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遥薄司衍》 第1章 叫我回来就为了这个? 秦颂遥转身,向寥寥几人鞠躬,“多谢几位叔伯,还记得我父母祭日,这几天麻烦各位了。” 她一身黑裙,脸色惨白,还是得体大方。 参加祭礼的客人安慰她两句,便一一离开。 她才拿出手机,没有看到电话,反而先看到了一条刚推送的娱乐新闻。 #江菀与神秘男友同游柏林电影节# 秦颂遥一眼就认出照片里男人的背影,是她老公——薄司衍。 对比了下媒体曝出的时间,正是三天前。 她当时想找他一起来给父母祭扫,却连电话都没能打通,原来,他忙着陪青梅竹马逛电影节。 心境有些麻木,她长舒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给薄司衍打电话。 两通以后,他才接了电话,淡淡地道:“有事?” “你在哪儿?” 大概是不喜她查岗一样的语气,他口吻略有不悦,“在公司。” 秦颂遥唇瓣轻扯,“在公司吗?我还以为你在柏林。” 男人没耐心听她的阴阳怪气,“没有正事,少给我打电话。” 秦颂遥闭了闭眼,“好,以后不会了。” 抢在他挂电话之前,她又道:“晚上回家吗?” “我有空再说。” 轻飘飘一句,连招呼都没打,电话就挂了。 秦颂遥看着手机页面,只觉得讽刺不已,夫妻做到这份上,真是没谁了。 好友甄温柔来接她,忍不住吐槽:“你这眼光是真不行,选的什么玩意儿!” 秦颂遥脱了高跟鞋,靠在副驾驶,纤细手指按着太阳穴,还能自娱自乐开玩笑,“色欲熏心吧,这不是已经遭报应了么?” 甄温柔嘀咕:“你还笑得出来。” 车到了薄公馆,她不方便进去只能叮嘱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秦颂遥应了,回到宅子里,两个佣人正在窃窃私语,一看到她回来,赶忙散开了。 秦颂遥没当回事,疲惫地上楼休息,迷迷糊糊地醒来,下楼喝水时听到了对话。 “太太真可怜,老公都在外面有孩子了,她还不知道呢。” “哎,豪门太太也不好当啊。” 秦颂遥站在楼梯上,脸色煞白,原本已经波澜不惊的心,瞬间被一只手抓紧了。 她冷冷开口:“你们说什么?” 佣人听到声音,转头一看是她,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掩饰。 秦颂遥想起来了,这两个佣人都是老宅那边拨过来的,应该比她清楚老宅发生的事。 她缓步下楼,淡淡道:“把话说清楚,我不为难你们。” 佣人面面相觑,还想拿话搪塞,见她脸色不似往常温和,只好支支吾吾地说了实话。 “少爷前两天带了江小姐回老宅,还带了个孩子,我们,我们听老宅的同事说,那小少爷,不,那个孩子叫薄初年……” 秦颂遥攥紧了手,情绪上涌,加上连日操劳,只觉得头疼欲裂。 佣人自知闯下大祸,一个劲儿地弥补:“太太,老太太已经发过火了,不允许那孩子进家门,您别在意。” 不在意? 怎么能不在意。 她忍着不适,麻木地问:“那孩子多大?” “两岁多……” 两岁多,那就是在她和薄司衍结婚没多久,孩子就存在了! 秦颂遥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够冷了,骤然闻言,还是觉得犹如坠入冰窖。 薄、秦联姻,秦家三女,只有她父母双亡最没有价值,谁不说一句,她是走了狗屎运才能嫁进薄家。 她自己也高兴,可她高兴,只因为美梦成真,终于能和喜欢的人长厢厮守。m.33qxs.m 没想到,美梦是噩梦。 他早有喜欢的人,权宜之下才娶她,为的不过是一个利字。 现在他大权在握了,就准备把真爱和孩子都接回来了。 那她这三年算什么! -------- 薄司衍回来时,客厅里只有两个佣人,餐桌上一桌素菜不知放了多久。 他扫了一眼死气沉沉的客厅,眼瞳深沉,英俊的脸上透着不近人情的疏离淡漠,一身黑色西装,高大的身影压迫感十足。 佣人上前:“要叫太太下来吗?” 男人不紧不慢解开袖扣,淡淡道:“让她把我出差的箱子收拾好。” “好的。” 佣人上去一趟,隔了半天才下来,有些为难道:“太太有点不舒服,不能帮您收拾箱子了。” 薄司衍眉心紧皱,丢下手中的袖扣,转身上楼。 卧室的门没关,他推门而入,却发现窗帘紧紧拉着,主灯没开,只有床头附近亮着一盏灯,室内弥漫着淡淡香氛。 他在床边站定,正要开灯,身后传来了动静,紧接着,一双养护得宜的玉臂环住了他的腰身,他身子顿了下。 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过亲密,她没穿衣服,隔着后背的薄薄衬衫,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傲人的曲线。女人脸贴上他的背,随即,十指开始解他的扣子。 薄司衍呼吸略重,皱眉间,一把握住了女人的手腕,把人扯到身前,俯身压在了床上。 “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第2章 她竟然敢提离婚 “都好久没有过了,你不想吗?” 女人主动献上红唇,触感绵软,手臂柔得仿佛没有骨头。 松开之际,薄司衍捏住了她的下巴,借着淡淡的橘色光线,看清了她的模样。 一头轻微蓬松的黑色长发,凌乱的披在裸露的香肩上,更衬得肌肤雪白,眸色潋滟,怎么看怎么可怜。 论美貌,他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女人,在情事上,他不得不承认,他很吃她这一套。 更何况,本来就是夫妻,他没必要拒绝她。 秦颂遥注意到他加深的眸色,勾了勾唇,再次抬高身子。 男人手绕过她后脑勺,强势地反客为主。 室内安静,温度却节节攀升。 关键时刻,他习惯性地拉开抽屉,却没找到该有的东西。 秦颂遥睁开眼,清晰地看到男人露出不悦神色。 “不用也行,正好,我在备孕。” 话音刚落,薄司衍眼中情欲消散大半,低头看她时,眼里已经有了审视。 她盈盈一笑。 男人没了兴致,从她身上起来。 片刻前的暧昧欢情,荡然无存。 秦颂遥心里冷得如同数九隆冬,看他眼神冷漠,面无表情的整理衣服,她撑起了身子,笑容也垮掉了。 “就这么害怕我有孩子?” 薄司衍动作顿了顿,拧眉望向她姣好白皙的脸,口吻冷漠,“你故意的。” 她没说话,默认。 他收回了视线,扣上最后一颗扣子。 “耍这种把戏很没意思。” 秦颂遥拉好衣服,从另一侧下床,沉寂许久,开口:“是没意思。” 她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看看他什么反应而已。 她抬着脸看他,微微一笑:“既然没意思,不如离婚吧。” 薄司衍脚步未停,往衣帽间走去,闻言,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掠过。 “把我的衬衫找出来。” “我说离婚。” “我今晚要出差。” 秦颂遥舒了口气,倏地转过身,情绪难以压制,“我说离、婚!” 男人的喉结突的就滚了下,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口吻嘲讽,“秦家又想让你向找我要什么,不如直说。” “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找个时间咱们把离婚证领了。” 薄司衍低眸看着她,唇畔掀起一抹嘲弄至极的弧度,“这是你第几次提离婚了,还记得吗?” 秦颂遥喉间一涩,声音卡在了嗓子里。 过去,她的确做过太多蠢事。 男人收回视线,把一件黑色衬衫丢在了床上:“狼来了喊多了,挺无聊的。” 秦颂遥盯着他,“我是认真的。” 薄司衍没了跟她说话的耐心,本来就忙,中途回来让她这么一搅和,又被泼下一盆凉水,他心情好不到哪儿去。 见她不说话,他直接出了卧室,让佣人进来忙活。 秦颂遥站在床边,看着佣人进进出出,表情麻木。 直到院子里传来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佣人忐忑地上来提醒她。 “太太,先生已经走了。” 秦颂遥散着长发,走到了落地窗边,双臂抱胸,平静地看着黑夜,仿佛一尊精致的木偶,半天才道:“知道了。” 走就走吧。 本来就是留不住的人,她三年前就该想明白了。 秦颂遥没有自虐的习惯,薄司衍连夜走了,她就冷静地睡到天亮再收拾东西。 一夜过去,心情也平和许多。 直到她拉着箱子出门,却被佣人拦了下来。 “有事?” 佣人面色尴尬,硬着头皮说:“太太,不好意思,先生昨晚走之前吩咐了,如果您要离开,让我们盯着您,不能带走薄家的任何东西。” 第3章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呵。 秦颂遥听完都有点想笑。 昨晚走的那么急,他还能想到这一茬儿,真是难为他了。 她抬了抬下巴,说:“里面就是一点换洗衣物。” 佣人干笑两声:“那……也是薄家的钱买的吧?” 说完,对上秦颂遥皮笑肉不笑的眼神,她赶紧低了头。 秦颂遥整理了一下头发,微笑着问:“换洗衣物也是薄家的,都留下,薄司衍是能穿还是能怎么的?” 佣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大概是觉得那些贴身衣物薄司衍确实不好处理,佣人讪讪地让了路,让秦颂遥把东西收拾走了。 衣物都管,更别说其他东西了。 司机探头看了两次,也没有半分要送的意思。 秦颂遥哗啦一下拉起拉杆,踩着高跟鞋就出了门。 她有腿,走得出薄家大门。 一路出了别墅区,她打了计程车,往甄温柔的小公寓去。 甄温柔打开门,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情况,站在门口就双手叉腰开始问候薄司衍他爹,生的什么狗玩意儿! 秦颂遥让她自由发挥了三分钟,看了手表计时,然后才戳了戳她的小肚子。 “干嘛?” “亲爱的,能先让我进门吗,我脚脖子冷。” 甄温柔低头一看,嚯了一声。 三月份,只见秦颂遥光腿穿着水晶恨天高,上面就一件经典小黑裙,外面罩了一件米色风衣。 离婚归离婚,体面还在。 她拍了拍手,让开路,“很好,状态还不错。” 秦颂遥总算进了门,熟门熟路地安置行李,坐下揉脚。 甄温柔问她,“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秦颂遥指了指自己,“你还怕我饿死啊?” 那当然不会。 秦三小姐虽然不受宠,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更何况,她毕业于一流电影学院。如果不是因为结婚,凭借一身过硬的专业功底和一张注定不能做路人的脸,就算不大火,也不至于籍籍无名。 “还演戏吗?”甄温柔拿了双软底拖鞋给她。 秦颂遥直起了身,长发散于身后,貌似随意地道:“你忘啦,我早就没办法再面对镜头了。” 甄温柔一愣,自知失言,赶紧岔开话题,说:“没事,你钢琴弹那么好,还会跳舞,外语都会三门,干什么不行?” 她接着又道:“再说了,薄司衍总得给你离婚补偿吧?” 秦颂遥虽然在离婚协议里提了,但她没把后半生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既然奔着离婚去,就得有立身之本。 她摇了摇头:“我得先找个兼职,等秦宸高考结束,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甄温柔知道,秦颂遥就剩弟弟一个亲人,这些年忍气吞声,除了因为真爱薄司衍,剩下的,多半也是为了秦宸,秦家老爷子就是掐准她的命脉,才次次要挟她求薄司衍办事。 “行,不着急,先歇两天,姐们儿养你。”甄温柔放下水杯,拍了拍胸脯。 -------- 薄司衍出差,仿佛死在了外地,一连三四天,秦颂遥发出的离婚协议全都石沉大海。 没办法,她只好把重心放在找兼职上。 夜晚 她独自坐在桌前,记两首老曲子,准备留着面试用。 忽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思绪被打断,她忍不住烦躁,拿起来一看,还是薄公馆的座机电话。 “喂?” “太太,少爷回来了。” 秦颂遥无语,“跟我有关系吗?” 佣人噎了一下,“少爷喝醉了,我们煮的醒酒汤他不爱喝。” “不爱喝就别喝,他身强力壮的,还能活活醉死么?”曲谱记到一半,骤然被打断,她烦躁不已,准备挂电话。 给他惯的,醒酒汤又不是奶茶! “秦颂遥。”被酒液浸染后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沙哑,忽然从电话那头传来,叫住了她。33qxs.m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第4章 你有资格吗? 秦颂遥放下笔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说:“薄总,咱们俩在谈离婚,你觉得让我给你熬醒酒汤合适吗?” “之前那几次,你提离婚期间求我吃你做的饭,求我回家,都是假的?”他冷冷反问。 他不说就算了,一说秦颂遥就想起她第一次熬汤,不慎烫伤。 佣人多嘴给他打了电话,添油加醋说的严重了,他也没有在意,晚上回家发现她只是小伤,便冷言冷语怀疑她是苦肉计,当着一屋子佣人的面给她难堪。 后来每次应酬回来,不是苦了就是甜了,总要给她找茬。 现在想想,当时对他百依百顺的自己,估计在他眼里就跟个小丑一样。 她握紧了手,点头,“是,之前是我犯贱,但这次不是。离婚协议我给你发了,只要你动作够快,我保证,你绝对能逃离我!” 提到离婚协议,薄司衍脸色就冷了下来。 他出差四天,本以为她脑子会清醒,没想到她夜不归宿,竟然还装模作样给他发离婚协议! “谁知道你这次又在耍什么把戏?” 秦颂遥给他的脑回路跪了,没好气地道:“我求你离婚你不离,你脑子让僵尸给吃了?” 薄司衍:“张口闭口离婚,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 “你什么意思?” 男人饱含嘲讽的声音传来,“薄太太,需要我提醒你的工作经历?这几年来,是薄家在养你。” 换句话说,离了薄家,你活得下去? 秦颂遥握紧了手机,自嘲一笑,难怪他这么笃定,原来在他眼里她就是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寄生虫。 她是没有出去工作,可那是因为薄家不允许。 这几年来,她替他孝顺奶奶,操持家务,应付那些豪门太太,还要准备他的衣食住行,逢年过节,除了大场合她才会把自己装点得像个人,其余时间,她连薄家的卡都没刷过。 到头来,只换来一句“薄家养着她”! 她深呼吸一口,“是!是薄总你吃亏了!所以我拜托你,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签了,踹掉我这个米虫,否则薄家早晚被我给败光!” “至于醒酒汤,有的是人愿意给你煮,另请高明吧!” 说完,她愤而挂了电话。 薄司衍看着中断的通话,眉心皱得死死的。 果然是这段时间太纵着她,惯得她无法无天了,给她台阶下,她反而蹬鼻子上脸了。 酒劲上头,这几天连轴转的工作量和时差让人头晕目眩,他气得头疼欲裂。 第5章 冤家路窄 秦颂遥心咚咚地跳,一度忘记直起身,深呼吸一口,说:“这是我爸当年给我妈的聘礼,小时候,妈妈只有重大场合才舍得戴,他们车祸去世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 她一直以为,是收在秦家库房里,没想到,已经流入了市场。 “秦家的人卖掉的?”甄温柔问。 秦颂遥摇头。 她心里有数,她亲爷爷自恃身份,是不会卖女人首饰的,十有八九是她那嗜赌成性的三婶卖出去的,又转过好几手,所以才会被私人买家买下。 甄温柔看出她难受,眼前一亮,给她出主意,“要不咱们买下来?” 秦颂遥苦笑,“柔哥,你数得清后面有几个零吗?” 甄温柔说:“找薄司衍啊,他得给你离婚赔偿吧!” 秦颂遥默了默。 她到现在也没底,薄司衍说不定一分钱都不会分给她,别说这种上亿的首饰了。 “算了。”她艰难扯动唇角,说:“幸好这套首饰贵,明星们应该就是借着戴,不会有人买的,我还能常常过来看它。” 甄温柔咬牙,替她不服。 明明是自家东西,却只能隔着柜台看了。 自己卖的也就算了,偏偏卖了的钱也被人昧了。 “你去忙吧。”秦颂遥整理好情绪,拍了拍甄温柔的肩膀,说:“刚才店长好像叫你了。” 甄温柔抱了抱她,确定她没事,才小跑去工作。 店长看到她过来,说:“那套紫翡是客人寄存的,你叮嘱大家一句,概不外借。” 甄温柔挺高兴,不借好,能好好保护着,说不定哪天秦颂遥能买回家。 她有意打听,“姐,这东西是哪位大佬的手笔?” 店长看了她一眼,说:“客人隐私,你应该明白的。” 甄温柔笑了笑,不好再问了,说了抱歉,转身去叮嘱众人。 她刚走,店长就接到了电话。 “江小姐,您订的礼服已经到了。” 对面说了什么,店长满口奉承,说了几句,看了下四周无人,轻声道:“透露给您一个小秘密,您可别说是我说的。上回你说喜欢紫翡,薄总已经让人找到一套传世级别的,就存在咱们家库里。” “瞧您说的,除了送给您,还能是送给谁的,您就等着收礼物吧。” 几句话后,店长挂了电话。 她对着镜子整理衣服,想起外界的传言,摇了摇头。 那位薄总俊美非凡,权势无双,可据说已经有妻室了。 花这么大手笔给女明星买首饰,家里那位估计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 午间时分,甄温柔忙了起来,秦颂遥自己在周围转了转,找餐厅吃饭。 她一只脚都踏进精致料理店了,想了想,还是出了门,挑了一家简餐店。 有多大本事,干多大事。 她现在工作都没有,吃饭不敢讲究。 先给甄温柔打包一份送了回去,她才坐下自己吃。 到最后没吃完,也没舍得浪费,剩菜都打包了。 趁着有空,她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兼职招聘,就在商场里转了转。 高消费的商场,人并不多,她等着电梯上楼。 叮得一声,电梯门打开。 抬头看向前方的时候,正好对上男人漆黑清冷的眸子。 薄司衍刀削斧凿般的面庞清晰地落入她眼底,鼻挺唇薄,眉如刀裁,惯常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眼高于顶的淡漠。 男人目光从她脸上划过,女人一身玫瑰色碎花裙,雪肤红唇,明艳动人,妆容不浓不淡的恰到好处,唯独手上拎着个饭盒有些格格不入。 双方都皱了下眉。 真是冤家路窄。 第6章 太太说那是打包了喂狗的 昨晚才有过不愉快,秦颂遥本来不想理他。 谁料,狗男人走出电梯,在她身边停留,居高临下,“去公司送饭没找到我?”33qxs.m 秦颂遥:??? 她看了一眼手上拎着的剩饭,嘴角抽了一下。 他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她是来给他送饭的。 “你倒是有本事,能让秘书告诉你我在哪儿。”男人轻哼。 秦颂遥舒了口气,正要回怼。 后面跟着的许政安已经自觉伸出手,“太太,东西给我吧。” 得,狗腿子也是自信的。 她张了张口,瞥到旁边有人过来,觉得在这儿跟他掰扯太丢人。 想起饭盒里是剩饭,而且这男人的倒霉胃十分较弱,一点辛辣的都不能碰,她中午吃的又都是重辣重油的,就算他不吃,打开餐盒,也得被呛死! 她干脆脸一变,笑着把餐盒交给了许政安。 见状,薄司衍更加笃定猜想,她在和从前一样,想方设法来讨好他。 “用这些小聪明就想敷衍过去,我提醒你,没有意义。” 秦颂遥点头,笑容扭曲,“是,我也明白,薄总你多担待。” 薄司衍神色略有缓和,从她身边越过,撂下一句,“不是每一次胡闹我都会原谅你,你好自为之。” 哦天哪。 真是谢谢你。 眼看着男人抬着下巴倨傲离开,秦颂遥站在原地,双手拎着包放在身前,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 人跟狗,计较什么? ------- 薄氏集团 薄司衍回到办公室,简单做了休整,扫到许政安还拎着午餐,他淡淡一句,“放在桌上吧。” “好的。” 