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 1. 第一章 为您提供大神 芥戈 的《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最快更新 1. 第一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第二章 见祝书安看完手机就想起身,邹小可伸胳膊把人挡住:“你去哪儿?你现在可是病人呀。” 祝书安淡淡看了眼横在面前的胳膊,他不认识邹小可,也不在意这人身份怎么样:“还没看够热闹吗?” 邹小可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他脸皮厚,不在意真实心意被看破。只是听祝书安不留情面这么直白说出来,真觉得不像是能忍受被隐瞒这么久的人。 邹小可想着,收回挡住祝书安的手。 觉得这样直接出去不好,祝书安低头看看衣服,思索两秒后,他拿起记忆中属于自己的外套。 正反多看了两眼,确定好怎么穿他才当着邹小可的面披上。 邹小可沉默不语,祝书安穿外套的整个过程有一点滑稽。 如果不是因为祝建仁看着也是个体面人,他都要以为祝书安已经落魄到偷衣服了。 等祝书安穿好外套服颇有些冷漠无情的丢下他一个人离开后,邹小可找了椅子坐下。 在护士进来的那一刻,邹小可摘下口罩,朝她友好又焦急道:“姐姐好,我是病人的朋友。” 护士扭头看他,见说话的人是电视上出现过的有着精致娃娃脸的富三代邹小可,她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回应:“你……你好。” 邹小可委屈:“姐姐,我过来看望他的时候发现他不见了,我很担心他,你可以给我说说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嘛?” 护士一听这儿,立马慌了。 她顾不上别的,急匆匆看一眼四周,才不安道:“病人是醒了吗?他昏迷好几天了,您等一下,我去找医生……” 目送护士离开,邹小可轻轻挑了一下眉。 昏迷好几天……? 这样去联姻,看样子,祝伯伯还挺不是人呢。 —— 祝书安不清楚怎么离开这儿,只能试探着问。在知道怎么离开后,他一边想对策一边走。 祝建仁找的是家里面常用的私人管家,他就在病房楼下等着,看到祝书安走出来的那一刻,他摇下车窗大声喊:“在这儿!瞎跑什么?” 祝书安听到了,并没有理会,而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处。 这种情况下,该焦急的应当是祝建仁派来的人,而不是他。 看祝书安有脾气了,管家有些意外,他一副见了鬼似的模样,拉开车门走下去:“你想干什么?” 祝书安冷眼看向他,管家被这么一盯,激灵了一下,一改先前的态度:“祝少爷,你看看手机的时间了,我们真的该走了。” 祝书安见多了这种喜欢欺软怕硬的人,他收回视线,走到车门口,并不伸手去触碰,而是等着司机开门。 他虽然有一些记忆,但到底是一直待在祝建仁安排好的房间里面。 曾经的“他”除了会穿衣吃饭洗漱之外,其余都和一个废人差不多。 以为祝书安是故意这样做,管家暗暗咬牙,虽然不高兴,但只能认栽似的过去伺候。 祝书安现在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也不敢再随随便便应付。 等找了一家价格还算凑合的服装店买好衣服后,管家用祝建仁给的钱付完,避瘟神一般,飞快坐回车内,一分钟也不想和祝书安多待。 他开车匆匆到了如意饭店,找好地方停下车后,看祝书安迟迟没有动作,心底暗骂了一句,走下去给他开门。 祝书安没有理会管家的愤怒,而是看向古式模样,牌匾上题字“如意”的饭店,淡淡道:“你可以回去了。” 管家心底暗骂这特么是使唤狗呢,面上又皮笑肉不笑点头。他坐回车里面,才破口大骂:“我呸,要入赘大户了才开始装老虎,看你几天被赶出来!” 车停的不远,隔音也不算好,祝书安听到后,扭头看过去。 车内的管家感觉后背有些凉,以为是不系安全带没有安全感,他扭过头正准备找,就猝不及防和不远处的祝书安对上视线。管家手一抖,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开车慌忙跑了。 祝书安默了默,有些无语。 饭店的服务员就站在门口,外面有一点动静她都能看到,自然可以留意到祝书安。 看到外面祝书安的模样,服务员惊讶于他留有一头及腰长发,长相不输她见过的任何男人的同时,又比女人还好看。 等服务员想摸出手机偷偷拍张照片和小姐妹分享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养眼美男时,再回过神,就发现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祝书安想伸手去推门,但手还没触碰到门玻璃,门就自己打开了。 惊讶于这里的东西都很不同的同时,祝书安放下悬在半空的手。 看到符合想象的画中人就站在眼前,服务员紧张到脸爆红,心虚伴随着激动,刚刚掏出一半的手机虚虚卡在衣兜边缘也懒得再管。 看祝书安还在外面站着,服务员连忙走过去:“美人你……啊不是,顾客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祝书安沉默两秒,不再纠结有关于门的事情:“你好,请问玉兰阁怎么走?” 服务员“啊”了一小声,有点失落,但她只难过一瞬,就很快面带笑意真诚说:“玉兰阁在九楼,您按照现在的方向直走,走到头后朝左转弯有一个电梯,您坐电梯上去就可以看到。” 九楼,左转……电梯? 祝书安有点犹豫:“可以麻烦你带我过去吗?” 服务员很乐意,她现在没有别的心思,凭着多看美男多养眼的态度领着祝书安走,把人送上电梯。 替祝书安按好楼层后,服务员又想到什么,她红着小脸走出电梯的同时,揪衣角说:“祝您和另一半长长久久呀!” 祝书安顿了一下,再次道谢。 他虽然不太明白,但并没有想太多,只当这很可能是祝建仁提前通知了所有人,有人来这儿定玉兰阁包间是为了联姻的事情。 等电梯门合上,所处的地方开始上升时,祝书安忍不住皱眉。 他后退半步,有些提防,好在电梯上升没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等电梯一侧标有数字“九”的按钮不再亮光,电梯的门打开了。 九楼的房间并不多,挂有“玉兰阁”木牌的包间就在正中间,不需要费时间找,离开电梯就可以看到。 祝书安顿了顿,走过去敲了两下门。没听到任何人回应,这才伸手去拉。 拉了一下没拉动,他又尝试着去推,但门还是没有开。 祝书安略微有些局促,在发现门上的东西可以转动后,他握着扭了一下,伴随着一听清脆声响,紧闭的门动了。 看里面空无一人,祝书安松了口气,找了一处不会太显眼,但进房间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坐下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墙上挂着的钟表指到晚上九点半的那一刻,祝书安才听到门把手再次被人拧动的声音。 他抬眼看过去,最先瞧见的是骨节分明的手,顺着那只手朝上看,就和眉眼带笑的年轻男人对上视线。 后者看到祝书安的模样,小小惊讶了一瞬。 很快,又有一只手进入祝书安视线。 那只手穿过前面男人的侧腰,顺势搭在他身上:“怎么不进去,不是说好要带我见见联姻对象吗?为什么不动?” 男人的声音? 听说话的语气,这两个人认识了很久。 刚刚看到的动作很暧昧,但暧昧中又带了些说不上来的奇怪。祝书安想了想,收回视线。 门外的人迟迟等不到回应,似是等急了,他利索把挡在前面的男人扒拉开:“为什么不动?难道她长得很好……” 看到祝书安的模样,闯进来的人愣住,他噎了一下,刚刚没说出口的话堵在喉咙,咽也不是吞也不是。 好看是好看,但是他不是她。 祝书安不喜欢不守时的人,对眼前的人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印象。 他看得出来,这两个进来的人愣住,一部分原因是误会了什么。 刚刚那番话还有动作,明显是做戏。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的原因,很可能是想借断袖名义让联姻对象不满,但他们绝对不会想到,过来的竟是男的。 最先拧开门的男人回过神后,拿开腰上搭着的手。 他反手关上门,不紧不慢坐到祝书安对面:“真是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这是不怎么真诚又抱有试探的态度,祝书安很平静:“没事。” 男人看他不生气,并不感觉到意外:“我以前只是听说过,某人领养了一个男孩养在家里面,本以为是谣言,没想到是真的。” 祝书安知道他说的人其实就是祝建仁:“不是谣言,是真的。” “本名沈见君,我和你一样,我也是被领养的。” 简单介绍完自己,沈见君朝祝书安没有什么感情的笑了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祝书安冷淡回应:“祝书安。” 沈见君盯着祝书安眉眼看了一阵后,视线又落在他的唇上:“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蔺文瑞坐在旁边很想笑,来的时候沈见君可不是这么说的。 刚以为沈见君客套客套再转入正题,一扭头蔺文瑞就发现,这表情好像比他妈手腕上带的表都真。 祝书安默了默,只当没看到沈见君眼中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深情:“或许很久以前见过。” 他在病床上慢慢清醒的时候,听到祝建仁提起过“娃娃亲”。 如果沈见君说的不是客套话,那他们很可能是在小时候见过。 “或许吧。” 沈见君单手撑着下巴,越看祝书安越觉得这人不错:“进来的时候有人给你道喜吗?” 祝书安意识到什么:“有,这些是你安排的?” 沈见君轻笑:“我不放心把这些事情交给别人做。” 喝水压惊的蔺文瑞被这话呛到,咳得要挺过去也没有人管他死活。 祝书安没有回应,不管怎么样,他过来是为了联姻。 既然已经决定暂时绑在一起,现在就没必要在意这不着调的话。 看祝书安并没有任何不适应,沈见君若有所思。 他修长的手指捏住面前摆放好的杯子,在轻轻勾指转动两下,发出细微摩擦声的那一刻,抬眼看向对面的人:“第一次见面,我们点餐之前先做些什么好呢?” 祝书安对稍稍有些刺耳的声音很敏感,他不自觉皱起眉,反应过来又很快舒展:“做些什么?” 祝书安短暂想了一下,朝沈见君伸手:“这样?” 看祝书安一本正经的模样,沈见君忍不住笑出来。 他握住伸到面前的手,上下晃动后,并没有立即松开,而是站起身闭上眼,俯身轻轻啄吻了一下。 蔺文瑞放到身侧的手慢慢攥紧,这和计划中的完全不一样,他就不应该过来帮忙! 没空儿留意一旁的蔺文瑞是什么表情,祝书安已经僵住。 被啄吻后的不适感袭遍全身,在祝书安想动手之前,沈见君放开他,露出一副受伤的模样:“这是什么表情?” 祝书安不能理解他:“我应该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沈见君坐回椅子,姿势显得很随意:“这是我们沈家独特的礼仪。” 一旁的蔺文瑞满脸黑线,祝书安也并不相信,但面对这么一个人,多多少少有些无可奈何。 回想之前听到的传闻,还有来这儿之前托人调查的事情,沈见君靠在椅子上:“他们为什么让你过来和我联姻?” 不等祝书安开口,沈见君先自顾自猜道:“若我没有猜错,这是他们觉得我太花心,所以不放心把女儿交给我。” “至于你,他们很可能等的就是这一天。” 说到这儿,沈见君很认真地看着他:“我可以把所有你想要的东西都给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联姻顺利。” 蔺文瑞忍不住拍桌,如果说刚刚沈见君只是想突然玩一玩也就算了,只要结果和原先一致就可以。 但现在什么情况?策划已久的搞黄联姻说变卦就变卦,这简直是不把他当人用。 看出蔺文瑞生气,沈见君给了一个眼神后,继续扭头看祝书安:“你觉得怎么样呢?” 祝书安对沈见君有目的性的话没有防备,对他而言,只要不是不要命的流氓,对付起来都不算难:“不需要,你不给我想要的,我也会让联姻顺利进行。” 沈见君愣了一下,很受伤:“看样子你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 祝书安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你不应该高兴?” 沈见君仰头看天花板:“为我的另一半不喜欢我而高兴吗?” 祝书安默了默:“你很奇怪。” 再从天花板上收回视线,沈见君又是另一副风流模样。他盯着祝书安看了一阵,忽然笑了。 本以为来的人会无趣,没想到竟是一个这么可爱的人。沈见君想着想着,用指尖点唇,似是在回味:“不过没关系,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蔺文瑞麻木了,他不是来吃狗粮的。受够这戏剧性的见面,他抓起手机转身就想走,但还没走到门口,就听沈见君开口:“饭还没吃。” 蔺文瑞:“……”你行,有钱是大爷。 祝书安安静坐着,并不多言。 这身体还很虚弱,需要补一些营养,但从看到沈见君近乎挑衅又放浪的动作起,他就没了胃口。 等饭菜上桌后,祝书安微微顿了一下,随后觉得就是五个人在这儿吃也很浪费。 沈见君静静看他一阵:“早知道是你来,我就好好准备一下了。” 祝书安并没有多想:“你准备的已经很好了。” 沈见君摇头,又扯开话题:“明天可以带我去见一个人吗?” 祝书安疑惑:“要去见谁?” 沈见君不假思索:“你的那些亲人。” 祝书安没有回应,沈见君料到一般,莞尔一笑:“既然我们决定好要联姻了,那就得见见彼此身边的人,你说对吗?” 祝书安思索片刻:“……你说的有道理。” 3. 第三章 桌上的饭菜,祝书安一口未动。 餐具里面没有筷子,他也不会用上面摆放的刀叉,再加上现在不饿,索性只喝了热茶。 沈见君看祝书安不吃,若有所思问:“不和胃口?” 祝书安摇头:“只是不饿。” 沈见君不再多问,他拿起刀叉,也不用,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握着。 祝书安看了,有些不解。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是沈见君故意的。 祝书安多看了两眼,记住沈见君的动作后,就见对面的人适时放下了手上的餐具。 桌上的饭菜只有蔺文瑞在吃,他只当这两个人都不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等吃饱了,蔺文瑞又叫来服务台打包,秉着浪费可耻的态度,他连只剩下几口的东西也没放过。 吃好付完钱,就该离开了。 沈见君走在前面,祝书安跟在他后面。 沈见君走得并不快,他给足了祝书安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的时间。 没有离开祝家去外面的记忆,这让祝书安不知道外面都有什么,也不清楚沈见君要去哪儿。 侧眸留意到祝书安细细打量四周的模样,沈见君有些想笑。 但想起祝书安身上穿的衣服,又笑不起来了。 早在看到祝书安的第一眼起,他就发现这人穿的很普通。普通的衣服搭配这张惊人的脸,就显得后者被耽误了。 思来想去,他决定和祝书安肩并肩走,方便多问一下其他不了解的事情。但沈见君还没凑过去,就被蔺文瑞硬拉着隔了一段距离说悄悄话。 蔺文瑞恨铁不成钢,自以为声音很小但其实并不小:“你还记得你来之前都说了什么吗?” 沈见君满不在意:“记得。” 蔺文瑞看他这样子就来气:“玉兰阁是为要结婚的人准备的包间,原本是想让他觉得你特别轻浮,这下好了……” 沈见君想了想:“他现在肯定也觉得我轻浮。” 蔺文瑞被带偏一瞬:“啊?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亲了一下手背?你也是的,真下得去口啊,他长得再好看也是个男的啊。” 沈见君扭头看他:“……你不知道我是弯的?” 蔺文瑞:“……?” 祝书安听得一清二数,即使他有意放慢速度,前面两人的交谈声也能准确无误传入他耳中。 对于沈见君亲口承自己的“弯的”,他有些意外。 按照记忆中的了解,这就相当于是断袖。 在他那时候,这不被大多数人理解,承认后还可能遭到诋毁,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经过祝书安住的地方,沈见君有意停顿一下:“你还上去问候一下家里面的人吗?还是直接跟着我走?” 祝书安愣了一下,顺着沈见君的视线看过去,记住祝家的位置后,他平静道:“不如你先告诉我,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儿。” 沈见君轻笑:“带你去朋友。” 祝书安微怔,一旁的蔺文瑞算是看透了:“我看他是想带你多认识几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老家伙把你藏这么久,你过得也不好吧?” 不等祝书安回应,沈见君先开口说:“就此打住,你在你那儿一拿不到钱,二还被轮番上阵打骂,就别管我的人了。” 蔺文瑞心情微妙:“啧,行,不管你的人。” 他阴阳怪气说完,还是觉得很不爽,又忍不住小声嘟囔:“见色忘义的混蛋。” 祝书安并不在意,哪怕是有人当众说这些,他也不会生气。毕竟,原先的“他”在祝家过得确实不好,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沈见君一直在留意祝书安神情,看他听到这些话神情丝毫未变,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看不透祝书安在想什么,沈见君还能猜测,他收回视线,一边继续走一边试探:“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我可以帮你。” 祝书安拒绝:“不用,我的事情可以自己解决。” 听这回应,的确是过得不好呢。 沈见君轻轻挑眉,再说出口的话又像最初见到的一般不着调:“没事儿,我是你的人,用在于你,不用也在于你。” 蔺文瑞被恶心到了:“我感觉祝书安都不想理你。” 沈见君哼了哼:“这就是你单身这么久,我很快就要联姻的原因。” 蔺文瑞不服:“你们那是因为娃娃亲!” 祝书安很严谨,他纠正:“不算是。” 听祝书安帮他说话,沈见君忍不住凑过去和他走在一起。 这一凑近,沈见君就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属于医院独有的味道:“你刚从医院出来不久,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祝书安想拉开一点儿距离,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走远后沈见君还会再凑过来,索性不再有躲避他的心思:“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见君上下打量祝书安一番,没看到他身上没有带伤的地方,稍稍松了口气:“因为什么住院呢?” 祝书安不打算隐瞒,也觉得这没必要隐瞒:“生病昏迷。” 沈见君眉头紧皱:“什么病?昏迷了多久?” 祝书安很淡定:“只是风寒,昏迷大概一周。” 听到这儿,蔺文瑞满脸意外。 一方面,祝书安太过冷静,就好像他口中那个生病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另一方面,这生病的时间…… 蔺文瑞想着,用手肘轻轻去捣沈见君:“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头疼了也快一周,这么说来还挺巧,两个要联姻的病号竟然在同一天好了。” 祝书安并没有多想,一旁的沈见君笑笑,意味深长道:“这是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蔺文瑞很想打自己一巴掌,有时候吃狗粮的一部分原因,还在于话太多。 约定的地点是私人俱乐部,老板是叶回风,他是沈见君的朋友之一,在得知沈见君要带联姻对象过来,特地清了场。 看到祝书安的那一刻,叶回风半眯了一下眼,打趣道:“你的眼光果然没差过。” 沈见君也不解释:“当然。” 祝书安也不在意,他来之前就从祝父口中听到过,所以对于沈见君是什么人早就有了些认识。 叶回风简单给祝书安介绍了自己以后,找人端上来开好的香槟,看向沈见君:“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不醉不归?” 蔺文瑞忍不住皱眉:“什么不醉不……” 不等蔺文瑞把话说完,叶回风打断:“怎么,你怕了?” 蔺文瑞还没有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谁先喝醉谁是孙子!” 祝书安本不想加入这场幼稚的比赛,但蔺文瑞朝他和沈见君递过来一个酒杯,嘴里还嚷嚷:“输的人是孙子,那见君可当定了啊。” 沈见君只是笑笑,并不吭声。 祝书安默了默,伸手挡在沈见君面前。 他刚刚凭借听和看已经明白了,这几人是要喝酒,还打了不合规矩的赌注。 对上蔺文瑞迷茫的小眼神,祝书安把横在沈见君眼前的酒杯接过去:“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 蔺文瑞一脸懵逼,他瞅瞅祝书安,又看向沈见君:“什么意思?” 沈见君眼底笑意更甚,他轻飘飘道:“你忘了吗?我们是一起的,帮我就是帮自己。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告诉你,说错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蔺文瑞脾气上来了,论拼酒没人可以拼的过他,除非使诈! 祝书安不理会气头上的人,他学着蔺文瑞的动作,给自己倒满一整杯酒:“如果你输了,就不要再说大逆不道的话。” 沈见君连连点头,小媳妇一般接话:“对,你要分清楚谁才是你的长辈。” 蔺文瑞嘴角抽了抽,他总觉得祝书安想表达的意思和沈见君说的完全不一样,但他们谁都没再吭声,自己也不好问,省得丢人。 一轮下来,蔺文瑞有点醉了,他头晕。 看祝书安不但没有脸红,反而坐的和之前一样板正,蔺文瑞必须得承认,他有点慌了。 但没有台阶下就不能先结束,蔺文瑞甩甩胳膊,撸起衣袖,大声喊:“来!我们继续!” 祝书安见蔺文瑞胜负欲上来了,忍不住摇头:“你应该及时止损。” 蔺文瑞很不满:“不是,你看不起谁呢?” 祝书安静静看他一眼:“你误会了,我只是没有要当你父亲的打算。” 被祝书安一本正经这么说,蔺文瑞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他直接哽住。 坐在蔺文瑞身旁的叶回风捧腹大笑,只觉得这次沈见君找了个很有意思的人过来。 虽然心底很不情愿,但蔺文瑞也不是傻子,他白了一眼祝书安,以上厕所为由离开后,再回来,就没有人重新提起喝酒的事情。 等他们认识的差不多了,沈见君道:“在这儿不能什么都不干,要有立足的地方。” 祝书安:“你想说什么?” 沈见君抬手勾勾祝书安垂落在肩侧的头发:“祝儿,我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要不你在身边保护我,我开工资。” 祝书安沉默两秒:“还请你不要叫祝儿。” 沈见君凑到祝书安耳边,似笑非笑问:“那我叫什么呢?夫君?这样你喜欢吗?” 祝书安觉得有些热,是被沈见君的不要脸气出来的:“你未免太过无耻。” 沈见君很无辜:“祝儿,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一对。” 祝书安闭眼,不打算再和他争执这些:“开多少工资?” 沈见君满意了:“我们是绑在一起的,所以我的就是你的。我每月得到的,就是你每月得到的,祝儿,这样够吗?” 祝书安:“……不用这样。” 沈见君只当没听到这回应,他后背靠墙,扯开话题:“你觉得我长发会好看吗?” 祝书安试着想象了一下,沈见君的长相很好,不管是怎样,对他来说都很合适。 不等祝书安回应,蔺文瑞先皱眉问:“你前段时间不是刚把留了好几年的长头发剪了?为什么又突然想继续留了?” 沈见君收回手:“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祝书安抓住字眼,不是本意,就是有人想让他这么做。 不给祝书安深思的机会,沈见君坐在他身旁:“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不方便找我,可以找他们。” 蔺文瑞敲敲桌子:“不是,找你都不方便了,找我们岂不是更不好意思?” 沈见君喝了一口茶:“你不懂,找你们帮忙又不用害羞,找我就不一样了。” 蔺文瑞觉得有点道理的同时,还有些不爽,以至于他半响没憋出一句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叶回风彻底看透了,沈见君这次不是玩玩而已,而是真的要把联姻进行到底。 至于祝书安,他虽然看着没什么感情,但似乎很重视定下来的规矩。 想到这儿,叶回风摸摸下巴,只觉得这恐怕是祝书安没有拒绝联姻,还能陪沈见君过来见他们的原因。 祝书安这个人呢,就像一个迂腐但又很开明的古董。 想罢,叶回风送客。 他并不送到门口,本着一口狗粮都不吃的态度,指了个门口就折回去了。 看祝书安丝毫没有犹豫,径直就想离开,沈见君先堵在门口:“不早了,不如今晚在我们那儿休息吧。” 祝书安不解:“为什么?” 沈见君朝祝书安伸手,看他没有抗拒,才似笑非笑捏捏他的衣服,倾身凑到祝书安耳边:“当然是深入了解一下啊。” 4. 第四章 祝书安伸手抵在两人中间:“深入了解?” 沈见君看祝书安这么提防他,便笑着站直身:“定制衣服当然要量体了。” 祝书安不解:“在这儿吗?” 沈见君轻笑:“害怕我对你做什么?” 祝书安放下手:“没有。” 沈见君并不意外,他很自然的握住祝书安的手,一边说,一边拉着人朝停车场走:“我们不在这儿,有可以把人的一举一动录下来的监控,所以先回家。” 祝书安不适应这么亲密的触碰,他刚想抽回手,就留意到路上有人在跟踪他们。 思索片刻,祝书安压低声音问:“你得罪谁了吗?” 沈见君收敛起眼底的笑意,颇有些无辜的朝他眨眼,手指还很不老实的摩挲祝书安指腹:“我不会主动得罪谁,只是看不惯我的人太多了,你会不会后悔跟着我?” 祝书安收回手的同时,无情错开视线:“那要看他们因为什么看不惯你。” 沈见君很受伤:“有谁能让你不问原因就愿意一直跟的吗?” 祝书安几乎是一瞬间想到王爷:“有,但是……” 听跟踪的人加快靠近的脚步,沈见君打断:“好了,不是我,我就不想听。” 祝书安不再开口,等走进停车场后,沈见君看跟踪的人不再靠近,才问:“祝儿,你说的那个人是男还是女,叫什么,人又怎么样?” 祝书安虽迷惑他反复无常的行为,但还是道:“他叫应见君。” 沈见君怔住,随后心情很好的替祝书安拉开车门:“祝儿真是特别,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好像是古代的王爷吧,我和他也就姓不同,不如你把我当成他?” 祝书安语气不自觉冷了些:“你是你,王爷是王爷,再者,王爷也没有你这么不知……” 迟迟等不到祝书安下一句,沈见君顺着他的话接:“没有我这么不知羞耻吗?” 说完,沈见君就笑了。 担心一会儿祝书安会气到不肯和他一起回住的地方,沈见君又很快道歉:“我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祝儿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 祝书安沉默片刻,不想再和他计较,想着沈见君本就是这样的人,他又慢慢抛开那点在意:“走吧。” 沈见君“嗯”了声,等祝书安坐进后车座,他才看向来不及藏到墙柱后面的人。 记住那人大致长相,沈见君再收回视线,眼神便同以往一样风流。 猜到祝书安还惦记着跟踪他们的人,沈见君一坐进来就说:“我记忆力很好,我不认识他们。那些人跟着我们,很有可能是想抢劫但是没找到机会。” 祝书安并不相信这解释,多年经验告诉他,那些人目的并非是抢夺什么。 他刚来这儿不久,原来的“他”也一直被关在祝家,外面不会有得罪过的人。 但如果是祝家,就不一定了。 他性情大变肯定会引起祝家人的怀疑,躲在暗处的人说不准是…… 沈见君视线时不时落在祝书安身上,等离开停车场后,他轻点两下方向盘:“祝儿,别想了,现在是法制社会,那些人在监控底下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祝书安看他一脸轻松的模样,不再想这件事:“……嗯。” 坐了半个多小时的车,在祝书安闭着眼有了些困意的时候,就听沈见君开口说:“前面的别墅是我们的,管家每天都找人过来打扫,里面很干净。” 祝书安睁开眼,看到沈见君口中的别墅,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沈见君又道:“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我选了最贴近古典风格的。” 