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福宝,有田有空间》
001恶毒家人
永安王朝,宁州边陲小镇,古槐村。
烈日炎炎,绿油油的树叶都被毒辣太阳炙烤得卷了边,蔫巴巴的耸拉着。
虽是傍晚时分,却依旧燥热,除了有气无力的蝉鸣,到处都静悄悄的,唯有村东头的一座茅草院里传来一阵喧闹。
老妇人尖锐的咒骂声回荡在小院上空,惊起几只鸟雀四散逃窜。
“呸!你个赔钱货还想吃肉包子,去去去,有你一口饭吃就不错了!”
堂屋内,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干瘦老太婆一手叉腰,伸出另一只枯瘦如鸡爪的手,对着桌边的女孩指指点点,不断数落,嘴里骂骂咧咧的,看起来颇为彪悍凶恶。
女孩耸拉着脑袋,消瘦的小脸上满是怯懦木讷。元宝小说
她怯生生瞥了眼身侧的人,那个高高壮壮的小胖墩,是她的堂哥,看着他大口大口吃着松软美味的肉包子,女孩暗暗咽了咽口水。
刘老婆子赶苍蝇似的嫌弃一挥手:“去,别在这碍眼,到院子里劈柴去。”
当她侧头看向林家宝时,却一秒变脸,顿时就成了慈眉善目的好奶奶,和蔼可亲的招呼着林家宝,眼睛里满是慈爱:“来,家宝,多吃点,瞧你,这些天都饿瘦了。”
小胖墩含含糊糊应了声,大口大口咬着肉包子,两颊的肥肉被挤出鼓鼓囊囊的形状。
林丫丫埋着脑袋,闷闷不乐的往屋外走,麻木的来到柴房前,开始劈柴。
可林家宝却追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肉包子,放到林丫丫眼前晃晃,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笑得越发的没了踪影,贱兮兮的嘚瑟:“诶~香喷喷的肉包子,想不想吃?”
林丫丫抿了抿唇,伸手就要去拿。
可林家宝却在此时把手一缩,让林丫丫扑了个空,还笑得极其欠打的逗她:“就不给你吃!想吃?自己来拿啊!”
林丫丫气不过,丢下手里的斧头追了上去。
“来呀,死丫头来追我呀!”林家宝把那个包子高高举着,像遛狗那样,引着林丫丫在院子里疯跑,笑得张狂。
跑着跑着,他带着林丫丫来到了院后。
路过前方的堰塘时,林家宝闪身绕了过去,林丫丫却因为速度太快,加上脚下踢到一颗小石子,整个人酿跄着,猛地扑了进去。
扑通一声,林丫丫一头栽进了那方小小的堰塘。
林家宝拿着包子站在原地,看着林丫丫在水里不断扑腾,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这堰塘并不大,也不深,是林家人开凿起来蓄水备用的,但对于一个不过九岁的小女孩来讲,意外落水,且不会凫水,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
咕噜咕噜……
看着林丫丫渐渐往水里沉去,林家宝才慌了神,连忙扯着嗓子喊了起来:“阿奶,林丫丫她掉进堰塘里了!”
“真是赔钱货,一天都不得消停!”刘老太婆板着脸,骂骂咧咧的赶过来,最后左看右看,拿着一根长杆,将湿淋淋的林丫丫给扒拉到堰塘边,两手提了上来。
林丫丫小脸惨白,双眼禁闭,蔫蔫的耷拉着脑袋。
刘老婆子随意把林丫丫丢在大树下靠着。
林家宝用脚踢了踢女孩,“喂,赔钱货别装死,继续起来跟我玩。”
“别理她,这么点水,淹不死的。”刘老婆子对着林丫丫啐了一口,翻了个白眼,暗道赔钱货就是晦气。
转身对着林家宝,她又满脸堆笑:“乖孙,咱们先别玩了,奶给你煮了荷包蛋,咱们来吃。”
祖孙二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
女孩瘦弱的身体靠在树干上,就这么被孤零零的丢下,迷迷糊糊听到荷包蛋三个字,她的眼角溢出一滴泪。
丫丫也好想吃荷包蛋……
…
“噗……”
林糯糯脑袋昏昏沉沉的醒来,胸口闷闷的一阵恶心,她倒在地上,偏头吐出了几口水,才觉得痛快了不少。
一大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令她不禁蹙了蹙眉头。
她还记得最后自己被留在大楼里,丧尸围城,他们引爆了炸弹,那一整栋大楼,不论是幸存者还是丧尸,都一齐湮灭在火海中。
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她竟然又活了过来。
捋清楚林丫丫的记忆,林糯糯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憋屈得好像喉咙里堵着一团棉花。
这重男轻女的死老太婆也太可恶了!
林糯糯起身,拧了拧身上湿答答的粗麻衣,一溜烟往前院冲,正撞见刘老婆子往桌子上端荷包蛋。
缺了个角的瓷碗里装着两个荷包蛋。
想起小女孩死前的夙愿,林糯糯想也没想,伸手就朝荷包蛋探去。
啪!
一双筷子狠狠抽在林糯糯手背上,刘老婆子一双三角眼凶厉的瞪着林糯糯,嘴里不干不净的怒骂道。
“死丫头,刚刚喝了那么多水还没喝饱,家宝都没吃,你还想先吃?一天天什么也不干,就想着吃,真是又懒又馋!看看以后有哪个婆家要你!”
林糯糯捂着被筷子抽红留印的手背,暗暗磨了磨牙。
林家宝坐在桌前,大声嚷嚷:“阿奶,我要吃两个荷包蛋!”
刘老婆子连忙笑容满面的应下,“好好好,两个两个,都是乖孙的。”
林家宝把两个荷包蛋都用筷子插进了碗里,一脸得意的瞟了林糯糯一眼。
林糯糯冷笑一声,直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猛地抢过林家宝的碗,然后抓起两个荷包蛋,张大嘴巴,一起塞进了嘴里。
她恶狠狠的盯着林家宝,嘴里重重咀嚼着,凶狠的目光仿佛不是在吃荷包蛋,而是是在咬林家宝一样。
她的两颊被撑成了囤食的仓鼠那般鼓胀,哪怕已经酸痛肿胀,她也没停下动作。
即使噎得要命,林糯糯还是艰难的把荷包蛋吞了下去。
然后笑眯眯的对小胖子说:“两个荷包蛋都被我吃咯,想吃?我吐给你,要不要啊~”
小胖墩成功被林糯糯恶心到了,而且刚刚林糯糯饿虎扑食,用手抓着荷包蛋塞进嘴里,疯狂进食的场景,跟饿了三天似的凶残恶鬼样,也成功让他看傻,愣在了原地。
如今反应过来,自己的荷包蛋没了,才十岁的小胖墩哪受过这种委屈,当即就嚎啕大哭起来:“你还我荷包蛋!”
002随身空间
通过狂炫荷包蛋而惹哭小胖墩,林糯糯对自己的战斗力非常满意。
但她的行为也惹恼了偏心的刘老婆子。奇快妏敩
刘老婆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转身去灶台端稀饭的功夫,自己乖孙的荷包蛋就没了!
