另一边包抄，肥仔你跟我走。” 这边林晚乔两人还在边吃饭边讨论，如何尽可能把药多带些回去。 丝毫不觉危险逼近。 沈少禹耳朵微动，放下手中的碗，前后扫视了一圈。 “阿禹，怎么了？” “没什么，或许是我听错了，总感觉有什么声音。” 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异常，他重新拿起午饭吃起来。 肥仔躲在暗处，一脸羡慕，对身边的人悄声道：“老大你看，他们还能吃得上烤鸭！咱们却只能天天啃没味道的面包。哎呀妈呀，这味道，老香了。” 老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他妈把哈喇子收一收，都要滴到老子鞋上了。等咱们这趟买卖办成，你要吃多少烤鸭就有多少，没出息的样！” 另外一边，小鬼二人已经绕到门后，冲老大比了个ok的手势。 “上！” 几人同时朝林晚乔二人冲去。 “不许动！” “他妈的！别动！” 沈少禹几乎是在几人冲出来时就跳了起来，一个肘击把打头的胖子撞开，手朝腰间的锤子摸去。是他疏忽了，一路太顺利就放松了警惕，连刀都放包里了。 肥仔被沈少禹手肘猛地撞到肚子，痛得差点骂娘。 但沈少禹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机会，一个锤子就要朝胖脑袋敲去，手挥到半空却被人隔空拦下，接着脸上就挨了拳头。 林晚乔反应迅速，立即摸出匕首想上前支援，却被人一把从背后抱住。她的匕首随即刀尖一转，朝背后捅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空旷的走廊。 林晚乔回过头，这才看清，刚才抱她的人此刻已经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阿奇！我艹！”另外一人见同伴惨状，顿时目露凶光，抬起手中的枪指着林晚乔的脑袋就要开枪。 “小鬼。”老大的声音传来，“先把货的情况问清楚。” 沈少禹此刻也被人用枪指着脑袋。 林晚乔没想到对方还有枪，真的太大意了。 老大见二人被枪指着不敢再动，就指挥手下：“先把人绑起来。” 肥仔被沈少禹揍得够呛，鼻青脸肿。听到老大发话，朝地上淬就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骂咧咧拿起麻绳就给沈少禹捆起来。 又有些不解气，边捆还边踹上两脚。 沈少禹都一声不吭地受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林晚乔这边。 两人双手背后，被粗暴地推到角落坐着。身上的武器，背包全部被搜走。 “这就是你说的没武器？” 老大看到阿奇捂着肚子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忍不住踹了肥仔一脚。 后者委屈地嘟囔：“那我确实没看到啊。” “你他妈还犟！” 那边小鬼将他们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到地上。匕首和手电筒掉在地上噼里啪啦，声音沉闷。 老大心情也有些沉闷。 他一把拎着沈少禹的领子将人拎起来，反手甩了一巴掌，咬着牙一字一句质问：“说吧，我的货在哪里？” 第47章 这娘们不是好人啊 “什么货，我不知道。”沈少禹淡淡道。 老大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冷笑，抬枪抵住沈少禹的太阳穴：“跟我这装呢，盯你们很久了。不说是吧？” “我们就是过来找吃的东西，结果什么都没找到，你也看到了，东西全在这了。” 老大朝小鬼抬了抬下巴。 后者立马领会，抬起手对着林晚乔的脸就要下手扇。 “放开她！”看到对方要动林晚乔，沈少禹急了，“有什么你们冲我来！动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 老大哈哈大笑：“心疼了？就怕你不心疼。你不说，我就让他继续，我这兄弟，下手可是没轻没重的。” 沈少禹不知道对方具体瞧见了多少，只能继续装傻：“你说的什么货？” “6楼冷库里那些东西，你们藏哪了？” 沈少禹反问：“那批货那么多，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搬得走？况且那些东西需要冷藏保存，拿出去就坏了，我们没设备拿来也没用。” 众人愣了一下，说的似乎有道理。 肥仔跳起来指头戳向沈少禹：“你别装傻充愣！我明明看着你们进去，你们一走里面东西就没了，不是你们是谁？再说，你们竟然能凭空拿出来那么多吃的东西，绝对有问题！” “凭空变东西？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林晚乔清冷的声音响起，“而且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怎么会提前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还提前准备好用来转移的工具？” 林晚乔朝肥仔挑了挑眉：“说不准是你自己把货藏起来了，贼喊捉贼。” 我靠，这娘们不是好人啊。 肥仔吓得一下收回了手指，紧张望向老大。 果然，老大正死死地盯着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老……老大，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不是你，那你说，他们把货藏哪儿了？！” 肥仔咽了咽口水，脑筋突然转过弯来：“不对啊。如果你们没进过冷库，怎么会知道里面的货很多，又怎么知道不冷藏就会坏！你们撒谎！” “那是因为你们刚才自己说‘那批货’，那必然是比较多的。另外，都说存放在冷库里，肯定是要冷藏保存啊。”林晚乔说完，白了肥仔一眼，又补了一句，“我们又不像你那么蠢。” 卧槽，倒打一靶就算了，居然还人身攻击！ 肥仔一把鼻涕一把泪，扑上去抱着老大的腿喊冤：“老大，我可一直在你身边，就下来盯了他们那么一会儿，这么短的时间里我怎么可能一个人把货搬空还藏起来！老大，你要相信我啊！” 老大嫌恶得踢开肥仔：“丢人现眼。行了，滚一边儿去！” 他走到林晚乔跟前，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其对视，森冷的眸子在她的脸上打量着。 “你想离间我们。”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肥仔这傻缺，做不了这么精细的活。 “不说也行。”说着，他靠近林晚乔的脖颈使劲一吸，陶醉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真香！女人就是要上床整，别看现在嘴硬，等一会儿整爽了还得求着老子。” 老大边说边要对着林晚乔嘴亲去。 看着逐渐靠近的满脸横肉，一嘴的大黄牙随着嘴唇一张一合往外飘散着臭气，林晚乔的脑袋嫌恶地往一边撇开，挣扎着想躲开，奈何上身被绑的死死的，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眼看着对方就要亲上，突然一道黑影猛地朝老大冲出来。 沈少禹上身被绑，但见对方要轻薄林晚乔，立马甩开看着他的小鬼，直挺挺朝对方撞去。 老大被沈少禹撞得差点人仰马翻，反应过来后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又骂骂咧咧补了几脚。 “艹你妈！小鬼你是死人啊连个人都看不住！” “老大，他突然冲出去，不怪我。”小鬼赶紧上来把人拖回角落，对着沈少禹的胸口狠狠踩去。 这接连的几脚踢得沈少禹脸色煞白，身子几乎疼的弓成了虾子。 但，就这几秒钟的功夫，谁都没发现，躺在地上阿奇身上的匕首已经不见了。 小鬼还要继续动手，沈少禹憋着一口气道：“我说。” 老大边揉自己被撞痛的胸口，边举手示意小鬼停脚。 林晚乔也不解地朝他看去。 沈少禹只觉嗓子眼里不断有血腥味上涌，好半天才顺回来气，声音虚弱：“你的人看错了，有人接应我们，东西早就运出去了。” “不可能！”肥仔一听，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我看着你们出去马上就进去看了，东西都没了，就那会儿功夫怎么可能来得及！” 沈少禹冷冷一笑，嘲讽道：“你觉得不可能是你脑子笨，想不出来罢了。” 肥仔还要说话，被老大剜了一眼就偃旗息鼓了。 “我不管你们之前怎么运的货，既然你们还在这里，就说明他们还会再来。” 沈少禹点点头。 老大又问了些关于同伙的信息，包括工具，人数，以及进来的路线等等，沈少禹都一一编瞎话回答了。 “他们晚上还会再来，只要你们肯放了我们，我可以帮你们把货弄回来。” 他在争取时间。 只有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到虚拟的敌人身上去，他们才有机会想办法逃离。 此刻，他的手正悄悄在背后用匕首磨着绳子。 而这边老大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放下心来，现在自己对对方了如指掌，只要自己提前设下陷阱，迟早将人一网打尽，自己的货也就没问题了。 他玩味地盯着倒在地上的沈少禹，忽而放肆得意地笑起来。 “放了你们？可以啊，不过一码归一码，你们折损我一个兄弟，这个账总要算一算。” 话音未落，他抓起身边的林晚乔，扯着往边上一个房间里走去。 “给我把人看好了。”他对两个手下吩咐，“老子爽完就轮到你们。” 沈少禹目眦欲裂，差点暴露手中的匕首，挣扎着起来，又换回一顿拳打脚踢。 “艹！再动老子毙了你！”小鬼有些火大，拔出枪，拉开保险就抵在沈少禹脑袋上。 林晚乔被拉进门最后一刻，赶紧递给沈少禹一个‘放心’的眼神。 第48章 妖女 沈少禹虽急，但也知道自己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只能作势颓然倒回地上，双手在背后更加使劲磨绳子。 老大把林晚乔拉进房间，狠狠地推倒在地，转身去反锁房门。 房门被关上前林晚乔看到房间最里面摆放有两台大型核磁共振仪，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林晚乔心中哀嚎，这也太干净了，连个能给她抡的东西都没有。 房门关上的瞬间，光源被切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啪！”手电被打开，一束光朝林晚乔射来。 她看到老大拿着从他们包里搜出来的手电，狞笑着朝她一步步走来。 她只能一步步后退，大脑飞速运转。 现在她的手被严严实实反绑着，有武器也用不上。 很快，她的身体背后抵住了核磁共振仪。 没路了，退无可退。 老大见状哈哈大笑，口中污言秽语不断：“长得这么水嫩，别不是还没开苞吧，让哥哥好好疼你，保证让你欲罢不能。” 眼看对方一点点逼近，林晚乔的手摸着身后的仪器，突然灵光一闪。 “站住！再过来一点你就没命了！” 林晚乔一声大喝。 对方明显一愣，站在原地拿手电上下来回照着林晚乔的方向。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被五花大绑着，能有什么威胁，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哈哈哈，好妹妹，一会儿哥哥把命都给你。” 说着，老大又抬腿朝林晚乔走来。 可下一秒，他就呆若木鸡愣在原地。 林晚乔身后巨大的核磁共振机器瞬间消失无踪。 见鬼了！ 还没等他惊叫出声。 下一秒，消失的磁共振仪就重重砸在他所站的位置。 “哐！” 整个楼板都被砸得抖动起来。 男人就这样活生生被压扁在林晚乔的眼前，温热的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哎，跟你说了过来会没命了，可惜这么好的设备，浪费了。 房间内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守在外面的三人。 肥仔离得最近，朝门内大喊：“老大，怎么了？” 静悄悄，没人回应。 他又上前敲门：“老大？” 还是没人应，拧了拧门把手，被反锁了。 小鬼举着枪看着沈少禹，不敢走开，朝肥仔道：“不会出事了吧，肥仔你看看去。” 肥仔咽了咽口水，又哐哐砸了几下门，还是没听见里面有声响，干脆抄起地上的锤子开始撬门。 门很快被撬开。 “吱呀。” 肥仔举着手电朝里扫去。 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房间内有两台大型机器。那个女人还是被绑着，坐在地上，低着头，背靠在其中一台机器上一动不动。 老大不见了。 肥仔又喊了两声，空旷的房间没有一丝回应。 外面小鬼有些着急：“肥仔，到底怎么了？老大呢？” “不知道啊，我进去看看，你看好男的。”肥仔随口应道。 肥仔壮着胆子一步步向林晚乔走去。 等他走到一半，地上的女人突然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鬼魅的笑。脸上的鲜血还顺着她脸颊的纹路向下滴着，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啊啊啊啊！” 肥仔被吓得尖叫。 但他的尖叫声很快被巨响淹没。 是的，林晚乔背后巨大的机器又在一瞬间被她收进空间，下一秒重重朝肥仔砸下。 许是机器太大，接连这样使用空间，精神力损耗过大，林晚乔突然有些头晕。 等在外面的小鬼听到肥仔的惨叫，顾不得沈少禹，举着手枪就冲到房间门口。 林晚乔这边故技重施。 或许是她太疲惫失了准头，或许是对方已经眼尖看到了地上的斑斑血迹，有了防备。 就在机器落下的一瞬间，被他躲开了。 “妖女！” 小鬼惊惧交加，朝林晚乔扣动了扳机。 沈少禹这时正好挣开了绳子的束缚，三步并作两步朝小鬼扑去。 “砰！” 被沈少禹一扑，子弹射歪了，险险地擦着林晚乔的脸颊飞过。 沈少禹双手紧紧钳住小鬼拿枪的手腕，对方吃痛，另一只手朝沈少禹脸上不断挥拳。就这样，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林晚乔只能提起精神，艰难地朝二人的方向一点点爬去。 “砰！” 枪声再起。 小鬼捂着脖子不可置信地望着沈少禹，脖子上一个硕大的口子正汩汩朝外流着血，他的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随后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手枪掉在地上，而沈少禹喘着粗气，手中正握着那把尖利的匕首。 林晚乔心猛地一惊，赶紧上下扫视沈少禹的身体。 没发现枪伤。 “阿禹！你有没有事，刚才那枪打哪儿了？” 沈少禹爬起来，快步走到林晚乔身边蹲下。 “没事，擦枪走火了，没打着我。” 他蹲在林晚乔面前，温柔地用拇指拭去她脸上的血迹，露出被子弹擦过的一道长长的灼烧伤痕。 想到她刚才差点被欺负，还有受过的苦，沈少禹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将林晚乔搂在怀中。 林晚乔得知他没事松了一口气。 宽大温暖的怀抱此刻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怪我没用，还要你来保护我。” 他红着眼眶，声音里带着哽咽，泪水一颗一颗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滚落。 林晚乔再没力气安慰他，只觉睡意沉沉袭来，意识很快就陷入了黑暗中。 待她再睁眼，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地上点着一小堆篝火。 “醒了？” 沈少禹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她一抬眼，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灼热的眼眸中。 摇曳的火光映照在他眼里，在眼底汇聚成星星点点的流光，仿佛一片充满爱意的海洋，随时将她吞噬，又忍不住让人想要沉溺其中。 她想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他的怀里，身上盖着毯子。 “慢些。” 沈少禹扶着她缓缓起身。 又从边上端了水杯就要喂她。 林晚乔有些受宠若惊，忙伸手去接杯子：“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沈少禹躲过她的手，有些固执地将水怼到她嘴边。 “慢慢喝，小心烫。” 没有办法，林晚乔也不再纠结。 她确实渴了，一杯热水下肚，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我昏睡了多久？” “四个小时。” 怪不得天都黑了，不过精力已经恢复大半。 “咕噜噜~” 林晚乔有些尴尬地望向对方。 “你饿了没，先吃点饭？” 沈少禹点点头。 林晚乔伸手进背包，掏了两份盖浇饭出来。 经过这次教训，就算身边没人，她也不敢再随随便便凭空拿东西出来了，高低要做点假动作。 第49章 沈少禹的告白 哪成想，沈少禹像喂上瘾了，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肉往她嘴里塞。 “额，我自己吃就好。” “你受伤了。” 受伤？他是在说我脸上这点擦伤？ “阿禹，我没伤到手。” 沈少禹不吭声，手上还是坚持。 林晚乔颇有些无奈，只能一口一口吃着他递到嘴边的食物。 火光摇曳，一人安静地喂一人默默的吃，各怀心思。 “我吃饱了，阿禹，你也吃点吧。” 沈少禹闻言轻轻放下碗筷，也不吃东西，只坐在一边拨弄着面前的火堆。 就在林晚乔忍不住想问他究竟怎么了时，他突然回头，与她的目光对上。 “乔乔，我想保护你。” 他俯下身，凝望着她，像是宣誓般一字一句说道：“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伤害。” 林晚乔只当他是因为今天自己差点被侵犯受到的刺激，便出言安抚。 “嗯，你一直在保护我，我知道的。” 沈少禹摇摇头。 “不，我想说的是，你可以多依靠我一些，不必事事都那么坚强。 以前也是，如果你全心信任我，当年那件事后你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去抗。 听到你和我说的上辈子那些事，我都恨不得扇死自己，当年为什么要轻信你口中那些伤人的话，那么轻易就放手，让你遭受诸多苦难。没能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上辈子是我自己……” “乔乔，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一个人冒险。现在的我或许还是太弱，甚至还要你来救我，但我不可能永远这么没用，我会努力变强，强到可以陪在你身边，强到可以护你周全。” 在这个寂静而长久的夜里，男人微微朝她侧头，双方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她背靠在墙边听着男人的告白，一时怔愣，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静止了。 上辈子的经历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即使重活一次，有了前世的经验和空间加持，让她和亲人重聚，并在末世里过上了相对他人好千百倍的日子。 但她还是怕。 怕这一切都只是她死前的一场幻境，怕一不小心就会重蹈覆辙失去眼前的一切，怕有一天又沦落到与恶狗争食的田地。 所以她不断地努力再囤点物资，不停为将来做打算。 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死亡并不可怕，自己唯一怕的是再失去所爱的人。 这些并没有错。 但是，如果什么困难危险都挡在他们前面，太过保护，不让他们为自己所爱的人做些事情，对他们反而是伤害。 就像阿爷阿奶般，已经有了觉得他们没有存在的价值，甚至成了自己的累赘的想法。 想明白后，林晚乔长舒一口气，回头冲沈少禹灿然一笑。 “好，听你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 他注视着她，如夜色般幽深的眼眸逐渐清澈透亮起来，仿佛笼罩已久的阴霾渐渐散去。 二人的脸上映照着温暖的火光，都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夜晚静悄悄，只有木柴在火堆里燃烧着，偶尔噼啪作响。那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冰山，似乎也在这温火前正慢慢融化。 累了一天，两人干脆继续休息。 第二日一早，天刚微亮，他们随便塞了两口包子便继续干活。 原来昨晚林晚乔昏迷后，沈少禹找到了十楼的老板套房，也是那伙人呆的地方。 两人就是在这个套房内休息了一晚上。 来都来了，他们决定直接从这层往下搜。 昨晚夜色重，林晚乔没看清房内情况，这下仔细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气。 他们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一个会客室的入口。 眼前这散发着松香的深棕色木饰面，亮到反射人影的金色暗纹地砖，以及喷金的墙绘煞是奢华。头顶华丽繁复的水晶吊灯，即使没通电，也能在阳光映照下反射五彩斑斓的光。 目测这个房间足足有一百平米，一眼望去，最显眼的是正中央摆放着的一圈金棕色的沙发，看上去柔软舒适，沙发前方是一个超大液晶显示屏，显示屏周围是镂空雕花的大理石背景墙。 一道木质屏风将会客室一分为二，屏风后面摆放着一张精致的原木茶桌，茶桌上铺着锦缎，一套古朴的茶具安静地待着。一排摆得满满当当的乌木博古架像庄严的侍卫守在后面。 林晚乔嘴巴张大成了一个O形，没想到这个医药公司还有如此奢华的地方。 “昨天我简单看了一圈，这里面很大，有好几个房间，装修摆设都很精致，上来的入口还做了好几层安保，只是已经被人为破坏了，我猜测应该是这家公司老总办公场所。” 说罢，沈少禹指指茶几：“你看，客厅和卧室烟头、酒瓶、垃圾到处乱扔，不像原主人生活留下的，昨天那几个人应该就是躲在这里。” 林晚乔认同地点点头，倏尔又想起什么，赶紧问：“楼上你检查过了吗，这里没有别人了吧？” “楼上只有一层停车场和一个天台了，直达楼梯设在这个套房里面，公共通道根本上不去。我只看了一眼，应该藏不了人。你不用紧张，那群人能在这里守着，想必也已经搜过了。” 在沈少禹解释的空挡，林晚乔仔细欣赏着周围的摆设。 沙发、茶几居然都是Poliform、Baker这种世界顶级奢侈家具品牌！ 林晚乔摸着手下这个光溜溜的茶几啧啧感叹，有钱人的世界，实在想象不到。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小茶几，竟然能卖几十万。 不过这里的东西再豪华，在末世里也不如一粒药。 感慨了一番富人纸醉金迷的生活，就开始干正事。 “咱们抓点紧。”林晚乔心心念念昨天找到的药房。 今天的任务是搜完这栋楼，附近还有几个小工厂也要去一趟，不能耽搁太久，家里只有两个老人一只狗她还真不放心。 会客室看着豪华，实际上能拿的东西压根没多少。 不过很快林晚乔就被自己的无知打脸了。 第50章 豪无人性 当她在一个柜子里翻出五、六箱的香烟时，眼睛都泛出了绿光。 这些烟除了和天下、黄鹤楼、华子外，还有好几盒包装精致，看上去就很贵的雪茄。 虽然沈少禹和刘建安都不抽烟，但她可以卖啊。 大华国烟民数量及其庞大，三个里面有两个就吸烟。 末世里，普通百姓都食不果腹了如何抽得起烟，可还有富人啊吗，烟对他们来讲可是刚需，何况是这么好的烟！ 再找找，说不准还有其他好东西。 林晚乔来了兴致，又仔仔细细翻找起来。 有烟就有酒，她果然在另一个柜子里找到成箱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茅台，好家伙，年份还挺久了，茅台边上摞着盒装的茶叶。 这一看就是公司老板用来送礼的。 这些柜子原先应该是塞满了的。 地上散落着四箱已经被打开的酒，十几个空瓶子翻倒在地上，地砖上仍有酒水干涸留下的一大滩痕迹，好几根雪茄甚至只抽到一半就被丢弃！可恶！ 看来昨天那帮人在这里挺享受啊。 不过现在都便宜她了，林晚乔乐得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根，迅速将烟酒收进了空间。 “乔乔，你过来看看这个。”另一侧，沈少禹似乎有发现。 “有什么发现？”林晚乔走过去。 沈少禹正站在茶桌后面的博古架前。 博古架上摆放着一些茶具、瓷器、小盆栽一类摆件，一眼望去，除了精致些并没什么实用价值。 见林晚乔疑惑，他双手扶着对着博古架上的一个玉摆台轻轻一转，只听到“咔哒”一声，然后再对着面前的博古架中央一推。 眼前的架子一分为二，一侧一个黑黝黝的门洞露了出来。 竟然是利用博古架做了一扇机关隐形门！ “这么隐蔽你都能发现？” 沈少禹边从背包拿手电筒，边解释：“我看这个摆台是玉质的，就想看看对你的空间有没有帮助，结果这么小个东西竟然拿不起来，就知道不对劲。” 两人打起手电筒迈了进去。 “我去！” 两人再次被里面的奢靡程度亮瞎了眼。 整个房间四周全部做了实木置物柜，透明玻璃柜门里面是密密麻麻，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红酒，铺面而来的醉人的酒香在他们的鼻尖来回乱窜。 房间两侧立着两根雕花白玉柱子，中央摆有一张房间尽头里面似乎又是另一个空间。 “私人酒窖，太豪了。里面还有房间，再进去看看。” 两人朝里面的房间走去。 古董！满房间的古董！墙上还挂着无数不同年代的字画！ “阿禹，这里还有扇门！”林晚乔试着推了推，打不开。 沈少禹掏出了工具，又开始吭哧吭哧撬锁，但是这门锁似乎特别加固过，极难撬。 就在沈少禹专心致志埋头苦干的时候，林晚乔举着手电四处打量着周围的古董。 鎏金佛像、铜镜、瓷器、玉器、珠宝、刺绣、古钱币、书法、绘画…… 甚至还有，青铜器！ 林晚乔即使不懂，也看得出来，这里某些东西要是流传出去，这老板绝对很“刑”。 怪不得入口设置得如此隐秘。 但她万万没想到，更“刑”还在后头。 “打开了！”沈少禹那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门给撬开了。 两人手电照进去。 “KAO！” 一向文明的沈少禹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手枪、冲锋枪、步枪、马刀、朴刀、柳叶刀、弓弩、手铐…… 这简直是个小型武器库啊！ 部分武器上还有许多划痕和脏污的使用痕迹，看样子有些年份了，应该已经无法使用。但绝大部分被擦得锃亮，甚至还配了子弹、箭矢。 …… “咕咚。”林晚乔咽了咽口水，“还……还有别的房间吗？” 沈少禹绕着房间转了一圈，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对她摇摇头。 “应该没有了。” 也是，林晚乔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东西能比枪械更值得藏的。 她指指摆着的手枪：“咱们……拿吗？” 枪这东西虽然平常不能随意展示于人前，但关键时刻能保命啊。 昨晚要不是对方有枪，他们不至于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沈少禹也有些馋，男生在基因里似乎就对兵器有渴望。 他伸手拿起一把手枪，十分爱惜地轻抚枪身。 “咱们拿一些用得上的吧，步枪这些太扎眼了。” 林晚乔点点头：“嗯，那就拿手枪和弓弩吧。这里的东西你来挑，我出去看看。刚才在那些古董里似乎有看到古玉，说不准对我的空间有帮助。” 她又回到武器库外，直奔古玉。 她发现其他的玉器都被随意放置在博古架上，只有其中两个被摆在一个覆盖了黑色绒布的托台上，外面还罩着一个长方形的透明玻璃罩。 是一对鱼纹玉牌和一条玉串珠。 不用说，这绝对是最有价值的。 林晚乔小心去搬罩在上方的玻璃罩。 “还好，没有焊死。” 小心翼翼将玻璃罩放置在地面上，再回头观察眼前的玉器。 这对玉牌半个巴掌大小，一分为二，通体温润，上有鱼身纹样，鱼微微隆起，拇指细细抚摸，还能够感受到鱼身上刻有细密的鱼鳞。更为难得的是，两条鱼的鱼嘴相衔的一轮红珠，竟是古玉本身的红色，晶莹透亮，煞是好看。 相较于这对玉牌，另一串翠色珠串就不那么吸睛了，但也是玉润珠圆，不是凡品。 林晚乔一时间都有些舍不得拿这么好的东西喂空间了。 想到楼下药房里那么多的药都带不走，她咬咬牙，眼睛一闭就将两块玉都收进了空间。 紧接着，意识迫不及待也跟着进了空间。 古玉果然已经消失不见，空间原先的边界正在消失，在远处出现，一眨眼又消失不见，并朝着更远的地方扩展。 十米。 五十米。 一百米。 二百米。 …… 以林晚乔所在的位置为中心，整个空间不停膨胀，变大…… 就在她都快要看不清边界时，扩张停止了。 通过肉眼已经无法估计这次空间涨了多少，她只能拿着一根钢管，粗略来回丈量。 “天！” 量完得出的数据，让林晚乔都有些不敢置信。 这次至少扩大了七、八千平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而且空间高度也从原来的5米，扩大到了30多米。 太厉害了！林晚乔惊喜得无以复加，瞬间不心痛古玉了。 现在她就算想装个城堡进空间都行！ 意识从空间推出，她看看环绕周围的古董，喉头滚动。 不知道这些东西全都丢进去，会怎样？ 第51章 直升机 脑子还在想，手已经行动起来。 可能前面喂了好东西，后面再扔进去的玉器并没有泛起多大的浪花，只增加了一点点，甚至还有好几件都原封不动呆在原地。 挑食？还是土豪老板收到假货了？ 没空想那么多，不知道空间是不是只吞玉，林晚乔也尝试收其他古董。 瓷瓶，没反应。 珠宝首饰，没反应。 名家字画，没反应。 古青铜器，没反应。 …… 事实证明，只有玉石会被空间吞噬。 想到后面的大地震，林晚乔决定将这些人类文明瑰宝都收起来，反正现在空间足够，要是将来被毁损，那也太可惜了。 于是她一件件小心翼翼收进空间，单独辟了一个角落摆放整齐。 如果将来人类有机会重建家园，可以将这些东西都捐出去。 林晚乔收完后，又跑到外间，将红酒连带酒柜全部一起收了进去。 不用扣扣搜搜省空间的感觉真好！ 等她全部收完返回武器库，沈少禹还在挑挑拣拣，一把唐刀放下又拿起，一副恋恋不舍割他肉的模样。 林晚乔忍俊不禁，豪气道：“喜欢啊，全收了呗。” 沈少禹抬头，眸子陡然亮了亮：“咱们空间放不下啊。” 她看着对方，嘴角抑制不住地咧开。 “你空间变大了？！” 沈少禹立马反应过来，看她这得瑟样，肯定还不小。 林晚乔眼角眉梢都荡开了笑意：“是呀，找到了件宝贝，一下子大了几千平，就算来架直升飞机我都能给你装进去，更别说这点东西啦。” “这么厉害！”沈少禹也忍不住惊讶。 沈少禹已经整理好枪和配套的子弹，林晚乔一个个摸过去，全部打包，带走。 二人很快就清空了整个武器库。 想了想，她又拿出来一把小手枪，另6发子弹，递给沈少禹。 “你也拿一把，防身。” 从密室出来，他们又搜了几个卧室，每个卧室竟然都配了衣帽间和卫生间。 床品都是极好的蚕丝，就连摆在外面的洗漱用品都是高级货。可惜林晚乔对别人用过的东西有些抵触，没有下手。 幸运的是，每个卧室的衣柜里都还有两袋未拆封的床品。 在两个卧室中间一个十平不到的储物间，还发现了大量的洗漱用品囤货，这纸巾竟还细分了厨房纸、餐巾纸、洗脸巾、抑菌护肤纸、湿厕纸等等。 简直豪无人性。 “劫富济贫，劫富济贫……”林晚乔边念边收。 最大的一间衣帽间，柜门打开，清一色的高档西装衬衫，有些甚至吊牌都还没摘。 还有一抽屉的手表，百达翡丽、江诗丹顿、劳力士、卡地亚…… 都是没用的东西。 他俩目不斜视，继续翻箱倒柜。 沈少禹掏出两捆现金。 目测有个三、四十万。 “额，收了吧，趁早用掉。” 林晚乔收了他递过来的钱，顺手拉开下一个抽屉。 海狗丸、鹿茸滋补喷剂…… 以及…… 满满一抽屉的成人用品！ 她感觉轰的一下，一股热气直冲脸颊，耳尖连带着脖子那块开始发热发烫。 等反应过来，刷一下迅速关上了抽屉，木头之间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可为时已晚，耳边传来很轻的笑声。 “没……没啥用，继……继续找。”她磕磕绊绊说完，赶紧转身换个位置假装继续翻找，可僵硬的动作和绯红的脸颊泄露了她此刻羞愤欲死的心情。 可羞涩褪去，她又开始暗暗捶胸顿足。 末世里这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啊，就这么没了。 林晚乔有些心不在焉，心里纠结要不要趁沈少禹不注意把宝贝收了。 不行，要是被他发现了，误会自己是个随便的人怎么办。 人要脸，树要皮，她平时再大大咧咧也不敢在喜欢的人面前这么OPEN啊。 就在她纠结的空档，沈少禹已经将东西装箱，往她面前一放。 丢下一句“收起来吧，以后用得着。”就跑了。 听到这话，林晚乔的脑子瞬间嗡嗡响，彻底不会转了。 用得着也可以是能卖的意思。 对，一定是这样的。 平复好心情，她装作若无其事将东西收下。 继续搜索，又在书房搜罗出海量的藏书，以及各种影视资源。 直到整个套房里确定没有遗漏，二人才起身返回楼下的药房。 九楼和八楼都是药房。 没了空间的限制，林晚乔不再犹豫，来者不拒，直接连架子一起收了，还生了分类整理了。 惊喜的是，药品种类非常丰富，不仅有叶茜需要的降压药，还有宠物用药。 “好了。”她收完药，擦了擦额角滴落的汗，“这栋楼应该搜完了吧？” 沈少禹想了想，抬手指指头顶。 “顶楼还有个停车场，要不要上去看看？” “行，来都来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两人吭哧吭哧又爬上十楼。 车库光线很好，车位上整齐停了十几辆车。 林晚乔对车并不了解，但也能叫出几辆的名字。 悍马H1、奔驰G级、保时捷718跑车、大众辉腾……还有一辆大家伙，房车。 都是新车，全都被保养得锃光瓦亮，阳光打在车身上，反射出的光线闪得两个目瞪口呆的乡巴佬移不开眼。 沈少禹打开一辆跑车的驾驶室坐了进去，林晚乔顺势也坐进了副驾。 钥匙就放在中控台，点火。 发动机开始启动，中控屏幕亮起。随着沈少禹脚下踏板不断给油，车子发出一声又一声的轰鸣。 林晚乔转头看着沉浸试车的男人，有些感慨。 这要是在末世前，她身下这个位置会是多少女人终身都不可得的梦想，如果开到街上去，又会引起多少尖叫。 可现在，如此昂贵的猛兽，就要永远烂在钢筋水泥堆砌的坟墓里。 沈少禹只体验了一把就关了引擎。 二人协商了一下，豪车烂在这里虽然可惜，但对他们来说并不实用，反而是那辆越野和房车或许在将来能有些作用。 于是林晚乔只将悍马和房车收进了空间。 再往上走，似乎已经是天台，就在他们准备离开这栋大楼时，林晚乔眼尖看到天台上方露出两个片状的东西。 走上去定睛一看。 “直升机！” 她失声喊出声来。 第52章 来都来了 这老板什么实力啊，天台竟然还停着一辆直升机。 两个人围着直升机转了好几圈，试着去拉机舱门。 打不开！ “附近找找，钥匙说不定就在旁边。” 两人围着天台四下翻找，但毫无收获。 就在二人打算放弃的时候，沈少禹突然灵光一闪：“对了，说不准是那个！” 说完就噌噌噌往楼下跑去，没两分钟便抱上来一个小盒子。 “我刚才搜卧室的时候看到一个上锁的抽屉，打开后里面只放了这个盒子，打开是一把钥匙，我以为没用就丢一边了。” 现在看来，这么宝贝地锁起来，很有可能是直升机的钥匙。 沈少禹打开盒子，拿起钥匙举起来给林晚乔看。 只是一把很小的黄铜钥匙，就和农村普通房门钥匙没两样。 “这能是直升机的钥匙？”林晚乔表示怀疑。 “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着，他将钥匙对着机舱门上的锁孔插进去，轻轻转动。 咔嗒。 两人面面相觑，不会吧，还真是。 两人爬进机舱，不停打量机舱内部。 这是一架小型直升机，内部空间比较狭小，除去正副驾驶位，只有四个相对放置的客座。 林晚乔很激动。 “阿禹，有了这架飞机，将来大地震的时候咱就不怕了！” 极热、极寒、永夜这些她都有应对之策，唯有大地震，没有完全的把握。要是有了直升机，就完全不怕了，任凭地面如何坍塌，飞到空中总没事了。 沈少禹见她开心，不想泼她冷水，但不得不打断。 “可问题是你我都不会开啊。” 林晚乔愣了一瞬，随即沉静下来仔细思索。 似乎想到什么，开始在机舱内翻找起来。 “你要找什么？”沈少禹皱眉问道。 “说明书！肯定有说明书啊！”她头也没抬。 任何机器都会有说明书，家具家电，车子都有，飞机肯定也有，而且大多人都不会丢掉。 听她这么说，沈少禹也帮着一起翻找。 狭小的空间没有几处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两人很快在驾驶室的储物格内找到了厚厚一本飞行操作指南。 “太好了！有这个就行，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 林晚乔举着指南脸上绽开明媚的笑。 两人下来又检查了油箱。 满满当当，天助我也。 林晚乔餍足地看着空间里的宝贝，拍拍手道：“走！出发下一家！” 医药公司附近还有几个大工厂，但大多已经淹在水中。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再过两三个小时就要天黑，他们打算不休息，继续搜索。 他们开着冲锋舟四处找玻璃厂。 厂房只有四层，有三层已经淹没在水中。 不愧是玻璃厂，两人费劲敲了半天的窗玻璃，才敲碎一扇。 爬进去，四楼是办公室，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产品应该都在楼下。 两人商议一番，决定下水寻找。 永夜时期，有长达半年的酸雨。 酸雨腐蚀性极强，长时间冲刷下来，钢筋水泥也遭不住。 但是有一样东西不怕，那就是玻璃。 他们换上潜水服，戴上防水头灯，一前一后下了水。 三楼，没有。 二楼，没有。 一楼，有了！ 