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潮汐[先婚后爱]》 1. 第一章 《温柔潮汐》文/郁七月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 熬了一个通宵把标书做完,安枝予刚躺上床没多久,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震了两声。 拿过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一张男人赤着上身躺在床上的照片,附带着地点:凯越酒店1608。 躺在床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安枝予即将要结婚的对象:徐怀正。 通宵带来的困倦瞬间消失殆尽,安枝予猛然从床上坐起身。 女人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床上躺着的绝不会只有她男友徐淮正一个人这么简单。 安枝予迅速回拨过去,可电话却在响了一声后被对方挂断,再拨过去就已经关机了。 所有的信任都在此刻轰然坍塌。 迅速穿好衣服,安枝予连包都没拿就跑出了家门。 深秋的早晨很凉,瑟瑟萧风卷起满地的银杏落叶。 安枝予站在路边等了快十分钟才等来一辆出租车。 “凯越酒店,谢谢。” 凯越酒店离安枝予住的小区不算远,二十分钟后,安枝予扫码付了车费后下车。 以为自己会飞奔着冲进酒店大厅,结果安枝予却站在门口台阶下半天都没挪脚。 如果画面真的如她所想,她要怎么办? 取消下周的婚礼吗? 虽然结婚请柬还没发,可是已经有不少亲朋好友都知道她激将结婚的消息了。 可她要无视那条短信,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安枝予在原地驻足犹豫了很久。 脑子里不停闪现着徐淮正和其他女人躺在床上,各种不堪的画面。 每一个画面都让她恶心到想作呕。 她做不到眼里进沙子。 三分钟后,安枝予站在了1608的客房门口。 举起的手几度松开又蜷起,就在她长吁一口气,鼓起勇气敲门的时候,暗红色的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涌进眼底的是一个穿着白色浴袍的女人,对方风轻云淡地朝她笑了笑:“你比我预想的要晚。” 安枝予没有过多地打量对方,目光直视门里侧那双满是挑衅的一双眼,她佯装镇定:“徐淮正呢?” 女人虽然穿着浴袍,可脸上却化了精致的妆,红色浓唇一弯:“还没醒呢!”说完,她往旁边站,给安枝予让出道。 客房是个套间,越过卫生间,再穿过一个小客厅,安枝予站在敞开门的卧室门口。 从她的视线看进去,只能看见一点床尾,可男人身量长,一只脚刚好压在床尾的黑色胸衣上。 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安枝予一步步走进去,混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床上躺着的男人也一点一点涌入她视线。 的确是她那个马上就要和她步入婚礼的男人。 可他此时却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睡得极其安稳。 目光落到单人沙发上,上面有男人的白色衬衫,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衬衫的衣领处有口红的擦痕,裸在让人一眼看尽的最上面。 心脏仿佛被什么紧紧地掐住。 安枝予颤着眼睫将视线偏转到床头柜上,上面有徐淮正的车钥匙,还有他的手机,还有一瓶喝了一半,连盖子都没有拧上的矿泉水。 目光停留在烟灰缸里了,里面有四个烟蒂,这说明他昨晚不是烂醉如泥。 安枝予又低头看向垃圾桶,里面有不少揉成团的纸巾。 噬骨的寒意从脚底缠上来,扼住了她的喉咙。 这就是单膝跪地,举着求婚戒指问她愿不愿意的男人,可她才答应几天?他就和别的女人上了床! 是她太不了解男人,还是说男人都有着两副面孔。 在今天之前,她竟然真的以为他真的会如他口中所说,对她忠诚一生,与她相伴偕老。 原来,再动听的誓言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目光再回到男人胸口几处暗紫色的吻痕...... 安枝予垂眸笑了。 幸好,幸好她在结婚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不然,她真要走母亲的老路了! 安枝予压下拿起烟灰缸砸下去的念头,深吸一口气,将情绪调整好,她转身出去。 客厅里,女人叠着双腿,抱着胳膊,坐在沙发里,整个人悠哉又惬意。 听见脚步声,女人扭头,目光定在安枝予很是平静的脸上。 她不觉意外地笑了笑:“看来怀正没有说错。” 怀正...... 叫得可真是亲热,她这个女友到现在都还‘徐淮正徐淮正’的连名带姓地喊着呢! 安枝予没有兴趣知道徐淮正在她面前都说了什么,她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说吧,你的目的。” 在安枝予看来,这绝对不会是一夜情后的敲诈,如果想要钱,她直接把手伸向徐淮正就好。 除了钱,那就只剩‘人’和‘报复’。 而从女人举手投足的姿态来看,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女人缓缓从沙发里起身,眼里的挑衅一点都不藏着掖着:“你应该认识我吧?” 安枝予这才真正地打量她。 那是和安枝予的长相完全不同的一张脸,浓妆艳抹下,几乎让人看不清她真实的五官。除了长相,对方的气质也和她是两个极端。 如果说安枝予是伫立含蓄的兰花,那她就是妖艳魅惑的曼陀罗。 在门口的时候,安枝予就觉得她有点眼熟了,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女人抱着胳膊从沙发里起身,慢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你和怀正相亲那天,我也在。” 