她当即指着林糯糯,嘴唇气得直哆嗦,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林糯糯突然变得这么胆大起来。
林糯糯扬起脑袋,双手叉腰,用一副“是我做的,又怎样”的表情与之对视。
刘老婆子成功被林糯糯满脸不屈且骄傲的表情给气到了,再也忍不住,对着林糯糯破口大骂起来。
“好哇你个死丫头,现在胆肥了,还敢偷你家宝哥的荷包蛋吃,你这种又懒又馋还滑头的姑娘,往后怕是白送给人家老光棍当媳妇都没人要你!今天老太婆我就替你未来的婆婆好生管教你一番!”
说着,刘老婆子气势汹汹的撸袖子,扭头在灶台上找到一根擀面杖,拿着就要来作势打林糯糯。
林糯糯可不是傻的,站在原地让她打,连忙绕着桌子躲闪。
同时心里暗暗为原主哀叹,摊上这么个偏心刻薄的奶奶,真是命不好。
林丫丫,今年九岁,其父林大山,林家不受宠的老二,木讷愚孝,原本靠着进山打猎维生,但一年前跌下山坡摔断了脚,自此落下残疾。
原主母亲李婉娘,村里一个裁缝的女儿,柔弱胆小,因着林大山不被喜欢,她又生不出儿子,便一直遭婆婆刘老婆子的白眼讽刺,还有妯娌奚落。
林老汉死得早,刘老婆子极其偏爱她大儿子林大江,又特别重男轻女,对于林大江的儿子林家宝,更是如珍似宝的态度,当眼珠子似的来疼爱。
林丫丫从小就被区别对待,什么好吃的都紧到林家宝先吃,其他好东西更不用说了,都没有林丫丫的份。
之前林大山还能打猎时,林丫丫日子还好过一点,哪怕奶奶明着偏心,她总能吃到一点剩的。
可如今他们家失了主要生活来源,日子变得捉襟见肘起来,刘老婆子看他们一家,越发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林家老大林大江又是个看似憨厚实际精明的人,他媳妇刘翠莲更不用说了,尖酸刻薄。
林家大房打心底里瞧不起林大山一家人,林家宝更是经常欺负林丫丫。
一家子都备受欺压,导致原主日渐怯弱木讷。
这荷包蛋,原本是一人一个的,但每次林家宝都嚷嚷着一个人要吃两个,久而久之,林丫丫每次只能干看着咽口水。
这次她一口气吃了两个,气得这偏心老太婆直跳脚,也算出了口恶气。
“死丫头,好哇,还敢躲!”
刘老婆子跟在她身后追着,嘴里恶狠狠的咒骂着:“死丫头,反了天了!看我不打死你!”
林糯糯绕着桌子跑圈,开始秦王绕柱。
林家宝扯着嗓子,哭得震天响,吸溜着鼻涕泡,还不忘嚎叫:“阿奶打死她!她抢了我的荷包蛋!”
一时间,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了这是?”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走进来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年轻女人。
李婉娘本来和林大山在地里干活,可她总觉得心口发慌,心里放心不下,才先行赶了回来。
这一回来,就撞见婆婆追打女儿的场景,令她心头一紧。
“丫丫,怎么浑身都湿了,快让娘看看。”纤细温婉的女人急急奔了过来,将林糯糯搂进怀里。
林糯糯从记忆里得知,这是原主的娘亲李婉娘,因此虽然被女人搂着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僵硬着身体乖乖没动。
刘老婆子见李婉娘护着林糯糯,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冷哼,“老二他媳妇,你家林丫丫贪嘴,把本该家宝吃的两个荷包蛋都给吃了,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说着,刘老婆子抬手去揩林家宝脸上的鼻涕眼泪,满脸心疼:“哎哟,乖孙,别哭了,哭得奶都心疼了,奶再给你补两个荷包蛋好不好?”
“娘,丫丫或许只是饿了……”李婉娘嗫嚅着,却没有得到刘老婆子一个正眼,她只能讪讪道:“这事,是丫丫做的不对。”
见刘老婆子没搭理她,李婉娘抿了抿唇,眼中划过一丝悲戚,默默将林糯糯搂得更紧了,低低对林糯糯道:“丫丫,给你家宝哥道歉。”
林糯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道歉?
她知道李婉娘柔弱胆小,处处谦让,但也没想到会这么伏低做小。
林丫丫和林家宝的争吵,不管对错是非,最后低头道歉的总是林丫丫。
每次哪怕是林家宝先挑起事端,最终总是在林丫丫啜泣和刘老婆子的咒骂中收场。
林糯糯心里憋着一肚子火,但看到李婉娘隐忍的神色,以及眼底闪烁的晶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从前李婉娘屈服,是因为她天生性子软。
如今家里情况不好,她更多是无奈的妥协。
倘若家里余钱余粮充裕,他们也不至于过得如此憋屈!
林糯糯很郁闷,要是她的随身空间在就好了,有大批物资,他们一家人也能扬眉吐气,还可以直接和刘老婆子和林家大房撕破脸皮,对着干!
她习惯性的看向小臂内侧,却发现那里真的有她熟悉的半月形印记!
林糯糯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
根据记忆,原主胳膊上并没有这个胎记,那她的空间是真的随着她魂穿过来了!
想起自己空间里的物资,林糯糯顿时有了底气。
那边刘老婆子和林家宝还恨恨瞪着林糯糯,尤其是林家宝,趾高气扬的仰着脑袋,等着林糯糯道歉呢。
林糯糯现在有了倚仗,才不惯着他们,当即板着一张小脸,硬邦邦的说:“道歉?哦,对不起,下次还敢。”
林家宝嘴巴大张,在林糯糯挑衅的目光下,成功再次被气哭了。
他一边哭一边打嗝,不忘用短而胖的手指着林糯糯,向刘老婆子告状,嚎得甚至嗓子破了音,“阿奶,你看她!”
刘老婆子也没想到,这死丫头突然变得这么嚣张。
她恨恨瞪了林丫丫一眼,一双三角眼里迸发出怨毒的光,扭头又去数落李婉娘,“老二他媳妇,你瞧瞧你教的好女儿,今天不跟家宝道歉,你们娘俩都别上桌吃饭了!”
003极品齐聚
李婉娘闻言,想要劝林糯糯,却见女孩仰着脑袋满脸不屈的模样,又想起来这些年她和女儿受过的委屈,一时间也哽咽得无法开口,只是抱着林糯糯默默垂泪。
林糯糯冷笑,不客气的呛回去:“这家里的吃的用的都有我们家一份,你凭什么不让我和我娘上桌?”
林家并未分家,平常吃穿用度都在一起,林老汉死得早,林家两兄弟就每月给刘老婆子交些银钱,整个家的吃喝都由刘老婆子来把持。
从前林大山能打猎,挣得比林大江多,孝敬刘老婆子的钱也给的更多。
如今日子难过了,给的是和林大江一样的钱,却让刘老婆子心生不满。
林糯糯心里窝着一团火,糟心得不得了。
而刘老婆子这边,听到林糯糯的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就凭我是你阿奶,我管这个家。”
“有你这样偏心害死亲孙女的阿奶吗?”林糯糯毫不畏惧,一双眼睛带着怒火质问道。
林丫丫看似死于意外,实际确实因为刘老婆子的偏心和对林家宝的溺爱纵容而导致的。
见林糯糯倔得跟头小牛犊子似的,刘老婆子气得挥起巴掌,作势要扇她,嘴里还骂道:
“家宝是我乖孙,我当然更偏心他,难不成还偏心你这个死丫头?呸,早晚都要嫁到别人家去的赔钱货,给你一口饭吃都够不错了!”