祝书安顿了顿:“你……有很多别墅可以选?” 沈见君轻声笑笑:“不多,这个是最喜欢的。” 祝书安不再回应,就像沈见君所说的,别墅里面很干净,看着也很舒服。 带着祝书安走进一个挂有许多笔墨画的房间后,沈见君停下来:“你来了,这儿就不冷清了。” 祝书安觉得墙上的笔墨画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觉得眼熟。 他现在心不在沈见君身上,但还是问:“你一直是一个人?” 沈见君看向他,神情很是认真:“当然了,我可是一直在等你。” 看祝书安愣住,沈见君又笑了。 他背对着祝书安去看墙上挂着的笔墨画:“老爷子喜欢有关笔墨的东西,他为此特地开展了笔墨真迹的展览,还在很早之前点名要我的另一半参加。” 祝书安了然:“我们要什么时候去?” 沈见君若有所思:“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在下个月初,大寿当天举办展览。” 沈见君说完,又扭头问:“他们把你藏这么久,你有没有上过学?会不会写字?” 听出沈见君没有别的意思,祝书安摇头:“没有,不会。” 沈见君顿了顿:“这样吗,我们是要领证的。” 说到这儿,沈见君翻出纸和笔。 在纸上写下两个名字后,他摆正放到桌子,又为祝书安拉出一侧的座椅:“祝儿,过来看一下。” 祝书安走过去,看到纸上好看的字,怔了一下,忽然有一种人不可貌相的感觉。 认出哪三个字是“祝书安”并不难,原来的“他”不认字,但自己的名字还是会写的,虽然歪扭七八…… 祝书安坐到座椅上,思索片刻,先拿起笔勾画着适应一阵,随后认认真真写下—— 沈见君。 沈见君眼底有了些笑意,刚刚因为祝家人不让祝书安上学的不悦消散几分,他凑近一点儿:“祝儿,你第一次就这么棒。” 祝书安放下笔:“这并不难。” 沈见君伸手触摸祝书安垂在肩膀一侧的发丝:“那么,现在要深入了解了。” 祝书安站起身,知道要干的不是什么坏事,他就很坦荡:“我应该怎么做?” 沈见君收回手,见祝书安这时候又没了防备,心里痒痒的:“站着不动就可以。” 祝书安听了,按照沈见君说的一动不动。 沈见君先量了身高,他并没有用卷尺,而是靠近比了比。 紧接着是肩宽、腰围、臀围…… 顺着祝书安的脖颈向下滑,沈见君心口有些紧,他一边试探哪儿有没有伤,一边强迫自己专心别想别的。 在摸到腰的那一刻,他的手搭在上面,停留久了一些。 祝书安本没有太多不适,直到沈见君停留在他腰上的手,忽然继续向下摸。 碰到那儿的一瞬间,祝书安身体一僵,他想推开沈见君,但又怕是误会,推开会更不妥。 这一犹豫,沈见君的手就顺着他的下半身摸到了脚踝。 温热的触感覆盖略有些冰凉的地方,祝书安被烫到一般,想后退脱离热源。 但他没能挣开,沈见君在感觉到他抽离时,力道稍稍加大了一点儿,不疼,但让他觉得这样很古怪。 看沈见君迟迟没有起身,祝书安忍不住闭眼顺气,这哪里是在量体,分明是到处乱摸。 压下不适的感觉后,祝书安道:“你这是在胡闹。” 沈见君抬头,看祝书安隐忍的样子,他觉得很有趣:“祝儿,我冤枉啊。” 他说完,又稍稍用力握了一下祝书安的脚踝。 看祝书安眼底神情不太妙,沈见君见好就收一般松开他:“你现在的身体有些虚弱,身上也没多少肉。” 祝书安:“没事。” 沈见君站起身,他后背靠墙,垂眸对上祝书安的眼睛:“有事,古代的时候,成婚都是要洞房的。你这么弱,万一到时候伤到你怎么办?” 祝书安忍不住皱眉,他不抗拒这些,早在答应联姻的那一刻,就想到会有这时候。 只是…… 祝书安认真道:“不必担心,我不在下面。” 沈见君并不在意口头上的上下,他走近几步,两人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看祝书安虽皱眉,但并没有推开他,沈见君胆子不由更大了一些。 他凑到祝书安耳边,声音很轻:“那祝儿到时候可要怜惜我,不要太用力啊。” 祝书安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露骨的话,他耳根微红,还没想好说什么,就感觉沈见君的呼吸更近的落在他脖颈处。 很快,耳垂被柔软的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亲了,祝书安用力推开沈见君。 他心理感觉不适,但并没有伸手去擦被沈见君触碰过的地方:“你难道对谁都这样?” 本以为会挨一顿打,但看祝书安只是颇有些嫌弃的推开他,沈见君想了想:“你对我误会有点深。” 祝书安顿了一下,想到刚刚沈见君的触碰也许是因为靠太近才不小心蹭到,他又后退几步:“以后还请你不要靠这么近。” 沈见君默了默,轻笑:“你这么说,我刚刚好像确实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看祝书安避开他的视线,沈见君觉得有趣,继续问:“如果是别人不小心亲到你,你会怎么做?” 祝书安试着想象了一下,心底又泛起一阵阵厌恶感,但他并没有流露出来:“这与你无关。” 沈见君又追问:“如果是那个王爷想对你这样呢?” 祝书安僵在原地,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就感觉心跳的很快,就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被发现,并且被人当众拆穿了一样。 祝书安攥紧手慢慢冷静下来,再开口语气就冷了许多:“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见君留意到祝书安刚刚紧攥的手,他沉默片刻,才说:“别生气,我错了。刚刚只是很想知道,对祝儿来说,那个王爷和这儿其他人相比会不会很不一样。” 5. 第五章 祝书安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他把沈见君当成了王爷,就表明他对王爷的心思并不纯。 如果真是这样,那对沈见君不公平,毕竟,谁也不想成为谁的替身。 想到这儿,祝书安道:“你们长相不同,只是这一点,就绝对不会把你当成王爷。” 沈见君疑惑:“那王爷长什么模样?” 祝书安愣了一下,他脑海中只有王爷的身影,但面容…… 来到这儿的时候,他分明撩开发丝看过王爷的面容,但现在为何对长相没有什么印象? 看祝书安失神的模样,沈见君不再为难他:“好了,刚刚只是在开玩笑,我怎么会和一个古代的人争风吃醋,祝儿别想了。” 祝书安摇头:“我……” 沈见君轻笑打断,他再开口,语气就显得很随意:“明天就要去见那些人了,你紧张吗?” 祝书安闻言,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为什么会紧张?” 曾经的“他”虽有一种还是他的错觉,但维诺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 沈见君意味深长看祝书安一眼,随后收回视线:“没什么。” 他朝一处关着门的房间走,到了地方后,并不着急打开:“这儿看着大,但有床的房间就这一个。” 祝书安并不反感两个男人睡在一起,看沈见君还在犹豫,他也不急,静静等待这人接下来的话。 沈见君沉默良久,才道:“你睡里面,晚上锁好门。” 祝书安有点意外,沈见君见他有些吃惊,轻笑了一下:“怎么了,是害怕一个人睡吗?” 祝书安很快否认:“没有。” 沈见君“嗯”了一声,他转身想走,走了一步又停下来:“害怕就找我,我就在客厅。” 担心祝书安会找不到客厅所在的位置,沈见君又皱眉道:“不行,还是给我打电话吧。” 等沈见君不再说了,祝书安才开口:“我不怕黑。” 沈见君听了,握着手机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才笑着晃晃已经打开的屏幕:“那我们也要留个电话。” 祝书安不语,他在这儿了解的东西很少,记忆中祝夫人曾说过,一部手机上的联系人,最多可以留三个。 沈见君看祝书安不回应,凑近一些:“怎么了,不想和我换联系方式吗?以后我要找你的时候,找不到怎么办呢。” 祝书安想了想,轻叹一口气,拿出手机给他。 沈见君得逞的笑了下,但目光落在碎屏手机上,笑意又淡了。 看仿佛摸着都扎手的手机,沈见君忍不住皱眉接过来:“今天就先算了,我们明天换手机之后再留联系方式。” 说到这儿,沈见君把祝书安的手机放进衣兜,又试探着问:“祝儿,你之前都留了谁的电话?” 祝书安没有隐瞒:“只有祝家的三个人。” 沈见君沉默片刻:“你愿意重新换一个手机号吗?旧的交给我,我有点用处。” 祝书安看着他:“愿意,不过你要旧的有什么用处吗?” 沈见君眨眨眼:“这是秘密,以后你就知道了。但你要记得,我不会害你,现在不会,日后也不会。” 祝书安内心毫无波动,他不会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毕竟两个人认识不过一天。 想到明天要忙的事情,沈见君不再多说什么,把人往屋里轻推:“好好休息,明天见。” 祝书安点头,他站到屋里面,目送沈见君离开后才关上门。 看着干净整洁的床,祝书安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要和曾经的“他”一样,上床之前先脱去衣物。 但平躺在床上的那一瞬,祝书安觉得有些不习惯。 曾经的习惯与现在的相交,难免会有一个融合的过程。 这过程让他晚上睡的并不好,在天色渐亮的时候,祝书安听到一阵又一阵异响声。 没有睡好再加上睡眠很浅,祝书安很快就睁开眼,疲惫坐起身。 这具身体虽和以前一模一样,但又与以前大不相同。 原本三日不休息也不会有事,现在不过一晚没睡好就会很累。 祝书安轻揉两下额角后,从床上起身开门。 最先从门口经过的人,看到沈见君的房间里面出来一个好看到让人恍惚的陌生人,愣了一下。 他虽然很疑惑,但异响声让他来不及多打量陌生人,就匆匆朝声音传出来的地方走。 跟着那人走到客厅,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祝书安身体僵住。 原本还好好的沈见君,此时满头大汗躺在沙发上,他时不时发出低吼声,就好像做了噩梦。 看围在沙发旁边的人没有谁去叫沈见君,祝书安不免有些疑惑。 他走过去,刚想伸手叫醒睡梦中的沈见君,就被一个看着年纪较大的人拦住了。 男人打量一阵祝书安,确定从未见过这个人,才说:“我是这儿的管家王立,你可以叫我王叔。” 祝书安“嗯”了一声,王立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来了这儿,就一定对少爷不一般。” 祝书安虽然不清楚这和现在发生的这件事情,但还是顺着问:“他很少带人进来?” 王立没有隐瞒:“少爷从不带外人进来。” 说到这儿,王立又道:“我要提醒你一下,少爷并不是第一天这样,但是他曾经说过,遇到这种情况,谁都不许叫醒他。” 祝书安不明白:“为什么?” 王立眉眼间带了些心疼:“因为里面有少爷想要见的人。” 祝书安若有所思,需要靠做梦才能见到的人,要么是再也见不到了,要么是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 话说到这儿,王立揉揉额角,叹了口气:“对了,还不知道你和少爷是怎么认识的,这方便说吗?” 祝书安点头:“方便,他是我的联姻对象。” 王立闻言很是震惊,随后意识到什么,他脸上难得出现的一丝和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厌恶:“祝家的人?” 看他的反应,祝书安不用多问,便知道这儿的人很讨厌祝家。 丝毫不在意祝书安会怎么想,王立语气极其不好,与方才说话的仿佛不是一人:“怪不得。” 祝书安语气淡淡:“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副模样,但外面传闻中的沈见君,并不入耳。” 王立登时更生气:“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少爷配不上你?” 祝书安:“我从未这样说过。” 其他人也不敢贸然开口,他们是沈家的佣人,眼前好看的年轻人可是沈少爷未来的另一半,得罪了不会有好果子吃。 只有王立一人,看着祝书安又气又不能大发脾气,以防把沈见君吵醒了。 但尽管周围人说话的声音是压着的,沈见君还是被吵醒了。 他睁开眼的一瞬间,就看到身边有人,随后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等回过神,他就听到祝书安提到“并不入耳”。 沈见君并不生气,在王立思索着要赶人时,他先起身开口:“我的传闻确实不怎么样,对祝儿很不公平,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你呢?” 听出沈见君在难过,祝书安默了默:“不用弥补。” 沈见君抬眼,看祝书安穿的很单薄,忍不住皱眉:“祝儿,你过来一下。” 祝书安顿了顿,走过去。 沈见君掀开身上的薄被,把祝书安整个人都包在了里面,做完这些,他才问:“昨晚没睡好?” 想来是脸上的疲惫流露出来,祝书安不打算隐瞒:“没有,或许我现在不适合待在这儿。” 沈见君听了,有些不高兴:“那我们换一个地方好不好,不要不在一起。” 听沈少爷在和祝家的人示弱,王立咳了一下。 原本强硬的态度也软化不少,他也道:“刚刚得罪了祝先生,我向你道歉。祝先生留下来吧,只要你对少爷好,我们不会亏待你。” 祝书安静静看他一眼,王立脸上的神情很真诚,他并不觉得疑惑。毕竟,忠诚的人就是这样。 沈见君看祝书安不回应,也不着急,而是转了话题:“祝儿出来这么早是因为什么?” 不等祝书安开口,王立先接道:“程先生是听到了少爷的声音,许是担心少爷出事所以出来看看。” 听出王立没有任何敌意,祝书安语气也有所缓和:“的确是因为听到了你的声音。” 沈见君闻言,伸手触碰祝书安的指尖:“你会害怕吗?” 听出沈见君在不安,祝书安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弱者。他没有收手,任由沈见君轻轻触碰:“不害怕。” 王立听到这儿,背过身,他朝围在这儿的佣人使了眼色,让那些人跟着自己先离开。 对他而言,祝家的人没办法和沈家比。他很讨厌祝家的人,但比起他自己讨厌,更希望少爷开心。 虽然不知道祝家的人真正目的是什么,但与其没有证据就先否认祝书安,不如先好好先相处着。有问题的人迟早会露出马脚,他不必急于这一时。 等王立和其他人离开后,祝书安又道:“刚才王管家提到过有关于你的事情,你梦里想见到的人,可是你心悦已久的?” 沈见君怔了一下:“你很在意这件事情吗?” 祝书安思索两秒:“如果那个人还活着,你我二人的联姻就算了。” 沈见君深深看他一眼,随后颇有些无赖的笑了:“天地为证,日月为鉴,祝儿,我喜欢的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 6. 第六章 祝书安并不当真,他岔开话题:“你不是要去见祝家的人。” 沈见君从沙发上起身:“不着急见他们。” 说到这儿,沈见君又伸手去触碰祝书安单薄的衣服:“再等一会儿,定制的衣服就快要送过来了。” 祝书安拍开他的手:“洗漱的地方在哪儿?” 沈见君看他油盐不进的模样,眉头一皱,故作疼痛的“嘶”了一声,弯腰握住刚刚被拍过的地方:“怎么办,我感觉骨折了。” 祝书安沉默两秒:“我并没有用力。” 沈见君抬眼:“祝儿……” 瞧他委屈的模样,祝书安顿了一下。 现在的身体还虚弱,刚刚那一下的确没有用力,但万一沈见君是真的伤到了骨头呢? 看祝书安上当,沈见君虚虚抬起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让我受伤的手不疼。” 祝书安不解:“什么办法?” 沈见君凑到祝书安耳边:“唯一的办法就是,你给我吹一下。” 祝书安本还认真听,听到后半句话,他不着痕迹后退半步:“你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 沈见君笑了,不再逗弄他:“好了,洗漱的地方离这儿不远,祝儿跟我过来吧。” 看沈见君转过身是真的在好好带路,祝书安才轻叹一口气跟着走。 走到洗漱的地方,看里面所有用品都是两份,祝书安不算太意外。 沈见君看出祝书安在疑惑,他漫不经心解释道:“我喜欢买一对的东西,这样显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祝书安虽不太理解,但并没有说什么。 当着祝书安的面,沈见君一个接着一个拆开有与他用品是一对儿的东西:“祝儿,以后这些东西就是你的了。” 东西很多,一些两个人用看着都不完,因此拆开也是没必要的。祝书安忍不住制止:“不用拆了,那些很可能等我离开了也用不完。” 沈见君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明白但又不想明白一般:“祝儿这是什么意思?” 祝书安平静道:“你是聪明人,联姻并不是长久的,你我二人还会再分开。” 沈见君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也对,联姻结亲对你和我来说,叫合约更合适。” 祝书安点头,这的确是他一直认为的。 沈见君沉默良久,等祝书安丝毫没受影响的洗完漱后,他才道:“既然是合约,就得把条条目目列出来。我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你满足我的需求。” 祝书安擦掉脸上的水渍:“你的需求是什么。” 沈见君直白:“自然是同房要做的事情。” 祝书安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认真道:“绝不可能。” 沈见君靠在墙上:“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祝书安漠然道:“或许你不会理解,对我而言,这具身体是我的,但又不是我的。” 沈见君若有所思:“身体不是你的,那会是谁的?” 如果这句话是别人说的,他会认为借口很拙劣。但从祝书安口中说出来,又变了一种味道。 祝书安:“不放便告知。” 听到这么冷淡的回应,沈见君不觉得生气,也不再追问:“好,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是你,你只属于你自己。” 听沈见君突然这么严肃,祝书安略有些疑惑。 在他扭头和沈见君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就听这人又笑着用手指撩开衣服:“祝儿,不试试之前,不要说这么肯定,万一你喜欢呢?” 祝书安眼眸微暗,如果不是因为有一心要追随的人,他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但这时候和沈见君争论并没有意义,想到这儿,祝书安收回视线,眼睛随意看向别处:“除此之外,什么都可以。” 沈见君颇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不想两个人一直僵持下去,他妥协让步:“可以不做那种事情,但前提是你不能离开我。” 祝书安看不透他:“我说过,联姻不是长久的。” 沈见君也道:“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只希望你做出决定之前,能够好好想一想。” 周围陷入安静,过了许久后,祝书安才开口:“好,分开的时候我会满足你。” 沈见君轻笑,他见好就收:“那就这样决定了,先吃饭吧。” 祝书安并没有动:“口说无凭,立约为证。” 沈见君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同刚刚相比多了一些:“写下这东西被人发现了可就是把柄,况且,你都认定我是在下面的,这种事情吃亏的人很可能是我,所以不必担心。” 祝书安思索片刻,觉得有一定道理。 不想再耽误祝书安吃饭,沈见君转移话题:“早饭丰盛,我特地让人为你准备了一些补气血的。” 祝书安抬眼看他:“不必这么麻烦。” 沈见君转身带路,他一边走一边回应:“刚从医院出来,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补补。” 祝书安闻言,不再多说。 跟着沈见君走到餐厅,祝书安一眼便看到餐桌上摆放的食物。 补气血的不低于三样,有汤有面食,他叫不出名字,但能够看出来最主要的食材什么的。 沈见君最先走到餐桌旁,他替祝书安拉出座椅,等祝书安坐过去,才紧挨着坐在一旁。 祝书安吃饭很安静,沈见君有心事一般,一直没有搭话。 祝书安吃好后,放下筷子。 与此同时,沈见君瞧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他意味深长道:“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祝儿还挺快的。” 祝书安眉宇轻皱,他总觉得这话怪怪的,只是还未说什么,离开一阵子的王管家,就忽然提着东西折回了餐厅。 看到餐桌上的两个人都吃好了,王管家有些意外:“二少爷,您算的时间太准了一些,不再多吃点吗?” 算的时间? 祝书安不禁有些疑惑,从不见王管家到现在起,起码有一个时辰,沈见君把时间把控这么精准,是碰巧还是…… 不顾祝书安在思索什么,沈见君握住他垂放在膝头的手。牵着祝书安离开餐厅的同时,他另一只手接过王管家手上拎的衣服。 祝书安回过神时,人已经跟着沈见君来到了客厅。 看到沈见君把数十套衣服摆放在沙发上,祝书安略有些意外。 沈见君扫视一周后,拿起一套摸着最舒服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所以多准备了一些。” 祝书安接过来,触碰到衣物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现在的同之前穿的衣服相比用料极好。 当着沈见君的面比划了一下,他不免有些意外,不管是衣服的袖长还是腰围,看着都很合适。 等回到房间换好衣服,祝书安面对镜子中的自己,惊讶更甚。 没有一处不合身的地方,这足以证明,他的确错怪了沈见君,这人昨天并不是在乱摸,而是真的认真在给他量体。 等祝书安从房间出来,沈见君上下打量他一番:“祝儿,你觉得怎么样?” 祝书安:“很合适,谢谢。” 沈见君摆手:“以后不用和我说谢谢,比起口头上的,我更喜欢那种事情。” 祝书安只当没听到:“他们还不知道你要过去。” 知道祝书安这是故意不接话,沈见君笑了笑,目光落在祝书安及腰的长发上:“祝儿,看到他们措手不及的模样,不是更痛快吗?” 祝书安内心毫无波动,对于他来说,只有亲自报复才有意义。 沈见君厌恶祝家的人,很可能是因为这一次带有欺骗性的娃娃亲。 只是,沈见君的视线…… 祝书安抬手勾起一缕长发,想到这一路上遇到的人,除了女子皆为短发,他问:“这样很奇怪吗?” 沈见君摇头:“不奇怪。” 祝书安松了口气,他虽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但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管家放下定制好的衣服后,就一直站在别墅外面等着。 看沈见君和祝书安从别墅里面出来,他立马打开车门,恭敬地请两人进去。 祝建仁的住处离得并不算远,路上不堵车,他们开车只用二十分钟就到了。 走进祝建仁所在的楼层,看到颇有些破旧还无从下脚的窄楼道,沈见君嫌弃:“祝儿以前是怎么过得。” 祝书安很淡定,他来到所谓的现代之前,见过的地方要比这儿难以下脚:“以前没有出来过。” 沈见君脚下动作一顿,随后很快道歉:“是我不对,忘了那个人一直把你藏着。” 祝书安抬眼看他,沈见君背对着他,看不到是什么模样,但能够听出来,这人是真的在道歉。 祝书安莫名觉得眼前的人有些伤感,他犹豫片刻,还是道:“你不用道歉,这件事与你无关。” 沈见君闻言,闭上眼揉揉额角,心想怎么会无关呢…… 他再挣开,又恢复到最一开始的状态:“走吧,我查过了,他们住三楼东户。” 祝书安“嗯”了一声,跟着沈见君走到三楼东户,祝书安刚想抬手敲门,里面就传出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不是说沈见君男女通吃很喜欢乱搞吗?祝书安和那个人结婚,不会得病吧?” 7. 第七章 沈见君半眯了一下眼,他俯身在祝书安耳边小声道:“祝儿不要听她胡说。” 祝书安倒也没信,但因为不习惯有人凑这么近,还是避了避。 正准备出门丢垃圾的祝建仁,一开门就看到外面杵着两个脸色不太好的人。 回想到刚刚女儿说过的话,祝建仁干咳了一下,连忙放下手中提着的垃圾:“见君啊,不要好雅雅计较,她还小,你们进来坐。” 沈见君轻笑,不跟祝建仁客气:“没什么,道个歉就可以。” 祝建仁知道他不好应付,只能硬着头皮转身:“祝雅雅!快给你哥哥还有你嫂子道歉!” 嫂子? 沈见君眉心一跳,但看祝书安没有反感,又坦然接受了。 祝雅雅不耐烦看向门口,瞧见沈见君的模样,她愣了一下。 早在很早之前她就从照片上看到过沈见君,虽知道长相不差,但没想到本人比照片更让人觉得震惊。 等平复好心情再回过神,祝雅雅就看祝书安也在。 她神情一瞬间变得很复杂,回想刚刚几人的谈话,她自认理亏:“刚刚对不起。” 没多少歉意的说完,祝雅雅像是躲避瘟神一般,很快回到房间锁上了门。 祝书安若有所思,祝雅雅看他的眼神不算友好,他记忆中也没有多少和祝雅雅有关的片段。 许是因为从记事起,祝建仁就把“他”关进一个不会和祝雅雅还有其他外人见面的房间。 沈见君对于祝雅雅刚刚的道歉一点儿也不满意,但想到面前还有一个祝家长辈,又笑了:“祝伯父,你可要给沈家一个解释。” 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祝建仁后背冒汗,他抬抬手示意:“见君,你们先进来坐。” 瞧着祝建仁隐忍的模样,祝书安很快了然,他不想和沈家的人撕破脸皮,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留意到祝书安没有动弹,沈见君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一整个小媳妇模样:“祝儿?” 祝书安回神,抽回衣袖后先走到沙发旁边坐下。 看沈见君乖乖跟着祝书安的模样,祝建仁有些疑惑。 但想到传闻中的沈见君虽喜欢好看的人,但总是玩个一两天就腻了扔掉,他又觉得现在这种殷勤的表现也算正常。 看门外没有其他人,祝建仁松了口气。 他关上门,让刚从卧室走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的祝夫人给沈见君和祝书安倒了一杯水端上来。 她不看祝书安一眼,全然是因为还在为医院发生的事情生气。故意冷落的同时,又担心自己在这儿不方便祝建仁谈话,只站了片刻就匆匆折回房间。 等祝夫人离开,祝建仁站在祝书安面前,他也不坐下,好似这样气势更高一些:“怎么来的时候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沈见君轻笑着先道:“祝伯父,您不是也没有提前告诉我,您还有一个儿子。” 祝建仁早就料到一般,他很快回应:“见君,你多虑了,我是因为很看重小安,所以才会把人藏起来。再说了,养子成婚,也是美事一桩。” 听祝建仁强调“养子”,沈见君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趣:“祝伯父说的这些话,我会一一转告给母亲的。” 祝建仁身体一僵,他知道的不比别人少,沈家夫人最喜欢沈见君这个养子。 她对待养子比对待亲生的儿子还要好,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从来没有把沈见君当成外人的孩子,自始至终都是她自己的。 清楚刚刚说错了话,不想惹上麻烦,祝建仁态度放低了一些:“还是不要给沈夫人添心事了。” 沈见君随意靠在沙发上,他并不打算让步:“怎么就是心事了,养子成婚,的确也是美事一桩。” 祝建仁坐在他们对面,气势降了大半,他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摩挲好一阵才说:“对不起,伯父刚刚说错话了。” 沈见君“嗯”了一声:“今天是个好日子,就不和伯父计较这些了。我今天来呢,是想拿走属于祝儿的东西,让祝儿搬到我那儿去住。” 祝书安顿了一下,这件事情沈见君并没有同他商量。 留意到身旁的祝书安怔住,沈见君侧过身,语气很轻:“祝儿,你觉得呢?” 听沈见君小心翼翼的语气,祝书安轻叹一口气:“按你说的。” 一旁的祝建仁也愣住了,他琢磨一阵沈见君说的话,确定他真的没有听错,才难以置信看向祝书安:“你的东西?” 祝书安直视祝建仁的眼睛,看祝建仁眼底的困惑和迷茫不像是装出来的,他淡淡道:“这儿没有属于我的东西。” 沈见君眉头一皱:“祝儿,你可不要拿这些话和我开玩笑,祝伯父不是很看重你吗?” 祝书安简单重复:“没有属于我的东西。” 祝建仁恨得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接道:“小安,这玩笑可不好笑啊,你有很多东西,我这就给你收拾出来。” 祝书安抬眼看他,觉得眼前这个表里不一的人很晦气。 沈见君闻言,当着祝建仁的面起身环顾四周:“还用收拾?这房子原来不是留给祝儿的。” 祝建仁眼前一黑:“见君啊,你有所不知,伯父破产了,现在就这一套房子。” 