相亲? 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安枝予瞳孔不禁一缩,难道他们早在那个时候就在一起了? 圆润的指甲陷进掌心的软肉,安枝予压下眼底情绪,目光直视对方:“还有呢?”她不记得那天和她有过交集。 女人又说:“怀正生日那天,你不是在公司楼下等他吗,我是和他一起出来的。” 脑海里闪出的画面让安枝予眸光一顿。 她想起来了,“蒋小姐?” 女人嘴角扬着讥讽的弧度:“安小姐记性还真好。” 安枝予不似外表看上去那般与世无争,虽然她生了一双很温柔的眉眼,但里面也藏刀锋,她语气淡淡:“能记住你的姓,不是我记忆好,而是徐淮昨天刚在我面前提起你。” “哦?”她的话成功引起女人的兴趣:“他都说我什么了?” “他说...蒋小姐人长得漂亮,业务能力也强,是你们部门的得力干将。” 女人撩撩耳边长发,笑靥妖娆,又听她说—— “就是作风不好,俗称......”安枝予话语稍顿:“他形容的那个词实在是不尊重人,反正就是随便上的意思。” 女人脸色瞬间就变了,漂亮的一双眼带着攻击性:“你胡说!” “胡不胡说,”安枝予扭头看向卧室的方向:“你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女人把上一秒的失态压下,眼里噙着笑,戏谑道:“我是比不过安小姐的清高,谈个恋爱都不让亲不让抱的,但凡安小姐放低点姿态,也不至于把未婚夫逼到外面,这么一想,真不知安小姐是赔了还是赚了。” 以为自己这么说能让安枝予气急败坏,谁知安枝予却偏开脸好笑一声:“不用说这种话来刺激我,不管你是想借他经理的头衔上位,还是说你真的喜欢他,我都不会和你争的,这种垃圾堆里的男人,我只会丢,不会捡。” 说完,她掏出手机,点开视频。 眼看她将摄像头对准自己,女人瞬间急了:“你干嘛!”她伸手就要抢,可她个子没有安枝予高,安枝予抬着手:“蒋小姐放心,我只是不想他日后再来纠缠,这是对你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女人当然不信:“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把视频放到网上!” “法治社会,”安枝予从始至终没有在对方面前失态:“不过就算我真的不顾后果发到了网上,想必蒋小姐也不会在意,”她目光将女人上下打量一个来回:“毕竟你都能这么不顾颜面地把我叫来捉.奸。” 虽说她一字一句都不是好听的话,但她从始至终冷静到让人心里发虚。 女人垂下手,虽然没说话,但她后退的一双脚默许了安枝予接下来的所有行为。 也正是如此,安枝予心里有了答案,她是要人。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摄像头对准茶几,再慢慢举起,从女人的腿开始,一点一点,连带着女人的脸,镜头平移到卧室,安枝予把房间里所有凌乱的不堪,连着床上的人,都一起拍进了视频里。 * 从进酒店再到出来,前后也不过十五分钟的时间。 安枝予站在路边,长吸一口气。 凉风将喉咙灌满,她抬手擦掉眼尾的一点湿意。 今天是周六,原本她会睡到十点,起床、洗漱、出门、和徐淮正一起去母亲那里吃午饭。 如今一切都被打乱了。 打乱的不仅仅只是今天,还有她之前所有的计划。 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今天安枝予才算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接到安枝予的电话,楚菲菲简直像吞掉了一包炸.药。 “你怎么不喊我一块儿啊!” 安枝予把炸耳朵的手机拿远了一点,等听不见声了,她才又重新贴回耳边:“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楚菲菲是和安枝予完全相反的性子,闺蜜俩一急一缓,一野一柔。 只不过安枝予的柔是表面,她的烈都藏在了骨子里。 楚菲菲连骂了好几句脏话:“他现在是不是还在酒店里躺着呢?” 安枝予知道她想干嘛:“你冷静一点。” “冷静什么冷静,给我一把刀,我都能把他命根子给割了!” 安枝予:“......” 骂完徐淮正,楚菲菲又把矛头指向那个女的:“一个公司的是吧,叫什么?” 安枝予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休息凳的冰凉。 风把她的头发吹散在凉风中,她垂着眼睫,声音低低的:“菲菲,你应该恭喜我。” 恭喜什么恭喜,就算要恭喜,那也要揍过那一对够男女才能说恭喜。 但是楚菲菲是个心软的,最听不得安枝予这种软乎乎要流眼泪的腔调。 她违心又不违心地说了一句恭喜,“你现在在哪呢,我去找你!” “明天吧,我今天要去我妈那。” 楚菲菲将信将疑:“你可别是想回家蒙被子哭吧?” 安枝予笑出一声苦涩。 她现在哪儿有时间去哭,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解决婚礼的事。 “那行,那你什么时候回家?或者你在阿姨那吃完饭跟我说一声,我下午想去买几件衣服,你陪我去呗,还有火锅,我都好久没吃了!” 安枝予知道她在找借口想陪自己,可她现在哪都不想去,如果不是昨天和母亲说好今天会去吃饭,她现在真的只想回家蒙头睡一觉。 “你等我电话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说完,她掩嘴打了个哈欠,眼尾带出的生理眼泪让她看上去像是哭了似的。 电话挂断后,安枝予在公交站台坐了很久,快到中午的时候,她才坐上公交车。 逢周末,安枝予都会来母亲这吃一顿午饭。 暗红色的大门一打开,她就闻到了浓浓的油炸香,是她爱吃的小酥肉。 安枝予没等放下肩上的包就站在了厨房门口:“妈。” 抽油烟机噪声不小,房文敏扭头看见她,短暂的诧异后便是惊喜:“我还想给你打电话问你到哪了呢!”她放下手里的漏勺,端起刚炸好的小酥肉:“先把这个端出去,汤马上就好了。” 