许政安没敢乱动,等着老板亲自拆他的“爱心便当”。 他站在一旁,手机却连续震动。 薄司衍从办公桌后走出,在原桌前坐下,睨了一眼便当,想起秦颂遥那欲盖弥彰的模样。 装腔作势,还不是来求他。 他满意地伸手,想要看看,这次是什么花样。 上一次来求他办事,做了什么破菠萝肉,难吃的要死。 啪嗒,一次性餐盒被打开。 “薄总!”许政安脸色大变,拦已经来不及了。 薄司衍拧眉,低头,看到一滴油正在他的衬衫上慢慢晕染开。 餐盒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油淋淋的。 秦颂遥,她可真是有诚意! 他拧着眉,正在纠结,许政安看着自己的手机开了口:“薄总,太太说这些东西是……” “是什么?” “是,是,是她打包给朋友的宠物狗吃的。” 许政安说完,觉得自己脖子上狠狠一凉。 薄司衍舒了口气,抽了张纸巾,碾过手指上的油,向他伸出手,“手机给我。” 许政安一阵头大,不敢不从,把手机递了过去。 薄司衍看着上面“狗食”两个字,额头青筋一阵凸起,脸上毫无表情,却散发着不可忽略的阴郁。 忽然,他注意到上方对话,继续上翻。 “她找你说过离婚的事?” 许政安尴尬一笑,“是。” 薄司衍看着对话,脸色越发难看。 第一条是他出差后的第一天,秦颂遥态度还算好,“许秘书,麻烦你告诉薄总,我就要二十亿,不多吧?” 许政安干巴巴地回复:“我会将您的要求告诉薄总的。” 第二天,秦颂遥继续催:“这样吧,十亿,十亿总行了吧,你让他别墨迹了。” 许政安回了她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不是钱的事儿,薄总最近真的很忙!” 第三天,秦颂遥态度已经有些差了,“五亿!五亿已经是最低价了!薄司衍他还行不行了!” 许政安:“您别这样。” 最后一条。 秦颂遥明显暴躁。 “一亿!不能再降了,再降就有违薄总身份了!他也不想明天外面就传出‘薄氏快要破产了所以苛待前妻连离婚补偿都给不起’的消息吧!” 许政安:“……” 第7章 说不定不是装的 薄司衍全部看完,面无表情,下颚绷得死死得。 他以为晾着秦颂遥几天她就能恢复思考,没想到她反而病情加重了! 闹离婚原来是为了要钱。 “薄总,这,怎么回复太太?” 薄司衍直接用他的账号把秦颂遥也拉黑了,手机丢还给他,“不用理她,把她的卡停了,让她脑子清醒点。” 许政安连连答应,忽然又道:“对了,您上次让我找一套传世级别的首饰,我找了一套紫翡。应该很适合送给……” 薄司衍抬眸,睨了他一眼。 许政安轻咳一声,“需要提前取出来吗?” 薄司衍皱了皱眉,“暂时不动。” “好的。” 许政安想了下,又说:“上回您吩咐给江小姐找的房子,已经找到几套,您需要看看吗?” 说到江菀,薄司衍面色复杂。 许政安知道他重视江菀,不敢在江菀的事上马虎,稍微说了房子周围的情况。 片刻后,薄司衍开口:“房子周边要有幼儿园,安保系统按薄公馆的两倍做,一切都用最好的。其余的,你看着办。” “好的。” ———— 秦颂遥捧着手机,看着和许政安的聊天页面上那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有些无语。 想也知道是谁的指使。 最后一条离婚“催债”渠道也断了,她在想,是不是应该主动去找薄司衍,当面锣对面鼓,把离婚协议给办了。 正在琢磨怎么办,一通电话打乱了她的计划。 前不久刚找过她的爷爷又要求她晚上带薄司衍回家吃饭。 甄温柔正休息,忍不住问:“你们家老爷子这是要作妖?” 秦颂遥心沉了沉,距离上次老爷子逼她找薄司衍过去并不久,老爷子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 甄温柔见她不语,有点着急,“秦宸就要高考了,老头要是知道你离婚,会不会给秦宸找麻烦来要挟你啊。” 这就是秦颂遥最担心的。 对秦家来说,她只是联通利益的一颗棋子。 父母去世后,老爷子莫名不待见他们姐弟俩,一旦利益受损,老爷子估计能生吞了他们姐弟俩。 前几次,只要她不乐意,老爷子也是拿小宸敲打她。 她怎样都可以,小宸绝不能出事。 “要不你先找薄司衍回去应付一下?”甄温柔建议。 秦颂遥抬头,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呵呵两声。 如果没有中午那事,可能还好办一点。 她想了想,趁着不忙,给薄司衍发去了好友申请。 没回应。 她再次发送,在验证消息里跟他说话:在吗? 还是没回应。 她继续发:中午的饭我做的不好,你吃了有没有不舒服呢? 啊,真憋屈。 刚吐槽完,对面好友申请竟然通过了。 薄司衍:死亡微笑。 秦颂遥背脊出汗,继续说:晚上有空吗?我爷爷想请你吃个饭。 薄司衍:狗食? 秦颂遥:…… 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这茬,她冷静下来,想跟他道歉,对面却发来一句话。 不是要离婚?我再去你们秦家吃饭,合适吗? 这话是他要她回去煮醒酒汤,她回怼他的,现在他又原样还回来了。 狗东西,小气成这样,真不知道他怎么在薄氏坐稳的。 她快速敲下抱歉,刚发出去,那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又出来了。 他把她从黑名单放出来,就只是为了羞辱她一下! 狗贼! 她丢了手机,没办法,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想着至少得把晚餐给混过去,实在不行,她单独过去,只要不提离婚,老爷子也未必能吞了她。彡彡訁凊 ------- 薄氏 薄司衍靠在了椅子里,面露青色。 许政安被叫进来,都不用他说就知道,“您胃不舒服?” “嗯。” “我给您准备药。” 许政安叹气,想想中午那一坨“狗粮”,吃下去肯定不舒服,薄总也真是奇葩,一面放不下人,一面又整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薄司衍冷着脸,想起秦颂遥刚才发来的消息,内心嘲讽。 还以为她真硬气,遇到事,还不是只会求他。 愚蠢。 许政安拿了药回来,薄司衍闭眼假寐,皱着眉问了一句莫名的话。 “她这次闹离婚,是不是比上次装得更像真的?” 许政安笑了笑,把药放到他面前,想了想,试探着道:“说不定……不是装的。” 第8章 秦颂遥在我这儿,不值这个价 “不可能。” 许政安:“……” 薄总这股自信真的……难怪薄氏发展这么快! 许政安想了想,“或者,太太只是希望您多陪陪她。” 薄司衍睁开眼,想了下,觉得这条可能性更大。 他坐直身子,吃了药,抬眸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快到晚餐时间了。 下班时间,秦颂遥和甄温柔打了招呼,在路边打车去秦家。 忽然,黑色宾利滑到了她面前。 她愣了下,车窗已经打开,男人目不斜视,“上车。” 他愿意跟她一起去秦家? 秦颂遥迟疑了片刻,紧接着就生怕他后悔,赶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彼此无话,秦颂遥看向窗外,说:“麻烦了。” 薄司衍闭着眼眸,言语里略嘲讽,“不敢当,我是怕我今天缺席了,明天一早你爷爷就能出现在我办公室里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秦颂遥语塞,不过心里倒放松了些。 他当然不是为她来的,为薄、秦联姻那点面子而已,秦家虽然仰仗薄家,但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老爷子真闹起来,对他也不利。 车很快到了秦家老宅,远远看着,就有一道倩影在门口站着。 秦颂遥忍不住冷笑,果然,车刚停下,病美人就走了上来,目的明确,“衍哥,好久不见了。”33qxs.m “二姐,别光顾着‘衍哥’啊,你的亲堂妹在这呢。”秦颂遥刻意道。 秦承意这才抬头看向她,眉眼弯弯,嗔怪:“你常常回家,还要二姐特地关照你吗?” 温和亲近的语气,又患有先天性的免疫疾病,病弱又善良,当真我见犹怜。 秦颂遥见惯不怪,深知这幅西施面孔下,藏着怎样恶毒的心肠。 想起那些事,她身体都是凉的,于是在秦承意亲自帮薄司衍开门的那一刻,一把抱住了薄司衍的手臂。 男人眉心略动,转头睨了她一眼。 她奉上绚烂微笑,“你又不等我。” 薄司衍顿了下,随即顺手揽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带到了身前,口吻嫌弃,“你几岁了?” 说完,长腿迈出车外,带着她下了车。 秦承意不得不退开两步,面上笑容浅浅。 老管家迎了出来,对薄司衍态度一如既往热络。 薄司衍只是淡淡的,揽着秦颂遥进门。 客厅里,老爷子不在,倒是秦颂遥那无利不起早的三婶竟然在,一看薄司衍,仿佛看到了亲女婿,恨不得上来拉着说话,可惜薄司衍脸太冷,她尝试了几次没敢上手。 “姑爷,老爷子在楼上书房等您。” 管家恭敬传话,薄司衍就先上了楼,临走前,他看了一眼秦颂遥。 秦颂遥微笑,“等你下来吃饭。” 男人呵了一声。 秦颂遥会意。 他又要说中午的“狗食”。 薄司衍上了楼,秦颂遥免不得要单独面对秦承意母女,她干脆直接躲进了厨房看晚宴的菜单有哪些。 秦承意还是跟了上来,进门先叹了口气,“遥遥,我听说江菀回来了?” 她一口一个遥遥,甚至在靠近时,还想伸手拍拍秦颂遥的肩膀。 秦颂遥不经意避开,转头笑着看她,“二姐想说什么?” 秦承意不介意她冷脸,抿了抿唇,迟疑片刻,还是说:“你跟衍哥没有一起长大,应该不太清楚,那个江菀从小就养在薄家,他们衣食住行都在一起,衍哥去哪儿都带着她……” 秦颂遥呵了一声,目不斜视,淡定地加料,“二姐是怎么知道的,你也不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吧?” 两家虽然有交情,但真正和薄司衍有青梅竹马之谊的,只有她大伯的女儿秦简溪。 秦承意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看秦颂遥的眼神仿佛是在看闹脾气的孩子,“遥遥,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妒忌你,是想提醒你。” 秦颂遥放下勺子,缓缓转过头,静静地看着秦承意。 当年,秦简溪拒婚,如果不是薄老太太不要一个病秧子,最有机会嫁进薄家的,应该是秦承意。 对着这张令人生怜的脸,秦颂遥就能清晰地回忆起女人盛怒之下的扭曲面孔,可怖又可悲。 不过,她忽然绽出笑容。 秦承意愣了一下,下一秒,却被她抱住了。 秦颂遥下巴压在女人肩上,白皙的手拍了拍她的背,“二姐,想什么呢,我当然知道你是为我好。” 说完,快速松开。 秦承意仿佛松了口气,“那就好。” 秦颂遥勾了勾唇,懒得去揣测她的心理,端起了旁边的果盘,抬了抬下巴,说:“我上楼去看看爷爷和阿衍谈的怎么样了。” “好。” 姐妹俩擦肩而过。 秦颂遥上了楼,往书房方向去,到了门口,她把果盘放下,就打算坐下混时间,里面却有声音传出来。 她抬头一看,书房门没关紧。 男人声音清冷,咬字清晰,“您想让我看在和她的夫妻关系上,在南城项目上让利,那我可以清楚告诉您。” 秦颂遥咀嚼的动作顿住,紧接着又听到他说。 “秦颂遥在我这儿,不值这个价。” 第9章 当初还不如让你二姐嫁过去 冰凉的果子在嘴巴里爆开,冷得秦颂遥牙齿一颤。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她咽下果汁,缓和喉间干涩。 说上不来什么感觉,在利益面前,薄司衍连真爱也未必在意,更何况她这个空架子。可清晰地感受到喜欢的人对自己毫不在乎,她的心还是会抽痛。 她吐了口气,担心里面的人突然出来,她端起水果,从另一侧楼梯口下去。 在楼下坐了片刻,楼上书房的门就打开了。 薄司衍和老爷子一前一后下了楼,都是冷着脸,只是薄司衍一贯如此,老爷子是明显不悦。 秦颂遥的大伯和三叔不在家,这一桌家宴,搭配有些古怪。 餐桌上,三太太作为“女主人”,热情地招呼薄司衍,一口一个阿衍。彡彡訁凊 秦颂遥听着想笑,尤其是发现薄司衍唇角下压的厌恶,刚才那股郁气忽然就散出去不少。 薄司衍这种人,就需要她三婶才能恶心到。 忽然,秦承意抬手,用公筷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了秦颂遥的盘子里。 “遥遥,你尝尝这个。” 很自然的动作,可下一秒,她也夹了一块给薄司衍,“衍哥,你也多吃点。” 薄司衍眉头皱起,转过脸看向秦颂遥。 秦颂遥眨眨眼。 看我干嘛,人家给你夹的。 薄司衍冷脸。 秦颂遥无语,但也转头把打盹儿的缅因猫叫了过来,俯身一把抱起,同时用筷子夹走了薄司衍盘子里那块鱼肉喂猫。 她摸着猫下巴,笑着看向秦承意,“忘了告诉二姐,我老公他不爱吃鱼。” 秦承意脸色僵一下,面色有些尴尬:“我看你一直不给衍哥夹菜,担心招待不周才……” 她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看向秦颂遥,“你别怪我多事。” 话音刚落,老爷子就放下了筷子,对秦颂遥道:“你二姐是为你好。” 秦颂遥嘴角勾起嘲讽弧度,紧接着听到老爷子说:“你也应该对家庭和丈夫上点心。” 言外之意很明显,只是嫌她没用,拢不住薄司衍。 跟老爷子硬碰硬没好果子吃,她但笑不语,在新一轮上菜时,特意帮薄司衍盛了一碗汤,恶心地叫他,“老公,喝点汤。” 薄司衍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她挤出笑容怼上去。 薄司衍:“勺子。” “……” 秦颂遥内心骂他巨婴,面上毫无破绽,温良贤淑地拿了一只勺子给他。 对面,她三婶笑得虚伪,“看到你们小夫妻感情好,我就放心了。” 一顿饭吃得食不下咽,到最后,薄司衍先离了桌。 按规矩,每次回来,老爷子都得留他们住一晚,秦颂遥还真怕他就这么走了,老爷子再单独给她施压,到时候才是真的麻烦。 相比做夹心饼干,她更乐于看到他们直接碰撞,别为难她。 “遥遥,你都嫁进薄家三年了,怎么这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薄司衍刚去走廊接电话,三婶就开了口。 秦颂遥抱着猫,口吻随意:“福薄,命贱。” 她抬头,笑着看向对面的三婶,说:“当初要是我二姐嫁过去,现在估计已经三年抱俩了,我不行,我命不好。” “……” 秦颂遥知道她三婶就是想说这些,干脆就先说了。 走三婶的路,让三婶无路可走。 一旁,老爷子拄着拐杖起身,经过她身边,突然停下脚步。 “我倒希望,真是你二姐嫁过去。” 第10章 他当她是什么了 老爷子说完,冷着脸上了楼。 三太太脸上露出点得意。 秦颂遥面色不改,低下头,撸了撸猫咪的下巴,“真乖。” 薄司衍没回来,秦颂遥就先上了楼,现在这情况,同床共枕不合理,分房睡引人起疑,她早早就把沙发收拾好了。 只是拉开衣柜,里面一排品味艳俗的睡衣,美感没有,风尘有余,还十分老气,一看就是她那三婶干的,居心藏都藏不住。 她宁可不穿,也不会穿这种东西,让薄司衍看到了,不知道要怎么挤兑她呢。 洗了澡,她只穿了浴袍,识趣地裹紧被子,在沙发上睡下了。 薄司衍回来前,她已经把灯熄了。 等到听到脚步声,她赶紧放下了手机。 衣柜门被打开了,紧接着,是一阵沉默,然后是动静不小地把门关上。 秦颂遥反应过来,他大概是看到那一排睡衣了,想到那里面有一半都是情趣睡衣,她脸上火辣辣的,怀疑他说不定要觉得是她想勾引他。 等他出来,她转过身去,闷声问了一句。 “离婚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薄司衍看着空荡的床,不悦地把毛巾丢在了床头,没搭理她。 秦颂遥摸不准他的心思,心静下来,又想起他在书房里说的话,还有秦承意口中的江菀。 她父母早亡,少女时期就在秦家夹缝中生存,根本没有个三小姐的样子。 所以圈中事,她几乎都不知道,只是她偷偷关注薄司衍那些年,她也知道,薄司衍冷心冷情,从没对谁例外的。 可这几年在薄家,她听得最多的就是薄司衍对江菀的例外。 为了江菀,他甚至不惜忤逆抚养他长大的奶奶,简直像变了个人。 为了替江菀守着,他新婚夜都没碰她,直到醉酒认错人,才稀里糊涂和她发生了关系。 自此后每一次性事,都像是完成任务,也很不温柔。 她知道,他是在报复她,占了他心上人的位置。 床上传来略重的呼吸,似乎有些烦躁。 秦颂遥估计是他厌烦秦家,每次都这样,来了秦家,跟要他命似的。 她翻了个身准备睡觉,忽然,身后传来动静,男人下了床,竟是走到了她身后。 她转过脸去,“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薄司衍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秦颂遥惊呼,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却发现他皮肤很烫。 怎么回事? 对视一眼,她察觉到他眼底压制的情欲,一头雾水。 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子已经被抛上了床。 “薄司衍!” 男人单腿压在她身侧,欺身而上,动作不同寻常的粗鲁。 秦颂遥震惊,双手推拒,又被他扣着手腕按在了头顶。 “装什么,不是就等着我这么做吗?” 压抑中带着不耐的声音,让秦颂遥耳边嗡嗡嗡的。 唇瓣相贴,她想开口解释,却被他堵住了声音,搅弄碾压,水迹丛生,听得人头皮发麻。 以前这种事,都是她主动,他偶尔有,也都是压了很久忍不了才会有。 来秦家住,是从来没有,他本来就嫌弃秦家得寸进尺,还甩不掉,到了秦家,只会增加他对她的厌恶,他当然不会碰她。 慌乱间,秦颂遥明白过来,他这是吃了什么脏东西,十有八九还是刚才的晚宴上中的招。 腰带被拉开,她里面什么都没穿,男人的手掌贴上来,直接触及温软,鼻息里哼出声音,明显更加认定是她有意为之。33qxs.m 他倒是没停下,反正彼此是夫妻,让她玩点小把戏也可以,事后吃药就是了。 耳鬓厮磨,秦颂遥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知道他是被情欲控制。 想想都觉得悲哀,他拿她当什么了,泄欲工具吗? 彼此闹到这地步,她提了多少遍离婚了,他一次都没听进去过! 她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圈泛红,在他略放松的片刻,猛地抽出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第11章 不耽误你和心上人双宿双栖 “啪”清脆的声响,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男人僵住,短暂的失神后,被她扇过的半边脸颊传来清晰的火辣感,不是很疼,但存在感极强。 泛着晕红的眼睛里情欲凝结,逐渐浮上寒意,他活了二十六年也没被打过耳光。 秦颂遥赶紧扯过浴袍,快速下了床。 “我跟你提过离婚了。” 离婚,离婚,又是离婚! 今天这一局,他已经够给她面子了,以往都是这样,每次他不答应秦家的条件,都是她来求他,用身体讨好他也不是没有过。 故技重施,他没揭穿她,无非还是想给她台阶下! 秦颂遥转过脸,看他面色难看,忍不住说:“我不知道谁算计你了,但不是我干的。” 他冷哼一声,“汤是你亲手递给我的。” 秦颂遥估计跟他说也说不清,打算绕道去浴室给他放冷水,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拉到了身前。 “放手!” 他眼里陡然聚起凉意,泠泠地看着她:“闹够了?” “我闹?”秦颂遥微微睁大眼,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讲理。 “给我下药,奔着这种事来,事后再求我让利,不就是这点流程,你又在装什么!” 