沈见君摸摸下巴:“那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是留给祝儿的?” 祝建仁这次学聪明了,他岔开话题,道:“刚才忘记问了,沈家这边准备了什么?” 沈见君垂眸看向祝书安,见他似是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缓缓道:“别墅、金饰、古董字画……” 祝书安只在听到字画时有一些反应,以前他虽然是侍卫,但比起舞刀弄枪,更喜欢琴棋书画。 祝建仁心凉了半截,他忽然觉得问这些都是给自己挖坑,他认知里面的人,又有多少比沈家富有的。 看沈见君还在等他回应,祝建仁干笑了两声:“除了房子还有电器,其他……” 沈见君接:“我懂了,除了房子和电器,都是祝儿的。虽然大多数都不怎么值钱,但毕竟是祝伯父的一片心意,我们沈家知道了。” 虽说这样不太好,但祝书安还是轻声笑了一下。 他很少见这样无赖的人,依照祝建仁不想和沈家人撕破脸皮的心思,肯定更难应对沈见君。 祝建仁有些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他想笑一下但是笑不出来,显得整张脸很扭曲:“不是……” 沈见君又接:“不是?难不成还有别的东西?” 祝建仁急了:“没有!” 沈见君点头:“既然如此,伯父十分钟后记得给王管家开门,我和祝儿就先不打扰了。” 祝建仁气到想吐血,沈见君和传闻中一样,没有礼貌不知礼数,从他身上没办法下手,就只能从祝书安那儿找出路。 犹豫两秒,在沈见君拉着祝书安的手快要离开大门的时候,祝建仁三步并两步拦住他们:“先别急,伯父还有话对小安说。” 祝书安分给祝建仁一点视线,身旁的沈见君也停住脚步:“对了,我也有话对伯父说。” 祝建仁不是很想听:“见君,再怎么说,伯父也是长辈,不如先等我和小安说完话?” 沈见君并不搭话:“我想说的是一个传闻,伯父听听就好。” 祝建仁一口气堵在心里面,格外难受。沈见君自顾自道:“听闻祝伯父一把年纪了还要重操旧业。” 祝建仁动作一顿:“重操旧业指的是什么?” 沈见君笑了:“祝伯父的重操旧业是和乱搞差不多的事情,当然,这些只是听闻,我会看着你的,相信祝伯父不会做这种事情。” 祝建仁彻底绷不住了,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神情多了几分慌张:“谁告诉你的?” 沈见君垂眸,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平日只会勾人,在此刻却给人压迫感:“总有人想凭借一些不知真假的传闻和我攀上关系,我也不能每个人都记住。” 说到这儿,沈见君绕到祝建仁身后:“不过,若传闻是真,我倒是认识一个朋友,需要给伯父介绍一下当客户吗?” 祝建仁满脸通红,一双垂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的打哆嗦:“传闻当然是假的!” 沈见君“喔”了一声:“那我就放心了,我和祝儿也准备走了,祝伯父还有什么话要和祝儿说?” 祝建仁气到头晕,他伸手按在墙上,以防支撑不住身体摔倒在地上:“没有,你们走……” 沈见君又转身去拉祝书安的手,但还没有触碰到就被人躲开了。 他一副受伤的模样,可怜兮兮看祝书安,被忽视后又扭头变成另一副模样:“祝伯父,你记得一会儿给王管家开门。” 听到语气梆硬的话,祝建仁攥紧手应了声:“好。” 在沈见君关上门的那一刻,祝建仁绷不住走到客厅把不好砸坏的东西都砸了一遍。 似是觉得砸东西还不够发泄,他又绕到阳台去看沈见君离开的身影。 瞧见沈见君对祝书安顺从又殷勤的模样,他眼神凶恶,看着下面的两人,就好像在看将死之人。 8. 第八章 离开祝建仁住的小区,回想沈见君在祝家说过的那些话,祝书安有些疑惑:“你有他的把柄?” 沈见君轻轻一笑:“很早之前从沈夫人那儿看到过一份关于祝建仁的文件,上面记录了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 祝书安了然:“你以前没想过要这样。” 沈见君并不否认:“如果要和我联姻的人不是你,的确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祝书安顿了一下,他不会看不出来,沈见君现在所做的一切大都是为了帮他出气。 其中或许有一部分原因在于沈见君不满意娃娃亲,但帮助到他一事并非虚假,他坐收渔翁之利并非虚假。 想到这儿,祝书安道:“你不用为我做什么。” 沈见君道:“我只知道,你和我是一起的。” 祝书安顿了顿,转移话题:“接下来要去哪儿?” 走到停车的地方,沈见君一边替祝书安拉开车门,一边回应:“不如先去看看其他人的笔墨展览?” 祝书安觉得不错:“好。” 市内喜好笔墨字画的人有很多,其中经常举办展览的只有一人,那便是邹家。 把车停在停车场,沈见君最先下来给祝书安开门。 等祝书安从里面走出来,沈见君才开口:“邹家老爷子叫邹相,他有三个儿子,只有排行老三的人有一个儿子,也就是他们邹家的独苗,邹小可。” 听到“邹小可”的名字,祝书安顿了一下,想到了在医院见到过的那个人。 沈见君走在前面带路,不想两个人走散,他每走两步都会回头,以至于他很轻易就留意到祝书安神情的变化:“祝儿认识他?” 祝书安摇头:“不认识。” 沈见君若有所思,走到人多的地方,他不再开口,而是慢下来和祝书安肩并肩。 看到数百人围在长卷旁弯腰书写什么,祝书安心底动容。 如果王爷没有出事,他现在应当在正殿看侍从为王爷磨砚。 察觉到祝书安走神,沈见君轻轻握住祝书安垂在身体一侧的手,等身旁的人回过神,他才笑问:“在想什么?” 祝书安本想说以前的事情,但物是人非,身处这个世界的他并没有以前,便抽回手淡淡道:“没什么。” 沈见君习惯了他的冷淡一般,不觉得生气,也不认为和祝书安走在一起会无聊。 带着人绕过一幅又一幅字画,在人少的地方瞧见一张上面印了“应”字的墨画摆放在展柜时,沈见君停下来。 祝书安也看到了,他怔了一瞬,一时思绪万千。 周围很安静,两人同时看墨画,谁也没有开口,谁都不曾打扰彼此。 直到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沈见君才收回视线。他语气中带了几分调笑:“莫非这就是祝儿之前提到过的王爷画的?有趣,这墨画上面的人好像祝儿。” 祝书安:“你看错了。” 不过,这的确是应王爷所画,他看过太多王爷的字画,哪怕是损坏严重,也能一眼分辨出来。 至于画像上面的背影,他不知道是谁的,也不敢想象是谁的。 沈见君故意凑近一些:“我看这轮廓……” 不等他说完,刚刚传来脚步声的主人就打断道:“这不是沈家的二少爷吗?你这种人居然有雅兴过来欣赏这些东西。” 祝书安最先扭头,看来的是个满脸带着嘲讽意味的年轻人,他有些疑惑:“你们有仇?” 沈见君并不分给那人视线,而是垂眸抚上祝书安的侧脸,近似威胁但又不是威胁:“祝儿不要看他,他太丑了,看久容易坏心情。” 祝书安一时无语,但还是拍开他的手,同时还收回视线。 刚刚大喊大叫的人是宁宽,周围不吵,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清楚,他自然听到了沈见君说过的话。 原本他还不算生气,但祝书安果断的扭头让他气到脸色通红。 不想在小美人面前被人压一头,宁宽很快道:“你不是有未婚妻吗?现在怎么还出来沾花惹草?” 其他人听到吵闹声,赏字画的兴致都没了,纷纷离开现场。 给要离开的人让出道儿,沈见君似笑非笑解释:“我身旁的人是我要联姻的对象。” 宁宽险些咬到舌头:“你他妈骗鬼呢?祝建仁就一个女儿,我还见过她长相。” 沈见君内心毫无波动,但面色非常委屈。 他低头拉住祝书安的衣袖,轻轻晃了两下,像个被欺负的孩子在寻求长辈帮助。 感觉到衣袖被人轻拽,祝书安轻叹一口气,回应道:“他没有骗你,祝家曾经领养过一个孩子。” 宁宽不傻,他很快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看到要和沈见君联姻的人长相这么合胃口,就很酸。 秉着得不到就毁掉的态度,宁宽嘲讽:“祝建仁破产了,你愿意和沈见君在一起,肯定是他愿意包养你,你也图他的钱吧。不如这样,我也有钱,不如跟我?” 沈见君闻言,上下打量他一眼,颇有些嫌弃:“你身体不够格。” 宁宽“哈”了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沈见君笑了,他伸手用指尖从衣领滑到腹部:“你身体不够格,我这样的才耐折腾。” 祝书安闻言,耳根微红,他忍不住捂住沈见君的嘴巴,生怕沈见君再多说胡话。 虽说之前听到过沈见君说露骨的话,但当着外人的面还是头一次。 宁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色铁青。 他抬手直指沈见君,嘴唇哆嗦着问:“你……你是零?” 担心宁宽不信似的,沈见君扒拉开祝书安捂住他嘴巴的手,屈腿用双手环住祝书安的腰后,脑袋抵在他的心口:“怎么了?” 宁宽头有点晕,一是接受不了现实被冲击的,二是他想象不到这么多年沈见君这身材是躺在下面被玩的那个。 祝书安也有些不适,但想到他和沈见君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便忍住了没推开。 冷静许久后,宁宽扶额转身,生怕再看见冲击大脑的一幕:“那没事了。” 他还想着把小美人拐走,但这人连沈见君这种都能压,他这种稍稍稍次一点点的也就算不了什么…… 看宁宽对祝书安只流露处可惜的神情,没再流露出渴望,沈见君收回环在祝书安腰上的手:“你还有别的事吗?” 听沈见君赶人似的态度,宁宽有些来火,但一想到这人是零,火气又消了一些:“明天同学聚会,地点是七七滑冰场。” 沈见君拒绝:“不去。” 宁宽翻了个白眼,他本来想转身就走,但顾及自己是受人所托,不管怎么样也得再努努力,便软了几分态度:“你可以带家属。” 祝书安虽不知道滑冰场是什么模样,但听字面也能稍稍想象出一些。 没看出祝书安有抗拒的心思,沈见君试探道:“祝儿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祝书安思索两秒,觉得这是一个适应这儿的机会:“好。” 见过妻管严,还没见过夫管严。 知道沈见君是下面的,宁宽就没这么酸了,他甚至有点想笑:“记住了啊,明天早上八点半,七七滑冰场门口集合。” 沈见君“嗯”了一声,不再理会宁宽。 宁宽也不想再自讨没趣,心底暗暗嘲讽了沈见君几句才转身离开。 等碍事的人走了,沈见君垂眸朝祝书安道:“祝儿还继续走吗?前面应该还有很多墨画。” 祝书安刚想回应,远处就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前面没什么好看的墨画,照我说呢,权力越大的人,画出来的东西越不值钱。” 祝书安扭头,来的人果真是医院见到的那个人。 邹小可眼底带笑:“你们身旁的那一幅墨画才最有价值,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们。” 祝书安没有丝毫犹豫,他虽然很想得到这幅墨画,但不能平白无故接受:“不必了。” 看出祝书安很想要,沈见君低声道:“我可以给祝儿画,一定不比挂在里面的差。” 祝书安摇头:“更不必。” 看沈见君殷勤的模样,邹小可指尖轻点手臂:“那这样吧,你帮我一个忙,我就把墨画送给你。” 祝书安疑惑:“什么忙?” 邹小可走到两人身旁,眼底带着笑意,他朝祝书安道:“我想拜托你帮我把一幅画带给陆清然。” 听到“陆清然”的名字,沈见君眼神微暗。 邹小可心思很多,在感觉到沈见君视线的那一刻,他很快改口:“哎呀,我险些忘记了,沈二少爷和陆清然有过一段。” 说到这儿,邹小可摸摸下巴,故作苦恼:“怎么办呢,我大学和沈二少爷不是一个班的,没办法参加陆清然发起的同学聚会,东西要怎么送过去合适呢。” 祝书安并没有什么感觉,但一旁的沈见君就不同了。 他盯着邹小可看了一阵,见眼前的人只是一副想看热闹的模样,又笑了:“我帮你送。” 说完这些,沈见君又扭头看向祝书安。他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一般:“祝儿,你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9. 第九章 祝书安并没有放在心上:“不用解释。” 沈见君不依不饶,当着邹小可的面示弱:“祝儿,其他人怎么想我不在意,你要信我。” 祝书安微顿,不太理解沈见君的执着。 眼前的人就快半跪在地上了,他无需和平常一样抬头,只需垂眸就能对上沈见君的视线。 看沈见君眼底流露出来的淡淡心酸苦楚,祝书安有一点动容,他别开视线,忍不住叹气:“我信你。” 抛出去的问题被化解,邹小可觉得有点可惜:“跟我来吧,带你们去拿画像。” 等沈见君站直身体,祝书安才跟上邹小可的脚步。 听身后两人谁都不说话,邹小可耐不住寂寞,轻声笑道:“我要你们帮忙送的画像,是大学时期某一个人的获奖作品。” 祝书安问:“获奖作品?” 邹小可一边回应,一边有意无意瞥一眼沈见君:“当时那个人同意把版权交给学校,我爷爷看到后,花重金买下来了。” 祝书安了然,他即使听不出来什么,也能通过邹小可的眼神看出,明天要帮忙送出去的画像和沈见君有关系。 画像存放的地方,灯光昏暗,稍不留神就容易碰到什么。 以防碰倒珍贵的东西,祝书安留意着四周。但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他还是觉得怪怪的。 直到一双手穿过他的侧腰,轻轻环住他,祝书安才恍然,一向有些吵闹的沈见君,这一路上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不适应被人抱着,祝书安按住沈见君的手背,刚想把他拉开,就察觉到沈见君的身体在发抖。 祝书安怔了一下,不解道:“你怎么了?” 沈见君把人抱紧几分,缓和片刻才回应:“我没事,刚刚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邹小可虽走在最前面,但三人距离并不远,他自然也听到了这声音并不算小的对话。 想看看沈见君现在的模样可不可笑,邹小可很快回头。但他和沈见君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就觉得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头凶恶护主的野兽。 一瞬间的神情骗不了人,邹小可眼底闪过的那一丝恐惧,足以说明身后的人情况确实不好。 想到他和沈见君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祝书安无奈轻攥两下沈见君的手:“你还好吗?” 沈见君摊开掌心,回握住祝书安的手:“实不相瞒,我以前走丢过。” 祝书安默了默,最终还是没有挣开他:“现在不会再走丢了。” 不知是祝书安手心的温度过于温暖,还是他说出的话给足了安慰,沈见君脸上的阴翳一扫而空:“你说得对。” 不止祝书安没料到沈见君这么好哄,邹小可也没料到。 回想刚刚沈见君带有威胁性的眼神,邹小可拿出保存完好的画像,似笑非笑递出去:“你们明天要送的就是这一幅画。” 祝书安腾出手去接,在他触碰到画像的那一刻,邹小可笑道:“记住,今天不可以打开看哦。” 听出邹小可话中没有敌意,祝书安淡淡点头:“放心。” 把画像交出去,就没有别的理由再把他们留下多戏弄一会儿。目送祝书安和沈见君离开,邹小可眼底的笑意越来越甚。 他很期待明天很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那一定比戏剧更有戏剧性。 不管过程怎么样,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回去的路上,沈见君几次要看画像画了什么,祝书安都拒绝了。 看祝书安把画像当个宝贝一样护着,沈见君故作伤心:“祝儿,你把画像看得比我还重要。” 祝书安漠然:“它只是一幅画,还有,你明天就能看到了。” 沈见君倒也没想看,但就是想逗弄祝书安:“祝儿,你总不能一整天都护着这幅画像吧。不如这样,你说一句好听的话,我就不和你争了。” 祝书安疑惑:“你想听什么好听的话?” 沈见君若有所思道:“叫一声哥哥。” 祝书安淡然:“哥哥,可以别再闹了吗。” 沈见君耳根瞬间红了,若不是已经拐进了停车场,他都要找个安全通风的地方好好冷静一番。 停好车解开安全带,沈见君转身去看祝书安。 两人四目相对时,沈见君随意垂放在一侧的手微微动了动:“祝儿,你可不可以……” 祝书安无情打断:“你不要得寸进尺。” 被直截了当的戳穿心思,沈见君无奈笑了。 他拉开车门走下去,替祝书安打开后,才道:“祝儿先回房间,或者四处走走。我到厨房熬一些粥,熬好后祝儿尝尝味道。” 祝书安不打算干等着:“等我放下画像去帮你。” 沈见君趁人不备,握住祝书安的手捧到眼前。他像是看稀世之宝一样看祝书安的掌心:“不错,一看就是没干过粗活的。” 沈见君动作虽不重,但他还是担心两指间夹着的画像会损毁。犹豫两秒,祝书安没有主动挣脱沈见君握住他的手,而是提醒:“小心画。” 沈见君乖乖松开祝书安,他避而不提画像:“不用帮我熬粥,现在不像以前一样要找柴火,一个人做就能很快。” 祝书安想了想:“我可以看着你熬粥吗?” 在祝家的那个他,虽身处于这个世间,但从来没有机会去尝试着接触什么。 现在不同以往,要想融入这个世间,还需要多接触一些东西,比如,现在要怎么做饭。 沈见君隐约猜到一些:“祝儿不用学,以后我会做给你吃。” 祝书安没有当真,他们迟早会分开,快则一个月,慢则一年半载。 看出祝书安还是想跟着他,沈见君轻叹一口气,妥协:“厨房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油烟味,祝儿闻着不舒服就离远一点儿。” 祝书安点头,等回房间放好画像后,他便跟着沈见君来到了厨房。 看到里面摆放的东西,祝书安有些诧异。除了与刀具有关的东西,他找不到任何熟悉感。 沈见君从冰箱拿出食材,一边用刀切,一边留意祝书安的动静。 担心祝书安一直看会无聊,鼓捣好繁杂一些的食物后,沈见君拿出一根胡萝卜:“祝儿要过来试试吗?” 祝书安闻声,先走到水池旁边洗了手,随后走到沈见君身旁:“要我切好吗?” 沈见君把刀把腾出来给他:“切成块就好。” 祝书安握住,看锅里面大都是薄片,不免疑惑:“不和你切出来的一样吗?” 沈见君看着他握刀的手,忽然有些后悔:“刀很锋利万一伤到手怎么办?” 祝书安了然:“不用担心。” 他没来到这个世间之前,一直在王爷身边握刀拿剑,现在手中的东西根本不算什么。 提心吊胆看祝书安切好薄胡萝卜片后,沈见君从他手中抽走刀:“后面我来就可以。” 说完这些,似是觉得还有些不妥当,沈见君又离开厨房去搬了一个舒服的座椅。 放到还算适合的位置后,沈见君才松气:“一会儿若是站累了就过去坐着。” 看他的细心不像装出来的,祝书安想了想,问:“外面关于你的传闻是真还是假?” 沈见君闻言,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祝儿说的是哪一件事?到处乱搞,还是别的?” 祝书安静静看着他:“所有不好的事情。” 沈见君轻声笑了笑:“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好人,但总不至于会乱搞。” 说到这儿,沈见君转身靠在台面边缘,他正对着祝书安,一边回想一边道:“若说和谁亲密接触过,祝儿,我只和你……” 回想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祝书安打断:“不必说了。” 沈见君乖乖听话,不再开口。又等了几十分钟,粥才算熬好。 他把粥端到客厅,担心祝书安触碰的时候会不小心烫到,又找来稍长的勺子。 祝书安接过勺子舀了一口粥,看还冒着滚烫的热气,他吹了两下,等放凉一阵后,才放入口中。 沈见君坐在他对面,看祝书安咽下后又舀了一勺,才问:“怎么样,合胃口吗?” 祝书安点头,不可否认,沈见君熬的粥要比他记忆中大多数的粥都要好喝。 瞧到祝书安手中的第二勺里面有一小块胡萝卜,沈见君眼底含笑,饶有兴趣看下去。 不明白沈见君现在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祝书安别过视线,把第二勺放入口中。在舌尖触碰到胡萝卜的那一刻,他顿了一下。 他不喜欢胡萝卜,舀粥的时候还特地避着…… 看到祝书安略有些迷茫的模样,沈见君怔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一般不自觉前倾。 在靠近祝书安的那一瞬,发觉祝书安只是愣住并没有朝后躲,他没忍住伸手捏住祝书安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祝书安眼睛不自觉睁大,他伸手想推开沈见君时,就觉柔软的东西扫过他的唇角,深入到了里面。 很快,那一块胡萝卜伴着一些粥被沈见君卷入口中。 祝书安侧过身连忙后退,坐过的座椅都被碰倒了。他擦掉嘴角旁渗出来的一点粥,嘴里的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看祝书安眉头紧皱,脸色微红,沈见君沉默良久,才从失控的状态下慢慢冷静下来。 一切努力都要付之东流的感觉涌上心头,沈见君闭上眼,尽力不让将要疯狂到不能控制的那份思念流露出来:“……对不起。” 10. 第十章 如此轻率的做出这种事情,一句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祝书安本应该生气,但看到沈见君落寞不安的模样,似与曾经的王爷一般,又莫名少了些抵触。 迟迟等不到回应,沈见君疑惑睁眼,看祝书安似是在思索什么,他顿了顿,缓步走过去。 身旁落下一片阴影,祝书安回过神。他并没有后退,而是抬眼直视站在面前的人。 沈见君和他对视半晌,在祝书安要忍不住避开视线时,他才似笑非笑道:“祝儿不害怕我吗?” 祝书安神情淡淡:“没什么值得害怕的。” 沈见君俯身,在祝书安以为他又要做什么,防备似的抬手时,沈见君把地上的座椅扶了起来:“管家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好了,等你吃完,我收拾好了就回屋。” 等沈见君老老实实回到对面的位置,祝书安才放下手。 看着桌上只动了两口的粥,祝书安想了想,决定坐过去继续喝。不管怎么样,浪费可耻,他没必要同一碗粥计较什么。 一碗粥见底后,祝书安端着要洗刷的东西起身,在他要朝厨房走时,被沈见君伸手拦住了。 从祝书安手中接过碗,沈见君轻叹道:“祝儿,你不用做这些。” 不想祝书安在这种事上纠结,沈见君又轻笑了一声,扯开话题:“祝儿不是喜欢笔墨画,不如你为我画一张?” 祝书安拧眉:“我从来没有尝试过。” 不是直接拒绝,就表明他有这个机会。沈见君有些期待,他伸手捏捏祝书安垂在一侧的长发:“书房有很多宣纸,祝儿可以试试。” 祝书安想拍开沈见君的手,但他身体恢复了不少,这一掌下去沈见君可能真会骨折,干脆后退半步:“日后再说。” 沈见君不再多说,等祝书安转身离开,他才收回视线默默去洗碗。 一天并不算忙碌,但许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地方,他就容易犯困。 祝书安平躺在床上,闭眼没一会儿就有了困意。 在困意渐深时,他隐约听到有人在敲门。似是他一直迷迷糊糊没有办法回应的原因,那人只敲了一小会儿就慢慢停下动作。 再睁眼,天色微暗。祝书安揉揉额角,清醒一阵才下床。 回想到快要入睡时的敲门声,祝书安走到门口,他刚伸手拉开门走出去一步,就和外面站着的沈见君撞在了一起。 担心眼前的人会摔倒,撞在一起的那一刻,沈见君抬手扶住祝书安的腰:“你还好吗?” 听他带有不安的语气,祝书安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沈见君松开手,上下打量祝书安一番,并没有发现他哪里不对劲,才道:“你睡了很久。” 祝书安微愣:“很久?” 沈见君认真道:“我们昨天中午回来的,现在是第二天凌晨五点。” 祝书安有些意外,他本以为现在是傍晚,但没想到这一觉会睡到第二天,好在答应过的事情还来得及。 看出祝书安又在想别的事情,沈见君忍不住叹气:“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祝书安摇头:“没有。” 沈见君沉默片刻,又问:“那饿吗?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去给你准备。” 祝书安抬眼看他:“不饿,没有想吃的东西,不用准备。” 说完这些,祝书安又道:“从这里到七七滑冰场要用多久?” 沈见君后背靠在墙上,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儿,疲惫感就会袭遍全身:“两个小时。” 按照约定的时间,他们要在八点半之前到七七滑冰场。再不准备很可能会晚点,祝书安不再犹豫,转身朝洗漱的地方走。 沈见君跟在后面走,意识到祝书安很重视这次的聚会的原因,他忍不住问:“祝儿,那幅墨画对你很重要吗?” 祝书安不打算隐瞒:“重要。” 沈见君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想太多。一个死去已久的人所做的墨画被人看重,除了欣赏,又能因为什么。 留意到沈见君迟迟不动,祝书安洗了一条热毛巾递给他:“你昨晚没有休息吧。” 听到祝书安的关心,沈见君眼底有了些笑意,他伸手接住:“祝儿是在关心我吗?” 祝书安漠然:“我只是为自己担心。” 沈见君捏捏手中的热毛巾,心神荡漾:“还挺惜命。” 祝书安不再接话,等收拾好要准备的东西,跟着沈见君离开别墅后,看到要开车的人是王管家王立,他忽然有点后悔。 沈见君自然捕捉到了这一点神情变化,他故作受伤道:“原来祝儿真的只是惜命。” 祝书安只当没听到,在王立拉开车门后,他颇有些无情地坐进去,没分给沈见君一丁点视线。 沈见君也不在意,等坐到祝书安身旁,他身体一歪,靠在了祝书安侧肩:“祝儿,我睡一会儿。” 祝书安想挪开,但撑在一侧的手被人按住了。 沈见君早就料到他会这样,按住手后,他闭上眼,故作疲惫道:“我以为祝儿出事了。” 祝书安怔了一下,再想挪动身体的时候,依靠在肩膀上的人呼吸声已经平稳了。 从后视镜看到沈见君睡着了,王立车速放慢一些。 看祝书安没有嫌弃二少爷,他犹豫一阵,还是道:“外面关于少爷的传闻,大多数都是假的。” 祝书安看向他:“那什么传闻是真的?” 王立想了想:“少爷资助过七七滑冰场的老板,这件事的确是真。” 祝书安若有所思:“你之前提到过,他梦中有想见的人,那个人会是你说的人吗?” 王立点头又摇头:“少爷虽是我看着长大的,但我并不算了解他,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祝书安本想再问一些,但察觉沈见君眉头轻皱,似是被吵到了,便不再开口。 他能够看出来沈见君一宿没睡,有些事情不急于一时,现在不知道的答案,一会儿很可能就会揭晓。 到了目的地,扫视一圈围在七七滑冰场的人,王立目光落在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身上:“祝先生,那位举止文雅的先生,就是七七滑冰场的老板陆清然。” 顺着王立的视线看过去,祝书安很轻易就认出了他说的人。 与其他人不同,围在外面的大都放的开,只有陆清然很紧张。作为老板的他与其他人相比,在这时候显得倒有些违和。 滑冰场外面停下一辆车,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事情。陆清然透过微开的车窗看过去,一眼便瞧见了沈见君。 顺着沈见君的眉眼朝一侧看,陆清然愣了一下,他自认长相算好,但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同陆清然四目相对,祝书安淡淡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陆清然一改先前扭捏的模样,他眉眼带笑,大步走到车窗旁。 冲祝书安点头示意后,陆清然屈指轻叩两下车窗,看沈见君睁眼,才轻声笑道:“沈哥,你过来了。” 祝书安适时挪开一些,只是手还被沈见君紧紧握着。 听到略有些耳熟的声音,沈见君抬眼,看到陆清然在外面,他内心毫无波动:“你好。” 简单打过招呼,沈见君又移开视线。想到他在祝书安身上靠着睡了许久,作势要抬手给祝书安揉揉肩膀。 只是,他还没有触碰到祝书安,就看坐在身旁的人颇有些笨拙的想开门下车。 一直以来都是沈见君开的门,祝书安尝试一阵还是没能打开,盯着车门上的小东西还有把手陷入迷茫。 沈见君眼底含笑,他凑近几分,伸手示范的同时,道:“祝儿,车门锁住了,你要这样……” 祝书安一一记下,等按照沈见君所说的打开车门,就看外面站着的陆清然神情不太好。 陆清然很快收敛起不好的神情,他朝祝书安伸手:“你好,我是陆清然,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祝书安走下车,伸手握住:“祝书安。” 陆清然“嗯”了一声,看沈见君要下车,他很快抽回手,朝沈见君伸过去:“沈哥,你刚睡醒吧,我扶你下来。” 沈见君本不想理会,但面前挡着一只手不方便下车,他只能道:“不需要。” 