安枝予走进去,双手接过盘子边缘,刚转身,身后传来母亲听似不经意的一声询问:“淮正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就知道她会这么问。 安枝予侧过身,说着来前就想好的答案:“他加班。” “又加班,”房文敏皱眉又叹气:“早知道你就推迟一天回来嘛!” 安枝予嘴角挤出笑:“明天他还要出差呢!” “忙成这样,可别耽误下周的婚礼!” 安枝予低头看着盘子里的小酥肉,鼻子里突然一酸。 母亲对这场婚礼的期待,她看在眼里,要是这个时候把徐淮正出轨的事说出来,安枝予有点不敢想母亲的反应。 饭桌上的话题依旧不离【结婚】这件事。 “请柬都印好了,等下你对对名单,看有没有漏的。” “妈,”安枝予低头戳着碗里的米饭:“婚礼的事能往后推推吗?” 房文敏抬头看她:“往后推?” 安枝予抬头,见她表情怔愣,忙解释:“主要是徐淮正最近太忙了,而且赶上他们公司年终考核......” “再忙也不能耽误结婚啊,这么大的事!”房文敏显然不能理解:“我就不信因为要结婚,还能影响他的年终考核了!” 安枝予抿了抿唇,眼神飘忽间,手里的筷子被房文敏抽走。 “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安枝予忙摇头:“没有!” “那推迟婚礼是你的意思还是怀正的意思?” 被母亲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安枝予强壮镇定:“我就是随口一说,不是谁的意思。” 房文敏凝眸看了她好一会儿,大概是没从她脸上看出异样,她表情这才松了几分:“结婚也耽误不了几天,要是时间实在紧,你们就把蜜月放到过年的时候。” 其实在来之前,安枝予就猜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真要取消婚礼,除非她把徐淮正出轨的事说出来,可是“出轨”两个字就是母亲心里的一根刺,别说是她这个女儿,就是电视里放到出轨这种情节,母亲都会失神好一会儿。 饭后,安枝予没有在母亲这继续逗留。 她不知道自己走后,那个女人有没有把她去酒店的事告诉徐淮正,但一个上午她手机都没有动静,想来,该是还没说,又或者,说了,他在想着用什么理由掩盖过去,所以迟迟没有给她打电话。 不打来也好,这段关系,从早上她看见的画面开始,就宣告了结束。 安枝予将手机关机后,步行往回走。 她所住的榭亭阁小区远离市区,从母亲那儿坐地铁回来都要一个小时。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走到家的。 嚣张的风被深秋的寒意掩盖。 橘黄色的路灯,把地上的孤影拉得斜长。 安枝予裹紧风衣走进小区大门。 这个小区不算偏,但是因为周边设施不太齐全,所以入住率不高。 进了电梯,安枝予摁亮八层的按钮,眼看电梯门已经合上一半—— “等一下。” 温润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急色。 安枝予连摁几下按钮,电梯门朝两边敞开。 男人在门口站定,说了声谢谢后,走进电梯,站在了另一侧。 眼看电梯升到五楼,男人还是没摁楼层数,安枝予微微侧头往旁边看了一眼。 想着对方或许是住在楼上,所以等她下去后再摁也有可能,安枝予便没有再多想。 只是没想到,电梯门开后,站她身后的男人也落后她一步走了出来。 安枝予眉心一皱,回头。 大概是看出她的疑惑,对方礼貌说了一声你好后,解释:“我住805,今天刚搬过来。” 优雅有涵养。 安枝予莫名想到她养在北阳台的那两盆君子兰。 收回脸上的疑惑,安枝予朝对方回了礼貌微笑。 一梯两户,安枝予住806。 门关上,安枝予赤脚踩着焦糖色的鱼骨木纹砖,坐到沙发里,目光没什么焦距地定格。 正出神,敲门声响。 安枝予第一反应就是徐淮正。 结果点开密码锁上的监控,门外站的却是刚刚在电梯里遇到的新邻居。 眉宇微微蹙了一下,虽然疑惑,但安枝予还是开了门。 “滴答”一声,门敞开出她肩膀的宽度。 “有事——” “抱歉。”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目光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压着黑色西装裤边线的手略有局促,男人歉意地朝她笑笑,唇角稍稍扬起,漆黑的瞳孔很亮。 “冒昧打扰,我是想问,楼道里的水箱钥匙,你有吗?”他解释:“我那边没有水,不知是不是水阀被关掉了。” 原来是这样。 钥匙就放在旁边鞋柜的格档里,安枝予从一个小熊摆件的耳朵上取下来。 “用完你就把钥匙放在上面吧。”她意思是不用再还回来。 男人垂眸看向安枝予指尖递过来的钥匙,视线微微上抬,跟她说了一声“好”之后又道了声谢。 伸手接住的时候,他说:“我叫靳洲。” 靳洲。 安枝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她礼貌笑笑:“我叫安枝予。” 没有再攀谈,转身的时候,身后传来门落锁的声音。 靳洲扭头看过去一眼,再回头,他低头看向手心,想起刚刚从她手里接过钥匙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 有些凉,但那股凉意却顺着他指尖,有丝丝暖流溢进他心里。 “安枝予...枝予......” 作者有话要说: 阅读提示:1、凌晨12点日更,不会请假。2、没什么雷点,1V1,双C,女主和前男友恋爱时间仅半年,非强行C。3、有什么不适温柔指出,感谢阅读。新文抽抽红包,第二天发前一天的。下本开《咬樱》,老干部X小妖精。年龄差7,将高岭拉下神坛。大三暑假,岁樱因腿伤被叔叔托付给他好友照顾。当时她小腿刚打了石膏,对方问她要不要帮忙。那天,岁樱除了知道他的名字,还在他肩膀闻到了淡淡的柚子香。陆霁尘,哲学系最年轻的教授,他的样貌、他周身的气质,他刻在骨子里的绅士教养,无一不让人心动,可却没有一个女人能打破他的社交距离,与他亲近。后来,岁樱,那个一眼就偷偷迷恋上他的小姑娘,成了他有且仅有的例外。