水有些浑浊，但勉强还能辨认。只见一块块已经生产完成的大玻璃被立起来，靠在发货区的墙上。玻璃上包着的纸壳虽已浸透但仍旧完好无损。 包装上“纳米涂料防酸耐高温腐蚀”几个字分外醒目。 就是它了。 林晚乔挑了最大的玻璃一口气收了五十多件。 从玻璃厂出来，附近是一个汽车配件厂。 按照空间里那两辆车的型号，找到一些适配的轮胎以及一些火花塞、大灯等配件，两人就离开了。 他们就这样在工业区一路搜寻，遇到合适的就带上，没用的直接换下一家。 工业区不大，太阳落山时，两人已基本快出了它的范围。 最后一处，遇到惊喜。 一个小型液化石油气储配站。 整个储配站已经淹没于水中，只有两超大的金属存储罐还露在水面上，昭示着这个水域下沉着的是什么东西。 天色渐暗，二人不禁加快了速度，二话没说便潜入水中开始找寻起来。 水有些人浑浊，加上天黑光线差，两人愣是找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发现煤气罐的踪迹。 “再找找，不行就算了。”林晚乔探出水面，吸了口新鲜空气道。 已经出来两天两夜了，她怕家里老人等得担心。 又在水下搜索了半小时，就在二人准备放弃的时候，沈少禹的手摸到了一个柱状的物体。 “我找到了！” 他对着林晚乔打手电示意。 林晚乔也游到了对方身边，确实有一片影影绰绰的影子，看着像罐子形状的物体，随着水波若隐若现。 上手摸了摸，确认煤气罐无疑了。 林晚乔一路摸过去，碰到一个收一个。 一口气收了二三十个，才和沈少禹出水透口气。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雨声噼里啪啦打在水面的声音。 正当他们想再次入水将剩下的煤气罐收走时，远处忽然一道光朝他们这个方向一闪而过。 有人。 二人迅速将头灯关闭。 风中隐约传来一道男人粗哑的嗓音。 “老宋，你确定液化气站在这里吗？啥都看不到啊。” 另一个声音不疾不徐道：“肯定在这里，我都在这干多少年了，这还能找错？” “唉，老宋前面刚才好像有光，是不是也有人跟我们一样来这里捞煤气罐？” “你看错了吧，这地方这么偏僻，谁能想到来这里。别疑神疑鬼的。” “有人来了。”林晚乔悄声对沈少禹道，“咱们撤吧，也拿得差不多了，给别人留点。” 两人悄悄后退，隐入黑暗中，缓缓朝远处游去。 直到确定已离开很远，二人才拿出橡皮艇翻身坐上去。 划了半小时的船桨，二人才敢换上冲锋舟。 冲锋舟马达一响，瞬间风驰电掣般，在水上呼啸而过。 待二人接近县城时，林晚乔在船尾放了两罐液化气和一箱泡面，作为二人此番出去搜寻到的物资。 开着开着，他们总感觉身后有人尾随。 沈少禹回头用手电照着，远处隐隐约约有一道黑影跟着。 看来是盯上他们的物资了。 二人果断加速。 冲锋舟的速度可不是人力划桨所能及的。 没一会儿小尾巴就被甩掉了。 快到小区时，二人没有换回橡皮艇。 一旦体验过冲锋舟的速度，就回不去了，谁还想吭哧吭哧划那个橡皮艇啊。 他们决定干脆将冲锋舟过了明路算了。 冲锋舟的轰鸣吸引了很多住户从窗口探出头来，可惜夜色太深看不清楚。 最终冲锋舟停到了31幢楼下。 这户人家真有本事，连冲锋舟都有。人们只能暗戳戳羡慕。 第53章 训练狗子 在两人扛液化气上楼的过程中，不断有人打开房门偷瞄。 发现是1602这对凶神，都飞速“砰”一声关上了门。 两人把液化气放在16楼家门口，正要掏钥匙开铁栅门，防盗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道黑黄的身影率先扑出来。 “呜呜呜～” 狗子扑在铁门上，尾巴摇成了风火轮。 刘建安和杨玉君也随之走出来，赶紧上前开铁门。 “你们可终于回来了。” 看到二人平安回来，杨玉君一颗心才算放下。 狗子冲上来就往林晚乔身上猛扑。 “好了好了，我也想你了，乖一些，我还要干活呢。” 林晚乔使劲RUA了RUA狗头。 “冲锋舟还在楼下，我再下去一趟。” 沈少禹放下肩上的液化气罐，对众人说道。 林晚乔也准备一道下去，被刘建安拦下。 “你赶紧回家休息，我和阿禹下去就行。” 杨玉君也劝林晚乔：“听你阿爷的，赶紧回去洗洗，瞧你这一身的泥。” “好，楼道黑，阿爷你们注意点脚下。” 林晚乔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结束后拿了条干毛巾擦着头发出来。 沈少禹他们已经回来了。 见林晚乔出来，沈少禹也拿了换洗衣服进卫生间洗漱。 “乔乔，你脸上怎么了？” 刘建安发现了她脸上被子弹擦出来的伤痕。 杨玉君也看到了，紧张不已：“怎么受伤了？” 说罢，赶紧回房找来药水，替林晚乔一点点抹上去。 “不小心划的，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你是女孩子，脸还是要保护好。” 杨玉君有些心疼，这么长一条烫伤，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刘建安看着杨玉君给她上药，也忍不住开口劝道：“乔乔，以后咱们还是少出去冒险了，咱们囤了这么多物资，想来省省也应该够用了吧？” “嗯，缺的不多了，再去几次也差不多了。” “咱们休息段时间吧，等以后水退了再出去？” 林晚乔摇摇头，耐心解释：“搜物资只能趁早，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反应过来在找了，等水退了就晚了。” 二老也知道林晚乔说的没错，只能作罢。 “放心吧，我和阿禹晓得分寸的，危险的地方不会去。” “对了，我们不在这两天，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刘建安回道：“没啥事，我和你奶白天下去找黄叔叔他们下棋聊天，到点回家吃饭。” 他想了想，补充道：“哦，对了，就是隔壁胡民贵过来敲了一次门，替政府发物资的，这次的量明显没上回发的多了，我和你奶记得你的话，没搭理他，敷衍过去了。” 接下来几天，林晚乔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中途胡民贵来了一次打听冲锋舟的事情，顺便交这几天橡皮艇的租金。林晚乔随便编了个理由就送客了。 闲在家中无事，林晚乔开始训练狗子用猫砂上厕所。 之前虽然养成了定点上厕所的习惯，但每次都要他们收拾，屎袋子直接丢也不好丢，而且家里总会有股味道。 狗子一往平常上厕所的地方走，林晚乔就将狗子带到猫砂盆面前。 一开始狗子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歪着脑袋看她。 林晚乔蹲在猫砂盆上又做拉屎的动作，狗子仍旧是一脸茫然。 直到她捏着鼻子将新鲜的狗屎丢进猫砂盆，当着狗子的面埋上。 “汪！” 林晚乔泪奔。 终于会上厕所了。 训狗子她没天赋，还是交给沈少禹吧。 但沈少禹这几天却一直闷在房间里不知道在鼓捣啥。 这天中午，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着午饭，狗子则守着狗饭在桌下埋头苦干。 “阿禹，你最近在研究啥呢？”林晚乔好奇问道。 “上次找到的那个弓弩，我感觉挺实用的，杀伤力大，而且也不引人注意。只是配套的弩箭只有二十来根，我想自己尝试做弩箭。” 刘建安听着也起了兴趣：“哦？做得怎么样了？” 沈少禹有些丧气地摇了摇头。 “箭身倒还好做，主要是箭头，木头的杀伤力不够，得用钢的。” 林晚乔拍拍他的肩，鼓励道：“我知道城南有一家射箭俱乐部，下次咱们去看看，说不准能找到你要的东西。” 话音刚落，狗子已经叼着舔得光溜的饭碗蹲在她脚边祈求添饭。 最近狗子越来越能吃了，虽然上次她收了好多狗粮，但这样吃根本不够它造的。 林晚乔只能一顿狗粮一顿米饭混着喂。 “咦，你们看，年糕是不是长大了许多？” 她突然发现，当初救下来小小一只骨瘦如柴的狗子，不知不觉已经长到她的膝盖处高了。 “汪。”铲屎的你才发现。 林晚乔冲它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在家不要叫那么大声哦。”说着，她抬头对沈少禹道，“阿禹，你来训练年糕吧。” “行。” 接下来几日，家里又恢复了之前宅家的生活节奏。 白天，二老吃完饭便下楼找黄医生父母唠嗑消食，林晚乔又开始死磕医书。 而沈少禹成了家里最忙的人。 他用淘汰的旧棉服改造了一件防咬袖套，白天训练狗子听指令反扑、撕咬。晚上除了日常鼓捣他的装备外，还要点灯研究直升机的操作指南。 不仅如果如此，他还能发现林晚乔因为来大姨妈而略显苍白的脸色，亲手给她熬姜茶暖宫。 二人之间的互动，被二老看在眼里。 他们很欣慰，之前两人虽然相处得也很好，但有些相敬如宾的距离。似乎各有心结，总感觉还隔着一层。 现在总算像对正常的小情侣了。 很快到了林晚乔和叶茜约定的这天。 林晚乔一大早背上包，准备出发去超市找叶茜汇合。 因为只是去给叶茜送降压药的，并不是采购，相对比较安全，所以没让沈少禹跟来。 主要也想带二老出去活动活动。 但刘建安和楼下约了棋局，也不愿意出去。 最后好说歹说，杨玉君才肯随林晚乔出门。 这一个礼拜下来，水位又上涨了。 三楼的平台早已被淹没，水位线直逼四楼。 沈少禹帮林晚乔将冲锋舟放进水中，叮嘱了几句就回去了。 二人坐上冲锋舟，直奔超市方向而去。 第54章 不小心吃了胖老板的货 随着冲锋舟疾驰而去，四周的建筑快速倒退。 雨点迎面打在脸上有些痛。 两人一刻钟没到就到达了惠民超市。 进入超市还是上次一样的流程。 一进超市内部，林晚乔明显感觉到人流量更多了。 可能最近政府的救助物资已经逐渐跟不上消耗，导致大量居民开始外出采购。 到了约定的地方，叶茜还没来。 林晚乔趁人不注意，伸手在杨玉君的背包里塞了十万块钱。让她自己去逛超市，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自己则径直去胖老板办公室找人。 找到办公室门口。 林晚乔还未推门进去，便听到极大的一声拍桌子声音，随之而来是胖老板浑厚十足的男高音。 “什么玩意儿！联系不上？！他妈的老子定金交了，船安排好了，跟老子玩失踪！” 另一道男声：“我们已经在接头地点等了一天一夜了，鬼影都没有！” “这帮衰仔，敢吃我货，给老子逮到就剥了他的皮！” 林晚乔心里一动，胖老板口中的衰仔不会就是前些天他们碰到的那帮人吧。 吱呀。 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看到她站在门口，愣了一瞬，立即回头看向老板。 胖老板见是林晚乔，不耐烦地朝鸭舌帽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林晚乔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进去后直奔主题。 “老板，我要的东西有了吗？” 胖老板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极力压下心中的怒火。 “不好意思，我的上家出了点问题，你要的东西暂时还没有。我手头倒是有几盒先前的存货，你要的话先拿去。” “那就先给我吧。对了，我还想找一批金属箭镞，你有没有途径？” 胖老板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找这个做什么？” “闲来没事玩玩。” 林晚乔胡诌了个理由，也不管对方信不信。 胖老板做这种生意，最重要的是少管少问。客户不要问老板货源哪里来，老板也别问客户买了拿去干嘛。 所以胖老板虽然心里嘀咕，但嘴上还是应下。 “这个好找，应该没问题。” “那行。今天的药多少钱，我带了现金。” 胖老板随手撕了张纸头在上面快速写了几行字，递给林晚乔。 “一共十盒，2万块。你出去收银台找小李，她会把东西给你。” 林晚乔达到目的，便起身告辞。 胖老板心里正烦着，没有多话，只朝她挥了挥手。 林晚乔带着纸条到收银台路上，正好碰上了在等她的叶茜。 “乔乔~你来了。” 叶父正陪在叶茜身边，见到林晚乔过来也笑着打了个招呼。 “叶叔叔，正好我要去找你们，药已经买到了。” 叶茜闻言激动地来拉上她的手。 “真的？！太好了乔乔，还是你有办法！” 叶父也眼睛一亮。 “好孩子，真是多亏了你，叔叔现在没法报答，等这灾情过去，我们家一定好好感谢你！” 林晚乔朝叶茜眨了眨眼：“我和茜茜谁跟谁啊，她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叔叔你这样就太见外了。我们去收银台吧，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三人来到收银台。 “请问，哪位是小李？” 一个瘦瘦的中年女人抬起头看向他们：“我是。” 林晚乔将胖老板写的纸条递给她，对方接过来仔细看了两遍。 “2万现金，交了钱我去拿货给你们。” 叶茜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 叶父也疑惑问道：“妹子，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个药才四十多一盒呀？” 然后他又问林晚乔：“孩子，你这是买了多少盒呀，你阿姨用不了那么多的。” 中年女人见他们嫌贵，瞬间不耐烦起来：“十盒2万没看错，要不要？不要别影响我工作。” 林晚乔见状开口：“要的要的。” 她从背包中掏出2万块，放到收银台上：“钱在这里，你点一下。” 叶茜见林晚乔一下子拿2万出来买药，伸手就要阻拦，被林晚乔一个眼神安抚住。 中年女人确认钱数目没问题，便离开了。 叶父有些着急：“乔乔，10盒药就要2万啊，这我们怎么吃得起。” 林晚乔将二人拉到一边，小声解释：“现在这种情况，到处都没货，不好弄，这10盒是我托老板特殊渠道搞来的，肯定不可能是正常价格，等以后缺货更加严重，有钱说不定也买不到了。” 叶父和叶茜面面相觑。 叶茜犹豫再三开口：“乔乔，你说的我们也能理解。可10盒也只能吃四五个月，我妈这病得常年吃，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我怕我们负担不起。” 林晚乔握住叶茜的手。 “你们放心，今天的药钱我出了。另外我前几天从其他地方也弄来二十盒，应该够阿姨吃一年的了。” 叶父说什么也不肯让林晚乔花钱。 她拉过叶茜到一边，悄声道：“茜茜，不瞒你说，我已经知道这场灾情是停不了，接下来只会更差，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尽可能多囤积物资。这钱现在还能换药，再过几天只能拿来烧火。所以这钱今天我掏还是你掏，没有任何区别。” 叶茜听完，瞬间瞪大了双眼，还有更差的？但是乔乔之前说的都应验了，她不会骗自己。 她张了张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果这不是最差的，那她已经不敢想象了。 林晚乔扶住叶茜摇摇欲坠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还有我呢。这事儿你和你爸妈说就行了，不要透露出去。还有，记住我之前和你说的，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们囤了物资，也不要随意帮助别人。” 叶茜虽然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但还是点点头。 这时，中年女人已经拿了药回来。 林晚乔接过药，往自己背包里一塞。 叶父还想拒绝，叶茜将其一把拉住，朝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叶父听完，回头看林晚乔的眼神很复杂，有疑惑，有震惊，更多的是感激。 三人在出口等了十几分钟，杨玉君也买完东西出来了。 林晚乔一问，除了限额的米面粮油，她自己就买了些针头线脑的东西，才花了几千块钱。 四人分开时，林晚乔将药全部给了叶茜，包括她提早从空间拿了放包里的二十盒药。 巧的是，三十盒药都是同一个生产商。 不知道究竟是巧合，还是她误打误撞吃了胖老板的货。 回去的路上，杨玉君一直在愤愤不平念叨。 “之前只是听你们说东西卖得贵，今天一看真是太黑了，吃的东西贵就算了，我买根缝衣针居然要我50！” 林晚乔在船头认真掌舵，听着耳边阿奶的中气十足的念叨，心中不由升腾起一股名为幸福的暖流。 第55章 胡民贵被打劫 这次从超市回来后，林晚乔又在家宅了几天。 白天无聊了看看沈少禹训练狗子，或拉着二老练健身操。 狗子进步神速，已经能听懂基本的指令，还能辨认特定的物件如刀、绷带、药水、背包等。 每天训练一结束，它都会叼着咬的破破烂烂的训练服，凑到林晚乔脚边摇尾巴邀功。 而林晚乔每次都会忍不住奖励它几颗冻干。 再接再厉！ 周末上午黄医生回来，带回一个坏消息。 本市粮食储备局物资已经吃紧，本来省里有应急储备粮，但听说也损失惨重，分到各市有，但也不会很多。 总而言之，接下来可能要节衣缩食了。 县医院十几台备用发电机彻夜连轴转，全力保障医院正常供电。但即使这样，药物短缺也使得医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遇上轻症的病人，基本上药也不开，直接让回家自己抗。整个医院每天充斥着无助的哭泣和谩骂，乱成一锅粥。 刘建安几人听得唏嘘不已。 不过黄柏霖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政府物资紧缺，那么很可能不再对外销售了，自己手头还有二十来万现金，得赶紧去花了。 想什么来什么。 胡民贵又邀请她一起去超市。 这回他们看上了她的冲锋舟，提出借用，还是按原来的价格支付报酬。 林晚乔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冲锋舟可是很烧汽油的，我自己都不舍得用，你们别想了。要是嫌弃橡皮艇不好用，就还给我，不借了。” 橡皮艇没了她空间还有，冲锋舟可只此一架。 胡民贵悻悻道：“那就当我没说。” 下午林晚乔独独自开着冲锋舟去超市。 胖老板这次很给力，一大盒的碳钢箭镞，目测都有一两百个了。 这东西并不难弄，也没人要，因而价格并不贵，只收了她4万。 林晚乔手头还有十几万，果断转战超市。 果然超市的存货也不多了，抛开价格不谈，粮食不仅限购，还要凭身份证和户口本购买。林晚乔买不到粮食就买日用品，不管有用没用，全部照单收了。 反正这钱今天必须全部花完。 工作人员麻利地将她的物资全部装上船。 驶离超市一大段距离后，她又如法炮制，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将大部分物资都收进了空间，只余一两件摆在船上充数，再继续朝家驶去。 “喂……救命。” 前方一道微弱的呼喊传来。 林晚乔熄了发动机，抬头寻找声音来源。 只见正前方五十余米处的水中一块门板正在上下浮浮沉沉。破旧的门板上，还趴着一个虚弱的大叔。 大叔上半身趴在门板上，下身沉在水中，正朝着林晚乔前方的一艘橡皮艇呼救。 前面那三人不是胡民贵他们还能是谁。 一艘能容纳十人的橡皮艇上，正满满当当装着打包好的物资。 林晚乔不得不承认这个胡民贵还是有点东西的，不知道搭上了哪条线，竟然能搞到这么多物资。 “爸，咱们救救他吧。” 胡民贵的女儿胡婷婷瞧见男人可怜，顿时动了恻隐之心。 水中的男人也卑微祈求道：“救救我，我不会游泳。” 胡民贵并不想节外生枝，船上除了日常物资外，还有他的客户要的东西，马虎不得。 于是他对一旁的瘦猴下令：“彪子，别管他，继续走。” 这批货在天黑之前必须送到。 “求求你们，别丢下我，我给钱！我有钱！我给你们二十万。” 男人言辞恳切，眼角甚至划过一道晶莹的泪滴：“我腿受伤了，只要把我顺路放在医院门口就行，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钱我可以给你们先打欠条。” 胡婷婷同情心顿时泛滥，见状扯着胡民贵的袖子求她爸救下男人。 女孩边求情边向瘦猴抛去帮忙的眼神。 “贵哥，要不咱们就捎他一程？反正医院就在前面不远，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而且，二十万呢。 胡民贵看看天色，最终妥协了。 有这纠缠的功夫，东西都送到了。 “彪子，你拉他上来，小心点别把货弄翻了。” 他们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的后腰处被水打湿，贴在身上，露出一个长条形的轮廓。 林晚乔冷眼看着一切，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作死。 她仔细观察前方周围。 果然，在左边的废建筑里，有寒光一闪而过。 男人已经被救起来，两只裤腿都是放下的，看不出是否有受伤的痕迹，此时正坐在橡皮艇上，大口大口喘粗气。 胡婷婷见状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男人。 “大叔，喝点水。” “谢谢你，小姑娘。”男人笑眯眯伸手要接胡婷婷递过去的水。 就在快碰到水的一瞬间，男人笑容消失，目光森冷阴鸷，接水的手瞬间变为爪形，朝胡婷婷脖子抓去。 “啊！” 水瓶落地，胡婷婷尖叫出声。 等胡民贵二人反应过来，男人手中的尖刀已经抵在胡婷婷细嫩的脖颈上。 “你干什么？！”胡民贵大喝一声。 没等男人回答，一艘冲锋艇从一边建筑物后绕出来，开到他们面前。 船上另有三个男人，同样持刀。 其中一个络腮胡晃着手中明晃晃的长刀：“你说干什么？东西留下人滚蛋，不然哥们儿今天就给手中的家伙开刃了。” 胡婷婷已经被吓得全身瘫软：“爸，救我。” “别乱动！”劫匪把女孩往上提了提，手中的刀往脖子皮肤处贴得更近了。 “你们知道这些东西是谁的吗？”胡民贵阴沉着脸，怒道。 “我管它是谁的，从现在开始就是老子的。” 络腮胡毫不在意，货劫了，再把人往水里一沉，谁能知道是他们做的。 被他们救上船的劫匪呵斥道：“快点的，抱头蹲下，不然……” 只见女孩细嫩的脖颈瞬间出现一道血痕。 胡民贵脸涨得通红，愤怒地喘着粗气。 对方四个人，都有刀，婷婷还在他们手里，自己两个人肯定没有一点胜算。 可是，要这批货的客户他也得罪不起。 自己应该再小心一点的，要不是最近都太顺利，也不至于大意了。 胡民贵十分懊恼，可也于事无补，只能认命蹲下抱着头。 瘦猴见大哥都放弃抵抗了，也很麻溜地蹲下了。 络腮胡见状上橡皮艇要开箱验货。 随着箱子被打开，一句国粹从络腮胡口中蹦出。 “我日！” 第56章 解围 “红酒、松阪牛肉、法国鹅肝！尼玛还打着冰袋。” 几个劫匪面面相觑，什么时候了还能这么奢侈，人比人气死人啊。 “发财了，兄弟们。” 林晚乔躲在后面听到，也不由吃惊。 看来末世也只是穷人的末世，富人手握大量资源照样能纸醉金迷。 络腮胡验完货，并不搬走，而是将防水布盖回去，竟是直接让手下拿绳子将橡皮艇绑在冲锋艇后面。 这是要连货带船都劫的节奏。 胡民贵也看出来了，急了。 “大哥，东西给你们，怎么还把我船拉走了，这叫我们怎么回去啊？况且这船也不是我的，回去我没法交代啊。” 哪知络腮胡根本没正眼瞧他，给了手下一个眼神。 两个小弟收到信号，提着两把刀就朝胡民贵二人逼近。 胡民贵要是还看不明白就是傻子。 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他和瘦猴这些天买卖做下来下来，哪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见状便将双手悄悄伸进背后的防水布下面。 里面藏了把匕首。 “我艹你娘！” 瘦猴大喝一声，突然起身，猛地一脚踹向走来的劫匪。对方没防备，被踹翻倒地。 另一边胡民贵也抽出了匕首，像发疯似的，对着对面的劫匪胡乱挥舞。 两个小弟一时也不敢近身。 “艹！”络腮胡没想到两人还敢反抗，“他妈的你们看着干啥，上去干啊！” 说罢就亲自冲上去朝胡民贵二人捅刺过去。 “爸！”胡婷婷被吓傻了，尖叫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一直劫持着她的劫匪见老大那边打成一团，狠狠心，手中的刀子就要使劲儿朝女孩脖子上划。 说时迟那时快。 “咻！” 一只箭矢刺破长空，直直朝劫匪咽喉飞去。 “扑哧。”利刃入肉的声音。 胡婷婷身后的劫匪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插在自己脖子上的箭矢，尾部的箭羽还因为寸劲在不停颤抖。 劫匪的身体朝后倒去，重重落入水中，溅起大量的水花。 突变骤起，众人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第二只箭又来了！ 这只扎在了络腮胡的手臂上。 不远处的冲锋舟上，林晚乔慢慢搭上第三只箭。 “很久没碰，都生疏了。唉，还是要多练。” 劫匪见胡民贵有外援，还是远程攻击，顿时慌了。 尤其是络腮胡，拿刀的手臂被林晚乔射伤，此时留下继续打完全就是任人鱼肉，于是赶紧跳上冲锋艇就要跑。 两个小弟也着急要上冲锋艇。 胡民贵见状如何肯，拉住其中一个劫匪的后衣领拿刀就砍。 锋利的刀身砍到了劫匪的后背上，一道鲜红的血迹瞬间冒出。 劫匪吃痛，“嗷”一声叫出来，另一同伴转身朝胡民贵踢了一脚，受伤的劫匪趁胡民贵身形不稳的空档，也逃上了冲锋艇。 林晚乔手中的箭没有再射出去。 箭统共就那么点，用一只少一只，她可不能浪费在胡民贵这种人身上。 要不是看他们拿刀在自己橡皮艇上扑来扑去，怕把船整烂了，才不会多管闲事。 络腮胡等人匆忙启动冲锋艇向前跑，却忘了之前已经将橡皮艇和冲锋艇绑在了一起。 冲锋艇猛地朝前冲去，后面的橡皮艇也被带着往前冲。 船上的货却因为惯性一整个大倾斜，垒在上层的货哗啦啦就朝水里翻去。 胡民贵见自己的货落水，一时间红了眼睛，咬着刀子就要上冲锋艇和劫匪拼命。 劫匪见状果断划断了绳子，扬长而去。 掀起的水花扑了胡民贵一脸。 林晚乔驾船到橡皮艇边上，看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浮在水面上狼藉一片，也有些肉疼。 太糟蹋东西了。 “你没事吧？”她朝胡婷婷问道。 “没…没事，谢谢姐姐。”胡婷婷捂着脖子上的伤口，怯懦地朝林晚乔致谢。 “嗯。”林晚乔看到水中被她一箭穿喉的劫匪尸体，也不忌讳，伸手将尸体拉到船边。 利落地将箭拔出来，“扑哧一声”，林晚乔面不改色，又擦了擦箭头，塞回包里。 瘦猴看到林晚乔利落的样子，身子忍不住轻颤，往回缩了缩。 这女人太冷静了。 绝对不是第一次杀人。 这时候胡民贵也缓了过来，朝林晚乔道谢。 林晚乔摇摇头。 胡民贵以为她意思是不用谢，便堆起笑脸，刚要再说两句好听的场面话。 结果对方一摊手。 “两只箭，两箱牛肉。” “……” “怎们，不行？我这箭可是限量的，用一只少一只。再说了，你们三条命，换两箱牛肉不值？”林晚乔不开心了。 胡民贵赶紧摆手：“没有没有，应该的，只是我这货只剩下这点了，客户那边……” 还没说完，瘦猴在一旁扯了扯胡民贵的袖子，眼神不住示意，算了。 这女人是狠人啊，他怕。 “好吧。”胡民贵忍痛答应。 林晚乔毫不客气地拎了两箱牛肉上了自己的冲锋舟。 离开前，还朝对方抛下一句：“到时候别忘了交一下这两天的租金。” 说罢扬长而去，留胡民贵在背后咬牙切齿。 林晚乔走后。 三人着急忙慌把掉水中的箱子捞起来。 打开一看，全都泡了水。 红酒倒还好，鹅肝和牛肉就遭了殃，肯定是不能拿去交差了。 胡民贵将手中的牛肉狠狠朝地上一扔，脸上青筋暴现，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胡婷婷见胡民贵表情可怖，自知今日之事全因自己引狼入室，缩在一边不敢说话。 “贵哥，接下来怎么办，货只有不到一半了，咱们还去送吗？” “送！不去更不好交代。只能过去说说好话了。” 三人经历了这段插曲，赶到地方的时候早就天黑。 门口接应的黑衣人见到他们才到，劈头盖脸一通训。 “你们怎么回事，现在才到！何少已经在里面等得骂人了！” 胡民贵低声下气不住道歉。 黑衣人一检查船上的货，顿时火冒三丈。 “胡民贵你这活怎么干的！迟到就算了，东西还不对！肉都泡得发白了，这种东西你敢送来给何少吃？！” 胡民贵哭丧着脸将路上发生的事描述了一遍，把过程说得那叫一个惊险。 黑衣人没兴趣听他诉苦，直接挥手让手下将好的先搬进去。 回头对胡民贵不客气道:“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何少给你那么多好处不是听你发牢骚的，能干就干，不能就滚。” “是是是。”胡民贵弓着腰不住地保证，“是何少看得起我。今天是个意外，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了。” “行。给你个面子，这趟货就当你孝敬何少了，今天的事就不追究了。再有下次，直接滚蛋！” 说完，黑衣人就转身进了大门。 留下胡民贵一脸阴沉。 这一趟货损失了，前面那么辛苦几乎全白干。 “贵哥……”瘦猴欲言又止，胡民贵答应过他这趟货送完就给他50万的。 胡民贵看他，咬着牙齿，艰难蹦出两个字。 “回家！” 第57章 物资紧缺 水位继续在上涨，很快，四楼的住户也无奈搬走了。 很快，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传来。 超市宣布停业，接下来，只能等政府救助。 但是政府的救助物资显而易见开始越来越少。 最近的一次，每人一周只提供2斤的米和两根白萝卜，肉和水更是直接没了。 政府运输船上的工作人员宣布完这个消息就直接走了，留下住户们哀嚎一片。 “这可怎么活啊，2斤米吃7天！一顿50克都没有，还没有一我拳大！” “我家孩子还在长身体，天天吃白米配萝卜可怎么行！” “对啊，上礼拜每家还有半斤猪肉，现在连肉都没了，政府到底怎么搞的！” 有人看到胡民贵也在人群中，赶紧问他。 “楼长啊，你帮我们想想办法，我们还继续出钱买。” 胡民贵突然得知这个消息也有点懵。 怎么回事，政府也要没粮了？ 原先他搭上的那条线一直供应比较稳定，早上也突然说找不到货源了。 那他手里那么多订单怎么办，那些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可得罪不起。 不行，晚点得再出去躺。 胡民贵心里有些烦，说话就有些冲。 “我只是个传话的，能有什么办法。而且超市早已经断供了，上哪儿给你们买去！” 见胡民贵态度不好，有人不满道：“民贵你这什么态度，你别以为大家伙儿不知道，你从我们这里赚差价。人超市卖40一斤的米你转手收我们100，自己赚够钱了，就不管我们死活了。” 众人闻言瞬间群起而攻之。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敢情你是闷声发大财啊。这种时候了你还昧着良心坑大家伙，你不怕遭雷劈！” “我看他和张彪他们每天都有出去拉货，经常上上下下往家里搬东西。” 人群越说越激动。 “咱们上他家找找就知道了。” 胡民贵眼看事态愈演愈烈，要失控，赶紧救场。 “乡亲们呐，别激动，我也没说不管大伙啊。我是有出去拉货，但都是做志愿者给政府挨家挨户送物资呢，政府的物资可都是点过数的，哪有什么私藏。不信你们问张彪和小赵。” 大家纷纷看向瘦猴。 瘦猴也配合胡民贵演戏，疯狂点头。 “对对，我们是当志愿者呢，你们可别冤枉贵哥了。” 见他们说得真切，有人半信半疑，但还是质疑道：“你和胡民贵一伙的，当然帮着他说话了。” 胡民贵朝默不作声的小赵递了个眼神。 后者犹豫了会儿，想到之前他送给自己的东西，小声开口道：“是真的，之前政府物资船来的时候我听到过，他们确实有让贵哥帮忙运一下。” 或许是小赵平时比较老实，大家听他这么说也不再质疑。 “那你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胡民贵看大家不再针对他，赶紧转移话题：“咱们得出去找，绝不能呆在家里等死。” “话是这么说，没有船啊。再说能去哪找？” “没船可以想办法嘛，咱们小区有能耐的人还是很多的，想必不会见死不救的。”胡民贵说罢，还朝林晚乔瞟了一眼。 “哼，说得容易，就算有船，到处都被淹了，政府都找不到物资，咱们出去能有什么用？” “水面上没有还有水里的。再不济，咱们谁家里有多余的粮食也不要藏着掖着，也该贡献出来，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够共渡难关。” 哟，阴阳怪。 胡民贵这三句话有两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林晚乔没有没有傻到当众对号入座，拿了自家那份补给，径直回了家。 到家中后，她将米袋子递给杨玉君收起来。 杨玉君打开袋子，林晚乔不经意间一瞥，这米颜色不对。 林晚乔有些不确定，喊来刘建安查看。 有些发黄，刘建安捧起一点仔细闻闻，隐约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这米有问题，陈米也不是这个味道。” 刘建安都种了一辈子的田了，不可能看错。 还是沈少禹说了句：“这米该不会是水里捞上来的吧！” 他们才回过味来。 很有道理啊。 杨玉君本来想将米倒进米缸，这样一说，拎着米袋子一时不知所措。 “那还能吃吗？” “如果真是水里捞起来的，还是不要吃了，水里那么多细菌，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这米的，吃出问题就麻烦了。” “要丢掉吗？”杨玉君有些犹豫，外面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让她丢掉实在是良心不安。 林晚乔也没打算丢掉。 “先存着吧，等等看，要是别人吃了没问题那咱们再吃。” 从那天之后，胡民贵倒是真的开始带人出去捞物资，虽然每次回来多少都有些收获。可惜僧多粥少，并不能解决问题。 而且他们没有专业的潜水设备，光靠憋气打捞，效率过于低下不说，连续几天折腾下来，倒下好几个年轻人。 这些人不是没打过她的主意。 有了前几次的教训，这帮人不敢硬碰硬，开始用苦肉计。 几个老太围在16楼楼道口，隔着铁门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自家凄惨的生活，企图打感情牌，可谓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仿佛她不借装备给他们就是断他们活路的恶人。 林晚乔早已心如止水，根本不理他们。 把门一关，随便嚎。 这房子在改造的时候就加装了隔音棉，关上防盗门，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能嚎说明还有力气。 门口的老太干嚎了一个小时，见1602没有丝毫开门的意思，也不敢上去拍门，也只能偃旗息鼓。 没完成任务，她们只能转身去找胡民贵想办法。 敲了半天没人应门。 谁成想，胡民贵正在家中大动肝火。 此时他脸色发青，怒目圆睁，脖子青筋暴起，手里摸到什么就砸什么，地上碗盘杯盏碎了一地。 这些天他一直在想办法联系上家，得到的消息都是不能再用钱交易。 他这段日子辛辛苦苦，卑躬屈膝，堵上全部的身家才换了那么多现金，一下子全成了一堆废纸！ 怎么能不气！ 他的老婆女儿看胡民贵此刻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不敢上去劝，缩在房间里瑟瑟发抖。 隔着房门听到动静，老太们也不敢再去触霉头，只能灰溜溜回家去。 16楼住的都是神经病。 第58章 李奶奶受伤 1602小桃源般的日子仍旧一天天过。 林晚乔没有心思管别人，但二老每次从黄医生家回来，总会带来八卦消息。 这段时间，整栋楼几乎每家每户都轮流派人和胡民贵一起出去水里捞东西。 他们一开始还收获颇丰，可随着外面出去找物资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很难再找到足量的物资。 更为可怕的是，饿久了的人不甘心继续挨饿，转头就盯上了别人的物资。 附近已经出现好几起抢劫的案件了。 这事就算向政府反馈也没啥用，政府现在已经焦头烂额，根本管不过来。 “李家这几个人真不是东西！竟然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出去卖命！”杨玉君回家后，气愤得不行。 林晚乔赶紧端了杯水给杨玉君。 “阿奶，发生什么事了？” 边上沈少禹和刘建安也竖起了耳朵。 杨玉君喝了口水，喘了口气，又愤愤不平开口道：“是你李奶奶家的事。李家那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让自己亲娘去泡水里捞东西。你李奶奶都六十多岁了哪能干得了那活，这不才出去一趟就摔了嘛！” “什么？你说柱子让他妈出去捞东西？”刘建安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柱子就是李奶奶的儿子。 “可不就是说，白眼狼！可怜阿芬还给他们俩夫妻带了那么多年的孩子。” 林晚乔抿着嘴没说话。 这世界就是这样。 可就算他们替里李奶奶抱不平，人家当事人说不定心甘情愿。 “李奶奶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我去看了一眼，摔到了腿，肿了好大一圈，已经躺在床上下不了地了。” 说起这个，杨玉君更加气愤了：“阿芬也真是的，我让柱子带她去医院看看，别是骨折了，可阿芬死活不肯去，非要说自己没事。什么没事啊，还不是怕给儿子添麻烦！” 杨玉君说着说着，看到林晚乔，突然有了想法。 她还没开口，林晚乔便先她一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去看看李奶奶吧，咱们家里上次做的跌打药还有很多，可以给她送一些。” 末世才开始的时候，李奶奶帮了他们多次，林晚乔一直有心想还人情。 “嗯，乔乔你去看了我才放心。”杨玉君边说边起身朝厨房走去，“你李奶奶看着瘦了好多，你再带些粮食去吧。” 杨玉君麻利地装好了一瓶药酒，又给装了一大袋米，家里倒是有很多鲜肉，但是给出去难免惹人嫌疑，于是又拿了两根腊肉。 林晚乔拎着一大袋东西，去了楼下李奶奶家。 “哟，是晚乔来了，快进来。” 来开门的是李奶奶的大儿子张铁柱。 “你奶刚回去，你怎么来了呢。”张铁柱一边让林晚乔进来，一边张罗媳妇去倒水。 李奶奶的儿媳妇蒋翠翠本来还不乐意去倒水，毕竟现在的水精贵着呢，他们自己都不舍得喝。 