陆清然不觉得尴尬,他连忙侧身给沈见君让出道儿,但因动作幅度太大,重重撞了一下祝书安的胳膊。 胳膊被枕久了,难免会有一点儿不适。被陆清然重重撞了一下,祝书安手中卷好的画掉落。 光线下,靠过来的人都清楚看到了画像上所画的背影。 视线停留在画像的背影上,祝书安愣了一下。很奇怪,这幅画像和展览上看到的那幅墨画背影相似。 其他人知道陆清然对沈见君是什么心思,纷纷道:“这不是见君大学得奖的画吗!画像上面的背影简直和清然一模一样。” 陆清然脸色通红,他弯腰收起画像,仔细卷好后才递给祝书安:“对不起,撞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祝书安还没来及回应,就被沈见君拉入怀中:“让我看看,被撞到的地方没事吧?” 11. 第十一章 看沈见君这么紧张,祝书安顿了一下,不着痕迹抽身:“我没有这么虚弱。” 视线落在陆清然递过来的画像上面,祝书安又道:“画像是邹小可要我们交给你的。” 陆清然愣住,意识到这并不是沈见君的意思,他有些失落。 但只失落一瞬,陆清然就很快镇定起来:“原来是小可给我的,不过说到底,这是沈哥画的。不如大家进滑冰场比试一轮,沈哥为赢得第一的人颁奖,奖品就是这幅画像。” 祝书安闻言,有些心动。 一个奇怪的想法不受控制的在他心底徘徊,两幅画像非常相似,他总觉得不是巧合。 只看一眼很可能会看错,他想拿到两幅画像仔细比较,不是出自一人之手,总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围在周围的大部分人纷纷表示这主意好,白给的机会没必要不要,有了沈见君的画像,还可能再和沈家攀上一点儿关系。 再者,画像即使不留着收藏,转手卖出去也能有个很好的价钱。不管怎么样,得到就是赚到。 没听到反对的声音,陆清然小心翼翼看向沈见君:“沈哥,我借你的名义这么做,你不会生气吧?” 沈见君神情淡淡,他并不想掺和这种事情,尤其是没有得到他的允许的时候,就点名让他做一些事情。 只是,看到祝书安眼神中流露出对画像的渴望,沈见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你想怎么比?规则是什么?” 陆清然眼前亮了亮,他道:“一对一太慢,不如这样,两人一组,谁先滑着绕一圈谁就算赢。” 不会滑的人觉得很可惜,在他们以为会错过这次机会的时候,沈见君道:“一个会的带一个不会的。” 从陆清然说规则的那一刻,祝书安便有些不懂,他不知道要借住什么滑,但听到“一带一”后,又放心不少。 决定好要这样比试,陆清然把所有人带进滑冰场,他朝一处有机械设备摆放的地方指:“那里有很一小块区域还在建造,大家滑的时候千万注意,不要伤到自己。” 祝书安顺着陆清然指的地方看过去,那里有危险的不是还未建造完的地面,而是放在地面旁边的东西。 稍不留神磕碰到上面,很容易受伤,尤其是在这种看着就会打滑的地方。 不止祝书安这么想,其他不会滑的人也有点担心。 感受到周围人投过来的视线,陆清然很快道:“我们用轮滑鞋吧,这样更安全一点。” 祝书安若有所思,他静静盯着那处有危险的地方看了一阵,道:“我可以四处走走吗?” 知道这是在征求他的同意,陆清然大方点头:“可以。” 得到允许,祝书安缓步走到有机械摆放的地方。 走到后,他伸手触碰机械尖锐的一角,微微用力便能感觉疼痛,这如果不小心滑倒,后果不堪设想。 陆清然不在意祝书安在远处干什么,他视线一直停留在沈见君身上:“沈哥,我不太会滑冰,你可以带我一次吗?” 周围人起哄:“今天不单单是同学聚会,还是清然的生日,满足了他的愿望吧。” 沈见君果断:“不可以。” 陆清然怔了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拒绝的这么干脆,就看沈见君朝祝书安走。 目睹沈见君走到祝书安身旁,陆清然只觉心底一阵难受。只有心里面有喜欢的人,才能够轻易看出谁对谁上心。 他垂在一侧的手紧紧攥起,怨恨的情绪涌出,他不明白,为什么后到的人会比他先得到偏向? 听到脚步声靠近的那一瞬,祝书安就从机械上收回手,看到来的人是沈见君,他并不意外。 看到祝书安手上有尖锐一角留下的痕迹,沈见君忍不住把他的手拉到面前:“万一扎破怎么办?” 祝书安抽回:“我有分寸。” 沈见君轻叹一口气,想到一会儿要做的事情,他又道:“祝儿,一会儿要一带一,让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祝书安想了想,点头:“好。” 等祝书安和沈见君回来,陆清然收敛起脸上的不悦,他目光落在工作人员拿上来的轮滑鞋:“你们先挑,剩下的给我就好。” 其他人也不客气,分好组,换好鞋,在场地上只剩下最后三双后,沈见君拿起一双。 他走到祝书安身旁,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半跪在地上:“我帮你换,扶着我肩膀。” 祝书安忍不住皱眉,但比起不会自己琢磨着穿,的确让沈见君帮忙更节省时间。 眼看其他人都换好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祝书安找了一处看着干净的地方坐下:“可以手把手教。” 沈见君当然没有意见,他眼底带着笑意,当着所有人的面绕到祝书安身后,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凑到祝书安耳边:“祝儿,你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 祝书安很想挪开,但看看一旁的轮滑鞋,忍住了:“快一些。” 沈见君不再墨迹,他握住祝书安的手背,一边替他用自己的手穿,一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用害怕,你在内圈,我在外圈。” 祝书安漠然:“我并不怕。” 沈见君轻轻挑眉,替祝书安穿好轮滑鞋后,他收回手时,掌心从祝书安腹部滑到侧腰:“我害怕,祝儿可要保护我。” 祝书安忍不住扭头,他刚想让沈见君别再说了,但和沈见君近距离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一时愣住忘了要做什么。 眼前的人长相格外好看,尤其是眼底含笑,眉目间的情意似是会深入骨髓。 陆清然就站在他们身旁,比起刚刚被拒绝,更让他感到痛意的是被忽视。 周围人倒不觉得尴尬,大部分人心思都在画像上,小部分的人担心有危险的地方。 瞧见祝书安愣住,沈见君轻笑着抬手捏捏他的下巴:“醒醒,我要扶你起来了。” 祝书安回过神,不等他推开沈见君的手,眼前的人就先松开从地上站起身。 祝书安顿了一下,他本想自己起来,但发觉踩着轮滑鞋的感觉很不一样,又断了这个心思。 沈见君看出祝书安的想法,并不说出来,而是半俯身朝他伸手:“祝儿,你要保护我啊。” 祝书安抬手握住,借沈见君的力起身也没办法控制平衡,侧腰被沈见君揽住,他才稳稳站好。 陆清然沉默良久,才移开视线,他转身滑到场内:“那我们一分钟后就开始。” 有人看陆清然是孤单一人,疑惑开口:“清然,你不是不会吗?一个人怎么能行,而且这是一带一……” 不等那人说完,滑冰场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了。 蔺文瑞穿了一身休闲衣,他看里面的人都换上滑冰鞋,疑惑:“这是干什么?” 蔺文瑞说着,就瞅见祝书安在沈见君身旁。 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拼酒输了也不会记仇,沈见君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这样想着,蔺文瑞走过去大大方方过去打招呼:“你也在啊。” 不等祝书安回应,就有人道:“清然这下有伴了,可以开始了。” 蔺文瑞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有伴了,不是聚会吗?怎么一个个都穿轮滑鞋了。” 陆清然顿了顿,解释了一遍。 听明白以后,蔺文瑞干笑两声,心道其他的暂且不提,怎么哪里都有转为撒狗粮设置的规则。 想着早比赛完早点吃饭,蔺文瑞飞快换上工作人员拿来的轮滑鞋。 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这儿的老板没人陪,他滑过去,道:“你可以拉着我的衣服。” 陆清然本想拒绝,但看到不远处的机械设备后,他又伸手扯住:“谢谢。” 等所有人在场地内准备好,工作人员拿出计时器,当着所有人的面调好后按下。 四周陷入安静,听计时器传出的细微声响,祝书安莫名有些紧张。 沈见君并不担心,他在外圈,即便是出事,有他垫着。 等计时器声音停止的那一刻,除陆清然和蔺文瑞,所有人都有默契一般,纷纷和搭档手握手一起滑起来。 陆清然并非不会,他故意放慢速度跟在祝书安身后,看到前面的人紧紧相握的手,他觉得异常扎眼。 蔺文瑞也觉得扎眼:“要不我们超过他们吧,不争第一也争口气。” 他说话的声音不算小,祝书安听到,微微顿了一下。 沈见君安抚:“没事,其实输了也没事,你想让我画什么我都会为你画。” 祝书安不语,比起特地为他画出来的,他更想要这一幅。 如果身旁的人真的有意隐瞒,那后面画出来的画像,绝不会再和现在这一幅相似。 在快要滑到有机械设备的地方,陆清然忍不住攥紧一些,以为他是害怕,蔺文瑞打着哈欠道:“我在外圈呢,你怕什么?” 话音刚落,陆清然脚忽然崴了一下,蔺文瑞没有防备,被使劲一拽就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听到后面的声响,祝书安微愣。 不等他转身看后面发生了什么,就被陆清然滑出去的轮滑鞋绊了一下。 沈见君虽有防备,但衣角被蔺文瑞胡乱一抓扯住了,也稳不住方向。 眼看就要朝机械设备摔过去,他把人护在怀里,被尖锐的地方狠狠划伤后背也没有松手。 12. 第十二章 蔺文瑞最先从地上爬起来,看祝书安抵住机械设备侧壁的手有血流出来,他大惊:“快!快打120!” 惦记机械设备有尖锐一角,祝书安一边从沈见君怀中抽身,一边问:“你有没有受伤?” 沈见君攥紧手,后背还没有脱离划伤他的东西,稍稍一动就感觉全身都在痛。 碍于不想让祝书安担心,他硬撑着一声没吭,但微蹙的眉出卖了他的状态。 祝书安微顿,想到刚刚撞到一起的时候并不算轻,他脱下轮滑鞋,绕到沈见君身侧。 意识到瞒不住了,沈见君轻叹一口气,抬眼望他:“祝儿,你不用管我。” 祝书安半蹲在他跟前:“你受伤了,还能动吗?” 沈见君本想摇头,但目光落在祝书安满是血迹的衣袖处,他忽然又能动了:“你受伤了?” 避开沈见君朝他伸过来的手,祝书安有些无奈:“我先替你包扎。” 沈见君眼眸微暗,不好的记忆涌上来,心底的压抑和窒息感,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一般没办法动弹。 蔺文瑞站在一旁,本来还没多大事,但看到祝书安手都被血糊满了,立马吓到了。 他长这么大,还没亲眼见过血腥的场面,尤其是这种和他有那么一点关系的血腥场面。 头晕脑胀许久,蔺文瑞想到了电视上看到过的包扎情节。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本想屈腿递过去,但腿软直接跪下了:“你要包扎吗?” 祝书安想了想,没拒绝。 趁着沈见君后背离开机械上尖锐的一角,他接过外套,把衣服团成一团后,捂住了沈见君身上的伤口。 沈见君看祝书安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缓过神,忍不住问:“你难道就不疼吗?” 祝书安坐在地上,他找了一个稍稍舒服的地方靠着:“疼,但这一点疼算不了什么。” 现在受的伤,不及曾经的万分之一。万剑穿身都撑了一阵,手被划破又算得了什么呢。 蔺文瑞很不好意思,虽然现在插口像个电灯泡,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凑过去:“我不是故意的,救护车应该快到了,你们可要坚持住。” 他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人推开滑冰场的大门,抬着担架跑过来。 陆清然一直没有开口,等眼前的三个人都被救护车带走了,才捏捏并不严重的脚踝从地上站起身。 他是故意的,但没想过会见血。 在穿轮滑鞋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动了手脚,原本只是想给祝书安一个教训,可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不知不觉间,陆清然脸上爬满了疲惫。想到精心为沈见君准备的一切都毁了,他忍不住攥紧手,愤恨看向地上的一片血迹。 邹小可抱着看热闹的心压轴来到滑冰场,一进门就看地上有血,陆清然脸上有恨。 他轻轻挑眉,缓步走过去:“这是发生了什么?” 陆清然回过神,他收敛起眼底的恨,平复好情绪后,把事情避重就轻说出来。 邹小可走到机械设备旁边,他伸手触碰上面的血迹,又垂眸看地上的另一滩血:“我有一个主意,你把我给你的画像送给祝书安,他们或许不会再计较。” — 这已经是第二次在医院了。 祝书安看着被包扎好的手,一时有些茫然。比赛没有完成,那幅画像自然是得不到了。 蔺文瑞陪在他身边,也不管祝书安会不会接话,自顾自道:“幸好你的受没有伤到太深,还有,我真不是有意的,你们这周的花费我都包了好不好?” 想到蔺文瑞是沈见君的朋友,祝书安抬头:“请问,你那里有沈见君的画吗?” 蔺文瑞摇头:“没有。” 祝书安默了默,又道:“可以和我讲一讲他的从前吗?” 蔺文瑞本想拒绝,那毕竟是沈见君的称不上隐私的隐私,但看到祝书安被包成粽子的手,又不太好意思拒绝。 犹豫一下,蔺文瑞坐到祝书安身旁:“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告诉其他人。” 祝书安点头:“绝不会告诉其他人。” 蔺文瑞轻叹一口气,仰躺在病床上:“你刚刚说到了画像,他在这方面很奇怪。” 祝书安接:“怎么奇怪?” 蔺文瑞皱眉:“他只画一个人的背影,我问那是谁的背影,他也不说出来。” 祝书安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展览的墨画:“那个人的背影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蔺文瑞在床上躺着躺着就舒服的放松了:“应该很重要吧,他给的解释只有一个,他害怕忘记了背影,所以一遍遍画出来。” 祝书安若有所思:“害怕忘记,所以一遍遍画出来……” 蔺文瑞侧过身,瞅见祝书安背对着他的画面,忽然愣了一下。 这背影的轮廓,未免太像画像中的背影了。 但想到沈见君和他是同一天遇到的祝书安,蔺文瑞又觉得自己能有这个想法,完全是因为他也变奇怪了。 独处一阵后,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 以为外面的人是沈见君,蔺文瑞很快道:“进,快进!” 祝书安视线落在病房门,看到推开门的人是陆清然,他略有些意外。 陆清然也很意外,他是一路问过来的,看房间里面只有蔺文瑞和祝书安,没见沈见君的身影,他很疑惑:“沈哥呢?” 回想刚到医院时,医生同他说过的话,祝书安道:“他需要做一个小手术。” 陆清然心一沉,但看到蔺文瑞脸上没有丝毫担心,他又默默安抚自己一阵。 等缓过神后,陆清然才走近祝书安,他把手中的东西递过去:“这是沈哥的画像,今天发生这种意外,我很抱歉。” 祝书安没接:“不是有意就没必要这样。” 陆清然把画像放到床上:“不管怎么样,我都有错,这就当我的道歉礼吧。” 说到这儿,陆清然又靠在墙上苦笑了一声:“我很羡慕你,刚遇到沈哥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陆清然闭上眼,似是在回忆曾经发生的事情一般:“我能够感受到他的孤独,你能吗?” 回想沈见君对他做过的事情,祝书安淡淡道:“不能。” 意料之中的答案,陆清然眼底带了些嘲讽。 他近似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病床上的祝书安:“我都知道了,你是沈哥的联姻对象。但你根本不懂他,在一起也不会长久。” 祝书安有些疑惑:“你可是因为他不理会你,所以认为他很孤独?” 蔺文瑞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从病床上坐起身,发现祝书安是一本正经这么说的,心底暗道:这回怼也忒高明了! 以为祝书安是在嘲讽他,陆清然脸色阴沉几分:“如果沈哥没有看上我,为什么要资助我?还有,你难道看不出来,画像上面的人是我。” 这情节他很熟悉,蔺文瑞忍不住解释:“资助你?你是说大学的资助吗?那是同学看他有钱,拜托他帮你一把的,说是助人为乐涨功德。” 陆清然身体一僵,但当着祝书安的面,他不想败下阵:“即便资助的事情是我多想了,那画像呢?” 祝书安也很在意这件事情,当着陆清然的面展开画像,他认真盯着看了一阵后,才问:“你可曾见过展览上的墨画?” 陆清然还算聪明人,他听了一时红了脸:“你是说画像的背影谁都不是,那是沈哥按照展览上面的墨画所画的?” 祝书安很平静:“我并没有这么说,只是想确认是不是只有我一人觉得相似。” 蔺文瑞打圆场:“你说的是邹小可他们家的展览吧?这些网上都有图片,我找出来比较一下就好了。” 蔺文瑞说着,拿出手机就开始扒拉着找。 在看到一幅墨画确实很眼熟后,他小小震惊了一下:“你说的是这个吗?” 祝书安视线落在蔺文瑞手机屏幕上,看到画面中显示的墨画,他点头道:“正是。” 陆清然不敢低头去看,他本想转身离开,但蔺文瑞突然站起身,把手机屏幕横到了他面前:“我觉得确实像,要不你也看看?” 沈见君后背的伤不算严重,麻醉过了就能下床走动。惦记着祝书安的手伤,他一下床就朝祝书安所在的病房走。 只是,他人还没走到,就远远听到里面有吵闹声。 沈见君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推门,正好看到蔺文瑞把手机横在陆清然眼前。 他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到屏幕上的墨画是之前展览见到过的。 意识到这两幅画像不止有祝书安在意,沈见君神情冷淡,他看向陆清然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这幅画我很早之前说过是临摹。” 祝书安微微一顿,如果没有听过蔺文瑞说的话,他或许会相信。 但听到之后,再听沈见君解释,就好像是沈见君在故意隐瞒什么。 另一边,陆清然心凉了半截。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从病房中走出去的,只知道在离开的那一刻,没有任何人挽留。 一切都是假的…… 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走出医院,陆清然深吸几口气,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痛。 他盯着陷入泥坑的蚂蚁,眼神逐渐阴暗。一个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不论如何,这么多年的心血,不能说白费就白费。 他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13. 第十三章 等陆清然离开,沈见君又变了一副模样。 他一改先前的冷淡,神情温和的走到祝书安身旁。 视线落在祝书安包扎过的手上,沈见君半跪在地,想触碰但又怕自己的手没个轻重:“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祝书安本不想回应,但看沈见君伸出手又收回去,模样怪可怜的,还是道:“不用担心。” 蔺文瑞脑子抽了一下:“话说太绝对会倒霉……” 被沈见君横了一眼,蔺文瑞立马拍了两下嘴巴:“让你嘴欠!” 祝书安不信这些玄乎的事情,他目光重新落在画像上,担心有人掉包一般,看了两眼就把画像收入怀中。 沈见君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捏捏祝书安垂落在床上的长发:“祝儿,你这么喜欢我画的?” 祝书安垂眸,同沈见君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没看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沈见君毫不躲避他的目光:“我画的和展览上面的像不像?” 祝书安沉默一阵,在沈见君的手越摸越过分的时候,他收回视线从病床上起身:“等得到另一幅墨画就知道了。” 沈见君若有所思:“如果画的不像,你会不会失望?” 祝书安顿了一下:“不会。” 他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人敲了两下。 敲门的人是一个女孩,她只朝里面看了一眼,就留意到祝书安:“请问,您是祝书安先生吗?” 祝书安闻声看过去,见女孩抱着一个十分精致的木匣子,他隐隐猜到一些:“是。” 女孩松了口气,双手把木匣子递给祝书安:“这是邹少爷让我交给您的,他说这是给您的答谢。” 祝书安道谢后,从女孩手中接过木匣,他打开一条缝看了眼,里面正是展览看到过的墨画。 蔺文瑞没想太多,等送东西的女孩离开,他才蔫了吧唧道:“我安排一场,你们跟我车吧,今天不赔罪我铁定睡不着。” 祝书安没有心思:“这次的事情与你无关,不必在意。” “那哪行啊!”蔺文瑞苦着一张脸,看出祝书安现在只在意画,他又说:“要不你把这两幅画交给我,我找人给你们送回去。” 祝书安漠然:“不用。” 沈见君也不想动,但看祝书安心事重重的模样,又想带人先好好放松一下:“祝儿,我想去,你陪着我好不好?” 祝书安想拒绝,但他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沈见君捂住了嘴。 沈见君眼底含笑:“我除了你手上的这一幅画,还有很多和墨画相似的。你陪我去,我回去都拿给你,好不好?” 祝书安推开他:“只看一幅就能够比较出来。” 沈见君可惜道:“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蔺文瑞也接:“我保证,他绝对没有骗你。” 祝书安默了默:“好。” 蔺文瑞舒坦了,多问了一些这几天的注意事项后,他就帮忙办理了出院。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 祝书安向来话少,没有开口很正常。 蔺文瑞是因为心虚,说多错多,他对文艺的东西不感兴趣,所以不知道沈见君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沈见君则是在思索怎么把画像拿到手,万一以后祝书安整日抱着一个已死的人画的东西,他该怎么办? 沉默一路,到了目的地,蔺文瑞才长松一口气。 看到蔺文瑞把他们带到了人多的酒吧,沈见君半眯了一下眼,突然有点后悔。 下车发现沈见君神情不太妙,蔺文瑞干笑了两声:“这有这一家不花钱……” 想到沈见君很听祝书安的话,他又凑到祝书安跟前:“我定了一个大包间,很安静,最适合比对画像。” 既来之则安之,祝书安点头。 沈见君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走进酒吧的那一刻,还是握住了祝书安的衣袖。 祝书安停顿一下,但回想沈见君曾经走丢过,又轻叹一口气,任由他拉着。 等到了包间,蔺文瑞看着空荡到一杯水都没有的桌子,有点尴尬,他拍拍沈见君的肩膀:“我们去点一些吃的。” 沈见君轻挠两下祝书安的手心,在他拧眉之前收回手:“祝儿,我很快回来。” 祝书安“嗯”了一声,等他们带上门离开,他才走到空无一物的桌子旁边,把两幅画拿出来比较。 只是看着像,落笔时的力度有不同…… 祝书安眼眸微暗,他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失落。 其实,看到沈见君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明白,即使一个人重生后失去了记忆,性格也不会变化这么大。 莫名觉得待在包间有些不透气,祝书安推门离开。 他靠在墙上,垂眸看到手中的东西时愣了一下,两幅画竟在他走神的时候被他带了出来。 路过的人很多,但大多数都只是多看两眼然后离开,只有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停在祝书安跟前。 看祝书安手中的东西,男人轻声笑了笑:“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带画进酒吧的。” 祝书安抬眸看他,眼神疏远。 面前的男人长相较好,气质也不错,但那双赤裸裸的眼神,让他感觉到不适。 男人不把自己当外人,他低头细细观察祝书安手里的墨画,看了一阵后,他突然笑了:“你是不是感觉这两幅画很像,但其他细节又完全不一样。” 祝书安微微顿了一下:“你还可以看出什么?” 男人并不着急回应,他伸出手:“温羽闲,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祝书安握住:“祝书安。” 温羽闲只握了两下就很快松手,他抬头看看晃眼的吊灯,故作苦恼:“这儿光线不太好,不如你跟着我进我的包间?” 祝书安没有犹豫:“好。” 温羽闲的包间离得并不远,跟着他走进去,祝书安最先看到散落一地的不堪入目的东西。 祝书安忍不住皱眉,温羽闲留意到,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是我的朋友做的,他们也不知道收拾干净,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祝书安收回视线,他没有回应,只是眼神同最初相比更加冷淡。 温羽闲找了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下,他拍拍一旁的位置:“过来坐吧,我告诉你画的人在想什么。” 祝书安走过去,他尽力不去在意沙发一侧的白色痕迹。 温羽闲隔空指了一下墨画上面的背影:“这个背影很奇怪,画的人好像在故意画错什么,让被画的人猜不到真正画的人是谁。” 祝书安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那你认为,这两幅画是同一个人所画吗?” 温羽闲在指向另一幅画时,看到最先点评的墨画一角盖有“应”的印痕,他动作停顿了一下:“我还需要再仔细看看。” 说着,他拿起另一幅画。 发现这幅就是这几年的,温羽闲又笑道:“当然不是同一个人画的,我现在拿的这一幅能够看出来,他是完全按照心上人画的。” 祝书安并没有完全相信,他伸手要取回画像时,就看身旁的人突然拿着画站起身。 担心温羽闲会损毁画,祝书安并没有去抢。 好在温羽闲很快放下,他视线落在祝书安长发上面:“你的头发是真的吗?我能不能摸一下试试?当做替你看画的补偿。” 祝书安有些无奈:“是真的,你可以碰一下。” 温羽闲眼底带了些笑意,他伸手想要触碰祝书安的发丝,但还没有触碰到,包间的门就被人敲了两下。 看温羽闲没有要回应的意思,祝书安不解:“你不去看看是谁吗?” 手一直悬在人的头顶上多多少少不太合适,温羽闲只能暂时收回手。 他扭头看向包间门口,声音很淡淡:“不用再上酒水了,别的事等过两个小时之后再说。” 门外的人似是愣了一下,随后敲门的力气大了几分:“草,温羽闲你个人渣你怎么也在这儿?祝书安呢,他在里面吗?” 听到蔺文瑞声音焦急,祝书安起身,只是他刚走一步,温羽闲就道:“如果不是因为后看的画像是这几年画出来的,我都要以为是同一个人画的。” 祝书安停下脚步:“为什么这么说?” 蔺文瑞看还没有人开门,一脚将门踹开。看到包间地上用完的套,他脸都绿了:“你们干什么了?” 沈见君回来的时候,直接进的包间,见里面没有人,他愣了一下。 把为祝书安包好的点心放到桌子上,他很快走出去。在思索要不要挨个敲门找人时,他就听到蔺文瑞的大喊声。 沈见君心底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快步走到传出声音的包间,看到祝书安被一个男人护在身后,他不自觉皱了下眉。 蔺文瑞大声斥责:“你怎么能背着见君做这种事情!还特么够快的,不到半个小时就弄一地……” 温羽闲最先想到的并不是解释,而是蔺文瑞眼神不太行,他先接道:“我从不做零。” 蔺文瑞震惊,怎么祝书安给沈见君当壹,给别人当零?! 听到温羽闲称自己从不做零,沈见君悬着的心放下。 他一边庆幸祝书安和温羽闲说出来的话都不对付,一边委屈道:“祝儿……” 14. 第十四章 听蔺文瑞的大声质问,再看沈见君正委屈巴巴盯着他,祝书安眼神淡淡:“我不会做这种事情。” 沈见君自然知道,他先是侧身看门旁的痕迹,又顺着那□□的东西,将视线缓缓移到沙发上。 目光在沙发上停留一阵后,他又和祝书安四目相对,眼神勾人:“我只是怕他带坏你,毕竟,我虽然经得起折腾,但脸皮薄,在门口就做,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没想到沈见君会当着外人说这些污秽之词,祝书安脸有些热。 