果然是一次一次的惯坏她了。 之前就该让她吃点苦,免得她在他这儿兴风作浪 秦颂遥闭了闭眼,“你做什么梦呢!” 她扯出手腕,说:“我没算计你,对你也没那个想法。项目的事,是你和老爷子的问题,别扯上我!你烦我,瞧不起我,我也已经提离婚了!你还要我怎么做?” “嘴里说着离婚,求我来秦家的是谁?”他拧眉压制着火气,恶言相向,“没了我,你以为谁还把你放在眼里,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颂遥攥紧拳头,气得身体发抖。 如果不是担心老爷子干扰秦宸,就算老爷子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求他。 人在屋檐下,她忍着脾气,哑声道:“我用不着谁把我放在眼里,但没了你,我肯定活得下去,这点不劳你操心。” 薄司衍脸色更加难看。 “我给你放洗澡水,今天的事真的不是我,你不信也没关系。” 她刚说完,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铃声在剑拔弩张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秦颂遥扫了一眼,清晰地看到屏幕上“江菀”两个大字。 果然,下一秒,不管他多生气,还是沉着脸起身去接了电话。 前后态度变化之大,像锋利的利刃一个劲儿戳着她的心口,让秦颂遥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她只能别过脸去。 房间里安静片刻,电话里细细的哭声传来,女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秦颂遥明显感受到了薄司衍的在意,随即完全没了应付她的兴趣,竟是快速去穿衣服。 “我现在过去。”说完,他挂了电话。 秦颂遥僵在一旁,直到他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她才拉住他,不敢置信,“你要走?” 现在是在秦家,他这么晚离开,让她怎么交代。 男人狠心地从她手里抽出手臂,口吻恶劣,“不是要跟我离婚吗?我去哪儿,跟你有关系吗?” 秦颂遥咬紧了牙。 他现在这个状态,去见江菀,会发生什么,根本不用思考。 她拒绝了他,所以他连去找别人,也是毫不犹豫。 不对,那人还是他的心上人,并且哭着求他去相见! 她喉中干涩发疼,点头,情急之下连离婚协议也不管了,颤声道:“行,那你给我一个准信吧,什么时候有空去离婚?” “明天,上午十点。”她深呼吸一口气,竟然挤出了一丝微笑来。 “麻烦薄总你挤挤时间,我们把事情办了,也好不耽误你和心上人双宿双栖。” 33qxs.m 第12章 离婚快乐 薄司衍看着她,面上寒霜密布,咬牙切齿,“秦颂遥。” 秦颂遥梗起脖子,和他对视。 “你别后悔。”冷到极致的四个字。 “我后不后悔是我的事,你不要迟到就行。” 短暂的沉寂之后。 男人没再看她,一把拉开了房间门。 匆匆的脚步声,在夜间的别墅里格外清晰。 秦颂遥站在门边,任由凉意侵袭身体,一个字都说不出。 对面房间门打开,秦承意缓缓走出,在寂静中,往楼下看了一眼,面色担心,“遥遥,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吗?” 薄司衍连夜离开,根本瞒不住老爷子。 秦颂遥不能走,在房间里枯坐了一夜。 早上五点多,管家出了门,她才出门,让管家带话给老爷子。 “薄家宅子里有事,我得先回去准备。” 管家看似恭敬的应下。 秦颂遥走出老宅,却没一辆车送她,她心里有数,老爷子有意要敲打她。她无所谓吃苦,暂时稳住老爷子就行了。 沿着环山公路往下走,她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打到车。 约好十点离婚,她的时间不多了。 匆匆回到甄温柔的公寓,甄温柔一见她脸色,吓了一跳。 秦颂遥洗了把脸,让自己尽量精神点,说:“我没事,等会儿去离个婚。” 甄温柔愣住,没想到真到这一步了。 没人比她更清楚,秦颂遥对薄司衍那厮是怎样的鬼迷心窍。 嫁进薄家之前,她带着秦宸,在秦家艰难生活,不是被三叔家的姐姐欺负,就是被婶婶刻薄,可她照样能活得跟太阳似的。 进了薄家,到处委曲求全装鹌鹑,其实就是不想给薄司衍惹麻烦,担心他讨厌她。 每次不得已求他办事,她都能先自责得恨上自己。 闹了几年,还是离婚了。 她叹了口气,悄悄关上了房间门。 秦颂遥坐回梳妆桌前,拉开抽屉,却看到了那本花里胡哨的小日记本。 她心口一阵压抑,翻开几页。 ——他今天没有回家,估计是不想看到我。 ——哎,可惜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让他喜欢我。 ——他今天生日,但是好像并不开心。 ——他后妈很坏,也不知道他去港城会不会被暗算。 …… 零零碎碎,从婚后,一直到一年前。 一年前他频繁地接触江菀,她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他总说她拿离婚要挟他,实际上,前几次提离婚也是真心的。 他不爱她,她怎么舍得拴住他。 只不过,次次提离婚,只要露出一点风声,秦宸都会出点事。33qxs.m 她逐渐就明白了,她是离不起婚的。 不能离婚,又受制于秦家,所以每次老爷子要点什么,就是她在他面前最难堪的时候。 她知道,他瞧不起她蠢,觉得她利欲熏心,更不相信她喜欢他。 所以三年来,都是彼此折磨。 她打开了抽屉,从包裹严实的手帕里,拿出了那枚结婚戒指。 熠熠生辉的钻石,美轮美奂。 是当年婚礼上,他冷着脸戴到她手上的,她一直都很宝贝,只有正式场合才戴。 愣神间,她怔怔地想要再往手上套,忽然,一道铃声响起。 手上一抖,戒指滑落,只听见叮当落地的声音,低头的功夫就找不到了。 铃声也戛然而止。 她恍惚抬头,看到是个陌生号码。 估计是打错了,却阴差阳错,把她和薄司衍最后的联系也掩埋了。 她没有去找,化妆,穿上裙子,找甄温柔借了一双裸色的高跟鞋。 走出门时,她尽量挺直背脊,低头的瞬间又忍不住第一次见到薄司衍时他的样子,无论后来的薄司衍如何,她始终对心里那个他充满好感,她轻轻张口,嘴里喃道:“离婚快乐啊。” 第13章 你这张卡被冻结了 九点多,空气清新,天色也温和,老天爷似乎都赞同今天离婚。 秦颂遥老远就下了计程车,一步一步往民政局的路上走。 越靠近,越发现,怨偶似乎比爱侣还多。 她又想起她和薄司衍的结婚证,领证当天,薄司衍根本没到场,她白等了一上午,最后接到电话,说是已经办好了。 后来才知道,他有多反感这场联姻。 她从包里拿出结婚证,合成的照片,薄司衍的就是证件照,冷得没有人味儿,她是学生照,乐得傻呵呵的。 本就不般配啊。 到民政局,已经是快九点。 她远远站着,四处张望,没有找到薄家的车。 她想了想,他现在大概还在江菀那儿,说不定,还在睡觉。 画面感到眼前,她觉得一阵反胃,编辑了一条消息过去。 “能别迟到吗?” 没有回应。 她对着屏幕皱眉,想想这几年,几乎都是这样,她殷殷期盼,他一个字都不回。 周围逐渐忙起来,队伍也变得冗长。 眼看着时间快要靠近。 忽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秦颂遥以为是薄司衍那边的,赶紧接了,他迟到她也忍了,今天把婚离了就行。 “喂?” “是秦宸的姐姐吗?” 秦颂遥愣了下,随即本能心里咯噔一下,“我是。” “你弟弟出了车祸,在市北院,请你立刻过来。” 轰! 秦颂遥唰一下站了起来,血液逆流冲向脚底,整个人都冻住了。 车祸…… 血淋淋的画面闪到眼前,她瞪大了眼睛,电话里一再叫她,她才反应过来。 小宸! 她什么心思都没了,拎着包就跌跌撞撞出了民政局。 匆匆赶到医院,只在急诊室看到秦宸一眼。 十八、九岁的少年,浑身是血躺在病床上,旁边只有一个吓傻了的胖男生。 秦颂遥刚到,还没来得及询问情况,一中年男子就冲了上来,猛地一把抓住她,要她偿命!彡彡訁凊 现场一片混乱,医生们拉不住,还是那胖男生不怕事地莽上来,一把将男人撞开,这才护住她。 秦颂遥稳住心神,听那男生哭着说情况。 他和秦宸是正常上学,路上遇到摩托党了,对方撞了秦宸,自己也撞上了绿化带,秦宸重伤,车主当场死亡! 秦颂遥嘴唇都在发抖,“八点多你们才上学?” 男生脸色更加难看,“我们逃课了……” 秦颂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闭了闭眼,随即冷静下来,听护士的吩咐,签字,交钱,立马先做手术。 “预缴八万。” “好!” 秦颂遥没犹豫,把自己的卡递了过去。 “卡里没钱了。”工作人员有些烦躁地把卡丢还给她,高声说:“后面的,动作快一点!” 秦颂遥愣住,“不可能!” “我还能骗你?” 秦颂遥被堵回来,只能站到一旁,查询卡内余额。 果然,没钱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外婆去世前,医院有过好几次缴费,她当时心神麻木,没有在意数额。 “姐姐,你没有钱吗?”跟着来的男生试探着问了一句。 秦颂遥喉中一涩,摇了摇头,忽然想起来,快速从包中掏出一张特殊的卡,仿佛握住了救命稻草,递了过去。 收银员拿过卡,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么年轻,看着又不像富二代,一个女孩子,上哪儿能搞到这种卡。 秦颂遥看出这眼神的含意,火气也大,忍不住说:“麻烦你动作快一点!” 收银员撇嘴,将卡在机器上刷了刷,连续滴滴滴的几声后,她皱眉把卡丢还给秦颂遥,没好气道: “女士,卡主人难道没有通知你吗?你这张卡被冻结了!” 第14章 你不会不想离了吧 秦颂遥呼吸窒住,她不傻,这张卡是薄司衍的,除了他开口,谁也没那个本事冻结他的卡。 救命稻草被扯走,她没心情再去理会收银员的眼神,艰难地拿出手机,刚打开,就看到屏幕上五六通未接来电,全是薄司衍打的。 她赶紧回拨过去,却已经是无人接听。 拿下手机,又看到两条信息。 ——秦颂遥,你人呢! ——耍我一次,很高兴? 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他的生气。 秦颂遥闭了闭眼,想要回复他,却停下了编辑动作。她真蠢,这种时候还想着跟他解释,有什么意义呢。 她快速关掉页面,还是给甄温柔打电话。 甄温柔二话不说,直接划了十万到她卡上,还保证尽快到她身边。 总算缴费成功,秦颂遥又重新跑去急诊室,在医生指挥下各处签字。 秦宸很快就进了手术室。 经过一夜抢救,总算脱离了危险。 秦颂遥熬了一夜,人几乎没瘫了。 天光大亮,她在医院的长廊上醒来,头晕目眩。 去病房查看了一下秦宸的情况,一切稳定,她才松了口气。 到了中午,甄温柔来了,提到离婚的事,她才想起来,应该联系薄司衍。 走到楼梯间,她打了电话过去,第一通没接,一直到第三通,才大爷似的接听了。 “有事?” 隔着屏幕,秦颂遥也能想象到他那欠揍的表情。 “昨天离婚是我有事临时走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去一趟?” 对面,男人不悦道:“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把握。” “我临时有事……” “我等了你半小时。”对面打断她。 秦颂遥按了按眉心,有些怀疑,“你什么时候到的?” “九点。” “我一直等到九点半,也没有看到你。” “那我就是九点三十一到的。” 秦颂遥:“……” 她闭了闭眼,咬牙道:“你根本没去吧?” “我说去了,就是去了。” 秦颂遥气死,懂他的想法,还是觉得她不可能离婚,所以根本就没去,还笃定地发消息指责她。关键是,还让他蒙对了。 早知道,她也直接指责他,让他无路可走。 她舒了口气,“我是真心要跟你离婚,不信你可以去查,我确实去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闲?” “那你想怎么样?”秦颂遥急了,“你不会不想离了吧?” 她想了下,又觉得不可能,“你要是担心离婚会影响薄、秦两家的合作,我们可以悄悄离,过段时间再公开,给你解决麻烦的缓冲时间。” “你倒是贴心。” “我已经这么贴心了,麻烦你也上点道儿!” “谁知道你背后打的什么主意?” 秦颂遥闭上眼,真的想土拨鼠尖叫。 她能打什么主意! 她原地踱步,想着怎么说服他,烦躁地忍不住往楼下走。 正要开口,眼神一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紧接着,倒抽一口凉气。m.33qxs.m 拐角处,一人摔在轮椅旁,身边满是鲜血。 秦颂遥惊呼了一声。 第15章 偶遇 大脑短暂空白一秒,秦颂遥快速放下手机,毫不犹豫转身跑去护士台。 “快来人,有人自杀!!!” 她大喊一声,附近的医生和护士立刻聚了过来。 一群人冲进楼道里,秦颂遥跑在最前面,领着人回到了楼梯拐角。 退到一旁,她才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男子,二十出头,生了一副绝好的皮囊,苍白之下,也带着玫瑰凋零的美感,仿佛没了魂魄的美神。血液从他的腕口涓涓涌出,泅染出一小片血色的花,蔓延到身下,看着惊心又诡异。 医护七手八脚将人抬上担架,秦颂遥注意到他另一只手垂落下来,担心撞到栏杆,忍不住上前,想把他的手放好。 意识早已不清的人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手指拨动之际,勾住了她手上的珠链。 秦颂遥来不及反应,担架移动,那人手死死不放,生生拽断了链子。 叮叮当当,琉璃珠四散掉落,从楼梯上一路往下滑。 “都让开!急救!” 上方医护人员在喊话。 秦颂遥没动弹,站在原地,看着白大褂们把人抬了上去。 她往后看了一眼,满地的鲜红尤为刺目。 记忆深处的画面一闪而过,她心脏突突地跳,赶紧收回了视线,心虚压抑地扶着栏杆往上走。 靠在门上缓和过来,这才想起来看手机。 电话已经挂断了。 她想再打过去,眼睛花得连键盘都看不清,只好放弃。 算了,再找机会吧。 她回到了秦宸病房门口守着,甄温柔给她带了饭菜,俩人就在角落里吃。 医院人来人往,不多时,自杀那位的情况就传遍了。 甄温柔打听回来,叹了口气,“听说是vip楼的太子爷,有抑郁症,趁着没人跑出来了,正在发病期,估计没控制住自己。” 秦颂遥想想里面的秦宸,以己度人,也替无名的人在心里祈祷。 大概到了下午,又有小道消息传来,说是人抢救回来了。 -------- 四点多,薄司衍到医院时,病房门口还聚着一群人,上了年纪的贵妇人还是靠在儿子怀里哭。 众人给他让路,他走进去透过窗户看了一眼里面的人。 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整个人毫无生气。 他还没开口,不远处,宽慰妇人的男人给他使了个眼色,俩人一前一后去了走廊。彡彡訁凊 男人是港城裴家的二公子裴劭霆,和薄司衍颇有交情。 薄司衍往里看了一眼,问:“裴祁怎么样?” 裴劭霆抽了口烟,长舒一口气,“差点儿就没了,草,这小子,真够狠的,一刀下去,一点儿生路没给自己留,幸好让医院里的路人给发现了。” 薄司衍皱眉,一时无言。 裴祁的母亲是他表姐,父亲是裴劭霆的大哥。 虽然俩人相差没几岁,可幼年时,裴祁没少跟在他后面,一口一个小舅的叫。 裴劭霆道:“自从他妈去世,他自己出了车祸,手脚都没用了,人也就废了。本来让他来帝都,是觉得这是他妈的故乡,想图他好来着,没想到反倒是催命了。” 话音刚落,走廊里有人来喊,“小少爷醒了。” 薄司衍和裴劭霆闻言,同时按灭了烟,往病房走去。 裴祁已经清醒了,回过神来自己做了什么,看着一群人神色麻木复杂。 裴劭霆说话,他也没回应。 薄司衍看了一眼,视线蓦然注意到他床头的那颗琉璃珠子—— 第16章 江湖救急 一旁的护士见他盯着看,忙解释道:“那是裴少一直握在手里的,抢救的时候也没放开。” 薄司衍拿了起来,莫名觉得有些眼熟,还是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什么重要的人留下的?” 裴祁麻木的眼睛里忽然透出一丝亮,挣扎着,想要伸手。 薄司衍把珠子放在了他掌心。 裴劭霆有意调解气氛,对裴祁道:“不会是那个发现你的姑娘留下的吧?”m.33qxs.m 裴祁抿了抿苍白的唇,半晌后,应了一声。 众人诧异。 薄司衍见他有反应,挑了挑眉:“想见她?” 裴祁恍惚一阵,觉得那仿佛是一个梦,梦里,有一张女人模糊焦急的脸。 他发病时割了腕,可是快要失去意志前,却又短暂的清醒了过来。 有求生的意志,却没了求生的能力。 她从楼上走下来,突然出现,又消失不见…… 薄司衍拍了拍他的肩:“想见谁都不难,你好起来,小舅帮你把人找到。” 裴劭霆忙附和,“对,你得先好起来。” 裴祁握紧了珠子,许久后,艰难张口:“不了,我自己找……” -------- 天黑时分,秦宸终于彻底脱险,转入了普通病房。 秦颂遥大大地松了口气,和甄温柔挤在陪护床上。 “你两天没回去,薄司衍都没一个电话?” “要他打电话干嘛,请我回去干家务吗?” 甄温柔撇撇嘴。 俩人头靠头,仗着下午睡过,兴奋地问候薄家除老太太以外的所有人。 一骂就骂到深夜,直到水杯空了三次,俩人终于清了清嗓子,进入了梦乡。 次日,秦颂遥还是决定先找薄司衍谈离婚。 打了个电话给许政安,对方打着哈哈,“薄总约了人谈事,今天恐怕没时间见您?” 秦颂遥想了下薄司衍约人谈事的几个场合,说:“高尔夫球场,还是在会议室?” 许政安担心她闹事,脸不红气不喘地鬼扯:“当然是在会议室。” “哦,那就是在高尔夫球场。” 许政安:??? “许秘书,我劝你把区号告诉我,我安安静静地进去找人,要不然,我大声嚷嚷着找薄总,画面可能不是很好看。” “太太……” “我挂了,房间号发我手机。” 说完,她直接挂了。 呵,小样,我治不了薄司衍,还治不了你这几个狗腿子? 她转身回去,简单吃了早餐,又拜托甄温柔看着一点秦宸,这才出门。 薄司衍常去的高尔夫球场消费极高,对会员的审核也很严格,秦颂遥并没有会员卡。 秦颂遥到了门口,本想让许政安来接她,结果那狗腿子发了房间号给她,然后就不回消息了。 这是笃定她进不去。 她也不着急,坐在车里等机会。 不多时,十几辆顶级豪车停在了门口,车上走下来十几位富家公子哥儿。 秦颂遥瞅准时机,快速下车,跟在了这行人后面。 她懒散地看着手机,仿佛是掉队的成员,到了门口,侍者看了她一眼,还犹豫着要不要拦,她已经挺直背脊走进去了。 一进门,她前面的一群人忽然就停下了脚步,因为领头的人往后看了过来。 秦颂遥不慌不忙地接住对方的视线,顺便打量对方。 男人很年轻,穿着一身休闲服,戴着墨镜,懒散地抄着手,往她这边看着,唇角勾出弧度,“蹭到我头上了?” 秦颂遥也不见外,略一鞠躬,“江湖救急,多谢。” 说完,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她身后,顾西城摘了墨镜,挑了挑眉,问一群人,“她谁啊?” 众人也不认识。 只有一人,悄悄走出来,说:“哥,你这几年不在国内,不认识她,她就是薄司衍娶的老婆。” 顾西城闻言,脸上冷了一下,随即倏地笑出声,饶有兴味道:“有点儿意思。” 第17章 现在爱慕你的女人,都这么疯狂了? 秦颂遥进了场,到室内区,按照放假号并没见到人,侍应生告诉她,薄司衍坐球车出去了。 她一边吐槽薄司衍瞎溜达,一边盘算着,还是决定去球场找人,免得错过了。 三四月份,其实并不热,但太阳明媚,雨后的青草地,被蒸发出青草味,搅得空气又闷又潮,秦颂遥走了一圈,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找了半天,总算是看到了薄司衍的车。 她赶紧跑下土坡,试图过去拦车。 薄司衍坐在副驾驶,余光瞥到她,竟然伸出脚,去踩了下驾驶座上的油门。 小车忽然提出,直接开了过去。 秦颂遥刚跑到平地,眼见着他在她面前飞过去,气得她在原地喘气。 