看到林晚乔手里拎着的东西后，立刻嘴角咧开，热情地客套道：“啊呀呀，你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东西。” 嘴上说着，手上却不客气地伸手去接。 林晚乔递给她，问道：“李奶奶呢？我去看看她。” “在里屋，在里屋。”张铁柱将林晚期乔朝北边的卧室带去。 一进卧室，整个光线瞬间都暗了下来。 小小的房间里只摆着一张木床，床头放着一张塑料凳充作床头柜，整个房间都散发着阴暗潮湿的霉味。 李奶奶躺在床上，看见是林晚乔，挣扎着要起身。 林晚乔见状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用一个枕头垫在她身后。 “李奶奶，我都听我阿奶说了，你怎么样？” 还没等李奶奶回答，张铁柱先迫不及待开口了 “我妈她没啥事，就是在家脚扭了一下，躺床上养过些天就好了。” 在家扭的？ 林晚乔打内心瞧不起这种懦弱没有担当的男人。 林奶奶也没有反驳，只是浑浊的眼珠里透出一丝心酸。 他们的家事，她也没有资格去指摘。 “扭伤厉害吗，我跟着黄医生学了一段时间，您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给您看看。” “好孩子，奶奶没事，你心意我领了，回去和你阿奶说，不用惦记我。” 李奶奶看着林晚乔有一些安慰。 “对，晚乔啊，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一边张铁柱也巴不得林晚乔赶紧离开，毕竟他让他妈出去找物资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奶奶，您就让我看看吧，可别把扭到脚不当回事，要是伤到筋骨又没有及时治疗，那就麻烦了，都可能影响以后走路了。” 张铁柱一听可能以后都走不了路，也急了，要是一直躺着，不仅没人给他们带娃做饭不说，还得有人天天来伺候她。 “妈，你还是让晚乔看看吧，她跟着黄医生学医术，说不准真的能把你的病看好呢。” 李奶奶有些犹豫，她的小腿自从摔倒之后，一动就剧痛，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林晚乔见她已经松动，便慢慢掀开被子，就着门外透进来的光仔细查看。 整个小腿以脚踝为中心，肿得老高，肿起来的地方红中带紫色，没有明显伤口，显然是内伤，还伤得不轻。 为了知道有没有骨折，她让李奶奶忍忍，双方轻轻在红肿处摸去。 几乎是在林晚乔碰到皮肤的一瞬间，李奶奶就痛的发出一阵惊呼，但还是忍住让林晚乔继续。 “骨头应该是好的，没骨折。但是看你这样情况，可能有些骨裂了。” “那怎么办？”一听到骨裂，张铁柱更急了。 “只能卧床休养，营养跟上，伤没有好全之前，千万不要下地干活。”前面这话林晚乔是说给张铁柱听的，“平时多补点钙，正好我奶他们之前有买钙片吃，还剩下两瓶，我给您拿来了。还有这个药酒，每天擦上去，轻轻揉一揉促进吸收，会好得快一点。” 听到林晚乔说还给自己带了药，李奶奶说什么也不愿意收。 “不成不成，这是你奶他们吃的药，怎么能拿来给我呢。” “哎呀，妈，晚乔他们一片好心，您就不要推脱了。” 张铁柱生怕林晚乔只是客气一下，真的就拿回去了。 第59章 给铁门通电 李奶奶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她早年守寡，辛辛苦苦把两个儿子拉扯大，给他们娶了媳妇，又过来给大儿子带孙子洗衣做饭，忙里忙外。没想到遇上了天灾，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丝毫不顾及她已经年迈，竟然推自己出去为一家人下水捞东西。 自从自己受伤卧床不起后，儿子儿媳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经常阴阳怪气，话里话外都是说她现在没用了，是个负担。 到最后，还不如林晚乔他们这些外人关心她。 林晚乔并不知道李奶奶此刻内心的想法，径直倒了些药酒，用手掌搓热以后，认认真真开始在伤口上轻揉起来。 “这药是我自己学着泡的，给黄医生看过了，他说没问题，您要是用着觉得好，下次我再匀一些给您。” 她边揉边将注意事项告诉张铁柱，只是对方有没有听进去她就不知道了。 外面厨房里，蒋翠翠看着袋子里装着的雪白的大米和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腊肉，不由羡慕万分。 “他们这日子也过得忒好了，竟然拿这么好的东西出来送人，这家里指定得存了不老少啊。” 林晚乔这边结束了上药，将两瓶钙片从兜里掏出来放在床头，又叮嘱了几句便打算告辞。 “乔乔，你回去让你奶别上火，我没啥事，以后有空来家里玩。” “好，奶奶您多休息，我走了。” 林晚乔转身欲走，想到李奶奶儿子儿媳的样子，又加了一句。 “我奶让我给您带了粮食，您都消瘦了，得多吃点补补。”说着，她拿眼看着张铁柱一字一句道，“我过段日子还会再来看您的。” 这对夫妻虽然不靠谱，但看起来还是要脸面的，只要她指明了东西是给李奶奶补身体的，而且还会再来“检查”，量他们也不敢苛待李奶奶。 “唉！”李奶奶虚弱地应声，眼睛里蓄起了泪花。 她活了一辈子，如何能听不出来林晚乔这是在替她敲打自己的儿子儿媳。 林晚乔走后，蒋翠翠神秘兮兮地将张铁柱拉到厨房，指着林晚乔送来的东西，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公你看，她送来的东西。” 张铁柱看到那一大袋的粮食，惊喜道：“这么多，居然还有腊肉！太好了，终于不用喝萝卜粥了。” 这大米的成色一看就是好米，和上次政府送的救济粮比好了不知道多少。 说起那个救济粮，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吃起来总是一股子下水道的味，最近的肚子还隐隐地痛。 蒋翠翠看丈夫没转过弯来，白了他一眼。 “你咋就晓得吃，你就不想想，这么好的东西他们都舍得送人，说明啥？” “说明啥？”张铁柱傻不愣登发问。 蒋翠翠恨铁不成钢，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你忘记之前胡民贵私下里都说啥了？” 张铁柱恍然大悟：“你是说，他们家囤了很多粮这事？” 胡民贵作为楼长，挨家挨户送救济粮时，经常有意无意透露林晚乔一家压根不缺粮食，这点政府救济粮人家根本看不上。 “然后呢？”张铁柱不懂媳妇提这个做啥，别人家有粮，关他什么事，他又吃不到。 “你忘了胡民贵之前还说啥了，他说将来政府的粮会越来越紧张了，说不准接下来大家都得跟之前困在家里一样饿肚子！” 蒋翠翠越说越激动：“他们家囤了那么多粮食，这种时候了，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共渡难关吗？咱们和他们以前还是同村的呢，怎么能关起门来自己享受，不管我们死活。” 张铁柱听明白了，但他想起林晚乔之前那砍人都不眨眼的凶神恶煞样子，马上就退缩了。 “你别做梦了，她啥人你不知道啊。之前他们那样逼她要东西，结果呢，彪子他哥的手指都被削下来你忘了？现在拿筷子都还不利索呢。” “咱们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蒋翠翠有些嫌弃丈夫的懦弱。 “你看她不是说了嘛以后还会来看我妈的，肯定还会拎东西来的，咱们还是不要得罪她吧。” “你是想一顿萝卜白粥偶尔一顿肉，还是想顿顿吃肉？” “这……” “你就听我的吧！” 蒋翠翠一锤定音。 这边林晚乔压根不知道这一趟就让人给盯上了，回来自己家，向杨玉君交代了李奶奶的情况。 杨玉君听说骨头应该没啥问题也松了一口气。 正和杨玉君聊着，狗子跑过来叼着林晚乔的裤腿，求陪玩。 “今天你没有训练？” 林晚乔有些奇怪，这个时间点狗子不应该在训练吗？ “阿禹，你在做什么呢，今天狗子不练嘛？” 林晚乔在沈少禹房间找到正拿着锡枪埋头苦干的人。 沈少禹放下手中的工具，迅速擦了擦脸颊上的汗，先搬了张椅子给林晚乔坐下，随后又拿起桌上一个黑色的变压器。 “我在改个电击装置。” “弄这个做什么？”林晚乔有些不解。 “咱家虽然有两道门，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也看到了，最近那些人又打起咱家的主意，虽然现在还不敢做什么，以后日子更加难过了，难保不会再起邪念。” “所以？” 沈少禹将改装过的变压器放到林晚乔手里。 “所以我打算给铁门通上电。” 她怎么没想到呢！ “这个电压可以控制，平时就设置在30MA，这个电压只会感觉到麻麻的，并不会有损害。但是如果被触发一次，那就会自动调整为50以上，这个电压就会对身体有损但还不致命。如果真有穷凶极恶的人来闹事，你也可以把它调到100，致死量。” 林晚乔此时看沈少禹两眼放光，简直是个宝藏男孩。 “咱们家的电够用吗？” 现在他们一天只开两个小时的发电机，而且每天还轮流去踩单车，所产生的电也只够维持正常生活。 “我算过，没问题的。而且咱们白天不开，晚上睡觉时再打开。这个是智能的，只有触电那一瞬间耗电大些，平时不怎么费电。” 之前安装的监控虽然能侦测门口情况，但经常会产生错误识别的情况，还要连接电脑，两台设备都要运转，另外晚上睡着了报警也不一定能听着。 还是这个好，简单粗暴！ 第60章 电鱼去！ 沈少禹当天晚上就将电击装置安装在铁门里面。 为了不误伤友军，林晚乔特意下楼嘱咐了几个平时偶尔会来找二老唠嗑的邻居。由于李奶奶正在卧床，她就没去说。 有了这道防线，林晚乔也不再担心留二老在家不安全，困在家中已久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我想顺道去弄些竹子回来。”沈少禹也有出门的想法。 第一批箭矢是用家中的破桌子做的，试用之后效果差强人意。 家具用的木头的韧性远远不如竹子。 刘建安听说沈少禹想要竹子，马上想到了一处地方。 “响山？” 那不是二老下山移民之前住的地方吗。 “对，你忘了小时候阿奶经常带你去洗衣服的池塘，边上就是一大片竹林，还是箭竹，长得特别细长笔直，最适合做箭杆。” 刘建安也有些怀念老家，说起老家的一切，眼神都柔和了起来。 林晚乔也想起了小时候在老家度过的无忧无虑的童年。 每年夏天到来后，她总喜欢跟着阿奶去那个池塘洗衣服，与其说是一个池塘，其实是围着池塘修建的大水库。 水库边比较浅，人可以下去，种有一溜高大的树，茂密的树叶在水上投下一片阴影。阿奶在一边用棒槌敲打衣服，而她就站在树荫下，水浅的地方玩水，水特别凉快。翻开水里的石头，经常能逮到逃窜不及的小鱼和螃蟹。 对了！鱼！ 林晚乔瞬间精神了。 搜遍了城市，却独独遗忘了深藏在山林里的宝藏。 “阿禹，你会电鱼不？” 第二日。 沈少禹耐心地教了二老如何控制电击器，叮嘱二老不必省油，白天多开会儿发电机，让电击器保持通电状态。 就在林晚乔二人背上背包，准备出门的时候。 “呜呜呜。” 狗子甩着大尾巴，不停地绕着林晚乔撒娇。 “你也要去？” 狗子尾巴摇得更有力了，打在她腿上肉疼。 经过这段时间杨玉君他们的投喂，狗子的伤不仅已经痊愈，而且个头也飞速膨胀，肚子上都快有肥肉了。 “就让它一起去吧，我来看着，在家里活动受限，运动量不够。”沈少禹替狗子说好话，主要是他也想带狗子出去检验下自己的训练成果。 “行吧，那你出门要听话，别乱跑，被人逮住吃掉我可救不了你。” “汪。” 于是，二人一狗，扛着冲锋舟离开了1602。 殊不知，楼上窗户里正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冲锋舟一路上风驰电掣。 狗子昂首挺胸站在船头，显得威风凛凛。 要进响山，必然要经过他们之前搜过物资的工业区。 在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后，他们见到了那片厂房。 此时厂房，比他们上次来的时候还要破败，许多玻璃都已经碎裂。 看这痕迹，不像是被水流冲坏的，应该有人继他们之后也来这里搜物资了。 从工业园区边上绕过去，两人又开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一条小山路。 确定周围没有人，林晚乔借助灌木的遮掩，收了冲锋舟。 狗子第一次到山林里，格外激动，刚想撒开丫子跑，就被沈少禹一个指令喝止。 于是便不情不愿地跟着他的脚步走着，但是到处嗅的小鼻子，暴露了他激动的内心。 响山没有修水泥路，要上山，只能从原先山上村民开辟的石板路走或者经年累月踩出来的小道。 因为山上村民前几年已经全部被移民下山，这些小道没有人走以后，渐渐又长回了杂草，不仔细辨认都不一定找得到。 而现在他们脚下的就是一条杂草横生的泥巴小道。 下着雨，脚下的路格外难行。泥巴被水打湿后，非常的湿滑，遇到坡度比较大的地方，还得抓着周围的草木茎杆往上爬。 林晚乔只顾着辨认方向，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往前扑去，差点就要五体投地。 幸好沈少禹的注意力一直有放在她的身上，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要跪倒的身体。 “小心些，注意脚下。” “嗯。” 他说完，也不放开手，反而顺势牵起林晚乔，走在了她的前面。 “你来指方向，我来开路。” “好。”手心的温暖传遍了她的全身。 冰冷的雨水打在她有些发烫的脸颊上。 两人在小道上磕磕绊绊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找到林晚乔熟悉的石板路。 “从这里上去，再走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半山腰的一家畜牧场。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林晚乔气喘吁吁指着前方道。 可是雨水让石头更加湿滑，有些地方还长了青苔，二十分钟的路程他们硬是走了一个小时，才看到远处隐在树影后面的红砖房。 走近之后，映入眼帘是一栋二层楼的小砖房，但其大门、窗户已经全部掉落，倒塌在地上，碎了一地。 沈少禹放了狗子出去，二人则进屋查看。 屋内家具摆设比较简单。一楼只摆了一张饭桌并两条长凳，饭桌边上是一个木质碗柜，再往里头是一个灶间。二楼只有两个房间，只有其中一个房间摆了一张床和一个小衣柜。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家具。 二人在衣柜里发现衣服还是叠得满满当当的，而且灶间锅里还有一锅吃到一半，已经发了霉的白粥。 看得出这栋屋子的主人已经离开时比较匆忙。 小屋后面是一片低矮的猪棚，猪棚下是一个个的猪栏，此时里面是空空如也。 “汪汪！” 猪棚外传来狗子的叫声。 “有发现！”沈少禹拉着林晚乔的手就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自从上了平地，他的手也一直没有放开的打算。 狗子站在一个小草棚门口，冲着里面汪汪叫着。 沈少禹让林晚乔站在原地，他自己走上前查看草棚里的情况。 片刻，他探出脑袋，对林晚乔惊喜道：“乔乔，这里有一窝鸡！” “真的？” 林晚乔也顾不得鸡窝地上脏污，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朝草棚里面看去。 果然。 只见草棚深处，有一窝小鸡，抱团缩在一起，正被雨淋得瑟瑟发抖。 第61章 大丰收 林晚乔仔细数了数，有两只大母鸡，和十多只刚出壳没多久的小鸡。 “汪！”盯着缩成一团的小鸡，狗子吐着舌头，口水顺着大舌头朝地上滴去。 见林晚乔看它，还朝林晚乔摇尾巴邀功。 她敷衍地摸摸狗头，从空间掏出一个纸箱子递给沈少禹。 沈少禹将小鸡仔全部捉起，这些小鸡可能被连日来的风暴吓住了，根本不反抗，直接被他放进了箱子内。 “咦？这下面还有鸡蛋。”沈少禹在将母鸡捉起时，看到鸡屁股下圆鼓鼓的鸡蛋，瞬间惊喜叫出声来。 “1、2、3、……有8枚。” 两人将箱子抱到边上一间干净的小平房里，对着箱子里叽叽乱叫的小鸡发了愁。 “我的空间不能放活物，咱们怎么办，要宰杀了带回去吗？” 目前空间里囤的肉还是够的，但总有吃完的一天。如果能养起来，那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鸡肉和鸡蛋供应。而且这些小鸡毛茸茸的，林晚乔有些不忍心杀掉。 沈少禹看出了林晚乔内心的纠结。 “那要不先带回去试试看？” 两人商量定，先将这群小鸡关在这间屋子里，等回头再来拿。 “汪！”狗子有些不满，到嘴的小鸡不能吃吗。 两人又绕着畜牧场转了一圈，除在一个平房内发现一些玉米、麦麸一类的饲料外，再无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于是，二人出发继续向山腰那个水库走去。 走了没多久，就听到了哗哗的水流声。 从小路绕下去，一个巨大的水面呈现在他们眼前。 连日来的大雨已经将整个水库的水搅得一片浑浊，此时水量也看着比平时大了许多，早已没过大坝顶部，正在哗哗朝着下游倾泻。 到岸边站稳后，沈少禹从背包中摸出自制的捕鱼机。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前端连着一根长长的杆子，杆子上套着一个圆形的渔网。 这是他昨夜连夜做的，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捕鱼机的工作原理就是发射超声波电场，刺激水中生物的神经、心脏和呼吸系统，使其在水中严重缺氧，然后就会浮出水面任人捕捞，但超过五分钟便会苏醒。 林晚乔将橡皮艇拿出来放进水里，二人一狗上了船。 沈少禹调试了一下功率，就将杆子伸入水里，超声波在水中发出呲呲呲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条大鲈鱼就翻着肚皮从水中浮上来。 狗子看到有鱼，难改本性，汪汪两声就要往水里扎，被林晚乔一把抓住尾巴，这才没让这二货下水被电翻。 这边的动静也吓得沈少禹一下子抬起了杆子。 林晚乔生气地拍了狗头一下。 狗子被制止知道眼前的东西危险，但骨子里的玩性还是让它的身体不停地扭来扭去。 林晚乔拿它没办法，指着远处的水域道：“你要玩去那边，远一点，不要到杆子那里。” 狗子闻言挣开束缚，猛扎进水中，朝远处游去。 看狗子跑远玩了，沈少禹这才重新打开电流。 鱼竿所到之处，大大小小的鱼儿一条一条地浮上来。 这些年水库的生态被保护得很好，每条鱼都又大又肥，平均下来都有七八斤一条。 想到这些鱼都还是活的，直接带回去还得杀鱼，要用水不说，还会弄得家里都是鱼腥味，干脆在这里宰杀了再带回去更加方便。 于是，一条小船上，沈少禹在前面捞，林晚乔在船上杀鱼，杀完就丢进空间。 中途狗子咬回来一条黄鳝，吐到船上冲着林晚乔邀功。 她朝那条可怜的黄鳝瞥了一眼，已经被它玩得奄奄一息了，拿过来顺手便给一起宰了。 狗子眼巴巴地看着她将黄鳝收走。 “晚上给你烧了加餐。”她对狗子说道。 “汪！”狗子兴奋地扭脸又跑了。 两人在水库里呆了整整四个小时，林晚乔杀鱼都快杀麻了。手起刀落，挖腮去内脏，一气呵成，熟练得让她想哭。 但她宰鱼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沈少禹捞鱼的速度。 小船上的鱼很快累积成山。 直到捕鱼器最后一点电耗尽，沈少禹才依依不舍地收起工具，蹲下帮林晚乔一起杀鱼。 他好不容易能为家做一回贡献，必须做到完美。 此时林晚乔的空间里已经堆了满满一大堆的鱼，目测至少有四五千条。 “乔乔，你先休息会儿，剩下的我来。” 沈少禹看到林晚乔拿刀的手指红肿，都快磨破了，顿时有些心疼，强行抢过她手中的刀。 她站起身，敲了敲酸痛的后背。 “年糕呢？”林晚乔发现附近水面没看到狗子的身影。 于是她冲着水面喊了一声：“年糕！” 过了好一会儿，很远的一片草丛里传出来一声回应。 “汪！” 等了半天，丝毫不见狗子有回来的意思。 这家伙出来就没有规矩了。 林晚乔拿出来冲锋舟，上船，朝着狗子的方位找去。 在五十多米远的一个岸边，林晚乔发现了狗子的身影。 这家伙正蹲在草地上，嘴里嚼着什么， 林晚乔跨到岸上，掰开狗嘴一看，蘑菇？ “你给我吐出来！” 她赶紧从狗嘴里往外掏，这玩意儿有毒没毒都不知道！ 狗子以为她想吃，乖乖地吐了出来。 “以后在外面不许乱吃东西！”她严厉道。 这是一片小林子，地上覆盖了满满的松针落叶，踩上去松松软软。 地上倒了许多枯木，仔细看，枯树干上似乎有许多黄褐色的东西拱起。 她走近，好家伙，一窝一窝胖乎乎的小香菇。 环顾四周，成片的香菇。 “汪。” 狗子屁颠屁颠又叼了一颗蘑菇，放在林晚乔脚下。 摸摸狗头：“刚才是我草率了，晚上给你加餐。” 于是她又投身捡蘑菇的大工程，一人一狗在树林里不停穿梭。 在捡蘑菇的过程中，她又在岸边发现了一大丛野芹菜。 嫩绿的芹菜长着长长的茎秆，迎风摇摆。 林晚乔掐了一株，很嫩，正是好吃的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也已渐暗，沈少禹终于处理完船上的鱼，抬头却发现林晚乔和狗都没了身影。 找了半天，才看到远处停着的冲锋舟。 “喂——！”林晚乔也看到了沈少禹， 晚风徐徐送来一阵阵花木的幽香，远处的少女，手里兜着一兜的蘑菇朝他露出甜甜的笑容。瞬间，他觉得这落在脸上的雨也没那么凉了，流进嘴里，甜丝丝的像酌了一杯酒。 第62章 撒泼 “阿禹，托了年糕的福，咱们今晚有口福咯。” 林晚乔看到沈少禹过来，很开心地举起手中的一把芹菜和蘑菇。 狗子也得意地哼哼两声。 “咳，年糕真棒。”他摸摸狗头，以示鼓励。 “边上就有竹林，我刚才已经去砍了一些竹子，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这种箭竹比较细，砍起来非常轻松。 她将已经修剪了枝叶的竹子递给沈少禹。 沈少禹接过竹子上手摸了摸：“笔直、细长，韧性也不错，应该可以用起来的。” 林晚乔闻言绽放一个微笑。 “那就好。” 她将所有物资全部收进空间。 山路难行，两人准备趁着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赶紧下山。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小砖房那边，抱上了小鸡，顺手把房间里的鸡饲料也收了，这便沿着石板路往山下赶。 就在他们急匆匆往家赶的同时。 1602门口。 张铁柱捂着被铁门电到的右手，痛得额头冷汗直冒。 二老站在铁门后，尴尬而局促，只能反复解释。 “柱子啊，你可千万别碰这个门了，乔乔他们说会越碰伤得越厉害的。” 蒋翠翠见丈夫表情痛苦，便一改刚才的讨好，怒怼道：“你们把电闸关了不就没事了。” 面对老闺蜜的孩子，杨玉君不忍心说狠话。 “你们赶紧回去吧，能帮的我们已经帮了，我们家确实也没什么粮食能再救济你们的了。” 蒋翠翠扶着丈夫，鼻头轻嗤了一声：“婶子，您瞧您说这话有人信嘛？您看看您和咱大爷的脸色，那叫一个白里透红。再看看我们……” 她抖抖身上因为消瘦而显得宽大的衣服，继续道：“大家都知道晚乔妹子能干，婶子就别藏着掖着了。还请婶子看在我老婆婆的面子上，发发善心，从手指缝里漏出一丝半点给我们，就够我门一家活了。” 杨玉君都要被气笑了，要不是想着老闺蜜还在床上躺着，她根本不愿意搭理这对不孝不悌的夫妻。 她板起脸，毫不留情地拒绝：“我们家确实没多少了，自己吃还不够，帮不了你，你们快走吧！” 蒋翠翠一下子拔高了音量，嗓音尖厉：“什么没有粮食了？你们家都有粮食拿来喂狗，却说没有粮食接济乡亲，我看你们就是想见死不救吧！亏我婆婆之前在你们困难的时候还偷偷给你们送过吃的，当我不知道呢，现在你们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 面对对方的无理取闹，刘建安很生气，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指着不作声的张铁柱，愤愤道：“柱子，你说句话，你也要和你媳妇一样逼我们吗？” 张铁柱低着头，默不作声。 那就是不否认了。 他的态度彻底惹恼了刘建安。 “我告诉你们，我们家的狗也是当家人看待的，只要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它一口吃的。不像你这个不孝子，你妈把你辛苦拉扯大，还给你带孩子，老了你们不孝顺她就算了。两个有手有脚的年轻人，竟然有脸让一个老人下水捞东西，还有良心吗？还在这和我们家狗比，我看你们连畜生都不如！” 蒋翠翠见刘建安毫不留情扯下他们的遮羞布，一时恼羞成怒便忘了铁门带电，伸手就朝铁门拍去。 “啊！” 惨叫声如期而至。 即便她刚碰到铁门就马上弹开了，电流还是迅速麻痹了她的整个身体，空气中甚至隐隐约约传来了焦糊味。 蒋翠翠一半是痛的，一半是撒泼，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臂，满地打滚，嘴里哀嚎着：“杀人啦！杀人啦！” 杨玉君看到蒋翠翠被电得厉害，本来还有些心软，但看到对方倒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样子，只觉得无比反感。 没人阻止蒋翠翠，她反而越来越起劲，嘴里喊得也更加离谱。 “这是不给人活路啊！老天爷开开眼吧，我可怜的婆婆诶，你把自己的口粮喂了一群白眼狼啊。狼心狗肺啊！” “不给谁活路啊？” 林晚乔一回来便碰上了这精彩一幕。 蒋翠翠他们有些怵林晚乔，看到她现身，马上从地上爬起来了。 两人身体朝后畏畏缩缩退了几步，终于鼓足勇气，梗着脖子道：“说错了吗？你们守着这么多粮食，帮一把响山下来的老乡亲怎么了。”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们有很多粮食的？”林晚乔的脸冷若冰霜，边说边朝二人逼近。 对方见她凶神恶煞，咽着口水，不断后退。 “再说了，就算我有，我辛辛苦苦卖命换来的粮食，凭什么白白送给你们。凭你长得丑？凭你够不要脸？还真是嘴里插了开塞露，张口就拉啊。” 她送粮食给他们是情分，不给是本分。 这对夫妻竟然敢趁她不在，跑来道德绑架，逼迫她的爷奶。 她掏出兜里的匕首，指着这对夫妻的鼻尖，冷漠开口：“你们滚不滚？” 张铁柱不敢和林晚乔硬碰硬，因为前面敢硬刚的都没好下场。他只是想吃饭，可不想要命。 蒋翠翠看明晃晃的尖刀指向自己，也瞬间抖如筛糠。还想嘴硬几句，便被丈夫拉走。 二人落荒而逃。 背后，林晚乔冰冷的声音幽幽传进他们的耳朵。 “再有下次，别怪我不给你们活路。” 两人心有余悸地回到8楼。 抬头就见到自己亲妈正瘸着一只脚，倚在家门口，怒火中烧的眼神死死瞪着他俩。 老人涨红着脸，气得全身连着牙齿都在颤抖，指着他们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们……” 李桂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儿子儿媳竟然敢背着自己去上门讨粮食，还是以这种不要脸的方式。 叫她以后如何还能面对杨玉君。 老人气急攻心，眼前乍然一黑。 “妈，妈！你怎么了，妈！” 第63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二老显然被气的不轻，尤其是杨玉君。 别人就算了，还是自己好朋友的儿子，她怎能不伤心。 林晚乔和沈少禹劝了半天，还不见她消气，只能拿出杀手锏。 “您看这是什么？” 她将装着小鸡的箱子打开。 一群小鸡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拼命往母鸡身下钻。 二老瞬间惊喜地瞪大了双眼：“哪来的鸡？” “我们在山腰那家畜牧场发现的，别的家禽应该都跑了，就这几只鸡缩在草棚里没跑，想着你们在家也无聊，带回来给你们养养看，说不准还能实现鸡蛋自由呢。” 林晚乔甚至还贴心地拿出了鸡饲料：“有些进了水，晒晒能用。” 杨玉君开心坏了，瞬间将刚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捧着毛茸茸的小鸡爱不释手。 刘建安的眼里也满是欣喜。 他俩本是上土生土长的农民，血液里流淌的都是劳作的汗，耕种已经写在了他们的基因里。要不是政府非要他们移民下山，否则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响山。 这几年虽然住上了高楼，但他们还是会经常扛上锄头，翻山越岭回到那片熟悉的田间地头拾掇。 这乍然被关在家中两个多月，虽然不愁吃喝，但身上总是不得劲。 刘建安手痒了还有阁楼那个小菜圃解解馋，杨玉君就是真的过于无聊。 这下林晚乔给她弄来这群小鸡仔，可算能大显身手了。 杨玉君乐呵呵地抱上小鸡上了阁楼。那里还有一片地方空着的，刚好隔出来养鸡，而且好打扫，不会让家里臭臭的。 刘建安见杨玉君风风火火抬腿上楼，立马跟着一起，边走还边喊：“你得拉个篱笆隔开啊，别把我的菜霍霍了。” 剩下林晚乔和沈少禹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哭笑不得。 “得了，我去烧饭。”沈少禹道。 今天大丰收，晚上做了一桌全鱼宴。 水煮鱼片、清蒸鲈鱼、剁椒鱼头、炸鱼块、蒜香黄鳝。 还有一盘新鲜的野芹菜炒香菇。 整个餐厅顿时鲜香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林晚乔的空间里囤的鱼虽然拿出来也是新鲜的，可口感味道上总感觉都逊色于今日这顿。 不知道是因为水库的好水质导致的鱼长的好，还是辛苦劳动得来的更香。 众人这顿吃得是口齿留香，分外满足。 就连狗子都得了一条大肥鱼和一碗黄鳝汤，在桌底下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 一家人瘫在沙发上，抚着圆鼓鼓的肚子消食。 “乔乔，阿禹，阿奶和你们商量件事。”杨玉君小心翼翼开口。 “啥事啊？” “你们这回带了两只母鸡，十只小鸡。咱们家地方也不大，养不下这么多，我和你爷就想送两只小鸡给楼下黄叔叔，问问你们的意见。” 二老经常去楼下唠嗑，和黄医生父母也是农民出身，很是谈得来，长时间下来，已经处出友谊了，有好事当然会想着好朋友。 林晚乔打了个饱嗝，随意道：“这种小事干嘛和我商量，你们决定就好了呀。” “这不是被李奶奶家这事搞怕了嘛，就怕再送东西送出错来。”刘建安解释道。 她没多想就同意了：“黄医生他们家都拎得清，不是那种人，阿奶你们只管送吧。只是他们家拿什么喂鸡，咱们这次得的鸡饲料可不多。” “你觉得没问题就行！饲料不是啥问题，嘴里省一口就够小鸡吃一天了。再说那黄医生在医院工作，救济粮肯定比一般人要多。那咱们就送一公一母吧，长大下出来的蛋还可以孵小鸡。” 二老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对了，也给我留出来两只，改天我给茜茜他们家送去。” “晓得了。” 两人得到许可便屁颠屁颠挑了小鸡到楼下献宝去了。 8楼一个黑乎乎的房间内。 李桂芬幽幽转醒。 房间门开着，透进来一丝微弱的光亮。 可以看清此刻她的房里除她之外并没有别人。 “柱子……” 她沙哑着嗓音，发出微弱的声音。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 她艰难地坐起身，想要忍痛下床，却突然听到一阵窃窃私语。 “你就别作妖了，妈都这样了，再把她气病了受苦的还不是我们。”这是张铁柱的声音。 “我怎么就是作了？你有没有良心，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咱们家！”蒋翠翠声音急切而尖锐。 张铁柱赶紧捂住蒋翠翠的嘴，朝里屋方向观察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这才压低了嗓音开口：“唉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斗不过林晚乔的，你看她都敢拿刀砍人。” “哼，咱们斗不过，不代表别人也斗不过。” “你还能找谁？” 张铁柱翻了个白眼，这栋楼谁敢惹那个女魔头。 蒋翠翠拉过他神秘兮兮道：“前段时间到处是抢劫的，胡民贵带队出去，被抢了几次，最厉害的一次7楼那个小姑娘因为死活不肯松开物资还被砍伤了。” 张铁柱有些不明所以。 “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他们因为这事怕得停了一段时间，最近又出去了，而且再也没被抢过。你知道为什么吗？”蒋翠翠说完有些得意。 “为什么？” “有一次胡民贵的小舅子说漏嘴，他们认识一帮专门收保护费的地头蛇，他们保护的人根本没人敢惹。我猜胡民贵他们肯定是投靠这帮人了。” 张铁柱还是不明白，找林晚乔讨物资和胡民贵有什么关系。 蒋翠翠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他的脑袋。 “就说你傻，还不明白，咱们斗不过林晚乔，那如果找这些人来呢？” “这……这行不行呀。”张铁柱总觉得有些不安，“再说了，咱们只是想让她分点物资给咱们，能不动粗就不要动粗吧，那些地痞流氓可不好说话，万一下手没轻没重……” 蒋翠翠一脸咬牙切齿愤愤道：“是她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怨不得我们。这事你交给我，我去找胡民贵打听去。” “胡民贵他会帮我们吗？” “你还真是个棒槌，胡民贵之前被林晚乔折了胳膊，又几次被弄得没脸，我看胡民贵也忍耐她很久了。” 张铁柱还有些犹豫想说再商量，便被里屋的动静打断。 一回头，便看到李桂芬正一瘸一拐往外走。 “妈……”张铁柱看老母亲出来，顿时一激灵，不知道他们的对话被听去多少。 李桂芬在里屋，隔着一堵墙，听得并不真切，但是就算听不见，也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主意。 自己儿子什么窝囊德性她心里清楚，要是没有蒋翠翠在旁边撺掇，他压根没这个脑子，也没这个胆。 她扶着拐，冲蒋翠翠警告道：“蒋翠翠你给我听清楚，我是老了不是死了，你要是还敢怂恿柱子一起打扰乔乔他们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让我儿子先休了你！” 第64章 野猪仔 昨天一趟收获颇多，今天林晚乔两人还打算再去一趟响山。 沈少禹在改造电鱼机。 昨天超声波的范围有些小，得稍微再调整一下。 “再等我一会儿就好了。” “好的。”林晚乔应声。 环顾四周，没看到狗子，平时这会知道要出门，早就眼巴巴守在门口了。 林晚乔找了一圈，在阁楼上找着了。 刘建安他们将捡来的鸡饲料全部摊开铺在地上晾干。 担心小鸡从篱笆里越狱，霍霍饲料，叫了狗子盯梢。 狗子正趴在篱笆前面，回头看到林晚乔上来，只摇了摇尾巴，便回头继续盯着小鸡。 只是嘴角的口水在地上都快淌成河了。 “我平时是没给你吃肉还是咋滴，至于嘛，这么馋！” 林晚乔有些好笑地轻拍了一下狗头。 她也蹲在篱笆外面看着里面的鸡仔，母鸡正闭着眼睛稳稳坐在草堆围成的窝窝里，一动不动。 “咦？”她好像看到母鸡屁股下有东西。 伸手去鸡屁股下掏了出来。 一个鸡蛋，还是热乎的。 母鸡的蛋被偷，也不为所动，只调整了一下姿势，又闭上了眼睛。 林晚乔拿起鸡蛋，对着窗外的光仔细瞧了瞧。 似乎隐约有一条黑线。 受精蛋？ 这蛋才敷了出来一天，林晚乔也不敢肯定。 两只母鸡怎么会生出来受精蛋呢。 不过这窝小鸡一看也才刚出生没多久，说明之前那里是有公鸡的。 “啊，对了。”林晚乔一拍自己脑门。 她赶紧将昨天顺手放空间里那8个鸡蛋拿了出来。 对着光查看，这几个的黑线就明显许多。 一连8个蛋，全是受精蛋。 林晚乔托起鸡屁股，把几个蛋全部塞了进去。 也不知道被她放进了空间，这鸡蛋还能不能孵出来。 这会儿功夫，沈少禹已经修好了捕鱼机，在楼下喊林晚乔出发了。 第二次上山就显得轻车熟路了许多。 两人很快到了水库，放了狗子去撒欢，就开始掏出工具干活。 杀鱼要一直弯着腰太辛苦，沈少禹便让二人的分工换了过来，由林晚乔负责操作机器，他在船上处理鱼。 由于这次改进了捕鱼器的声波范围，打捞效率明显提高。半小时不到，小船上未处理的鱼都堆成了小山。 林晚乔只能将船上未处理的鱼先塞进空间。 “呜呜呜。” 狗子急切的哼唧在岸边响起。 林晚乔以为狗子玩闹，抬起头迅速瞄了一眼，随口应付一句就打算低头继续操作：“你自己玩，别给我添……乱……” 等等，狗嘴里那一坨是啥？ 雨天视线不佳，林晚乔只看到狗子嘴巴里正叼着一坨黑漆漆的玩意。 那玩意似乎还有气，仍在挣扎。 “阿禹，咱们快划过去看看。” 两人很快回到岸边。 狗子疯狂摇着尾巴，没等沈少禹下令就将将嘴里的不明物体吐在他们脚边。 那东西被狗子咬穿了喉咙，血已经流了一路，此刻倒在地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林晚乔蹲下来仔细观察。 只见那东西全身被黑色的鬃毛所覆盖，毛又硬又短。四肢粗短，脑袋较长，上犬齿已经萌出，并向上翻转，獠牙还没长出来便已经可见雏形。 看鼻子有点像猪，但又和家猪不一样。 沈少禹翻了翻地上的动物，确认道：“是野猪。” “野猪？”她有些惊讶。 小时候确实听说过地里经常有野猪出没祸害庄稼，为此当地人总会在田间地头拉上电网，晚上的时候挨家挨户通知过后，给电网通上电，以此捕杀野猪。 但她只是在被大人警告晚上不许到田间地头去，并没有见过真正的野猪。 随着一个个工业园区在响山下拔地而起，废气、污水乱排放，导致这里的生态也受到了巨大的影响，已经多年没有听到过有野猪的消息了。 “这就是野猪啊，长得真丑”林晚乔有些嫌弃地拨弄地上的小东西。 “汪！”狗子有些不服气，这可是它捕到的猎物，怎么能嫌弃！ “这还是只小猪仔，年糕，你在哪里抓来的？”沈少禹问道。 狗子见主人要去，兴奋地在往一个方向跑，跑到一半还停下来冲二人摇尾巴示意跟上。 沈少禹提醒林晚乔将弓弩和匕首拿出来。 “看那猪仔的牙齿，可能都没断奶，年糕这次可能捅到野猪窝了，一会儿要是遇上成年野猪，你躲着点，让我来处理。” “好。” 两人小心翼翼跟着狗子朝林中走去，一路警惕地四下查看。山林里全是半人高的灌木杂草，还有些带着刺，视线不佳，要是突然窜出一只野猪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狗子带的路是一条小道，显然是大型动物经常行走踩出来的。 十几分钟后，树林里一个覆盖了大片荆棘树枝的小土坡出现在他们面前。