*某一个午夜,岁樱坐他怀里,指尖撩着他喉间凸起,时不时亲他一口。他修长劲秀的手止住她动作,想克制,声音却哑了:“乖一点。”陆霁尘是所有认识他的人眼里,最克己复礼的人。但却没人知道,他为了岁樱,什么荒唐事都做了。 为您提供 郁七月 的《温柔潮汐[先婚后爱]》最快更新 1. 第一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 第二章 榭亭阁的房子是靳洲买的二手房,是个拎包就能入住的精装修,买来已经半月有余。 在房子里简单转了一圈,和秘书发给他的图片没什么出入。 焦糖和奶油白的配色,温馨里不乏文艺复古的气息。 阳台是拱门造型,轻棉质地的拖鞋走在鱼骨纹的地板上几乎听不见声音。 推开移门,到了阳台,靳洲扭头看向西边,隔着玻璃窗,能清楚看见两米远处的玻璃窗里悬着墨绿色的窗帘,还有白色的蕾丝窗纱。 不似他这边,阳台都还没有封。 他垂眸笑了笑,刚要转身,手里的电话震了。 电话接通,对方直接发问:“你短信里说以后不要再去溪侨公馆找你是什么意思?” 能和他连招呼都不打的,除了母亲,也就他这个处了二十多年的兄弟,岑颂了。 靳洲转身,手压阳台围栏:“我搬到榭亭阁了。” “榭亭阁?” 京市的楼盘,岑颂多多少少也都了解,但他却对这个小区名字感到陌生。 “京市的?” 靳洲轻笑一声:“不然呢?” 他把具体位置报给他:“澄江路和东麒路交口东南角。” 电话那头笑出不可思议:“澄江路?舍近求远几十公里搬到那儿?你搞什么鬼?” 靳洲没有细说:“换一个环境而已,如果有事找我可以去公司。” 这话也就能骗骗别人,拿来忽悠他,当他三岁小孩呢? 岑颂笑了声:“能让你大老远的搬过去,想必环境不错喽?” 环境其实也还可以,就是入住率太低了。 靳洲扭头往右看,她一个女孩子,都不怕的吗? 沉默的功夫,话筒那边传来一声笑。 “上周梦姨给我们家嗔嗔打电话问你的近况。” 思绪被拉回,靳洲安静听着,“然后呢?” “能有什么然后,我都不知道你最近的近况,何况我老婆!” 这时,话筒那边传来了英普交混的声音:“叔叔,姨奶让我没事也给你留意着女生,但你知道我的,我交际圈很窄。” 靳洲多少对他那个母亲有点无语了:“以后她再给你打电话说这事,你可以直接挂断。” 岑颂接腔:“得罪人的事让我老婆做,亏你还是他叔。” 靳洲转身回到客厅:“真要论起来,你也要喊我一声叔叔。” 追到老婆以后,岑颂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喊过他了。 “说你的事,你又扯我身上干嘛!” 靳洲不觉得这个话题还有继续的必要。 “没其他的事,我先挂了。” 房子是三室一厅,两室朝南,一室朝北,朝北的那间是书房。 书房做了书架墙,上面虽是空的,但是两米长的焦糖色书桌上已经摆了一台台式电脑和一个笔记本电脑。 上周,这个房子里所有他可能会用到的生活用品以及工作必需已经备齐。但他今天过来太过匆忙,没带换洗的衣服。 靳洲站在书房门口,收回不经意走神的思绪,转身回到主卧。 只是随意打开衣柜看一看,没想到里面已经挂了几套衣服,甚至还有两身睡衣。 他这个秘书,是真的细心到让他意外。 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九点,靳洲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刚走到客厅,外面传来拍门的声音。 声音响在静谧的楼道里,很是扰人。 但更让靳洲觉得刺耳的,是从那男人口中喊出的名字—— “枝予...枝予......”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根刺,扎着靳洲的耳膜,让一向好脾气的他,眼里凝出冷意。可所有的情绪都无法宣之于口,靳洲站在门后,静静看着屏幕里男人的背影。 “枝予,你开开门,你听我给你解释!” “枝予,枝予,你要是不想见我也行,那你开机,我在电话里跟你说!” 门外的拍门声不停,一声声地喊她的名字,一句句地道歉。 安枝予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枝予,我求你了,你别听那个女人胡说,我昨晚喝醉了,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你信我好不好?” 喝醉了的话,那烟灰缸的烟是谁抽的? 喝醉了的话,那垃圾桶里那么多的纸巾又怎么解释? 还有身上的吻痕...... 安枝予好笑一声。 “枝予,还有几天就要举行婚礼了,这个节骨眼上,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你说是不是?” “枝予,你先把门打开,有什么话,咱们面对面——” 后面的话被“嘀嗒”一声解锁的声音打断。 要不是突然想起对面搬来了一个邻居,安枝予真没打算给他开门。 “枝予!”徐淮正一个大步向前,用力抓住她胳膊:“你听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徐淮正,我和你,”她一字一顿:“到此结束!” 她的反应似乎一点都不出徐淮正的意外:“枝予,你不能只听那个女人一面之词啊,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徐淮正是个什么人呢? 单从外表看,算不上特别俊朗,但五官周正,还颇有几分书卷气,与人相处时也会给人一种很沉稳的感觉,但是安枝予也见过酒桌上的他,很豪爽,和平日里不太一样。 徐淮正是部门经理,他在事业上很有野心,他想往上爬,所以花在工作上的时间很多。也正因为如此,两人只有周末才会见面。 安枝予是个慢热的性子,虽然对他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平心而论,徐淮正对她很好,不见面的日子里,每天都会给她发短信,也从不会落下任何一个节日。 当然,除了这些不算浪漫的小感动,还有双方家长的催婚,这才让安枝予在交往不过半年答应了他的求婚。 