听出沈见君话语中的意思,温羽闲又沉稳道:“见笑了,不知道你是书安的另一半。还有,我想你对我有些误会,这些也不是我做的。” 祝书安没有说话,担心沈见君再说什么不堪入耳的话,他收好两幅画后走到沈见君身旁,近似警告的看他一眼。 沈见君眉眼带笑:“这儿空气不好,我们回去吧。” 温羽闲上前一步:“你问过我为什么,不如约个时间到我那儿,我给你解释。” 早在进来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了两幅画。不等祝书安回应,沈见君先道:“你要解释什么?关于两幅画像与不像?” 温羽闲点头:“不错。” 沈见君笑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两幅画到底像不像。” 祝书安闻言,心中又升起几分疑惑。看温羽闲执着的还想再说,他摇头:“多谢,但不必了。” 温羽闲怔了一下,他不打算就此放弃,沉默两秒后温和笑道:“不方便见面没有关系,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总可以吧。” 想到一部手机最多只能留三个人的电话号码,其中一个已经留给了沈见君,祝书安拒绝:“也不必了。” 沈见君眼底含笑,适时道:“祝儿的手机还在家里放着,我已经找人换好了,回去就能用。” 没料到祝书安会这么无情,也没料到两个人已经同居,温羽闲有些受伤,但受伤的同时,对祝书安兴趣增了很多:“那日后有缘再见。” 祝书安并没有多想,他客气点头后转身离开。 蔺文瑞跟在后面翻白眼,脚还没踏出包间,嘴巴先嘟囔起来:“见个屁啊。” 温羽闲也不生气,他带有侵略性的打量祝书安的背影,直到看上的猎物从视线中消失。 回到蔺文瑞安排的包间,祝书安还没坐下,就看蔺文瑞滑倒在眼前,一脸肉疼的模样。 祝书安不解,他有时候看不懂现代人的奇怪举止。 蔺文瑞摸摸摔疼的屁股,回想出包间时沈见君想打死他的模样,悲伤道歉:“我嘴太快了,你能不能别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祝书安很快明白蔺文瑞说的是什么,他平静道:“误会解开就好。” 蔺文瑞从地上爬起来,他脑子一根筋,脸皮也比较厚:“那你以前持续多久啊?” 祝书安顿了一下,手心冒汗。 他忍不住和蔺文瑞拉开距离,从没做过那种事情,他也开不了口说相关的:“你……” 沈见君似笑非笑,把祝书安半推半抱着按到沙发上,他才扭头看蔺文瑞:“这种事情问我就可以。” 蔺文瑞咽了咽口水,心想恩将仇报的东西,兄弟这不是关心你吗,嘴上道:“我错了。” 等点好的饭菜上来,蔺文瑞开了一瓶酒。 他摸摸下巴,心底有点凄凉,两个受伤的人都不能喝,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太无趣。 祝书安不去看蔺文瑞,主要是那一个问题带给他的冲击有点大。 想着祝书安一路上都没吃东西,沈见君把他点的菜一样接一样夹到祝书安碗里。 在沈见君夹满一层还准备继续的时候,祝书安伸手挡住:“我自己来就可以。” 看那满满一碗都是好吃的,蔺文瑞酸的牙痒痒,他拿起酒也懒得倒杯子里,直接对着瓶口喝。 半瓶下肚,人已经头晕了,盯着两个祝书安还有两个沈见君,蔺文瑞眼睛红通通的:“你们……我……” 祝书安想了想:“需要我帮你拿水吗?” 蔺文瑞拍桌起身:“不用!” 沈见君无奈,他轻轻捏捏祝书安的手指,示意自己去拿杯蜂蜜水,才走出包间。 等沈见君走了,蔺文瑞晃晃悠悠道:“其实吧,我一开始一点儿也不看好你们……” 祝书安顿了一下,看醉醺醺的人站着都不利索,还要说这些话,他随口问:“为什么。” 蔺文瑞绕着桌子转了半圈,绕到祝书安身旁后,他大手一挥,揽过祝书安半个肩膀:“他其实特孤独,你又没有趣儿,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又一个人说沈见君孤独。 祝书安不着痕迹拿下蔺文瑞揽住他肩膀的手,他原本还有些饿,但不知道为什么,再垂眸,看碗里的食物就没了胃口。 蔺文瑞仰头看着天花板:“现在看好了。” 祝书安握住筷子干巴巴加菜的手不自觉停下动作,一旁的蔺文瑞叭叭开口:“我给你说,他特能装……” 沈见君回来的时候,就听到蔺文瑞在胡说八道。 看蔺文瑞和祝书安坐这么近,沈见君轻笑:“你刚才说什么?” 听到带有威胁性的笑声,蔺文瑞清醒了一点。他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蹭一下就从沙发上站起来,站猛了又觉得天旋地转的。 脑子转了良久,蔺文瑞咧着嘴呵呵笑了:“特……特能装菜。” 沈见君无语,祝书安淡淡笑了一下。 看清沈见君手中的东西,蔺文瑞感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他原本话还挺多,蜂蜜水到手就安静不少。 看蔺文瑞这副模样,祝书安有些不解:“他看着有些……” 沈见君接:“可怜?” 祝书安点头,沈见君笑了:“文瑞家里面管的很严,为了不让他乱花钱,冻了他银行卡让他出来赚现金。但又怕他赚不到钱饿死,就让他实在饿了,就在这儿解决。” 祝书安想了想,问:“所以这个地方是他们家的?” 沈见君“嗯”了一声:“不用担心,他不会亏待自己的。” 祝书安没有回应,坐在对面的蔺文瑞听到“亏待”,捧着蜂蜜水嘬了两口,愤愤道:“我就是饿死,也绝对不会吃这里的一口饭!” 沈见君扭头,看祝书安在思索什么,忍不住问:“在想什么?” 祝书安放下筷子:“他想自给自足。” 沈见君很快会意,他单手撑着下巴,盯着祝书安深深看了一阵:“祝儿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人了。” 祝书安扭头,在和沈见君对上视线的时候,又很快收回:“你不必多想,这与你无关。” 沈见君意味深长的喔了一声,他伸手拂过祝书安的一缕长发:“我之前听说过一个故事,是有关于应王爷的。” 祝书安悄无声息攥了下手,沈见君接着说:“传闻,应王爷说过一句话,他不希望有人为了他委屈自己,也不希望有人为了他,对他身边所有人都好。” 祝书安平静后,淡淡道:“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沈见君收回手,他靠在沙发上,神情复杂,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祝儿,你不觉得可笑吗?如果有人为了我这样,我会很高兴。” 祝书安漠然,他从来没听到王爷说过这句话,但临死的时候,他知道王爷的确是这么一个人。 也许这就是王爷和身旁这个人的不同之处。他许是疯了,会因为两幅画有些相似,认为这两人其实是同一个人。 等不到祝书安的回应,沈见君也不着急。 只是侧眸看祝书安一眼,发现他脸色不太好,沈见君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应该反省。” 话音刚落,沈见君就从盘子里夹了一块肉,放到蔺文瑞空荡荡的碗里面。 蔺文瑞眨巴两下眼睛,确定没有看错才一屁股坐下,用筷子戳了很久才戳到肉。 听到筷子框框戳碗的声音,祝书安回过神。他抬眼就看到原本说就是饿死也不吃饭的人,正大快朵颐。 沈见君道:“不用想太多,只要没有人看到他吃,他就没有吃。” 祝书安了然,接下来两个人像是有默契一般,谁都没再提刚刚说到的传闻。 等吃饱饭,蔺文瑞就困了,他坐在地上,抱着沙发一角呼呼就睡。 沈见君听到呼噜声,多多少少有些无奈。 他起身绕到蔺文瑞身旁,俯身颇有些敷衍的试着薅了一下,快要把人拽起来的时候又松了力度,他可怜巴巴:“祝儿,他有点重。” 祝书安扭头,看沈见君笨拙的样子,他漠然起身。 在沈见君的注视下,他伸手握住蔺文瑞的后衣领,稍稍用力就把人拉到了沙发上。 沈见君故作惊讶,看祝书安根本不分给他视线,只好先坐到靠近祝书安的沙发一角:“祝儿……” 祝书安神情淡淡,许久没听到下一句话,他扭头看过去。 看沈见君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祝书安颇有些冷淡:“怎么了?” 沈见君抬眼,一本正经:“我感觉我太虚弱了,需要祝儿帮帮我。” 祝书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帮你?” 15. 第十五章 从替蔺文瑞盖上被子,到离开酒吧回到别墅,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祝书安坐在沙发上,看着静静站在他面前的沈见君,心底不好的预感更甚:“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沈见君眉眼带笑:“陪我一起锻炼,还有,我想你也需要会一些防身技巧。” 祝书安怔了一下,一起锻炼,会一些防身技巧? 看祝书安愣住,沈见君随意半跪在地上,他摊开手抵在沙发上,把坐在沙发上面的人环在里面。 他抬眼,像是可以看穿祝书安内心想法一般,似笑非笑:“祝儿以为是什么?” 祝书安别开视线,脸上虽没什么神情,但垂在一侧的手却不自觉攥起来:“你想怎么锻炼?” 沈见君留意到一侧的小动作,他垂着眼触碰祝书安紧攥的手,在那一只手松了些力道后,又轻轻揉捏着掰开。 直到手指触碰到祝书安掌心,祝书安将手收回,沈见君才自顾自道:“不管是有氧运动还是力量训练,我都可以。防身技巧看看视频,但其实我更倾向于散打……” 祝书安沉默良久,等沈见君叭叭叭说完,他开口:“你说的我并不了解,但可以教你一些别的。” 沈见君也不介意,只要能教就好,他起身坐到祝书安身旁:“祝儿,你说的是指什么?” 祝书安回想到几招非常简单的招式,他并不着急教:“你防身防的是谁?” 沈见君单手撑着下巴,侧眸看祝书安认真的模样:“歹徒。” 祝书安了然:“好,等你后背的伤好了再教你。” 沈见君不语,看到祝书安被包裹的像个蚕蛹的手,他揪起的心还有没完全放下,又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祝书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如果不是沈见君问,他都要忘了手上有伤:“没事。” 他话音刚落,沈见君就从沙发上起身。 看沈见君活动筋骨后朝他伸手,祝书安怔住,他不自觉弯起手指:“你这是干什么?” 沈见君好笑的看着他:“祝儿,你不是手没事吗?我想先练一下,提前知道你能不能行。” 这种程度的激将法,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祝书安漠然推开沈见君的手,他起身走到洗漱的地方,刚想放水清洗一下身体,还没来及转身关门,腰就被人环住了。 察觉到怀中的人身体僵硬一瞬,沈见君不怕死的顺着腰向下移。只是在掌心触碰到某一处时,他忽然觉得后背隐隐作痛。 不过事已至此,沈见君也管不上这是不是预知后事的心理作用:“祝儿,你……” 看到祝书安耳根红透,沈见君顿了一下,一时失语,也忘了收手。在他忘了后半句要说什么时,就感觉整个人天旋地转了一下。 摔进有保护套的浴缸,后背重重撞到侧壁的那一刻,沈见君痛到倒吸一口气。与此同时,花洒被误碰了一下,淋了他一身水不说,他随手一扒拉还弄掉了东西。 用没有受伤的手把沈见君折倒在浴缸里,祝书安稍稍侧过脸,他能够感觉到,现在脸还烫着。 沈见君疼出一身汗,没心思管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他缓过劲儿,看一旁的祝书安似是整张脸都红透了,又觉得有意思。 他也不关花洒,直接伸手先勾住祝书安的衣袖,指尖抚过能触及到的皮肤:“祝儿,你把我弄疼了。” 祝书安没见过这样的人,也很少听这种拉长音调说出的话,他挥开沈见君的手,转身就要走。 沈见君眼底含笑,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又怕把人惹急了,只能先侧撑起身,伸手拽住祝书安的后衣摆,让他先别走。 祝书安本想不理会他,但没留意到地上有一块肥皂,不小心踩到滑了一下。 沈见君一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就已经伸出去把祝书安捞进怀里。 被头顶的花洒淋了一身,祝书安怔了一下,等回过神的时候,就发觉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 他茫然一瞬,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太快。 沈见君平复片刻后,一手紧紧握住祝书安的手腕以防他受伤的地方沾到水,另只一手向上伸,试图关上花洒。 等用颇有些滑稽的动作关上花洒后,沈见君刚松一口气,门口就传来一声低问。 “你们在干什么?” 祝书安听到声音,想转身看看来的人是谁,但他按住浴缸侧壁刚挪动一点儿,就听到一声闷哼。 他愣了一下,才发现现在正坐在沈见君身上。 看祝书安浑身湿透的模样,沈见君觉得头有点儿晕,还感觉有什么东西流下来。 他以为是水,但伸手触碰后才发现,这哪里是水,分明是血…… 看到血,祝书安一时忘了后面有人。他一手捏住沈见君两侧鼻翼,另一手按住沈见君的后脑勺,让他微微低头。 沈见君觉得有点不舒服,不止是头,还有身体其他地方。他也顾不上这样会不会很丢人,在祝书安怀里哼哼唧唧叫疼。 祝书安本不想回应,但看到沈见君整个后背湿透,而他受伤的手被沈见君护住未沾一滴水,轻叹道:“一会儿再去医院看看。” 门口站了良久的人,并不觉得尴尬,他听到声音愣了一下后,不厌其烦问:“你是男的?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祝书安捏了一会儿,确保沈见君不再流鼻血才放下手。想到衣服湿透不便见人,他只好仅扭头问:“你是谁?” 沈见君先开口:“他是沈家的长子沈正煜。” 介绍完沈正煜的身份,沈见君抬眼看向浴室门口,声音很平淡:“怎么,没见过这种场面吗?” 从听到第一声起,他就知道来的人是沈正煜。这人能进别墅,很可能是靠冷着一张脸找王管家要到的。 沈正煜冷着脸问:“你还记得你有一个未婚妻吗?” 祝书安皱眉,他能够听出来沈正煜在不满。 沈见君轻声笑了一下,他眼底的笑意很冷淡,但余光里有祝书安,又不自觉暖了几分:“你误会了,我只有未婚夫。” 沈正煜半眯了一下眼:“外面说你到处勾三搭四不务正业,果然是真的。” 沈见君并不生气,他刚想随意敷衍一句,就听祝书安淡淡道:“你若能明辨是非,现在就不会在这儿。” 沈正煜皱眉:“什么意思?” 听祝书安为他说话,沈见君觉得后背都不痛了,他先扯开话题:“祝建仁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你要听吗?” 猜到沈见君要说的是哪一句,祝书安沉默不语,另一边的沈正煜压住火气:“说。” 留意到祝书安手上沾了血,沈见君握住他的手,一边仔细擦上面的血迹,一边若有所思道:“养子成婚,也是美事一桩。” 祝书安顿了一下,他想了想,现在不方便动弹,一只手也不好擦血,索性并没有挣脱。 沈正煜也顿了一下,他反应一阵才明白:“祝家有错在先,你如果不喜欢,我会和他们沟通。” 沈见君闻言,靠在侧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祝书安:“我等了这么久的人,怎么会不喜欢。” 感受到略有些灼热的视线,祝书安有些不适应,但他刚想起身,就感觉沈见君曲起腿,抵住了他后背。 以为沈见君是在讽刺,沈正煜走过去,他想把祝书安拉走,但手还没触碰到浴缸里的人,就被沈见君抬手挡住了。 祝书安顾不上沈正煜,后背的触感让人忍不住前倾,没有可以支撑的地方,他只能伸手抵在沈见君腹部。 看清浴缸中两人的姿势,沈正煜脸色很难看:“你……” 沈见君后倾身体,以便祝书安坐着舒服一点。做完这些,他闭上眼淡淡道:“如果你现在还不打算离开,就去找两身浴袍。” 沈正煜感觉额角青筋重重跳了几下,继续站在这儿和他们谈话的确不合适,沈正煜想着,捏紧拳头离开。 等沈正煜走远了,祝书安想起身离开浴缸,但他刚有动作,就被沈见君按住了。 祝书安忍不住皱眉:“你还想干什么?” 沈见君很无辜,他握住祝书安的腰,把人从身上举起一部分,让他坐到别处才说:“这样出去会着凉。” 祝书安眼眸微暗,他能够判断出来,眼前人的力气并不算小。 不给祝书安继续多想的机会,沈见君转了下身体,他故作难受:“祝儿,你帮我把后面的衣服撩上去。” 祝书安漠然,但盯着沈见君沾了血迹的衣服看了一阵,还是伸手替他掀开。 看到沈见君后背的伤口又渗出不少血,祝书安默了默,心底的不悦少了几分。 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沈见君怔了一下,才笑道:“好了,我没有不舒服,刚刚我是知道错了,想和你道歉的,但我没想到地上有……” 不等沈见君解释完,沈正煜拿着两身浴袍站到门口打断:“衣服给你们拿过来了。” 两人沉默片刻,祝书安先开口:“知道了。” 即便沈见君没有说完,他也能猜到后面要说的话。 知道祝书安是在给他回应,沈见君眼底的笑意多了几分。 看他们都不动,沈正煜木着一张脸走过去。他把浴袍递出去,等沈见君接住才背过身。 待耳边不再传出水声,知道这是他们披好浴袍了,沈正煜才道:“祝家养子,你留下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16. 第十六章 沈见君半眯眼睛,他本不打算离开,但看到祝书安朝他点头示意,又妥协了。 等沈见君走远,沈正煜拿出一张支票,开门见山:“你可以随便填,但我有一个要求。” 看着写不了几个大字的纸,祝书安疑惑:“什么意思?” 沈正煜把支票放到没有水渍的洗漱台上:“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不要在这种地方做.爱。” 祝书安怔住,他下意识朝沈见君离开的方向看,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沈见君并没有听到。 对于祝书安的反应,沈正煜不怎么高兴。他用手指使劲儿敲两下洗漱台:“你看他也没用,在这种地方很容易受伤,你们再年轻也不能这样寻找刺激。” 祝书安神情放松了一些:“你刚刚误会了,我们只是不小心滑倒才摔进里面。” 沈正煜闻言,脸色稍缓:“有人约了见君去爬山,你也跟着吧。” 祝书安忍不住皱眉:“请问,你是做什么的?” 沈正煜静静看他一眼:“沈氏集团总裁,你问这个是想得到什么?” 祝书安想了想,觉得沈正煜有个失去自由的可怜人。 曾经的“他”听到过有关于“总裁”的形容,如果他没有记错,祝建仁口中的总裁,是只有一直坐着才能生存。 沈正煜不着急要回应,他回想沈见君受伤的后背,再看祝书安被纱布包住的手:“还用我多说?你们身上有伤就更应该知道节制。” 祝书安:“……” 离开浴室,两人就看到沈见君没穿上衣坐在沙发上,站在他旁边的是私人医生,在仔细给他处理伤口。 沈正煜走过去,语重心长:“你以前是一个稳重的人。” 沈见君早就习惯这种语气一般,并没有什么反应。 祝书安倒是愣了一下,能从这种人口中听到“稳重”,足以说明沈见君以前不是这样的。 沈正煜一字一句:“庞总约你去爬山,你们一个小时后出发。” 沈见君也不看他:“你说的庞总约的人恐怕不是我,求人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沈正煜不在乎被拆穿:“我是你大哥。” 沈见君很无情:“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沈正煜刀枪不入,他字典上没有低头这两个字:“名义上的也算,祝家养子,你觉得呢?” 祝书安默了默:“他并没有把你当大哥。” 他能够听出来沈见君那番话是什么意思,看沈正煜的反应,也能够猜到沈正煜刚刚是误会了。 沈正煜这下愣住了:“你再说一遍。” 祝书安看他一副震惊的模样,刚要重复一遍,沈正煜就背过身:“不用说了。”他不信。 三人僵持良久,沈正煜最先打破僵局:“我们找个时间谈一谈。” 等后背的伤口处理好,沈见君披上外套,望向一旁的祝书安:“我没有时间。” 祝书安感受到视线,垂眸和沈见君四目相对。后者一秒可怜兮兮,示意自己一个人没办法穿衣服。 祝书安不语,但又担心沈见君扭来扭去,沈正煜回过神再误会什么,他还是走过去。 从沈见君手中接过衣服,祝书安给他套上时,沈正煜道:“有一个项目,研发的是玩具。” 沈见君闭着眼:“什么玩具。” 沈正煜回想两秒浴室看到的那一幕:“据说是可以刺激激情的。” 祝书安手中的动作一顿,他很难想象,沈正煜是怎么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的。 沈见君并不感觉意外,他用脑袋蹭蹭祝书安的掌心:“祝儿,你快一些。” 看沈见君似是没有动心,沈正煜又道:“你墙上的笔墨画,我找到了另一半。” 祝书安很快想到了那一幅有些眼熟的墨画,他给沈见君穿好后,疑惑道:“那幅墨画在哪儿?” 沈正煜略有些意外:“你也想要那一幅画?” 祝书安摇头:“并非想要,只是想看一眼。” 沈正煜一视同仁:“我对你们的要求一致。” 沈见君忍不住皱眉,想到沈正煜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他道:“我可以陪庞总爬山,你把墨画拿到手给我。” 沈正煜不太情愿:“我还有一个要求。” 沈见君闻言,神情淡淡。 沈正煜只当没看到他一副“你要求有点多”的模样:“你们要把我当大哥。” 沈见君沉默片刻:“可以。” 沈见君同意了,沈正煜又扭头看向祝书安:“还有你。” 祝书安漠然:“可以。” 沈正煜满意了:“等你们陪庞总爬完山,回来就能看到墨画。” 不想听到任何拒绝的话,沈正煜话音刚落就转身离开。 沈正煜走远不见身影,沈见君侧躺在沙发,他视线不自觉落在祝书安脸上:“祝儿为什么要看那幅画?” 祝书安看他一眼,犹豫一阵,还是道:“我总感觉忘了什么,说不准看到另一半墨画,能够回想起来。” 如果他是第一次看到那幅墨画,就不应该有熟悉感。 沈见君深深看他一眼,随后扯开话题:“这儿的庞总只有一个,他叫庞海,听说他和破产之前的祝建仁是朋友。” 祝书安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些,沈见君回想刚刚提到的“玩具”,他若有所思:“庞海道德底线很低,出去要注意安全。” 祝书安猜测:“他是会伤害人性命的歹徒?” 沈见君摇头,看祝书安连正经的模样都招人想入非非,他眼底多了一份忧虑:“如果只是这样,那还好对付。” 祝书安沉默不语,看沈见君的眼神逐渐过分,他不再站在这儿,转身回房间换衣服。 王立赶到的时间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早,他和沈见君担心的情况相似。 在看到祝书安的那一刻,王立就把箱子递了出去。 祝书安虽感到疑惑,但还是先接过来。 早在祝书安接过来之前,他就看出来箱子很沉,毕竟,一向能拎重物的王管家,拿这箱子都手抖。 看祝书安乖乖拎着的模样,沈见君无奈取走:“王叔,我和祝儿不是去旅游,是去爬山。” 王立硬着头皮说:“二少爷,我拿的都是一些必备品,要不您打开看看?” 祝书安本以为是衣物,但在沈见君打开箱子的那一瞬间,他愣住了。 里面除了刀具之外,还有很多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瓶瓶罐罐。 沈见君拿起一个手掌般大小的瓶子:“防狼喷雾?” 王立也不觉得尴尬:“我听说过二少爷的情况,所以自作主张替您准备了一些。” 沈见君并不生气,他抬眼看向祝书安,见眼前的人一脸茫然,缓缓解释:“庞海好色,这里面装的是辣椒水。” 祝书安了然:“不用带这么多,在没有离开之前,我会保护你。” 沈见君眼眸微暗,他很清楚祝书安的离开是指的结婚后再分开。他缓和两秒,轻声笑了笑:“好啊,那祝儿可要看好我。” 看他们都不需要,王立轻叹一口气,他默默把箱子箱子收好。但送他们去见面地点时,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关心:“二少爷,您要注意安全啊。” 祝书安本不紧张,但听王立一路上提醒这么多次,又有些担心。 沈见君点头,他视线一直停留在祝书安身上,看到王立最后一次提醒时,祝书安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他眼底带了些笑意。 眼看快要到目的地,沈见君伸手触碰祝书安的指尖,见他没躲开,胆子不免大了一些。 他一边扣住祝书安的五指,一边可怜兮兮:“祝儿,你难道不应该让他提前知道,我是你的人吗?” 祝书安睁眼,有些疑惑:“你想他怎么提前知道?” 沈见君把脖子凑过去:“你有没有听说过,有话本写过相似情节,你只需要……” 祝书安看着沈见君脖颈处那一片白皙的皮肤,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很快推开:“他会认为你自甘堕落。” 沈见君轻笑,他扭头和祝书安四目相对,两人之间只隔了两根手指的距离:“这怎么能叫自甘堕落,这分明是……” 不等沈见君说完,只注意看路,没注意别处的王立就踩了刹车。 沈见君没坐稳,身体侧倾。顾及沈见君后背有伤,再磕碰不能立刻看医生,祝书安伸手从前面揽住,稳稳扶住了沈见君的侧腰。 沈见君怔了一下,随后借力靠在祝书安怀中。 这时候嘴欠会被推开,不嘴欠也会很快被推开,沈见君想了想,扯开话题道:“祝儿,我想好你以后在什么地方教我了。” 祝书安平静问:“什么地方?” 沈见君勾着祝书安的头发别玩:“经历过浴缸那一次,我就觉得床上很不错。” 祝书安默了默:“你其实并不虚弱,在床上并不适合你,你若不知道疼,又怎么学到东西。” 他说完,想看看到哪儿了,一抬眼就见后视镜中王立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沈见君倒也没有多想,只是发现到地方了,他推开门准备下车时,王管家看他的眼神里,复杂中又带了些同情。 17. 第十七章 祝书安顿了顿,没想太多。 沈见君先走下来,他绕到车的另一侧拉开车门,像往常一样等祝书安下车。 做完这些,沈见君又细细环顾四周,最后把视线落在唯一一处有人的亭子。 祝书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亭子里面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正看着他们,若有所思问:“那位是你们所说的庞总?” 沈见君点头,他在祝书安前面,一边朝坐在亭子石凳上吹风的人走,一边似笑非笑:“该说不说,他还挺闲。” 祝书安皱眉:“他即使听不到,也会看到。” 沈见君闻言,收敛了对庞海不好的态度:“祝儿,你在关心我吗?” 祝书安解释:“我担心事情搞砸会得不到另一半画。” 沈见君眼底的笑意很快褪去,他沉默两秒,故作可惜:“原来不是担心我啊。” 祝书安听他受伤的语气,犹豫两秒,还是道:“这样对你的影响也不好。” 沈见君怔了一下,随后笑了。他扭头压低声音,凑近道:“我还以为祝儿是担心,庞海并不是传闻中那样的人。” 祝书安侧过脸,他视线恰好和庞海四目相对,见那人眼神不对劲,他道:“我并没有这么善良。” 沈见君只捏捏祝书安的衣袖,并没有说什么。 等一起走到庞海身旁,他们就看石凳上的人站起身:“你们是正煜安排过来的人吧。” 庞海笑盈盈伸出手,沈见君先和他握住:“庞总久等了。” 庞海笑着摇头,他和沈见君握完后,又朝祝书安伸过去。 担心庞海会像他和沈见君初次见面那样,祝书安犹豫一阵,迟迟没有伸手回握。 庞海也不觉得尴尬:“早就听说沈二少爷有洁癖,本想用着办法试探一下,没想到还真试出来了。” 祝书安道:“你误会了。” 庞海怔住,他看看祝书安,又看向沈见君:“那……这位才是沈二少爷?” 沈见君“嗯”了一声,他懒得和庞海纠结这些东西:“庞总除了爬山之外,还有别的安排吗?” 庞海忍不住打量祝书安,从腰到腿:“正煜没有告诉你们,今晚要在外面露宿吗?” 祝书安眉宇轻皱,沈见君把人挡在身后:“大少爷没有安排露宿,庞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吧。” “这怎么可能,年轻人嘛,平日里丢三落四都很正常,你们现在知道就好了。” 说完这些,庞海又问:“这位和沈家是什么关系?” 沈见君:“我的未婚夫。” 事实的确如此,祝书安并没有反驳,脸上也没有任何不妥。 庞海倒是表情僵硬一瞬,他把准备好的爬山用具分出去后,有意无意道:“我约的是沈大少爷,但没想到啊……” 听出他这是在找麻烦,祝书安平静道:“庞总有意见可以直说。” 庞海自然不会,他干笑着活动两下胳膊:“我和正煜还是不能比的,他年轻有为,对巴结他的人来说,他干什么都是对的。” 祝书安不再看他:“既然没有意见,那便走吧。” 庞海噎了一下,他心里有火,看什么都不顺眼,但面上却还温和,一副老长辈模样:“好,那我们走。” 祝书安本想跟在庞海后面,但这人总是故意和他步伐一致。 沈见君眼眸微暗,在庞海要触碰到祝书安的肩膀时,他伸手揽住祝书安的腰,把人朝自己身边带了一下:“庞总小心点儿,别摔了。” 庞海呵呵笑了声,他摸摸上衣口袋,没摸到手机,惊道:“等等,先别走,我手机不见了。” 祝书安扭头,看庞海不像是装出来的,淡淡道:“你可以现在找。” 庞海叹了口气,他指指自己的眼睛,很是无奈:“人到年纪了,眼神就不好使。这样吧,二少爷帮我找一下?” 沈见君本想拒绝,但扶住祝书安腰侧的手被轻轻攥了一下,他只好转身道:“那你等着吧。” 