土坡一侧的泥土大量外翻，正中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洞口边上还有一些枯枝落叶对其进行遮掩。 狗子刚想钻进洞里，便被沈少禹一把拉回来。 “坐下。”他对狗子下了口令。 狗子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遵从指令，蹲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沈少禹握紧手中的匕首，示意林晚乔不要站在洞口，靠边一些。又在洞口仔细听了听，没发现异常，这才将手电筒打开，猫着腰轻手轻脚靠近。 他拿手电对着洞口扫进去，明显舒了一口气，回头对林晚乔轻声道：“大的不在，里面只有5只小猪仔。” 说着，他小心翼翼伸手进去将早已吓得缩成一团的野猪仔捉了出来。 那只野猪仔小小的身体，颈部被拎着，在沈少禹的大手下扭来扭去，不断发出‘吱吱吱’的尖叫。 他拎着猪仔，询问林晚乔如何处理。 “额……”林晚乔一时无语。 家里是肯定不可能再养猪了，没地方不说，这东西还能吃能拉，和小鸡完全不能比，她可不想住猪窝。 所以，只能狠狠心杀了。 就在她刚想开口说出这个决定时，狗子突然狂吠起来。 第65章 护主 “吼！” 一声浑厚的咆哮响彻山林。 一只二百多斤的野猪，长着又硬又长的黑色鬃毛，嘴里长长的獠牙外翻，乌黑的眼珠似往外喷火，嘴里不停发出咆哮，正气势汹汹朝他们扑来。 巨大而健硕的体格奔全速跑起来，整个山林似乎都为之震动。 沈少禹眼疾手快，抱着林晚乔就地往旁边一滚。 两人迅速爬起来，手中的利刃已准备就绪。 沈少禹起身后将林晚乔往远处一推，喊道：“你准头比我好，在远处用弩箭射它！” 话音未落，那头野猪便调转了方向，又朝他们这边撞来。 林晚乔只好急速朝另一边跑去，回头时看见沈少禹握着匕首，在野猪即将撞上他的一瞬间往边上侧身躲过，手中的匕首扬起，狠狠扎进了野猪的身体。 “吼！”那东西吃痛，发出一声尖厉的嚎叫。 林晚乔急急搭上箭，对着野猪的脖子直接扣动了扳机。 “咻！” 一箭射完，她看都不看是否射中，直接又搭上了第二箭。 连续三箭射出。 虽然全都命中，但因为野猪皮厚而硬，只是扎破了浅表的皮，并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 野猪被林晚乔彻底激怒，调转方向朝她本来。 嘴里的两根獠牙闪着寒光，冲着她的肚子直直顶去。 林晚乔见状赶紧放下弓弩，往外掏匕首准备近战。 可野猪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还没等她将匕首拿出来，庞大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 沈少禹在另外一边，看到野猪突袭林晚乔，顿时目眦欲裂，拼命朝这里跑来。 就在林晚乔感觉要完时，一道瘦小的身影狠狠朝野猪头部扑去。 “嗷！” “年糕！”林晚乔惊叫出声。 只见狗子的身体正挂在野猪身上，死死地咬着野猪的脖颈不松嘴。 野猪吃痛，在原地疯狂甩头，试图将狗子甩下来。 沈少禹也已赶到，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插进了野猪的脖子，使劲往下一划，顿时一道鲜血喷涌而出。 没多会儿，这野猪便失了力气，轰然倒下。 沈少禹为防野猪没死，又上去对着它的心脏补了一刀。 狗子也随着野猪的倒下而逐渐脱力，松开嘴后趴在一边大喘气。 “年糕，你没事吧？”林晚乔眼尖发现狗子肚子上的毛上有鲜血低落。 她翻开狗子肚子上染血的毛发部位，一个血洞赫然出现。 血洞还不小，有4厘米长，此刻正汩汩朝外流血。 看上去应该是被野猪的獠牙顶穿的。 来不及紧张，她赶紧从背包里掏出酒精、碘伏、纱布、针线。 “阿禹，你来按着它，我给它包扎！” 她冷静地给自己的手用酒精消了毒，带上医用手套，又用碘伏将纱布泡了个透，放在一边备用。 她将狗子的伤口轻轻掰开仔细检查。万幸，没戳到内脏。 将伤口处做了消毒后，她对沈少禹用了一个眼神，后者马上领会，按在狗子身上的手暗暗使劲。 “年糕，你忍一下。”林晚乔对狗子安抚道。 她快速将针扎进肉里，用自己缝衣服的蹩脚手法给伤口做着缝合。 狗子躺在地上，嘴里哼哼唧唧，却没有挣扎。 “好狗！”沈少禹赞赏地摸了摸狗头。 “再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林晚乔逢上最后一针，打了结，用剪剪掉线。最后用纱布覆上伤口，绑上绷带。 伤口处理完后，林晚乔不放心，从空间里找了一只狂犬病针给狗子打进去。 大功告成。 两人都齐齐舒了一口气。 刚才的一场打斗使得林间地上杂草倒了一片，已经死掉的野猪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直挺挺躺在杂草上。 “这是一头公野猪，等会母猪要是回来再碰上就麻烦了，咱们赶紧离开。” “好。”林晚乔此刻也没有什么不忍心，将野猪洞里的几只小猪仔全部捉出来，一刀送走。 尸体来不及处理，直接丢进了空间。 又将掉在地上的弩箭收回来，准备离开此地。 为防止狗子伤口崩开，沈少禹直接用布条将狗子绑在了自己胸前。 两人又原路返回，到了水库边。 天色尚早，看狗子的情况应该没大问题，索性再捕一会儿鱼。 这次林晚乔可不敢再放狗子乱跑了，将它放在船上，给喂了点水和罐头，就让它好好躺着别乱动。 处理完全部的鱼时已经夜色降临。 反正已经天黑，二人干脆将野猪尸体也一并处理了。 不得不说，这野猪瘦肉率就比家猪高很多，几乎都是瘦肉，而且肉非常厚实，皮肉分明。 两人披星戴月回到小区。 冲锋舟上空荡荡什么都没放，做出无功而返的样子，以免遭人眼红。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算再低调也早已被人盯上。 两人顶着臭烘烘一身鱼腥味回到家中。 二老看到狗子受伤心疼坏了。 得知狗子是为了护主才负的伤，就更加心疼了。本来已经做好了晚饭，又重新开火专门给狗子炖了一大盆筒骨肉。 “这野猪肉已经十几年没吃了吧。”刘建安啃着野猪肉，有些感慨道。 “那可不，以前哪能想得到啊，咱们庄稼人有一天没地种了，连野猪都成了保护动物”杨玉君附和道。 野猪肉吃起来和家猪有很大区别，肉非常劲道，肉丝根根分明，有点吃牛肉的感觉。 “来，乔乔，阿禹，野猪肉吃了容易上火，多喝点汤。”杨玉君给两人一人舀了一碗紫菜蛋花汤。 “呜呜呜。” 受伤的狗子表示自己也要。 “年糕咱不喝那没营养的汤，来，奶奶给你冲奶粉补钙！” 狗子一听有奶喝，兴奋地直哼哼。 要是顿顿都有肉肉有牛奶，再划它几次都愿意！ “阿禹，你们明天还要出去吗？”刘建安有些担忧，最近附近的抢劫事件越来做多了，每次沈少禹和林晚乔出去，他们两个老的在家总是提心吊胆的。 沈少禹看看林晚乔，他都听她的。 林晚乔也打算收手，响山资源虽多，但总要给别人留点，自己空间那上吨的鱼可能一辈子都吃不完。 “物质已经足够，不出去找了。我看最近的雨下得小了许多，猜测可能要结束了。” “真的？！”二老惊喜得异口同声。 要是能停雨那就太好了，雨一停，水位迟早就要下去，大家就不用再困在这一亩三分地了。他们虽然嘴上说对外面没兴趣，实际上内心都还是怀念以前能到处溜达的日子的。 沈少禹听到林晚乔的话并没有表现出和二老一样的欣喜，反而是皱起了眉头，在思考着什么。 “阿禹？”林晚乔叫他。 “乔乔，你之前说，雨停了之后会是什么？” 二老也反应过来，瞬间喜色散去，沉默了。他们记得林晚乔说过，雨停之后就是极度的高温，即使洪水退去，那样的高温下人们也无法在外面长时间活动，庄稼更不可能存活。 人们只是从一层地狱跨进另一层地狱罢了。 林晚乔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总要来的，咱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以后关起门来过日子就好了。” 二老齐齐点头。 “这几天我去趟茜茜家，给她送点物质，顺便提醒她做好准备。” 自从上次送药分开后，很长时间没有叶茜的消息，林晚乔心里挂念，决定抽空去看看她。 第66章 打秋风的亲戚 狗子伤没好，林晚乔不肯带它出门。 林晚乔背上背包出门的时候，那眼神跟个怨妇似的。 在楼道里意外碰到原来搬去救灾点的401一家。 这是搬回来了？ 他们的行李大包小包堆在7楼的楼道里，几个大人在对楼道做卫生好铺个睡觉的地方，一个小孩子则坐在行李上玩着手中的塑料袋。 大人小孩的衣服全都是东一块西一块黄褐色的污渍，头发也都油腻得一绺一绺的， 看到林晚乔要下去，默默侧身让了位置出来让她过去。 叶茜家离得很近，林晚乔划了没几分钟就找到了叶茜家所在的单元楼。 她将橡皮艇的气放掉，收了起来。 叶茜家住在6楼。 笃笃笃。 敲响601的房门。 “谁呀？”门后传来叶父的声音。 “是我，林晚乔。” 吧嗒，门被打开了。 林晚乔还未来得及向叶父问好，叶茜就窜了出来。 “乔乔你怎么来啦？” 叶茜看到林晚乔，乐得见牙不见眼，着急忙慌把林晚乔从门口拉了进来。 “在家也是闲着，我来看看你。” 林晚乔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大人正在狼吞虎咽吃饼干，还有一个男小孩子在客厅地上玩着玩具。 几人看到林晚乔进来并没有起身，甚至只抬眼看了她一眼，便自顾自拿着饼干喂给小男孩吃。 “我不吃，我不吃，我已经吃饱了。”小男孩大声拒绝大人的投喂。 “什么吃饱了，饿了那么久都瘦了，这么好吃的饼干，赶紧多吃点！”大人不顾男孩挣扎，拿着饼干拼命往他嘴里塞，饼干屑落了一地。 “饼干太干了，妈妈，我要喝水！” 他妈妈骂道：“喝什么水，你傻不傻，喝了水饼干就涨起来了！” “你家有客人？”林晚乔拿眼神瞄叶茜。 叶茜笑意敛去，点了点头：“走，去我房间。” 林晚乔给叶父叶母问了声好，便随着叶茜进了房间内。 “随便坐啊，乔乔。” 林晚乔坐下后，看到叶茜一脸愁容，不禁开口问道。 “茜茜，发生什么事了？” 叶茜看着门口，冲林晚乔小声抱怨。 “还不是客厅那几个人闹的。” “他们是谁？” 在别人家里这样狼吞虎咽吃东西，别说现在物资紧张，放在平时也是非常不礼貌的。 “还不是我舅舅一家。”叶茜撇撇嘴。 林晚乔奇怪：“你们家不是早就和你舅舅一家没来往了吗，这会儿怎么？” 以前叶茜就有和她吐槽，她姥爷姥姥偏心儿子，从小对她妈妈就不好。没嫁人之前家里的活就是他妈妈做，嫁了人拿了彩礼给她舅舅娶了老婆。 前几年她姥姥偏瘫，可劲儿使唤她妈妈去跟前伺候，一伺候就是五六年。但是老房子拆迁款却全部给了她舅舅。 “我妈妈现在身体这样差，还不是当年伺候他们落下的毛病。上次我妈缺药，我也去找过他们，不帮忙找药就算了，竟然还把我和我爸骂出来了！” 叶茜越说越气愤，小拳头锤了一下床板，深吸了一口气，愤愤继续道：“居然说我妈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外面。” “那他们还有脸来你家？你爸竟然也肯？” 如果是自己，她是门口都不会让这种人站的。 她嫌晦气。 叶茜苦笑道：“我不肯有什么用，我和我爸都得顾及我妈，她身体不好。今天他们一上门就哭惨，哭得我妈心一软，本来想着给他们吃一顿饭就让他们走，哪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是赖在这儿不走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林晚乔也有些语塞。 “那你们怎么办，就有这他们？你们那点物资，哪里够他们这样霍霍的？” “那些饼干哪里是我给的，分明是他们自己翻出来的！我们自己都不舍得吃。” 问题的根源在于叶茜的母亲。 “茜茜，我去看看阿姨，正好我最近也在学医，我给阿姨看看。” 叶茜将林晚乔带到父母的房间，叶父见状也跟着进来。 关上门。 叶母正虚弱地躺着，脸色苍白。 林晚乔问了声好，便开始从背包里往外掏听诊器和血压仪。 叶茜捂嘴惊呼：“乔乔，你居然随身还带这些！” 林晚乔淡定回复：“来看阿姨，特意带的，别吵。” 她听了听叶母的心肺，又量了血压。 “阿姨的药一直在吃么？”收了仪器，林晚乔问道。 叶父赶紧回答：“有有，一直吃不敢停。怎么样，她的身体？” “目前看来还可以，血压也是好的。只是阿姨营养有点没跟上，得注意加强营养。” 叶父对叶母嗔怪道：“你看吧，让你平时多吃点多吃点，就是不吃。”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妻子是想把好的让给他和叶茜才谎称胃口不好。 叶母闻言笑笑，并不接话。在她心里，自己这样的身体只会是丈夫孩子的累赘，少吃一点也无所谓。 林晚乔看了看房门，回头严肃开口： “叔叔，阿姨，今天我过来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三人都朝她看来。 “我得到消息，这雨应该快停了。” 三人互相对视，欣喜跃然脸上。 然而，林晚乔却是给了当头一棒。 “你们也感觉到了吧，气温越来越高了。上次给我消息的人说，今年这气温可能会比以往任何一年的夏天都要高，而且会和这风雨一般持续很久。” 叶茜耸耸肩，毫不在意：“嗨，不下雨水就能退掉，天气热就开空调呗，总比现在这样要好。”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我就不用特地来一趟提醒你。那人说的是‘极端高温’。你们还是早做准备比较好。”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叶茜这才慌张起来。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水肯定是最紧要的。” 林晚乔看向叶父叶母。 “叔叔，阿姨，我能力有限，不可能每次都能帮到你们，你们也要为自己和茜茜做打算。如今你们家也是自顾不暇，如果再收留他人……” 叶母闻言，叹了一口气：“是我的错。” “阿玉，这不怪你。”叶父安慰道，妻子就是太重感情。 叶母眼眶微红，似乎下定了决心，对叶父道：“你去让他们走吧。阿妈阿爸的养育之恩这些年我也还完了，早不欠他们的。” 第67章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 正在众人关着门商议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姐，你家牛奶放在哪里，小宝要喝牛奶。”中年男人一进门就开口要东西。 叶茜不客气地开口：“这都什么时候了，别人连干净的水都喝不上，还想喝牛奶，没有！” 中年男人板起脸，不悦道：“你就这么和长辈说话的，没大没小！姐，你怎么教得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 叶茜闻言就想冲上去理论，被林晚乔一把拉住。 叶母咳了一声，淡淡道：“阿木，你和弟妹什么时候回去？” 冯木有些不可置信：“回去？回哪里去？姐，你要赶我们走？” “你一直在我这里也不是事，爸妈还要你们照顾。我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茜茜一个女孩子帮不上忙，你姐夫一个人担着一个家已经很吃力了，实在帮不了你们……” 叶母话音未落，一道女声响起。 “老公，牛奶呢，在哪里？” 冯木的妻子盛琴拉着男孩不耐烦地走到房门口。 “我姐叫我们回家去。”冯木对盛琴道。 “回家？！回什么家！”女人嗓音尖锐，她可不想回那个破家，没吃没喝不说，还要天天端屎端尿伺候两个老不死的。 “妈，我不回家，我不回家！”小男孩听到父母要带他回家，瞬间哇一下哭出来。这个地方不仅可以吃饱饭，还有吃不完的饼干喝不完的牛奶，有香香软软的被子，他才不愿意离开这里。 男孩拉着母亲的手又哭又闹。 盛琴蹲下来哄着儿子，不住地安抚：“小宝不哭不哭，谁说要回家了，咱们不回家，就在这儿住。” 冯木指着妻儿，对叶母道：“姐，你也看到了，我们一家人在老家没吃没喝，你在这儿享清福，你过意得去嘛？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小宝可是你的亲侄子，你看他都瘦成什么样了。” 叶母闻言有些难过地别过头，这就是她的亲弟弟。 叶茜再也忍不住，讽刺道：“享清福？我妈为什么身体不好你不清楚？我妈需要你们的时候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把我妈利用完就丢，现在自己过不下去了又跑来打亲情牌。天底下就没有比你们更恶心的了。” 冯木被叶茜说得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朝她脸上挥去。 叶父眼疾手快抓住了即将落在叶茜脸上的巴掌。 “你干什么？！”他朝冯木大喝道。 在他家混吃混喝就算了，竟然还想打他女儿。 冯木失了面子，脸色十分难看，嘴硬道：“我干什么？我替你教训娃娃，没大没小的还敢出言不逊顶撞长辈！” “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管！”叶父将他的手重重甩开，哼了一声，“再说了，茜茜也没有说错。既然之前已经抛弃你姐，现在又过来认什么亲。” “你！”冯木面色涨红，他没想到叶父也敢这么不留情面，手指着叶父，说不出话。 叶父干脆把话说更开：“你们打的什么主意自己心里清楚，现在是客气请你们走，要是还赖着再不走，别怪我不讲情面把你们打出去！” “好哇，好哇！你们一个个在这里吃香喝辣，眼睁睁看着父母弟弟一家饿死。冯玉！你就不怕遭雷劈吗？”盛琴跳起来，指着叶母就开骂。 这个家就属叶母性格最绵软，盛琴觉得拿捏她准没错。 可惜这次她失策了，叶母早就已经被伤透了心，听盛琴这么骂她也无动于衷。 叶茜哪里会容许她这样羞辱母亲，上去就要推盛琴。 “你嘴巴放干净点！” 男孩看到叶茜推自己妈妈，也冲上来，挥着拳头打叶茜。 “坏女人！我打死你，打死你！给老女人喝牛奶不给我，我打死你！” 他昨天明明看到，叶茜偷偷摸摸端着一瓶牛奶在房间里喂阿姆喝。妈妈说阿姆那个老女人，病怏怏地躺着一点用都没有，吃饭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把吃的留给他们，居然还给她喝牛奶，太浪费了。 男孩子动手还不够，张嘴就咬叶茜的手。 “啊！”叶茜手上吃痛，狠狠一甩，男孩一个站不稳倒在地上。 她抬手一看，手掌上已经是一排深深的压印。 盛琴赶紧去扶儿子，见儿子没事，站起来就要去扯叶茜的头发，嘴里叫骂着：“臭婊子！敢打我儿子，老娘弄死你！” 冯木看到妻儿被叶茜‘欺负’，也边骂边上前要打人。 本来这是叶茜的家事，林晚乔不打算参与，但是事情发展成这种地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闺蜜吃亏。 于是她一个箭步上去，朝着盛琴膝盖窝就是一脚。待对方摔倒在地，她直接骑上去，一手抓起盛琴的头发，逼着对方抬起脸来，一手左右开弓。 “啪啪啪啪啪！”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五个耳刮子扇下来，直接把众人打蒙了。 冯木反应过来，就要上前去抓林晚乔，叶父在其身后将其一把抱住。常年干活的叶父比起身无二两肉的冯木来明显占了上风。 刚才还叫嚣要打人的男孩见林晚乔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顿时缩到一边，不敢再上前。 女人被扇得脸都肿了，还恶毒地对林晚乔咒骂：“你妈的臭婊子，敢他妈打我。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回头找几个野男人来弄死你。” 还敢污言秽语。 林晚乔也火了，从兜里掏出匕首，掰开女人的嘴就是一捅。 “啊！”女人的尖叫声震耳欲聋，嘴里不停有鲜血渗出。 “这张嘴既然这么不会说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林晚乔轻飘飘地说道。 叶茜看着林晚乔的眼神都快崇拜地冒光了，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闺蜜还能这么帅呢！ “滚不滚？”林晚乔刀尖抵着女人的脖子，问道。 女人眼泪鼻涕横流，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疯狂点头。 林晚乔又看向被叶父钳制住的冯木：“你呢？” 眼看自己吃亏打不过，冯木也只能识时务地点头。 林晚乔闻言松开盛琴，但是手中的匕首还是对着她。 叶茜见状，赶紧啪嗒啪嗒跑到一个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抱了一堆的衣服和几个包袱，往客厅地上一丢：“带上你们的东西滚。” 冯木夫妻俩拉着男孩，胡乱捡了地上的衣服塞进包里，如有鬼在身后追一般，落荒而逃。 第68章 又有人开始作死了 大门重新被关上，整个世界清净了。 林晚乔看向叶父叶母。今天虽然情况紧急，但是那些人毕竟是他们亲人，自己做得这么狠厉，就怕他们会有想法。 哪想到，回头竟然收获三双崇拜、感激的眼神。 “乔乔，你太帅了！”叶茜星星眼，拉着林晚乔就回忆刚才是如何将那个可恶的女人扇成猪头的。 林晚乔有些无语，她怎么不知道害怕，自己可是把人嘴巴给捅破了诶。 “好了，茜茜，今天虽然把他们赶跑了，但是说不准今后还会回来，更甚者来报复你们。我不可能碰巧每次都在的，你自己也要立起来。” “乔乔说得对。”叶父跟着赞同道，“咱们自己得拎得清，如果以后真的灾情严重起来，咱们再心软就是害了自己。” 目的达到，林晚乔出来已经很久，也准备告辞。 “等等！”叶茜突然想起来，赶紧叫住林晚乔。 她跑回自己房间，转眼抱了装得鼓鼓囊囊的一个塑料袋出来。 “你上回不是说养了一只狗吗。”她边说边打开塑料袋，“我没啥给你的，以前你夸我针织做得好，我就想着拿些不要了的衣服剪了给狗子做几身衣裳。” 她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别笑话我，不是正经东西，你就带回去给狗子穿着玩呗。” 林晚乔翻了翻叶茜做的衣服，衣服都做得很精致可爱，居然还有雨衣。 狗子每次出门都是裹塑料袋，给它看到肯定要开心飞起。 “你不说我倒忘了，我也有东西给你。” 林晚乔开始从背包里掏出两盒藿香正气水，一袋10斤重的大米，以及三条杨玉君这两天腌的鱼，还有一个扎了空洞的小纸盒子。 叶茜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晚乔拿了一样还有一样。 “不是，乔乔，你这包看着不大，怎么这么能装？” 林晚乔心虚地不敢接话，打开纸盒子给叶茜等人看。 “小鸡！” 这下叶父叶母也惊讶地瞪大了眼。 “这是一公一母，你们养大了可以下蛋，还可以孵小鸡。” 叶父叶母赶紧推辞，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们不敢收。 林晚乔不和他们墨迹，直接说自己家里养不下了，如果不要就只能杀了上餐桌，那就太可惜了。 叶茜看林晚乔这么帮自己，瞬间泪眼婆娑，拉着林晚乔的手直抖。 “好了，我走了，你有事情就来找我。” 林晚乔回去正好赶上午饭。 看到狗子叼着饭盆等在杨玉君脚边等放饭。 叶茜今天送的衣服只是给狗子穿得好玩罢了，但是也提醒了自己，狗子极寒时穿的衣服她还没准备。 可是她的手拿刀还可以，捏绣花针就有点为难了。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套女款防寒服，交给杨玉君，希望她可以帮改套狗子可以穿的防寒服出来。 杨玉君一听是替狗子准备的，当即就乐呵接过去了。 “阿奶，记得做大一些，狗子看样子还会长。”林晚乔善意提醒。 “还用你讲。”杨玉君傲娇扬长而去。 日子一天天过，狗子的伤口也一日日恢复。 结的痂这几天陆续在掉，可以看到痂皮下长出来的新肉粉嫩嫩的。 政府二天前刚来送过这周的物资。 这次连泡水大米都没了，直接改成了压缩饼干，饮用水也不再是一人一份，而是一个家庭一份。 这样的做法，让大家直接炸了锅。吃不饱勒勒裤腰带还能过下去，没水喝那是分分钟都会死人的。 但是就算再怎么闹，政府也拿不出多余的物资来。 后来胡民贵接到指示，开始挨家挨户指导如何自制过滤器过滤雨水。 大家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但是家里能用来烧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能劈的家具都劈掉当柴用来烧饭了。现在还多了一个煮开水，哪里够用。 是以，许多人便抱着侥幸心理，过滤后不煮开便直接喝。 很快，小区里就‘哎哟’声一片。 一开始还有人去医院，但是过去便会发现医院里满满当当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而腹泻呕吐的病人，最无力的是，医院早就没有药了。 到了后来，只能在家自己抗过去。 也有人找到黄医生家里，想借着黄医生工作上的便利蹭药的。 但好在黄医生基本都在岗，家里只有两个老人。别说腹泻的药了，他们连字都不识几个。 加上刘建安也会经常下楼，遇上不要脸的还能帮腔说几句。 渐渐地，便没人再上门了。 或许大家的肚子拉着拉着也都习惯了，小区又开始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是这样的平静，很快在一个午后被打破了。 “汪。” 狗子对着大门口轻吠。 “有人来了。”林晚乔警惕地对家里几人说。 狗子一直睡在大门口，经常走动的几个人的脚步声它已经非常熟悉，根本不会这样叫。 林晚乔喊来沈少禹。 两人透过猫眼，可以清楚地看到门口站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对着他们家的铁门研究。 林晚乔把耳朵贴在门上。 “启哥，电笔没亮，好像没电啊。”其中一个光头对一旁正叼着烟的男人说道。 “你再测测，别对着一个地方测，边上试试。” 光头确信铁门没有电：“真没有，启哥。” 他说着便摘下了橡胶手套，直接伸手握上了门把手。 启哥见状，吸掉了嘴巴里最后一口烟，随地将烟头一丢。 “那还等什么，赶紧打开！” 光头和另外两人得令，从兜里掏出工具便开始开锁。 林晚乔几人在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人面孔陌生，几人衣服下面还隐约有纹身露出，一看就不是这个小区里的住户。 上手开锁的三个人，一个对照明，一个递工具，一个上手开锁……看他那开锁的工具，还是专业的。 “这些人怕不是职业的小偷吧？”杨玉君猜测道。 “你见过哪个小偷白天上门偷东西的？”刘建安率先反驳。 林晚乔冷笑，何止光天化日敢开撬锁这么简单，人家连测电笔和绝缘手套都一早准备好了。 “这就是针对我们的，而且看样子，他们对我们家的情况非常了解。”她小声说道。 “但是我从没在小区见过他们啊。”杨玉君疑惑。 沈少禹也看明白了：“你是说，这栋楼里有人出卖我们！” 林晚乔缓缓点头。 又有人开始作死了。 第69章 爆炸 他们白天为了省电，铁门的电源是关着的，晚上才打开。这帮人以为情报有误，边鼓捣锁眼还在边埋怨。 “什么铁门有电，害老子为个电笔找半天。” “别废话，赶紧开。”老大发话。 “一大早在我家门口忙什么呢？”林晚乔打开门，赤手空拳走出来，笑吟吟说道。 沈少禹后脖颈一凉，她笑得这么开心，这伙人要完。 几人见被户主发现，不仅没有丝毫羞耻心，反而更加嚣张了。 其中一个矮个男人冲林晚乔喊道：“收保护费了，赶紧的，把门打开。” “保护费？” “这片区域现在归我们启哥管了，所有人都要交保护费！” 林晚乔一脸天真无邪，问道：“那你们准备怎么保护我们？” 光头男人一脸不耐烦，随口应付道：“在这片区内，只要是我们启哥管的人，谁敢动你。别墨迹，赶紧开门。”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万一你们收了保护费不办事呢？” 光头快言快语：“凭什么？你问问你对门的，还不是靠我们老大罩着才能安安稳稳做营生。” 得，三两下就把胡民贵给卖了。 “好吧，那你们要多少保护费？” “一人大米10斤，猪肉5斤。” 林晚乔佯装为难：“这么多，我们家也拿不出来这么多东西啊。” 光头将面前的铁门敲得咣铛响。 “你搁这儿装什么呢，上好的大米随手拿出去送人，养的狗都肥得流油，这点东西能没有？” 很好。 林晚乔已经摸清楚到底是谁出卖他们，索性也不装了。 冲对面冷笑道：“那你们有本事就进来拿。” 她背后的手对着防盗门做了个手势。 防盗门内，沈少禹接收到信号，电闸被一把直接拉到了底。 光头和矮个男人闻言大怒，开始暴力拆锁。 刹那间，电流滋滋声响起，通过铁门瞬间传导到手放在铁门上的两个人身上。 光头和矮个男人瞬间被巨大的高压电流电击，眨眼传到了全身。神经反射让他们整个人不停地痉挛，整个人如被吸住了一般，握着铁门的手反而越来越紧。 剩余两个小弟第一反应想上前将人拉回来，却被启哥一把拽住。 “别动！带上手套再拉！” 林晚乔挑了挑眉，就这一个还有点脑子。 只可惜，等他们手忙脚乱带上手套将人拉回去，已经迟了。 两个人直挺挺倒在地上，十根手指全部成了灰白色，早已没了生机。 家中的防盗门打开。 狗子率先冲了出来，隔着铁门冲几人龇牙，嘴里不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接着，沈少禹和刘建安等人也手持武器走了出来。 一个手里拿着弓弩，另外两个手里分别拿着菜刀和电棍。 折了两个兄弟，启哥怒火彻底被点燃，朝地上啐了一口，挽起袖子，带上手套，抽出一把斧头：“敢他妈玩老子，弟兄们，给我把这门砸了！” 剩下两个闻言也抡起斧头，朝铁门的门锁哐哐开砸。 16楼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惊动一个邻居。 不对，这不就有一个嘛。 林晚乔看到了楼道口有一个脑袋正在探头探脑。 这不是李奶奶的儿子张铁柱嘛。 她还没去找他算账，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但她此刻还没精力收拾这个败类，处理眼前要紧。 沈少禹端着弓弩努力瞄准，手一松，一只箭矢从铁门的缝隙穿过，直直插进其中一人的左肩。 “艹！疼死老子了。” 歪了。 沈少禹有些沮丧。他换上箭，重新瞄准，想补上第二箭。 但门锁恰恰在此时罢工了。 铁门被打开。 “咻！”第二箭射出。 第一个冲进来的小弟倒霉催地被直接射中心脏，捂着心口痛苦倒下。 启哥没想到这家人战斗力如此强悍，居然几分钟功夫就折损了他三个弟兄。 他扶着另一个受伤的小弟，退回楼道的消防门后一时不敢上前。看到同在楼道观望战况的张铁柱，他眼睛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 “你给我过来！” 启哥一把拉过张铁柱，将其挡在自己身前，手里的斧头抵着他的脖子，从门后走了出来。 “你们把武器放下，不然我就宰了他！”启哥冲林晚乔等人威胁道。 哈？ 林晚乔都乐了，掏了掏耳朵问了一遍：“你说啥？宰了谁？” “你他妈废什么话，赶紧把手里东西丢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启哥继续放狠话。 林晚乔摊摊手，无所谓道：“哦，那你宰了吧。” “你，竟然不顾你邻居死活！”启哥都要疯了，这帮人不按套路出牌，“他要是死了，你们怎么和他妈交代？” 林晚乔干脆摊牌：“我干嘛要管他死活，你当我不知道你们是一伙的？赶紧杀，不然一会儿还要我动手，给我省力了。” 启哥才明白一开始林晚乔装腔作势是套他们话。 意识到这一点，他把张铁柱往边上一甩，从兜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举起来就作势要丢：“老子不信你们连炸弹都不怕！” 沈少禹看清启哥手中的东西，全身的肌肉似乎都要僵住了。 那是真的手榴弹！ 林晚乔也看清了，居然有炸弹。 这样是真的爆炸，别说他们几个人，可能整栋楼都要遭殃。 看到林晚乔等人如此忌惮，启哥得意地哈哈大笑：“怕了吧，怕就老老实实把武器放下。”说着，还踢了小弟一脚，“麻绳拿出来，让他们绑上！” 2条长长的麻绳被丢了过来。 沈少禹几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武器放下。 启哥又道：“靠墙，蹲起！” 四人照做。 启哥又朝小弟和张铁柱道：“过去，把他们都给我绑起来。” 就在对方拿着麻绳要过来给他们上绑时，沈少禹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对林晚乔道：“一会儿我去抢手榴弹，你带爷奶赶紧躲进屋。” 林晚乔轻微摇摇头。 太危险了，绝对不行，万一手榴弹炸开，那他就…… 沈少禹冲林晚乔露出一笑，放心，没事的。 眨眼间，张铁柱二人已经拿着绳子过来，那边启哥见林晚乔几人已经老老实实投降，也准备放下举着手榴弹的手臂。 说时迟那时快，沈少禹一个弹跳起身，冲着手榴弹就伸手夺去。 完蛋，碰到不怕死的了。 小弟准备绑林晚乔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赶紧跑去支援老大。 只留下一个张铁柱拿着绳子站在林晚乔身边傻眼了。 刘建安拿起电棍对着张铁柱腹部就是狠狠一捅。 趁张铁柱吃痛倒地，他冲林晚乔喊道：“你赶紧去帮阿禹，这里交给我和你阿奶！” 沈少禹已和启哥扭打成一团，二人的手都死死握住手榴弹，谁也不敢松开。小弟见拉不开两人，便抄起斧子对着沈少禹就要砍。 林晚乔怒目圆睁，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夺走了小弟手中的斧子，并朝他的胸口用尽全力狠狠踢了一脚。 这一脚下去，小弟都听到了自己身体里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即，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发出凄厉的惨叫。 “咣当。” 重物落地的声音格外刺耳。 林晚乔回过头。 启哥瞪着还留在手中的拉环，一脸惊恐。 下一秒，他如兔子一般从16楼楼道往下窜。由于慌不择路脚下没看清，一脚踩空，从楼梯上一路滚了下去。 “跑！！！”沈少禹一脚踢开手榴弹，回头拉起林晚乔就要往房间里跑。 林晚乔深知这么小的走廊，爆炸很可能直接毁掉楼体。 跑也是死。 只是不知道她的空间能否承受住爆炸。 但此时她根本没得选，甩开沈少禹的手就去捡掉地上的手榴弹。 “不！！！”沈少禹目眦欲裂。 “乔乔！”二老看到林晚乔去捡手榴弹，吓得几乎昏厥。 就在林晚乔的手碰到手榴弹的下一秒。 “轰！” 手榴弹几乎在被丢进空间的同时爆炸了。 林晚乔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一股尖锐的刺痛从头部蔓延全身。 意识一片空白。 沈少禹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如烂泥般瘫倒在地。 …… 第70章 休了你 沈少禹冲到林晚乔身边，扶着她，探了探鼻息，又贴着她胸口仔细听了会儿心跳。 二老紧张地大气不敢出。 “怎，怎么样？”杨玉君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沈少禹一把抱起林晚乔，往家中走，二老紧随其后。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安顿好后，这才想起回答杨玉君的话。 “心率是正常的，应该没大问题。阿爷阿奶，你们留下照顾乔乔，关好门。”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刘建安追出来拉住他，问道：“阿禹，你要去哪里？” 看他的样子，是要找跑掉的那几个人拼命啊。 沈少禹全身散发着戾气，眼底像染上了血色，不着痕迹拉开刘建安的手，冷冷说道：“我得去把处理掉，今天要是被他们跑了，只怕以后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刘建安深知自己劝不动他，只能担忧地叮嘱他一定要小心。 沈少禹点点头，出门将掉地上的弓弩和匕首都捡起了来，朝楼下追了出去。 本以为耽搁了这么久，对方已经跑远了。 没想到启哥等人跑下楼的过程中，一直没听到爆炸声，以为是个哑弹，竟然又掉头回来查看。 在15楼的楼道里，和沈少禹迎面碰了个正着。 “你们找死！” 沈少禹语气寒冷，漆黑的眸子里蕴藏着毁天灭地般的狂暴气息。他手上青筋暴起，挥拳而出，拳风呼呼作响，一拳又一拳，近乎发泄般直击对面启哥的面门。 启哥一时不防，一连吃了他好几记闷拳，踉跄后退。但脚下就是台阶，启哥的整个身体向后仰去。 沈少禹在启哥快要跌倒时突然出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衣领。大手犹如铁钳一般，用力一提，竟直接将启哥拎起，随即将他重重按到了墙上。 启哥被按到墙上时撞得几乎吐血，但还未来得及呼痛，脖子随即被沈少禹的手死死卡住。窒息使他面色通红。 启哥手脚并用，拼命拍打着沈少禹，企图让沈少禹松手。 “你，他妈，松，松开，小心我叫人弄死你。”启哥仍旧嚣张至极。 沈少禹紧抿着唇，眼底一片猩红，看向启哥的眼神冰冷，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干脆利落。 温热的鲜血溅在沈少禹清秀的脸庞上，他表情没有丝毫的起伏，反手像丢垃圾般将启哥扔在地上。 “赫……赫……” 启哥仰面倒在地上，嘴里不断冒出血沫子，血液流进了气管，像求救却只能发出赫赫的气音。一双手拼命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企图以此来止住喷涌而出的鲜血，可惜无济于事。 张铁柱和另外一个小弟看到这一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拔腿就跌跌撞撞往楼下跑。 沈少禹站在原地，拉上弓弩。 “咻！” 这一箭直接插进了小弟的小腿。 “咻！” 一箭插进了张铁柱的后背。 “啊！”小腿中箭的小弟惨叫一声，一下子跌倒，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最后停在了14楼。 