不过,让安枝予决定踏入婚姻这座围城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徐淮正给她一种很踏实的感觉,尽管很多人都说他的外表配不上安枝予,但对安枝予来说,安稳的婚后生活才最重要。 可是现在,徐淮正亲手把她觉得最重要的一条打碎了。 人还是昨天那个人,看她的眼神好像也没有变,可眼神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3. 第三章 透白的灯光从头顶打下来,在他眼睑下投了一排清灰色的影子。 靳洲淡淡扫过徐淮正一眼,没有给他回应。 目光越过他肩,投向了已经退到安全距离的安枝予。 “安小姐,”靳洲抬手:“我来还你钥匙。” 徐淮正还在匪夷所思地盯着他看,“靳、靳总,您怎么在这?” 靳洲这才把目光重新落到他脸上,浅浅一个打量:“你认识我?” 徐淮正当然认识他,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还远不够能让靳洲记住。 “我、我叫徐淮正,在靳氏工作,目前——” 但靳洲却没有给足他时间做自我介绍,他语气听起来不温不火:“这么晚了,你在这大吵大闹,很影响别人的休息。” 徐淮正顿时面如土色:“抱歉靳总,我,我不知道您住在这!” 见靳洲一双眉开始往一起拧,徐淮正知道自己话多了:“抱歉靳总,我、我这就走!”说完,他连哥招呼都没和安枝予打,就步履匆匆地出了走廊。 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响,靳洲才收回目光。 安枝予已经走到了门口,“谢谢你。” 她知道这个人应该是听见了外面的吵闹声才会出来,或许是吵到了他,或许是想给她解围,哪一种都好,刚刚要不是他,她还真不敢想徐淮正会对她做什么。 靳洲一边把钥匙递到她面前,一边佯装随口:“你自己一个人住吗?” 安枝予接过他手里的钥匙,轻“嗯”一声。 “女孩子独居,要注意安全。” 安枝予抬头看他。 她对“靳总”这个称呼并不陌生,除去徐淮正经常提及之外,财经新闻也经常会报道他。 但今天却是安枝予第一次见到他真人。 他身量很高,精致的五官拼凑在一起,几分张扬几分内敛,像一幅浓墨重彩的画。 安枝予朝他抱歉地笑笑:“打扰到你,不好意思。” “没有打扰。”说完,靳洲朝她浅浅一个颔首:“早点休息。” 两扇门,相继关上。 安枝予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害怕。 今晚的徐淮正对安枝予而言是陌生的。 半年的相处时间,说短不短,可真要用半年的时间去了解一个人,或许也不过皮毛,更何况这半年时间里,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徐淮正这个人的印象只停留在表面。 安枝予抱着双膝坐在沙发里,想着过去与徐淮正吃饭又或者聊天的画面,越想越觉得与今晚的他判若两人。 但是不管怎样,能在婚前看清一个人的嘴脸,也算是一种幸运。 * 靳洲作息规律,没有工作要处理的情况下,他习惯十一点睡觉。 七点的生物钟让他自然醒来,简单洗漱后,他会出门慢跑。 只是没想到,门刚一打开,对面也传来“滴答”一声。 四目相对,两人脸上皆露意外。 “早。”浅浅笑意浮上嘴角,靳洲礼貌地先她打了招呼。 安枝予不是一个热情的人,但别人礼貌,她总要有所回应。 所以她也回了一声“早”。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靳洲站在距离她半米远的身后,目光所及是她透白的耳后皮肤,能看见她耳垂后的耳洞。 目光只敢放肆短瞬,靳洲收回视线。 电梯停落,像进来时一样,靳洲落后她一步走出去。 身后跟着一人,这让安枝予总有一种被人跟着的感觉,所以她放慢一步。 余光本就盛着她的背影,所以在看出她双脚慢下来的动作,靳洲双脚也不由慢下来。 所以两人的距离还一如之前保持不变,一前一后。 就在安枝予松开轻抿的唇角,扭头的前一秒,身后的人先她开口。 “安小姐。” 尽管靳洲很想喊她的全名,可对她来说,今天不过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靳洲觉得这样的称呼才不显失礼。 尽管他在与人相处时,从不失礼。 安枝予停脚,扭头看他,眼神询问,没有出声。 靳洲走到她身边,与她隔着正常的社交距离:“不知这边有没有超市?”和昨天一样,温声询问后他解释:“我刚到这边,对附近还不太熟悉。” 新搬到一个地方,生疏在所难免。 出于礼貌,安枝予回道:“出门右拐两百米有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谢谢。” 之后,两人一左一右,往小区外走。 不似昨天的白衬衫黑西裤,今天靳洲出门的时候穿了一件粗线开衫,中长的款式,随着他走路的动作,没有扣扣子的开衫衣摆轻轻摆动。 一下一下的,钻进安枝予微垂的余光里。 早上的风里灌着凉气,几次将余光收回后,安枝予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穿的也是一件毛衣开衫。 只不过他的是黑色,她的是乳白色。 “周末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身旁突然传来声音,安枝予条件反射地扭头。 不似之前那般客气,他刚刚那句话,听在耳里好像他们已经是很熟络的关系。 目光对上,安枝予又不露声色地将眼里的诧异收回,淡淡应道:“平时上班早起习惯了。” 可她看着倦倦的,像是一夜没睡好。 也是,谁遇到昨晚那样的事,都会心神不宁。 到了门口,靳洲停住脚:“所以现在是去吃早饭吗?” 她点头,轻“嗯”一声后,看向南面:“便利店就在前面。” 靳洲顺着她的目光,扭头看了眼,“谢谢。” 安枝予抿唇笑了笑,没有说不客气。 阴沉沉的天,被乌云笼罩。 这样的天气很适合窝在家,或是看一场无人陪伴的电影,又或是睡一个长长的懒觉。 周末的早餐店里没几个人,快吃完的时候,安枝予抬头看了眼对面,那个让人一眼就能记住的身影刚好落进她眼里。 