眼神一扫,后面还有许政安的车。 她眼前一亮,赶紧跑过去,不料,许政安如临大敌,竟然方向盘一拐,躲鬼一样,从侧面跑了。 秦颂遥站在路面,表情麻木。 前方,球场上,坐在驾驶座上的裴劭霆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 “现在爱慕你的女人,都这么疯狂了?” 他一共就见过秦颂遥几面,还都是匆匆一眼,没认出也正常。 薄司衍收回脚,拉下遮阳板,说:“少见多怪。” 裴劭霆笑了,说:“你一个已婚人士,有魅力也没用啊。” 他说着,转动方向盘,同时说:“让你老婆发现了,又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吧?对了,之前是不是还闹过离婚?” 一听离婚,薄司衍拧了拧眉,没好气道:“开你的车。” 话多! 后面,秦颂遥双手叉腰,站在操场上,闭了闭眼。 行,斗智斗勇是吧。 她舒了口气,优雅地把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挤出微笑。 她就不信,今天见不到他。 站在原地片刻,她很快就有了新主意。 片刻后,楼上包厢 薄司衍和裴劭霆转了一圈,上楼休息,顺便谈两句正事。 许政安坐在外间,随时待命,期间,裴劭霆要了两杯酒,正好,有人送酒进来。 他起身开门,进来一女佣,戴着口罩。 他侧过身,让人进去,下一秒,瞪大了眼睛。 再转身,已经来不及了。 女人走进了包厢,正把酒放下,顺便倒了一杯给裴劭霆。 “您慢用。” 轻轻的声音,让许政安笃定了猜想,同时,也让站在出口,准备挥棒的薄司衍,停下了动作。 他转过身,眯着眸子看向穿着女仆装的女人。 女人抬头,毫不避讳,朝他露出一个绚烂的笑容。 薄司衍:“……” 裴劭霆尚不知情,准备接过酒,忽然,女人手一松,整杯酒都落在了他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惊慌失措,连声道歉。33qxs.m 裴劭霆一向怜香惜玉,这会儿心情又不错,懒得跟她计较,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算了,不要紧,换一身衣服就行了。” “谢谢裴少。” 薄司衍视线落在他们俩还握着的手上,满眼寒霜。 不远处,许政安心脏都要停跳了。 裴劭霆起身往外离去,他赶紧把房间门关上了,然后溜之大吉。 室内安静了,秦颂遥也不装了,摘下口罩丢在了茶几上,面对薄司衍,“薄总,上午好啊。” 第18章 她是我老婆 薄司衍摘了手套,丢在了茶几上,在沙发上坐下,身子后靠。 他幽幽地道:“我今天才发现,你之前那些招数,还算是收敛了。” 秦颂遥微微笑,在他对面坐下,“瞧您说的,我也没坏心思。” 说着,她把面前一盘水果推过去。 “您吃点梨,降降火。” 薄司衍视线下移扫了一眼。 “不爱吃梨啊?”秦颂遥一拍手,把一杯果汁推过去,“来,您喝点梨汁。” 薄司衍:“……” 梨梨梨,句句不谈离婚,句句催促离婚。 他凉凉地看着她,“死缠烂打?” 秦颂遥微微笑,双臂一环胸,“我是在恳求您,找个时间,再跟我去离一次婚。” “我说了,没、空。” “那就抽空。” 四目相对,对面,男人那张常年没波动的脸,忽然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我今天不答应抽这个空,你就准备一直留下?” “等会儿裴少就回来了,我还缠着你,影响多不好。” “不劳你操心。”他淡淡道。 秦颂遥内心啧了一声,不知道他到底哪里不对,明明离婚对他没坏处,还能给他心上人腾位置,他到底哪里不顺心。 她正要开口,男人已经倾身,拿过了她摘下的口罩,抬头间,两指并拢,朝她勾了一下。 “干嘛?” 秦颂遥狐疑地靠过去,却被他托住了下巴。 男人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给她把口罩戴上,口吻却没什么感情,“我没时间,也没兴致陪你胡闹,死缠烂打这种把戏没用,我给过你机会了。” 她闻言,立刻要后退,却被他单手绕过了后脑勺,进退不得。 四目相对,薄司衍眸中虚假温柔消散,冷冷道:“你非要留下,随你,自己闭上嘴。否则出了事,丢了人,回家找你们家那个老家伙保你,别来找我哭。” 话音落下,手指从细带里抽出。 轻轻啪一声,系带打在秦颂遥耳后,不疼,酥酥麻麻的。 薄司衍已经退回到之前的距离了。 正好,许政安在外面说:“薄总,几位董事已经到了。” 薄司衍径直起身,不再关注秦颂遥,说:“请他们进来。” 秦颂遥赶紧检查口罩,站了起来。 她盘算了一番,现在走了实在不划算,好不容易混进来,不把事情落实,下次再想见薄司衍就难了。 正思索,几位董事人已经进来了,和薄司衍互相寒暄。 秦颂遥退到一侧,刚要降低存在感,就听到狗男人突然来了一句,“倒茶。” 她愣了一下,下一秒反应过来,屋内就她一个侍者,他叫的当然是她。 她面上不显,端着微笑,低眉顺眼地上来倒茶,倒完就退开。 本以为薄司衍是要冷着她,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接下来他反而各种使唤她。 “去拿新的球来。”m.33qxs.m “好的。” “再去切一盘水果。“ “好的。” …… 诸如此类,层出不穷。 秦颂遥全都咬牙忍了。 裴劭霆看了半天,瞧出点猫腻来,隔着口罩才发现秦颂遥是刚才拦球车的女人,趁着一球挥出去问了一嘴,“怎么,瞧上人家了,还是之前就有一腿?” 薄司衍头都没抬,“你那俩眼睛要是没什么用,不如趁早捐了,也算积德。” 裴劭霆“嘶”了一声,又看了两眼秦颂遥,“熟人?” “不熟。” 裴劭霆摸摸下巴。 薄司衍抬头,幽幽道:“……我老婆。” 裴劭霆:??? 秦颂遥被奴役了半天,脚脖子都站酸了,想明白是薄司衍在耍她,她趁着出去拿球的间隙,在门口摸鱼。 直到几位董事出来,她以为里面完事了,趁着开门悄悄进去。 正好,听到裴劭霆调侃:“这么逗人家,我看你也不是一点感情没有,怎么,日久生情?” 秦颂遥脚步顿了一下。 紧接着,听到男人波澜不惊的声音。 “互惠互利的联姻夫妻,谈感情,有意思吗?” 第19章 实在不能离婚,丧偶我也能接受 秦颂遥心微微收紧,早知道他对她没感情,她也早死心了,可毕竟空期待了三年,亲口听着他这话,还是能伤到她。 她深呼吸一下,故意弄出开门的响声,这才绕过巨大的装饰物往里走。 裴劭霆停了说话,挑眉看了她一眼,识趣地起身。 “我先上楼去,吴总那拨人又得来了,今儿够忙的,你赶紧上来。” 薄司衍淡淡应了一声。 裴劭霆走了。 室内只剩下他们夫妻俩,秦颂遥正要开口,却听薄司衍道:“让许政安带你去挑衣服。” “什么?” “我半小时后见客,要正装,挑一条稳重的领带。” 秦颂遥耸耸肩,“薄总,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来做什么的?” 薄司衍径直起身,从她身边经过,补充道:“衬衫要黑色。” 秦颂遥咬牙。 “薄司衍,我……” “你每耽误一分钟,就会导致我抽出空来的可能性降低。”他凉凉地打断了她的话。 秦颂遥吸气,“那等你这次会客结束,总算能谈了吧?” “看心情。” 秦颂遥原地握拳,恨不能打他一顿才好。 许政安已经把几套衣服拿了进来,还有配套的领带和袖扣。 秦颂遥扫了一眼,一共也就那几套,明明自己也能选,狗东西却跟个巨婴似的难伺候。 她随便挑了一套,拎着去内室。 薄司衍刚把衣服脱掉,见她进来,毫不避讳。 秦颂遥把衣服丢在了床上,没好气道:“就这套吧。” 薄司衍睨了一眼,没多说。 衬衫他还有手穿,到了打领带,又开始少爷作派。 秦颂遥无语,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动手。 “明天晚上,姑姑组织了一场慈善拍卖,上午就会有人来接你。”他忽然道。 秦颂遥皱眉,想都没想,“我不去。” 他视线往下,幽幽道:“又不想离婚了?” 秦颂遥闭了闭眼,脾气上来,手上猛一用力,收紧了领带。 薄司衍瞪大双眼。 ! 他反应迅速,反手扣住她腕子的同时,本能还手,将她推到了衣柜上。 秦颂遥被压的动弹不得,还能梗着脖子抬头,笑着挑衅,“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实在不能离婚,丧偶我也能接受。” 勒不死你丫的!折腾了她一下午,还想再折腾她一天。 薄司衍腾出一只手,不耐地扯了扯领带,领带松了,他面色才缓和些,口吻仍旧危险,“你是薄太太。” “很快就不是了。” “只要今天还是,你就给我老实点,履行你该履行的职责!” 秦颂遥抬眸,撞上他眼里的寒气,正面刚的勇气下去一点,尽量挺直背脊,“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 薄司衍垂下眼眸,他还想问问她,她到底想怎么样。 离婚离婚,闹个没完了。 秦颂遥瞥见他眼底厌恶,心里一痛,转而故意道:“不会是舍不得跟我离婚了吧,离不开我?”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面色不耐,后退半步,松开了她。 “既然不是,那就麻烦你利索地跟我离婚。”秦颂遥再次重申。 视线交接,对峙许久,他皱着眉收回了视线,转身去拿外套。 “拍卖会在晚上,上午,是姑姑组织的私宴。”他穿上西装,低头整理袖扣,同时,冷冷道:“要谈离婚,就先把你该做的做完。” “拍卖晚宴圆满结束,就能离婚?” 他从她身边走过,撂下一句,“看你表现。” 第20章 不听不听,死鬼念经 看你表现。 他当她是三岁小孩儿呢! 秦颂遥气愤不已,又拿薄司衍没办法,只能憋着一肚子火离开。 她本想回医院去,薄司衍却勒令她回薄公馆。 “连续几天不回家,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闹离婚?” 秦颂遥咬牙。 他不说,谁会到处嚷嚷。 心里骂他,但一想离婚暴露的后果,她还是乖乖回去了。 本来都做好分房睡的准备了,谁料,薄司衍一夜未归,一直到第二天一早,她下楼时,才发现餐桌上多出一个活人。 呵,倒是还知道回家找食吃。 她就当没看到他,在距离他最远的桌尾坐下。 薄司衍抬头,扫到她的穿着,眉心收了收,“你这是穿的什么?” 秦颂遥愣了下,随即低头看了一眼。 她穿的是一件无袖小黑裙,中规中矩的穿着,唯一有点过的,是事业线处做了拉链设计,她把拉链卡在了中间,微微露出事业线。 “我外面会穿大衣的。”毕竟天冷。 薄司衍放下了筷子。 “上去换掉。” 秦颂遥无语,看了他一眼:“有拉链,我出去时把拉链拉上。” “现在拉!” 独裁鬼!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讨人厌! 秦颂遥实在不爽,放下勺子,手搭上了拉链,抬眸间,给他一个艳丽的笑,拖腔拿调地道:“好,薄总,我听话,现在就拉。” 话音刚落,她手上一用力。 啪嗒一声,拉链头竟然滑脱了。 瞬间,事业线大开,春光四射。 秦颂遥做作地捂嘴,“天哪,拉链坏了!” 薄司衍面黑如铁,“……” 四目相对,她微微笑,下一秒就收了表情,不怕死地理了理胸口布料,维持美观。 薄司衍身子后靠,凉凉道:“秦颂遥,我最近太纵着你了,是吧?” 秦颂遥懒得理他,正好衣服,悠哉悠哉地喝粥。 他纵着她,什么胡话。 不听不听,死鬼念经。 薄司衍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直接站起了身,往她的方向走去。 秦颂遥惊,立刻往后退。 眼看薄司衍要上来拉她,楼上,李妈匆匆跑下来,说:“少爷,太太这件衣服好看着呢,您看看,很得体。” 薄司衍闻言,皱眉睨了一眼。 白色的风衣,的确温柔得体。 但他想了下,进了内场,还是得脱外套。 李妈见他还是不悦,赶紧上前,把秦颂遥拉下的拉链头拿起来,说:“这拉链能装上的,太太,拉起来就好了。” 说完,疯狂给秦颂遥使眼色。 秦颂遥知道她是老宅的老人,不想在她面前跟薄司衍掰扯,默认了。 拉上拉链,穿上外套。 她心情有些烦躁,想要坐下继续吃,却听薄司衍道:“首饰为什么不戴?” 他印象里,她很喜欢戴耳钉,都是小小的,衣帽间收藏了一整个展柜。 秦颂遥说:“薄家的东西,我可不敢碰。” 她这是在记之前拿衣服被阻拦的仇。 薄司衍呵了一声,没再说话。 早餐憋屈地吃完,薄司衍换衣服去集团,秦颂遥得先去拍卖会之前的私宴。 私宴也是薄司衍的姑姑薄宁真的主场,薄宁真一向不喜欢秦颂遥,嫌她父母双亡晦气,觉得她配不上薄司衍,每次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居高临下的教育。彡彡訁凊 秦颂遥烦薄宁真,更烦那些贵妇,能晚去一刻是一刻,坐在楼下磨时间。 不多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她抬起头,发现男人朝她走了过来。 男人冷脸,将一样东西丢给了她。 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个首饰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红宝石耳钉。 给她的? 她正惊艳着,便听到男人口吻不善的训话。 “故意不戴首饰就出门,是想让记者猜测薄家要破产了,还是想丢我的人?” 第21章 谁不说她是丧门星 秦颂遥坐在车里,想起薄司衍刚才那句话,还是气得咬牙。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不能闭嘴吗? 憋着一肚子火,她单独到了会场。 薄宁真的私宴也规模不小,才上午十点,已经有不少权贵现身。 秦颂遥按照地址,去了二楼的包厢,薄宁真约了一群贵太太做spa。 侍者推开门,里面说话正热闹。 秦颂遥一进去,说话声就莫名其妙停了。 薄宁真正躺着,听着动静不对,睁开眼看了一眼,看到是秦颂遥,嘴角便压了压,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来了?” 秦颂遥应了声。 薄宁真摆了摆手,说:“你也做个spa吧。” 秦颂遥礼貌一笑,“不用了,您做吧,我喝点东西就好。” 她刚化好的妆,可没心思再上一遍。 薄宁真闻言,只觉得她小家子气,难怪融不进圈子。 秦颂遥在旁边坐下,准备玩手机打发打发时间。 结果她刚坐下,原本坐在她对面的少妇就起身了,不动声色挪到了远一点的地方。 她扫了一眼,对方是怀孕了。心里有数,她也早习惯了,懒得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她认真地磨着时间,躺着的一位贵妇,却突然叫了她一声。 “杨太太,有什么事吗?” 贵妇摘了脸上面膜,指了指旁白的水,“给我倒一杯。” 口吻很随意,像是指挥侍应生。 秦颂遥看她脖子上皮肤松弛,也算年纪大的,也就没在意,给她倒了一杯。 杨太太接了水,笑了笑,意味深长地对薄宁真道:“你这个侄媳妇真是好,乖顺懂事。” 薄宁真哪里听不出,这是讽刺秦颂遥低眉顺眼,没有性格脾气。 她不冷不热地应了声。 秦颂遥坐在一旁,只觉得这群贵太太贱兮兮的,对她好,她就想居高临下欺负你,对她不好,她又到处说你跋扈嚣张。 说白了,还是她和薄司衍感情不和人尽皆知,她又没有父母撑腰,婆家不疼,娘家不爱,这群人才故意找茬。 刚结婚那会儿,这群人觉得她攀上了高枝儿,还总笼络她,可几次宴会下来,发现薄司衍对她态度极差,风向陡然就变了。 杨太太做完了脸,起身擦护手霜,很自然地就看了一眼秦颂遥,“你也没事,正好,我家里阿姨送了我的手袋过来,你去外面帮我拿进来吧。” 秦颂遥喝茶的动作顿了下,随即抬头,淡淡道:“我请侍应生帮您去拿。” 杨太太面露不悦:“他们懂什么,我可不敢让他们经手。” “那就让侍应生去接您家阿姨来好了。” “刚才还夸你乖顺,怎么,现在就是要你帮忙走两步路,你就推三阻四。”杨太太脸已经拉了下来。彡彡訁凊 秦颂遥没说话。 众人已经看了过来。 薄宁真最烦这群人把时间聚焦在秦颂遥身上,每到这种时刻总觉得秦颂遥就是薄家唯一的耻辱。 她摘了面膜,对秦颂遥道:“好了,你就帮你杨阿姨拿一下,一共也就几步路。” 秦颂遥面色平淡,沉默片刻后,点了下头,“好。” 说完,起身往外走。 她正是跟薄司衍谈离婚的时候,这时候撕破脸,难免节外生枝。 忍就忍了。 她前脚刚走出去门,身后,杨太太就看了一眼薄宁真,有意无意地道:“这都结婚三年了,还没有孩子呢吧?” 薄宁真闭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 旁边有人说:“没检查过吧,别是不能生。” 这句话正戳薄宁真的内心,她是公开站在薄司衍这边的,比谁都关心薄司衍的下一代,秦颂遥三年不孕,才是她最厌恶秦颂遥的地方。 “谁知道。”她没好气道。 “那得去检查啊。”王太太说。 “也不一定就是不能生,说不定就是没那个命。” “可不是嘛。”李太太轻蔑地笑了声,“她十二岁生日那天,秦家一夜死了三口,她克死她父母,还连带着她大伯母也没了,谁不说她是丧门星啊。” 第22章 恶人先告状 女人拍了拍身边儿媳妇的肩膀:“我家青青怀孕了,我可早就叮嘱了,理她远点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火朝天。 薄宁真觉得没了面子,一把掀开脸上的面膜,不轻不重地丢在了垃圾桶里。 秦颂遥为了多晃一会儿,拿到了手袋,也没立刻回去,而是在外面喝了两杯香槟。 薄司衍给她发消息,“在哪儿?” 废话。 “茶会。” 薄司衍:“在外面带上脑子,丢了脸,后果自负。” 秦颂遥:“……” 她狂翻白眼,抬起下巴,喝掉杯中剩余的酒。 正要回去,手机接到甄温柔的消息,是几张图片。 她打开一看,全是拍的那套她妈妈的紫翡首饰。 “?” 甄温柔:“你猜!这套首饰在谁名下?!” “谁?” “薄司衍!!!” 秦颂遥愣了下。 甄温柔很激动:“他说不定是要送给你的!” 秦颂遥立刻否认,一来,那套紫翡没几人知道,薄司衍根本不关注她,怎么会帮她找。二来,薄司衍从没正经送过她礼物。 “他之前不是还给你买过高定礼服?” 秦颂遥无语:“尺码都不对,我都怀疑,是不是原本要送给江菀的。” “好吧。” 收回视线,秦颂遥一阵怅然。 薄司衍收那套翡翠,十有八九是要送给薄宁真的,薄宁真爱翡翠,众人皆知。 东西到了薄宁真手里,只怕就难出来了。 她现在这情况,连自由都要求人,别提上亿的珠宝了。 这么想着,她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刚过拐角,一个孩子跑出来,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她身上。 她撞到了墙,手肘生疼,幸好没摔。 那孩子估计六七岁,胖得眼睛都挤小了,看上去摔得有点疼,她看孩子小,走过去,好心询问。 “小朋友,你……” 话音未落,小孩儿竟然立刻爬起来,凶狠地踹了她一脚。 “你眼睛瞎了吗?!敢撞我!!” 秦颂遥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如此刻薄。 她看了一下四周,想找孩子家长。小孩儿却不依不饶,又上来推她。 秦颂遥火大,拉住了他的手臂,想找他家长好好说道。 没想到,小鬼眼珠一转,紧接着就开始哇哇乱叫,说她掐人。 这里距离包厢不远,不多时,包厢里就有人出来了。 “晨晨!怎么了?!” 秦颂遥抬头,发现竟是先前那位杨太太。 孩子见大人来了,哭得更加大声,却没什么眼泪。 “奶奶,这个阿姨打我!” 秦颂遥震惊。 屋里的人陆续出来,都是认识孩子的人,不约而同,看秦颂遥的眼神都有点异样。 薄宁真也出来了,见状,看秦颂遥更不顺眼。 “你到底在做什么,这么点大的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 杨太太脸色阴沉,把孩子拉到身后,指责道:“没当过妈就是心狠,还是秦家的女儿呢,一点素质都没有!”彡彡訁凊 说完,立刻要求秦颂遥给孩子道歉。 周围人七嘴八舌,也都是附和的。 