刘老婆子的嗓音听起来很是尖锐难听,令林糯糯不适的皱了皱眉。
眼见刘老婆子的巴掌落下来,她赶紧要躲,却被李婉娘抱进了怀中,女人侧过身体护住林糯糯,自己却被结结实实打了一巴掌。
林糯糯愣住了。
刘老婆子却好不得意,双手叉腰,干瘪的嘴边扯出一丝讥笑,“哼,反正也是你没教好女儿,这巴掌你替她挨也是一样的。”
旁边看戏的林家宝并不解气,坐在桌边开始不老实的拍桌蹬腿,就差躺地上打滚撒泼了,“阿奶,要这个死丫头给我道歉。”
“你做梦!”
林糯糯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很想冲上去教训这死老太婆和熊孩子一顿,可身体却被李婉娘死死抱住。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李婉娘一眼,真是个软包子!
但转念一想,她确实有许多自己的考虑,不能像小孩子一样任性。
林糯糯默默叹了口气,小孩子……对!她现在可是小孩子。
小孩子做什么都是不懂事,毕竟她还是个孩子嘛。
林糯糯贼贼扬起嘴角,露出一个蔫坏的笑。
“怎么了这是?”一道浑厚粗犷的男人嗓音传了进来。
林糯糯往门口看去,走进来的男人脸型方正,皮肤黝黑,五官还算端正,嘴唇厚实,身上穿着村里男人常穿的粗布短麻衣,看起来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
但那双眼睛里偶尔透出的精明光芒,却引得人心里不太舒服,明白这人不如表面上看着那般憨厚。
这是她那个便宜大伯林大江。
林大江瞧了瞧眼前这副场景,还未继续开口询问,与此同时,一个膀宽腰圆的丰满女人就风一般冲了过来,扑到林家宝跟前。.
“哎呀,我们家宝怎么啦,怎么哭啦?告诉娘,谁欺负你了!”
刘翠莲把林家宝抱在怀里,宝贝似的上下查看一番,惹来林家宝不耐烦的推搡,她这才扭头看向林糯糯,柳眉倒竖,冷喝道:“说,是不是你又欺负我们家宝了?”
林糯糯简直想给她这颠倒黑白的功夫竖个大拇指。
瞧瞧您儿子那小胖墩的样,都快成煤气罐了。
再看看林丫丫,瘦成一根麻杆,这胳膊看起来就是根骨头包着一点皮,摸上去硬邦邦的半点肉都没有。
一高胖一矮瘦,一大一小,究竟是谁欺负谁?
见林糯糯不说话,刘翠莲不依不饶,“心虚了?”
看着李婉娘默默无言的模样,她又阴阳怪气的开口:“弟妹啊,你家丫丫真是好样的,你怎么教出这么个女儿来?就她这样的,将来白送给老光棍怕是都没人要!”
“不,不是这样的,我家丫丫很乖巧的,她从来不会闹事,你们是知道的!”李婉娘听到女儿被这么说,爱女心切,终于忍不住开口辩解道。
林大江哼笑了声,装模作样出来打圆场:“弟妹你别急,家宝她娘也是看家宝哭了,一时心急说话重了些,这样,咱们先问问家宝怎么了,再来评判对错。”
见有人撑腰,林家宝连忙道:“林丫丫她抢了我的两个荷包蛋吃!”
几人说话间,一个跛脚男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林糯糯眸光闪了闪,这是原主的爹,林大山。
他腿脚不便,所以就走得慢些。
林大山生得高大,模样端正老实,他进屋,先冲着刘老婆子喊了声“娘”,随后又看向林糯糯母女俩。
他注意到林糯糯浑身湿漉漉的,虽没开口,但目光里满是关切。
这是个老实木讷,不善言辞的男人。
只一眼,结合原主记忆,林糯糯就把林大山的性格摸了个七七八八。
见林大山进屋,林大江故作为难,转头去问他:“老二,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刘翠莲尖酸刻薄的开口:“要我说,一切都怪林丫丫贪嘴,让她给咱们家宝好好道歉,弟妹你再带回去好好管教,这事也算过去了。”
“我没错,我不道歉!我从来没吃到过荷包蛋,以前林家宝次次一个人吃两个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怪他贪嘴,让他给我道歉?”
被林糯糯毫不留情的戳破事实,林大江几人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但他还是假惺惺的安抚道:
“丫丫,家宝是哥哥,小男子汉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也很正常,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本来胃口就小,不吃也没什么。况且你应该把好东西让给哥哥,他长得又高又壮,以后才能保护你,当你的靠山是不是。”
“我呸!”林糯糯啐了一口。
真会pua。
她有物资空间,根本不怕这一家人,哪怕他们被赶出去,她也能靠着物资和现代知识让原主爹娘活下去。
所以今天这个气,她非撒不可了!
004闹着分家
林糯糯的举动成功让刘老婆子炸了,她气得老脸发黑,“你瞧瞧,这死丫头现在要翻天了!好哇,死不悔改,也不用道歉了,今天你们娘俩,谁也别想上桌吃饭!”
旁边的林大山动了动嘴,似乎想帮着说话,却被刘老婆子横来的白眼逼了回去。
“老二,我还没说你呢,你怎么管你家死丫头的?真是看着就让人来气!”
刘老婆子嘴里骂骂咧咧,一面去灶台上端碗筷过来。
林大江还装模作样叹了声:“哎,老二,你说这事……”
几人绕着桌子吃饭,刘翠莲低头关心林家宝,林大江也和刘老婆子聊起了家常,一时间,林糯糯一家人仿佛成了背景板。
林家宝饭前已经吃了几个包子,所以现在并不饿,拿着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把稀饭的汤汤水水挑得到处都是。
林大山虽然不懂得为妻女辩解,但也没有去吃饭,而是默默搭上李婉娘的肩,像是无声安慰。
林糯糯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然后平静开口:“我只问一遍,让不让我们上桌吃饭?”
桌上无人回应,只有林家宝举着筷子,对林糯糯做了个丑不拉几的鬼脸。
很好。
林糯糯笑了。
然后她往后退了几步。
刘老婆子等人见她奇怪的举动,都忍不住看过来。
林糯糯深吸一口气,牟足了劲,然后如一阵旋风似的,小牛犊子一样撞过去,直接掀翻了整张桌子。
“啊!”
“哎哟!”
刘翠莲和刘老婆子的惊呼惨叫接连响起。
木桌被掀翻,汤汤水水撒了一地,甚至还扣到他们的头上身上。
瓷碗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刘老婆子哎哟哎哟呻吟着,扶着老腰连连叫唤。
而林家宝因为坐没坐相,整个上半身都趴在桌子上,导致他也跟着重心不稳被掀翻,整个人结结实实摔到了地上,痛得他扯开嗓子就开始嚎起来,杀猪似的。
一地狼籍。
林糯糯满意的扯了扯嘴角。
不让她上桌吃饭,那就掀了桌子,今天咱们谁也别吃了!