昨晚回来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早上出门又同时开了门,这会儿,半天不抬头,一抬头又刚好看见他。 巧合的次数,在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显得尤为频繁。 安枝予是个很少会跟好友‘抱怨’的人,在接到楚菲菲电话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提了一嘴。 “真的假的?”楚菲菲震惊:“你确定是同一个人?” 徐淮正都喊他靳总了,肯定不会有假。 不过认识徐淮正到现在,安枝予倒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卑躬屈膝的。 仔细想想昨晚他卑微的姿态,当时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这会儿又觉得挺畅快。 见她不说话,楚菲菲“嘿”了声:“想什么呢?” 安枝予回过神来:“是一个人。” 楚菲菲想不通:“你住的又不是什么高档小区,他为什么要搬到那儿,而且离他们公司还那么远!” 安枝予一边喝着粥,一边兴致缺缺地听电话那头碎碎念。 电话那头半天不吱声,楚菲菲“嗳”了声:“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安枝予一脸愁容:“你说...我如果让徐淮正去主动跟我妈说,把婚后往后延期——” “我的大小姐,”楚菲菲打断她:“你想什么呢!那种垃圾,你不一脚踹远,还要把婚礼往后延?” 知道她会错了自己的意思,安枝予就把心里的打算跟她说了。 “万一那个贱男人不愿意呢?” “我手里有他和那个女人的视频,他不会不愿意的!” 楚菲菲笑道:“可以啊,都会给自己留后手了!”说到这儿,她又义愤填膺起来:“我要是你啊,索性就把那段视频放上网,让那一对狗男女接受广大网友的审判” 相比楚菲菲,安枝予性子冷静:“法治社会,他出轨是道德问题,可如果我把视频放上网,讲不好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楚菲菲没办法反驳,但她心里就是替安枝予不值:“一想到那对狗男女就这么逍遥快活地在一起了,我,我就......” “好啦,别说他们了,我现在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你点子比我多,帮我想想。” 楚菲菲叹气:“照你的顾虑,现在的确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行,回头我看看怎么跟徐淮正说这事。” 昨天分的手,今天就好像没事人似的,楚菲菲有点想不通:“你这分手的后劲是不是来的有点太慢了?” 分手后要经历的几个阶段,楚菲菲是深有感触的,不知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4. 第四章 “相亲”二字,让安枝予就要抬脚迈进家门的双脚陡然停住。 她难以置信地扭头。 这样一个五官俊朗,举手投足犹如文人雅客般的男人,也需要相亲吗? “公司这么忙,您觉得我有时间去处理感情的事吗?” 是忙于工作啊,难怪了...... 安枝予撇了撇嘴角。 身后传来落锁的声音,靳洲扭头看了一眼。 耳边依旧是母亲乔梦絮叨的声音—— “再忙也不能把婚姻大事抛到脑后啊,虽说你现在还是黄金年龄,可妈在一天天变老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以前那个说话温温柔柔的母亲,也因为催婚变得不可爱了。 “您一点都不老。” “还不老呢,我这要不是染头发,都没办法出去见人!”话题跑远了,乔梦一秒又回到正题上:“我不管,这次给你找的这个姑娘,你说什么也得去见一面。” 相亲这件事上,靳洲从来都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我很忙,没时间。” “时间是挤出来的,你要是实在挤不出来,就把吃午饭的时间给腾出来!” “腾不出来。” “真不去是吧,行,我明天就回国!” 靳洲:“......” 见他不说话,乔梦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嘴角刚要上扬,听见她那个好脾气的儿子说—— “你回来也行,我也有三四年没休息了,正好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去国外转转。” 乔梦:“......” 母子俩不知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互相拿捏的关系。 不过这通电话,还是让靳洲多了几分难掩的烦躁。 他甚至在想,不到他结婚的那一天,他怕是一天清净的日子都不会有。 可是结婚的对象...... 目光从焦糖色的皮质沙发缓缓上移到四幅大小不一却又错落和谐的壁画上。 一墙之隔,安枝予背靠沙发坐在地垫上。 从昨晚徐淮正从她这走了以后,短信几乎就没怎么断过。 一分钟前,徐淮正又发来两条。 【枝予,我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你就是我徐淮正认定一辈子的女人,除了你,没有第二个女人还能入我的眼。】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背着你找女人,也不会找蒋昕那样的,我跟你说过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徐淮正就是再饥不择食,也不会碰她一下。】 看完这两条短信,安枝予忍不住笑了。 昨晚她躺在床上想到了很多过去不曾注意到的画面。 那个蒋昕,其实她见过不止一次,重点是,每一次,她都是和徐淮正在一起的。 以前没有多想,是因为她知道他们是一个部门的同事,现在再想,他们部门有好几个女的,怎么就没见过他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的画面? 