秦颂遥太阳穴狠狠跳了两下,她抬头,看到了摄像头。 正要开口,身后传来动静。 “在做什么?” 一如既往的冷漠声音让现场陡然安静下来。 秦颂遥转过身,很轻易就看到了一群人中身形分外出众的男人。 他怎么来了? 第23章 去洗手间,你也要跟着 薄司衍一身西装,外面罩着黑色长款外套,似乎刚从室外过来。 看到秦颂遥被包围的架势,他皱了皱眉,脱了外套,随手交给了跟着的许政安,迈步走近。 周围都是贵妇,一见他来,七嘴八舌的声音都停下了。 杨太太气势立刻就减弱了,面色有点不自然。 还是薄宁真出来,把事情不轻不重地说了一遍,末了,不悦地看着秦颂遥,说:“就是让她道个歉,哄哄孩子,你看她那张脸。”33qxs.m 薄司衍不语,睨了一眼秦颂遥,“你打孩子了?” “没有。” 薄宁真皱眉。 杨太太张口,还没出声,已经被薄司衍抢了先。 “既然是各执一词,许秘书,去调监控。” “是。” “等等。”薄宁真出声,皱眉道:“一点小事,调什么监控?” “能让这么多人围着,聚众谴责,能是小事?” 薄宁真:“……” 薄司衍看向杨太太,视线下移,冷冷地落在了那小孩儿脸上。 小孩一看他冷如阎王面的脸,登时哭了出来,这回是有眼泪的了。 杨太太知道自家孩子什么德性,刚才不过是欺负秦颂遥无人撑腰,此刻脸色格外不自然,硬着头皮道:“算了,不是什么大事,估计是孩子弄错了。” 秦颂遥内心呵了一声。 薄司衍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视线一扫,瞥见秦颂遥手上拿着的包,他皱了下眉,“拿的什么?” 秦颂遥反应过来,说:“帮杨阿姨拿的包。” 薄司衍嘴角压了压,看向杨太太,“难怪这孩子愿意跟人开玩笑,原来是杨阿姨你跟人不见外,他有样学样了。” 说完,他冷着脸,一把扯过秦颂遥手里的包,不轻不重地丢在了一旁的装饰架上。 包落下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杨太太心里咯噔了一下。 薄宁真想要开口,却收到薄司衍一记不冷不热的眼神。 她心有不悦,还是先打圆场,“好了,一点小事,不值当的。” 说着,请众人回包厢。 杨太太面色不太好,牵着孙子,走得比谁都快。 眼见众人都走了,秦颂遥舒了口气。 薄司衍会帮她说话,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却听身边人责怪道:“三年了,都没能适应这种场合,你到底在做什么?” 秦颂遥愣了下。 男人看了一眼置物架上杨太太遗忘的包,面色更加不爽,“被人当佣人一样使唤,你出门带脑子了吗?” 秦颂遥双臂环胸,说:“我倒是不想当佣人,可你那个好姑姑,上赶着让人使唤我,我能怎么办?指着她鼻子骂,让她闭嘴?” 他说得轻巧,难道不知道,她在贵圈里的处境,有一半都拜他所赐吗?就凭他跟江菀那些事,就够那些贵太太轻视她了。 薄司衍轻哼一声,“到了我面前,倒是长嘴了?” 刚才被欺负的时候怎么一声不吭的。 秦颂遥翻了个白眼。 俩人站在走廊上,气氛一看就不好。 许政安上前提醒,最好还是先找地方坐下。 秦颂遥估计薄司衍是来谈事的,要么就是见朋友,她懒得跟着他,他那群朋友她也不熟。 这么想着,她没说话,直接转身。 薄司衍一把扣住她手臂,“去哪儿?” 女人无语,抽出手臂,“洗手间!你也要跟着吗?” 薄司衍:“……” 秦颂遥没看他的脸色,抬了抬下巴,往楼下去。 距离拍卖晚宴还有段时间,她分分秒秒都难熬,一进洗手间,就听到里面人议论。 “薄家人可真有意思啊,自家准备的晚宴,正主还在,嘉宾竟然请的江菀。” 第24章 我要是你,早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我要是秦颂遥,我也装傻,好不容易攀了高枝儿,谁舍得丢啊?” “也对。” 秦颂遥面色如常地走进去,抬头,正对上说话的两个女人的眼神。 俩人愣了下。 她微微笑,不动如山。 尴尬了一阵,对方大概觉得没劲,又多少忌惮她的身份,交换着眼神,默默地往外走。 可刚到门口,就刻意开口:“诶,你看出她戴的什么了没?” “可真能忍,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秦颂遥皱眉,抽了纸巾擦拭手指,拿出了手机。 她拍下耳钉,图片搜索,却没找到品牌。 被当作笑话一样议论,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她丢了纸巾往外走。 刚到前廊,就遇到熟人。 她烦躁地吸了口气,很想掉头,可对方已经端着香槟上前了。 薄敏瑜,薄司衍同父异母的妹妹。 “你还真戴着这东西啊?”薄敏瑜走到她跟前,也是没头没脑这么一句。 秦颂遥不想跟她废话,打算直接过去。 薄敏瑜紧紧追上她,直接说:“你不会以为,戴上江菀姐代言的首饰,就能跟她一样,走进我大哥心里吧?” 秦颂遥脚步顿了一下。 她转过身,面色冷淡,“你说什么?” 薄敏瑜看她这样子就烦,装得清冷高贵给谁看。 “你不会想说不知道吧?” 她哼了一声,直接掏出手机,把图片举到秦颂遥面前。 “首发新品,官网都没上,虽然不值钱,但三十几万对你来说,应该不少吧。你连工作都没有,竟然也舍得买啊?” 手机贴得太近,秦颂遥眯着眸子,还是快速攫取了画面。 红色的宝石耳钉,正是她耳朵上戴着的。 她只觉得呼吸被人强行捂住了,面对薄敏瑜的羞辱,头皮阵阵发麻,脚底却是一片冰凉。 薄司衍,他真是好样的! 随手送她的耳钉,竟然是他绯闻对象代言的。 他是嫌她在圈子里还不够丢人吗?! 薄敏瑜看她表情平静,唇瓣却掩饰不住发白,不免得意地捂嘴笑,“我要是你啊,早就从楼上跳下去了,你们秦家真有意思,脸皮一个比一个厚。” 秦颂遥攥紧了手,压着微颤的呼吸,挪动了灌铅一样的腿,转身离开。 薄敏瑜在后面,仍旧是和几个名媛笑她,字字句句,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秦颂遥心上。 一路走出二楼,好不容易到了开阔处,有侍应生端着香槟路过,秦颂遥白着脸要了一杯香槟,猛地灌了下去,呛得剧烈咳嗽。 喉咙里刺痛,难受得她眼泪都要沁出来了,一咬牙,才勉强绷住情绪。 楼上,男人端着香槟,正和薄司衍说着话,冷不丁看到楼下,说了句。33qxs.m “薄总,那是你太太吧?” 薄司衍闻言,往楼下扫了一眼,正看到秦颂遥狼狈地咳嗽。 他不免皱眉,面露不悦。 不会喝就别喝,她到底在做什么。 秦颂遥没注意楼上,跌跌撞撞找了间休息室,刚锁上门,她就竭力地靠在了门上,气急地去摘耳钉。 动作太大,又摘不下来,她一狠心用了力,疼得耳垂麻木。 拿下一看,耳钉都沾了血。 第25章 薄太太花个几千万,不过分吧? 攥着耳钉坐在休息室,秦颂遥一步也没往外挪过,房间里太安静,她反而心静了。 闭了闭眼,在心里把薄司衍这个狗男人又骂了千百遍。 才安慰自己,计较这些做什么,反正都快离婚了。 等到晚宴即将开始,她才掐着时间,重新回到会场。 进出的权贵变多,来来往往,都是人物。m.33qxs.m 她勉强撑着架子,在第一排的位置,看到了姿态放松的薄司衍。 秦颂遥顿了顿,挺直了背脊,踩着高跟鞋过去,若无其事地在他右手边的空位坐下。 男人这才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却没理会她。 彼此沉默,不像是夫妻,也不像朋友,倒像是仇人。 他们夫妻俩的关系人尽皆知,外人识趣地没凑上来,把一排七八个椅子都留给他们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总算是到了薄宁真上台致辞。 薄宁真简单说了两句,然后就以主办方的身份,邀请出了今晚的嘉宾。 江菀一身白色长裙亮相,经典的露背设计,好身材尽显无疑,令在场所有阔太太都捏了把汗,盯紧丈夫的同时,又忍不住想,算了,也轮不着自家老公,前面有薄司衍呢。这么一想,就免不了集体向秦颂遥投以同情又轻视的模样。 秦颂遥仿若未闻,却在看清江菀身上那套首饰时,不敢置信地眯起了眸子。 莹润通透的紫翡,颗颗饱满,从项链到戒指,都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 甄温柔的话在脑海中回放。 同时,江菀和主持人的对话传来。 “江小姐今晚所捐拍卖物,真是价值连城啊。” 江菀笑得温和,往薄司衍处看来。 “这是我一个好朋友送的,是我的心爱之物。” “既然是心爱之物,江小姐也舍得?” 江菀笑笑:“所以我也会参与竞拍,希望还能把她带回去。” 秦颂遥手指颤了一下,下意识要站起身,却被身边人按住了手背。 “做什么?”他皱眉询问。 秦颂遥咽下喉中艰涩,握紧了拳头,胸腔内那种熟悉的窒痛似乎又缓慢地爬了上来。 薄司衍感受到她的动作,看着大屏幕上的项链,眉心收得更紧。 拍卖会即将开始,众人窃窃私语,对于江菀拿出上亿拍卖品的行为很不屑。 这种慈善场合,参与的女眷都会捐出一两件首饰,供人拍卖,但事实上,大多是自己拍回去,毕竟,圈里也没人会拍二手物品。 像江菀这样,就算自己拍回去,也得撒出去几千万,根本就是炫富。 贵太太们都是原配,瞧不起秦颂遥,也蔑视江菀。 开头,先是几样小物件,走了个过场。 一直到那套紫翡出现在大屏幕上,现场瞬间就热闹了,众人频繁的议论。 不用回头,也能想像出那些人的嘴脸。 秦颂遥一直保持沉默,直到起拍价爆出,三千万。 江菀不出意料地举牌。 “江小姐出价三千万,有没有加价!” 场中嘈杂,拍卖官视线扫过全场,无人举牌。 忽然,大屏幕上现实叫价,第一排也出现一支被举起的叫价牌。 零零壹号。 是薄司衍的号码。 拍卖官眼疾声高,“薄太太出价四千万!四千万!” 场内沸腾了。 秦颂遥淡定地放下了叫价牌。 薄司衍看了她一眼,“你最好是有这笔钱。” 秦颂遥目不斜视,“不是你说的吗?做一天薄太太,就有一天义务,义务和权利应该是并行的吧?” 她侧过脸看他,冷冷道,“薄太太花个几千万买首饰,不过分吧?薄先生。” 男人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身子后靠的同时,往江菀的方向看了一眼。 紫翡而已,不算稀罕物。 秦颂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江菀也看了过来。 她内心呵了一声。 他们可真有默契。 下一秒,江菀微微一笑,淡定地叫价。 五千万。 秦颂遥紧随其后,六千万。 几分钟之内,两个女人就把价格炒到了天价。 慈善拍卖的拍卖官难得遇到这种情况,兴奋溢于言表,中间,又说了两端华丽的感谢词。 叫价停止时,秦颂遥看到,薄司衍低头看了看手机,是有人给他发了信息。 他皱了皱眉,放下了手机。 下一秒,江菀再次叫价,七千万。 秦颂遥立刻举起叫价牌,忽然,男人伸出手,按住了她的动作。 第26章 我哥早晚都要跟她离婚 手背上是他掌心温热的温度,手心里却都是冷汗。 秦颂遥懂了。 那通消息十有八九是江菀发来的,拍不回自己的捐赠物,江菀怕丢人,所以请他阻止她。 拍卖官在喊话。 “七千万,江小姐出价七千万,薄太太,是否还要再加价。” 场内议论声迭起。 秦颂遥试图抽手,却被死死按住。 “我买一件喜欢的首饰也不行吗?” 他侧过脸看她,“到底是喜欢首饰,还是只是斗气?” “不管是哪样,我都有这个资格吧?” 她看着他,扯出难看的笑容,“薄司衍,这么多人看着,我输给江菀,真的很没有面子。” 他拧了拧眉,抿唇不语。 秦颂遥忍着喉中苦涩,再次开口:“就这一回吧,怎么样,你也帮我一次。” 就一次。 只这一次。 她面上笑容淡定,看着像是玩笑,心里却是滴血。 只要他用点心,就能听得出,她是在恳求他。 彼此对视,沉默许久。 他收回了视线,看向大屏幕,在拍卖官再次询问时,他伸出手,按了停止叫价的按钮。 “想要首饰,我再给你买一套。” 秦颂遥声音卡在了喉咙里,耳边嗡嗡嗡的,却能听清身后人的嘲笑,她浑身的血液都在这片刻凉了下去。 手背上的力道减弱了点,她趁着空隙,面色麻木地把手抽了出来。 男人看了她一眼,只见她靠在座椅里,眼神平静如古井,大屏幕的光照在她脸上,衬出一片惨白。 他心里有些不适,压着唇角收回了视线。 拍卖还在继续,秦颂遥却一路神游天外。 等到结束,薄宁真还在台上致辞,她就起了身,众目睽睽之下出了会场。 外场还空荡荡的,只有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很快,身后出现了男人皮鞋的声音。 “秦颂遥!” 男人声音严厉,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四目相对,他抬眸间,触及她目中血丝,心上紧了一下。 尚未开口,后面传来脚步声。 秦颂遥看过去,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江菀提着裙子赶出来,后面还跟着薄敏瑜。 秦颂遥冷呵一声,深呼吸一口,抬起了下巴,等着江菀开口。 果然,女人到了他们跟前,面上十分抱歉,当即就要摘耳坠,“秦小姐,喜欢这套首饰的话,可以给你的。刚刚人太多了,我如果连自己出的拍卖品都拍不回去,实在丢脸,希望你理解。” 说着,她看了一眼薄司衍,又对秦颂遥道:“你别怪阿衍。” 薄敏瑜闻声,不悦道:“江菀姐,本来就是你花钱买的,有些人自己又不挣钱,凭什么跟你争?” “不,是我不对。”江菀说着,真的开始摘耳坠,顺势递给了秦颂遥。 秦颂遥笑了,嘴角弧度讽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盯着那手心里的紫翡耳坠。 “给我,你给我?”她脸上逐渐变冷,口吻凌厉,“江小姐,不要脸也要有限度!我没猜错的话,你这套首饰还在我老公名下吧。按照法律来说,你今天做的事,可是涉及财产纠纷的。” 她说着,盯着江菀脖子上的项链,“就这条项链,至少得有一半是我的。” 江菀脸色僵了下。 秦颂遥看着江菀的脸色,心里痛快一点,直接道:“麻烦你,摘下来!” 说完,她伸出手,准备先拿走江菀手心里的耳坠。 尚未碰到东西,手却被男人扼住了。 “够了!”他声音像浸在冰里,冷冷的打在耳边,下一秒,扯开了她握着江菀手腕的手。 因为动作太大,江菀也没握住,掌心中的耳坠直直地飞了出去。 啪嗒一声。 不用看,碎了。 秦颂遥盯着那吊坠,呼吸几乎要停顿,浑身都在发抖。 薄司衍不明白她今晚的脾气从哪儿来的,将人拉到了身边,“什么稀罕东西,要多少没有,值得你这样?” 他没看江菀和薄敏瑜,直接拉着秦颂遥往外走。 江菀还要开口,他静静地看了江菀一眼,眸色意味深长,让江菀心里慌了一下,赶紧收了话音,只是朝他淡淡一笑。 秦颂遥脚下仿佛生了根,只是麻木地被拽着走,转头间,几次看躺在地上的紫翡。 身后传来薄敏瑜毫不掩饰的讥讽声。 “菀姐,别理她,我哥早晚都要跟她离婚。” 第27章 大不了让老爷子逼死我们姐弟俩 路边,宾利车内。 气氛压抑得能逼死人,司机和许政安大气都不敢出。 后座,薄司衍扯开领带,面色冷峻,“就为了那套首饰?” 他说的轻描淡写,秦颂遥瞬间就被点燃了。 “就?”她挤出刺眼的笑容,“你觉得我无理取闹了是吗?” 薄司衍眉头皱得更深,不耐道:“我说了,想要首饰,我会再给你找一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哪里都不满意!”她看着他,问得直白,“那套首饰是你买给她的吧?” 男人沉默,拧眉不语。 秦颂遥闭了闭眼,忽然重重地靠在座椅里,觉出一种可悲的绝望和无力。 她忽然就不想解释了,什么母亲遗物,什么夫妻尊重,她统统都不想说了。 反正,也已经提过离婚了。 今天闹着一出,本来也不该再牵动感情,她应该做的,应该是理智地把东西拿回来。 她深呼吸一口,平静地从手袋里拿出了那两枚带血的耳钉。 “我不想跟你多说。” 薄司衍闻言皱眉,她这语气,倒像是他的错。 秦颂遥说:“我今天陪你来了,也让你小情儿消遣过了,怎么说,你也该高兴了。” 她转脸看他:“离婚的事能说了吧?” 又是离婚! 薄司衍对上她决绝的眼神,周身寒气逼人,他沉声道:“我上次提醒过你,离婚,你离不起。” “就当我疯了吧。” 女人面色平静,直接开了车门下车。 夜风灌进车里,她俯身低头,眼神在夜晚里格外坚定,对男人道:“薄司衍,这是最后的通牒。后天之前,给我一个准确离婚时间,还有,离婚补偿我要一亿,外加那套紫翡,请你找那位江小姐完完整整拿回来!否则,我不会再来找你,我会直接登报声明!” 车内,男人面色黑得吓人,唇瓣掀动,“你可以试试!” “我会试的。”秦颂遥没怵他,硬着头皮说,“你不用替我操心,无所谓,大不了让老爷子逼死我们姐弟俩得了。至于薄总你,应该比我们麻烦,谁让你是大人物呢,对吧?” 说完,她直起身的同时,将两枚耳钉丢在了他身上,“这种恶心的东西,也麻烦你收回去!” 耳钉落在了薄司衍脚边,他视线往下,锁定物件的同时,满目寒意。 恶心的东西? 许政安坐在副驾驶,听到最后一句话,心惊肉跳,不敢置信。尤其是从镜子里看到薄司衍眼底的阴鸷,他就知道完了,这下可真是没回头路了。 他咽了口口水,看了一眼走向马路对面的秦颂遥,试图开口:“薄总,时间太晚了,太太一个人走……” “让她滚!” 许政安:“……” 完了,已经算爆粗口了,这下绝对是气大了。 他闭上了嘴,收回视线,想想在拍卖会上的场景,总觉得秦颂遥的反应不对。彡彡訁凊 打工人的雷达跳动,他瞬间决定先私下联系人去查一下那套首饰的源头,别是什么幺蛾子被忽略了,到时候还是他这个办事儿的倒霉。 第28章 除了生孩子,你样样有经验 九点,姚园,帝都顶尖庄园会所,老板姚璇,是京圈名媛。 今晚,本来是宴请裴劭霆的,没想到,裴劭霆临时请到薄司衍。 “薄总,您这是心情不好?” 女人端着酒在侧面沙发坐下,给男人面前茶几上的杯子加酒。 薄司衍冷脸靠在沙发里,浑身都是阴郁气息,生人勿近到真的没人敢靠近他。 两小时前,秦颂遥张牙舞爪的样子,还在他脑海里盘旋。 裴劭霆笑着在他对面坐下,顺着姚璇的话调侃:“他这是让家里母老虎挠了,没地儿撒火,姚姚你可别惹他。” 姚姚…… 简单两个字,却让薄司衍的脸又冷了几分。 裴劭霆挑眉,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你还挺敏感。” 他身子前倾,给了姚璇一个眼神。 姚璇会意,“我去拿点水果吧。” 等人走了,裴劭霆才道:“我这刚从医院出来,裴祁那小子鬼迷心窍,就只会盯着珠子发呆,要帮他找人,他又不乐意,非要自己找,看得我头疼。到了你这儿,你又摆出一副寡妇脸。” 他敲敲桌面,“行了,到哪步了,说来听听。” 薄司衍抬眸,凉凉看了他一眼。 “看我做什么,你不信我会做生意,总信我懂女人吧?”裴劭霆道。 薄司衍沉默。 半晌后,他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这才冷脸道:“她要离婚。” 裴劭霆摊摊手,“你家那位啊,不是常常要离婚吗?” 又不是稀奇事。 圈子里谁不知道,秦颂遥嫁薄司衍,算是走了狗屎运。这几年也没少折腾,闹离婚是常事,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 薄司衍闻言,眉心收得更深。 他也想知道,这回是怎么了。 裴劭霆觑着他的表情,懂了。 “这回来真的?” 薄司衍不语。 裴劭霆啧了一声,身子后靠,“离婚嘛,这我有经验。” 薄司衍嘲讽一句,“除了生孩子,你是样样有经验。” 裴劭霆笑了,“你还不信?” 他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把手机丢给薄司衍,“鄙人不才,上周才离的,新鲜热乎。” 薄司衍低头看了一眼。 果然,大红的离婚证。 虽然是别人的,但他看着十分刺眼,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裴劭霆什么时候结婚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离婚,他也不感兴趣。 他把手机丢了回去。 裴劭霆接过,开始表演,“怎么样,学我潇洒一把?” 薄司衍身子后靠,唇瓣抿成了一条线。 