她还治不了他们了。
林大江因为壮实,只是身上沾了点汤水,整个人还稳稳当当立着。
他看着被波及的林家宝几人,铁青着脸盯着林糯糯。
林大山和李婉娘也被林糯糯的行为惊住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造孽啊!不孝子啊,没天理没王法啦!我怎么摊上这么个儿子,教出这么个玩意儿的孙女啊。”刘老婆子坐在地上,一个劲的撒泼控诉。
刘翠莲心疼的抱着林家宝查看,恨恨剜了林糯糯一眼,又扭头去质问林大江,“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大江,你就这么看着我们娘俩被欺负?”
林大江也气得够呛。
他们万万没想到,一直以来唯唯诺诺的女孩,今天却会这么反常,甚至是蛮横。
林大山看了看抹泪撒泼的刘老婆子,又看了看咄咄逼人的林家大房一眼,半晌,还是嗫嚅着开口:“既然如此,那就分家吧。”
其实林大山哪能不明白,这些年妻女被欺负的场景他都看在眼里。
可他为人木讷愚孝,每次也只是抱着李婉娘,劝她能让就让一点,都是一家人,犯不着计较。
但随着他伤了腿,只能靠着去地里干活,偶尔替人家做做苦工赚点辛苦钱开始,他们一家过得越发抬不起头来。
其实他早有分家的打算,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哪怕他再软弱,骨子里仍然带着点血性。
今天女儿这般反常的行为,也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连带着推着他不得不说出这话。
否则往后这日子,怕是没法过下去了。.
林糯糯有些惊讶,林大山还算有点骨气担当,不算无可救药。
“分家?”林大江笑了,“好啊,分家,但是这家里的东西……”
话音未落,刘老婆子已经跳了起来,“后院养的那几只鸡,都是我老太婆一手喂养的,肯定不能给你们,家里的地就那么大点,一向是老大和他媳妇在打理,家里其他的……”
她絮絮叨叨说着,说来说去,最后的结果就是除了林家二房那茅草屋内的东西,剩下多余的一个子儿都别想带走!
“当然,既然要分家,我们也不能让你们无处可去,免得让村里人戳了我们的脊梁骨。”刘翠莲假惺惺的开口,一副为林糯糯一家人打算的模样。
“咱们老林家在村尾山下的那间茅屋,虽然破是破了点,但应该还能住人,连带着那山脚下一亩田,也都分给你们打理。”
林大山一听,虽然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但家人如此薄凉行为,还是让他心里止不住悲戚发凉。
那茅草屋早已破败得不成样,四面透风。
而那一亩田,根本就种不活庄稼,种出来也是蔫巴巴的,果实干瘪,否则他们早都将那块地利用了起来。
林糯糯率先出声,如同不懂事的孩子那般嚷嚷起来:“分家分家,丫丫要分家!”
再也不想看到这一家子令人作呕的嘴脸。
赶紧远离这一家子,免得到时候她从空间里拿出什么好东西,还要遭这一家子惦记算计。
林糯糯答应得爽快,可落到大人眼里,就是小孩子不懂事,因为一时意气,说出的赌气话。
但林大江一家人才不管这么多。
尤其是刘翠莲,听林糯糯这么说大喜过望,赶紧开口:“老二,你家丫丫都同意了,你们一家可不能反悔,让人看不起啊!”
她巴不得早点撵走这一家子,看着就丧眼。
木已成舟,见状林大山也只能闭了闭眼,点头应下。
同时他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虽说他跛了脚,但是还有一身力气。
哪怕他再苦再累,也要养活她们母女俩,不然还算什么男人!
李婉娘紧紧抱着林糯糯,眼中噙着泪,分家了也好,从此再也不受这窝囊气了。
林家一大家子的衣服,向来都是李婉娘做的,往后她能靠做些针线活和缝衣来维生,天无绝人之路,总能活下去的。
就这样,双方达成共识,林大江一家子人沾沾自喜,想着终于少了几个碍眼的人。
林糯糯同样满意,先让他们嚣张几天,等日后她富贵了,有他们哭着喊着来求她的时候。
005千亿物资
林糯糯一家几乎算是被半催半推的,赶出了林家小院。
林大山跛着脚,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前胸后背都挂了不少东西,慢慢走着。
李婉娘在一旁也拎了不少东西,和林大山相互扶持着。
林糯糯自告奋勇要拿东西,最后却只分到了几个最轻的小东西。
平心而论,原主的爹娘对她还是不错的。
看着夫妇二人微微佝偻蹒跚的背影,不知为何,林糯糯心下一酸。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无父无母的,除了和孤儿院的阿姨亲些,便没了其他亲人。
可惜阿姨去世得早,后来又遭遇末世危机,人人自危,林糯糯更是无亲无友的孤身一人。
她暗暗握了握拳头,在心里默默道,林丫丫,放心吧,我会替你照顾好爹娘,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还会尽力治好你爹的腿疾。
下了这个决心,林糯糯骤然间只觉得身上一松,仿佛有层无形的枷锁随之脱落下来,令她浑身都轻松自在了不少。
她似有所感的抬头,望见天上的流云东淌,隐隐约约间似乎在空中看到了林丫丫的脸,她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满含感激。
林糯糯见状,也不由得扬起唇角。
不论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感受到林丫丫朝她道谢,她都一定会做到承诺的事,哪怕不为原主,也是为了她自己。
一家三口包袱款款来到村尾荒置的茅草院,还没进去,林糯糯就已经惊呆了。
比她还矮的破烂泥巴墙是认真的吗?
就这墙,别说防贼娃子,连个小孩都防不住。
因为围墙低矮,所以她能直直看到院内景象,杂草丛生,这草长得比林家宝他太奶坟头的草还要高,根本没有人下脚的地方。
两间茅草屋,总共东西南北四面墙,就破了两面,两个硕大的窟窿黑洞洞的,映出茅草屋内杂乱的景象,穿堂风嗖嗖刮过,带出诡异的呜呜风声,放在晚上,谁要住在这茅屋里,要么被冻死,要么被风声吓死。
再看那墙面,斑驳的泥黄色夹杂灰土色,又脏又旧,破败不堪。
推开已经发霉的木板门,伴随着腐朽沉闷的吱呀声,年久失修的门终于寿终正寝,砰的脱落,摔到了地上。
几人踏着杂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了屋内。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便没有回头路了。
林大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也不懂抱怨,就像一头牛一样,老实本分,埋头苦干。
他没说话,只找了块木板,大概扫了下上面的灰,将身上的包袱卸了下来。
院子里倒是次要,他先得在天黑前将这茅草屋的破洞用干草修缮一番,否则晚上没法住人了。
李婉娘则负责去打理床铺,还对林糯糯柔声道:“丫丫,你先坐旁边玩一会,爹娘先忙。”
林糯糯举了举手,自告奋勇,“我去院子里拔杂草。”
拔草是假,借机查看空间是真。
林糯糯蹲在草丛里,顿时整个人都被掩住,她左右看了看,拔下一根草,将草叶侧过来,闭了闭眼,一狠心,用草叶边缘狠狠划拉过手指头,指腹顿时就被锋利的草叶割出一道细细的小口子,溢出丝丝鲜血。
这种长条草叶子看似柔软,实则边缘锋利无比,有时候稍不注意就会被划伤。
林糯糯小时候不仅被草叶子割过手,甚至有几次翻书的时候,太过急躁,还被书页划过手呢。
如今就地取材,草叶当刀子使刚好。
她把出血的手指头按到小臂上的月牙状胎记上,那瞬间,月牙一圈流淌过一道莹白光芒,如同活过来了一般。
与此同时,林糯糯发现自己也之置身于另外一个空间。
纯白色的空间,里面是一排排货架,上面的商品琳琅满目,放眼望去,甚至看不到边!