等沈见君走远后,庞海道:“你是真心喜欢沈二少爷的?” 祝书安料到庞海会问别的,这也是他让沈见君将计就计的原因。但关于这种事情,他没办法撒谎:“不喜欢。” 庞海来了兴趣:“你是觉得二少爷和很多人发生过关系,还是只是图沈家的钱?” 祝书安和庞海四目相对:“与你无关。” 庞海笑了,在第一眼看到祝书安的时候,他就有了歪心思。被长相好看的人怼,他只会觉得有意思。 看着那双从容不迫的眼睛,庞海心里直痒痒,把这种人拉入泥潭,可比花钱找让人快活:“那你和沈见君做过吗?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他能够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甚至比他给你的更多。” 没想到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庞海会这么快撕下伪装,祝书安淡淡开口:“你不配。” 庞海头皮发麻,不是生气气出来的,而是被这种喜欢的感觉刺激到,迫不及待想压住人发泄一番。 察觉到庞海的有些变态,祝书安不再看他:“如果你不想被丢下去,就老实一点。” 庞海目光落在祝书安的腰上,他已经能够想象到把人弄到手上会有多快活:“你误会了,我只是给你一个更好的选择。” 祝书安不再理会,这让庞海更加想入非非。若来的人只有长相没有别的,也不会勾起他多少心思,但他活了这么多年了,就好这一口。 眼看不远处沈见君找到手机走上来,庞海顺了口气,勉强压住心底肮脏的想法:“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要知道,沈二少爷可不干净。” 祝书安眼神冷淡,看这人一直缠着,又变了些想法:“你说过要露宿,找好地方了吗?” 以为祝书安这是开窍了,庞海背过身,不给沈见君对口型的机会,他笑道:“东西都在半山腰,我找人安排好了,帐篷很大,够我们用的。” 祝书安思索片刻:“按你说的,你想几点去。” 庞海想伸手先摸两下,但手还没碰到那腰,就被祝书安捏住了手腕,别说,劲儿还挺大,疼的他出了一身汗。 祝书安很快松手,他也背对着沈见君:“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能让他知道。” 庞海表示理解,毕竟是偷情。他也不觉得祝书安栽这么快有蹊跷,毕竟他魅力也不低啊。 沈见君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样,看到祝书安刻意避开他,又更觉得不舒服了。 把手机随意都到庞海身上,沈见君伸手去拉祝书安的手,后者并没有躲开。 沈见君捏捏祝书安的手指,他动作很轻,不会让人感觉到疼痛:“有事瞒着我?” 祝书安不看他:“没有。” 沈见君说话的声音很小,庞海并不会听到,但他侧过头也能看到两个人在窃窃私语。 庞海面上毫无波动,但心里满是嘲讽,心道马上人就是他的了,他对付这种人有的是一套,留下证据,日后想怎么约出来都可以。 半山腰很快就走到,庞海侧眸望向有一大片空地的方向:“不如我们先过去看看?” 祝书安没有意见,沈见君若有所思,他有很多话想问出口,但犹豫一阵,只道一句:“要小心。” 祝书安顿了顿,能看出他想干什么的人并不多,不过也许是碰巧,在没有得到另一半画之前,他不会再多想。 庞海走在最前面,看到空地两个搭好的帐篷离得并不近,他有些不高兴,这样少了一些刺激。 最隐忍的声音才是最动听的,庞海虽然惋惜,但看看祝书安的模样,又觉得其实怎么样都不错。 祝书安只当没看到庞海那露骨的视线,沈见君轻叹一口气,他挡在祝书安面前,故作委屈,比口型:“那祝儿不安慰安慰我?” 祝书安看沈见君一眼,不等他回应,沈见君又摇头:“不对,应该是你受委屈了。” 祝书安垂在一侧的手不自觉轻攥了一下,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沈见君朝他低下头,他也没来及反应。 瞧见祝书安走神,沈见君贴近几分,他视线落在祝书安唇上,盯着看了一阵后,又侧过头转移了目标。 感觉到侧脸被柔软的东西轻轻触碰一下,祝书安想躲,可后背不知被沈见君何时环住了。 没和上次一样被打,沈见君胆子稍稍大了一点儿。 他低下头,轻轻啄吻了一下祝书安的脖颈,感觉到怀中的人身体很快僵住,沈见君直起身:“下次让你亲回来。” 祝书安不语,在沈见君让开的时候,他就看到庞海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兴奋。 沈见君也留意到了,他半眯一下眼,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视线落在两个帐篷内,并没发现奇怪的东西。 不打算就这样离开,担心晚上漆黑一片会更不好找东西,沈见君先开口:“我想在帐篷里面躺一躺舒不舒服,庞总,可以吗?” 庞海摆摆手,示意沈见君可以随便躺。 祝书安跟在沈见君身后走,经过庞海身旁时,就听庞海用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乖乖,晚上不管几点,我用木棍敲三下石头,你就必须来找我。” 18. 第十八章 翻遍帐篷内所有东西,没有找到会对他们不利的东西,沈见君离开帐篷:“庞总,晚上是只有我们三个人露宿吗?” 祝书安抬眼,他恰好和庞海四目相对,后者笑着说:“当然是只有我们三个。” 看庞海不怀好意的眼神,祝书安默了默,开始思索晚上要怎么做才能万无一失。 以为祝书安是看他看呆了,庞海内心荡漾,没忍住朝祝书安抛了一个眼神。 等不到回应,他心里直痒痒。庞海犹豫两秒,还是凑过去打算说两句悄悄话。但他刚走近两步,就被沈见君伸手挡住了。 庞海脸上的笑容一僵,他面上挂不住,刚想指责一下沈见君的行为,还没来及开口,远处就有人道:“庞总,你最好还是离祝书安远一点。” 听到略有些耳熟的声音,祝书安疑惑扭头。看到远处走来的人是温羽闲,他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回想酒吧发生的事情,沈见君半眯着眼,可怜兮兮道:“祝儿,他好像是跟着你过来的。” 祝书安心思不在温羽闲身上,也不愿多想:“一会儿就见不到了。” 没听到祝书安说的话,温羽闲看庞海脸色不好,他语气轻缓:“再近一些,某些人的醋坛子可就翻了。” 庞海能够听明白,他收回悬在半空的手,心里暗骂,姓温的小子怎么也看上他了。 祝书安语气淡淡:“你不是要爬山?” 庞海舒服了,这么着急爬山,不是为了早点休息,还能是为什么? 本着不和小辈计较的态度,庞海先朝山顶的方向走。 祝书安跟在后面,没走一会儿,手就被沈见君握住了。他稍稍顿了一下,正要挣开时,扭头便看到沈见君一脸受伤的模样。 沈见君感受到视线,也不扭头,他自顾自垂着眼走,一副伤心到只能靠祝书安带着走的模样。 祝书安默了默,有些无奈。 他思考一阵,还是没有抽手。不过,他不打算一会儿走路还要顾及沈见君会不会摔倒:“你自己看路。” 沈见君眼底流露出淡淡笑意,他靠近一些,几乎要和祝书安肩膀挨着肩膀:“想多设计一些东西,好把你关起来,只属于我。” 听不出沈见君是不是在说笑,祝书安想了想,还是认真回应:“你不能这么做。” 沈见君接:“那你设计一些东西留在别墅,可以用来关我。” 祝书安不语,跟上他们的温羽闲恰好听到这番对话,他轻笑:“想不到二少爷会为了一个人,放弃原来的自己,做到这种程度。” 听温羽闲特地加重语气强调“原来的自己”,祝书安道:“我可以为你设计。” 沈见君愣了一下,随后握紧祝书安的手,笑道:“祝儿,这是被我的一片真心打动了?你想怎么关我呢,把我绑在床上,捆住手和脚,想要的时候就压着……” 祝书安觉得有些热,为了不被带偏,他很快挣开沈见君的手,随后打断:“闭嘴,你知不知羞耻!” 颇有些无情的训斥完,祝书安快走几步,他经过苟着一口气爬山的庞海,很快超所有人一大截。 看祝书安走远了,沈见君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温羽闲神情一如既往:“你好像并没有很喜欢他。” 沈见君扭头,看温羽闲一本正经的模样,他觉得很可笑。 温羽闲毫不回避他的视线,扭头和沈见君四目相对:“他看你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另一个人。” 沈见君不以为然:“他眼中有很多个不同的我,毕竟我什么体位都可以,你呢?” 温羽闲眉宇轻皱,但又很快舒展开:“你说这些没有用,有些事情不止是用看才能感觉到。” 沈见君乐了:“想不到对温少爷来说,我这么厉害。” 温羽闲温和的笑了一下:“他嘴硬心软,你装柔弱是欺骗,你们并没有做过吧,假装是下面的事情,迟早会被揭穿。” 沈见君抓住字眼:“迟早,好一个迟早。” 没有理会身后的人,祝书安最先走到山顶。 他并没有感觉到累,可还是想找一个稍稍干净的地方,当做一会儿可以休息的地方。 绕着四周走了几分钟,找到一块被人坐到光滑的石头后,祝书安站定不动。 等沈见君爬上来的时候,就看到祝书安站在一块石头旁边,也不坐下来休息,就干站着不动。 听到粗重的喘息声,祝书安侧过身,目光落在沈见君含笑的脸上,他顿了一下,正欲收回视线,就瞧见沈见君忽然踉跄一下。 祝书安心莫名漏了一拍,如果沈见君出事了,他很可能拿不到另一半画,这样想着,祝书安快步上前,很快握住沈见君朝他伸过来的手。 把人稳稳拉到山顶后,祝书安松开手,他重新折回石头旁边:“你坐吧。” 沈见君也不客气,他坐到石头上后,抬着头伸手去拉祝书安的衣袖:“祝儿,你想不想知道刚刚温羽闲和我聊了什么?” 祝书安垂眸,回想到之前在酒吧和温羽闲说过的话,他问:“聊了什么?” 沈见君双手撑地,后仰身体,姿态散漫:“祝儿,你靠近一点儿我就告诉你。” 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得到消息的机会,祝书安蹲在他身旁:“说吧。” 没料到祝书安真的会靠近,沈见君怔了一下,随后大笑。 等笑够了,沈见君侧过身靠在祝书安肩头:“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还是说,你明知道我很可能是骗你的,还忍不住靠近。” 祝书安皱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沈见君看着祝书安的脖颈,忍不住想要凑过去亲一下,但快要贴上的时候,见祝书安不躲,他又停下了动作:“他说,我们迟早会分开。” 没料到沈见君会说这个,祝书安顿了一下,随后慢慢直起身:“他说的不错。” 沈见君眼眸微暗,他单手撑着下巴,扭头看落日:“怎么办,好难过啊。” 祝书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沈见君接着道:“祝儿,我有一个困惑我很久的问题。” 祝书安闻言,点头:“你说。” 沈见君闲着的手在地上轻轻划来划去:“你不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我像谁。” 祝书安皱眉:“不是。” 沈见君按在地上的手停顿一下,又道:“那分开之后,我还有机会走近你吗?” 祝书安沉默良久,才说:“分开之后,就没必要再见了。” 沈见君轻叹一口气,他也不管山顶上脏不脏,当着所有人的面躺下:“真到那一天,我一定会想把你关起来。” 祝书安垂在一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你呢,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为了什么?” 沈见君轻笑:“对你自然不是日久生情,也不是什么一见如故又或者前世今生。我只是,看一眼就喜欢上了。” 祝书安不再回应,倒是一旁的庞海没忍住笑出来。他离得近,比温羽闲听到的多:“不愧是沈二少爷。” 温羽闲觉得正常,传闻中的沈见君可比他好不了多少,毕竟,这人能当着另一半的面儿,把见色起意说得这么好听。 祝书安没有理会旁人,等风越吹越凉,他道:“该走了。” 沈见君也躺够了,他朝祝书安伸手,还没来及喊上一句,手就被祝书安握住了。 把人从地上拉起来,祝书安并没有立刻松开,而是等沈见君站稳,他才收手。 庞海早就迫不及待了,他下山很快,一步三回头,生怕后面的人跟不上。 祝书安跟在后面,他已经想好晚上要做什么妥当,所以并不着急。 温羽闲看庞海这么着急,若有所思道:“你要小心他。” 祝书安闻言,分给温羽闲一丁点儿视线。 温羽闲拿出手机,他随意点开一个视频,播放给祝书安看。 画面中有两个模糊的人,其中一个仔细看可以看出来是庞海,另一个是长相耐看的少年。 原本画面还算正常,但在少年面对庞海的搭讪完全不放在心上时,一切都变了。 只通过手机,他看不出来庞海动了什么手脚,但他能够看出,画面中的少年中了招。 少年原本冷淡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潮红,在他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被庞海扯着走进了一个包间。 剩下的画面漆黑一片,但手机传出的声音,告诉祝书安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除了少年痛苦的声音之外,就只有庞海的嘲讽声。 “你要身高没身高,要钱还没有钱,要长相……就有个长相……” “你怎么不说……我花……找什么样的没有?” “你这样的一抓一大把,妈的亏死了,腰扭起来很一般,换做平常,我才不会要买……这样的……” 视频时不时会中断一下,祝书安只看了一小部分就收回视线:“你想说什么?” 看他不看了,温羽闲放下手机:“只是想提醒你要离他远一些。” 沈见君一直在祝书安身旁,自然也看到了,他道:“你如果真的会为别人想,就应该删了这些东西。” 温羽闲闭了闭眼:“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沈见君声音淡淡:“暂且不说视频有没有被人动手脚,以庞海现在的身份,他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泄露出去。” 祝书安闻言,觉得有些道理。 庞海该死,但他好像不是会为了达到目的直接弄晕谁的人。视频如果可以动手脚,或许画面上显示的是另外一个人。 温羽闲淡笑:“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你们不要低估了人性。” 说到这儿,温羽闲扭头,他看着祝书安,一字一句道:“你的另一半为这种人说话,你有没有想过,他之所以替庞海说话,是因为他以前也做过这种事情。” 第十九章 “这是想好要回来…… 当着另一半的面儿,被莫名扣一口黑锅,任谁也不会高兴。 但看到温羽闲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沈见君略微不悦的心又忽然平静下来,他现在只觉得可笑。 看沈见君没多大反应,祝书安微蹙的眉不自觉舒展。 等不到沈见君回应,温羽闲也不着急,他转过身继续走:“很想听听沈二少爷的解释,但你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见君似笑非笑:“你……” 祝书安打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温羽闲脚步顿了一下:“你是相信一个花名在外的人,还是相信庞海不会做这种事情?” 祝书安很平静:“我只对事,不对人。” 温羽闲不再开口,他回想祝书安说过的话,眼神中有几分黯淡,但只一会儿,又释然:“真是……拿你没办法。” 祝书安只当没听到,一旁的沈见君半眯了一下眼。 刚刚温羽闲诋毁他的话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这种把祝书安归位自己的语气,让他觉得不适。 沈见君想着,麻利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随后,他试探着去握祝书安的手,看祝书安没有挣扎,心里面才舒服一些:“祝儿,我给你照明。” 祝书安虽神情漠然,但心底并没有多少抗拒。 沈见君喜欢这样,他先前便知道了,挣扎也无济于事。再者,握着手走,也方便及时应对特殊情况。 温羽闲没有留意身后的情况,他也拿出手机,照着明远远跟在庞海身后。 半个小时后,他们走到半山腰。 看搭好的帐篷终于出现在眼前,庞海长舒一口气。 他屈腿弯腰,手心抵着膝盖大喘粗气,等听到后背有脚步声,庞海才装作无事起身:“都到了啊,要不要吃点东西补补?” 祝书安不管他:“夜深,该休息了。” 沈见君把祝书安的手揣进怀里:“庞总,在外面待久可容易着凉。” 庞海想了想,觉得可惜,现在还不到九点,往常这时候还在外面喝酒吃菜。 但抬眼祝书安的模样,又觉得少吃一顿饭也可以,毕竟有更好吃的东西摆在眼前。 看庞海色眯眯的眼神,温羽闲心情有些复杂,但他转念一想,觉得这些也不错。 他的帐篷并没有搭在这儿,温羽闲若有所思看祝书安一眼,他没有道别,直接转身离开 等温羽闲走了,庞海催促:“好了好了,不是要休息吗?你们快回去睡觉吧,最左边的帐篷是给你们准备的。” 祝书安闻言,缓步朝另一个帐篷走。 他每走一步,庞海就咳嗽一声,在庞海故意咳嗽到第五声时,祝书安扭头。 庞海把握住时机,比口型:“你别忘了。” 祝书安点头,等和沈见君回到帐篷,他坐到方便离开的一角:“你先睡。” 沈见君若有所思躺下去,看祝书安闭着眼似是在养神,他又缓慢直起身:“祝儿,你要坐着睡吗?” 祝书安也不睁眼:“我困了自然会躺下。” 沈见君轻声笑了笑,他撩开祝书安垂落在膝头的发丝后,侧躺在祝书安腿上:“我会不会很重?” 祝书安睁眼,看沈见君眼神中带了些忧愁和不安,默了默,收回想让他离开的话:“不会。” 沈见君垂眸,不让眼底的笑意被看到。 他用额头蹭蹭祝书安的腹部,就像个没有威胁力的兔子一般:“我可以这样睡吗?” 祝书安拒绝:“不可以。” 沈见君抬眼,眼神像是要把人吃入腹中一般:“不如你多看看我,毕竟一会儿就看不到了。” 祝书安怔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沈见君双手撑在祝书安身侧,他撑地起身,看祝书安略有些茫然的目光,觉得心痒痒的:“等你睡着就看不到了。” 祝书安一时无语,他把人从面前推开:“你可以睡了。” 沈见君就着祝书安的动作躺下,乍一看好似被人推到的。 他眼底含笑,按住祝书安没来及收回的手,朝自己衣服里面伸。 触碰到温热的皮肤,祝书安脸色微红,他用力抽开,但指腹还是不小心擦过沈见君的腹部。 看他反应这么大,沈见君似笑非笑:“祝儿,你怎么了?” 祝书安和他拉开距离:“我应该问你,你要干什么。” 沈见君无辜:“给你暖手,我全身上下除了衣服里面热,可就剩□□内了,祝儿难不成是想……” 祝书安脸更红了:“你闭嘴!” 瞧着这是把人逗急了,沈见君闭上眼,但他脸上不止眼眸可以看出笑意:“我知道错了。” 听不出沈见君是真的知错,祝书安拉开帐篷,他走出去并没有立刻放开,而是等沈见君睁眼,才道:“你别出来。” 沈见君微微起身,一副被欺负了似的小媳妇模样:“为什么?” 祝书安很想当没看到,但攥了攥手,还是道:“你太无耻了。” 沈见君要起身,祝书安放下手中扯着的帐篷:“你在里面等着,我一会儿回来。” 沈见君不再动弹,他本来还有点困,但想到祝书安要去见庞海,就没了困意。 刚放下帐篷,祝书安还没缓一口气,就听到庞海所在的地方响起了木棍敲石头的声音。 祝书安并没有犹豫,他转身走过去,走到帐篷旁边,庞海正好敲第三下。 看帐篷外面有人影,庞海谨慎的掀开帐篷。瞧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祝书安,他立马挥手:“别墨迹了,你快点进来。” 祝书安俯身进去,看到里面摆放在边缘处的水果,他有些疑惑。 庞海本不想解释,但看祝书安不开窍的模样,他用一只手拿起一颗葡萄,用另一只手拍拍身体一侧的空位置:“你躺下,我带你玩点儿不一样的。” 祝书安眼神淡淡:“你可以说直白一些。” 庞海非常不满,但想到祝书安这么好拐过来,说不准是真听不懂,又有了点耐心:“我要你躺下,这些东西会一个个摆放在你身上,当然,我也会把手上的小东西从你后面……” 塞进……身体…… 听到庞海后面说的话,祝书安忍不住皱眉,他觉得不适的同时,心思有些乱。 看祝书安一直不躺下,庞海等急了,他放下手上的葡萄,伸手就要扯祝书安的衣服。 但他还没触碰到祝书安的衣角,就被回过神的祝书安按住肩膀重重摁在了地上。 庞海疼的直倒吸气,之前虽然见识过了祝书安力气大,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大! 祝书安不太想呼吸,觉得这儿有些不干净:“你都做过什么龌龊的事情?” 庞海想骂人,但胳膊的疼痛让他直出冷汗,话都说不利索,更别提骂人了。 看庞海这么虚,祝书安松了一些力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庞海觉得这会儿很丢人,还恨得牙痒痒,被看着这么柔弱易推倒的人压在地上,太屈辱了。 对待这种人,有耐心并不能解决问题。 看庞海脸上一点儿悔过的表情都没有,祝书安反手折断庞海的一条胳膊:“你都做过什么?” 庞海疼到大叫一声,他想满地打滚,但又怕丑态被人看去,只能缩成一个胖团抽气道:“我……我又不是没给钱,给钱可就是自愿。” 想到温羽闲放的视频,还有他说过的话,祝书安眼眸微暗:“你有没有迷晕谁,亦或者对谁动手脚强硬发生那种关系?” 庞海气笑了,但身上太疼,没笑两下泪就疼出来了:“不是,我有钱啊,我做那种事情干什么!” 他话音刚落,帐篷外又出现一个人的身影。 看到来的人有点像温羽闲,祝书安默了默:“你有事?” 外面的人似是愣了一下,随后很快扯开帐篷钻进来。 看到祝书安没事,温羽闲有些吃惊,但只一瞬便收敛起来:“你怎么样?” 祝书安摇头,庞海还被按着,他爬不起来,身体还一抽一抽的。不想让温羽闲看到他疼到扭曲的身体,庞海脸朝下,在心里狠狠骂爹的力气都没了。 温羽闲轻叹一口气后,开始环顾四周。在发现帐篷一角有一处地方不对劲时,他伸手过去扒拉两下。 摸到针孔摄像头,温羽闲脸色立刻阴沉几分:“他想把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都拍下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 祝书安顿了一下,随后了然温羽闲是说的什么意思。 庞海懵住,他也顾不上身体还在疼,拼尽全力抬头看温羽闲手中的东西。 发现那是针孔摄像头,庞海满脸错愕:“不,这不是我的东西!” 早在温羽闲称这小东西可以拍下发生的事情时,祝书安就愣住了。 想到沈见君在帐篷里做的事情,他很快松开摁住庞海的手,快步朝沈见君所在的地方走。 温羽闲想拦下来祝书安,但话还没有说出口就错过了。 走到沈见君所在的帐篷旁边,祝书安想也没想就拉开。 没料到祝书安会这么着急,沈见君愣了一下,随后他眼底含笑,掀开一点儿衣服:“祝儿,这是想好要回来吃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晚听舟山雨66瓶亲亲投雷的小天使:一只羊1个雷 第二十章 “我想和你一起睡觉。”…… 看沈见君颇有些轻佻的样子,祝书安莫名红了耳根。 他快步上前,生怕沈见君做更过分的事情,很快按住了沈见君撩衣服的手。 沈见君本想接着逗弄几句,但手背的触感微凉,他忍不住坐起身。 看祝书安微红的脸,沈见君若有所思,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捏了两下祝书安的耳朵:“祝儿这是气的还是冻的?” 祝书安别开头,没接话:“这里有可以把我们拍下来的东西。” 即使没有说是什么东西,沈见君也能猜到。他垂眸看祝书安还贴在他手背上的手:“祝儿,你是担心我们做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 祝书安并不否认:“你要收敛一些。” 沈见君轻笑,他身体前倾,虚靠在祝书安肩头:“我是你的人啊,在你面前不需要收敛。” 沈见君微热的呼吸落在他脖颈,虽然不痒,但有些奇怪。 祝书安不自觉皱起眉,但看沈见君根本不在意,也放松一些:“与这无关。” 沈见君抬眼,看祝书安认真思索的模样,他故作受伤:“我是不是很见不得人?” 祝书安顿了一下,虽不明白沈见君为什么会难过,但还是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愿让别人看到那种事情。” 沈见君了然,他直起身,轻点两下祝书安的手背:“别担心,我刚刚已经找过了,我们帐篷里面没有这种东西。” 意识到手还在沈见君身上,祝书安收回的同时和沈见君拉开距离。等冷静下来再想发生的事情,他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在祝书安越想越深时,沈见君打断:“要不要跟我出去一下?” 祝书安疑惑:“出去?” 沈见君点头,他掀开帐篷,看向庞海所在的帐篷:“一切都很奇怪,兴许做某些事情的人,并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 祝书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庞海的帐篷里面有照明灯,远远能够看出里面的两个人影。 在原处坐着等了一阵,待温羽闲掀开庞海帐篷出现在视线,沈见君才起身:“祝儿,走吧。” 祝书安顿了一下,跟在他身后。 沈见君瞧着温羽闲,他从上看到下,最后目光停留在温羽闲拿着针孔摄像头的手上:“温少爷,好巧,你也没睡。” 温羽闲并不打算躲避,他平静点头:“的确很巧。” 沈见君饶有趣味:“这是从庞总帐篷里面找到的东西?” 不等温羽闲回应,地上的庞海先道:“不是我的东西!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我……” 听庞海压抑的声音,沈见君觉得有些好笑。 没有理会因为疼痛还趴在地上的庞海,沈见君眼中带笑,侧身靠近祝书安:“这么看来,祝儿对我真好,之前在浴室下手这么轻。” 沈见君说话的声音很小,旁人不贴近去听根本听不清说了什么。 祝书安离得近,听到后和他四目相对,从沈见君眼中看到些莫名其妙的期待,他漠然收回视线:“下次会用力。” 沈见君并不当真,但还是故作害怕,他伸手去勾祝书安的衣袖:“那怎么能行。” 看祝书安虽皱眉,但一直没有推开沈见君,温羽闲有些不痛快,但又无可奈何。 地上的庞海也不怎么高兴,看到他们窃窃私语,气得不轻。可想到发生这种事,不被关注也好,又忍着没说话。 留意到庞海脸色铁青,沈见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阵,随后从温羽闲手中拿走针孔摄像头。 他握在手心把玩两下:“温少爷是怎么想的。” 温羽闲不在意东西被拿走,他面不改色:“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祝书安闻言,看向沈见君,见他似笑非笑,隐约猜到一些:“这东西不是庞海的。” 温羽闲不解,但看出祝书安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想了想没再多问。 不把温羽闲放在心上,沈见君走进帐篷,看里面摆放了一圈的水果,他半蹲下来:“庞总,之前听说你喜欢生吞食物,这是真的吗?” 庞海想着,这当然是屁话,他还不至于被一个小辈威胁,但一抬头,就对上沈见君冷淡的视线。 眼前的人与之前相比有很大的不同,寒意入骨,庞海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 瞧庞海表情丰富,沈见君拿起掉在旁边的葡萄,伸手递过去:“庞总表演一下怎么样?” 庞海隐约觉得喉咙有点疼,盯着递到嘴旁边的葡萄看了两秒,他硬着头皮点头:“可以。” 咬住沈见君手中的葡萄,庞海刚想嚼一下,就听沈见君故作为难道:“庞总,凡事都要有交代。” 庞海顿了一下,想到和沈家还有合作,他两眼一闭,当着所有人的面吞下去。 温羽闲不觉得意外,他虽对商业不感兴趣,但也听说过庞海和沈正煜有合作。 庞海按照沈见君的要求做了,大概率能保住合作。毕竟,对一般人来说,折辱折腾了犯错的人,再解除合作未免太刻薄。 庞海吞下去一颗,觉得哪哪都不舒服。这吞咽的过程很难受,再加上是趴着的原因,不算小的葡萄险些卡在喉咙下不去。 祝书安并没有什么神情,倒是视线落在沈见君身上时,他愣了一下。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算短,他并没有见过沈见君这么认真的模样,那本不应该出现的熟悉感,再次涌上来。 看庞海没事儿,沈见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顾地上的人疼得直抽气,沈见君又按了两下:“庞总,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胳膊没事吧?” 听出沈见君并非是因为疑惑而转移话题,庞海顾不上额角疼出的一头汗,顺着说:“不小心摔狠了,没什么大事。” 心知肚明的事情被这么处理,温羽闲有些不悦。他半眯了一下眼,冷着脸看向沈见君:“你果真和传闻中的一样。” 沈见君只当没听到,他找了地方坐下:“明天我会给庞总找人看,你在这儿等着就好。” 