就在安枝予把手机锁屏卡到茶几上的时候,她眸光一顿。 收到安枝予的短信,徐淮正不到一个小时就来了。 安枝予依旧没让他进门。 徐淮正扭头看了眼对面,表情略有不安:“枝予,咱们进去说行吗?” 安枝予握着门柄,门只敞了三分之一:“就在这儿说吧。” 虽然不情愿,但徐淮正也没辙,但还是低着声地问:“靳总在家吗?” 安枝予点头。 徐淮正声音压得更低了:“枝予,咱别吵着靳总,你让我进去,行不行?” 安枝予笑了笑:“你这么怕他吗?” 徐淮正:“......” 安枝予没有和他兜圈子:“让你来,是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帮忙”两个字让徐淮正眼睛一亮:“看你说的,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是婚礼的事,你给我妈打个电话,就说最近你工作忙,婚礼要往后推两个月。” “推两个月?”徐淮正表情微怔:“什么意思?” 安枝予没有把她真正的打算说出来:“你不是想让我原谅你吗,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短暂的窃喜之后,徐淮正又隐隐觉察到哪里不对,他笑了笑:“那也不用想两个月吧——” 这人真是得寸进尺。 安枝予打断他:“那两年?” 尽管非常不情愿,可徐淮正也知道当下不能逼她太紧,他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模棱两可地应下来:“我尽量吧。” “不是尽量,”安枝予鲜少这样咄咄逼人:“是必须。” 徐淮正走后不到两个小时,母亲电话打来了。 “怎么回事,刚刚怀正给我打电话,说公司下周一派他去出差,要去两个星期。” 看吧,男人要是想撒谎,想出的借口压根就让人听不出破绽。 安枝予“嗯”了声:“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你也才知道?”房文敏不信:“你老实跟我说,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安枝予否认:“没有,”她的理由也让人听不出破绽:“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和他吵架?” 这倒也是。 在房文敏眼里,她这个闺女是个温柔的性子,徐淮正也冷静沉稳。 要说这两人吵架,房文敏还真有点想象不出那画面。 她叹气:“可是这亲朋好友都知道你俩快结婚了,这个节骨眼往后推,不知道人家背后怎么议论呢!” “没事的妈,请柬不是还没发吗,别人虽然知道了,但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天。” “可是......”可是她已经把这事跟好几个关系还不错的街坊说了。 听出她的欲言又止还想再劝,安枝予忙说:“妈,他事业正在上升期,别影响了他!” 男人的事业很重要,这点,房文敏也是理解的:“那行吧,他们男方既然这么说,咱们要是不愿意,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电话挂断,安枝予长吁一口气。 燃眉之急解了,接下来,只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她和徐淮正分手的事说了就行。 * 安枝予的上班时间是早八晚六,夏天的时候还好,太阳落山晚,但如今已是深秋,出公司的时候天就完全黑了。 公司离她住的地方不近,光是坐地铁就要花上近一个小时。 回到家已经七点过半,结果刚一进门又接到电话,说是她做的标书有一点问题。 安枝予在一家景观设计公司上班,她所在的经营部主要负责标书的工作,不忙的时候,她会从外面接一些私活。 挂上电话,安枝予匆匆出门。 可是对方给她发来的地址,地铁不能直达。 这个点,就连出租车都不好等。 眼看十分钟过去,还没有司机接她的单,安枝予脸上现出急色。 也就是那时,一辆黑色SUV从北开了过来,安枝予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5. 第五章 出租车把安枝予送到了小区门口,车停下,司机回头递来一张名片:“以后需要叫车可以打我电话,我平时都在这一片跑。” 安枝予意外却又谨慎地看向司机手里的名片。 其实她平时不经常坐出租车,除非遇到紧急突发情况,不过安枝予还是伸手接过:“谢谢。” 下车刚进小区,安枝予的手机震了。 从和徐怀正分手以后,房文敏现在只要一给她打电话,安枝予心里就会条件反射地发虚。 压了压心口的跳腾,安枝予接了,“妈——” “徐淮正呢,他出差回来了吗?” 母亲平时都是喊‘怀正’。 安枝予听出了端倪:“怎么了?” 房文敏声音明显急了:“我问你他回来了没有!” 安枝予没有直接回答:“我不知道,他这两天没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安枝予感觉到了不对劲:“妈,到底怎么了?” 房文敏说了句没事,“我就是问问。”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 安枝予心里的不安开始一点一点往一起聚集。 她慌忙转身往门口走,却在几步后又猛然停住脚。 这么贸贸然去母亲那,只会让母亲更生疑。 路灯下的人影踌躇许久。 安枝予刚拿出手机准备给徐淮正打电话,楚菲菲的电话进来了。 “宝,阿姨刚刚问我,你和那姓徐的现在怎么样了。” 不直接问她,却从楚菲菲那边打听,说明母亲一定是有什么话不能跟她说。 “你怎么说?”安枝予问。 “我就说应该还是老样子,其他的就没敢多说了。” 安枝予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别的呢,她还有问别的吗?” “没了,”楚菲菲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阿姨该不会知道你俩分手的事了吧?” 