林糯糯就像是一个守财奴那样,抱着那些食物简直走不动路。
她慢慢在自己的超市里巡逻着,满意得像是巡视着自己土地的大地主。
走着走着,她顿觉不对。
不对啊,她的空间只能内视,人不能进来啊!
不然最后她也不至于葬身火海,直接躲进空间不就好了!
林糯糯这么想着,忽然听到李婉娘的声音,心念一动,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杂草从里。
“丫丫,你在哪?”李婉娘忽然看不到林糯糯的身影,不由得焦急呼喊。
林糯糯赶紧从草丛里起身,高高举起一只蚂蚱,“娘,我在这,我看到一窝蚂蚱,和它们玩呢!”
“你这孩子。”李婉娘嗔了她一眼,不过也没再说什么,旁边林大山则憨憨的笑着。
“嘿嘿。”林糯糯挠了挠后脑勺,随手把捉来的蚂蚱一丢,又将身体矮进了茂密草丛里。
她再次试了一遍,发现自己如今竟然真的能随意进出空间了!
林糯糯心脏砰砰直跳。
或许是她穿越带来的变化。
末世前,她在县城里开了家小超市。
末世来临后,她烧了三天,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光秃秃的土里,她的超市不见了,但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有了空间。
空间里还有一家超市,正是她消失的那家。
但那里面的物资,却翻了成千上万倍!
身携千亿物资的空间,林糯糯末世都躲在山窝窝里,靠摆烂活得很好。
要不是最后烂好心,救了几个快饿死的幸存者,又被他们发现了破绽,最后她也不至于被卷进勾心斗角中丧了命。
看着空间里的物资,林糯糯默默托腮沉思。
空间里有吃有喝,不论是生活用品还是实用工具,都一应俱全。
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谁都明白,有些东西她根本不敢拿出来用。
倒是那些种子可以拿来播种。
林糯糯想着,以前看小说,别人的空间都可以种地。
她瞧着自己空间的白色地板,从超市里找了把锤子,就开始抡着大锤砸。
地板被砸开,露出下面一层黑色。
林糯糯伸手摸了摸,眼中划过一抹失望之色。
这黑色的玩意儿怎么看也不像能种的地,还硬邦邦的。
或许是她没砸到位?
林糯糯又哼哧哼哧努力了一番。
咔嚓——
006她要改名
黑色那层硬土被砸开,一股清泉喷涌而出,吓了林糯糯一跳。
她抹了一把喷溅到脸上的水,唇间尝到了一点甜丝丝的味道。
她试探着喝了一口那水,发现清凉甘甜可口,比她前世喝过最天然的山泉水还要好喝!
林糯糯目光炯炯的盯着那汩汩往外冒的水。
这肯定是灵泉!
虽然她不能在空间种地,可有这灵泉水也不错。
林糯糯在空间哼哧哼哧的捯饬了半天,最后为这泉眼砸出了一个直径不到两米的小池子。
泉水不再争先恐后往外冒,林糯糯试着用盆盛水出来,弄了好几大桶,但这水面也不见下降。.
她这下明白,这灵泉是源源不断的,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虽说没有地可种,可着村里到处都是地,她不信还不能找一块出来种植,再用灵泉水灌溉,估计土地会更肥沃。
林糯糯在空间里翻了翻,超市里除了食物和生活用品,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不少。
当然,其中最最关键的是药品。
这可是她一路往人烟稀少的地方搬迁过程中,从药店或是拿食物和其他人换的。
常见的消炎药、感冒药和一些颗粒一应俱全。
林糯糯想起林父的腿伤,微微沉吟。
其实林大山当时摔得并不严重,主要是伤到脚踝,后面没有好好治疗,一直拖着,平常又干些劳累体力活,导致越来越加重。
林糯糯只有些云南白药以及膏药和药酒,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思来想去,先把这些东西给林大山用上,平常让他多用灵泉水泡泡脚,死马当活马医。
等她赚到大笔银子,带着林大山去城里看病,她就不信治不好!
至于这东西要怎么给林大山用嘛……林糯糯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等她从草丛里起身的时候,发现林大山已经墙上的窟窿修补得七七八八,李婉娘也把屋内的枯枝败叶清扫了出去。
查看完空间,林糯糯现在是吃了颗定心丸,跑过去帮着李婉娘一起干活。
一家人齐心协力,终于把院子打扫出了个模样。
眼见时候也不早了,李婉娘来到旁边更低矮的茅草屋,也就是灶房,打算生火做饭。
一眼望去,灶房内除了一个土灶台,和两个缺了半边的脏碗,还有一堆堆的灶灰和泥巴,以及枯枝落叶和几根柴火,除此之外,没看着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们从林家出来,锅碗瓢盆自然是一个没给他们。
看着那两个还盛着一点雨水,下面沉淀着泥浆的脏碗,李婉娘皱着眉头,犯了难。
林糯糯这时跑过去,拉着李婉娘的手,安慰道:“娘,先别急,咱们先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到有用的东西呢!”
李婉娘闻言点了点头。
很快,她就惊喜的发现,那堆枯柴落叶里头藏着一口脏兮兮的大铁锅!
“哇,这里有碗耶!”林糯糯从灶膛里拨拉出来几个碗和筷子。
林大山闻声也赶过来。
相较于李婉娘的欣喜,他则是不解的挠了挠后脑勺,“这屋子荒废已久,碗筷也就罢了,怎么会藏着这么好的铁锅?”
林糯糯心尖一颤,连忙道:“说不定是谁偷来的藏在这里,后面忘了呢!”
听林糯糯这么一说,林大山想了想,也颇为赞同。
除了这个解释,并没有其他可能了。
难不成还是菩萨显灵,将这些东西送给他们的吗?
那未免也太过玄乎了。
林糯糯擦了擦额头的汗。
虽然她有一个空间,可拿什么东西出来用,还得遮遮掩掩的,她太难了。
这些东西都是她趁着夫妇二人不注意,偷偷潜过来藏着的。
她甚至还特意拿了质量最差的。
好在她所在的地方是小县城,经常有乡下的老人来买那种老式大铁锅,她也常年备着货。
否则她拿个现代炒锅平底锅出来,那可真真是吓死人。
李婉娘又惊喜的叫了起来,“呀,墙上竟然还挂着袋糙米,竟然还没坏。”
林糯糯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这里靠近溪边,我去溪边瞧瞧能不能抓点河鲜回来,婉娘你先将饭烧上。”
听林大山这么一说,竖起耳朵的林糯糯立马也闹着要跟着去。
林大山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丫丫,你要离水边远点玩,知道吗?”林大山满脸严肃的叮嘱她。
“我知道的,爹爹。”林糯糯撅了撅嘴,脚下碾着地面,闷闷不乐道:“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跟爹娘说。”
“丫丫,怎么了?”李婉娘一脸紧张的走过来。
“我不想叫林丫丫了,这是阿奶起的名字,我想叫林糯糯,糯米的糯,我听村里人说过,糯米可好吃啦!我喜欢糯米,我要叫糯糯!”