裴劭霆懂了,“不想离?” “我没兴趣面对董事会的聒噪。” “啊,为了正事。”裴劭霆打了个响指,坐近一点,“不是因为喜欢人家?” 薄司衍凉凉看他一眼,“你喝多了?” 裴劭霆笑笑,点头,“那人家非得离,怎么办?” 薄司衍想起秦颂遥那副“嘴脸”,脸瞬间又拉长一点。 “不过吧,这女人是有些不识好歹。”裴劭霆忽然道。 薄司衍轻哼。 裴劭霆又挪近一点,“你就不想整整她?这么嚣张!这些年,你给秦家擦了多少屁股,好吃好喝的养着她。到头来,她竟然蹬鼻子上脸!这是什么行为,分不清大小王了嘛这不是。” 薄司衍没反驳这一点,那女人不识好歹这一点,是绝对的。 裴劭霆继续道:“再说了,真离婚,你损失比她大。” “嗯。” “对吧?”裴劭霆瞄着他,继续忽悠,“可她又嚷嚷着要离,这事儿得解决。” “这样,我出一招。” 薄司衍侧过脸看他,等他往下说。 裴劭霆轻咳一声,“你给她张假离婚证,哄哄她。” 薄司衍皱眉。 假离婚? “她反正发现不了,拿到离婚证也就消停了。等过个一年半载,你把秦家收拾干净了,董事会也拍严实了,离不离还不是你说了算。再说了,先让她嚣张几个月,等时间到了,她转头发现压根儿没离,还得回头求你。”33qxs.m 薄司衍眸光顿了下,手臂搭在扶手上,手指轻敲,认真思索。 裴劭霆见他似乎被挑起了兴趣,挑挑眉又补上最后一句,“你难道就不想出口恶气,给她好好上一课?” 第29章 拿什么告,微信余额的三块九毛八吗 秦颂遥去了甄温柔的公寓,洗完了澡,正坐在书桌前处理耳朵的伤口,眼神却有些游离。 甄温柔坐在床边,哔哔机一样持续输出。 “江菀到底是什么生物,她有几个妈啊,那么嚣张。人家当三,都想立牌坊,她倒好,还上赶着吆喝!生怕别人不知道!” “她团队还天天营销神仙玉女人设,也真不要脸!” “还有薄司衍,看着人模狗样的,最不是东西!又想要白月光,又想要老婆娘家的助力。是,他现在是牛逼了,那当初你们家老爷子也为他‘登基’做出贡献的吧?他倒好,翻脸不认人了,狗东西!” 她越说越气,转头问秦颂遥,“哎,你真要告他啊?” 秦颂遥回过神,扭头看他,“告他?” “嗯呐。” “我拿什么告,微信余额的三块九毛八吗?” 甄温柔:“……” 秦颂遥转头,说:“壮壮声势而已,他要是愿意离,那是最好。” 要不然,她拿他还真没办法。 甄温柔叹气,她也知道,这会儿秦宸还躺在医院里,没几个月就高考了,秦颂遥是不可能跟薄司衍撕破脸的,要不然秦家那帮吸血鬼估计要暴走。彡彡訁凊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 秦颂遥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薄司衍。 “喂?”她接听了。 对面没说话,半晌后,才发出酒后略哑的声音,口吻仍是高高在上的。 “在哪儿?” “外面。” 废话一样的对话。 接着,是冗长的一段寂静。 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秦颂遥。” 然后又没了下文。 秦颂遥握着手机,大概能猜到,他又是喝酒了。 “有事?” 男人似乎琢磨了许久,半天才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你,搬回来住。” 秦颂遥呼出一口气。 “用不着,谢谢你了。” 她本来还有些怅然,甚至在他叫她名字的瞬间,想起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他喝醉了,也叫过她的名字。现在听到他这副欠揍口吻,瞬间没心情了。 “没事我就挂了,还是那句话,离婚,最好是明天早上。” 说完,直接挂断。 对面,薄公馆里。 男人靠在沙发里,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眉心皱成了川字。 他闭了闭眸子,重重地将手机丢在了沙发上。 行,不识好歹是吧? 裴劭霆废话连篇,有句话倒是没说错,她是欠教训。 他身子前倾,手肘压在了膝盖上,给自己点了根烟。 烟雾升腾之际,脑中已经有了想法。 真离婚,对于他来说,过于麻烦,也不可能瞒得住,有心之人一查就清清楚楚,一旦被爆出来,秦家的事小,董事会那帮倚老卖老的墙头草的纠缠才最麻烦。 至于秦颂遥,她懂什么! 他对于跟她玩离婚游戏没兴趣,她要走便走,可在走之前,她最好乖乖呆着,少给他惹麻烦。 再有半年,他也能把董事会和秦家收拾干净了。 这么想着,他把手机拿了回来,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电话通了,他缓缓开口:“帮我办件事。” 第30章 我嫁去你们家,你来挣钱做冤大头? 凌晨一点 秦颂遥收到了一则通知。 是民政局发来的,说她预约了离婚,请准时到。 她坐在床头,愣神许久。 紧接着,又收到许政安的消息。 ——太太,明天上午十点,我会过去接您。 秦颂遥看着屏幕,半天才回复了一个字,“好。” 这回算是真尘埃落定了。 比起上次,她心里反而安定,没了彻夜难眠的慌张,只剩下木然。m.33qxs.m 躺下,时间过得也快。 早起,她也没像上次一样盛装打扮,穿了一身日常的休闲服就下楼了。 许政安来接她,直奔民政局方向,却没去大厅,而是去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 秦颂遥有些疑惑,进了门才发现,薄司衍已经在了,还有一个两个穿正装的男人,大概是工作人员和律师。 这么正式,肯定是真离婚了。 他这回没骗她。 她在他身边坐下,放下了包,说:“可以开始了。” 薄司衍看了她一眼。 她穿得平常,态度很轻松,一脸迫不及待。 他冷着脸,给了律师一个眼神。 律师上前,把两份协议拿给了秦颂遥。 “按照您和薄总所求,离婚后,依旧同住薄公馆,半年内,您都需要履行薄太太的责任,并且,完全保密。” 秦颂遥觉得半年太久,她说:“三个月不行吗?” 薄司衍呵了一声。 她看向他。 男人凉凉道:“三个月后秦宸高考,你就能万事无忧,溜之大吉了,是吧?” 秦颂遥:“……”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连去哪个国家她都想好了。 狗东西,还挺机智。 “我主要是怕薄总你忍不了那么久,替你着想。” “用不着。” 秦颂遥忍住变脸的冲动,继续看合同,扫到一栏,她皱了眉。 “什么叫甲方有权拒绝乙方的不合理要求?” 甲方是薄司衍。 律师解释:“薄总的义务,只包括帮您瞒住秦家人,不包括投资以及合作等一系列花钱的行为。” 秦颂遥不太满意,“这不公平,我除了帮你瞒着,还要替你应酬,孝顺长辈,你凭什么只做一个保密?” “照你这么说,你替我孝顺长辈,我给你秦家花钱,就是公平了?” 秦颂遥:“……你总不能一毛不拔吧?” 她不是怕别的,主要是怕老爷子要合作项目,一次两次好拒绝,次数多了,老爷子估计会按捺不住。 她看着薄司衍,“就当花钱消灾,半年后,你就解脱了。” 薄司衍冷笑,“你算盘倒是打得好。” 他身子后靠,“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换着来。” 秦颂遥:??? 薄司衍凉凉道:“我嫁去你们家,你来挣钱做冤大头养薄家。” 秦颂遥:“……” 这种话他都说的出口! 她深呼吸一口,闭嘴保命,免得被他气死。 继续翻看协议,扫到赔偿款,一亿,加一套首饰。 “这里,明确一下,我只要那套紫翡。” 薄司衍皱了下眉。 许政安赶紧上前,“太太,那套首饰江小姐已经戴过,不如……” 秦颂遥抬头,静静地看着她。 许政安闭了嘴,嘴角瞅了瞅,说:“……我来办。” “嗯。” 协议大概内容也不多,反正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 秦颂遥看完,趁势提出自己最后一条要求—— 第31章 喜提离婚证 “把那张黑卡解冻,以后每个月,我要求三百万零花。” 薄司衍看了她一眼,冷哼,“你拿离婚当什么,致富新思路?” “我的要求似乎不过分。” “没离婚不要钱,离了婚了,我反而要给你生活费?” 秦颂遥一听,登时觉得自己之前有病。 她敲着桌子,拿出包租婆的态度,一笔笔算账,“之前不要钱,那是我傻!你们家的人有多难搞,你心里没数吗?就算没数,照照镜子也知道了。每次跟你这个姑那个姨的出门,哪回不要花钱?喝个下午茶都得上千,怎么,我还得自费?!” 薄司衍皱眉。 她这是什么态度! 秦颂遥持续输出,“我不管,三百万,一分都不能少,要不然你就另请高明吧,我干活儿总不能倒贴。” 旁听的众人:“……” 薄司衍气笑了。 她现在是抖起来了,忘了之前求他离婚的样子了。 律师推了推眼镜,轻咳一声,试探着问:“薄总……?” 薄司衍没好气地道:“给她!” 律师赶紧在合同上加上。 秦颂遥满意了,摆摆手,“好了,我没问题了,麻烦张律师你再问问甲方有没有问题吧。” 甲方:“……” 合同本来就是他拟的,自然没问题。 律师立刻去印出最新版本,然后让工作人员走流程手续。 秦颂遥快速在协议上签了字,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走完流程,房间里只剩下彼此。 鉴于早就相看两厌,俩人谁都没说话。 半小时后,许政安拿回了大红的离婚证。 秦颂遥放下手机,看着到手的证件,心里才滋生出一丝失落。 三年婚姻,到这儿就结束了。 她拿着包起身,和薄司衍一前一后走下楼梯,从后门出去。 他上车前,俩人并肩站立。 秦颂遥舒了口气,面色正经地道:“婚也离了,咱们好聚好散,之后一别两宽……” “别?”薄司衍打断了她的话。 “……嗯。” 男人呵了一声,看傻子一样地嘲讽道:“协议上写了,你得回薄公馆住,哪来的别?” 秦颂遥张了张口。 薄司衍已经抄着手走下台阶,嘴里毫不留情,“少看点无脑剧。”学的什么破台词。 秦颂遥闭了闭眼,深深的,深深的吸了口气。 她就不该跟他有礼貌。 一点素质都没有! 薄司衍懒得理她,上了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片沙尘。 秦颂遥呛了两口,赶紧小跑着避开。 甄温柔打了电话过来,说要帮她庆祝单身。 “过两天吧,等我新工作挣了钱。” 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回薄公馆,把住的地方收拾了。 之前和薄司衍住的是套间里的主卧,现在肯定不能了,又不能搬出套间,她决定先住衣帽间里的休息室。 坐在出租车上,她想了想,还是把离婚证拿出来看了一遍。 司机在镜子里看到她的行为,问:“姑娘,你这是刚领完结婚证啊?” 秦颂遥笑了笑,给司机展示了一下封面,“离婚证。” 第32章 没本事做就出去 “头一回见离婚这么高兴的。” 秦颂遥下车时,听到司机这么说。 她嘴角扯了扯,放松地舒了口气,抬头挺胸地往薄公馆走。 把房间收拾好,又吩咐佣人以后不允许进房间打扫。 薄司衍似乎出差了,从民政局分手后,连续好几天都没出现。 秦颂遥也没在意,她的兼职找到了,在一家高档画廊弹钢琴。 甄温柔跟负责人很熟,一早就告诉她,“你放心,钢琴主要是渲染展馆的氛围,每天只需要弹三小时,而且钢琴放在会场中央,四周是室内喷泉,人距离岸边的观众很远,几乎看不清正脸。” 秦颂遥郑重对待,换了一身白色长裙去面试,试了两首曲子,负责人现场就拍板定了她。 “秦小姐气质非常优秀,能招聘到您这样的员工,是我们的荣幸。” 秦颂遥三年没工作,能一次成功,还受到赞赏,她心里真的高兴。 幸好,她还没丧失独自活下去的能力。 第一天上班,下午两点才离开会场。 她刚走,经理就打了一通电话,态度小心地跟对面人讲话。彡彡訁凊 “是是是,我知道裴少最近身体不好。主要是画廊来了一位优秀的钢琴手,裴少可是音乐天才,如果身体状态允许,还是期待他过来听听音乐,看看画。” 场外,秦颂遥刚呼吸到新鲜空气,就接到了薄宁真的电话。 “姑姑。” “你在哪儿?” 秦颂遥撒谎,“在商场。” 薄宁真口吻冷漠地道:“到京宁医院来,我在这边等你。” 秦颂遥疑惑,还想再问,对方已经挂了。 她一阵无语,又不好违约,走到外面打了车。 到了医院,按照薄宁真说的地址,她去了三楼。 正好,薄宁真从院长办公室出来,说:“麻烦赵院长了。” “您放心,一点小事。”院长说着,请秦颂遥去妇科。 秦颂遥瞬间明白了。 她皱眉道:“姑姑,我身体没有问题。” 薄宁真不悦,“没问题怎么肚子一直没动静?” 秦颂遥张口,又被薄宁真抢白。 “再说了,有没有问题,检查完了才知道。” 秦颂遥无奈,跟着走出去,到了检查室,发现薄敏瑜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女医生,虽然穿着白大褂,但打扮精致,全身名牌。 “小杨,辛苦你了。”薄宁真淡淡道。 女医生温柔笑笑,说:“瞧您说的,我和敏瑜还是同学呢,举手之劳而已。” 说完,礼貌请秦颂遥进去。 秦颂遥犹豫了一阵,她对医院没什么好感,尤其是要面对一堆冰冷的机械,真身体不适就算了,关键还是这种无聊的检查。 见她不懂,薄敏瑜没好气地道:“嫂子,你可别辜负姑姑的好意,姑姑都是为了你好。” 秦颂遥沉默不语。 眼看着薄宁真要开口,她舒了口气,放弃了挣扎,往检查室里走。 就当坐普通体检好了。 她刚进门,门口,薄敏瑜就给女医生使了个眼神。 女医生笑着回应,转身跟着进门。 门刚关上,秦颂遥就觉得女医生的口吻冷淡不少。 “躺上去吧。” 秦颂遥看她取器械,忍不住身体发寒:“杨医生,做个b超就可以了,其余的我不需要。” 女医生转头看了她一眼:“那你跟薄女士说吧。” 秦颂遥默住。 “要做就快一点吧,秦小姐,别耽误时间。” 秦颂遥听出来了,这位杨医生不是善茬儿。 有合约在,她不能跟薄宁真撕破脸。 犹豫片刻,躺了上去。 “裤子脱掉。” 冷冰冰的口吻,加上皮肤接触的凉意,让秦颂遥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她和薄司衍在情事上本来就不多,尺度也足够优雅,对于性,她本人就很保守,这样躺下让一个对她明显不友好的医生检查,浑身都不自在。 一再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忽然,却听到一声轻嗤。 轻轻的,带着淡淡轻蔑。 她猛地睁开眼。 对方跟她对视一眼,不以为意道:“你多大?” “二十四。” “哦,薄总平时和你不太频繁吧?” 秦颂遥拧眉,觉得这问题已经很逾越了。 “杨医生,这属于病人隐私,如果没什么问题,请您动作快一点。” 女医生取出一旁的器械拿在手上。 秦颂遥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忽然,冰冷的器械很粗鲁地戳入。 她痛呼一声,下意识往后缩,猛地坐起看向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怎么了?”女医生有些不悦,“不是你要快点么?” 秦颂遥冷下脸,不打算忍了。 女医生没发现她的异样,拆了手套,阴阳怪气地道:“你又不是处*,这都受不了,有点过于矫情了吧?” 她刚说完,秦颂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沉沉道:“你把这话再说一遍!” “我……” 女医生愣住,本来还想甩脸子,没想到她忽然变得强硬起来,一时间有点僵住。 “这里是私人医院,高收费里是包含服务费的,你这种态度,或者我把院长叫进来,你对着院长再说一遍?” 秦颂遥冷哼,甩开她的手。 ”没本事做就出去,换个医生来。” 第33章 赚钱小天才 女医生目光闪躲,这回没再说话,主动起身往外走。 姓杨的医生出去,换了一位女医生进来,态度总算好了点。 可一系列检查做完,秦颂遥坐在走廊上,仍旧觉得不太舒服,那一处总传来细密的疼。 她有感觉,里面应该是弄伤了。 检查报告很快出来,没有任何问题。 “没问题怎么怀不了孕?”薄宁真狐疑道。 医生说了一堆原因,最后,薄敏瑜插了句嘴,“姑姑,这也得看机缘啊。” 说到机缘,薄宁真立刻就想到外界说秦颂遥灾星的传言,脸立刻拉了下来。 她看着秦颂遥道:“过两天,我让人给你送两道积香寺的送子符,你放在床头,别弄丢了。” 秦颂遥觉得薄宁真简直是魔怔了。 她站起身,淡淡应了。 本来以为可以离开了,不料,薄宁真却说:“上车,跟我去趟姚园。” “姑姑,我今天还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薄敏瑜嘲讽地看了她一眼,“姑姑是好心,带你去参加酒会多见见人。” 薄宁真也觉得秦颂遥不识趣,这么不懂得看眼色,也难怪薄司衍不喜欢。 这么久没孩子,又没脑子,却占着薄太太的位置。 她看着薄司衍长大,对薄司衍有母爱,可也有利益纠葛。 薄司衍母亲早亡,继母进门二十多年,早就生了薄敏瑜和一对龙凤胎,薄父在外面还有私生子,最宠爱的一个甚至带在身边亲自调教。 薄司衍是有本事,可家里家外全是敌人,万一哪天被挤下去了,她这个做姑姑的,也得跟着看人眼色。 这么一想,看秦颂遥是哪哪都不顺眼,真不知道老太太当初怎么选的人。 “有事就推了,敏瑜说的对,你也没什么正事。” 她说着,径直往外走。 秦颂遥一阵无力,原地深呼吸。 细想一下,她跟薄司衍都离婚了,现在是合约阶段。 至于薄宁真,就当是一个难缠的上司好了。 她拿钱办事,也没什么可委屈的。 这么一想,心情好了不少,转身跟了上去。 姚园占地很广,山上是环山山庄,度假休闲最佳,山下是大片高尔夫球场,还有一应娱乐设施。 富太太们喜欢过来开茶话会,商人们也喜欢过来谈生意。 薄宁真说的酒会在山庄里,其实也是商业聚会,各大酒庄都派了人过来推销。 进了内场,不少阔太上来寒暄,很给薄宁真面子。 酒会一开,秦颂遥先买了两百多万的酒。 薄宁真一见她这么大手大脚,忍不住皱眉。 秦颂遥却看向她,指着其中两款酒:“阿衍说姑父爱酒,这两瓶您带回去给姑父,也算我们的一点心意。” 薄宁真脸色这才转好,自认为得了面子,抬着下巴应了一声。 趁着侍应生去刷卡,秦颂遥借口上厕所也跟了上去。 她转道去了收银处,叫住了销售。m.33qxs.m “薄太太,您有什么需要吗?” 秦颂遥说:“刚才点的几款酒里,我要退掉一瓶。” 销售愣了下,接着听到她说酒的名字,赶紧松了口气,那是最便宜的一瓶,才三万多。 “好的,那我这边给您原路退回到卡里。” “不用,你退我现金,我等会儿有用。” 销售没多想,反正该拿的提成已经到手了,自然是按她说的做。 “三万八千六,您收好。” “嗯。” 秦颂遥面上平静地接过钱,内心雀跃无比。 日入四万,秦颂遥,你可真是个天才! 她深吸一口气压抑激动,动作自然地把钱放进了包里,抬眸间,还捋了捋脸边发丝,主打的就是一个优雅。 转过头,却冷不丁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第34章 我管你是谁的老婆 秦颂遥被当场捉包,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对方又不认识她,怕什么。 下一秒,又觉得男人眼熟,她想起来,上次她去高尔夫球场,蹭了人家的脸才进去的。 她轻咳一声,对男人点了点头,故作镇定地离开。 身后,顾西城抄着手,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秦颂遥遛出了会场,准备透口气,却在拐角遇上了甄温柔。 甄温柔拿着一瓶贵价红酒,脸上泛红。 秦颂遥眨眨眼,“你怎么在这儿?” 甄温柔耸耸肩,说:“有个难缠的客户,借了shine的珠宝一直拖着不还,还见不到人,我只能不走寻常路了。” 秦颂遥有点担心她,“还能行吗?” 甄温柔叹气,“再说吧,总不能喝死在这儿,大不了自认倒霉,奖金我不要了。” 秦颂遥问:“大概要多久,我等你。” “顺利的话,五点多吧。” 俩人说了两句,甄温柔还急着去包厢,秦颂遥就先回了酒会会场。 拐角处,甄温柔刚走过,迎面遇到一人。 她赶紧问好,“顾少。” 顾西城正在抽烟,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深深,下巴一抬,示意她进包厢。 