庞海干笑了两下,心凉了半截,觉得明天不等上几个小时,沈见君是不会放过他的。 但为了以后的合作,庞海认栽似的趴在地上不再动弹:“那就麻烦二少爷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没了看下去的必要。温羽闲转身打算离开,但经过祝书安时,又停顿一下:“有些事情……” 话说到一半,温羽闲忽然顿住,换做旁人或许会好奇他后面的话是什么,但祝书安不一样。 祝书安甚至还在思索别的事情,被彻底无视,温羽闲叹了口气:“亲眼看到的或许就是真的,你不要信错了人。” 祝书安没有回应,温羽闲自讨没趣也不失望,他能够看出来,祝书安有心事,经历这种事情,对沈见君一点儿也不失望是绝不可能的。 听到温羽闲乱讲话,沈见君站起身。他走到祝书安身旁,不管温羽闲有没有离没离开:“祝儿,他和你说什么了?” 祝书安无心想别的事情:“不重要。” 温羽闲还没走远,他愣在原地,对于祝书安会怎么回应,他想过很多种,但独独没有想到祝书安会这样。 沈见君也有些意外,他抬手触碰祝书安微蹙的眉宇,想抚平一般轻轻揉了揉:“在想什么?” 祝书安并没有推开他,回想王立曾经说过的话,沈见君梦中有相见的人,他握住的沈见君手腕,把人朝没有人的地方带。 沈见君默了默,他可以猜到祝书安不是因为庞海的事情有心事,但还是解释:“祝儿,你信我。” 走到没有其他人的地方,祝书安停下来。 他转身看向沈见君,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眼前的人继续道:“庞海的事情交给我,针孔摄像头很可能是温羽闲做的。” “我会找人去查他们最近都见了谁。”沈见君俯身,头抵在祝书安肩膀上:“今晚的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 祝书安并不在意这些,在这件事情上面,他没有怀疑过沈见君,让他惦记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件事情:“我想和你一起睡觉。” 沈见君本还想再说什么,听到这么一句话,他瞬间懵住,想继续解释的话一时间全忘了:“你说什么?” 祝书安忽然觉得沈见君贴在他身上的脑袋有点热,他一边琢磨少吹风需要尽快回去,一边重复:“我想和你一起睡觉。” 沈见君脸更红了,他和祝书安拉开一点儿的距离,但两人相距还是不过一拳。 这儿离有照明灯的地方远,即使面对面也看不清神情。以为沈见君沉默是不愿意,祝书安扭头看着他,继续道:“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沈见君哑然失笑,心知祝书安不是那个意思,还是道:“祝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祝书安闻言,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他一本正经补充:“只是一起躺着。” 沈见君自然知道,他不想拒绝,但晚上睡着会做什么,他不敢保证。 想到祝书安睡觉时很可能受不了酒味,沈见君故作可惜:“每次爬完山就想喝点酒,祝儿要不要一起?如果你困了,没必要陪我。” 想到酒后吐真言,祝书安没有犹豫:“不困,我陪你。” 沈见君:“……很好。” 第二十一章 “你真的醉了吗…… 没有任何告别,沈见君用手机照明,他们从半山腰下来,到打车返回别墅,用了整整两个小时。 期间谁都没有说话,别墅出现在视线当中,出租车停好后,沈见君下车替祝书安打开车门,等人走下来才开口:“他都怎么对你了。” 祝书安顿了一下,反应过来沈见君说的人是谁,淡淡道:“不用放在心上,他没来及做什么。” 沈见君眼眸微暗,他想触碰祝书安的侧脸,但抬起手,在半空悬了一会儿又很快放下。 祝书安神情丝毫未变:“不是要喝酒吗?” 沈见君点头,两人对视一阵,祝书安先移开视线转身朝别墅走。 别墅庭院的灯没有关,所有东西都能看清,走起路来不用担心被什么东西绊倒。 尽管如此,祝书安还是留意着脚下,似是已经形成习惯,要给身后的人带最好的路一般。 安静跟着祝书安走了一阵,沈见君心底的阴霾消散不少。 在两人走到入户门的时候,沈见君先走进去,随后拿了两双拖鞋蹲下来。 看沈见君拿着拖鞋迟迟没有站起身,祝书安猜到他要干什么:“我可以自己换。” 沈见君抬眼,声音很轻:“大哥之前说过,他认为我薄凉。” 祝书安侧过身,不去看他:“这与传闻中的你不一样。” 沈见君有些意外,不过他也不着急,就着刚刚的语气接道:“那传闻中的我是什么样的?谈过很多男男女女的人渣,还是……” 他不用刻意看沈见君的模样,就能猜到蹲在地上的人,一定可怜兮兮的。 粗略想象一下,祝书安忍不住闭上眼:“你不用这么说。” 听出祝书安语气缓和,沈见君垂眸,他伸手握住祝书安的脚踝,只是握着,没有其他动作:“我应该做什么。” 祝书安睁眼看他,目光落在沈见君的手腕上,他无奈点头:“那就按你想做的。” 沈见君眼底含笑,他把拖鞋放到祝书安身旁,无需多用力就替祝书安换好一只。 在这期间,祝书安一直扶住一侧的柜子。他觉得有些热,尤其是被握住的脚踝。 等换好第二只的时候,沈见君抬起头。一直配合他的人虽侧着脸,但还是能够看出来,祝书安现在脸色微红,格外好看。 看沈见君换好了,祝书安后退几步,直到脚踝从沈见君手心中离开,后背抵在门上,他才不再动弹。 沈见君轻声笑了笑,担心再继续下去,一会儿酒就喝不成该直接睡觉了,他换好鞋很快转身:“好了,跟我来。” 祝书安轻顺一口气,后背靠着的门很凉,他也清醒不少。 等沈见君走几步,要停下来等他时,祝书安很快跟上。 藏酒的地方要经过客厅,他们去拿酒的时候,客厅虽然开着灯,但并没有人。再折回来,祝书安就发现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他们,但看背影还是能够看出来,他是沈正煜。 沈见君并不意外,他把珍藏的酒放到茶几上:“大哥,你是过来送画的吗?” 沈正煜闻言,从沙发上站起身:“你不用讽刺我。” 沈见君一时无语,看沈正煜脸上有些许疲惫,祝书安道:“有谁给你说了什么?” 沈正煜不打算隐瞒:“有,也正因如此,我一直在等你们。” 祝书安顺着道:“你说。” 沈正煜揉了揉太阳穴,难得有些头疼:“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我听王管家说了,庞海让你们露宿,他做的很不对,我没想到他会借年纪大欺负小辈。” 祝书安了然,既然是王管家穿的话,那沈正煜只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沈见君没什么神情,他倒了两杯酒,一杯稳稳递给祝书安,一杯自己拿着:“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正煜听出他在赶人,自己也不打算多逗留:“你想要的另一幅画,我安排人明天寄来。” 祝书安闻言,犹豫两秒:“可以让送来的人交给我吗?” 沈正煜不解,但想到沈见君是下面的,他点头:“可以,但是你要记得我说过的话。” 祝书安默了默:“好,不过还请你等一下,我有事想问你。” 沈正煜顿了顿,跟着祝书安走到离沈见君稍远的地方。 看距离稍远的沈见君只是可怜兮兮盯着他,并没有要凑过来的意思,祝书安背对着他,朝沈正煜道:“你为何认为他薄凉?” 沈正煜怔了一下,随后道:“你若没有问,我都要忘了还有这事。对我来说,天冷了,就不能穿得薄,这样很容易着凉。” 祝书安微怔:“薄凉并非是这个意思。” 沈正煜很平静:“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这么问,但见君知道,说过很多次的话,可以缩短。” 祝书安沉默,沈正煜本想走,但不好的回忆涌上来,他脸色有了些愁色:“他以前就像没有活着。” 祝书安闻言,莫名觉得有些不好受。他没有搭话,安静等着沈正煜继续说。 沈正煜本想继续说,但又想到两个人的关系好不容易破冰,没必要再提以前的事情,只道:“你缺什么尽管找我。” 说着,沈正煜转身走了两步,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又折回来:“我可以给你们买安全一些的浴……” 没想到沈正煜特地回来说这个,祝书安转过身打断:“不必。” 沈正煜不再多言,但心里面已经盘算起找哪一家合适。 沈见君一直待在原处,看他们之间似是有秘密一般,忍不住皱眉。 等沈正煜离开,他走过去和祝书安碰了一下杯,随后把人带到沙发上坐下:“祝儿,他和你说什么了?” 祝书安一饮而尽:“没什么。” 沈见君眼神扫到祝书安微红的耳根,回想沈正煜是有话直说,他若有所思:“他是不是让你不要在奇怪的地方做……” 祝书安伸手捂住他的嘴,刚刚一饮而尽并没有什么感觉,但现在却觉得晕乎乎的:“没有,不是。” 沈见君眼中含笑,知道这是猜对了,他不再多问。 他后背的伤并不算严重,一天左右多多少少可以恢复一些,他也不矫情,只喝几杯影响不大。 只是,祝书安和他不一样。沈见君想着,轻轻亲了一下捂住他嘴巴的手心。 祝书安没料到眼前的人会这么无耻,他几乎是立刻收回手:“你能不能……” 看祝书安攥成拳的手,沈见君轻声笑了笑,他接:“我错了,我会正经一些的。” 说完,沈见君靠在沙发上,他和祝书安一样,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看沈见君喝完了,祝书安缓和一阵,又去拿酒瓶倒酒。只是,回想到蔺文瑞想拼酒时说的话,他又有些犹豫。 沈见君抬眼,静静看着站在眼前犹豫要不要给他倒酒的祝书安。他很想停留在这一刻,但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就可以的。 想到这儿,沈见君有些难受,他拿着酒杯伸手,神情故作轻松:“祝儿,还喝吗?” 祝书安垂眸,他本想只给沈见君倒半杯,可歪下酒瓶的那一刻,心思被看穿一般,沈见君压着他的手倒满了。 不愿祝书安多想,沈见君侧撑着下巴,喝了半杯后,他晃晃手中的杯子:“祝儿,只喝几杯不会醉的。” 祝书安倒希望这是真的,但看到酒杯的酒水顺着沈见君的手腕流入他衣袖中,沙发上的人还没有反应,便知道这是喝醉了。 祝书安放下酒瓶,他走过去想替沈见君折一折衣袖,但还没有触碰到衣服,就看沈见君自己脱了个干净。 沈见君不觉得别扭,他也不觉得冷,只感到头很混乱:“祝儿,我后背是不是该上药了?” 祝书安这还是头一次见喝醉的人是什么模样,他轻叹一口气,转身去拿药。 沈见君还坐在原处,看祝书安的背影,他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他脑海中有一个挥之不去的身影,和眼前的人很像。 祝书安拿药回来,就看到沈见君侧躺在沙发上似是睡着了。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走过去盖到沈见君身上。做完这些,便细细处理沈见君后背的伤口。 似是伤口接触到药真的很疼,沈见君没一会儿就皱起眉。祝书安犹豫两秒,伸手想要抚平,但快要触碰到时,又停下动作。 沈见君适时睁眼,看着眼前有重影的手,他颇有些卖力的握住,随后按在心口处。 祝书安默了默,没有抽回:“你梦里面的人是谁?” 沈见君闻言,慢慢坐起身,看祝书安就在眼前,他道:“我喜欢了很久的人,他已经……” 祝书安打断:“你觉得应见君如何?” 似是被戳到逆鳞,沈见君很快松开手:“祝儿,为什么要提他?” 祝书安微微怔了一下,他分明早就想过的,他们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眼前的人对“应见君”只有出自心底的厌烦,没有其他神情。但为何这么厌恶,还要临摹应见君的画。 这是装出来的,还是……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沈见君很快起身,他显得很可怜:“祝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说他不好,我以后不会说了。” 祝书安心很乱:“你真的醉了吗?” 沈见君想伸手碰他,但又怕碰坏稀世之宝一般,犹豫着、悬着:“我不知道。” 祝书安沉默良久,才抬眼和沈见君四目相对:“你还记得一会儿要做什么吗?” 沈见君脸红了一些:“你说要和我睡觉。” 第二十二章 “你也要把我换…… 似是觉得说这些还不够,沈见君又道:“你还说,只是躺在一起,你不会对我做什么。” 祝书安垂在身体一侧的手不自觉攥起,他移开视线:“不用说了。” 沈见君垂眸,盯着祝书安的手看了一阵,忽然想起还有两样东西没有给他。 看沈见君晃晃悠悠朝卧室走,以为他是困了,祝书安跟上去。他先扶住沈见君的一条胳膊,随后道:“你还没有洗漱。” 沈见君“嗯”了一声,担心只这样子回应祝书安会没听清,他又很快道:“要先把东西交给你。” 祝书安不解,跟着沈见君回到卧室,没一会儿,就看他从抽屉里面拿出一部手机和一个精致的盒子。 沈见君把手机放到祝书安手中:“祝儿,你看看喜不喜欢。” 祝书安对手机并没有什么兴趣,但看眼前的人似乎很期待,还是道:“谢谢。” 沈见君垂眸,有些受伤,他指尖摩挲盒子边缘:“你我之间,不必说谢谢。” 祝书安顿了一下,他没接话,视线落在盒子上:“这里面是什么?” 沈见君小心翼翼打开:“这是要给另一半的东西,留给你的。” 看到里面摆放好的是一枚玉石戒指,祝书安愣住。他不会记错,也不会忘记,这枚有一条裂缝的戒指是属于应见君的。 祝书安缓和一阵,才道:“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以为祝书安不喜欢,沈见君随意把盒子连同里面的戒指丢到别处,他神情难掩失落:“记不住了,或许是拍卖会得到来的,也可能是传下来的。” 祝书安若有所思,他走过去,替沈见君将东西放回原处:“你留好就可以,我不需要它。” 沈见君忍不住去拉他:“祝儿,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祝书安不语,看到沈见君难过的模样,他也有些不舒服。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天色已深,他只当是太累了。 想到沈见君还没有洗漱,后背流下的药液还没有擦,祝书安无奈把人拉起来:“跟我来,我先替你擦一下身体。” 沈见君很顺从,祝书安带着人走到浴室也很容易。 他找到一条干净的毛巾,刚用热水泡过,等差不多可以擦身体时,腰就被人环住了。 祝书安微顿,想着不能和一个喝醉的人计较,并没有推开:“你转过来,我看看你后背的伤口。” 沈见君没有动,他视线带有侵略性的,从祝书安脖颈看到他拿着毛巾的手。 等不到回应,祝书安也不着急,他握住沈见君的手腕,一边担心沈见君被碰倒,一边小心的转身。 在和沈见君面对面站着后,祝书安双手绕过他的腰侧,动作轻缓的凭借记忆去擦他后背。 做完这些,祝书安收手。他想后退拉开距离,但沈见君还还没有松开手,两人靠得很近,很奇怪。 在眼睛看到的人越来越模糊时,沈见君微微俯身。 他试探着去触碰祝书安的唇,但因为头晕晕乎乎的,他最先亲到的是侧脸,随后是唇角,最后才一直渴望的。 祝书安本想推开,但手脚被束缚住一般,等他回过神决定不能这样做的时候,为时已晚。 柔软的物什探进唇角,细细扫过里面的每一寸。似是觉得还不够,胆子大的人又稍稍用力吮吸。 祝书安觉得难以呼吸,他伸手抵住沈见君的肩头,在要用力时,眼前的人先退开了。 唇舌分别时发出的细微声响传入两人耳中,祝书安几乎是立刻就红了脸,沈见君也没好到哪儿去。 感觉到有热流出来,沈见君抬手触碰一下奇怪的地方,他摸到了血。 祝书安微顿,不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的人这是又流鼻血了,就看他晕晕乎乎要摔在地上。 把人稳稳扶住,让他坐到浴缸边缘,祝书安也冷静不少。他轻车熟路捏住沈见君的两侧鼻翼,依旧是等了一阵才松开。 沈见君一直安静坐着,等祝书安重新洗毛巾过来,才闭上眼道:“你会不会害怕?” 祝书安顿了一下,只觉沈见君指的并不是流血这件事。他回想两秒刚刚的吻:“怕什么?” 沈见君抬眼,一副无辜又迷离的模样:“你的手机里面……我找人装了定位。” 担心祝书安听不懂一般,他很快解释:“不管你走多远,都可以随时找到你的那种。” 祝书安沉默片刻,绕到沈见君身后,他一边擦药渍,一边道:“那我要换一个了。” 沈见君不太清醒:“祝儿,你也要把我换了吗?” 祝书安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并没有回应,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看沈见君没有继续问,祝书安也稍稍放心,只是他刚松开眼前人的肩膀,就看沈见君要朝一侧倒。 意识到沈见君这是睡着了,祝书安有些无奈。他把人从浴缸拉起来,揽着沈见君的腰带他回到卧室。 等把他放到床上,祝书安又有些犹豫。替沈见君掖好被子,他坐在床边,静静盯着沈见君的脸看了一阵。 在他坐了一阵,也有困意的时候,衣角就被沈见君扯住了。 祝书安分给他一点儿视线,看沈见君似是在说什么,他顿了顿,俯身靠近。 沈见君脸色微红,不知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在做什么梦:“可不可以不要离婚的时候做那种事情。” 祝书安只听到简短几个字,他又靠近几分,试探问:“什么?” 沈见君声音断断续续:“结婚的时候,那天是最好的……” 祝书安只听到“结婚”,他思索一阵,还是躺在沈见君一侧。 一整天发生的事情,让他难以入睡。 另一幅画明天会送到,他会不会知晓那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是因为为什么,兴许就看明天了。 本以为这一晚需要熬过去,但余光看到一侧的手机,祝书安想了想,动作轻缓的拿过来。 他按开屏幕,看到短信处显示有红点,思索两秒后点进去。 短信内容是一串不知是谁的号码发过来的,标题他能看懂的不多,但附带的音频可以听懂。 【沈二少爷系人渣,他竟做出这种事情!接链接,快点:https://……】 祝书安顿了一下,虽清楚里面很可能是假的,但还是点进去。 随着链接跳转,他先看到了一张不怎么清晰的裸.露照片,根据照片上脸部的轮廓,能够看出来是沈见君。 很快,画面又转到一段有十几分钟的视频上。 里面的一男一女正在拥抱接吻,祝书安只看了一眼就想关掉,但不管他怎么尝试,都没办法关闭。 在亲吻的两个人分开时,他看到一直被挡住脸的人露出长相,那人也是沈见君。 这段视频结束,又很快跳转到下一段。这次画面中的是两个在床上运动的男人,沈见君是上面的…… 祝书安面无表情看完,他放下手机思索片刻,又拿起来。 这时候手机已经可以划动了,但显示在屏幕上的页面,是一个附带音频信息的诅咒帖子。 里面有数不清的人指责沈见君的行为,还有辱骂所有与他有关系的亲人、朋友…… 听了一小会儿,祝书安忍不住反扣住手机。他觉得有些头疼,应该让身旁的人知晓此事,可看他熟睡的模样,又不忍叫醒。 很快,床头旁边的另一部手机响了起来。那是沈见君的手机…… 祝书安本不想接,但看到床上的沈见君眉宇轻皱,被吵烦了也只是将脑袋紧紧靠在他身体一侧,又轻叹一口气,试着按下了接通。 另一边的人有些着急:“你现在在哪儿呢!” 听出是蔺文瑞的声音,祝书安平静道:“他在睡觉,你说。” 蔺文瑞愣了一下,他狠狠抓了两下头皮:“书安啊,你要不叫醒他?算了,要不你出来一趟?你们里面站出来一个就可以。” 祝书安没有犹豫:“我去哪儿找你,应该做什么?” 蔺文瑞很快回应:“别急,你现在在见君家里面吧?我开车呢,我过去接你。” 祝书安:“好。” 第一个电话挂断,第二个电话又很快响起。 看到上面显示的其中一个字是“沈”,祝书安想了想,还是按下接通。 沈正煜和蔺文瑞相比,要镇定很多:“你在家待着不要出去,等我解决。” 祝书安刚想回应,那头儿就把电话挂断了。 看熟睡的人还扯着他的衣角,祝书安轻轻掰开沈见君的手。在走到门口时,他听到了熟悉的异响声。 他很快意识到,沈见君又梦到了那个想见到的人。 祝书安犹豫一阵,还是转身看过去。见躺在床上的人眉头紧皱,似是在做很痛苦的梦,祝书安不自觉攥起手。 没过一分钟,蔺文瑞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祝书安眼睛没有离开过沈见君,他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按下接通,另一边催促:“书安,我到别墅外面了,你快出来。” 祝书安顿了顿:“好。” 在他转身要关上门的那一刻,隐隐听到沈见君在叫谁的名字。祝书安眼眸微暗,但又很快释然。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很多,他不急于这一时。 等祝书安离开,床上因痛苦缩成一团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看到屋里面只有他一人,沈见君眼中流露出迷茫,但同时又庆幸祝书安不在这儿…… 他梦中梦到的那个人,忍不住叫出来名字的人,自始至终都是祝书安。 作者有话要说: 推推基友的连载:文名:我拍华夏纪录片红遍星际笔名:枝间绿一句话简介:他拍的纪录片真好看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坐在包间内摩挲了一阵金色令牌想想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作罢,认真观看起下方的拍卖。 下方的拍卖台上只站着一名拍卖师但却有不下二十位的侍女随时接应,往往一件拍品被人拍下后立刻就有侍女取走同时有另一名侍女把新的拍品补充上去! 现在正在拍卖的是一把特殊的脉器,通过房间内的法阵可以清楚的听到拍卖师的介绍,这个脉器是一副手套,神奇之处在于无论是何种禁制戴上这副手套就可以顺利穿过而不触发! 苏逸咂摸了一下嘴巴,心说这副手套真是小偷的好装备!随即便听到了拍卖师表示这副手套正是从一名以偷窃出名的修脉者手中缴获而来,听的苏逸一阵发笑! 台上的声音继续传来 “这副偷天手套底价十万中品气脉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万,现在!开始竞价!” “这么贵!”包间内原本舒服坐着的苏逸一下子跳了起来!这价格足足高出了市场两成! 其实也不怪苏逸反应这么大,一般来讲市面上出售的脉器还是很多的虽然这副偷天手套有特殊的功能一般也就八万气脉石左右绝对不会超过九万!可在这天丹拍卖场中起卖价居然就是十万! “十一万!这手套太适合老子了!” “小爷出十五万!” “二十万!还有谁!”一身穿凡俗铠甲的壮硕男子大手一挥报出一个力压全场的价格瞬间让大部分人的脸上流露出可惜的神色,苏逸站在高处也看到有两三个人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最后这副偷天手套自然是被这位财大气粗的男子到手!拍卖师一宣布归属男子立刻起身走入了侧边的帘幕之后,想来应该是去完成交易的! “啧!这么一副有点特殊功能的手套居然就能卖出二十万的价格!真是疯狂!哦!这拍卖场可真赚钱啊!” 苏逸感慨了一番,想了想按下了手边的一个按钮,门外之前带苏逸过来的仆从立刻弯腰走了进来恭敬的站在一边等待着苏逸说话。 苏逸清了清嗓子问道 “我这里也有一物不知道能否参与今天的拍卖?” 说着翻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那瓶所剩不多的千年紫气液递给仆从。 仆从双手接过后行了一礼说道:“请您稍等,拍卖品都需要送到鉴定师地方鉴定后才能参加拍卖。” 苏逸点点头表示同意,仆从躬身退了出去。且说仆从一路行至一处房间外伸手轻轻敲门房内传来一老者的声音,仆从 随即进入房间内! 房间内的老者坐在台子后方笑呵呵的看着进来的仆从说道 “小孙啊,这是又有什么好东西给老夫鉴定啊?” “邬大师,这是一名包间客人提供的。”姓孙的仆从极为恭敬的双手递上苏逸的千年紫气液,然后便垂手站在原地等待鉴定结果。 邬大师取出一枚小小的针放在一边,把玉瓶拿在手中轻轻晃了晃,发出一声轻咦说道 “这倒是少见,不是丹药溶解形成的药液会是什么呢?”轻轻打开了玉瓶的瓶口一股浓烈的精气忽的一下弥漫开来瞬间充塞了整个房间! 邬大师面色陡然间凝重起来,郑重的从一旁取过银针从瓶内沾取了一些紫气液放入口中!闭目感受了片刻猛的睁开,目中充满了震惊! “这这!这是千年的紫气液?小孙,快带我去见那位客人!” 仆从小赵连忙答应着在前头引着邬大师前行,不出盏茶时间就来到了苏逸包间前敲了敲门。 苏逸正在包间内品茶突然听到敲门声笑了笑说了句请进! 门外的邬大师郑重的理了理衣服才推门进入包间内,苏逸见到邬大师愣了愣立刻露出礼貌性的微笑询问对方的身份。 邬大师也是笑了笑说道:“这位年轻人,我是这座天丹拍卖行的鉴定师我姓邬。” 苏逸行了个礼,邬大师接着说道 “不知道此物是否出自小友的手中?”邬大师从怀中郑重的捧着千年紫气液递给苏逸,苏逸随手结果后点点头。 “太好了,此物小友当真要出售?”邬大师满怀忐忑的问了一句。 “是的,此物虽然珍贵但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了。”苏逸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邬大师听完眼角不自然的抽了抽,苏逸正好低头看着手中的瓶子因此没有看到。 “太浪费了!此物可是千年火候的紫气液在我手中起码可以炼就上千颗宝丹!” 完苏逸的话邬大师直跺脚,反复的在房间内走动着嘴里不停说着浪费之类的话语。突然邬大师面色一喜,盯着苏逸说道 “这紫气液我收了,如何?你要多少气脉石?” “这”苏逸有些犹豫,根据刚才邬大师的话这瓶紫气液起码能有上千颗的丹药出产,要是换成气脉石还需要自己去采购丹药,不如直接换成丹药更为划算!打定主意的苏逸抬头看向邬大师。 “邬老,我不要气脉石,我只要你用紫气液炼成的丹药! ” 邬大师一听大喜!心说:太好了!这瓶紫气液的价格预估就在四十五万中品气脉石以上我一时还真没有那么多钱,换成丹药正合我意! “好!我给你成丹数量的七成如何?” 苏逸笑着点点头,两人握手就定了这件事!对于苏逸和邬大师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一下子解决了两件事情的苏逸等到邬大师和姓赵的仆从离开后一脸喜色的坐在软软的椅子上悠闲的望着下方的拍卖心情大好! 不知不觉,今日的拍卖就临近尾声,台上台下的气氛也达到了**!通常来说越到最后拍卖的东西就越好! 正如现在就是最后一见拍品,拍卖师清朗的声音通过阵法传出 “这是我们今天最后的一件拍品!”说着一拉红布展示出了其中的物件! “这是一本修脉功决,名为《火炙》,为火属性的修**法!起拍价八十万中品气脉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万,竞拍开始!” 场子一下子就沸腾了!修**决这可不是路边的大白菜谁都有的!除了四大宗门和其他小的散修门派家族传承拥有修**决,其他的都是使用着最粗浅的《脉启》修炼。 修脉功决的出现一下子让这些散修红了眼,价格以令人疯狂的速度上升! 转眼间价格就达到了一百三十万中品气脉石的程度而且还有继续上升的趋势!苏逸站在包间前侧笑着看下方的散修们争抢。 “一百八十万!”一名看起来颇为有钱的男子大喊出声,因为一下子加了五十万所以一时间有了短暂的空白期没有人再往上加价。正当这名男子以为成竹在握之时,二楼的包间忽然传出一道戏谑的声音! “这本功决倒也还能看!拍下来给家族的小辈去玩玩吧,老夫出两百万!” 之前出价的男子目光唰的一下锁定了二楼中央的一个包间,在原地迟疑了片刻咬咬牙再次报出一个价格! “两百一十万!” 二楼包间传出一道笑声说道:“看小兄弟如此需要我汪家也就不争了,只是嘿嘿。” 男子脸上的慌乱之色一闪而过!拍卖师没有说话见到没有人出价后直接宣布这本功决归男子所有! 男子左右观望了一下,一个闪动就离开了座位。 苏逸从高处看的一清二楚,就在这名男子离开的时候有不下五人同时起身从大门离开,看样子就是想要在半路埋伏那名男子抢夺**! 同一时间苏逸敏锐的察觉之前 出价的二楼包间也有一道隐晦的气息离开了天丹坊拍卖场。 “财帛动人心啊!在剑门之中哪里能够看到为了一部**夺宝**的场面!”苏逸叹了口气,感叹着自己的幸运和这些人的不幸! 发生了这种事情苏逸自然没有了心情恰好今天的拍卖会也是结束了于是就走出了包间,在门口的仆从一见到苏逸就说道 “这位贵客,邬大师让我转告您,您要的七成丹药五日后就可前来拿取,到时只需找我小赵即可。” 苏逸听完点点头就离开了天丹坊并没有选择再见卯一面。出了天丹坊站在大街上,苏逸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眼见天色尚早,苏逸晃晃悠悠的在街上闲逛倒也兴趣十足,不时往两侧的各种店铺观瞧买了一堆的小吃。 正在路上走着的苏逸,忽然侧面有人朝着苏逸冲来!苏逸本能的侧身闪过这一撞,眼角扫到这人的面貌时心道:好巧! 这人正是之前在拍卖场中拍到**的那个男子 “看起来像是被人发现了啊”苏逸猜测着说道 “嘿嘿,跟上去看看!说不定是一场好戏呢。” 苏逸当即脚下雷光一闪就跟了上去,前面的男子明显是个散修!遁光歪曲速度也没有苏逸一半快,这便苦了苏逸只能刻意减慢自己的遁速才能保证自己不被发现! 