林糯糯老早就听不惯这个名字了。
她也能感觉到,原主一直不喜欢这个名字。
丫丫这名字,确实是刘老婆子取的。
极其不走心,还说什么女孩子嘛,贱名好养活。
对着她的孙子,则取了个家宝,一家之宝,生怕谁不知道那孙子是她的宝贝似的。
林糯糯说得有理有据的,况且小孩子本就天真无知,说出来的童言童语也惹得人怜爱,且糯糯这名字确实比丫丫好听太多,寓意也好。
“好好好,咱们以后就叫糯糯,糯糯放心,终有一天,娘会让你尝尝糯米的滋味,那元宵啊,也是用糯米做的呢,可好吃啦,将来娘亲都做给你吃。”
李婉娘搂着林糯糯,眼含泪光,连声应下。
多愁善感的女人想起一家如今的境况,不禁悲从中来。
林大山没说什么,只是连带着把李婉娘和林糯糯一起抱进了怀中,像是无声的安慰。
林糯糯眉毛动了动,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挣脱。
她苦哈哈想着,自己空间里要多少糯米有多少,就是不敢拿出来。
她耐心等待着李婉娘发泄完心里的苦楚,哭够了,李婉娘抹了抹泪,笑着推林大山,“好了,快去溪边瞧瞧吧,一会天该晚了。”
两人挥别李婉娘,沉默的往溪边走去。
林大山是个闷葫芦,平常很少和林丫丫说话。
007抓了两尾大肥鱼
林丫丫同样怯弱木讷,父女俩哪怕独处,也说不上两句话,因此林糯糯并不需要开口。
一路无话,两人很快就来到溪边。
溪水清澈无比,林大山随手在路边捡了根树杈,又叮嘱了林糯糯一句,就提着树杈淌水往溪水中心走去。
林糯糯知道,他这是要去抓鱼。
林糯糯站在溪边浅水处,随手翻了翻大石头,就能从下面翻出来好几只小螃蟹。
可惜这螃蟹太小,肉也少,没什么吃头。
林大山那边,似乎发现了鱼的踪影,他高高举起树杈,狠狠落下,却扑了个空。
他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水,继续低头在溪流里仔细寻找起来。
林糯糯蹲在草丛旁,趁林大山没往这边张望的功夫,从空间里拿了包鱼饲料出来。
撕开包装袋把鱼饲料倒在溪边草丛里,她又把垃圾袋丢回了空间里。
林糯糯抓着鱼饲料,一把把的往前面洒。
经过现代加工的鱼饲料对于鱼来说,无异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顿大餐摆到眼前,它们如何能不上钩?
没过一会,七八条鱼就争先恐后的从深水里游出来,探着脑袋游出水面,鱼嘴一张一张的,疯抢漂浮在水面的饲料。
“好多鱼!爹,你快来看啊!这里好多鱼!”
林糯糯做作的惊呼起来,又把剩下的鱼饲料全丢了进去。
更多的鱼蜂拥而来,几十尾凑到一起,激荡得水面哗哗作响。
林大山闻声而来,看到这么多鲜活的鱼争着冒出水面,他虽然不解,但也没放过这个机会。
手起叉落,等他再将树枝拿出水面时,上面已经串了一大一小两尾鲫鱼,鱼尾还拼命煽动着,活力十足。
见自己捕了两条活蹦乱跳的肥鱼,林大山黝黑的眼睛不由得亮了亮,憨厚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
“有鱼吃咯!”林糯糯拍着巴掌,连连赞扬。
林大山听到小女孩欢呼雀跃的声音,神色不由得越发柔和。
这孩子哪是娘说的什么赔钱货、丧门星,要他看,他女儿就是妥妥的一个小福宝!
不然这些机灵的鱼怎么会全部从深水里冒头,争着抢着挤到糯糯跟前去呢?
林糯糯还不知道,自己只是用了包鱼饲料诱鱼出来,就在自家憨爹眼中落了个有福的形象。
林大山提着两尾鱼往回走,林糯糯蹦蹦跳跳的走在他身侧。
炊烟袅袅,山岚渐凝,远处天边漫开一片绚烂的火烧云,鸟雀们啾啾叫着,扑棱着翅膀纷纷归巢。
田埂边的草丛于晚风中轻轻摇曳,狗尾巴草摇头晃脑的,在夕阳下被镀上一层华美的金红色。
林糯糯听着耳边时而传来的清脆虫鸣,大而圆的眼眸愉悦的弯了弯。
既来之,则安之。
平凡悠闲的田园生活,过来也不错。
眼见天色擦黑,李婉娘已经煮好了一锅糙米饭,还在后院拔了些野菜,过水焯了一遍,用从林家带出来的少许调料大概拌了下,做了个凉拌野菜。
可父女二人迟迟未归,李婉娘不由得站在院门口,着急的张望着。
终于,视线中出现了两人的身影,在看到林大山手里提着的两尾鱼后,李婉娘惊讶的张大嘴巴。
她并没有抱着林大山能捕到鱼的希望,那鱼狡猾得很,平常村里人去抓去捞,它们都躲着不出来。
没想到今天却让林大山一抓就抓中,还抓了两条!
李婉娘激动得连连感谢菩萨,总算让他们的日子顺了点,看起来有了希望,这是一个好的开头,她盼着能将这份福气一直保持下去。
几人在院门口碰头,李婉娘柔声问着林大山捕鱼经过,两人一边慢慢往灶房走去。
“我在咱们屋后发现了一汪山泉,那水看起来很清,以后我们也不用打井,更不用大老远去溪边取水了……”
听着李婉娘这么说,林糯糯眼睛一亮,连忙跑去院后头瞧了瞧。
发现果然有一汪小潭,潭水清可见底,潭子背靠山壁,还不断有细细水流顺着山壁蜿蜒而下,落入潭内。
林糯糯折回去,自告奋勇去潭子里接水,扭头就从空间里舀了一大盆灵泉水出来。
她回到灶房,见林大山在往灶膛里塞枯叶干草,而李婉娘已经杀好了鱼,正准备将鱼放进锅里,煮一锅鱼汤。
见林糯糯回来了,李婉娘便道:“糯糯你回来得正好,娘还等着这水煮鱼汤呢。”
林糯糯呆住,瞧李婉娘这架势,不会要直接把鱼放进水里,煮一锅鱼水分离的鱼汤吧?
不过据她了解,这古槐村并不富庶,家家户户能吃点肉都算是美事一桩了,管他什么美味不美味,只要煮熟了能吃,谁管那肉腥不腥。
他们反而觉得这就是肉味的独特之处,香的嘞!
只有那些上层贵族,达官贵人们才会去追求更高品质的美味和精细的吃食。
林糯糯瞥见灶台上,还放着一小瓶李婉娘带来的猪油,心里有了主意。
她骄傲的挺了挺胸膛,胸有成竹一挥手:“爹,娘,今晚这顿饭让我来做!”