他满头是血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后腿的剧痛使得他一次又一次跌倒。 沈少禹脸色阴郁，一言不发，一步一步迈下楼梯，向他逼近。 “求求你，别杀我，都是启哥他们叫我来的，不管我的事啊！”小弟此刻哪还有先前的嚣张样，涕泪横流，手脚并用往后挪，不断求饶。 沈少禹站定，又端起了弓弩。 “不要杀我！”眼见走投无路，他拼命拍打身后1401的房门，“救命啊！快开门，救命！杀人了！” 可惜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咻！” 这一次，箭矢准确地射进了心脏。 小弟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沈少禹又往下走了一层，没又看到张铁柱的身影。 想到杨玉君和李奶奶的关系，他并没有选择赶尽杀绝。 转上上楼，拔下扎在小弟胸口的箭矢。 这箭还能用，不能浪费。 收好后，他拖着小弟的尸体，直接拖到了14楼的窗户，将尸体直接从窗户抛下。 “咚！”尸体高处落水，炸起巨大的水花。 他又如法炮制，将启哥的尸体也丢了下去。 楼道里到处血迹斑斑，有些骇人。 但他并不打算清理，这些人越害怕越好。 这次的事情，因内鬼而起。要让这些人知道，打1602的主意要承受什么后果。 楼下802。 张铁柱拼命拍打房门。 蒋翠早就等得着急，听到张铁柱的动静赶紧把门一把拉开。 “怎么样，得手了没？！”她满脸都是急切的贪婪。 直到张铁柱的身体重重压在她身上，这才慌张起来。待她看清插在丈夫背上的箭矢，骤然尖叫出声。 “老公！你怎么了？！” 张铁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背后已经被血洇湿了一大片。 蒋翠去推他，也没有一丝反应。 “啊！”她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咋了，咋了？”李桂芬听到动静，拄着拐一瘸一拐走出来。 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张铁柱。 “柱子？柱子？” 没有反应。 她哀嚎一声老天爷，扑到儿子身上，颤颤巍巍去探张铁柱的鼻息。 还好，有气。 又去看他背上的箭伤，虽然不是要害部位，但已入骨三分。 她突然眼神凌厉，指着蒋翠厉声问：“说！到底怎么回事，谁干的？！” 蒋翠被吓得六神无主，她只是让张铁柱悄没声跟上去瞧瞧，得手了没有。她根本想不到面对那几个凶狠的歹徒，林晚乔他们也能反抗。 蒋翠慌了，要是张铁柱死了，她要怎么办。 面对婆婆的问责，她的眼神有些心虚闪躲，嘴里支支吾吾不敢说实情。 “我，我也不知道。” 李桂芬看儿媳这样一副神态，心里顿时明白了一半。 绝对是被这个婆娘撺掇着去做什么了！ 她气的拿起手中的拐杖就朝蒋翠身上狠狠敲去。 可她一只脚受伤，支撑点一没，整个人站不稳往地上扑去。 顾不得腿上剧烈疼痛，她回指着蒋翠的脸，指尖因为气愤而不停地颤抖。 “我要休了你！” 第71章 春光乍现 林晚乔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 一睁眼，就是一个放大版的狗头。 “呜呜呜~” 看到林晚乔醒了，狗子兴奋地在原地扭来扭去，不断地伸舌头去舔她的脸。 “别舔，别舔。”林晚乔拒绝热情的狗子，伸手摸了一把脸颊上的口水，“啊，这么臭，好恶心。” “汪！” “你醒了！”沈少禹系着条围裙，手里握着锅铲，一脸惊喜地站在门口。 刘建安的身子从后面挤进来。 “乔乔你醒了！”他回头朝厨房喊道，“玉君，快来，乔乔醒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她的床边，嘘寒问暖。 杨玉君摸摸林晚乔的脑袋，问道：“乔乔，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晚乔笑着摇摇头。 刚醒来确实有些头疼，不过现下已经好了许多。 杨玉君拉起林晚乔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真的没事？”那可是炸弹诶，可吓死她了。 刘建安也帮腔道：“乔乔，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可要和阿爷讲，别自己忍着。” 林晚乔点头：“那倒是有一点。” 闻言，三人齐齐虎躯一震，异口同声：“哪里不舒服？” “肚子在叫。”她装作愁眉苦脸地揉着肚子。 三人松了口气。 杨玉君嗔怪地打了一下林晚乔的手：“瞎胡闹，连你爷奶都吓。是该饿了，你都昏睡一天一夜了你知道嘛。” 林晚乔讶异，自己昏迷这么久了。 “饭马上好了，等一下我给你端过来。”沈少禹说道。 “别别别，我真没事，去餐厅吃就好了。” 林晚乔赶紧下床蹦了蹦证明自己好得很。 三人见她像是真的没问题，便也松了口气。 天气这么闷热，昨天到现在都没洗澡，都有点馊了。林晚乔起身去卫生间冲澡。 衣服褪去。 林晚乔看着镜子里的女人。 长发如墨，唇红齿白，年轻稚嫩的脸庞和一双充满故事的眼睛格格不入。 她的视线移到了胸口的玉佩上。 玉佩泛着青白温润的光泽，衬得她的肤色如莹莹白雪。 鼓足勇气，意念试探性地进入空间。 本以为会看到满目疮痍，毕竟她昨天丢手榴弹进去的时候根本来不及选地方，她都做好了物资全部毁于一旦的准备。 但万万没想到，空间竟然与往日并无什么两样，囤的物资仍整整齐齐码着。 只有一旁堆放水库电过来的鱼的地方，被炸开了一大片。不过也只毁掉了四分之一的鱼肉而已。 “啊！”真的太幸运了！ 林晚乔激动地叫出声来。 “怎么了，乔乔。” 外面沈少禹听到动静，还以为林晚乔出事，上来一把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她忘记锁门了！ 两人都愣在当场。 “啊——！”这回她是真的尖叫了。 沈少禹反应过来，红着脸赶紧把门关了回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整张脸憋得通红，如同犯错的孩子一般，背对着门不停地道歉。 浴室内，林晚乔从脖子红到了脑门，整个身子都在发烫。她也没心思继续洗下去了，随意冲了下身体，拿起毛巾胡乱擦了两下，就穿上了衣服。 “淡定，淡定，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成年人了。”林晚乔站在门内深呼吸，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调整好情绪后，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沈少禹没走，还背对着门站着，听到身后的动静，条件反射地转过头。 林晚乔此时就穿了一套睡衣，头发来不及擦干，还滴着水。 水珠从她细嫩的脖颈处一直沿着锁骨滑进衣襟内，洇湿了衣服。薄薄的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姿。 本来已经控制住心绪，看到这一幕，沈少禹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一股热浪自下而上，将他整个身子、脑子席卷一空。 “我……我，你……吃饭……”沈少禹落荒而逃。 在厨房备餐的二老完全不知道这边发生的故事，冲着这边喊道：“饭好了，乔乔，阿禹，快来吃饭。” 林晚乔回房拿了条头巾包住头发，发现自己衣服被头发打湿了一片，又重新换了身衣裳，这才到餐厅吃饭。 沈少禹身子僵硬地坐着，手里拿着饭碗机械地往嘴里拨饭。 二老还奇怪，沈少禹怎么跟第一天来家里一样局促，于是招呼沈少禹多吃点菜。 见沈少禹这副样子，林晚乔反而放开了。 饿了一天一夜，吃饭最大！ 她边往嘴里送饭，边询问昨天那些人如何了。 二老也看向沈少禹，那些人是他去处理的，昨天他们只顾着紧张林晚乔，都忘了问清楚了。 沈少禹放下手中的碗筷，清了清嗓子。 “那几个人我全部处理干净了，只有张铁柱我没下死手，但是肯定伤得不轻。” 说罢，他仔细观察林晚乔脸上的神色，不知道自己自作主张会不会引起对方的不满。 林晚乔听完没有一丝反感，反而赞赏道：“你做得对。这些人穷凶极恶，绝对不能活着回去，否则下次只会是更猛烈的反扑。至于张铁柱，咱们对李奶奶也算仁至义尽了，只要今后他不再来招惹我们，这次的事就当没发生过，继续和平相处。” 杨玉君神色复杂。 她和李桂芬不仅是一起从响山上移民下来的村民，还是二十多年的闺蜜，友谊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断掉的。 只是这次摆明了是她儿子将他们一家的信息透露出去，把恶人引过来。否则对方怎么能知道他们家有米粮有狗，而且只有他们意外被铁门电过。 如果不是乔乔有空间这个神器，他们一家人可能早就死在贼人刀下了。 罢了罢了，就当偿还她多年帮扶的情谊吧，今后能不来往就不来往了。 “只怕张铁柱一人干不成这样的大事。”沈少禹此时已经神色正常，也加入话题。 林晚乔赞同点头。 “不错，我看张铁柱那样的人，如何会认识这帮人。你没听他们说嘛，胡民贵也是他们罩着的人，我看这次的事情，和胡民贵也脱不了干系。” 刘建安愤愤道：“胡民贵这个阴魂不散的，尽在背后撺掇使坏！偏偏我们还没有证据拿住他。” “恶人自有天收，咱们等着吧。”林晚乔幽幽说道。 第72章 领救济粮 第二日一早，1602的铁门被敲响。 林晚乔睡眼惺忪去开门。 是李奶奶。 李桂芬看到林晚乔，露出一个局促的笑。 “乔乔，你阿奶在家不？” 杨玉君此刻正在厨房忙活早饭，听到李桂芬的声音，随即放下手中的东西也走了过来。 “桂芬，你来了。”杨玉君语气平淡。 看到老闺蜜这样的态度，李桂芬知道她是怨上自己了。 “玉君，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我那个儿子不争气，听了儿媳妇的撺掇给你们添了大麻烦，是我没管教好他。”李桂芬老脸有点挂不住，真诚地道歉。 没脸找林晚乔看病，她只能亲手拔下了扎在张铁柱背上的箭，给他简单做了包扎。 昨晚上张铁柱已经醒了，在他口中，李桂芬了解到了前因后果，对这个心术不正的儿媳蒋翠，她一开始是坚决要求儿子休妻。 蒋翠听李桂芬要张铁柱休了自己，顿时哭天抢地哀嚎，细数她在张家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拉上孙子孙女一起求情。 张铁柱看到媳妇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到媳妇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于是也心软了，跪下向李桂芬说情。求她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原谅蒋翠。 李桂芬浑浊的眼珠里滴下一滴泪珠，她上前想拉杨玉君的手，被杨玉君不留痕迹躲开。 “玉君啊，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她抹掉眼睛上的泪花，继续道，“我也没有办法，两个孩子还那么小，我已经这一把年纪了，这时候把那女人赶走，没人照顾爷俩，我是死也合不上眼啊。” 杨玉君与李桂芬多年情谊，此刻也不想再计较，只平静地说道：“桂芬，以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去为难蒋翠他们。以后咱们两家就关起门来各过各的吧。” “玉君……”李桂芬老泪纵横，她这是要和自己断交啊。 “你腿脚不好，别站这里了，回去吧。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杨玉君说完便挽着林晚乔往回走。 李桂芬眼睁睁看着大门在眼前关上，沉默了良久，这才叹了口气，转身扶着楼梯一步一拐往家走。 自从那天过后，林晚乔一家清净了好长时间。 以往他们下楼溜达，还有人会凑上来问东问西，但现在几乎是老鼠看到猫，见到他们就躲。 林晚乔很满意。 这几天，楼道里又热闹了起来。 原来搬走的201、202也陆续大包小包从避难所回来了。 有几户人家也来了投奔的亲戚。 据说避难所现在已经人满为患，除了去得比较早的人家能占个好位置，后面来的都只能在过道找角落挤挤。甚至铺盖都已经打到了厕所门口，要不是得注重隐私，怕是都要睡到厕所里面了。 拥挤是一方面，迫使他们重新回小区楼道住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避难所恶劣的生活环境。 虽然政府每天都会直接发放现成的吃食，饿不死。但是没法生火烧水洗澡洗衣服，时间长了，所有人身上从头到脚都是一股子酸臭味。 这日子过得就像住在猪圈的猪一般。但凡有亲戚可以投靠的早走了，哪愿意受这种罪。 201、202一合计，反正政府有救济粮发，还不如住回楼道。 几户人家把高层的楼道地盘一分，又重新住了下来。 林晚乔有一次下去的时候，发现前些日子留下的血迹已经被打扫干净，堆满了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等杂物。人家看到有人下来，早已见怪不怪，抬屁股挪了个位置出来。 时间来到7月底，天气逐渐闷热起来。 室内温度计已经到了35℃。 林晚乔家的发电机从一天开两个小时，变成了一天四个小时。 此时她正穿着短袖，惬意地躺在拖得溜光的地板上。 面前的电风扇正在慢悠悠地转着，她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冰棍，好不快活。 “乔乔，今天是发救济粮的日子，阿奶手头忙着，你下去领一下吧。”杨玉君从阁楼上探出脑袋来对林晚乔喊道。 “好。”她收了手中的书，将剩下的冰棍塞进了守在一边，早已哈喇子淌了一地的狗子嘴里。 走出家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住在楼道里的几户人家怕雨飞进来，将窗户全都关闭，只留着一道缝透气。导致整个楼道又潮湿又闷热，还有一股酸臭味。 林晚乔呆久了都有些作呕。 快步走去5楼。 那里已经为了一群人，不知道在义愤填膺地吵什么。 “凭什么没我们的份额！” “是啊，刚才那个送物资的人都说了是一人一份，怎么到你这么就变了！” 喊不服的是这些天刚投奔过来的几个。 胡民贵被人围在中间，任凭他怎么解释，那些人都不买账。 “政府是按户口登记人数送的物资，你们户籍不是这里的，当然没有了。” 有人愤愤不平道：“那我们怎么办，就不管我们死活了吗？” “你们和我吵有什么用，政府没送你们的份额，我也没办法。要吵刚才怎么不和政府的人吵。” 胡民贵用眼神暗示瘦猴和几个小弟。 几个男人挡在物资前面，横眉怒目，几个带头闹事的人也不敢硬碰硬。 说着，胡民贵和小赵开始清点物资，按每户人数清点好，每叫到一户，便上前来领。 有人眼尖，当即发现数量不对。 “不对啊！她们家怎么能领五份？！胡民贵你搞什么？”那人手指头都快戳到林晚乔眼睛里去了。 “是啊是啊，我记得她们家原来只有两个老人在住，你说是按户籍分的，她们家户口上难不成有五个人？”另一个人跟着质疑。 胡民贵面露难色，故意没有回答。 林晚乔挑眉，这逼故意的吧，以往都是从低层往高层分，今天突然反着来。 第73章 小报复 林晚乔直接问胡民贵：“我有多拿吗？” “是这样的，1602的户籍是三人，之所以给五份，那是因为政府一开始统计的时候他们家已经有四个人了，所以当时就报了四人的数据。” “那不还有一份多的？” “他们家出橡皮艇给大伙用，这一份就当折抵租金了。” 有人脑瓜子活泛，抓住了胡民贵话里的漏洞。 “等等！你刚才说政府是按照户籍人数发的物资，那我们外来的没有也没话说。但是现在怎么又说按前面统计的人数发，而且他们家出借的这个橡皮艇我们也没用到，继续拿5份就说不过去了吧？” 胡民贵拿为难的眼神瞄林晚乔。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在厚此薄彼呢。 林晚乔嗤笑一声，大声说道：“那这样吧，公平起见，我就领三份，多的我也不要。” “这不好吧……”胡民贵有些犹疑，林晚乔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没什么不好的。既然定下了规矩，那我也要遵守。省的有些人总以为我在占便宜。至于橡皮艇，我也不借了，一会儿还回来就行。” “那怎么行？！”马上就有土著反对。 政府这点救济粮能顶什么用，这几个月，他们多亏了有艘船出去找物资补贴家里，要是船没了，那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船不能还你！船给你了，我们有事出不去怎么办？” 陆续有人跳出来抗议。 “那与我何干？”林晚乔冷笑，弯腰拿起一份救济粮，举起来让大家看清楚，“当初可是说好了一天一斤米，一升水的租金。你们现在就拿这点救济粮糊弄我，之前是看在大家都是多年邻居的份上，我不计较罢了。现在既然有人不服，那要么按原租金给，要么东西还我，你们自己选。” 场面瞬间沉默了。 一份救济粮只有七块压缩饼干和一瓶500毫升的水。平均下来，一天只有一块饼干和100毫升都不到的水。和谈好的租金比，哪个划算傻子都知道。 “老史，这是你家亲戚啊？你就这样看着他们捣乱？” 被点到名的男人一时老脸挂不住，对自家亲戚训道：“小史，你家来投奔，我收留你们是看在亲戚情分，要是这样无理取闹害得我们大家伙没法过日子，那你们还是回去吧。” 利益面前，人性无处躲藏。 “叔，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史急了，那个狗屁避难所他是一日也呆不住。 老史冲其摆手示意不要再说，转而对林晚乔道：“晚乔妹子，后生仔不懂事你不要和他计较，我们这些老邻居对分配绝对没意见。” “是啊是啊，我们都没意见。”其他土著纷纷附和道。反正自己的份少不了，多出来的也轮不上他们，吃饱了撑的和林晚乔叫板。 其他人也纷纷背地里扯自家亲戚的袖子，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见大家都偃旗息鼓了，胡民贵也只能打哈哈，让瘦猴赶紧把林晚乔的那份拿过去。 “姐，您的5份。”瘦猴一脸谄媚相。 林晚乔背着双手，没有去接，反而一本正经道：“我说过了，既然这楼里有规矩，那我也要守这个规矩。租金是租金，救济粮归救济粮，一码归一码。船可以继续给你们用，租金我也不为难你们，毕竟是多年邻居，就按救济粮抵也成。我家只有3人户籍，那救济粮我就只领3份。” 说罢，她从瘦猴手上拿走了四份救济粮。 众人面面相觑，没见过到嘴的粮食还吐出来的人。 胡民贵鼓掌道：“好！晚乔妹子有气节！”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纷纷赞扬。 林晚乔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既然规矩已经立下，那么我也要提个意见。” “晚乔妹子你说。” 她环视一圈，众人脸上神色各异。随即，沉声开口道：“据我所知，咱们这里有家人已经去世或者婚嫁离开但户籍仍旧在的，如果按照户籍人口来分，未免不公平。我建议以户籍人口分配基础上，再结合实际人口进行削减，这样多出来的部分就可以调剂给其他需要的人。” 胡民贵神色一凛，他妈的，你干脆报我身份证得了。他的父母双亲都已经在去年去世，但是户籍一直没有去变更。所以按照户籍人口，他3口之家能领5份救济粮。 “晚乔妹子说得对，人都已经走了，哪里还有领活人口粮的道理。我支持！” 马上就有人附和。 “我也支持！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样多出来的粮就可以分发到没有粮的人手上，很公平。” “我也支持！” “还有我！” 胡民贵脸色铁青。 瘦猴见大家都一边倒，一脸苦相问胡民贵：“贵哥，这咋整？” 他出嫁的妹妹那份粮可一直是他在领。 “按她说的分！”胡民贵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林晚乔得了自己那份便掉头回家了。 她知道仅凭少领两份救济粮对胡民贵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但这个人极其重脸面，今天当众给他好大一个没脸，也算是对他前些日子下黑手的小小报复，不然真当她是好拿捏的。 回到1602，林晚乔关了门反手就将救济粮丢进了空间。 空间那一堆的救济粮，积灰了都。 杨玉君还在阁楼上，林晚乔好奇地上去看她在做啥。 “阿奶，你在干嘛呢？” 她看到杨玉君正愁眉苦脸蹲在鸡窝前。 “回来啦？”杨玉君见林晚乔过来，起身捶了捶自己的背道：“这只母鸡这几天不下蛋了，不知道是咱们喂的饲料有问题还是母鸡年纪大了的原因。” “不下蛋就不下呗，您别蹲着了，小心腰疼。”反正她空间里囤的鸡蛋还充裕。 杨玉君百思不得其解，其他小鸡吃得都挺好，这段时间大了许多，不该是饲料的问题。 “阿奶，反正不下蛋了，晚上就炖了煲汤吧！” 汤鲜味美的老母鸡煲，想想就流口水。 林晚乔想吃，杨玉君哪会拒绝，当即就上手捉母鸡。 当天晚上，整个小区几乎都在啃干硬干硬的压缩饼干。 楼下802。 张铁柱半躺在床上，手中捧着饼干。由于饼干太干了，又没有水送，噎得他直拍胸口。 “妈，有没有水啊，我快噎死了。” 李桂芬在客厅，翻了个白眼：“没水，不吃别吃了！” 第74章 雨停了！ 翌日。 所有人还在睡梦中时，乌云悄然散去。 林晚乔睡梦中迷迷糊糊觉得周遭出奇的安静，安静到就连窗沿上小飞虫扇动翅膀的声响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从梦中惊醒，爬起来就去掀窗帘。 晨光微曦，旭日东升。 金灿灿的朝阳光辉铺满了整片天空，将所有楼房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偶尔一阵初夏的微风拂过，使得房檐上挂着的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雨珠被风带动，‘啪嗒啪嗒’争先恐后地掉入水中，晕起一圈圈的涟漪。 雨停了！ 下了快三个月的雨终于停了！ 水位线停在了4楼。 林晚乔看了眼时钟，才上午6点。既然已经醒了，索性就不睡了。 她换好衣服，推开门去卫生间洗漱。 其他人都还没醒，房间静悄悄的。 好久没有下厨做饭了，突然想吃皮蛋瘦肉粥。 查看了下蓄电池的电量，还有20%，应该够做一顿饭了。 林晚乔去到厨房，围上围裙，开始做早饭。 首先将大米淘洗干净，泡上水在一边备用。然后开始处理配菜，将大小葱、姜、野猪肉切末，皮蛋切丁。打开电磁炉，用葱姜蒜将猪肉炒香后，锅中倒入凉水。待水烧开，将大米倒入，盖上盖子，煮个30分钟。 她在厨房忙碌的功夫，家人们也陆续起床了。 闻到厨房传来的香气，再看到林晚乔竟然起了大早在做早饭，刘建安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以至于几人都没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阿爷，阿奶，粥煮好了，一起吃吧。”林晚乔招呼道。 打开锅盖，一股香气已经铺面而来，她将皮蛋倒入锅中，最后加盐、白胡椒，淋上香油，搅拌均匀，起锅。 “好香！”沈少禹也揉着眼睛走进客厅。 “阿禹，你也起啦，一起吃早饭吧，乔乔亲自做的哦～”杨玉君朝沈少禹眨了下眼睛，给了个你懂的眼神。 林晚乔一人一碗乘了出来，甚至连狗子都有一份。 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烫得狗子舌头直打卷，但是又忍不住继续去舔。 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餐桌边，喝着碗里的粥，就着自家腌制的小萝卜干，别提有多美了。 这时，外面传来躁动，似乎有许多人在呐喊。 “这些人又怎么了？”杨玉君伸长了脖子朝窗外望去。 林晚乔淡定地喝着自己的粥，老神在在吐出一句：“可能是因为雨停了吧。” “啥？雨停了？！”这下三人都一愣。 杨玉君率先跑去窗边，一脸惊喜回头朝餐厅几人点头：“真的不下了！” 刘建安和沈少禹也放下早饭去窗边看。 确实一滴雨都没了，失踪快三个月的太阳都出来了，暖洋洋地在天上挂着。 其他楼层的窗户里也探出来许许多多个脑袋，有人正开心地挥舞手臂，呐喊。 “雨停了！雨停了！快看啊，雨停了！” “贼老天，终于结束了。” 有人拍着手，又哭又笑：“太好了，可算是熬到头了！” “真的出太阳了？唉，衣服终于可以晒干了，老子要穿了那么久潮湿的内裤，蛋都要长霉了。” “可是水没退诶？” “你个憨批，雨都停了，退水迟早的事。终于要恢复正常了，天呐。此时此刻，我竟无比怀念以前朝九晚五上班的生活。” “啊啊啊！等水退了，我要去吃火锅、烧烤、小龙虾，保证一个礼拜，哦不，一个月都不带重复的！” 人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又蹦又跳，互相倾诉、宣泄着这些时日累积的阴霾。一时间，整片小区到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政府也派出了人员驾着冲锋舟，走街串巷用喇叭播放。 “请各位居民保持冷静，不要心急冒险，我们正在有序安排后续抢险救灾活动，请在家耐心等待。” 所有人都以为停雨是希望的开始，却没想到是炼狱到来的前奏。 只有1602还如往常一般。 烈日没了云层的遮挡，肆无忌惮照射着大地。 不用一个小时，室内温度便上来了。温度计显示室温已经达到26℃。 林晚乔拿了温度计去测室外的气温。刚一放出去，水银直接窜上了28℃，而且还在持续升高。 五分钟后，她收回温度计，上面显示室外现在已经达到35℃。 这虽是这个季节该有的温度，但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只会更加夸张。 这么大太阳，可以换上太阳能发电机了。 这种事情，沈少禹一个人就足够。她只需将发电机从空间里取出来，再把柴油发电机收回去就行。 林晚乔趁等待的功夫进空间看了下剩余的柴油，这段时间已经用得很节省，但还是消耗掉了五分之一的柴油。 她有些肉疼，看来以后找机会还是要去找找柴油。 沈少禹动作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换好了。 林晚乔买的是工业级的太阳能发电板，面板展开来以后几乎铺满了整个阳台。 买的时候按厂家介绍，一天光照达到6小时理论上就能产生14-18度的电，足以覆盖家庭日常所需。 因为给发电板腾了位置，小鸡的窝只能被转移到了客厅阳台。刘建安用杂物箱在角落给它们围了一个区域。 太阳能板安安静静地吸收热量，为1602的电器源源不断输送着能量，一家人都很满意。 这一日，天气虽热，但所有人都沉浸在苦日子即将结束的幻想里，并没有放在心上。 斗转星移，夜幕降临。 住在楼道里的几户人家，都围坐在木头板子搭出来的临时床铺上，啃着手中的压缩饼干，就着一杯白开水，兴致冲冲地讨论将来的好日子。干巴巴的饼干被他们吃出了牛肉干的既视感。 然而，欢乐的气氛被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 第75章 难产 601室内。 朱彩霞正手足无措地扶着他的女儿尤曼丽。 尤曼丽躺在朱彩霞的怀里，脸色苍白，表情痛苦，双手捂着肚子，刚才那声尖叫就是她发出来的。 此时她已经怀孕9个月，算算时间再过二十多天就要临盆了。今天或许是因为太开心了，情绪起伏太大还是咋的，晚饭吃着吃着就感觉下身一阵粘腻。 低头一看，见红了。 老公赵孔阳一看媳妇要生了，着急忙慌就上16楼找胡民贵借橡皮艇。 然而尤曼丽在赵孔阳走后没多久，就因为惊慌失措而滑倒了，朱彩霞远远看到看到过来扶她已经来不及。 剧烈的撞击让尤曼丽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此刻她已经疼得几乎要昏过去。 “老婆！怎么了？” 赵孔阳满头大汗跑回家，一推门就看见妻子躺在地上，屁股是下面一大摊血迹。饶是他从没见过女人生产，也知道这样多的血是不正常的。 朱彩霞见女儿脸上血色全无，早已经慌得六神无主，看到赵孔阳空着手回来，忙不迭问道：“阿阳，船呢？！” “嫂子说贵哥还没回来，船他们开出去了。”赵孔阳一脸懊悔，早知道就提早送妻子去医院了。 “什么？你说什么？！”朱彩霞声音尖厉，提高了八度，不可置信尖叫，“没有船丽丽怎么办？！” 赵孔阳看着虚弱的妻子，下了决心。 “妈，你看好丽丽，我去1602借借看！” 他现在跟着胡民贵讨生活，两人不对付他是看在眼里，可眼下也只能去求林晚乔了。 朱彩霞用力将赵孔阳往门外推。 “那你还愣着干啥？赶紧去啊！什么叫借借看，借不到你别回来了！” 赵孔阳铆足了劲往楼上跑。 他的手刚一碰到1602的铁门就被电了一个哆嗦。 林晚乔刚给铁门通上电，他就来了。 不敢再碰铁门，赵孔阳只能对着1602喊：“晚乔妹子，我是601的赵孔阳，你在家吗，我找你有急事！” 没人回应，他又扯开嗓子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这不给他开门是不罢休了。 林晚乔只能关掉电视剧，放下Pad，走过去开门。 “你来干嘛？” “我，我……”赵孔阳有些胆怯，1602在这栋楼可是恶名远扬。 “快说。”跟在胡民贵身边的人她有些反感，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我老婆快生了，能不能借你们的船去趟医院？” “就这？” 赵孔阳狠狠点头：“是！我老婆她摔了一跤，流了好多血，你能不能借船给我，我，我会付你租金。” “可以。” 林晚乔回答得很干脆。大人之间的恩怨，与孩子无关。 “啊？”赵孔阳有些意外，竟然这么好说话，他都已经做好了祈求她的准备了。 “啊什么啊，你不是很急吗，你先回去收拾东西，我马上下去找你。”说完她就把门啪地关了。 赵孔阳愣愣站在原地，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往家跑。 林晚乔和家人说了情况，便抗上冲锋舟朝楼下走去。 尤曼丽宫缩越来越频繁，感觉全身的骨头、肌肉都在痛，尤其是小腹，一直有股劲儿往下撕扯，她已经快痛晕过去，身下不仅有还有破掉的羊水，还有一大滩血，血流隐隐还有扩大的趋势。 “老婆，你怎么样？船已经借到了，你再忍一忍。”赵孔阳回到家中，一跨步上前握住尤曼丽的手关切道。 尤曼丽眼中带泪：“阿阳，我好痛。” “你再忍忍，马上就可以送你到医院了。”赵孔阳见妻子唇色煞白，心中不忍，脸上划过一滴泪珠。 “阿阳，我头晕，好累，想睡觉。” 丈母娘朱彩霞急得团团转，蹲在一侧抹着眼泪。 林晚乔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他们看到冲锋舟已经来了，马上就要去抱起尤曼丽。 “等等！” 林晚乔走上前，掀开尤曼丽的裙摆看了一眼。 尤曼丽整个人明显营养不良，大腿都没几两肉，关节骨头轮廓都清晰可见。她的小腹高高凸起，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格外可怕。 麻烦了，看这出血量像是胎盘早剥，而且此刻宫口已经完全打开，婴儿的头部都已经可以看到了。 “你现在送医院怕是来不及了。”林晚乔道。 “你懂接生？那怎么办？”赵孔阳一听便急了。 林晚乔摇头：“我学医时间太短，没有临床经验，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凭感觉判断。” 朱彩霞顿时炸毛：“你不懂在这乱说什么？赵孔阳，赶紧送丽丽去医院。” 林晚乔深吸一口气，不和这老婆子计较。 “正常来讲，出血量不会这么多，你看她这血已经快达到500ML了，再失血下去可能会要命的，我怀疑她可能是胎盘早剥。如果不是本身疾病的原因，就是最近腹部遭受到撞击了。” “对对对，我老婆刚才不小心跌了一跤才这样的！”赵孔阳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晚乔妹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孩子都已经快出来了，你们此时去医院要一个多小时，她很有可能会在路上生产，安全就得不到保障。” 林晚乔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把决定权留给他们自己。 “她这个情况太危险了。你看她，身体这么瘦弱，现在已经虚弱到没力生产，路上折腾她或许吃不消，长时间生不出来的话孩子可能会缺氧窒息，产后还有很大可能大出血，在家里没有条件输血。 你们自己考虑清楚，要送医院我现在就给你们送去，出了事可不要赖我。” “我，我也不知道。”赵孔阳看向自己的丈母娘，“妈，怎么办？” 朱彩霞也吓到了。 尤曼丽此刻已经陷入昏迷，怎么叫都没反应。 “那，那，小闺女，她已经昏过去了，还咋生啊？”朱彩霞都快哭了。 林晚乔摇摇头：“我只能试试看，或许能让她清醒一点，但是没有把握。” “那你快点。” “咱们丑话说前头，出任何事都不能赖我。” 赵孔阳点头如捣蒜：“晚乔妹子，你只管做！生死有命，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你。”说罢他看向朱彩霞。 朱彩霞也没了办法，最终也点了头。 林晚乔得到保证，这才从包里掏出针灸针，开始照着记忆脑海中的穴位扎去。 她的手隐约有些抖，毕竟在此之前只在自己身上扎过，心里着实没底。 第一针先斜刺进人中。第二针给“十宣”放血，也就是十只手指头的指尖，她用针尖将手指头一个个快速刺破，一起把血挤出。理论上到这里病人也差不多该醒了。 可她扎完再看向尤曼丽，还没醒过来。 林晚乔深吸一口气，脱掉她的鞋子，给十个趾头接着放血，最后再下针“涌泉”穴。 “啊……” 尤曼丽口中发出一声轻呼。 第76章 大出血 “醒了，醒了。”赵孔阳大喜过望，“老婆，你怎么样？” 尤曼丽虚弱地抬眼。 “家里有功能饮料或者巧克力这种高热量的东西吗，给她吃一点。”林晚乔道。 朱彩霞一听，忙问道：“红糖水行不行？” 林晚乔点头：“可以。” 随即，她让赵孔阳将尤曼丽转移到干净的床铺上。 “阿阳，我好痛。”尤曼丽紧紧握住赵孔阳的手，泪眼婆娑。 “没事的，很快就好。”赵孔阳安慰道。 “红糖水来了！” 朱彩霞端着刚泡好的糖水快步走过来，喂到尤曼丽口中。 待到尤曼丽将糖水全部喝下，林晚乔对她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记住，宫缩来的时候深吸一口气，然后将气往腹部送，就像解大便一样使劲。宫缩一停，你也停，千万不要大喊大叫。” 尤曼丽微微点头。 但在下一次宫缩来临的时候，她还是痛得忍不住尖叫出声。 “别叫，快使劲！赵孔阳，你把手给她握住好让她使劲。” “唉，唉，好。”赵孔阳立马照做。 尤曼丽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抓痕，痛得赵孔阳龇牙咧嘴，但却不敢出声。 尤曼丽又尝试了几次。 又一阵宫缩袭来。 “不行，我不行。太痛了，阿阳，我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她崩溃了。 赵孔阳抚摸着她被汗打湿的刘海，安抚道：“老婆，有我在呢。咱们的儿子马上就出来了，你再努努力。” 尤曼丽哭喊道：“不要，我不要生了，不生了！” 朱彩霞又心疼闺女，又帮不上忙，只能干站在一边抹眼泪。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的命也太苦了！” “你能不能闭嘴，吵死了。”林晚乔瞪了她一眼，“别干站着，赶紧过来扶着她的两条腿。” “哦，哦。” 林晚乔转头对尤曼丽冷冷道：“你可想好了，孩子脑袋都已经看到了，你要是再浪费体力，长时间生不下来，他会窒息死亡的。” 尤曼丽被林晚乔一凶，也不敢再哭闹。 “赵孔阳，你给她腰骨附近上下左右按一按，可以帮她稍微减轻点疼痛。” 其实林晚乔空间里有无痛针，但她并不打算做这个烂好人。一来她根本没有临床经验，扎不准。二来，将药打进去，万一将来出什么问题，又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在林晚乔的指挥下，尤曼丽开始随着宫缩发力。 半小时后。 随着尤曼丽一声尖叫。 “哇——！哇——！” 一个皱巴巴，浑身裹满白色胎脂的小婴儿出生了。 赵孔阳和朱彩霞二人眼看着婴儿滑到床单上，双双怔愣在当场。 “生，生了？” 无语，林晚乔气不打一处来。 “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他收拾一下？”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去抱孩子。 “是儿子，妈，我有儿子了！”赵孔阳高兴的像个孩子，又对尤曼丽道，“老婆，你给我生了个儿子！” 朱彩霞也高兴得合不拢嘴，抱起外孙到一边清洗。 床上尤曼丽听说自己生了儿子，也露出虚弱而欣喜的笑。 “好了，我先回去了，后面注意多给她揉揉肚子，把胎盘排出来就好了，其他的就不用我教了吧？”林晚乔起身告辞。 “唉，我送送你。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赵孔阳急忙站起来。 “不用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你有时间多给你老婆补补身体。” 林晚乔边往外走边摆手拒绝。 她走后。 赵孔阳和朱彩霞二人都一脸欣喜地围在小婴儿旁边，给孩子洗着澡。 “妈，他怎么长得皱巴巴的，像老头一样？” “你懂什么，小孩子刚出生都这样，长着长着就好看了。” “妈，他好小啊，你看他这个小手，只有我两个指头大。” “不小了，这都有六、七斤了吧，怪不得丽丽遭这老罪。” 这时赵孔阳才想起来尤曼丽还躺在床上。他收回黏在儿子身上的眼睛，站起身，打算去看看妻子。 尤曼丽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了。 赵孔阳上前轻轻推了推尤曼丽。 “老婆，你饿不饿，吃点东西再休息？” 尤曼丽双眼紧闭，纯色煞白，没有一丝反应。 他又推了推：“老婆？” 还是没有反应。 