几道遁光前后离开了芽雨城落在城外的山脉之中!苏逸御剑站在高空运足了目力和耳力听着下方几人的对话! “李元,交出来吧!”一名看起来阴测测的男子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其余三人也是一脸的坏意。 被叫做李元的男子死死盯着面前的四人,开口说道:“这**你们四人都想要?” “嘿嘿,正是!” 男子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不知死活!我四重脉门的巅峰就凭你们四个三重脉门的?想要功决那就战吧!” 一个眨眼的时间,五道声影就冲撞在一起,一场大战在这山林中展开!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箱子的表面被戳了好几个孔洞,用于通风透气。 望月秀知试着通过小孔窥探,甄别里面是什么动物。 这种大小的箱子估计就是幼兽,但是除了的确听到呼吸声,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 望月秀知站起身,看着纸箱思索。 首先排除兽娘,这种箱子装不下。 其次家里现在这情况,无论是猫或者狗,都不可能收养。 “看来小家伙你的有缘人不是我。” “轰隆!”天空陡然打了一个响雷,吓了望月秀知一跳。 他站起来回望响雷处,发现乌云已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暴雨估计转眼即到眼前。 河堤路上一眼望尽,附近连棵树都没有。 望月秀知看了看眼前的纸皮箱,这材质,肯定是不防水的。 “养是不可能养的,家里养一只优子就已经够呛的了。” 河提上最不缺的就是石头。 望月秀知滑下斜坡,从河床抱了块大石头上来,放在箱子旁边,再下去抱起一块。 将纸皮箱子牢牢夹住不被吹走,然后拿出自己的伞,看了一会。 我也只能委屈你了。 心里想着,手上把伞柄沿箱子的空洞直接戳进去,再从侧面出来。 这样卡住不跑的话,也能勉强挡挡雨。 全程也不见里面的小动物叫唤。 如果不是还听得到细微的喘气声,他都以为箱子里面空无一物。 搬石头撑伞折腾的这会儿,风已经刮起来了,雨像一道帘子样从远处袭来。 确认‘防御工事’牢固后,望月秀知骑起自行车,飞快地向学校遁去。 “有缘再见啦,小家伙。” ...... ...... “妈的!” 望月秀知刚进教学楼,雨就停了。 快步跑到教室,拿出教室后面立柜里存放的运动服,就地换起来。 好不容易手腕好了,如果再感冒就麻烦了。 耽误了藤原十五夜的赌约不要紧,再找不到打工,那就真的是...... 幸好这会儿是圆寸头,一抹就干。 要是以前的宅男长发,估计去借吹风机都要吹许久。 “好白呀!” “好帅呀!” “口水口水!” 望月秀知换衣服途中,淫词秽 语一直不绝于耳。 自从他剪了圆寸头,开启真实颜值之后,这样的骚扰开始泛滥。 在应聘打工上四处碰壁,校园里却偶遇不断。 男生们可能抗性比较高,只觉得变帅气,变阳光了。 女生那边就好像发现宝藏一样欢快,今早鞋柜里已经出现第四封告白情书了。 公立高中真的就像把发*情的兔子关在一起,整一个修罗场。 (要不去牛郎店试试吧?听说那薪酬提成都蛮高的。) 其实望月秀知也诧异自身的变化,家庭变故和债务压力就让自己脱胎换骨般。 原本无比珍惜的老婆手办都可以为了填饱肚子,没有丝毫犹豫的出掉。 视若珍宝的游戏账号也可以头也不回,弃若敝屣。 死宅属性好像一夜之间就完全被洗掉了。 新生的望月秀知向钱看,向厚赚。 就在望月秀知胡思乱想之际,班长山本和臣走了过来,“望月同学,提醒你一下,今天你值日。” 说是值日,其实也算不上,原因是望月秀知因为是转校生,比其他同学晚入学一周。 山本和臣那时已经将全班整个学期的值日都安排好了。 为了不影响全班规划,山本和臣就给望月秀知安排了个动物饲养员的闲职。 动物饲养员每个班都有,但可有可无,真的靠学生们养活,学校里的动物早就死光了。 H班里之前已经有一个了,山本和臣这也算是照顾望月秀知,去不去都无所谓。 “好的!班长!”望月秀知随口应道,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对方的头上。 因为相较于自己这种还算得上常见的圆寸头,山本和臣留着的是莫西干头。 看上去就像个公鸡冠,而且眼睛眼影还是很深的黑色,整个人看起来就很朋克。 “津尾,”望月秀知压抑不了好奇心,但又不好询问当事人,只好请教包打听津尾裕介, “我们学校不抓发型的吗?” 津尾裕介被问到这个问题感觉有点突然,看到刚刚离开的班长就醒悟过来了。 “抓发型的,而且还算蛮严的。” “那班长......” “班长不一样,他那属于被动型莫西干头。” “被动型?” 津尾裕介摸着自己头顶到耳边鬓角两边头发,“班长他这两边是不长头发的。” “. .....” 这理由好秃然,望月秀知无言以对,“那......那个眼影?” “眼影?哦,你是说黑眼圈吧!” “黑眼圈?” “班长虽然外表看起来比不良还像不良,但是为人十分老实努力,据说他每晚都学习到深夜。” 津尾裕介比了个大拇指,“总的来说是个很奈斯的班长。” 居然是秃头加黑眼圈,这一点也不朋克。 突然一粒黑色巨型丸子映入眼帘. 望月秀知指着那颗**头,“这个你怎么解释......” 津尾裕介顺着望月秀知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矮矮的田中杏里, “田中同学呀,富坂老师也问过,她那是自然卷,只是很蓬松而已。” “很好很强大,没问题,我去值日了。” (这是个很正常的学校,一切都解释得通。) ...... ...... 望月秀知想着班长专门来提醒自己了,第一次怎么也得做足样子。 就准备去动物饲养区签个到,反正都是些兔子小鸡之类的小动物,随便撒把饲料谷物完事。 太吵闹的,影响教学的,都被学校食堂处理了。 结果刚走进动物饲养区,望月秀知就看到一个身影蹲在篱笆旁。 他一眼就认出是之前网吧遇到的不良四人组当中那个带头的高马尾女生。 同时也是他和田中杏里的同班同学难波丸美。 经过入学的这一周,望月秀知也了解到了弘道商高的种种特别之处和风云人物。 如果说津尾裕介是以包打听,女生图鉴全校出名, 藤原十五夜以傲人的成绩与美貌俯视全校, 那么难波丸美,这个经常流露出凶恶眼神的女生,是以武力冠绝弘道。 也是唯二没有登上津尾裕介‘弘道告白排行榜’的女生之一。 用津尾裕介的话来说,难波丸美是九十分的脸蛋,一百二十分的身材。 眼神凶横,身材火爆,却常年穿着长裙,就连体育课也穿的长裤。 开学第一天就被高年级学长拦下表白,当天医务室就躺了五个人,救护车拉走一个。 事后经过学生会评定,确实是男方先动的手,难波丸美全身而退。 而且还有件奇怪事。 转学第一天,望月秀知邻座右手边是津尾 裕介,左手边是一个路人男同学。 但是不知怎么的,第二天起,路人男同学的位置上坐着的变成了难波丸美。 望月秀知看这这背影,标志性的长马尾加上标志性的黑长裙,是难波丸美没错。 难道她就是H班原本配备的那个动物饲养员? 虽然邻座一周,但双方并没有什么交流。 这样贸贸然走过去,对方应该不会打自己吧?自己只是值日而已。 望月秀知手里提着把青草走了过去,面对这个凶名在外的女同学,他其实没什么实在的杀气凶煞的感觉。 毕竟那些都只是传说、据说,才开学一周能有多了解对方。 只是偶尔一瞥时,发觉她眉眼处确实有点凶而已。 走到篱笆当前了,望月秀知才发现,难波丸美身前放着一个纸皮箱,正是造成今天早上望月秀知淋雨湿身的那个。 “那个?” 当望月秀知开口打算询问一下纸箱时,难波丸美站了起身。 她右手一挥,望月秀知只能隐约从眼角处看一道黑影袭来,身体根本反应不过来。 是扫帚?看不清。 挡不住!太快了! 不是吧!自己问个箱子都要被打? 我认识那箱子呀! 身体没能发出任何反应,黑影就停在身前。 望月秀知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为纸皮箱挡雨留下的雨伞。 望月秀知战战兢兢地接过雨伞, “谢谢呀!(搞什么飞机!)” 自己差点都以为要破相了,这人怎么回事呀?还伞也没必要这样吧?! 不过...... “难波同学是怎么知道这伞是我的呀?” 望月秀知看着难波丸美,这才发现对方全程低着头,视线一直是盯着地面的。 “我......我早上......早上就在你......你后面。” 这是两人第一次交谈,声音断断续续从难波丸美那传过来,有点卡带。 “原来如此呀,真的是非常感谢,这把伞花了我500円呢。” 望月秀知失而复得十分开心,雨伞已经被折叠整齐系好了,看得出难波丸美保存得很用心。 “不客气......”难波丸美侧过脸,挽了挽耳边的发梢。 望月秀知觉得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说话都不正对人的? 但是她 这耳朵怎么回事? 好红呀。 “望月同学......” “什么事?” “那个......我可以求你件事吗?” “???” 望月秀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既然你帮我拿回了雨伞,省了500円,只要不超过这成本的,帮帮忙也无妨。 “你说。” 难波丸美深吸了口气,然后长长地吐了出来,鼓起勇气道, “能让我闻闻你的味道吗?”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魏风抽了口香烟,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爱丽丝,知道她是关心自己,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雨琴的精神状态很差,你们要清楚,精神状态很差的很都是一根筋的,他们很轻易的就能中了人家的计,我希望各位不要生气,而且我也没有什么事,陈玲玲……还是要麻烦你一下,想办法叫她来酒店,如果有外人问起来,就说印国森林有人过来商讨石油项目。” “明白了。”陈玲玲立马就去办了,她并没有很悲伤或者难受的情绪,她的天就是魏风,只要魏风没事,怎么样都可以。 “现在,我们这些人需要做什么?计划报仇吗?” 温蒂坐在沙发上,看了看众人:“雇佣兵公司的成员听候你随意调遣,我们或许可以把那个徐医师暗杀了,也可以把她捆起来,用最恐怖的方式报复她!” “难度太大了,你们的身手可能还没照面,她就能知道了。” 刘枫雪点燃了一根绿摩尔,慢悠悠的抽了一口:“蛊毒师是最难缠的意中人,她既然能够控制蛊毒,那么她的身手就一定是很厉害的,而且她能够感知到蛊毒的一切信息,如果你们过去的话,在未完,请翻页) 廖雨琴原本是想和陈玲玲说清楚的,但是陈玲玲的态度似乎感觉什么事情都很清楚,或许她已经全部清楚了?应该不是,她是……她觉得我一直都在欺负风哥。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事实并不是心想的那种样子,我……他给我试药,所以,身体里才会有毒,我想让他在我身边,我想让他永远在我身边,徐医师告诉我,这样可以让他永远的和我在一起,心里也只会有我,但是……但是他现在变成了这样,我,我准备去找他。”说着,廖雨琴又掉下了眼泪,“玲玲,是我害了他,我,我想下去找他。” “知道。”陈玲玲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她不想多说什么,她的心里也很喜欢魏风,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把魏风绑在自己的身边,因为魏风是一片孤傲的云,他是不会甘心呆在一个人身边的。 “好了,到酒店吧,印国森林里来人了,他们要和你聊一聊石油项目。”陈玲玲把廖雨琴拉到了酒店,然后推着她坐电梯来到了八楼,廖雨琴发现这里有很多魏风的心腹,而且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虽然充满恨意,但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杀气,要知道,那些人都是能够轻而易举弄死自己的人。 “玲玲……魏俊,就交给你了。”廖雨琴讲了一个陈玲玲根本听不懂的话,便直接走进了房间。 进门 后,廖雨琴深深的叹了口气,就算是印国的人都来了,她也不打算再聊什么石油项目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没有了关系,这里是八楼,如果从这里跳下去的话,应该能够见到魏风。 “你们,从那么远过来辛苦了,但是……”廖雨琴低着头,讲述着她认为的最后一句话,但是就在这时,她的嘴被误了起来,一股温暖的气息钻入她的鼻腔。 “风……风哥?”廖雨琴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别……别出声,不要激动,我现在没事。”魏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冷静一下,别哭,现在时间很紧急,我有非常紧急的东西要交代给你。” “嗯……”廖雨琴虽然点了一下头,但是却忍不住眼泪,“风哥,我……我错了。” “好了,不说这些,坐沙发上,我慢慢告诉你。”魏风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风哥……”廖雨琴一边留着眼泪,一边笑着,她很开心,就好像是生命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但是她的脸色却并不好看,铁青铁青的,就好像病入膏肓了一样。 “你现在冷静一下,我说,你听着,现在所有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也清楚是什么情况,我已经有计划了,嗯……我身体里的蛊毒……” “我……”廖雨琴深深的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魏风,“我都清楚了啊,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想明白了就告诉我。” “怎么了?”魏风刚刚要说出自己的计划,“雨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这件事并不怪你,你,你这又是干什么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先不要说这些。”廖雨琴深吸了一口气,“你……你将来会不会离开我?” 魏风敲了敲脑袋,她现在似乎还是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他体内的蛊毒蠕动了几次,可是他已经服用过药物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魏风皱着眉头问道。 “我知道这个毒,解不了,所以,我想和你一起死。”廖雨琴深深的叹了口气,“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是爱你的。” 说完,廖雨琴便吐出了鲜血,这是蛊毒发作的状态。 “你……你怎么这么着急啊!”魏风连忙开始补救了起来,先把廖雨琴的穴道封住,然后用指甲割破了手腕,将自己的鲜血送到了她的嘴边。 “雨琴……张嘴,快张开嘴巴!” 廖雨琴此时已经迷糊了,她能够感觉到自 己的生命力从体内慢慢溜走:“怎么了……” “你先张开嘴,张嘴!” “你……你是不是很恨我?”廖雨琴有些虚弱的说道。 “我怎么可能恨你,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知道!” “行……那我听你的。”廖雨琴张开了嘴巴,魏风的鲜血缓缓的流淌进了她的嘴里,随后,过了一会之后,她便昏了过去。 “雨琴,雨琴!”魏风连忙用内力探查了廖雨琴的经脉,他的血里面有各种的物质,似乎能够让蛊虫冷静下来。 随后,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现在廖雨琴体内的蛊虫已经稳定住了,现在只需要修复她刚刚被破坏的经脉就行了。 魏风开始慢慢的往她体内输送内力来修复经脉,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廖雨琴吐出了一些黑乎乎,如同泥巴的一些东西。 “呼……终于没事了。”魏风点燃了一根香烟,自己也开始恢复了起来,他的内力虽然能够稳定住蛊毒,但是并不能把它清理出去,刘枫雪所告诉他的都是事实,这种蛊毒实在是太霸道了。 守在酒店房间外面的人害怕魏风出事,于是也全部都进来了,他们看到房间里面的情况,顿时就着急了起来。 “风哥,这是什么情况?!”爱丽丝紧皱着眉头说道。 “没什么,帮她稳定了一下蛊毒而已。”魏风并没有把事情说出来,因为没有必要,他不想让其他人再对廖雨琴有什么负面的情绪。 “爱丽丝,你和所有人都到别墅去,防止打草惊蛇,古叔,你和竹田梦稍微辛苦一下,我有计划需要你们来执行……还有,把吊念仪式取消,说已经发现我了,嗯……不然的话,股价会跌到谷底的。” “明白了。” 随后,魏风又看向陈玲玲:“公司里所有的项目都不要停止下来,资金我有方法,不到一周就有新的资金进来,放心好了,这件事一定会过去的。” (本章完)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最新章节、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芥戈、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全文阅读、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免费阅读、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 芥戈 《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简介: 【一】一身武功,温文尔雅的祝书安,一朝穿越成了要和豪门次子联姻的弃子。他向来守规矩,没有放联姻对象鸽子,看来人略显风流,他虽诧异但还是伸手表示幸会。那人看他一眼,低头一口亲在他手背上。祝书安:……放肆!【二】沈见君听说自己有个联姻对象,他抱着戏弄人的态度过去见面。原本以为来的人——傲慢、自私、卑鄙……但接触后他发现,这人除了有些封建古板之外,很可爱,稍稍一逗就脸爆红。【三】所有人都知道,沈见君和祝书安针锋相对,绝对不会走到最后。直到有个倒霉单身汪,孤独一人在酒吧喝酒时,看到这么一幕——传闻中很讨厌另一半的沈见君,抓住一个遮住半张脸的人,就是一个用力亲亲。那人正是传闻中被讨厌的祝书安,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你!没有礼数!不知羞耻!沈见君莞尔,当众眉目传情,并表示羞耻是什么东西,**啊。孤独的单身汪:……说好的针锋相对呢?——手动分割——推推下一本要开的文名:穿成渣了大佬的小少爷后文案:1.穿成渣了腹黑大佬的小少爷后,池尔表示,他真的很想哭。他虽然没看过原著,但是听别人讨论过,原著中的池尔作天作地作空气,是一个仗着男主对他有那么一点儿喜欢,就肆意妄为的炮灰。后来,男主的白月光回来了, 芥戈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第一侍卫[综武侠]》作者:芥戈 《自救的N种方式[综武侠]》作者:芥戈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最新章节、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芥戈、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全文阅读、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免费阅读、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 芥戈 《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简介: 【一】一身武功,温文尔雅的祝书安,一朝穿越成了要和豪门次子联姻的弃子。他向来守规矩,没有放联姻对象鸽子,看来人略显风流,他虽诧异但还是伸手表示幸会。那人看他一眼,低头一口亲在他手背上。祝书安:……放肆!【二】沈见君听说自己有个联姻对象,他抱着戏弄人的态度过去见面。原本以为来的人——傲慢、自私、卑鄙……但接触后他发现,这人除了有些封建古板之外,很可爱,稍稍一逗就脸爆红。【三】所有人都知道,沈见君和祝书安针锋相对,绝对不会走到最后。直到有个倒霉单身汪,孤独一人在酒吧喝酒时,看到这么一幕——传闻中很讨厌另一半的沈见君,抓住一个遮住半张脸的人,就是一个用力亲亲。那人正是传闻中被讨厌的祝书安,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你!没有礼数!不知羞耻!沈见君莞尔,当众眉目传情,并表示羞耻是什么东西,**啊。孤独的单身汪:……说好的针锋相对呢?——手动分割——推推下一本要开的文名:穿成渣了大佬的小少爷后文案:1.穿成渣了腹黑大佬的小少爷后,池尔表示,他真的很想哭。他虽然没看过原著,但是听别人讨论过,原著中的池尔作天作地作空气,是一个仗着男主对他有那么一点儿喜欢,就肆意妄为的炮灰。后来,男主的白月光回来了, 芥戈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第一侍卫[综武侠]》作者:芥戈 《自救的N种方式[综武侠]》作者:芥戈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最新章节、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芥戈、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全文阅读、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免费阅读、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 芥戈 《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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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身武功,温文尔雅的祝书安,一朝穿越成了要和豪门次子联姻的弃子。他向来守规矩,没有放联姻对象鸽子,看来人略显风流,他虽诧异但还是伸手表示幸会。那人看他一眼,低头一口亲在他手背上。祝书安:……放肆!【二】沈见君听说自己有个联姻对象,他抱着戏弄人的态度过去见面。原本以为来的人——傲慢、自私、卑鄙……但接触后他发现,这人除了有些封建古板之外,很可爱,稍稍一逗就脸爆红。【三】所有人都知道,沈见君和祝书安针锋相对,绝对不会走到最后。直到有个倒霉单身汪,孤独一人在酒吧喝酒时,看到这么一幕——传闻中很讨厌另一半的沈见君,抓住一个遮住半张脸的人,就是一个用力亲亲。那人正是传闻中被讨厌的祝书安,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你!没有礼数!不知羞耻!沈见君莞尔,当众眉目传情,并表示羞耻是什么东西,**啊。孤独的单身汪:……说好的针锋相对呢?——手动分割——推推下一本要开的文名:穿成渣了大佬的小少爷后文案:1.穿成渣了腹黑大佬的小少爷后,池尔表示,他真的很想哭。他虽然没看过原著,但是听别人讨论过,原著中的池尔作天作地作空气,是一个仗着男主对他有那么一点儿喜欢,就肆意妄为的炮灰。后来,男主的白月光回来了, 芥戈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第一侍卫[综武侠]》作者:芥戈 《自救的N种方式[综武侠]》作者:芥戈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最新章节、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芥戈、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全文阅读、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免费阅读、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 芥戈 《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简介: 【一】一身武功,温文尔雅的祝书安,一朝穿越成了要和豪门次子联姻的弃子。他向来守规矩,没有放联姻对象鸽子,看来人略显风流,他虽诧异但还是伸手表示幸会。那人看他一眼,低头一口亲在他手背上。祝书安:……放肆!【二】沈见君听说自己有个联姻对象,他抱着戏弄人的态度过去见面。原本以为来的人——傲慢、自私、卑鄙……但接触后他发现,这人除了有些封建古板之外,很可爱,稍稍一逗就脸爆红。【三】所有人都知道,沈见君和祝书安针锋相对,绝对不会走到最后。直到有个倒霉单身汪,孤独一人在酒吧喝酒时,看到这么一幕——传闻中很讨厌另一半的沈见君,抓住一个遮住半张脸的人,就是一个用力亲亲。那人正是传闻中被讨厌的祝书安,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你!没有礼数!不知羞耻!沈见君莞尔,当众眉目传情,并表示羞耻是什么东西,**啊。孤独的单身汪:……说好的针锋相对呢?——手动分割——推推下一本要开的文名:穿成渣了大佬的小少爷后文案:1.穿成渣了腹黑大佬的小少爷后,池尔表示,他真的很想哭。他虽然没看过原著,但是听别人讨论过,原著中的池尔作天作地作空气,是一个仗着男主对他有那么一点儿喜欢,就肆意妄为的炮灰。后来,男主的白月光回来了, 芥戈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第一侍卫[综武侠]》作者:芥戈 《自救的N种方式[综武侠]》作者:芥戈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最新章节、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芥戈、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全文阅读、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免费阅读、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 芥戈 《封建老古板嫁入豪门》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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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身武功,温文尔雅的祝书安,一朝穿越成了要和豪门次子联姻的弃子。他向来守规矩,没有放联姻对象鸽子,看来人略显风流,他虽诧异但还是伸手表示幸会。那人看他一眼,低头一口亲在他手背上。祝书安:……放肆!【二】沈见君听说自己有个联姻对象,他抱着戏弄人的态度过去见面。原本以为来的人——傲慢、自私、卑鄙……但接触后他发现,这人除了有些封建古板之外,很可爱,稍稍一逗就脸爆红。【三】所有人都知道,沈见君和祝书安针锋相对,绝对不会走到最后。直到有个倒霉单身汪,孤独一人在酒吧喝酒时,看到这么一幕——传闻中很讨厌另一半的沈见君,抓住一个遮住半张脸的人,就是一个用力亲亲。那人正是传闻中被讨厌的祝书安,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你!没有礼数!不知羞耻!沈见君莞尔,当众眉目传情,并表示羞耻是什么东西,**啊。孤独的单身汪:……说好的针锋相对呢?——手动分割——推推下一本要开的文名:穿成渣了大佬的小少爷后文案:1.穿成渣了腹黑大佬的小少爷后,池尔表示,他真的很想哭。他虽然没看过原著,但是听别人讨论过,原著中的池尔作天作地作空气,是一个仗着男主对他有那么一点儿喜欢,就肆意妄为的炮灰。后来,男主的白月光回来了, 芥戈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第一侍卫[综武侠]》作者:芥戈 《自救的N种方式[综武侠]》作者:芥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