原主平常也没少干这些事,也经常被刘老婆子差使着做饭,不过她只能做些简单的,要不是原主做的实在难吃,次次把菜炒得焦黄,刘老婆子怕是要一直奴役她做饭了。
不过也是,一个九岁小女孩,本该是无忧无虑玩耍的年纪,让她做出好吃的饭,除非天赋异禀,不然怎么可能!
如今听林糯糯这么说,夫妇俩犯了难。
他们对视一眼,别的也就罢了,想到这可是鱼,如果糟蹋了岂不是可惜。
但见林糯糯信心十足的样子,他们又不忍心打击她的自信,便应了下来。
反正这鱼只要熟了都好吃,便交给糯糯去做好了。
得到做饭许可,林糯糯把夫妇二人赶出了灶房,笑眯眯的让他们等着吃。
林糯糯关上门,确认他们去了隔壁屋收拾过后,才动起来。
这鲫鱼做汤就很好吃,但是关键一步是要煎,不然就是寡淡无味的白水鱼汤了。
林糯糯踮起脚,整个人都扒在灶台上,先把李婉娘切好的姜片拿过来,涂抹了一番锅底,这样不容易粘锅。
008鲜美鱼汤与草药
随后她挖了块猪油放进锅里,猪油慢慢融化,在锅内滋滋作响。
林糯糯身高不太够,又从旁边搬来两块石头垫脚,这才觉得趁手了许多。
油热了之后,林糯糯将那两条肥美的鲫鱼丢进锅里,看着火候,时不时给鱼翻个面,等鱼煎得两面金黄焦香时,林糯糯从空间里拿了瓶料酒出来,倒了些进去。
随后她加入了适量灵泉水,等待鱼汤被烧开。
渐渐的,锅内汤水翻涌,泛出了诱人的奶白色。
林糯糯围着锅,馋得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等鱼汤变为浓白色后,林糯糯看了看灶台上放着的,大坨大坨甚至结块的粗盐,从空间里拿出一包盐,放了适量盐巴进去,又撒了些胡椒粉。
出锅!
一锅香喷喷的鲫鱼汤就做好了。
林糯糯还在鱼汤上面放了点芹菜叶子,那也是刚刚她去后院时,在潭水边恰好发现,就顺手掐了一段回来。
等林糯糯端着一盆香味扑鼻的鱼汤出现时,林大山和李婉娘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糯糯的厨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娘,爹,你们快尝尝看。”直到林糯糯笑着提醒他们,两人才如梦初醒。
林糯糯给他们一人盛了碗鱼汤,然后才轮到自己。
她迫不及待端着碗,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夫妇二人也跟着尝了尝,汤一入口,他们就惊艳得眼睛亮了亮。
他们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鲜美的鱼汤!
鲜得他们舌头都要跟着融化了。
这汤还很浓郁醇厚,还带着点香芹的清香,简直令人回味无穷!
再用筷子挑着吃口鱼肉,肉质细嫩爽口,边缘还带着点酥脆的焦香,入口的鱼肉味道之滑嫩肥美,让人仿佛还能感受到鱼活蹦乱跳时的那股鲜活劲。
这鱼和这汤无一不妙,而且没有一点鱼腥味。
从前李婉娘做鱼汤,鱼是鱼汤是汤的,汤煮出来也是死气沉沉的灰黄色,根本做不出这么奶白漂亮诱人的色泽。
李婉娘拉着林糯糯的手,连连追问她是如何做的。
林糯糯捧碗喝着汤,满脸无辜:“这鱼要先用油煎一下……”
可能她的调料也是关键,但这点肯定不能说。
林糯糯装傻充愣,笑得憨憨的,成功骗过李婉娘两人,让他们对此深信不疑。
喝着鱼汤,吃着鲜美鱼肉,偶尔挑一筷子爽口香脆的凉拌野菜,林糯糯觉得这田园小菜的口感还是非常不错的。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吃过晚饭,林大山去了灶房洗碗,李婉娘则拿着镰刀,去了院子周围寻寻觅觅。
林糯糯见她在不停寻找着什么,回忆了一下,发现她是在找一种名为“跌打损伤草”的草药。
这草在当地俗称为跌打损伤草,实际叫什么也没人知道,村里人世世代代口口相传,这草可以治疗跌打损伤。
谁家摔了扭了,村里人都会在田埂间去找这种草,捣碎了敷在患处,效果特别好。
林大山这一年一直在敷这种草药。
要不是这种草药,或许他会更跛。
林糯糯心中有了主意,也跟着找了起来。
这草遍地都是,不多时,李婉娘就发现了一大片。
草的叶片是绿油油的,草杆子却泛着微微的暗紫,上面还开着几朵紫色的小花。
李婉娘手起刀落,割了一大把拿回去。
林糯糯把草抢过来,自告奋勇的要去后院的泉水里洗一洗这草,李婉娘见状,笑着嗔了她一眼,也由着她去了。
用灵泉水洗了跌打损伤草后,林糯糯搬过来一块石头充当石板,洗干净过后,将草放上去开始捣碎。
同时不忘叮嘱李婉娘,先烧一锅热水,让林大山先去泡个脚。
林大山平常不爱泡脚,夏天更是一味冲凉,可今天一泡脚,却觉得这水仿佛有魔力般,脚一放进去,那陈年旧伤隐隐作痛的地方,竟然奇迹般缓解了不少。
一股舒服的感觉从脚往四肢百骸蔓延,直教他觉得通体舒泰,眼睛都舒服的眯了起来。
仿佛只是泡个脚,浑身都跟着轻松放松了下来。
林大山泡了许久,等到水都变凉了,才恋恋不舍的把脚从盆里拿出来。
李婉娘见状,掩唇而笑:“早跟你说泡脚对身体好,你不爱听,今天糯糯发话,你才勉勉强强听一句,怎么样,没骗你吧。”
林大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
林糯糯端着捣碎的跌打损伤草走进来,冲夫妇俩露出一个无害微笑,然后将跌打损伤草递给了李婉娘,看着她将草敷在林大山的脚踝处,又用布条层层缠绕起来,眸光闪了闪。
里头她混了许多云南白药进去,这药可以消肿止痛、活血化瘀,甚至能治疗骨折引起的跌打损伤。
对林大山究竟管不管用,林糯糯打算先试试看。
这些日子她就好好赚钱,到时候带林大山去城里好的医馆瞧瞧。
林糯糯信心十足的握了握拳头。
林大山敷上那药,说来也怪,平常都是相同的草,今天却觉得脚踝处冰冰凉凉,如同不断有山泉冲流过一样舒坦,也不再隐隐作痛了。
他开始期待,有一天自己的腿脚完全方便了,就能再次健步如飞,也能进山打猎,让她们母女俩过上好日子。
这边林大山躺在床上展望未来,另一边的小屋内,林糯糯睡在干稻草床上,翻来覆去无心睡眠。
因着她强烈要求,夫妇二人也把这低矮小单间拾掇了出来,给林糯糯独住。
虽说墙上的大窟窿被林大山堵住了,可还是有夜风不断从缝隙里灌进来。
乡下晚上凉,虽然裹着被子,但冷风嗖嗖的,还是吹得林糯糯瑟瑟发抖。
这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明天,她必须得搞到一笔银子,好好把这个小院改造一下,改成她的梦中情院。