赵孔阳感觉不对，加了点力道想叫醒妻子，可不管他怎么呼唤，尤曼丽就如枯木一般毫无动静。 这时，他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她身下的床单已经洇湿一大片血迹。 赵孔阳慌了：“妈，妈，你快过来！丽丽不对劲。” 朱彩霞放下外孙，小跑着过来。 “妈，你看丽丽流了好多血，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她！” 朱彩霞一看女儿身下那一大片血，顿感天旋地转，扑到尤曼丽身上就开始哭号。 “女儿！你醒醒啊，别吓唬妈。” 赵孔阳也跟着掉眼泪。 “妈，我去把林晚乔叫回来，她肯定有办法。”赵孔阳说完拔腿就跑。 刚到门口就迎面碰上回来的胡民贵一行人。 胡民贵被他撞得趔趄：“小赵，大晚上，这么冒冒失失的干嘛去？” 赵孔阳也顾不上解释太多，就要上楼找林晚乔，被胡民贵一把拉住。 “怎么了你，有事跟我说。”赵孔阳敢无视他，胡民贵有些气闷。 赵孔阳无奈：“贵哥，我老婆难产，现在大出血了，我得赶紧上去找林晚乔救命。” 胡民贵双眼一瞪：“你老婆难产你找她有什么用，赶紧送医院啊！” “贵哥你不知道，她懂点医术，刚才我老婆生孩子就是她帮的忙，找她肯定有用。” “她那半吊子能有什么用，你敢把你老婆的命交到她手里？你是相信她还是相信我，赶紧的，马上送医院，船还在楼下，我陪你去！” 赵孔阳见状也没办法，只能进屋去。 “赵孔阳，她人呢？”朱彩霞见女婿一人进来，问道。 他一把打横抱起尤曼丽，对朱彩霞道：“妈，我还没来得及找林晚乔就碰到贵哥回来，他要帮我们给丽丽送医院。你赶紧抱上宝宝，咱们出发了。” 胡民贵一行人连夜坐上橡皮艇朝医院赶去。 第77章 仇人？恩人？ 当天晚上，整栋楼的人都被一阵阵哭声吵醒。 “怎么了这是，谁家在哭丧啊？” 有人从窗户里探出脑袋，大吼：“大半夜不睡觉，哭什么啊，吵死了。” “好像是6楼发出来的，要不要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赶紧睡吧。” 林晚乔也被吵醒了。 她打开灯，走到家门口仔细听了听，这声音，像朱彩霞的。 “难道是601出事了？”她心里嘀咕。 家里另外三个人也醒了，走出来询问：“发生什么事了，谁在哭？” “好像是601的朱彩霞。”林晚乔回答。 “啊？她女儿不是已经生了嘛，难道是孩子不好了？”杨玉君猜测。 “阿爷阿奶，我下去看看，你们回去休息吧。”林晚乔拿上手电就打算开门。 沈少禹急忙道：“我跟你一起。” 两人打着手电一路循着哭声走到601门口，楼道里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看到林晚乔二人下来，齐刷刷给他们让开一条道。 601的门大开着，朱彩霞撕心裂肺的哭声从里面传来。 “怎么了？”林晚乔问吃瓜群众。 601对门的俞婆子抢先回答道：“听说朱彩霞的女儿没了。” 尤曼丽死了？ 林晚乔虽然有些诧异，但也并不觉得很意外。看尤曼丽那个身体，平时营养就没跟上，孩子倒是养得老大。这次生产折腾掉了半条命，又失了那么多血，撑不过来也不奇怪。 又有八卦的邻居补充道：“听说上半夜人就不行了，被拉去了医院，在医院人没了，这时才送回来。” 毕竟尤曼丽的孩子是她接生的，林晚乔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她踏进601，走进房间就看到尤曼丽被放在床上，整个人煞白，完全没了生机。朱彩霞正趴在她的身上痛苦地哀嚎。赵孔阳则一脸颓败坐在墙角地上，盯着尤曼丽的目光空洞。 听到有人进来，朱彩霞抬起头，见是林晚乔，立刻弹起来冲上来扬起手就要甩她巴掌。 “你干什么！”沈少禹眼疾手快挡住了朱彩霞的手。 朱彩霞尖叫着，另一只手还想来抓林晚乔，嘴里不停咒骂：“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要不是你不肯送我们去医院，我女儿就不会死！你这个害人精！”、 林晚乔皱起眉，关她什么事。 朱彩霞双手被沈少禹辖制，脚下狠狠朝沈少禹踢去。沈少禹一时没有防备，被她狠狠踹了一脚。 “嘶！”朱彩霞这一脚不轻，沈少禹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晚乔左手一把将朱彩霞推开，右手朝她脸上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朱彩霞捂着脸：“你居然还敢打我？你这个杀人犯居然还敢来打我，我和你拼了！” 说罢，她又狠狠扑了过来。 “妈，别打了。”坐在地上的赵孔阳此刻也回了魂，跪行着上来抱住丈母娘的腿哭着求道。 “赵孔阳你给老娘撒开！丽丽死了你也有一半责任！滚！”她毫不留情抽出一只脚就踹到赵孔阳的胸口，后者被踹得仰倒在地。 他赶紧快速爬起来，又抱住了朱彩霞的大腿，哭着道：“妈，你别闹了，宝宝还在这呢，你别闹了好不好。” 朱彩霞指着赵孔阳高声咒骂：“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好好一个女儿跟了你，一天福没享，命都没了，你还不敢给她报仇！你这个孬种！” 围观群众听着朱彩霞的骂声，偷偷看眼林晚乔，窃窃私语。 “好像是说当时赵家人要送人去医院生，1602不肯送，还瞎指挥人家生孩子，导致大出血了。后来胡民贵发现了给送去医院，没抢救过来。” “真的？那1602是造孽啊，没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这可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啊。” 一个曾被林晚乔收拾过的人嗤笑：“人命？你什么时候见他们在乎过人命了？” “他们这样嚣张也不怕遭报应！” “唉，可怜了小赵媳妇了，多好的人呐，就这样被人害死了。” “是啊，朱婆子丈夫早没了，就这一个女儿可以依靠，现在女儿也没了，可怜啊。” 这些人仗着人多，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些话清清楚楚传到林晚乔的耳朵里。 朱彩霞见众人都在帮她说话，极力挣扎想挣开赵孔阳的束缚，脸上面目狰狞。 “林晚乔你这个贱人，你还我女儿！” 林晚乔冷冷对跪坐在地上的赵孔阳开口。 “赵孔阳，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艰难抬起头，对着朱彩霞说道：“妈，你别闹了，丽丽的死不关林晚乔的事啊。” 朱彩霞唾了他一口：“呸！要不是她非要丽丽在家里生，咱们能错过救命时机，你还敢替她说话。你怕她，我可不怕，孬种！” 林晚乔冷笑道：“笑话，我不送你们去医院？我逼你们在家里生？船我当时都已经送下来了，随时可以走，我是不是说过了一切你们自己做主。是你们自己选的不去医院，现在反而倒打一耙。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胡乱攀咬不怕遭雷劈。” 朱彩霞不服气，冲着她吼道：“明明是你说送出去已经晚了，我们才不送的，要是早点去医院，我女儿就不会死！” “妈，你别说了！”赵孔阳怒吼一声，朱彩霞都愣住了。这个女婿一向性子绵软，以往不管她怎么闹，从来不敢发火。 “在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丽丽是自己摔倒腹部受到撞击导致的大出血，医院血库的血早就没了，就算马上送医院她也救不过来了。当时那样的情况，要是还坚持送医院，路上人就可能没了。林晚乔是咱们家的恩人，要不是她帮了一把，宝宝都要跟着没命！” 赵孔阳去拉朱彩霞的手：“妈，我知道你是伤心，但是这事真的和林晚乔没关系，丽丽的身后事要紧，还有宝宝需要我们去照顾，我求你了，你再别闹了。” 朱彩霞闻言蹲在地上，捂脸痛哭。 原来是这样。 周围的人闻言也都噤了声，看林晚乔的眼神都带了歉意和敬佩。 林晚乔根本不在乎自己在别人心里是什么样的人，默默拉上沈少禹就回了自己家。 第78章 高温来临 林晚乔二人回了家。 二老不放心，在客厅坐着等他们。 “回来了，楼下怎么回事？”杨玉君问道。 林晚乔淡淡道：“尤曼丽死了。” “啊？晚上你回来的时候不是说孩子已经生了嘛，怎么就死了？” “大出血，他们去了医院，没救过来。”她没把朱彩霞发疯打人那一幕告诉二老，省得他们担心。 刘建安唏嘘道：“唉，自古女人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现在还是这样的环境，真的是造孽啊。” 杨玉君也感慨，她看着林晚乔进卫生间洗漱的背影，叹了口气。 林晚乔和沈少禹的感情才刚好一些，就出了这档子事，以后他们要真的在一起了，迟早会有孩子的，万一…… 杨玉君甩甩头，不会的，她的乔乔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的。 尤曼丽生产而死对二老冲击很大，以至于第二日吃早饭时都有些不在状态。 林晚乔在二老眼前挥挥手。 “阿爷阿奶，你俩怎么了，干嘛闷闷不乐的？” 她奇怪了，两人一大早就这样的状态。 “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杨玉君挤出一个笑，“对了，乔乔，上次做的那个药酒挺好用的，黄叔叔也有风湿的毛病，最近老痛，要不要给他送一份？” “可以啊，反正咱家还有很多，不够了再做就是了。” “好，吃了饭我装一小瓶给他送去。” 天气渐热，尤曼丽的尸体没两天便发出异味。 胡民贵联系了政府工作人员，很快就来了一艘小船，将尤曼丽的尸体带走了。一天后，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被送了回来。 这样的环境，不允许正常办丧事，赵孔阳找胡民贵搞到了一些蜡烛香烛，简简单单点上，就算办完了尤曼丽的后事。 等他收拾好情绪，隔日就上门给林晚乔表达了歉意。 “那天我妈是太悲痛了，才会那样，请你不要和她计较。”赵孔阳诚恳道。 “嗯，我没放在心上，你回去吧。” 林晚乔说罢就要关门。 “请等一下！” “还有事？” 赵孔阳拿出一小袋红枣，对她说道：“这些红枣本来是打算给我媳妇补身体的，现在她已经不在了，我留下也没什么用。送给你，就当我给我妈赔罪了。” 林晚乔没去接：“不用了，心领了。” 赵孔阳以为她嫌弃，赶紧解释道：“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了，你收下吧，不然我心里不安。” 这个赵孔阳，虽然跟在胡民贵身边混，但品性还可以。 林晚乔看他这卑微的样，终究是心软，叹了口气道：“你等我一下。” 她回到房间，从空间里拿出一罐奶粉，又走出门去。 小孩子刚出生，凭赵孔阳的本事估计也搞不到什么好东西去喂养，看尤曼丽怀着孕都营养不良就知道了，总不能给孩子喂压缩饼干糊糊吧。 她奶粉倒是囤了很多，但给多了就怕遭人惦记，所以只拿了一罐。 “这个奶粉给你，算我送给你儿子的礼物。” 赵孔阳没想到林晚乔还会送东西给他，一时不敢相信。 林晚乔有些不耐烦，把奶粉往他手里塞，凶巴巴道：“拿着啊！” “诶，诶。”赵孔阳接过奶粉，抬眼已经满含热泪，“多谢你。” 他一哭，把林晚乔整不会了，赶紧抛下一句“好好照顾你儿子！”便关上了门。 时间来到2023年8月。 这几日，气温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刷新新高度。 今日，林晚乔又在一片粘腻的湿热中醒来。 看了看表，才早上8点。 挂在房间里的室温计显示，此刻室内温度已经高达到36℃。 1602的所有房间都加了两层隔热棉，窗户也是选择隔热性能最好的，基本上可以做到室内室外温差10℃左右。室内都这样了，不敢想象外面已经热成什么样子。 身上的衣服已经跟水里捞出来似的，她赶紧推门打算去卫生间冲个凉。 客厅里，狗子已经热得四脚趴在地上，即使面前摆着一台电扇，但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它仍旧吐着舌头拼命散热。 杨玉君蹲在鸡窝面前愁死了。 天气突然热起来，几只鸡都吃不下东西了，昨天都已经热死两只了，再这样下去，剩下这几只也要玩完。这些小鸡她精心伺候了那么些日子，这要是死了还真的有些心疼。 刘建安此时抱着一捆绿叶菜从阁楼下来，嘴里也在抱怨着。 “种的油麦菜和芹菜全都打焉了，只能全给割了。这样的天气，啥菜都不好活啊，不知道土豆和红薯抗不扛得住。”他想来想去，根本没有什么绿叶蔬菜能耐得住这么高的温度，看来只能试着种种别的了。 沈少禹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 “阿爷，阿奶，乔乔，都来喝点冰果汁！” “哪来的冰块？”林晚乔惊讶道，她不记得自己从空间里拿了冰块出来啊。 “你猜。”他将一杯雪梨汁递给林晚乔，“雪梨汁能润肺清燥，看你最近有点咳嗽，多喝点。” 刘建安接过果汁猛灌了一大口，看到里面的冰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看你一大早起来就在鼓捣什么机器，原来是制冰机啊。” “制冰机修好了？” “嗯。”沈少禹点头。 林晚乔佩服得五体投地，好像就没他不会修的东西。 杨玉君也夸赞道：“阿禹真是个能干的，还是咱们乔乔有福气，眼光真好。” 沈少禹战术性挠头，不好意思了。 “汪！”（铲屎的，我的呢？） “呀，忘记给年糕也来一份了。”有福同享，林晚乔赶紧给狗盆里也倒上。 “汪汪！”（多加冰，谢谢。） 制冰机虽然好用，但是使用时耗电量太大，也只能偶尔奢侈一把。好在林晚乔当时囤了很多冰块，不够还可以从空间拿。 每人一大杯冰果汁下肚，待肚里的那阵凉意过去后，闷热感席卷而来。 杨玉君打开客厅窗户尝试流通空气，但是刚一打开，瞬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刺眼的阳光照得杨玉君眼睛都睁不开。 “我的天，外面这不得有四十多度啊。算了，还是关上吧。”杨玉君顺便把加厚的窗帘也全拉上了，“才8点多就这么热了，不知道中午会是什么鬼样子。” 林晚乔每天都有在监测气温，几乎是以每天5℃的阶梯在增长。每天下午两点，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昨天室外最高温已经是45℃了，今天难道要突破50℃？ 她拿出温度计放在窗外，等了五分钟才拿进来，收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窗沿，滚烫的窗沿烫得她一个激灵，抬手看，一条红痕。 46℃！ 才早上八九点！ 第79章 大火收汁 杨玉君几人凑过来看，不禁咋舌。 “我滴个乖乖，这样下去，还能活人吗？” 林晚乔去厨房拿了三个不锈钢脸盆，从空间里掏出大块的冰块，每个脸盆里都放一块，一盆摆在电风扇前面，另外两盆放在沙发和餐厅。 所有的窗帘全部被拉上，只留下一条缝隙用来采光，其他房间的房门也全部被关上。 果然，没多久，客厅的整体温度就下来了，风扇吹出来的风都凉快了许多。 室温已经从36℃降到32℃。 杨玉君将鸡窝也挪到了冰块附近。 “乔乔，咱们这样用冰，会不会太奢侈了，房间里三十多度我和你阿爷都还能忍，要不等以后更热的时候再用？”杨玉君担心林晚乔囤的冰不够用。 “放心吧阿奶，咱们就最热的那段时间用，中午还可以开一会儿空调，这样咱们的冰块都够用五六年的了。” 何况极热过去之后就是极寒，冰块再留着也没用。 天气热下厨就是遭罪，而且吃不完的饭菜放几个小时就要馊了，加上大家没什么胃口，几人随便啃了两张空间现成的咸菜饼就算是早餐了。 为了防止中暑，林晚乔又让大家都吃了仁丹预防。 就这样，一家人一整天都在客厅懒得动弹，林晚乔都学狗子趴在地板上，果然凉快许多。 中午最热的时候，终于开了小时空调，他们这才活了过来。 此时，室外已经达到51℃！ 这是什么概念？ 华国历史上也有过高温天气，气温达到顶峰——44.4℃，没有空调的年代，天子脚下的皇城平均每天热死了1千多人。 全球迄今为止，历史上最高温度达到过49.5℃。除了在汽车上烤饼干、屋外煎鸡蛋这种基本操作，路面的电车电线直接被高温熔化损毁，导致电车停运，一些道路出现膨胀裂痕，房屋的塑胶墙板融化变形。一个洲一周内就猝死七百多人，尤其是患有慢性疾病的老人居多，高温使其基础疾病恶化，导致死亡。 而现在，外面已经51℃。 林晚乔都有点担心空调外机线路会不会被热化了。好在之前给外机放在了遮阳的阴凉处，不至于直接暴晒。 1602还能正常生活，其他人就惨了。 住在楼道里的人简直就是水深火热。 灰白的水泥墙面被晒得滚烫，冒着丝丝热气。 毒辣的日头让他们根本不敢打开楼道的窗户，都选择闷在狭小的空间里，一丝风也没有，空气都好似凝住了。 整个楼道就像一个蒸笼，热得人喘不过气。 汗水瓢泼似的顺着脸颊、脖颈流下，粘在衣服上湿滑粘腻，汗馊味伴着生活垃圾产生的刺鼻馊臭味，在楼道里发酵。 男人和小孩干脆全脱光了衣服，只穿一条短裤。 常年在空调房养成的娇弱身体，让他们根本无法在这样的炼狱里熬下去。 楼下突然传来嬉闹的声音，林晚乔站在窗户前，将窗帘拉开一道缝让自己看得清楚些。 有人忍受不了高温，竟然顶着日头下水游泳！ 这群憨批！ 这时候水温固然凉快，但长时间暴晒会造成皮肤脱水、干燥，非常容易晒伤。另外，在温水中游泳需消耗更多能量，这会导致人体温升高，人体为了散热，皮肤血管更加扩张，会造成体内重要器官供血不足。同时为了降温，人体会大量出汗，造成脱水。 他们现在连日常饮用水量都达不到标准，到时不能及时补充大量水分，很可能引发脱水中暑。 更别说那黄澄澄的污水里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细菌病毒。 这会儿有多爽，后面就有多惨，有他们受的！ 有人见下水的人玩得嗨，也纷纷忍不住，一个个脱了衣服，扑通扑通跳下去。聪明点的在躲在楼房的阴影里泡着。 林晚乔又仔细看了一圈，发现水位似乎有所下降。之前已经淹到四楼，经过这些天的高温蒸发，已经下降到三楼半。 这倒是个好消息。 “哈哈。” 沈少禹走过来看到楼下犹如下饺子般的场景，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这有啥好笑的？林晚乔不解地看向他。 他指着楼下的人道：“你看，像不像在大火收汁？” 啊？ 哈，还真是，这么热的温度，这一片的水被扑腾掀起的水花，可不是老天爷开了大火收汁么。 考虑到电量和噪音问题，空调只开了两个小时就关了，便靠着房间剩余的温度和冰块，一家人撑到了太阳落山。 室外的气温降到了45℃。 晚饭仍旧没有开火，直接空间拿现成的老鸭粉丝汤，再一人配一笼蟹黄蒸包。食物从空间里拿出来还是刚出锅那种滚烫的状态，一家人吃得满头大汗。 刚吃完，门口就有人叫喊。 “晚乔妹子，在家吗？我是小赵。” 他们赶紧将桌上的餐盘收起来，连狗盆都没幸免。 林晚乔去开门前还擦了擦嘴。 打开门，只见赵孔阳提着个袋子站在铁门口。 “晚乔妹子，我来给你们送救济粮了。”他将手中的袋子提了提。 又到了领救济粮的日子。 她走出家门，将铁门打开。 赵孔阳只觉林晚乔开门的时候有一阵凉爽的微风卷过他的脸颊。 然而他并没有多想，把袋子递给她，道：“还是和上次一样，你们家是四份儿，你点一下。” 林晚乔接过袋子，打开大致看了一下便合上了。 “不是要下去领吗，怎么送上来了？” 赵孔阳挠挠头，道：“反正也是闲着，看你家没来人，我就送上来了，顺手的事情。” “谢谢。”林晚乔随口问道，“你儿子怎么样？” 说到儿子，赵孔阳脸上的笑意更甚：“很好，能吃能睡，比刚出生长胖了些，就是天气热了更加贪睡了。” “多注意些，别中暑了。天气热容易长痱子，要勤擦洗，保持干爽。” 林晚乔好意提醒。 赵孔阳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 “对了，你们白天尽量不要出门活动。今天整个小区中暑的人有三十多个，这会儿气温降了些才开始安排船只往医院送。” “嗯。” 此时的县医院，黄柏霖在急诊室已经忙得团团转。 一批又一批中暑的病人被冲锋舟拉过来，整个医院就连走廊都被挤满了。 第80章 中暑 目前县医院的发电机只能优先供应医疗机械设备运转和重症病房，也没有多余的电开空调。 黄柏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白大褂都被丢在了一边。此刻他的身边已被病患及家属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 “医生，我的背上、手臂又痛又痒，还脱皮！” 黄柏霖看了一眼就下了诊断：“这是晒伤，回去冰敷，家里有没有抗炎成分的护肤品，涂一些在皮肤上。” “可是我家里哪来的冰啊！” “生理盐水湿敷也行。” “都没有！医生，你能不能给我开点药？我痛得不行了。”男人愁眉苦脸。 黄柏霖朝另一边的助手喊：“小雅，咱们科室生理盐水还有吗？” 小雅正处理着手中的病人，闻言头也没抬，回道：“早没了，别说咱们科室，整个医院估计都找不出十瓶了。” “医生，那我怎么办？”男人闻言崩溃。 “还有我，医生，快给我娃娃看看，她已经烧到38℃了，刚刚喂奶全都吐出来了。” “医生，我家婆也是发烧了，你快看看，她还有心脏病的。” 黄柏霖脑瓜子脑子嗡嗡的，中暑的病人从午后便突然一大波一大波地送来，医院现在连最基础的药物都告罄了，这还咋治啊。 此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让让，让让，医生，快救命！” 病人是被抬进来的，此刻已经陷入昏厥，四肢不停地抽搐。整个人面色潮红，喘气微弱，皮肤摸上去犹如火烧一般灼热。 一看就是重度中暑症状。 黄柏霖迅速量完体温血压：“体温41℃，脉搏增快，血压下降。家属，赶紧将患者头部垫高，用湿毛巾冷敷头部。” 抬病人进来的家属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没用的医生，我们在家的时候已经试过了，一点用都没有，下午还能说话，这会儿叫都叫不醒了。” 黄柏霖从一边的水桶里捞出一条毛巾，赶紧给人敷上，又将手中瓶子里最后一点酒精倒在纱布上，给病人手脚迅速擦了一遍。 “我们院里酒精已经用完了，只能这样物理降温。”说完，他朝助手喊，“小雅，拿点盐水来给他灌进去！” 助手小雅端起一碗盐水，尝试给病人喂进去。但他的牙关紧闭，怎么都打不开，盐水洒了一地。家属见状一起上去掰病人的嘴巴，忙活了半天才灌进去一小碗。 黄柏霖又给他注射了一针药剂，回头叮嘱家属：“我们现在人手不够，血压仪在这里，你们每隔十分钟就量一下病人的血压，期间毛巾湿敷擦身体不要停。如果半小时内血压还升不起来就叫我，我给他转到重症去。” “唉，唉，好。” 黄柏霖一直忙到半夜，还有陆陆续续送来病人。直到交班的医生到来，他才得空回办公室坐下喘口气。 “黄医生，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来吃点面包。”小雅拿了一小块面包递给他。 “谢谢。”他接过来，咬了一口，好干。伸手去拿桌上的水壶，却发现早已经没了，只能多嚼几口硬咽下去。 小雅也坐在一边，安静地啃着手中的面包。 走廊里，还有几个病人因为疼痛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亦或是家属因为亲人死亡发出如野兽般的悲鸣。 “重症说下午送过去的那个病人刚才没了。”小雅突然说话。 黄柏霖转头看她。 “半天时间，皮肤都溃烂了，高温导致的急性器官衰竭加上感染，走得很痛苦。”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今天已经死了八十多个了。” “嗯。”黄柏霖心里清楚，前几天加起来都没今天一半，死的人越来越多了。 大多数人送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他即使华佗再世，没药没水的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病人慢慢死去。 医院现在就像个殡仪馆，治不了病救不了人，唯一作用就是死亡证明能开得快些。 “这鬼天气，好不容易盼着雨停了，又开始高温，老天爷是不想让我们活了。黄医生，你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黄柏霖没有接话，他也不知道，眼前只能过一天是一天。 “对了，黄医生，你的工资我刚才帮你一起领了。”小雅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箱子，“你今天应该可以回家休息了吧？” “是的，太晚了，我先回去了。”黄柏霖三下五除二吃完手里的面包，拿上桌上的箱子，和小雅打了声招呼便出了办公室。 已经晚上9点多，为了省电，走廊上只点了一盏灯，显得有些阴暗。 黄柏霖小心翼翼从人堆缝隙中踩过去，很多病人经历了一天疼痛折磨，此刻已经靠墙睡着，听到身边有动静也仅仅掀起一只眼皮看一眼，又沉沉睡去。 一小时后，黄柏霖回到家。 黄父知道今天儿子休假回家，一直没睡等着。 黄柏霖放下手中的箱子，首先给家里两个老人都量了体温、血压，确定没问题才松了一口气。 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小袋土豆，两块压缩饼干，一包方便面，两颗巧克力，四瓶矿泉水，以及一小瓶人丹。 这就是他这个月的工资。 他在医院的时候是包吃包住，这些是额外的份例。 “爸，医院里这几天太忙了离不开，我明天就要回去，这些东西给你们。” 黄父心疼儿子，每次黄柏霖回来，都瘦一圈。 “我和你妈在家里啥都不缺，你带回去自己吃。” “我在医院还怕饿着嘛，用不着，你收起来就是了。妈妈身体不好，你们两个人在家我才不放心。”医院里送来中暑的病人越多，他就越担心家中的父母。 黄父拍拍黄柏霖的肩膀，欣慰道：“你只管忙你的事情，我和你妈没问题的，而且你刘叔、杨姨他们经常有来看我们，大家相互照应，不用担心。” 黄柏霖听他这么说，也放下心来，拿出那瓶人丹，倒了一小半出来，用纸包好，打算第二天给林晚乔家送去。 第81章 变异蟑螂 黄医生回来，林晚乔抓紧机会请教。 “你悟性非常高，理论知识比那些医学专业的学生都要扎实了，缺的只是临床经验。”黄柏霖对林晚乔的进度表现非常惊艳。 林晚乔只当黄柏霖是在安慰自己，谦虚道：“您过奖了。” “我没有恭维你，小赵媳妇的事情我们院里都知道了，要不是你当机立断扎针助她生产，若是任由他们那时送来医院，母子两人在路上可能就要没命。” 黄柏霖是真的欣赏林晚乔，又道：“我们中医科的齐主任听说是一个自学三个月成材的人给产妇扎的针，都对你赞赏有加。他还说可惜自己已经不收徒了，不然她是很看好你的。” 林晚乔倒是并不想再拜师，毕竟自己志不在此，学点三脚猫的功夫能惠及家人就很满足了，何况条件也不允许。 黄柏霖讲解完疑难点，从抽屉里拿出昨晚包好的药包，递给林晚乔。 她还没打开就闻到了仁丹的味道。 “黄老师，这？” “这是我们院里发的，我也只得了一小瓶，你拿点走，天气这么热吃点预防药。” 这些药林晚乔多的是，她不能拿。 于是，她放在了桌子上，道：“谢谢黄老师，不过我自己家里还有，您留给黄叔叔用吧。” 黄柏霖闻言也不强求了。 林晚乔就在黄柏霖家呆了半个钟头不到，就已经大汗淋漓，寒暄完后她火烧屁股般回了自己家。 “哗！”林晚乔一开门就是一股凉意，发出一声喟叹，“还是家里舒服。”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家里现在虽然还有36℃，但和外面的炼狱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乔乔，来吃点银耳莲子羹。” “好，加冰块了嘛？” “那肯定的，不过你每个月总是痛，少吃点冰。” 就在1602打着空调，安逸吃着冰镇银耳莲子羹的时候，住在5楼的一户人家突然爆发一阵尖叫。没多久，对面住户家里也传出乒乒乓乓东西落地的声音。 “啊啊啊！这些什么玩意儿？！” “卧槽，蟑螂！是蟑螂！” “谁家小强长这么大？” 密密麻麻黄褐色的蟑螂大军正如潮水一般从下水道里蜂拥而出，这些蟑螂个头都已经超出了正常个头，足足有成年人三个指头粗，体型都快赶上老鼠了。 有些顺着橱柜爬上厨房台面，爬进还未刷的碗筷吃了起来。有些张开黑褐色的翅膀，一下飞上了餐桌。 “是，是我错觉吗，蟑螂在飞？” “妈呀，哪来这么多蟑螂？” “好，好像是下水道里爬出来的，快，快，找东西堵上！” 除了下水道里爬上来的那些，还有些蟑螂甚至能咬破窗纱，从破洞里钻进来。 这些蟑螂似乎不怕热，顺着滚烫的管道、墙壁一路往上。 整个小区都沦陷了，尖叫声和拖鞋拍地板的声音此起彼伏。 1602白天门窗紧闭开着空调，做过隔音处理，倒是没听到外面的动静。 “年糕，你在吃什么？” 林晚乔突然发现狗子趴在地上嘴里咬着个黑色的小东西正玩得起劲。 她走过去，手放在狗子下巴。 “吐。” 沈少禹把狗子训得很好，几乎就在林晚乔说完指令的同时，一只沾满哈喇子的蟑螂就吐在了她的掌心。 “啊啊啊啊啊！” 林晚乔要疯了。 哪来的大蟑螂！竟然还是活的！ 她条件反射将手中的蟑螂甩到地上，一脚啪唧踩了上去。 “年糕！”林晚乔刚要给狗子点颜色瞧瞧，一道黑影迎面而来呼到了她的脸上。 “哪来的蟑螂？”刘建安走出来，看林晚乔拿着拖鞋正在拼命追着蟑螂拍，好奇道。 不应该啊，门窗全部做了全封闭处理，下水道也早就堵上了，怎么还会有蟑螂进来。 杨玉君看着蟑螂尸体，抚着心口惊叹：“这蟑螂吃什么长的，也忒大了！” 林晚乔看着脚下的蟑螂尸体，陷入了回忆。 前世水褪完以后，也有过一波虫害，不同的是，当时是老鼠泛滥。那些硕大的红眼老鼠一下子不知道从个角落里突然就冒了出来，见东西就啃，见人就咬。 那些老鼠的个头除了远超过正常大小外，更可怕的是，每只老鼠都携带大量致命病菌，好多人不注意被咬，感染上不知名病毒，最后命丧鼠口的比比皆是。 这一世换成蟑螂变异了？ “咱们找一下蟑螂从哪进来的，赶紧把洞口给堵上。还有，千万别去碰蟑螂，说不准有病毒携带！”林晚乔严肃道。 几人分别挨个房间搜查时，又找出好几只乱窜的蟑螂。 最后在阳台下水口发现之前封的水泥都被咬开了一个口子。 空间里还有之前用剩下的水泥，沈少禹调好水泥，重新将全部的下水口都封了厚厚一层，又找了重重的钢板盖在上面。 所有可能的入口都检查完毕，林晚乔还是不放心，又拿了些蟑螂药、毒鼠强，撒在空调外机附近。内机的出风口也用细细的铁网罩起来，防止蟑螂顺着空调管道爬进来。 家中各个角落也都撒了一些药，以防漏网之鱼，并严厉警告狗子不能碰。 杨玉君看着厨房里被蟑螂咬破的编织袋，里面的土豆已经被咬得坑坑洼洼，既可惜又惊奇。 “这些蟑螂也太厉害了，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 林晚乔瘫坐在沙发上，把前世的情况讲了一遍。 听到老鼠咬死人，众人都惊呆了。 “以前只听说过农村里有人半夜睡觉被老鼠啃掉耳朵，一直当玩笑话听，没想到真的会有。”刘建安感慨，他记忆中的老鼠都是躲着人的。 沈少禹想起林晚乔的手刚才摸过蟑螂，赶紧提醒她洗手消毒。 “我已经消过毒了。”她打完蟑螂第一时间就冲去洗手，想想前世那些人感染病菌的惨状，她的手都要洗秃噜皮了，就连狗子都被她抓着去冲了好几遍嘴巴。 “年糕这个见啥咬啥的毛病得改改，什么脏的臭的都要嘴巴里过一遍！”说着，她还不解气，朝狗脑袋上就是一巴掌。 “呜～”狗子委屈趴地，圆溜溜的眼睛诉说自己的委屈。 “这些天晚上睡觉就不要开窗了，改用冰块降温吧。”林晚乔提议。 这段时间，他们只有白天会用空调和冰块降温，晚上外面温度下降后，还是选择打开一些缝隙让自然风吹进来。 虽然这样睡觉有些热，但总归要让自己的身体去适应环境，提升体质，否则如何应对将来更加恶劣的环境。 据前世的经验，等到清淤工作结束，这些蛇虫鼠蚁就没有这么多了。 第82章 清淤开始 其他人可没有1602加强版的门窗可以防蟑螂。 有人临时拿抹布堵住下水道，可没一会儿就被咬穿。还有人家的窗户玻璃在台风时就碎了，源源不断的变异蟑螂沿着外墙爬进房间内。 当天晚上，此起彼伏的惨叫响彻夜空。 第二天，林晚乔就听说，有好几人被咬了。 和她猜想的一样，这些大蟑螂和前世的变异老鼠一样，都携带大量致命病菌。 被咬到的人，一开始只是伤口红肿发痒，然后小小的伤口已经肿成了馒头大小，几个小时后，伤口便开始溃烂流脓水。即使是拿肥皂水去冲洗，还是用消炎的药膏涂抹都挡不住继续恶化的趋势。 很快，就会出现高烧，咳嗽等感染症状，到了后期便是全身肌肉、关节疼痛，体质差点的直接呼吸困难。 此时白天室外的气温已经达到56℃。 有人想用橡皮艇送病人去医院，但在这样的温度下暴晒，别说人受不了，橡皮艇也顶不住了，表面竟开始有融化迹象。 只是这样一来，那些被咬的人只能在家中硬生生煎熬，等待夜晚气温回落再去医院。 然而耽搁了一天一夜，极端的高温加速了病情恶化，当天晚上好几个人刚迈进医院大门，下一刻人就没了。 即使是能撑到医院的人，也没有得到有效的救治。因为此时的县医院也已经沦陷，许多住院病人甚至医务人员都有许多被咬伤的。 想到黄柏霖临走时拖他们照料老人，沈少禹和林晚乔一大早就拿着家中剩下的铁丝网，到楼下帮忙。 楼道里地上墙上都密密麻麻爬满了蟑螂，看到人过来不仅不躲，反而往人身上飞，坚硬的翅膀扑扇起来都能带起一阵阵风。 没想到室外如此高温天气，这些蟑螂完全都不受影响。 林晚乔吓得赶紧从空间掏出两个不锈钢，一人一个，将迎面飞来的蟑螂拍飞。 1602到1502就这几步路的功夫，竟然跟放鞭炮似的噼噼啪啪地拍死不下百只。 黄父黄母拍了一夜的蟑螂，此时已经精疲力竭，遇到林晚乔等人来帮忙，自然是感激涕零。 两人用铁丝网将窗户破口的地方全部封了一遍，还留下了一些蟑螂药。 黄父黄母事后一个劲儿要塞巧克力给林晚乔表示感谢。 对面邻居从猫眼看到林晚乔带着铁丝网帮黄家人解决了蟑螂问题，也跑出来到1502，腆着脸讨要铁丝网。 “已经用完了，没有了。”林晚乔毫不犹豫直接拒绝。 “我明明看见你背包里还有两大块，你就是不想给。”邻居气愤。 “对啊，不想给。”林晚乔承认，她又不是圣母，谁来都施舍。 邻居跳脚，指着林晚乔鼻子就要开骂。 沈少禹一个凌厉的眼神瞥过去。 想到前些日子楼道里的血迹都还没刷干净，邻居到嘴的脏话都文明了八度：“你们也太小气了，有多的送我们一点怎么了。” 林晚乔呵呵。 “真是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都什么世道了还想着占便宜，你想要啊，拿粮食来换。”林晚乔怼道。 她料定对方不会拿吃的换。毕竟只要小心些，这些蟑螂还威胁不到生命，但是没有粮食就得完犊子。 果然，邻居听完虽气愤却又不敢惹怒他们，只能气鼓鼓回去，“啪！”一声关了家门。 蟑螂泛滥成灾，已经咬伤咬死无数，政府不能坐视不理。 三天后的晚上，就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带着喷枪来挨家挨户清理楼道里的蟑螂。 喷枪的火舌卷过，一大片黑压压的蟑螂尸体从空中如落雨般掉下，竟散发出阵阵焦香。 有人闻着咽了咽口水：“这蟑螂能吃不？” “靠，你饿傻B了？说什么胡话。”另一人如同看傻子一般看他。 那人讪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你不觉得这蟑螂烤熟后还挺香的。” “确实有点，但那可是小强啊，有多少病毒都不知道，吃这玩意儿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的。” 喷枪喷过一遍后，当下确实有所缓解，但没过半天蟑螂又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属实是治标不治本。 时间来到2023年8月15日。 清早，天刚蒙蒙亮。 洪水已经全部退完。 底下厚厚的淤泥足有一层楼高。褐色的淤泥中夹杂着各种杂物，有不知谁家冲出来的桌椅板凳、动物尸体，还有这几个月丢到水中的生活垃圾，甚至是排泄物，在高温的发酵下，发出阵阵恶臭。 淤泥上，蟑螂、蛆虫等正密密麻麻成片成片覆盖在上面，虫子不停蠕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前几天政府就通知过，水退完之后，就开始清淤工作，各家各户自家的淤泥，以及楼道内部的淤泥居民自行清理，外面的淤泥政府安排工作人员负责。 一大清早，就听到铲车轰隆隆作业的声音。 林晚乔和沈少禹也下楼看热闹。 小区门口的路上，好几辆大铲车正沿着主干道正中央向前一点一点移动。 一铲子下去，淤泥被轻松铲起，随即车斗调转方向，铲起来的淤泥就被堆在道路两侧，大铲车继续前进。 后面跟着两辆小铲车和卡车。 看来政府的方式是先将主干道清理出来以方便车子行驶，然后再由小铲车将道路两边的淤泥铲到卡车上运走。然后是铲除支道路上的淤泥，就这样一级一级清理。 楼道里看热闹的人很多，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你说这得多久才能清理完，我在家都快躺四肢退化了。” “可不是嘛，整天只能对着我家那母老虎的脸，每天都跟做噩梦似的。” “哈哈哈，这样想想上班还是挺幸福的。” 这时，有人眼尖，指着铲车的车斗惊叫出声。 “看！那是什么？” “老罗你一惊一乍干嘛，手指头都快到戳我眼睛里了。” 那人没心思贫嘴：“快看！最前面那辆铲车的车斗里，好像是个人！” 第83章 极热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辆铲车上。 铲车的车斗此刻已经铲起了一斗的淤泥，却没有立即倒在路边，后面小跑着上前一个工作人员，边跑边吹哨子。 铲车停下不动了。 有人看清了，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好，好像有条人腿。” 林晚乔也瞪大了眼睛找，果然，在车斗的角落的淤泥里，有一条花白的长条形物体，很像人的小腿。 铲车司机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轻轻放下车斗，然后将淤泥一点点抖在路面上。 随着司机的操作，里面的东西一下子滚了出来。 “哗！还真是个人！” 隔得太远，林晚乔只能看到那是一具已经高度腐败的女尸，面部早已看不清五官，浑身赤裸，只有上半身的胸罩能辨别其性别。 尸体呈仰卧位，手脚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上翻折，脑袋耷拉着。女尸很多地方的皮肉都已经烂掉，骨头从破口处戳出。 