甄温柔在圈子里混,是听过顾西城的传闻的,早些年京圈的小霸王,惹了他可没好果子吃。她加快脚步,溜得十分利索。 酒会内部,秦颂遥越坐越觉得腿间不适,细密的刺痛感在逐渐增强。 时间艰难地往前爬,四点多,薄宁真终于准备走了,她赶紧给甄温柔发消息。 “怎么样了?” 那边很久才回过一句话。 “遥妞,我感觉我快死了。” 秦颂遥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询问情况,可对面却没回复了。 她脑子转了一圈,来不及跟薄宁真打招呼,就起身往外去。 遇到侍应生,她想起甄温柔要过酒,对方可能有印象,稍微形容了一下甄温柔的模样。 果然,女孩儿反应了一下,礼貌回答:“见过的。” “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女孩儿点头,给她指了指方向,“她往那边去了,应该就是那几间包厢的客人。” 秦颂遥道了谢,较快脚步,从321开始,挨个推门进去。 一连开了四个房间,全都没人,直到最后一间。 她刚推门进去,扑鼻就是浓烈的酒气,混着一股古怪味道,满屋子乌烟瘴气。她低头一看,脚下竟然是一只避*套,还是使用过的。 柔哥! 头皮发麻感袭来,她心生恐惧,啪一下将包厢门开到最大,借着走廊的光扫清了内里情况。 果然,在最大的沙发上看到了甄温柔,一个男人压着她,正死命往她嘴里灌酒。 甄温柔抓紧了身下沙发,不住挣扎,宛如濒死的鱼。 秦颂遥血气上涌,入目所见就是一只酒瓶,她没犹豫,拎着瓶子就上去了。 哐! 瓶子砸上人脑袋的声音。 血液和酒精,快速在空间里散发气味。 尖叫声叠起,包厢里瞬间乱了。 秦颂遥趁着男人倒在一旁,一把将甄温柔拉了起来。 还没走出两步,那被砸的男人已经反应过来,捂着后脑勺骂脏话,然后就有保镖出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秦颂遥冷着脸,手里还握着酒瓶口。 “谁敢动,我是秦颂遥,不怕死的动一个试试!” 话一出,场内众人面面相觑,酒瞬间都散了。 “她是薄司衍那老婆,王朝,算了吧。”有人说了一句。 秦颂遥艰难扶着甄温柔,心脏突突地跳,估摸着,薄司衍的“恶名”能压住这些人。 没想到,王朝喝了酒,又被打出了血,好像脑子不好使了。 “我管你是谁的老婆!”说着,命令保镖关包厢门,“老子今天都要弄死你!” 第35章 男人的事是男人的事,我不动女人 包厢里一团糟,保镖们听话做事,旁观者却都在劝,担心被连累。 王朝酒精上脑,听不得劝,拎着酒瓶就往秦颂遥的方向去。 众人看事情要大,已经都准备遛了。 忽然,包厢门被人在外面踹了两脚。 王朝愣了下,清醒过来两分。众人都以为是薄家的人,有人害怕,冒着得罪王朝的风险去开了门。 门一开,走进来的,却是一身休闲服的顾西城。 他抄着手,悠哉地看了一眼护着甄温柔的秦颂遥,挑眉看了一圈人,“这是唱哪出啊?” 王朝想起他和薄司衍之间的恶劣关系,心头一喜,阴沉着脸把事情说了。 他本以为顾西城会给他撑个腰,不想,顾西城听完却道:“给我个面子,把人放了。” 王朝愣住,脸色骤冷。 “城哥,你这什么意思?” 城? 秦颂遥捕捉到关键词,又想起刚才有人叫了“顾少”,猛地反应过来,这年轻男人是顾西城,薄宁真的继子。 按理说,这应该是“自家人”,可她却觉得后脖颈发凉。 因为外界传言,顾西城也是薄司衍父亲的私生子,他父母离婚就是因为他母亲婚内出轨薄靳南。 早些年的时候,他和薄司衍就是水火不容,近几年,薄司衍纵横商场,他在国外游戏人间,俩人没有交集,才稍微消停了点,没想到他竟然回国了。 秦颂遥对顾西城没有了解,她只怕顾西城还记着旧怨,给王朝撑腰,那她和甄温柔今天就真的出不去了。 顾西城姿态依旧悠然,对王朝道:“谁不知道我跟薄司衍不对付,你在我的场子里弄了他老婆,是打算让我背锅?” 王朝眼神闪了下,刚才有一瞬,他是这么想的。 顾西城呵了一声,继续道:“男人的事是男人的事,我不动女人,你想坏我规矩?” 王朝自觉没面子,伸出手满手血,“城哥,这个总得有说法吧?” “你跟我要说法?” 王朝眼里滋生出阴翳,脑中挣扎,在面子和里子间做着抉择。 顾西城拎起一瓶酒,口吻嚣张,“要说法,来,我给你一个。” 眼看着气氛剑拔弩张,有两个女人白着脸走出来,一个去拉王朝,一个给顾西城陪笑脸。 众人趁机打圆场,王朝身边的保镖也上来打招呼。 顾西城哼了一声,信手将酒瓶丢在了茶几上,转过身,对秦颂遥抬了抬下巴。 “走。” 秦颂遥太意外,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一下,及时道谢,扶着甄温柔跟着他出了门。 顾西城本想让她们去隔壁包厢,秦颂遥却不放心他,忙道:“不用了,这次已经很麻烦你了,我这就带我朋友走。 男人知道她想什么,看破不说破。 “行,你看着办吧。” 秦颂遥再次道谢,他笑了声,眸中调出兴味,“救你朋友,也不用那么猛吧,不怕死?” “他们不敢的。”秦颂遥语气笃定。 刚才那情况,就算王朝真疯了,旁边人怕被连累,绝对也会阻止,她顶多吃点皮肉苦。 顾西城面露欣赏,“有胆量。” 他们俩在走廊上说着话,没注意角落里有人走出来,看清楚是他们俩的瞬间,没忍住嚯了一声,赶紧拿出了手机。 第36章 大郎,你长点心吧 机场 薄司衍刚坐进车内,手机就震动了两下,是裴劭霆发来的两张照片。 他点开一看,面色立刻沉了下去。 裴劭霆的消息还在持续发,说照片是别人发给他的,又各种虚伪的苦口婆心。 “兄弟,你老婆和你死对头搭上了!” “啧啧,看图说话就知道,他俩指不定在商量着怎么害你!” “根据历史经验,你老婆最近要是给你煲汤熬药的,千万别喝。” “大郎,你长点心啊!” 薄司衍:“……” ------- 姚园 秦颂遥再三跟顾西城道谢,总算是送走了顾西城,她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暂时也没机会深思,赶紧开了一间房间,让甄温柔进去休息。 甄温柔喝了太多,把酒抠出来,还是难受不已。 秦颂遥掐着时间,薄宁真已经要走了,她找两个借口,没跟薄宁真走,又怕留下再出岔子,等甄温柔休息得差不多了,她就扶着人等车下山。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姚远建在山上,自然不会有出租车等着。 秦颂遥只好一遍遍加价下单,却还是一直被人退单。 眼看着夜灯都开了,路边温度一直下降,甄温柔难受得说不出话,只能坐在路边发呆。 忽然,一辆劳斯莱斯在他们面前停下,男人开了车窗。 “上车,我送你们下山。” 秦颂遥没想到是顾西城,她有片刻的动心,不为别的,甄温柔的状态实在太差了。 薄司衍也不在,这边也没人看到。 她张了张口,准备答应,裤腿却被甄温柔拽了一下。 她低下头,看到甄温柔惨白着脸,还朝她摇了摇头。 理智回笼,她微笑着看向顾西城,“谢谢,我打到车了,很快就到。” 顾西城笑了笑,也不多说,“行。” 他没开走,却下了车,拿着一件外套过来。 “顾少?”秦颂遥防备地看着他。 顾西城指了指甄温柔,“你朋友穿太少了,这衣服披着吧。” 说着,不等秦颂遥反应,他已经把外套盖在了甄温柔身上。 秦颂遥看了一圈四周,确定没人,才没有别的动作。 顾西城耸耸肩,似乎只是举手之劳,绕过车头上车,跟她照应一声,仿佛老友。 “走了。” 秦颂遥跟他颔了颔首。 豪车发动引擎,缓缓从眼前滑走了。 秦颂遥低头,看到甄温柔在往下拉衣服。 她按住了甄温柔的动作:“别拉了,穿着吧,没人看见。” 甄温柔也确实冷,想了下,忐忑地穿上了。 秦颂遥叹气,早知如此,她一定厚着脸皮去车库里开一辆出来,反正薄司衍不在。 她低头继续叫车,没注意到一辆车从眼前过。 车内,薄敏瑜正在后座玩手机。 忽然,副驾上女孩开口叫了一声,“敏瑜,你快看!” 薄敏瑜不耐地顺着女孩的视线往外看,瞥到路边的俩人先皱了皱眉,露出不屑,可扫到甄温柔身上的衣服,她登时就变了脸色。 “敏瑜,那外套不是你今天刚送给顾少的吗?领口那个太阳花别针,还是我们一起买的!” 薄敏瑜瞬间就炸了,“停车!” 第37章 再攀一个高枝儿 秦颂遥刚打到车,正心中高兴,迎面就看到薄敏瑜怒不可遏地冲上来。 她以为薄敏瑜是冲着她来的,没想到,薄敏瑜上来就一把揪住了甄温柔的头发。 秦颂遥脸色大变,一把拉开她,“你干什么!” 薄敏瑜跟吃了炸药似的,指着甄温柔,美眸瞪大,“衣服是哪来的?” 甄温柔脑袋本来就晕,被她这么一扯,脑浆都要出来了。 秦颂遥却迅速反应过来,薄敏瑜是认出衣服是顾西城的了。 她暗叫倒霉,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出,转念一想也对,薄敏瑜的妈,也就是如今的薄夫人,跟薄宁真并不对付,可薄敏瑜却总在薄宁真面前献殷情,弄了半天,这是想做薄宁真的儿媳妇。 “都是误会!” 她挡在了甄温柔前面,对盛怒的薄敏瑜道:“我朋友在顾少包厢出了点事,顾少才把衣服给了我们。” 不料,话音刚落,薄敏瑜更加火大,指着她鼻子道:“你装什么蒜,好好的,跟姑姑在酒会上,你能‘不小心’混到顾家的场子里?” 下午的事她早就听说了,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亲眼看到自己送出去的衣服在别的女人身上,她杀人的心都有。 “你拢不住我大哥,怎么,还想跟你朋友一起,再攀一个高枝儿?” 越说越觉得是这样,尤其是看到甄温柔长相不差,一副可怜样子,薄敏瑜更加忍不住,扑上来就要打。 秦颂遥不忍了,推了她一把,更加刺激到她。 “愣着做什么!按住她,打!” 薄敏瑜高声喊着,指挥身边两个女孩儿。 女孩儿们本来就只是想看个热闹,对秦颂遥动手却不太敢。 见好友都胆怯,薄敏瑜火气上涌,一把将包砸在了秦颂遥身上,抬脚就踹。 她穿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还恶意地用后跟踹,秦颂遥想躲避很容易,可身后就是甄温柔,她下意识伸手去抓薄敏瑜的腿,也确实有点效果,让薄敏瑜的攻击方向偏离了一点,可薄敏瑜用得力本来就大,没踹到她肚子,后跟也戳到了她小腹。 不知名的疼痛从下方传来,秦颂遥一个不留神,往后踉跄了半步。 薄敏瑜趁机,上来就打。 本来就是路口,来往车辆不少,早就认出她们几个,不敢近看,也都在不远处看着热闹。 论动手,秦颂遥是吃过苦的人,力气不小,薄敏瑜根本打不过她,可她现在要护着甄温柔,自己又身体不舒服,不免落了下风。 眼看着薄敏瑜越打越来劲,竟然准备揪着她的头发往旁边石桌上磕。 围观众人都惊了,纷纷从车上下来。 “你去死吧!” 忽然,一道强光从远处逼近,直直地打在她们几人身上。 秦颂遥明显感觉薄敏瑜动作顿了下,她艰难地抬头,抬手遮光之间,看清楚了车牌号。下一秒,她听到薄敏瑜倒吸冷气的声音。 黑色的宾利,在她们几米处停下。 车门打开,男人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第38章 你以为我是什么,你的司机? 离婚后第一次见面,薄司衍没带其他人亲自开车出现,是秦颂遥没想到的,在她印象里,他都是矜贵地坐在后座,等着许政安鞍前马后处理好一切,像个皇帝一样,只动动嘴就ok。 怦得一声。 车门被重重地甩上。 他迈步从光中走出来,面色却冷峻阴沉,周身气场强大,远盖过身后的远光灯。 薄敏瑜吓得放下了手,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大……大哥。” 薄司衍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随即,看向了一旁的秦颂遥。 秦颂遥捂着肚子,低下了头。 周围看戏的全都缩回了车里,同时更加兴奋。 一天之内,先是在包厢见了回顾西城发威,大晚上的,还能看到薄司衍出来收拾自家现眼包。最关键的是,女主角还都是同一人。彡彡訁凊 路边,薄司衍见两人都不说话,冷声道:“还站着,是都嫌不够丢人吗?” 薄敏瑜闻声,反应过来,立刻后退,嘴里喃喃着几句辩解的废话。 薄司衍一个眼神打过来,她赶紧识相地闭了嘴,快速地往回跑,连包都忘了拿。 眼看着薄敏瑜跑了,秦颂遥咬着牙,不太敢看薄司衍。 男人哼了一声,没理会她,径直转身。 她以为他要走,却不想,听到他冷到没人味的几个字,“自己上车!” 秦颂遥想解释,却没找到机会,忍着疼,小跑着去跟他说。 “能载我朋友一段路吗?她不太舒服。” 薄司衍睨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什么,你的司机?” 秦颂遥语塞。 她想说自己已经打到车了,不如就不麻烦他,却听他不耐地道:“上车!” “……好。” 秦颂遥转身,觉得自己应该没理解错,赶紧把酒醉上头的甄温柔扶起来,安置到了后座。 她本想也坐进后座,却感受到了一道锋利的视线,抬头,果然从镜子里对上了薄司衍不悦的目光。 她叹了口气,忍着不适,挪去了副驾。 摸不清薄司衍的路子,她就缩在一角不说话,时不时关注一下甄温柔的情况。 中途,她试着说了甄温柔的住址,想让薄司衍改道。 薄司衍看了她一眼,几不可闻地嗤了一声。 她话音卡住,有些尴尬,识趣地闭嘴了。 车一路往薄公馆开,快到时,薄司衍瞥了一眼秦颂遥,皱眉道:“刚才不是挺能吧,都打动手打架,这会儿倒是只会装鹌鹑了。” 秦颂遥感觉小腹的疼有点不对劲,艰难地调整姿势,抽不住力气来回嘴。 她弓着身子,疼痛却没缓和,反而愈演愈烈。 到了薄公馆,薄司衍停了车,自顾自下去,没搭理她。 过了很久,还是李妈走出来,询问她,“太太,需要帮忙吗?” 秦颂遥苍白着脸开口:“嗯,你帮我把我朋友安置到客房吧,我现在没力气。” 李妈闻言,赶紧叫了人来搭把手。 秦颂遥则是自己下了车,脚一落地,腹部就抽了抽,疼得她脸色大变。 她费劲地上了楼,发现薄司衍是去了书房。她叹了口气,自己回了卧室。在外面吹了风,她一身冷汗,忍不住要洗澡。 把浴缸放满热水,就把自己泡了进去。浑身浸泡在温暖里,总算是舒服许多。 半小时后,薄司衍从书房出来,脸还是拉个老长。 裴劭霆那个贱嘴,拿那几张图调侃了他一下午,到现在都不消停。 他往楼下看了一眼,没看到秦颂遥的身影,眉心收了收。 李妈看到他,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说:“先生,太太脸色不太对,似乎是上去洗澡了,这都过了半小时了,还是没动静。” 第39章 不为外人所知的特殊癖好 薄司衍听了李妈的话,皱了皱眉,停下脚步,还是回了卧室。 主卧里没人,浴室里也空荡荡的。 他站在客厅里扫了扫,发现的确有秦颂遥的衣服,转念一想,想起了休息室的小卫生间。 走进去,果然,听到了里面哗啦啦的水声。 “秦颂遥?” 他喊了一声,没人回应,又敲了敲门,还是没动静。 迟疑了一阵,他抬手,一把将浴室门拉开。 干湿分离的设计,外间并没有水汽,往里看去,小小的玻璃罩内,雾气升腾,一具白花花的身体靠在了玻璃上。 他眸色一紧,皱眉上前,拉开门的同时,快速弯腰,扶住了往后倒的秦颂遥。 关水,抽浴巾,抱人出门,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把人放到床上,他正烦躁地抽开领带,以为她是简单的闷热晕倒,眸光一扫,却看到了床单上的点点红梅。 血? 他想了几种可能,怀疑是例假,伸手去摆正她的脸,却发现她脸色苍白,那下巴脆弱得让他都忍不住放轻力道。 他舒了口气,转身出门,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回到卧室,看了一眼秦颂遥的身子,想找一件衣服给她披上,衣柜里却空荡荡的,只剩下他的衣服,一件她的都没有。 火气没来由得往上滚,他大力扯下一件男式衬衣,把女人单薄的身体包裹了进去。 医生很快就到了,进了门,一看这场景,又听薄司衍说了两句,心里有数,赶紧让随行的女医生进去检查。 薄公馆有小型的医疗设施,足够做初步检查的。 可秦颂遥没怎么穿衣服,薄司衍就得抱着她进进出出,几回折腾下来,弄得薄司衍一身的女士沐浴乳香。 坐在客厅里等结果,他脑海里闪过秦颂遥咬着唇瓣的痛苦样子,可怜兮兮的,不免皱紧了眉。 不多时,检查结果总算出来了。 ——*道出血,疑似器物所伤。 女医生拿着报告出来,看着薄司衍的眼神都不太对,欲言又止。 仿佛他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特殊癖好一样。 薄司衍太阳穴跳了跳,面若寒霜。 他和秦颂遥上一次做*,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她是怎么弄出这种伤来的! 医生轻咳一声,开了不少药,又把一支药膏递过来。 “这个得立即上药,可以止疼。” 薄司衍看了一眼那药膏,面色复杂。 秦颂遥疼得厉害,却的确是被闷晕的,她上午找工作,本来就紧张,午餐没吃,晚餐也没吃,全靠酒会上那点甜品撑到现在,热气一闷,自然就不行了。 恍惚间,她喊了句疼。 “活该。”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黑心鬼。 下一秒,身体略凉,她本能地合上了双腿,却被男人低斥了一声。 “乱动什么?” 秦颂遥被吼得有些委屈,瘪了瘪嘴,不敢动了,只能攥紧能抓住的动心。 她感觉有奇怪的东西往身体里钻,刚开始有点疼,后面就凉丝丝地舒服了。 本能反应,她放松下来,腿夹住了外来物,希望他多停留一会儿。 “秦颂遥!” 唔! 怎么又吼她。 她昏昏沉沉的,却不敢再用力了,只是人还是不舒服,低低地嚷着,哼哼唧唧的。彡彡訁凊 “薄司衍……” 轻轻的一声,又委屈,又依恋,带着一点子不留痕迹的撒娇。 床边,男人拉着脸起身,正抽出湿巾擦拭手指,听到这一声喊,不免往床上多看了两眼。 女人脸上不再惨白,被热水折腾后,面颊粉粉的,让人想到水嫩多汁的蜜桃。 他顿了下,指尖微动,随即感觉到额头上出了汗。 妖精。 一口一个离婚,还说什么一别两宽,倒是处处不忘勾引他。 第40章 你身上哪处我没看过 秦颂遥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房间里一片昏暗。 她反应了好久,才想起来,这是她和薄司衍的卧室。 身上已经不太疼了,睡在真丝被子里,还挺舒服。 她舒了口气,正要活动一下腿脚,一转脸,猛地看到靠在沙发里,眸子微阖的男人。 他怎么在这儿? 她正要爬起来,凉意往领口里钻,低头一看,衬衣宽大松散,只扣了两颗扣子。 她轻呼一声,赶紧拉高了被子。 再抬头,正好看到薄司衍懒懒地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她清了清嗓子,“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男人掀了掀眼皮,连日奔波,困倦下没有好睡眠,便有些躁郁,反问她,“要不然呢?” 秦颂遥没说话,抬手扣扣子。 黑暗里传来轻嗤,幽幽地道:“你身上哪处我没看过?” 矫情。 秦颂遥翻了个白眼,“以前是以前,以后,还是分清楚比较好。” “要分清楚,我就不该救你,让你死在里面。” 秦颂遥:“……” 她坐起身,缓和昏沉感,扫了下房间里,大概有些回忆。 “我怎么了?”她向薄司衍询问病情。 薄司衍:“有病。” 秦颂遥咬牙。 他就不能好好讲话吗? 正生气,男人站起身,打开了落地灯,房间里有了一个角落的亮光。 下一秒,他走到了她面前,将床头的病情诊断丢给了她。 “怎么回事?” 秦颂遥扫了下报告,果然,被那女医生弄伤了。 她正要开口,却见他将手机甩到了她面前,“一起解释清楚。” 她低头一看,是一张图片,画面里,她正在跟顾西城说话。 “我……”她抬头看他,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皱眉反问:“你是怀疑我的伤,跟顾西城有关系?” 男人嘴角压了下,“最好是没有。” 秦颂遥气不打一出来,差点没再晕死过去,别的就算了,这种怀疑跟侮辱无异。 她双臂环胸,身子重重后靠,“你觉得有就是有吧。” 薄司衍冷脸。 