不知过了多久,林糯糯终是枕着夏日的虫鸣蛙唱,渐渐沉沉睡了过去。
隔壁房间,夫妻二人的夜话也慢慢熄了声,陷入沉眠。
月儿高挂梢头,夜色静谧,月色温柔。
一夜好梦。
翌日,太阳透过窗柩洒到林糯糯眼睛上,她迷迷瞪瞪醒了过来。
吃过一碗稀饭和凉拌野菜,听说李婉娘要上山捡菌子,林糯糯连忙提出要随同的请求。
009上山捡菌子
山上的好东西可不少,她去搜罗一番,指不定能捡着什么值钱的好东西。
哪怕捡不到,她也可以从空间里拿些有用的东西出来,装作是她在山上发现的。
李婉娘背着一个大背篓,林糯糯背着一个小背篓,两人就这么出发了。
林大山则去村里子的王木工家里,帮着做木工赚些钱补贴家用。
母女二人沿着田间小路,一路往山上走去。
没走一会,林糯糯就在路边树下发现了一种常见的菌子——鸡枞菌。
偏土黄灰褐色的圆盖形伞身,白色伞杆,鸡枞菌的样子很好认。
林糯糯奔过去,美滋滋的把这朵菌子给摘了下来,放进背篓里。
李婉娘见了,直夸林糯糯不愧是小孩子,眼睛就是尖。
林糯糯嘿嘿笑着,骄傲的仰了仰脑袋。
这可是改善伙食的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
林糯糯还寻思着,等会往树下零零散散藏几个鸡蛋,装作是野鸡下的蛋,一并让李婉娘捡回去,还能做个鸡蛋炒菌子吃,嫩滑鲜美,不比野菜好吃多了。
一面盘算着,林糯糯继续巴巴跟在李婉娘身后,双眼不断朝四周逡巡着。
宁州地处西南,以其复杂的地形地貌,多种多样的森林类型、土壤种类以及得天独厚的立体气候条件,孕育了丰富的野生食用菌资源,其种类之多,分布之广,产量之大,名扬四海。
古槐村家家户户也喜欢没事就去山上或周边捡菌子,捡的多了还能拿去镇子上卖。
不过太常见的菌菇,比如这鸡枞菌,价格很便宜就是了,也卖不到几文钱。
要是运气好能捡着什么松茸,那才叫值钱。
不过松林长在深山老林里头,村里人平常也不敢太往山里去,免得遭猛兽给拖了去。
大家想着能捡捡普通的菌子拿来吃,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随着两人不断往山里走去,李婉娘还在路边发现了几丛树莓丛,青翠绿叶间点缀着数个红通通的小浆果,看着就很喜人,鲜嫩可口的样子。
“糯糯,这有好多山莓,快来!”李婉娘随手摘了片大叶子,一手捧着,另一手麻利的摘下一颗颗树莓放到叶片里。
不一会,她就摘了一大捧,包好后递给林糯糯。
“吃吧。”女人双眼含笑的望着林糯糯,眼里满是温情慈爱。
林糯糯接过树莓,碰到女人干燥温暖的手指,不知为何,鼻头一酸。
虽说李婉娘有些太过柔弱怯懦,但她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母亲,林大山亦是如此。
她再次下了要将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一般来对待的决心。
林糯糯捻起一颗树莓瞧了瞧,小浆果色泽鲜红晶莹,看就就分外诱人。
李婉娘笑着揉了揉林糯糯的脑袋,“吃吧,这还有,娘再摘一捧,都给咱们糯糯带回去吃。”
脑袋上的温柔触感让林糯糯的眸光闪了闪,她先举起树莓往李婉娘的嘴边递,“娘,你也吃。”
李婉娘先是愣了愣,然后连声应下,“……哎!好。”
林糯糯似乎看到李婉娘眼中闪过水光。
吃了没几颗,李婉娘就推了推林糯糯的手,让她自己先吃。
林糯糯也没客气,捏起树莓就往嘴里塞。
洗什么的,入乡随俗吧,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树莓一入口,酸甜可口的味道就让林糯糯眼睛亮了亮。
在现代,要她可是许久都没吃到这么新鲜且果味浓郁的树莓了。
大多是看着好看,吃起来却没有一点儿味道。
还是这种酸酸甜甜的才最正宗。
林糯糯一边吃,一面跟在李婉娘屁股后头,继续在山里寻寻觅觅。
李婉娘忽然停了下来,林糯糯从她身后探出脑袋,发现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棵山坡坡上的大树底下。
树下零零散散长着些杂草,还纠结着一些草藤的根茎,杂乱的交错在一起。
其中一抹土褐色若隐若现。
李婉娘扒开那些根茎,露出那抹土褐色菌菇的全貌。
林糯糯也蹲在了一旁,睁大眼睛望着这朵菌子。
这好像是牛肝菌来着。
菌盖呈半球形,边缘很是圆钝,颜色是土褐色的,菌杆则是厚嘟嘟的白色。
林糯糯将那朵牛肝菌摘了下来,拿在手里捏了捏,一股菌菇特有的清香伴随着淡淡的土腥味传来,这是大自然的味道。
林糯糯把牛肝菌潇洒的甩进背篓里。
李婉娘紧接着又在几棵大树下,发现了好几朵牛肝菌。
她大喜过望,小心翼翼的将其一朵朵摘下。
林糯糯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在一旁摇头晃脑的。
果然是靠山吃山,古人诚不欺我。
李婉娘忙忙碌碌,林糯糯也不甘示弱,想要好好表现一番。
可她找来找去,只发现了一堆长在树下,菌盖为灰绿色的蘑菇,菌盖上还呈现斑状龟裂纹,看着就很瘆人,那青灰的颜色,看起来跟发了霉似的,一看就不能吃。
林糯糯想起前世耳熟能详的“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的童谣,伸脚就想把这发霉的菌子给踢烂,免得有人误食。
“糯糯,别踢!”
李婉娘收了那几朵牛肝菌过来,掉头发现这孩子跑到了一边,似乎是想要淘气,正想踩烂一片青头菌。
她心疼的急急叫住了林糯糯。
林糯糯收回了脚,不解的看过去。
“傻孩子,这是青头菌,这是咱们村里人最喜欢吃的菌子之一,平常大家都疯抢这青头菌,不屑去吃那鸡枞菌。”
通过李婉娘解释,林糯糯才明白,原来这不是毒蘑菇,而是能吃,并且深受大家喜欢的美味菌子。
林糯糯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其实她也是个半吊拉子,认识的菌类也就那么几种,常见的金针菇、圆菇、香菇、鸡枞菌、牛肝菌,还有海鲜菇什么的,除此之外,便一窍不通了。
她也是看过一些科普,说是长得颜色越鲜艳的,或是比较奇怪的菌子都是毒蘑菇,不可乱吃,才误把青头菌当成了毒蘑菇。
李婉娘笑着给她解释了一遍,就蹲在地上去摘那一大片青头菌。
“这青头菌,烧、炒、炖、蒸、熘、拌、烩……怎么做都好吃。”
听李婉娘这么说,林糯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