工作人员似乎早有准备，确认了一下是尸体后，马上就有两个工作人员拿着裹尸袋过来。 他们小心翼翼合力将尸体抬起，然而女尸的脖子本来就只剩下薄薄一层皮肉连着，身子一被抬起，那层皮肉便断了，女尸的脑袋咕噜咕噜滚落下去。 工作人员捡起脑袋，丢进裹尸袋里。 尸体搬走后，铲车又迅速恢复工作。 “啧啧，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死在这里。” “唉，可怜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死者家属。” “都烂成这样了，估计够呛。” 铲车继续左右开弓，不断地清理着路面，仿佛刚才发现的尸体只是一段插曲。 林晚乔他们只看了半小时，就感觉气温上来了，出了一身的汗，便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 回到家中，灌了两大口冰水。 “还是家里舒服。”她满足地发出喟叹。 林晚乔这段时间用冰块完全是毫不眨眼，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加上保温层做得好，目前家中只有26℃，然而外面已经是38℃。 这才早上7点不到！ 铲车清淤的效率非常高，林晚乔隔了两个小时再掀开窗帘看去，小区门口的马路已经露出了黑漆漆的柏油面。 两辆小型铲车正准备进小区清淤。 有不少人自发地聚集在一起清理积在一楼的淤泥，有工具的则拿着铲子、铁锹，没工具的拿着脸盆。 理论上公共区域的清理，1602干看着不搭把手有点说不过去。 可是外面这个温度，林晚乔是不可能让沈少禹他们下去的。权衡再三，她拿了十瓶矿泉水交给沈少禹，给大家送去分了，就以水当出劳力了。 沈少禹拿着水下去，没几分钟便空手回来了，满头大汗。 “水收了？有说什么嘛？” 他拿着湿毛巾擦着脸上的汗，答道：“嗯，收了。他们不可能有意见，人手早就够了，少我们家一个不少。现在干净的饮用水可是紧俏货，谁不想要，开开心心就收了。” “没话说就行。” “不过那活儿真不好干。”沈少禹将毛巾洗洗挂回去，“一挖开全是蛇虫鼠蚁，跟捅了虫子窝一样，那个场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浑身都要起疙瘩。还有那个味道，简直了，比捂了一个月的茅坑还臭。” 林晚乔倒是更担心这个高温下劳作，人会出事。 虽然早上温度还能接受，但白天的温度几乎是每小时3、4度的速度在上升。就怕会产生温水煮青蛙的效应，人在不知不觉得热射病。 不过那也不是她要关心的。 都送了水代替劳力了，林晚乔也安心在家享受。 门窗一关，铲车的轰鸣声，人们的高谈阔论全都被隔绝在外。 随着日头越来越毒辣，家里的温度迅速上升，脸盆大的冰块也已经化得只剩下拳头大小。 狗子又开始板鸭趴，脑袋搁在冰盆上，舌头伸得老长，末端都掉进了冰水里，即便如此，仍旧是喘气如牛。 “今天怎么更热了？昨天这个时候不开空调都还能忍，温度继续这样升下去，人都要闷熟了。”杨玉君边吐槽，边不停地拿着湿毛巾擦脖子上的汗。 家里的温度表已经达到45℃了，林晚乔果断开启空调。 随着“滴”的一声，一阵凉风缓缓吹到身上。 “他们不会还在下面干活吧？”杨玉君突然问道。 这温度长期呆在室外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晚乔将窗帘掀开一道缝，几辆铲车竟然还在作业。 从16楼看下去看不清铲车内的情况，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这种封闭没有空调的驾驶室里，肯定如同蒸笼一般了。 “滴——”空调突然发出声响。 “怎么了？”林晚乔抬头，发现空调竟然没有继续出风了。 她拿着遥控器重新按下开关键，“滴。” 虽有启动提示，但并没有出风。 沈少禹接过她手中的遥控，搬了张椅子站上去，对空调认真检查了起来。 “电也没问题，内机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难道外机坏了？” 他从椅子上下来，往设备阳台走去，其他人见状也跟在后面。 空调要是坏了，那就太难熬了。 设备阳台的门一打开，一股猛烈的热浪冲得众人脑子一懵，脸上的皮肤就像被火燎过一般灼热。 “不行，不行，太热了！”二老连连后退。 林晚乔勉强忍着没动，空调外机此时安安静静呆在那里，扇叶早已停止了转动。 沈少禹一马当先，快速走到机身处进行检查，林晚乔在其身后递工具。 就这几秒钟暴露在室外的功夫，他们脸上已经汗如雨下，滴落在地上发出“嗤”的一声，水渍瞬间被水泥地吸收，蒸发得无影无踪。 这绝对不止50℃！ 可她刚刚明明才看过温度计，难道就这几分钟的功夫就升温了？ 沈少禹接过螺丝起子想去拆外机机身，但他的手刚一碰到就被滚烫的机身烫得缩了回来。 “来，手套。”林晚乔赶紧将劳保手套给他。 借着身后房间里透出来的一点点凉意，沈少禹快速拆下了外机，仔细查看了一番后，回头对林晚乔摇了摇头。 “太热了，这台机子最高只能承受室外环境温度55度，再高，它的散热器就不行了。” 也就是说，现在室外温度早已超过了55℃！ 林晚乔隔着拖鞋都能感受到地面烫脚，整个人浑身的血液好像在往脑子涌，头晕脑涨的，再呆下去绝对会出问题。 第84章 火灾 没时间因为损失一台空调而失落，林晚乔赶紧招呼沈少禹回房。 沈少禹迅速将散热器拆下，机身拼装回去，收了工具就赶紧关上了设备阳台的门。 没了热浪的裹挟，整个人都缓和了过来。 “怎么才几分钟功夫温度就上升这么多！” 家里因为刚才开了门，温度一下子上升了许多，这会儿也有三十七八度的样子。 林晚乔都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怎么会短短几分钟就从45度上升到55度以上。 杨玉君给两人递上早早备好过了冰水的毛巾。 “赶紧擦擦。” 林晚乔擦着脸，都感觉有些刺痛。 就这一会儿皮肤就被空气烫伤了，关键是设备阳台还是背阴面，阳光都照不到的。 她也顾不得脸上的刺痛，对沈少禹道：“阿禹，我空间里还有两台全新的空调，要不要换上？” 沈少禹将拿回来的散热器翻过来覆过去看，给了她一个沉重的打击。 “散热器也没有坏，所以很可能是空调的过热保护性停机，就算你拿出新的来，也是一样的结果。” “啊这……”这下二老也懵了。 林晚乔瞄见沈少禹手掌心被烫出一大片水泡，赶紧找了烫伤膏拉过他的手轻轻地涂着。 “木已成舟，接下来也只能多加些冰块了。” 同一时间，小区楼下。 户外气温也渐渐攀升到了顶峰——60℃。 坐在铲车里的司机此刻已经汗出如浆，驾驶室的窗户半开着，热气团在小小的驾驶室里，如同一个蒸笼。 本想着铲完眼前这一小块再休息，但是铲着，铲着，他感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翻滚，眼睛渐渐无法对焦，眼前本来清晰的车斗也变得模糊。 感觉到不对劲的司机，手忙脚乱打开车门，连滚带爬摔出了车门外。 他双膝跪地，滚烫的地面灼烧着他膝盖上的皮肤，但是此刻这点疼痛和灼热到扭曲的空气比起来已经不算什么了。 双手撑地，艰难地想要站起来。然而他全身的气力仿佛都被抽走，刚一起身腿一软又摔倒，挣扎多次也无济于事。最后整个人都瘫在地上，没了动静。 楼道内有人看到，想要去救他，但是刚迈出单元门接触到流金铄石的温度马上就缩了回去。 此时，另一辆铲车司机也颤巍巍爬下了车，摇摇晃晃朝着单元楼走去。 可惜离单元楼还有两米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人们迅速将他拖回楼内。 有懂点急救的人对着司机又是掐人中，又是心肺复苏，努力了十几分钟，再去听他的心跳，竟已经没了。 人们东倒西歪瘫坐在楼道里，闷闷得没人说话。 突然，有人捂着脸小声啜泣起来。 日子刚有了奔头，转眼又入了新的炼狱。 心态崩了。 “救命！”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 突然，一阵呼救声传到众人耳朵里。 1602。 狗子突然对着窗外低吠。 “怎么了？”林晚乔去摸狗头，狗子冲她摇了摇尾巴，对着窗户方向紧张地发出呜呜声。 窗外有什么？林晚乔虽然热得一点也不想动弹，但还是爬起来去掀窗帘。 刺眼的阳光晃得她有一瞬间失明。 缓和一会儿后，她逐渐看清了。 对面楼栋在10楼左右的地方，有一户人家的窗户大开，里面正往外冒着浓浓白烟，一对中年夫妻抱着小孩正在朝窗外喊着什么。 着火了！ 隔着窗户听不清，但看口型应该是“救命”。 白烟很重，看样子火势不小。 着火的楼层楼下的人也打开了窗户，探出脑袋朝上挥舞手臂，嘴里喊着什么。 只见中年男人回头进了房间，出来时手上多了几条床单。 他是想爬到楼下去！ 小孩子在女人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女人焦急地低头哄哄孩子，抬头催促丈夫快一些，他们身后不远处已经隐约能看到火苗跳动。 男人将三条床单都拧成一股长长的绳状，中间打了好几个死结，其中一端绑在窗框上，另一端绑在自己腰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深吸一口气，踩着凳子爬上窗子。 男人跨坐在窗沿上，被火热的窗框烫得一激灵，但也忍了下去。他用力拉了拉床单，确认牢固后，才将另一条腿慢慢从房间内抬起，整个人悬空坐在窗户上。 林晚乔看得呼吸都不自觉放缓了，生怕惊到对面。 男人双手紧紧拉着床单，缓缓转身，两条腿用力蹬着墙面，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往下挪。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楼下的人伸出了双手，抱住了男人的大腿，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男人成功逃生，来不及欣喜，接下腰间绑着的床单。 女人将床单绑在小男孩腰上，想让他学男人那样下去，可是不管她怎么哄，小男孩就是不愿意松开抓着窗框的双手。 身后的灼烧感越来越近，越来越强烈，女人心一狠，又找了根绳子，将小男孩绑在背上，将床单绑在腰间，颤颤巍巍爬上窗户。 随着她大半个身体探出窗外，小男孩感觉到了危险，在女人背上哭闹起来，小小的脸庞因为灼热的太阳被晒得通红。 女人坐在窗沿上，迟迟不敢下去，小男孩的哭声越来越弱，楼下的男人焦急地哄着孩子，催促女人赶紧下来。 她咬咬牙，学着丈夫的样子紧紧攥着床单，双脚蹬着墙面朝下挪去，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眼皮落下，模糊了视线，铺面而来的热浪让她头晕眼花，不停考验着她的意志。 很快，男人够到了女人的脚踝。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女人背上的孩子突然哇哇大哭，双腿不停地在空中乱蹬。 女人被吓得一激灵，手上一松，整个人忽然往下坠去。 绑在腰间的床单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竟然从中间裂开。 “啊！” 女人连带着背上的孩子，如风筝一般，直直掉了下去。 林晚乔倏地拉上了窗帘，她不敢看楼下的惨状。 10层楼的高度摔下去，结果可想而知。 第85章 全家理发 可惨剧并没有就此收场。 在高温的烘烤下，无情的火苗越燃越大。 很快便殃及了11楼，但消防通道早已被火蛇占据，楼上的人只能收拾家当朝更高的楼层躲避。 “咔嚓，哗啦，哗啦。”窗户在高温和火苗的摧残下，终于坚持不住，纷纷炸裂。 碎玻璃坠落在地上，噼里啪啦作响。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有人被炸飞的碎玻璃渣子崩到，捂着眼睛惨叫，鲜血从指缝里渗出。 其他楼栋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从10楼烧到11楼，然后是12、13…… 所有高层没来得及逃生的人都被逼着跑上了顶楼天台。 他们张开双手朝下方不停挥舞求救。 可这会儿别说消防车能不能过来了，连报警都是奢望。 没有任何遮挡的天台，可能还没被火烧死，就已经死在灼灼烈日下。 人们满眼绝望。 有人掉头往下冲，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拼死一搏。 也有人脱了衣服挡在头上，尽可能缩在角落里保持体力。 然而不管做什么都是枉然。 一开始还能听到呼救的声音，过了五分钟不到，呼叫声减弱，再然后就渐渐没了声响。 顶楼天台上的人竟是全部活活晒死。 大火彻夜燃烧。 直到天亮。 无情的火焰烧光了所有东西，以及所有人的希望，这才渐渐自己熄灭了。 在这场大火中失去了家园和亲人的人们，连擦干眼泪的时间都没有，便立即要投入到求生的战斗中。 没有物资，没有庇护所，他们只能像蟑螂般栖身于狭窄闷热的楼道里，等待救援。 或者，等待死亡。 人们对惨剧的同情也只停留在口头上惋惜的那几秒，自己又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呢。 艰难地熬到晚上，气温回落到了40℃。 终于可以出来活动了。 1602靠着大量的冰块，白天保持房间内的温度维持在38℃左右，虽然还是很热，但是也不至于不能忍受。 晚上外面的气温下降后，1602屋内温度也跟着降到了26℃。 一家人这才有胃口吃饭。 中午他们勉强吃了几口，但都热得没什么胃口，现在重新端起饭碗，才发现饭菜竟然都已经散发着一股馊臭味。 才半天时间，新鲜的饭菜就已经变质。 “唉，太浪费了，我去重新做一份”杨玉君将馊掉的饭菜拿到厨房倒掉。 “阿奶，算了，天气热别开火了，直接吃现成的吧。”林晚乔对杨玉君喊道。 她拿出来一份凉拌海蜇、苦瓜炒蛋，还有一份蒜苔炒肉。 “天气热，吃点苦瓜去去火。”她还贴心地给了狗子一份。 狗子刚一进嘴就打算往外吐。 林晚乔眼睛一瞪，你敢？ “咕咚。” 它犹豫再三，最后没嚼就吞了下去。 想起狗子白天热得直吐舌头，看到它身上密实的毛发，林晚乔决定给它剃毛。 吃完晚饭，她就拿了一把电推子给狗子脱毛。 狗子非常顺从地躺在地上，任由林晚乔摆弄。 被剃下来的毛犹如一层皮草一般堆在地板上。 刘建安他们看得有趣，突然想起来：“乔乔，你这东西能给人绞头发不？” “可以啊，咋了？” 刘建安指指自己的头发道：“给我也推个光头，凉快！” “行啊。” 脱去皮草的狗子明显舒服凉快了，趴在一边尾巴翘得老高。 杨玉君看自己好不容易养得毛光水滑的狗子现下被剃光毛，只剩一层粉白的皮肤，有些嫌弃地道：“丑死了。” “汪！” 狗子不乐意了。 “你这老婆子，丑有啥关系，这种天气还要什么风度，温度最要紧。” 刘建安帮狗子说话，很自觉地搬了张椅子在林晚乔面前做好。 “来，乔乔，给你阿爷理得漂亮点。” 杨玉君怒目：“刚才谁说不要风度要温度的？” 刘建安笑嘻嘻让林晚乔快些。 林晚乔给推子洗了干净，又消了毒，这才对刘建安的脑门下手。 不多时，一个光头造型完成。 “好了，阿爷你看看，老帅了！” 林晚乔将镜子递到刘建安面前。 刘建安举着镜子，一边摸自己的光头，嘴里边说：“不错，不错。凉快多了，这下连沐浴露都省了。” 真有这么凉快？ 林晚乔都有些心动了，看着是挺凉快的。 她眼神飘向一边看热闹的沈少禹，后者也跃跃欲试。 于是，在这个晚上，一家人全部理了一遍头发。 林晚乔和杨玉君都剪了个齐耳的短发，沈少禹也推了个非常短的寸头。 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对方滑稽的造型看乐了。 与此同时，楼下也恢复了热闹。 政府的清淤车又开始突突突工作了。 小区里的淤泥大部分都已经被清出来运走，原本的绿化植物早已经腐烂，整个小区一眼望去全是黄褐色的泥巴地。 由于没有水可以冲洗地面，索性就留着表面的一层泥沙，反正第二天太阳一晒就干巴得一蹭就掉了。 为防止细菌滋生引发疫情，政府还派人将各个角落都做了一遍消杀。 整个小区的空气里全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来来来，都下来，发补给了！”胡民贵在楼下扯着嗓子冲楼上喊。 政府的补给车还停在楼下，工作人员正在一箱箱往下搬，一个矮胖男人站在一边正拿着清单核对。 胡民贵凑到矮胖男人面前，悄悄塞了包烟：“老周，最近咋样？” 男人不留痕迹地接过香烟，顺手夹在了手中的单子里，咳了一声道：“嗨，还能咋样，这鬼天气，白天都要蒸熟了，晚上还得出来干活。” 他说着，提醒手下将已清点好的送去对应楼栋。 胡民贵阿谀地点头：“那是辛苦的，我们这么一大伙人的生计可不都仰赖周哥你们了。何少他们还好吧？最近天热，已经有老长时间被去看他们了。” 老周闻言抬头看向胡民贵。 他见手下都去送物资了这会儿身边没人，压低了声音道：“别说何家没照顾你。这几日政府开了研讨会，准备月底向社会公开招聘农业、建筑、科研方面的专业人才。 福利待遇很不错，但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说完，他瞥了胡民贵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第86章 水被抢 胡民贵眼睛一亮，但很快气馁：“可我也不懂这些啊。” 老周气定神闲，看着对面往这边走的同事，口中快速说道：“怕什么，我的人负责面试。” 说罢，他朝同事招招手，指着胡民贵道：“小汪，他们楼的已经点好了，你给一起搬过去。” “好的，周哥。” 工作人员搬起摞在地上的箱子，朝胡民贵所在的单元楼下走去。 胡民贵在老周的配送单上签了字，瞄了眼单子上的数量，还是照旧多出两箱。 回到单元楼下，已经乌压压一片人等着，男人小孩为了凉快基本都光着膀子，老老少少的眼睛都眼巴巴盯着地上的物资。 瘦猴和小赵正守在物资边上。 胡民贵展开手中的单子，说道：“这次的救济粮还是和以前一样，每人七块压缩饼干，一瓶水。下面叫到名字的上来领。” “唉，又是饼干。” “民贵啊，啥时候提提意见，让政府换换啊，天天吃干巴巴的饼干，咽都咽不下去，脖子都吃粗了。” “对啊，水都退了，好歹偶尔也弄点蔬菜、肉尝尝，多久没闻到肉味了。” 胡民贵朝说话的人翻了个白眼：“你当政府是自家的，想换就换。况且现在这种天气啥菜都种不活，还有饼干吃就不错了。领了东西赶紧回去。” 有人打趣：“老王，想闻肉味还不简单，白天日头下烤烤不就闻见了。” “你还真别说，我和烤肉之间就只差一把孜然了。” “唉，我倒是不求吃肉，能饱肚子救行。只是啥时候能发点厕纸啥的。现在每天拉完屎，屁股都没得擦了，每次上完都得拿块抹布擦，关键那抹布还没得洗。” “我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我说的是事实，不然你拿什么擦的屎？” “那你也不要说出来啊！” “擦屁股倒还好，家里闷热，上一次厕所，得准备十张纸，九张擦汗一张擦屎。” 吵吵闹闹中，有人垂头丧气领了物资向回走，突觉不对劲：“不对啊，以往都是500毫升的水，怎么这次只有350的了？” 不怪他们对水这么敏感，一个人一礼拜就发这么一瓶饮用水，本来就不够，现在竟然更少了。 其他人闻言也注意到了水瓶子变小了，纷纷抗议。 “怎么这样，本来水就不够喝，现在天气热死人，这点水一天都不够喝的！” “以前还能接点雨水，现在啥水都没了，让我们怎么活啊？” “是啊，我连尿都没了！” 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胡民贵举起双手示意大伙听他说两句。 “我也知道大家日子过得艰难，但是这是政府的决策我个人也没办法，与其在这里吵还不如自己想想办法！” “这天气门都出不了，能有什么办法。” 胡民贵看着这群死脑筋的邻居，有些无语：“晚上虽热但好歹还能活动，咱们县河湖那么多，我不信就一点水都找不出来？” 他的话让众人茅塞顿开，对啊。 “这么说来我倒想起来了，咱们响山还有个大水库，说不准能有水！”那人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兴奋。 “对对对，那里还真说不准，而且早些年就开始保护，水质不差肯定能喝！” “还有条楠江河，更近，从这往北走个五里就到了，以前我经常去游泳。” 众人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七嘴八舌讨论着去哪里取水。 胡民贵抓紧将手头的物资分发掉，好打发众人回去。 轮到701的小姑娘了，男朋友瘫痪在床，只有她一个人下来领物资。 就在瘦猴将物资递过去的时候，一个鼻孔下挂着一行鼻涕的小男孩突然挣开大人的手，冲出来一把夺过了瘦猴手中的两瓶水就跑。 “小兔崽子，你干嘛，快还回来！” 瘦猴急着就去追。 小男孩只穿了一条脏兮兮的内裤，撒丫子一溜烟就跑出了单元楼。 “这不是俞婆子的孙子嘛。”人群里有人认出了小男孩。 “俞婆子，你还不把你孙子叫回来！”胡民贵对人群里努力缩小存在感的俞婆子不悦喊道。 俞婆子有气无力喊了两句：“豆豆，赶紧回来，再不回来打你屁股了。”那温柔的语气，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是假模假样，小男孩能怕她就有鬼了。 瘦猴在外面追着男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汗水顷刻间洇湿了他的衣服。 男孩边跑边拧开瓶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瓶水咕咚咕咚干了个精光，将空瓶子随地一丢，作势又要去拧另一个瓶盖。 701的小姑娘都快哭了，扯着俞婆子的胳膊不停喊道：“啊！他喝了我的水，你快让他还回来！快点啊！” 俞婆子瞪了小姑娘一眼，使劲抽出自己的手臂，嗓音尖利：“我不是已经叫了吗，我一个老婆子哪里跑得动，要是摔了你负责？再说，他喝都已经喝了，还能吐出来还给你不成，才一点水而已，你作甚么嚎这么大声！” “你，你怎么能这样，那是我的水。”小姑娘被俞婆子的厚脸皮惊呆。 “我家豆豆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渴坏了，你这么大人了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那边男孩刚拧开了另一个瓶盖，便给追上来的瘦猴一把抓住，手中的瓶子一下没握紧，掉地上洒了一地。 瘦猴赶紧将瓶子捡起来，里面的水已经只剩下半瓶的量。他只好先将男孩提溜回来。 小姑娘看着瘦猴手中晃荡的半瓶水，欲哭无泪，拿求助的眼神望向胡民贵。 俞婆子则一把拉过孙子，护在怀里，防备地看着周围的人。 男孩也喝够了水，此刻缩在俞婆子怀里没有再跑的意思。 胡民贵脸色阴沉：“俞婆子，你孙子喝了人家的水，你怎么说？” 俞婆子脖子一梗，一副耍赖的姿态：“我能怎么说，他喝都喝了还能叫吐出来？你再给她两瓶就完了呗。” 瘦猴刚刚跑得浑身燥热，闻言更是火大：“说得轻巧，这水都是有定数的，再给她两瓶，拿你家的份例给？” 第87章 胡民贵的生意 俞婆子一听要扣自家的份例，顿时炸毛。 “啥？小孩子喝的你找小孩子要去啊，自己没守住东西怪谁。我们一家人就那么点份例，还扣两瓶，叫我们怎么活？！” 小姑娘哽咽道：“你也知道没水没法活，这不是要我命吗？” “那不是还有半瓶嘛。” “我家两个人只有半瓶怎么够！” 俞婆子理直气壮道：“怎么不够？你家里那个瘫子给他喝那么多水干嘛，你一个女孩子也喝不了多少水，大不了我再补你半瓶，不能再多了。” “你，你，你。”小姑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 俞婆子就是见701只有一个女孩子当家，欺软怕硬呢。 “行了！”胡民贵喝道，“俞婆子你自己没管好孩子，做了就得认，这两瓶水就从你家扣，剩下的半瓶你拿回去。” 他示意瘦猴给俞婆子拿剩下的份例。 俞婆子闻言哀嚎一声，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抹眼泪。 “天爷啊，这叫老婆子怎么活啊，把人往死路里逼啊，我不活了！” 男孩见奶奶这样，也哇地一声哭出来。 众人不搭腔，心里都在笑话活该，俞婆子一家平时就喜欢占便宜，之前集体出去找物资的时候，就数他家最会偷懒耍滑，分物资的时候又抢着，该！ 没人管这对祖孙耍赖，分物资继续进行。大家都默默上去领了自家的份例就走，双手紧紧抓着物资，绕着这对祖孙走，生怕又被抢。 直到胡民贵发完物资，俞婆子还在地上干嚎，眼泪却再也挤不出来一滴。 “行了，你嚎也没用，以后管好你家小子，过几天大家伙出去找水源，你们手脚也勤快点跟着一起去，总不会渴死的。” “贵哥，1602还没来领。”瘦猴核对完名单。 俞婆子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民贵，那个1602每次领救济粮都不积极，肯定是不缺这点东西啊，要不你把她家那份挪给我？” “把她的给你了，我怎么和人家交代？！”胡民贵都气笑了。 “你就说这次就这些不就完了，反正她们家也不爱出门，不会知道的。”俞婆子心虚道。 “我看你是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都忘了被林晚乔踹下楼那档子事了，你还敢骗她？” 胡民贵的话顿时翻起了俞婆子早已尘封的恐怖记忆，她的身子都不由瑟瑟发抖起来。 说罢，他不再管俞婆子，歪头示意瘦猴抱上箱子里剩下的物资回去。 “贵哥，1602那份我去送好了。”小赵边走边对胡民贵道。 胡民贵深深望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小赵挠挠头，他知道胡民贵和林晚乔不对付，可是一码归一码，他还是分得清的，林晚乔帮了他那么大一个忙，贵哥应该能理解吧。 胡民贵把小赵和1602的份例一起递给他：“政府最近物资吃紧，这次没有多出来的，就只有这些，你先拿去吧。” 一直以来，送物资的工作人员每次都会卖胡民贵面子，多留出几份，小赵跟着胡民贵混，也能多得一份。 可瘦猴明明看到自己抱着的箱子有多余的份例，却看胡民贵只给了小赵额定的份例，刚要发出疑问，便被其一个眼神制止。 小赵也没有怀疑，接过物资和两人打了招呼便上去了。 胡民贵望着小赵的背影眼神晦暗。 待小赵身影消失，瘦猴才开口问道：“贵哥，明明今天也有，为什么不给小赵，其实我感觉他对贵哥并没有二心。” “我对他也不薄了，结果他连自己是谁的人都分不清，等他真背叛我那一天就迟了”胡民贵瞥了瘦猴一眼，“你不会也跟他一样吧？” 瘦猴连忙摆手，差点没抱稳手中的箱子：“不会，不会，贵哥，我绝对不会，我和我哥从小跟贵哥长大，现在又靠贵哥混口饱饭，背叛？我活腻了才会做，不存在的。” 胡民贵也只是震慑下瘦猴，于是就对他道：“月底政府有个招聘会，我都安排好了，你和你哥也一去报个名，福利不错，活计轻松，给家里挣点东西回去。” 瘦猴闻言高兴道：“好嘞，那……？” 胡民贵知道他在问小赵。 “他就先不去了，我另有安排。另外，回头我给你一份名单，你把名单上的人都带上，到那里报我的名字。”他说完不放心，又叮嘱一句，“记住，不要泄露风声，低调点！” “嗯嗯。”瘦猴连连点头。 胡民贵安排完，抱着自己的物资回了家。 罗雅琴开门见丈夫又带了一箱物资回来，顿时喜笑颜开，赶紧将箱子接过来放到厨房，有出来温柔地递上早就准备好的湿毛巾，替胡民贵擦汗。 胡民贵坐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罗雅琴细致的服务。 喝了口她递过来的水，慢条斯理道：“明天你去把罗浦叫过来，我有事情安排他做。” 罗浦是罗雅琴的弟弟，胡民贵的小舅子。 罗雅琴闻言忙不迭应下，自从弟弟跟着胡民贵混起，娘家的条件都改善了不少。 胡民贵躺在沙发上，回想着今天老周说的那番话。 老周的意思很明显，自己身边这几个小弟肯定是要去占位置的，剩余的位置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别人，用不掉的名额不如拿来卖。 瘦猴光有蛮力没有脑子，而且小赵生出二心这事也给他提了个醒，这种事还得交给罗浦这个自己人去办比较妥当。 1601对面，小赵正在敲1602的门。 林晚瞧见又是小赵把救济粮送上门，接过来道了声谢便要关门。 “唉，唉？”小赵赶紧扒住门，似乎怕被电，又赶紧松开。 他有点不好意思，踌躇半天还是开口：“那个，我想问一下，我儿子最近喝奶总吐，不知道怎么办了。” “吐奶有很多种原因，奶嘴孔过大，喂食时间过长，奶太烫或太冷太稀都有关系。” 林晚乔不知道他儿子什么情况，只能回忆着书中的理论，一板一眼回答。 “你别让孩子吃得太急，喂奶要少而勤，喂奶的时候，以及吃饱后都要注意拍嗝，可以将孩子竖着抱起来，或者垫高后背使上身保持倾斜30分钟左右。” 小赵一一记下，向林晚乔道谢。 “不用谢我。对了，以后不用特地给我家送物资上来，总麻烦你也不好意思，我会记好时间自己下去拿的。” 小赵毕竟是胡民贵的人，不管对方是好心还是有所求，又或者是假意，总归是少接触些为好。 “你别误会，我知道你和贵哥有矛盾，但我就是感谢你救了我儿子，没有别的心思。”小赵听出了林晚乔的画外音，赶紧解释。 林晚乔意味深长笑笑：“你就不怕胡民贵误会？” “这……”小赵略有些犹豫，“贵哥会理解的，我相信他。” “那随你。”林晚乔言尽于此，随即关了门。 第88章 想去应聘 林晚乔本来想照例将压缩饼干随手丢进空间，却被杨玉君抬手制止。 ？ 林晚乔疑惑看向她。 “我前些日子拿这个饼干喂鸡，那些鸡都吃得很好，长得肥肥的，今天居然有两只开始下蛋了，反正咱们也不吃这个，干脆给我喂鸡算了。” 原来是这样。 家里有米有肉的，她刚还以为阿奶大鱼大肉吃腻了，想换换口味。 刘建安正抱着种有农作物的泡沫箱上阁楼。 他把种的菜都换了一批，专挑耐高温的作物种，比如土豆、红薯、茄子、辣椒等。 最近他每天最热的时候就把泡沫箱搬到客厅降温，凉快一点再搬回去，每天来来回回要跑好多趟。 可即便照顾得如此精细，因为缺乏足量的光照，土豆苗还是长得焉焉的。 看到他愁眉苦脸，林晚乔便说算了，反正她空间里囤的菜根本吃不完，不差这点。 刘建安也不是因为没吃的，纯粹是在家太无聊想做点事打发时间，他又是农民出身，只会伺候庄稼。 沈少禹听说是因为降温导致没法获得足够的光照，试探性问了一句：“人工模拟日光行不行？” 刘建安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把这个东西忘了，可以用补光灯啊！” 但是他燃起来的希望便灭了。 家里没有补光灯。 “我可以做一个，之前有收到几个led灯泡，估计波段会在400到600之间，刚好可以模拟太阳光中的红蓝光。”沈少禹神色淡定，抛出一个炸弹。 “真的？！” 刘建安激动得都要蹦起来。 沈少禹笑着点头。 林晚乔拍了拍他的肩，给了个你真棒的眼神。 “开那个灯耗电吗？” 刘建安又担心补光灯开太久费电，现在家里虽然不缺电，但是也只是刚刚好，如果为了满足他的一个爱好给家里添麻烦就算了。 “不会啊，那个灯功率低，不会用多少电。而且我们现在每天太阳能发的电都有多余，充电宝充满了都用不掉。” 沈少禹给刘建安打了一针安慰剂。 “那就好啊！”刘建安开心地手舞足蹈，走路连步子也轻快起来了。 沈少禹动作很快，第二天下午就把灯做了出来。 刘建安跟拿到个宝贝似的，马上给客厅里的绿苗苗照上了。 “行了，别摆弄了，赶紧过来搭把手。”杨玉君从阁楼上探出来脑袋招呼道。 她在阳台上晒了蒸熟了的番薯和腌制的鱼肉。 这大太阳太给力，才一天就把水分给蒸发完了。 二人合力将东西收了下来。 番薯被切成了薄薄的片状，晒得恰到好处，更加呈现金黄的色泽，令人食指大动。 林晚乔忍不住拿了一片往嘴里塞。 竟然并不干硬，反而是带一点软软糯糯的口感，这个番薯品质不错，原生态无添加居然也超甜。 她吃完一根还想再拿，被杨玉君一把拍开爪子。 “还吃，马上要吃晚饭了。” 她悻悻然收回手，问道：“晚饭要吃啥？” 这段时间都没开火，每天吃的空间里现成的。 杨玉君得意地朝簸箕里的咸鱼努努嘴，就它了。 “今天让你阿爷露一手，做个咸鱼小炒肉。” 林晚乔从小就爱吃咸鱼做的菜，特别下饭，好久没吃了，光想想那个味道她口水都流了一地。 就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研究晚饭时，门被敲响了。 “乔乔，是我，黄柏霖。” 黄医生回来了？ 杨玉君赶紧将已经拿出来的菜又收了回去，其他人也在客厅着急忙慌收着不该出现的东西。 见一切妥当，林晚乔这才打开门寒暄。 “黄老师，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黄柏霖似是有事和林晚乔讲，示意进屋说。 他乍一迈进1602，铺面而来的清凉让他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乔乔，你们家怎么这么凉快？” 黄柏霖觉得好神奇，他家只和这里隔了一层楼板，竟然温度差了这么多。 林晚乔有些心虚，能不凉快嘛，化了一半的冰水此刻正在她空间收着呢。 “可能之前装修用的玻璃比较好，加上我们家窗帘一直拉着的原因吧，有点隔热效果。”她摸摸鼻子。 杨玉君端了一小杯水给黄柏霖：“黄医生，坐下聊。” 黄柏霖从医院着急忙慌赶回来，是真的渴了，没像以往一样推辞，接过来一口闷了。 一杯水下肚，他舒了口气，这才说正事。 “是这样的，今天我们科室主任得了一个消息，悄悄和我说政府科研人员得出结论说这个高温天气要持续很长时间。” 林晚乔看看沈少禹几人，都没什么表情。 黄柏霖有些讶异：“你们怎么跟早知道了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晚乔打哈哈：“这也没啥奇怪的，这鬼天气一个接一个，我们早就麻木了，您继续说。” “哦，讲到哪了，对，现在的问题是政府的应急粮已经所剩无几了，他们在尝试研究种植耐高温的农作物，但是人手不够，正打算向社会召集人手。” 他说到这里，看向刘建安几人：“只要有农业种植特长的人都可以报名，所以我赶紧过来了，听说工资待遇挺不错的，包吃包住不说，领的救济粮还比别人多。” 刘建安反应过来了，黄柏霖这是想让他和杨玉君去试试。 他有些犹豫：“这，我和你杨阿姨也不懂啥专业特长，只是土里刨了几十年食，能行吗？” 再说，他和杨玉君要是走了，留林晚乔在家他有些不放心。 黄柏霖极力推荐：“缺的就是你们这种老庄稼人！我爸本来也想去，可惜我妈要人照顾，就罢了。叔叔阿姨你们可以去试试，面试上了也可以给家里挣点物资，面试不上也没啥损失。这个消息其他人还不知道，据说名额有限，招满了就停了。” 刘建安有些心动，他犹豫地看向林晚乔他们。 憋在家中这几个月，眼睁睁看着林晚乔和沈少禹两个人出去找物资，自己和杨玉君一点忙都帮不上，特别挫败，眼下有这样一个机会，说不想去那是假的。 黄柏霖讲完正事，便识相地给一家人留商量的空间，起身告辞。 “招聘会是月底晚上6点开始，就在老体育馆那边，如果你们要去得趁早去。” 第89章 叶茜造访 林晚乔将黄柏霖送出门，回头便看见刘建安垂着头坐着不说话。 “阿爷你想去就去呗。” 她倒是挺放心的，如果能在政府单位上班，环境和待遇肯定不用愁。 人总要有自己的价值精神上才能满足，只有物质没有精神只是一具能行走的躯壳罢了。 这几个月下来，她总觉得刘建安情绪不高。 杨玉君率先表态：“我是不会去的，要去你自己去，光家里这些小鸡就够我忙的了，反正我守着乔乔哪也不去。” 见杨玉君反对，刘建安顿时失了主意，搓着手老半天憋出一句：“那，那我也不去了吧。” 沈少禹倒很支持：“阿爷，家里有我和乔乔没问题的，这个你不用担心。况且工作的地方离家不远，想回来也方便。” 林晚乔也点头：“是啊是啊，你菜种得那么好，要是真的能研制出耐高温作物，那可是造福全人类的事情，是有福报的！” 上辈子政府确实研究出了耐高温的土豆、红薯，只不过是到了10月见高温长时间不下来才开始的，等耐高温作物真正研制出来投入生产已经是12月的事情。 悲催的是，刚研制出来没多久极寒就来临了，老百姓家里第一茬土豆还没来得及收获就全部冻死。 这一世，这么快就开始研究了，提早了整整2个多月，不知出了什么变故。 刘建安见林晚乔和沈少禹这么说，便也放下心来，那就先去试试，还不一定被选上呢。 离月底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的时候，叶茜来了。 她带来了8枚新下的鸡蛋，上面还沾着鸡屎。 “怎么样，厉害吧。” 叶茜一进门就献宝似的，对着自家产的鸡蛋一顿吹。 “我爸妈天天盯着那两只鸡，有口吃的都省下来给它们吃，跟照顾小孩一样精致。这么久，终于下蛋了，这不，马路刚通就喊我过来送给你，我都还没吃上呢。” 林晚乔见到叶茜一如往日活泼，也放下心来。 “别得瑟了，我还能差你那两个鸡蛋？拿回去自己吃吧，我家有的是。” 叶茜闻言连连摆手：“那可不行，这鸡蛋要是送不出去，我爸妈会剥了我的皮。你就收下呗，好歹是他们的一番心意。”说着，还佯怒道，“你是不是嫌弃只有两枚啊！” 林晚乔无语，行吧，看她嘟起嘴巴脸盘子圆滚滚，想必过得还不错，不差这两个鸡蛋。 “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呗。”很久没见，她也很想和叶茜叙叙旧。 叶茜嘿嘿一笑：“你不说我也会留下蹭饭的。” 家里来了陌生人，狗子好奇地去闻她的手。 叶茜如同在自家一般，往沙发上一倒，一手撸着狗头，一边感慨：“还是你家舒服，上次你说要极端高温，我们虽然也做了准备，但我那里还是和蒸桑拿一样，大家白天都只能跑地下室呆着。” “地下室？” “对啊，地下室。我们小区前些日子趁晚上凉快些把地下车库给打扫出来了，白天的时候内外温差有十几度，虽然还是很热，但总比在家里闷熟强多了。” 叶茜说着来了兴致，调侃道：“你是没看见，那些车子全塞满了泥巴，什么宝马、奔驰，全都破铜烂铁一个样，清洗的时候都嫌重，这时候还不如一辆能运货的人力小三轮有用。” 晚饭杨玉君用叶茜带来的鸡蛋蒸了一个蛋羹，新鲜的肉末不能放，便撒了点虾皮提鲜，每个人都分到一大碗。 叶茜手里握着个剥了皮的红薯，一边往嘴里送鸡蛋羹，鲜得她两眼泪汪汪。 “555，真好吃啊，我妈不舍得吃你给我带的那些存粮，天天给我吃压缩饼干，我都多少天没吃热乎的了。” 杨玉君闻言又给她添了一大碗。 吃完饭，叶茜抚着肚子瘫在沙发上，林晚乔捧着书坐在一边。 “乔乔，大晚上看书，你不怕眼睛看坏啊？” 即使是好闺蜜，她还是不敢把家底露出来，只能拿了根蜡烛点上，平时她都是开台灯看的。 这样看书确实有点吃力，她啪一下将书本合上，对叶茜下逐客令。 “嗑也唠了，饭也吃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叶茜作伤心状：“你赶人家走，呜呜，好伤心。” “行了，收起你那套，还有什么屁赶紧放，我还嫌弃费蜡烛呢。” 叶茜收起了笑嘻嘻的姿态，坐直了身体对林晚乔说道：“那不是有件事情要来和你商量嘛。” 林晚乔掏了掏耳朵，洗耳恭听。 “最近小区里有人说响山那个水库能取水，我爸妈也想去，你也知道的，我们家存的那点水压根就不够用，我现在洗澡都只能打湿毛巾囫囵个擦擦，都馊了。” 林晚乔讶异，这些人行动这么迅速：“说重点。” “我想叫你一起去嘞。” 林晚乔倒是不缺水，不过最近在家窝着时间久了，一家人出去活动活动也好。 “行吧，到时候你来叫我，我叫我阿爷阿奶他们一起去，大家人多做个伴。” “好嘞！我回去啦～” 任务圆满完成，叶茜满意地离去。 “路上小心些。” “知道啦，才几步路。” 去响山水库的日子很快到来。 林晚乔一家将家中重要的东西全部收进了空间，小鸡都锁到了小房间里。 虽然有两扇门，铁门还通着电，但一家人都要出去，还是要稳妥些。 狗子见要出门，兴奋地上蹿下跳，没了皮毛的遮掩，一身粉白的腱子肉特别扎眼。 “你要是再乱窜，我们不带你了。”林晚乔威胁道。 听闻这话，狗子果然老老实实跑到林晚乔腿边上，咧着嘴乖巧地看着她。 “出门人多，你今天老老实实跟在我边上，不许乱跑，知道没？” “汪！” 叶茜和她父母也都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两个大水桶，和大部队会合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朝响山方向出发了。 路上出行的人不少，大都三三两两结伴，手里或拎着水桶或装着空水瓶的麻袋，甚至还有脸盆。 看方向，应该都是去响山取水的。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没了电灯，只有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照映出地面模糊的轮廓，莫名有种朦胧的美感。 第90章 水库取水 “乔乔，你们就拿这么点桶，够用嘛？” 叶茜看到林晚乔一家只拿了三只水桶，出言提醒道。 林晚乔眨眨眼，凑到叶茜耳边轻声道：“超市倒闭前我用剩下的钱买了两只大号储水罐，省省都够喝三个月了。之前下雨接的雨水，都没开始用，还是满的。” 叶茜忍不住卧槽了一句，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她赶紧假装平静，挨着林晚乔走，小声崇拜道：“不愧是你啊！我咋就没你这么鸡贼。” 林晚乔斜睨了她一眼：“你不需要鸡贼，本来就有一只是给你留的，一直没机会送过去罢了。” “真的？！”叶茜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茜茜，你干嘛呢，咋咋呼呼的，看着点路！”走在前面的叶父回头训斥道。 “知道啦~”叶茜笑嘻嘻回应。 她抱着林晚乔的胳膊甩啊甩：“乔乔，还是你对我最好了，5555，我是几辈子才修来你这么好的闺蜜。” “少恶心。” 叶茜说完就跑到前面，贴着叶父叶母的耳朵分享这个好消息。 叶父叶母不敢相信，掉头小跑回来，向林晚乔确认。 “乔乔，茜茜说你给我们准备了一个……？”叶父说道后面的几个字改成了唇语。 这个事情杨玉君他们都知道，便齐齐点头。 叶母喜极而泣，拉着林晚乔的手不停地感谢。 “乔乔，阿姨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了。” 叶父揽住叶母的肩膀道：“好了小玉，在外面呢，别让别人看见。” 叶母回头，果然有好几波人好奇地盯着他们这里张望。 “叔叔阿姨，我们边走边说。” 一行人又重新上路，林晚乔解释储水桶装满水过于沉重是搬不上楼的，所以她没有接雨水，现在还是一只空桶。 “晚上等人少一些，我给你们送过去。” 叶父连连点头：“这怎么能麻烦你送过来，我和你阿姨过去拿！” 林晚乔也不矫情，直接点头，又补充一句：“有三轮或者板车运输最好，还是挺沉的。” 叶父拍胸脯保证没问题。 “只是接下来几天你们要辛苦些多去几趟水库取水了。”林晚乔想了想，还是提醒他们，“我看这种形式下去，地表水很快就会干涸，就怕那个水库撑不了太久。” 叶茜道：“乔乔，你不要操心了，这些事情我们自己会搞定的。” 一行人有说有笑，不知道不觉已到了响山山脚。 这次林晚乔他们不需要再特意找上山的路，跟着人群走肯定没错。 天黑山路难行，好在人多，互相搀扶着很快就到了半山水库。 几个月前沉寂的水库此刻热闹非凡。 “哇！好大的水库！”叶茜惊叹着就朝岸边跑。 “茜茜你慢点，小心摔跤！”叶父跟在后面紧张地大喊，他拿这个冒冒失失的女儿一点办法也没有。 “知道了！” 夜晚的微风拂过水面，竟然带着丝丝凉意。 “好舒服的地方！”杨玉君几人也不禁感慨。 水库边有人在打水，更多的人将水桶一抛，跳进冰凉的湖水中打水仗，游泳。 嬉笑声响彻山林，末世的压抑在这一刻仿佛烟消云散。 “乔乔，你快过来，这里的水好凉～”叶茜在水边朝林晚乔使劲挥手。 “呜呜呜。”狗子看到叶茜玩水，也蠢蠢欲动，尾巴都甩快成了螺旋桨。 林晚乔受不了它可怜巴巴的小狗眼，心一软。 “行吧，但是不要离我太远，不然我揍你。” 得了林晚乔准许，狗子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嗖”一下窜了出去，踩着水到叶茜身边扑通起来。 林晚乔看他们玩得开心，也脱了鞋子，光脚踩进了水里。 冰凉的湖水瞬间包裹了她的脚丫，刺激得从脚舒服到头。 她干脆找了块石头坐着，脚踩在水里，乐呵呵看着狗子和叶茜玩闹。 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个人，跟她一样坐着。 “你看他们，这么开心，真好呀。”林晚乔指着叶茜他们满足开口。 沈少禹看着她，眸子明亮如这湖水，温柔的月色盈满眼睛，唇角微弯。 “是呀，真好。” 宽阔平整的湖面犹如一块明镜，岸边的两人倒影入水，温柔的月色倾洒而下，打在两人肩头，混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泛起阵阵涟漪。 刘建安几人看在眼里，不忍打扰，拉着叶父叶母到一边探索去了。 远处的狗子如蛟龙入水，在水中钻来钻去，溅起的水花洒的叶茜浑身都湿了，逗得她咯咯笑。 有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看到被养得膘肥体壮的狗子，不由暗地里骂了声娘。 “什么条件啊，竟然能把狗养这么肥！” “老子饭都吃不饱，他们竟然还养狗，你看那狗身上的肉，比老子还多。” 一个断眉瘦瘦的男人肚子里打起了歪主意。 他看着狗子的身影，咂巴下嘴巴，舔了舔嘴唇：“这狗肉不知道吃起来香不香。” 在他附近玩水的人听到他的话，嗤笑一声。 断眉男人不悦回头：“你笑什么？” “我笑你做梦呢，你知道那只狗是谁养的吗？” “谁养的？”那人指了指岸边的林晚乔：“喏，就是她，我们小区的。” 断眉男人看到岸边柔柔弱弱的林晚乔，不禁松了口气，还以为是谁，白紧张了。 “就她？”一个小娘们，就边上那个男的看着还有点腱子肉，可惜那张脸，一看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 听出男人话里的轻蔑，那人提醒道：“我劝你别打那只狗的主意，那女的可不是好惹的，在我们小区是出了名的恶人，还有那个那男的，我听说可是杀过人的。” 断眉男人随口嗯嗯两声敷衍，心里却不这么想。 还杀过人，唬他呢？ 明显就是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情侣，能有多大本事。再说了，这狗肉吃到肚子里，死无对证，谁知道是他干的，根本找不到他头上。 断眉男人心里盘算着小九九，远处突然一阵骚乱。 “鱼！有鱼！” “哪儿？哪儿有鱼？！” “你快看那边看那只狗，嘴巴里是不是叼着鱼？”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狗子嘴里叼着一条肥美的鲫鱼，鱼鳞还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第91章 被狗咬 岸边的，水里的人看到狗嘴里的鱼，都发了疯般都朝狗子的方向靠近。 狗子感受到威胁，赶紧扑腾到林晚乔身边，叶茜也跟了过来。 林晚乔拿下狗嘴里的鱼，还在蹦跶，随手丢进了带过来的水桶里。 “小妹妹，能给我们看看吗？”有人眼馋，奈何林晚乔将水桶护在胸前，他们只能请求道。 “看什么，不就是鱼吗，又不是没见过。”林晚乔拒绝。 有人不满意她的态度，指责道：“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近人情，我们就是好奇想看看，没必要这么说话吧。” “汪！”狗子看那人手指头戳向林晚乔，不乐意了。 有人打圆场：“别这样，大家和气点，小妹妹，你家狗是在哪抓的鱼，让它再抓几条呗，或者告诉我们哪里有，见着有份嘛。” “是啊是啊，就告诉我们呗，不要一人吃独食啊。” 一群人附和着，林晚乔深知对方人多，她也不想惹麻烦，就朝狗子道：“年糕，你再给他们演示下在哪里捞的鱼。” 狗子见主人让她继续捞鱼，乐得屁颠颠又钻进了水里。 它直直朝着一处灌木丛下方的水里游去，不多会儿，钻出来嘴里又衔着一条，这次的比刚才这条更大，鱼儿在它嘴里不停扑腾，拍得狗嘴啪啪响。 林晚乔一边接过鱼，一边对眼巴巴的众人道：“看清楚了？自己去抓吧。” 众人哄得一声，争先恐后朝水草那片水域游去。 林晚乔无语撇嘴，这么大动静，啥鱼都跑光了。 叶茜骄傲地摸摸狗头，夸奖道：“年糕你真厉害！” “汪！” 只是林晚乔没想到的是，不一会儿竟然真的有人抓到了鱼，这下水库直接炸开了锅，就和猪八戒戏蜘蛛精般，到处是白花花的人肉在水里钻进钻出。 狗子得了夸奖，更加想下水玩了。 “去吧，别跑远了。”林晚乔笑道，“茜茜，你看着点，我去找下阿爷阿奶。” 杨玉君他们跑到后面的林子里一直没出来，林晚乔和沈少禹散着步去找他们。 “阿奶，是你们吗？你们在干什么？” 漆黑的林子里，林晚乔看到有两只火把点着，依稀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像她爷奶。 杨玉君朝林晚乔招手。 “乔乔啊，快来，我们发现这里好多灰灰菜，一起来摘！” 走近一看，四个人都蹲在地上，不停收割着地上灰绿色的野草，放在一边的两只水桶都快装满了。 再仔细一看，哪里是野草，叶背面一层粉状颗粒，分明是野灰菜。 刘建安他们一边摘一边调侃。 “我在家里累死累活伺候那几株苗，长得焉哒哒的，这里没人管竟然长得这么好。” “可不是，可能这里有水有林子遮荫吧，赶紧摘，回家改善伙食。”叶父头也不抬，抓紧收割。 杨玉君举着火把小心翼翼跨过枯树枝，走到林晚乔跟前，从兜里抓出一把红彤彤的东西，放在她的手心。 “来吃这个。” “这是？”林晚乔低头定睛一看，竟然是覆盆子！ 杨玉君指了指一个方向道：“刚才在那边看到一小丛这个果子，尝了一个挺好吃的，全让我摘了，你赶紧吃了，放久了生了水就不好吃了。” 林晚乔捏起一个果子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 她摊开手掌心让沈少禹也尝尝。 沈少禹笑着摇头：“我不爱吃，你吃吧。” 林晚乔将覆盆子吃完，便蹲下来加入了薅灰灰菜的大军。 灰灰菜长了一大片，靠那几个桶是装不完的，她借着夜色边薅边往空间里丢。 这边几人吭哧吭哧摘着野菜，那边水里，狗子玩够了，爬上了岸，抖了抖毛发上的水珠，才发现自己没毛。 它左看右看没看到林晚乔，低头嗅嗅，便开始朝着远处林子方向走去。 一道黑影悄悄尾随其后。 狗子一心扑在闻林晚乔的气味上，并没注意到身后越来越近的人影。 那人举起手中的大石头，朝着狗子脑袋狠狠砸下。可惜就在他举起手的瞬间，狗子突然发觉气味不对，一个回头，石头砸偏，重重落在它的爪子上。 “嗷！”狗子被砸得嚎叫一声。 男人见被发现，索性不再伪装，朝着狗子扑了过去，庞大的身子眼看就要压到狗子身上。 狗子被沈少禹训练得很好，遇到这种情况，马上条件反射跳出了男人的包围圈，并且反身冲上去就朝男人手臂狠狠咬了过去。 “啊！”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拼命甩动手臂，想把狗子甩脱，但狗子牙根紧咬，犬牙已经深深咬进了他的肉里，任凭他如何使劲，都牢牢挂在他身上。 男人气急败坏，抡起拳头对着狗子脑袋一下一下死命捶去。 狗子吃痛，但还是死死咬着男人的手臂。 男人发狠用力一甩，狗子被甩飞出去，砰的一声重重落在石滩上。 男人痛苦跌坐在地，低头一看，手臂处竟然连皮带肉被撕下来一大块，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我他妈宰了你！”男人怒急，摸到手边一根棍子就要去打狗。 “呜——！”狗子跳开，保持安全距离，弓着背冲着男人摆出防御姿态，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林晚乔在林子里总感觉听到了狗子的叫声。 “阿禹，你有听到吗，我总感觉年糕在叫？” 沈少禹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似乎隐隐约约有点，并不真切。 “怎么了？”刘建安他们问。 “阿爷，年糕好像在叫，我出去看看，别什么事了。”林晚乔将手中的菜放进水桶里，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就要往外走。 “一起去吧，反正这里也采的差不多了。” 刘建安他们也拎起水桶一起出去。 林晚乔一出林子便看到一个男人摔倒在地，一根长棍子被丢在一边，狗子发了疯似的扑在他身上，牙齿紧紧咬进男人的小腿肉，男人痛苦地踢着腿。 第92章 狂犬病 “年糕！” 沈少禹对着狗子吹了声口哨。 狗子松开男人，飞快地跑到沈少禹身边。 沈少禹摸摸它的狗头：“你小子，又惹什么麻烦了？” “呜呜呜~”狗嘴里满是委屈。 远处躺在地上的男人气急，语气里哪有一丝责怪，宠溺都要溢出来了喂。 男人坐直了身体，试图站起来，可是脚踝的伤让他动一下都龇牙咧嘴，又摔回地上。 林晚乔从包里掏出大砍刀，朝着男人一步步走去。 沈少禹也从背包里摸出弓弩。 狗子绝对不会主动攻击人，而且这里远离湖面，这人独自一个人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用屁股想都知道不安好心。 男人见林晚乔阴沉着脸，问都不问就掏刀子，这下才害怕了。 “你，你，你干嘛，别过来！”男人双手撑地，屁股借力一点点朝后挪动，嘴里还在强撑，“你的狗咬人，你们竟然还要杀人。” 林晚乔冷笑：“那你倒是说说，你无缘无故跑这里来做什么，我的狗好好的谁都不咬，偏偏咬你？” 男人支支吾吾：“我，我想来就来，这里又不是你家，我还不能来了。再说了，明明是你的狗追过来咬我，你们讲不讲理！” “汪！”血口喷人！ 远处，叶茜上气不接下气跑过来。 “唉，年糕你真在这啊，一声不吭跑了，害我找你半天，你没事就好。”她看着一群人面色不善围着地上的男人，“咦？你们这是干嘛？” 林晚乔抓住了她话里的文字，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没事就好？” 叶茜喘了一口气：“刚才我一回头它就不见了，到处找，后来有个邻居跟我说它朝这个方向来了，后面还鬼鬼祟祟跟了一个男人，说什么要吃狗肉，我怕它出事，就赶紧追过来了。” 她后知后觉，看到地上捂着手臂的男人，终于反应过来，瞪大了杏眼，指着他道：“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是你？！” 男人矢口否认：“你别乱说，什么鬼鬼祟祟，这么黑你们怎么证明就是我。” 林晚乔闻言眼神如刀，了脸色阴沉可怖。 “你想吃我的狗？” 她拿着砍刀，朝男人逼近。 “没，没，不是我，你别过来！”男人吓得屁滚尿流，再也顾不得腿上的伤痛，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朝水库方向跑，边跑边喊，“杀人啦，救命啊！” 男人那一身的伤看着格外瘆人，毕竟狗子没吃亏，林晚乔也没有去追。 她冲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拢起手喊道：“我的狗有狂犬病，就怕你吃了也没命！” “汪！”说谁有病呢。 “那人是被年糕咬成那样的？”叶茜哈哈大笑，摸摸狗子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我们家年糕真厉害，啥都会！” 男人一瘸一拐跑得飞快，跑到人多的地方还不放心，生怕林晚乔他们追过来，直接往山下逃去。 林晚乔一行人回到水边，水里还有人在捉鱼。 没捉到的不甘心，一遍遍扎水里，精疲力尽也不停歇。那些已经捉到鱼的人，高高兴兴砍了一堆柴打算回家开火。 林晚乔一行人把采到的灰灰菜用背包装了还有得剩，沈少禹和刘建安脱了身上的外套打了个包袱这才装完。 水桶里都装满水，有说有笑一起下山回家了。 或许是因为收获满满，虽然水提着沉，他们也并不觉得路途遥远，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 林晚乔和刘建安几人商议过了，反正自家并不缺水，他们的水就都给叶茜家带回去。 灰灰菜和狗子抓到的那两条鱼也一家一半。 感动的叶家人又是一顿谢，那些灰灰菜他们就只抓了一小把，剩下的死活也不肯再要了。 “乔乔，我们回去借到板车再来找你。”叶茜冲林晚乔摆手告别。 林晚乔一家人回了家，家门口还和出去时一样，她出门前用头发丝做的记号没变化。 没人惦记就好。 走了一晚上的路，一家人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才感觉累极。 “别烧饭了，吃点现成的吧？” “行啊。”众人赞成。 沈少禹将背包和衣服里的灰灰菜倒出来，嫩绿的菜叶子倒了一地，全是嫩尖尖。 怕菜打蔫，林晚乔将地上的灰灰菜全部收进空间保鲜。 杨玉君起身从她手里拿了一小把。 “这个菜好做，水焯一下就能吃了，咱们尝尝鲜。” 灰灰菜最便捷的做法就是凉拌。 掐了嫩尖用开水焯过，然后切少量的蒜末和盐、糖、醋、香油和黑胡椒做酱料，淋上去即可！ 晚饭，一家人扒着碗里的大米饭，配一口清爽可口的灰灰菜，吃得格外魇足。 收了餐桌，在家中又躺了两个小时，到晚上十一点了叶茜才找过来。 “我爸妈怕太早人多眼杂，所以这么迟才过来。”叶茜解释道。 林晚乔点头表示理解。 她早就把水箱放在了楼道口。 叶母在楼下看着车，由叶父和叶茜上来搬。 沈少禹推开叶茜：“这东西太沉，你搬不动，我和叔叔一起。” 叶茜闻言甜甜一笑：“谢谢姐夫！” 林晚乔老脸一红，啐了她一口：“瞎说什么。” “本来就是。”叶茜低头嘀咕。 两个男人合力将水箱磕磕绊绊搬下楼，放在了平板车上。 此时小区里已经没有人出来活动，寂静一片，板车拉着水箱行走在路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到叶茜家楼下后，沈少禹送佛送到西，又将水箱一起搬到了叶茜家里，这才要打道回府。 林晚乔走之前和叶家人说了月底招聘会的事情，叶父也是庄稼人，要是都选上了，还能和刘建安做个伴。 听到这个消息，叶父自是喜不自胜，当下就约好了到时候一起去。 从那天起，叶茜一家就每天都往水库跑，林晚乔有空也带着二老随他们一起去，帮忙挑水不说，顺道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事。 只是再也没碰到上次那个断眉男人。 事实上，那男人回到家后，想到林晚乔说狗有狂犬病的话就害怕，跑了医院却被告知早就没有疫苗了，只帮他用生理盐水清洗了伤口，并嘱咐他回家要多清洗，注意伤口别感染了。 但是男人上次跑得太急，连水桶都落在了水库边，家中哪还有水。 天气炎热，他只能躺在家里，眼睁睁看着伤口发臭、化脓，流出血水，时不时还一阵一阵剧痛，这就更加坚定了自己已经被感染狂犬病的想法。 伤口感染加重导致身体愈发虚弱，加上心中惊惧不已，男人竟活活被自己吓死。 等邻居闻到臭味破门而入时，尸体早就腐烂生蛆了。 第93章 面试 林晚乔想到叶茜之前说的地下室避暑的事情，在领下个礼拜物资的时候特意和众人讲了这个主意，毕竟她也不是那恶人，能眼睁睁看着众人受罪。 “清理出车库？你知道那个车库有多大，需要清多久吗说得这么轻巧。” 胡民贵想也不想就否了。 “就是说，上次清淤她们家都躲在楼上没下来！” 瘦猴也附和道：“她能懂什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张嘴胡说。” 有人心中默默吐槽，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人家提刀好嘛！ 林晚乔也就是好心一说，见众人好赖不分，既然不领情她也懒得再说。 领了她家的份例，突然想起来意见事。 “橡皮艇用不着了，可以还给我了吧？” 就算用不着了，她也不想便宜胡民贵这帮人，都是自己真金白银买来的。 胡民贵根本不在乎，反正也用不上了。 “行，就在我家里。”他冲瘦猴道，“彪子，你和她一起上去，找嫂子要橡皮艇，还给她。” 就在林晚乔建议挖地下室被嘲讽的第二天，政府下令每个小区全部开挖地下室避暑。已经有车库的进行全面清淤，没有的政府派专人来指导开挖。 胡民贵他们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时间很快到了月底，招聘会的日子。 小区里说这件事的人很少，不知道是有人刻意没宣传到位，还是大家都卯足了劲儿想减少竞争对手。 林晚乔一家下楼的时候，在地下车库入口处看到了胡民贵，正贴着一个像是管理人员的胖男人面前阿谀奉承，脸上谄媚的笑让她一阵反胃。 小赵正挥舞着铁锹跟着大伙卖力地往外铲淤泥，一群人干得热火朝天。 倒是没看到瘦猴，以往这几人总是一块出现。 林晚乔也没兴趣关注他们，反正自家不需要到地下室避暑，理直气壮不参与。 和叶茜一家汇合后，他们一行人就浩浩荡荡朝体育馆方向走。 黄柏霖上次说的是晚上6点，他们找到报名处的时候才5点半，但是报名的人早已经排起了长龙。 看来还是很多人消息灵通的。 他们到一边拿了报名表，边排队边填表。 “唉，这上面还问学历，我哪有学历啊。”叶父愁眉苦脸，自己肯定选不上了。 “管他呢，咱们有经验，过去是种地又不是认字的，怕啥。” 刘建安也只是小学文凭，但是来之前经过林晚乔鸡汤洗礼，早就自信心满满。 队伍缓慢前进，林晚乔眼尖，在最前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彪子吗，他怎么在这？”杨玉君他们也看到了。 “还真是他，后面那个是不是他哥，排在队伍里，他们也来应聘？” 刘建安一头雾水，他怎么不记得彪子和他哥还会农业种植？ 众人都一脸疑惑。 那边很快就轮到彪子面试。 面试官拿到他的报名表，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说一下，如何克服土豆育种自交不亲和的问题？” 瘦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出口成章：“传统方式克服自交不亲和是利用野生土豆中的基因，但这个方法不完善，会带来一系列不良问题。我记得2017年在政府支持下，研究出了用二倍体替代四倍体，用杂交种子替代薯块的育种方式。也就是通过基因编辑技术对基因进行了定点突变，获得了自交亲和的二倍体土豆，使得土豆育种更加高效。” 林晚乔一行人听得目瞪口呆。 这么专业顺溜的回答，怎么那么像背答案呢！ 刘建安颤颤巍巍指着瘦猴的身影，不可置信：“不是，他说啥？” 老范的儿子，从小招猫逗狗不务正业的，怎么一出口就是一串他都听不明白的专业术语，看起来比他还懂种地。 轮到瘦猴那个被林晚乔削掉一个手指的哥，面对面试官的提问，也是对答如流。 这下林晚乔再看不出来有猫腻就是傻子。 那……她为难地看看刘建安，这下阿爷恐怕要失望了。 又排了大半个小时，终于轮到刘建安。 他局促地坐在面试官面前，有些不自然，长这么大第一次正经面试，怪紧张的。 面试官看看他的简历，抬眼看了下刘建安：“小学文化？” “是，是的。”刘建安回答得没底气。 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面试官问道：“那你说说，育种过程中种子出现发霉怎么处理？” 这个简单，刘建安大喜，忙不迭回答：“多晒晒太阳就行了。” “扑哧！” 身后传来轻笑。 “笑死，这算什么答案。霉菌的最适合pH都在6.0以下，只要调节发芽时的pH，用中性的水和肥料来做就可以处理。” “这老头一把年纪了，还要出来丢人现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你看他简历写的啥，种地三十多年？这算什么专业，人家要找的是农业专家，不是泥腿子。” 刘建安被几人嘲讽得无地自容。 面试官又抛出一个问题：“现在有哪些植物保护技术？” 刘建安这回不敢再随意回答，仔细想了半天，就在面试官以为他答不上来要催下一个时。 “首先肯定是优先选用抗病虫草害的优良品种，这是最为经济快捷的办法。其次，可以利用化学药物防治。然后是轮作，可以针对土传性病虫害和杂草，包括深翻。都可以防治病虫草害。” 他绞尽脑汁使劲想了想，又补充道：“哦，对了，有些时候还可以利用寄生蜂一类的动物防治虫害。” 这次他回答的很好，林晚乔都忍不住想给他鼓掌了。 面试官听完刘建安的回答，没有一点反应，只是说下一个。 下一个是叶父。 “爸爸，加油！”叶茜给他加油打气。 叶父更加没有文化，但胜在有经验，回答起来虽然不如前面的人文邹邹，但是也句句在理。 今天面试是现场公布结果，之前面试过的人都没走，一起等在场馆内。 两个小时后，面试官出来公布结果。 “这次招聘35人，下面我念到名字的站出来，到那边登记。” 他拿着手中的名单，逐字逐句念道：“张虹伦、周琼、黄文旺、李小爱、 王恩龙……范德彪、范德海……” 林晚乔他们等到名单全部念完都没听见刘建安二人的名字。 反而是瘦猴他们，竟然全都面上了！ 第94章 有内幕 “什么鬼？我爸答的一般刷下来就算了，刘爷爷刚才答得那么好，凭什么也刷下？” 叶茜第一个不服。 除了林晚乔等人，同样有人看不下去。 “你们徇私舞弊！那几个人我都认识，大字不识一个，锄头都没摸过，怎么可能选的上！” “对！我看他们都是串通好的，提早知道了答案！” 闹腾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不管是真有本事被刷下来的还是二吊子落选的，都大声抗议。 工作人员讲面前的桌子拍得山响。 “安静，安静！” “我们不服！” “今天的面试都是公开公正选拔，我们不管选上的人是什么背景、学历，只看今天的表现，你们落选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请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你能理解个屁！摆明了内定，还搞什么选拔这一套，浪费老子感情！” 这时人群里有异端声音出现：“哟，你们这些人，本领尽在嘴皮子上了，考试考不过就耍赖，真是猪嘴的本事光会拱！” 林晚乔回头，见是刚才出言羞辱刘建安的人之一。 那人一副二愣子模样，身后站了十几人，全是中选的，瘦猴也赫然在其中。 “你说什么！” “我说你没本事少瞎咧咧！” “王恩龙！老子有说错？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清楚，能懂什么杂交技术？老子在地里割稻子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裤裆里没出来呢，你们不是串通好的是什么！” 被戳破窗户纸，那二愣子不仅不生气，反而一脸得意。 “那也是我的本事，你行吗？” “你这是承认了！大家都听到了吗，他们就是搞假的，名额都是内定的！” 落选的人见他承认，一时间群情激愤。 “抗议！抗议！” “对！政府都招有关系的人，走后门，我们不服！” “我们要见领导，把你们领导叫出来！” 人群不停朝工作人员方向冲。 任凭工作人员面前的桌子都快敲烂了，都拦不住，眼见事态愈演愈烈，有人赶紧出去找外援。 瘦猴站在一边，给了惹祸精一个脑瓜崩。 “不是说了让你低调点低调点，你还敢惹事！” 被敲的人捂着脑袋，一脸幽怨：“彪哥，不怪我，那个老三平时就看不起我，仗着他儿子是个公职人员，成天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这回好不容易有机会，我能不秀他一脸么。” 瘦猴恨铁不成钢：“你是白痴吗，这话能当众说？回去等着贵哥收拾你吧！” “别，彪哥，你得帮我。” 另一边人群还在冲击着工作人员。 “干什么，干什么！” 十来个手持棍棒，穿着工作服的人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嘴里边呵斥抗议的人群，边去推搡。 “我们不服，你们徇私舞弊！” 为首的工作人员大声道：“赶紧离开，继续闹事别怪我们不客气！” 越是这样的态度，人们反抗得越激烈。 一个人听到这句话，首先回怼道：“你们想怎么不客气，还要打人不成？” 工作人员手里的棍子朝那说话的人一指：“给我把他带走！” 马上有人朝那人伸手抓去。 “你敢！别碰我！” “放开我爸。” “来人啊，救命。” 体育馆内一时混乱一片。 林晚乔几人早就在一开始闹起来时就退出了场馆，既然已经知道是有内幕，他们也不稀罕这个工作。 “走了走了，没意思，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回家躺着。”刘建安招呼叶父几人回家。 就在林晚乔几人离开后不久，一个工作人员悄悄也退出了体育馆，朝政府大楼方向赶去。 县政府大楼。 一个灯光昏暗的办公室内，坐着两男一女。 一盏电风扇正缓慢转动着扇叶。 “哦？还有这种事？” 正中办公桌后面一个国字脸，戴眼镜的男人听手下汇报了体育馆发生的事情，皱眉问道：“你了解清楚了，究竟怎么一回事？” 站在下方汇报的，正是刚才偷溜出来的那个工作人员。 “是的蒋市长，我打探清楚了，是那个周大海，今天选上的那批人全是他的人，有些是找他买的岗位。” “周大海？”蒋庭湖疑惑。 左手边的男人马上答疑：“周大海是何家的人。” 原来如此。 “这可是个好机会，正好可以借这次事件追责，拉何正仁下马。”一直没说话的女人开口。 她叫黄芸，市研究所的正高级研究员，也是现任所长。 “老梁，你怎么看？”蒋庭湖问一边的同事。 梁博海点头，他也觉得这件事是一个好的切入口：“天灾后，何正仁为首的一派可以说是把持了军政两界，独断专行，压得我们的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我们的人一直隐忍不发，积蓄了这么久的力量，正好借着这回的事情激发出来。” 说到这里，他感激得看向黄芸。 “这里功劳最大的莫过于小芸了，要不是你几次研究成果都一一应验，这次又拿出抗旱抗高温作物的研究成果，又是大功一件，咱们未必有这个机会！” 蒋庭湖也用十分欣赏的眼光看黄芸：“是啊，咱们多亏了小芸。” 黄芸被这恭维的话说得有些飘飘然，是了，这帮人要不是有她，哪里能一步步走到现在。 而她，要不是经历了那一场毁天灭地的酸雨，如何能够回到现在，并伪装成科研专家，并通过科研的外衣预知未来。 又如何能从上一世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白领，这一世成功跻身政府核心部门。 是的，黄芸也是重生者。 这一世，她重生后就凭借一封预言台风洪灾的信件成功接近引起政府官员的注意，并且后来又陆续预言了极热的到来。 包括这次的抗高温作物研究方案也是她提出来。 反正有科研院有一群真正的专家替她埋头研究，她只要坐在上面随手指几个方向就行了。这群人不但没有产生怀疑，反而对她的专业性深信不疑，将她奉若神明。 她目光扫过房间内的几人，眼底轻蔑一闪而过。 这些愚蠢的男人，整日里除了勾心斗角，权谋诡谲，真正能做实事的又有几个，对她也只是利用。 她脑海里浮现了前世基地里那个清冷的男人，看她的眼神温柔得像一道洒落的月光，那是唯一一个不夹杂一丝私欲对她好的男人。 你在哪？ 黄芸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心里思绪万千。 第95章 靠山倒了 林晚乔几人回家后仍旧乐呵呵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分毫不将那天晚上的招聘闹剧放在心上。 他们不知道的是，C市的天在那个晚上岿然崩塌，整个军政系统重新洗了牌。 一个多礼拜过去，政府的物资车都没有开进小区，人们一个个饿得眼睛发绿，找胡民贵问，他也是一头雾水。 胡民贵私底下不是没试着去打听过，但都没有丝毫回应。 终于，在延迟了三天后，傍晚，物资车才缓缓开进小区。 胡民贵看到物资车进来，高兴地立马叫上瘦猴几人下去迎接。 副驾驶车门打开，一只胖脚刚露出来，胡民贵便笑呵呵地上前寒暄。 “周哥，这次怎么这么迟才来，老弟我等你等得脖子都直了。” “看清楚点，谁是你周哥？” 一个陌生的面孔从车门下来。 胡民贵的笑意直接僵在了脸上。 “您是？老周呢？” 那人嗤笑一声：“老周？早卷铺盖滚蛋了。” 胡民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讨好点总没错。他还如往常顺势递上兜里的香烟。 “老哥，您辛苦，休息下，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行。” 哪知那人根本不领情。 “让开，别当道。” 他一把推开胡民贵，冲车上的工作人员道，“来来来，都抓紧点，把货卸下来。” 胡民贵被冷在一边，陷入了沉思。 怪不得最近他怎么都联系不上那边，本来前天彪子他们就要去报道的，也没一点通知。 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他越想越不对，和刚从楼上下来的瘦猴说了几句，转身就飞快朝何家大院跑去。 胡民贵一路狂奔，都快跑岔气了，才看到何家的大门。 他熟练得对警卫称要找周大海。 已经来了多次，警卫员对他也很熟悉，很快就进去把周大海叫了出来。 “周哥，这是咋回事啊，怎么送救济粮的人都换了一批？还有上次那个招聘的事情，我的人都等着通知呢。” 胡民贵这次没心思拍马屁了，直奔主题。 周大海看到他就来气，怒目相视，指着胡民贵的鼻子就开骂：“我都没去找你，你还敢来！” 胡民贵一头雾水。 “是因为体育馆闹事那事儿吗，我已经把那人教训过了，年轻人太莽撞了，您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最后不也是压下来了嘛。” 周大海冷哼一声：“压下来了？” “啊。”大不了让王恩龙退出来，这点小事对何家来说算啥。 “要不是因为你这帮蠢货，我们何书记能叫人阴了？！整个C市都变天了你不知道哇？” “啥叫被人阴了，变天？”胡民贵没听明白。 周大海干脆把话挑明。 “蒋市长借着这次的闹剧，把你买卖公职的事情还有以前吞公家救济物资的事情全都捅出来了，最后牵扯到了何书记头上。”他说着，几乎银牙咬碎，“何书记被上面撸了帽子，整个何家都炸了。这会儿要是让他看到你，你猜猜会怎样？” 胡民贵瞪大了眼珠，嘴巴一张一合，愣是说不出一个整的句子。 “这，这，我……” 周大海看看何家大门，冲胡民贵挥挥手，不耐烦道：“看在以前共事的情分上，你赶紧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胡民贵失魂落魄地回了小区。 瘦猴正在按名单发救济粮，看到胡民贵回来，还想问他这次的救济粮数量怎么变少了。 但不管他怎么叫，胡民贵都似没听见般，径直朝楼上走。 林晚乔早就领了救济粮回到家中。 打开袋子，她惊奇地发现，这次的救济粮除了往日的份例外，每份里面竟然多了两包脱水蔬菜，和两根香肠。 她拿起香肠仔细一看，好家伙，还是肉肠！ 更令她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两天后，突然有人来通知刘建安三天后晚上6点去体育馆报道。 “不是被刷了吗，怎么回事？”刘建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都砸懵了。 林晚乔两手一摊，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哇，那个人说完就走了，反正你选上了就去呗。” 刘建安激动地来回踱步，他突然抓起丢在沙发上的衣服，对大家道：“我去问问你叶叔叔，他不知道选上了没。” 说完就要开门往外走。 “阿爷，天黑，你把年糕带上！” 林晚乔把趴在地上散热的狗子一把抓起来，拍了一把狗屁股。 “听话，去跟着爷爷。” 听到能出门，狗子马上不瞌睡了，嗖一下窜了出去。 刘建安一个小时候回来了，嘴里还哼着小曲。 一进门便宣布：“你叶叔也选上了！” “那真是太好了。”林晚乔笑道，有叶父和阿爷一起去上岗，这下她更放心了。 自从得知刘建安被选上的消息，一家人就一直在为他紧锣密鼓准备行李。 “这两条腊肠我都给你切好了，直接吃也行，有条件就热一热。” 杨玉君不放心，啥都想给刘建安带上：“还有这个红薯干，你不吃的时候记得袋子封口一定要封好，不然会变硬就不好吃了。” “行了行了，你这人，干嘛别装那么多，我半个月就能回家一趟，装这老些哪里吃得完。”刘建安嘴上嗔怪，心里是美滋滋。 “你自己吃不完，给小叶也多少分点，两个人一起好互相照应。” 杨玉君说着又把行李又清点了一遍。 时间很快来到刘建安去报道的日子。 1602全家都出动了。 上次事件过后，为安全起见，留下狗子看家。 他们和叶茜一家汇合后，一行人借着月色朝体育馆方向走去。 “刘叔，你带恁多行李啊。”叶父调侃道，他的行李就两件换洗的衣服，拎在手里轻飘飘。 “哈哈哈……”刘建安只能以笑掩饰尴尬。 还没到体育馆，就已经看到了悬挂在楼顶上的探照灯正向外发着耀眼的白光。 越往前走，人声越交杂。 “你们看，那边好多人！”叶茜指向体育馆下方广场方向。 确实聚集了好多人，他们或坐或立，脚下似乎还摆着一些什么东西，嘴里不停朝来往的人吆喝。 待他们走近了，才惊奇发现，这似乎，是个小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