将持两秒,秦颂遥见他不动,深吸一口气,梗着脖子开口:“你有这功夫用脑子产生垃圾,不如去问问你那个好姑姑,还有好妹妹,他们是怎么做事的!” 薄司衍看着她的脸,说:“少阴阳怪气,把事情说清楚,我没功夫去找人查。” 秦颂遥不想说了,攥着被子不松口,心里骂他。 薄司衍拧了拧眉,忽然想起那句器物所伤,扫了她一眼。 “医院?” 秦颂遥哼了一声,没说话。 “去个医院都能弄伤,你脑子呢?” 秦颂遥轻呵,说:“我就是有十个脑子,遇上你姑姑,跟她一综合,也只剩九个了,再加上你妹妹,还得落个缺心眼儿!” 她这会儿算是活过来了,想想白天那检查,越想越气。 “检查结果你也看到了,我没问题。之前的婚内情况,我就不说了,以后,咱们俩也不会再有那档子事,麻烦你找机会跟你姑姑说清楚,少让我背锅。” 说着,她又看了他一眼,“我多嘴一句,薄总,有时间,你自己也去查查吧。咱们俩三年,次数是不多,但也有那么几回没措施,也没见有意外。” 言下之意,没孩子最该看医生的那个人应该是他,而不是自己。 薄司衍面上一团黑气,凉飕飕地看着她。 她哼了一声,不怕死地靠着。 忽然,外面传来敲门声。 第41章 孩子是不是你的 薄司衍沉着脸收回视线,往门口走去。 秦颂遥意外他竟然没怼她,转念一想,之前就有传闻他和江菀有孩子。彡彡訁凊 他当然知道自己没问题,这种有悖事实的讽刺,他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正想着,李妈已经端着药走了进来。 “太太,您先把药喝了吧。” 秦颂遥刚发过火,心里又闷着气,看了一眼那药,皱眉摇头,“先不喝了。” “不喝药,还想再晕一回?”男人没好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秦颂遥张了张口。 “李妈,给她灌下去。” 秦颂遥咬牙。 她舒了口气,接过了药。 黑乎乎的,竟然是中药。 “医生说,您至少得喝一半。”李妈哄着她道。 秦颂遥点点头,眼一闭,闷掉了一大半,苦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快快快,吃块糖。”吴妈说着,就要接过剩下的药。 忽然,薄司衍看了过来,说:“全喝掉。” 秦颂遥惊,“凭什么?” “药喝一半倒一半,谁家的规矩,薄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秦颂遥感觉头晕目眩,真想打他一顿。 她咬死牙,抬头,就看到他抄着手,凉凉地看着她,眼底明显就有不怀好意的冷笑。 她想起来了,之前他半夜要喝醒酒汤,说是苦,她没回来给他熬。 他这分明就是报复她! “太太,喝吧。”李妈无奈道。 秦颂遥没法子,看了一眼碗里的药,一狠心,全都闷了,差点吐出来。 喝完了药,真是要她半条命了。 刚一躺下,薄司衍就又开了口:“两百万,买什么了?” 秦颂遥一个激灵转醒,故作镇定地爬起来,“酒。” “酒呢?” “送给你姑父的,当然是让人送去你顾家了。” 薄司衍呵了一声,平静地看着她。 秦颂遥挺直背脊,一脸正色,“干什么?两百多万,一个子儿都没花在我自己身上,你该不会不认账吧?” 薄司衍依旧是看着她。 她咽了口口水,继续昂着脖子顶上去。 男人冷笑一声。 “你这张脸,看着就像是会中饱私囊的。” 秦颂遥:“……” 她摆了摆手,“无所谓,有账单,你可以去查!” 说完,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躺了下去。 正此时,薄司衍的手机响了。 他走出了房间去接。 秦颂遥看他出门,这才松了口气。 门外,薄司衍站在落地窗下,淡淡开口:“姑姑。” 电话那边,薄宁真询问了晚上的事,“敏瑜回了老宅就哭,你阿姨打电话过来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薄司衍对薄敏瑜的事根本就懒得过问,直接说了检查的事。 薄宁真诧异,“受伤了?” “嗯。” “这,这不可能!” “姑姑。”薄司衍叫停了她的话,直言:“我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私事,很久之前,我就提醒过你。” 薄宁真有些不悦,一度怀疑是秦颂遥挑拨,没好气道:“行,这回就当我多管闲事了!” 她接着又道:“秦颂遥生不生我不管了,有句话我得撂给你!你跟江菀那孩子,必须得认祖归宗,老太太糊涂了,为一个外人把曾孙丢在外面,过两天我会去劝,你也跟江菀说好,别到时候弄巧成拙。” 薄司衍皱眉,“那件事我会自己处理,不劳姑姑插手。” 薄宁真忍不住了:“我就问你一句,你最好老实告诉我,那孩子是不是你的?” 第42章 账单上七瓶酒,为什么只收到六瓶 卧室 秦颂遥喝完了药,觉得身体舒服多了,干脆就起了身。她让李妈出去,自己把床单换了,然后慢吞吞地回到休息室去。 屋内安静,隔了许久,外面才传来动静。 她估计是薄司衍回来了。 外面,薄司衍打完了电话,满脸郁色,回到房间,视线一扫,眉头皱得更深。 床单换了,被子叠了,枕头只有一个。 他不用想也知道,秦颂遥是回休息室去住了。 还把被子叠好,她以为是在哪儿,酒店吗? 看着空荡荡的床,他正火大,手机就震动了两下。 一连五六条信息,其中还有账单截图。 ——以后房间打扫我来负责。 ——一个月八千,你没意见吧? ——我看了下,一个月三百万可能不太够,建议你加点儿。 …… 啰啰嗦嗦一堆,通篇总结就俩字——给钱! 薄司衍看着屏幕,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算是明白了,那本假结婚证没给她法律效应,却给她的胆子加了buff,她这会儿是放飞了。 视线一扫,冷不丁瞥到床头的药膏。 他皱眉拿起,本想出门去丢给秦颂遥,可走到门边,他又停住了步伐。 小小药膏盒,捏在手心也不大。他哼了一声,丢回了抽屉里。 -------- 秦颂遥病了这么一场,刚刚睡了一觉,人精神了不少。 半夜爬起,又拿出离婚证翻看了几遍。 她躺在床上,琢磨着秦宸高考后,先去哪个国家逛一圈,她也有个留学梦,到时候静下心,说不定能有好结果。 这么一想,心情特别好。 正想着,准备给甄温柔发个消息,询问她在客房怎么样。 忽然,手机震动一下,一条消息弹出来。 薄司衍:“账单上有七瓶酒,姑父为什么只收到六瓶,剩下一瓶呢?” 秦颂遥愣了下,随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 ------- 清晨 秦颂遥忐忑地走出房间门时,已经是上午八点了,她走在楼梯上往下看,发现一桌的食物,薄司衍却不在。 她坐在了桌边,试探着问:“就我一个人吃?” 李妈道:“少爷今天有事,老早就走了。” 秦颂遥松了口气,觉得酒的事能混过去了,又想起来甄温柔还在,高高兴兴地叫人下来一起吃。 李妈却说:“您那个朋友早上五点就走了,我劝她留下吃早餐,她死活不听。” 秦颂遥不用想也知道,甄温柔这个憨憨,平时在她面前骂薄司衍比谁都凶,其实可怵薄司衍了,估计是怕早上遇到,所以一清醒就跑了。 她给甄温柔发了条消息,确认她平安就放心了。 李妈说:“今天月中了,照老规矩,品牌方要上门来给您和少爷量尺寸的。您还是上午在家做菜,中午去公司找少爷吗?” 秦颂遥喝了口粥,满足的叹了口气才道,“不了。” 李妈愣了下,“不做菜了吗?” “不是。”秦颂遥微微一笑,“是以后都不用上门裁衣了。” 李妈傻眼。 整个别墅都知道,每个月衣服换新的日子,就是秦颂遥最高兴的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把薄司衍留在家里一下午。哪怕所有人都看出,薄司衍兴致缺缺,她也乐此不疲。 今天这是……见鬼了? 第43章 等他们逼死你,咱们就能一家团圆了 “以后,我的衣服我自己操心,至于薄司衍的,你就找成衣定制吧,把他的尺寸发过去就行。” 秦颂遥轻描淡写地说着,丝毫没察觉楼上楼下几个佣人的眼神交换。 她吃饱喝足,淡定起身,上楼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潇洒地出门了。 画廊的工作并不多,一周只有三四天,她今天就是休息,打算去医院陪陪秦宸。 结果刚到医院,就听到住院部的闹声,护士大喊着让报警。 秦颂遥走上前,还没弄清楚情况,忽然,已经有人指出了她。 “就是她!她就是那小子的姐姐!” 话一出,几个男人就冲了上来,幸好,保安人多,勉强把人控制住。 很快,警察就到了。 捋清楚情况才知道,这帮人是“肇事者”兼“死者”的家属。 “你弟弟也算倒霉,正常从巷子口骑车出来,并且减速了。对方是摩托车逆行,速度也快,按理说,你们家没责任。可对方毕竟死了,有一定‘避让行人’的原因在,否则他直速离开,不一定会死。”警察说。 秦颂遥大概清楚情况,这回基本是自认倒霉了,别说赔偿,那家人说不定还要反咬一口呢。 果然,经过警察调解,对方提出私了条件。 一百二十万。 医院楼道里,秦颂遥跟甄温柔打着电话,说了大致情况。 甄温柔愤愤不平,“想钱想疯了吧?这世道还有天理吗,咱们家小孩儿好好地上学被撞了,到现在还躺着,到头来我们还得赔肇事者钱?” 秦颂遥按了按眉心:“有案例在,没办法。” “打官司吧!”甄温柔说。 秦颂遥也这么想的,人善被人欺,总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过来踩他们姐弟俩一脚。 她挂了电话,想了想,给薄家常用的律师蔺隽打了电话,她所认识的人里,也就这么一个律师了。 蔺隽一听她自报家门,态度倒是不错,一口就应下了,请她下午去律所详说。 秦颂遥松了口气,放心了一半。 回到病房,秦宸已经能说话了,知道外面的情况,见秦颂遥进来,他冷淡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少年人嗓音清冷,说话间,眸色冰凉,仿佛跟她是陌生人。 秦颂遥早习惯了,父母去世时秦宸还小,太多人在他耳边说不好的话,以至于他们姐弟俩感情一直不好,尤其是她婚后,他基本跟她断联,宁可打零工,也不花她的钱。 她检查着护理仪器,淡淡道:“恩,我不管。等他们逼死你了,我再自-杀,到时候,咱们就能一家团圆了,挺好的。” 秦宸:“……” 懒得跟熊孩子计较,秦颂遥找了个护工看着他,她自己则去了律所。 结果到了前台,她说找蔺隽,前台看了她两眼,却说:“蔺律刚刚下楼了,你没看到吗?” 秦颂遥赶紧给蔺隽打电话,电话通了却没人接。 前台懒懒地提醒一句,“现在追估计还来得及。” 秦颂遥道了谢,一边打电话,一边往楼下走。 到了停车场,只看到蔺隽低头上了一辆保姆车,从她面前开了过去。 第44章 今天估计就不会 薄氏 会议室门大开,薄司衍从里面走出,其余人人才一一出来。33qxs.m 许政安跟在后面,汇报下午的行程。 进了办公室,薄司衍脱了外套,便听许政安试探着问:“您中午吃些什么?” 薄司衍拧眉,看了他一眼。 这种小事还用问他? 许政安推了推眼镜,笑着说:“今天是十五。” 薄司衍想起来了,每个月十五,秦颂遥都得缠着他整个下午,中午还得给他送餐。 许政安想起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觉得秦颂遥今天未必来,又不好明说,只能说:“太太,应该,会来吧?” 薄司衍脸色不虞,将袖扣丢在了沙发上,唇瓣微动,“她哪回不来?” 许政安心想:今天估计就不会。 本着看破不说破的做人标准,他问:“下午还空出来吗?” “嗯。”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一下。 许政安走去开门,小秘书走进来,轻声说:“薄总,江小姐来了。” 薄司衍扫着文件的视线停了下,眉心略收。 ------- 秦颂遥没见到蔺隽,电话也打不通,只好回到律所等着。 到了下午两点,前台看了她好几次,估计悄悄给蔺隽打了电话。 不多时,蔺隽主动给她打了电话。 “蔺律。”秦颂遥开口道。 蔺隽礼貌回应,象征性地询问了下案子,然后就开始打哈哈,说:“您的案子我稍后委托朋友帮您看。” 秦颂遥直觉不对,询问:“您是不方便吗?” 蔺隽顿了下。 电话对面,他坐在会议桌边,看了一眼首席上的薄司衍,还有对面的江菀,内心一阵无奈。 上午接了正宫太太的委托,下午就接到了这位江小姐的案子,偏偏那位对江小姐又十分上心。 他是摸爬滚打上来的,可不像别人只看一时,即便知道老板夫妻俩感情不好,也不想得罪秦颂遥,再三思考,直接说:“薄总这边有事情需要我处理,不如,您找薄总问问,如果薄总的事能缓缓,我先帮您帮案子理了。” 薄司衍? 秦颂遥一阵气。 他有没有排队意识! 转念一想,蔺隽本来就是他的御用律师,他也用不着排队。 她挂了电话,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蔺隽妥帖,别的律师她也不放心。 她拨通了薄司衍的电话,想试一试。 那边半天才接通,冷冰冰地回她,“喂?” 一副大爷口吻。 秦颂遥忍了,态度很好,“有事麻烦你。” 薄司衍坐在会议室首席,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钟,已经早就过了午餐时间了。 他拉着脸:“你倒是不见外。” 秦颂遥无视他的嘲讽,说:“看在我们是‘合伙人’的份上,麻烦你,把蔺律的时间分一点给我,我有案子要他处理。” 要按平时,就先来后到这一点,就够她理直气壮了。 可现在不行,毕竟薄司衍用自家律师,处理他自己的事,怎么说都天经地义。 “你还有案子?”他嗤笑了一声。 秦颂遥咬牙。 “我的确有事,麻烦你,通融一下。” 薄司衍想都没想,皱眉道:“你能有什么大事?” 他放下笔,看着大屏幕上的文字,说:“蔺隽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没空陪你玩过家家。” 第45章 明人不说暗话 什么叫过家家! 秦颂遥火大不已,还想再开口,对面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她站在律所门口,气得脑壳发晕。 另一边,薄氏会议室里,江菀端着茶走到薄司衍身边,说:“阿衍,资料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薄司衍一直对她淡淡的,听到这些,才抬头看了一眼大屏幕,应了一声。 江菀心中一喜,自打回国以来的落差和忐忑都烟消云散。 她就知道,只要有关于过去,有关于那个人,他们之间的联系就一直在。 秦颂遥算什么,和那个人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她舒了口气,抬起下巴,满意地回到位置上,以主人姿态对蔺隽道:“蔺律,可以开始了。” -------- 秦颂遥找不上蔺隽,就只能另找他人。 走了半天,她也累了,找了家餐厅坐下。 刚点好餐,隔着玻璃窗,就看到外面一辆帕加尼停了下来,车上走下一男人,腿长得一批。 她多看了两眼,下一秒,就跟男人对上了眼。 ! 收回视线已经来不及了,顾西城也发现了她,从外面走了进来,果然,主动过来跟她打招呼。 想起昨晚那件事,秦颂遥百分百确定,他就是故意的,把那么惹事的衣服给他们,明显就是算准了薄敏瑜会看见,就算薄敏瑜看不见,别人也得告诉薄敏瑜。 心真黑。 顾西城看到她很自然,摘了墨镜,在她对面坐下,口吻随意,“过来吃饭?” 秦颂遥微微笑,“是啊,已经吃了。” 说完,也不管付过钱还没上的菜,只想走。 结果她刚拿起包,服务员就端着菜品走了过来,“您好,您点的菜齐了,祝您用餐愉快。” 顾西城挑眉。 秦颂遥:“……” 她面不改色地坐下,对顾西城说:“忘了,刚才加过菜。” 顾西城点头,“正常,我还经常提笔忘字呢。” 他目光一扫,瞥到秦颂遥手边的律所宣传单,问道:“找律师呢?” “随便看看。” “有什么麻烦,可以找我。” 秦颂遥算明白了,这货是盯上她了。 她笑笑不说话,闷声吃东西,也不赶他走,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等吃得差不多了,她起身要走。 顾西城拿了车钥匙,和她一起起身,说:“走,我朋友刚好在附近有律所,我带你去见见。” 秦颂遥定住。 他却笑得从容,“别慌,我是看你昨天救朋友够义气,跟你交个朋友,与薄司衍无关。” 呵呵,信了你的邪了。 秦颂遥捋了捋碎发,点头,“行,那我先谢谢顾少。” 她放下包,从里面拿出手机,说:“我去个洗手间,你等我一下。” “行。” 秦颂遥去了洗手间方向,路上抓了个服务员问后门,潇洒地走了。 她刚上出租车,手机就响了。 对面传来男人的轻笑声,“洗手间,是不是上得久了点?” 秦颂遥靠在车窗上,闭眼说:“顾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何必呢,我就是一个小蚂蚱,您高抬贵手吧。” 餐厅里,顾西城喝着饮料,身子后靠,悠悠地翻她的包,“至于吗?我是真心跟你交朋友,你这么防备我。” “就当我小人之心吧。” 顾西城闻言,刚好从她包里翻出一张陈年的大头贴,拿出一看,饶有兴致地挑眉。 第46章 家宴 照片已经很旧,对半折叠,和一堆零碎无用的东西混在一起。但看得出,是秦颂遥少女时期的样子,翻开折叠的另一半,是个眉目出众的俊美少年。 顾西城勾唇,坐直了身子。 “包不要了?”他说。 秦颂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说:“三百的仿品,顾少要是喜欢就收下吧。” 里面一堆陈年垃圾,她早就想丢了。 “行。”顾西城连说了好几遍,点点头,最后说:“秦颂遥,你挺有意思的,我记住你了。” 嘁。 吓唬谁呢。 记住姐姐的人多了。 秦颂遥说了两句场面话,直接挂断。 拿下手机,她忽然想起,这人可够闲的,竟然能拿到她的手机号。 想想外界对顾西城的传言,她想都没想就把手机号拉黑了,免得引火烧身。 回到医院,正是电梯维修的时候。 她只好爬上楼,经过楼梯间,她累得喘气,扶着栏杆喘气时,扫到下方的淡红色。那是大摊血迹长时间停留,染红了大理石。 她叹了口气,想想自己和秦宸,也觉得无力,对比那自-杀的青年,她一咬牙,还是挺直背脊往上走。 世上困难的人多了去了,她这样的算什么。 回到病房时,秦宸睡着了。 她心疼地抚了抚少年的头发,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完美处理了。 秦宸成绩好,休养一个月,完全能高考。 等他考完试,选国外的学校,远离帝都,秦家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正想着,手机响了,她赶紧走出去接。 “喂?” “遥遥啊。”老人家的声音传来。 秦颂遥诧异,没想到薄奶奶这时候打电话给她。 老人家一直对她不错,她轻声回复,询问老人家的近况。m.33qxs.m “都好都好。”老人家说着,又道:“我在温泉山庄,你晚上过来吧,咱们一家子吃个饭。” 秦颂遥算算时间,距离上一次家宴已经过去很久了。 薄家人口众多,都仰赖于薄司衍那位声名赫赫的父亲,不仅商场上杀伐决断,女人堆里也勤劳能干,除了薄司衍是原配生的,如今的薄夫人也有两女一子,更别提外面的私生子女了,估计得有半打,老太太虽然没都承认,但也认了两个。 算下来,老人家应该儿孙绕膝才对。 可自从薄氏权力更迭,父子厮杀,老太太选了孙子,力捧薄司衍上位,薄父便去了港城,已经有一年多没回来了,家宴自然也变得寂寥凄凉。 秦颂遥觉得老人家可怜,想了想,点头答应。 挂掉电话,她想了下,老人家估计更想见的是薄司衍。 她还记得下午的不欢而散,公式化地发了一条消息。 ——家宴,温泉山庄。 发送。 石沉大海。 秦颂遥没理会,收拾好情绪,回薄公馆去开车。 她到山庄时天已经快黑了,佣人领着她上楼,推开门,里面静悄悄的。 绕过屏风,室内三面开窗被竹林环绕的格局显现。 老太太躺在竹椅上,身边坐着薄夫人 秦颂遥叫了一声奶奶,老太太还没睁眼,薄夫人先抬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