安枝予摇头:“如果是因为知道了分手,她会直接问我的,不需要兜圈子。” 问她徐淮正回来了没有...... 应该是在什么地方看见了徐淮正,毕竟对母亲来说,这个时间的徐淮正应该在外地出差。 安枝予慢慢往回走着,脑子里想着母亲看见徐淮正的各种可能的画面。 越想越不对,如果只是单纯看见徐淮正,她大概率会上去打招呼然后问他怎么回来了才是,可是母亲刚刚的语气却又急又慌的...... 思量再三,安枝予给徐淮正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挂断,接着,徐淮正发来短信:“我在开视频会议,不方便接。” 安枝予把心里的猜测发过去:【那我怎么看见你和蒋昕在一起?】 这条短信之后,徐淮正过了将近两分钟才回她:【你肯定看错了,我在公司加班呢!】 对安枝予来说,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他在哪又或者和谁在一起,她管不着,她现在只想知道母亲那通电话的真正来意。 安枝予站在楼下,仰头往八楼看。 东面阳台的窗户亮着。 靳洲回来的时候抄了更近的路,所以比出租车早几分钟进了小区。 透过密码锁上的视频画面,靳洲眉心微蹙。 “嘀嗒”一声,门开。 靳洲朝她礼貌地笑了笑:“刚回来吗?” 安枝予点头轻“嗯”一声。 她抓着肩膀包带的手指用了力,神色也很拘谨,看着像是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 靳洲心里的不安卸去,温声询问:“有事吗?” 知道自己提的要求会很冒昧,但是安枝予也没辙了:“能麻烦你帮我问问,徐淮正这个时候是不是在公司加班吗?” 她以为靳洲会问及原因,谁知他却只应了一声好,还有一句:稍等。 安枝予站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了几声问询。 很快,靳洲给了她答复:“没有,他下午请了假。” 请假...... 安枝予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 她认识徐淮正半年了,从未见过他请假。 “另外,”靳洲提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他们部门还有一个叫蒋昕的,下午也请了假。” 安枝予瞳孔一缩。 难不成...... 母亲看见他和蒋昕在一起了? 看出她的失神,靳洲轻喊她一声:“还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吗?” 安枝予恍然回神,忙摇头:“不、不用了,”她缓缓转身,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又转身向靳洲说了声谢谢。 她的失魂落魄,靳洲一整个看在眼里,垂在身侧的手早就攥紧了。 可是怎么办,他现在的身份,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能多说。 那一晚,安枝予没敢睡,手机被她一直握在手里,等母亲的电话却又害怕母亲的电话。 以至于第二天到了公司,她哈欠不断。 “昨晚没睡好吗?” 伴着一道略有低沉的男声,一瓶瓶装咖啡放在了她面前。 安枝予抬头,是工程部经理刘绍辉。 “刘经理。”安枝予略有拘谨地站起身。 “站起来干嘛,”刘绍辉朝她压了压手:“坐。” 安枝予没有坐下:“刘经理是找我有事吗?” 刘绍辉一个月前刚进公司,据说是老总家的亲戚,亲到什么程度不知道,但他不摆什么架子,甚至还很亲和健谈,不过他健谈的对象更侧重在安枝予身上。 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特别,安枝予一直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 不过每次刘绍辉来找她都会带一些借口,上次是让她帮忙统计工程量,完了之后他给安枝予送来一箱石榴,上上次是让她帮忙画了竣工图,完了又送她一盒巧克力。 不过他两次送的东西,安枝予都分给了同事。职场待久了,多多少少也会懂一些人情世故,所以她把那些吃的分下去的时候,用的都是刘绍晖的名义。 即便刘绍辉对她的做法心有芥蒂,但也经不住同事们一口一个谢谢。 刘绍辉把手里的U盘递给她:“温茗别墅的预算,你帮忙做一下,明天上午要报给客户。” 温茗别墅不是安枝予负责的项目。 安枝予将U盘接到手里,“昨天下午王冕不是说已经做好了吗?” “他的报价不行。” 安枝予没再说什么:“我争取下班前做好给你。” 刘绍辉很客气:“那麻烦你了。” 他前脚一走,坐安枝予对面的万俪俪就伸长了脖子:“我看他是又借着找你帮忙跟你套近乎呢!” 刘绍辉对安枝予的心思,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但安枝予有男朋友的事,全公司的人也都知道。 安枝予笑笑没说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6. 第六章 楚菲菲以为自己的一番洗脑会让她这个闺蜜动心,结果却听—— “我刚分手一个星期,现在没心思想那些!” “我也没想过报复,他那种人,还不值得我花时间花精力。” “至于我对门的邻居——” 说到这儿,安枝予突然想到那双像是藏了浩瀚星辰的眼睛。 即便他不是月亮,也是她这种一般家庭的人,可仰头,可伸手,但却碰不到的存在。 “继续说呀?” 耳边的声音让安枝予收回飘转的思绪。 “有空再说吧,我得去我妈那看看。” 楚菲菲像是一秒被她拔了气门:“你可真会泼人冷水!” 安枝予现在连泼冷水的精力都没有,她现在满心的忐忑。 从公司到母亲那不算远,安枝予站在楼下,见三楼阳台黑着,她眉心微蹙,低头看一眼时间,才七点四十,离母亲去跳广场舞还有一会儿。 安枝予拿出手机,点开通话记录,可手指却迟迟没有点下去。 也就是那时,楼道的单元门从里面打开。 “枝予回来啦!” 是住在四楼的苌其芬。 安枝予笑着打了声招呼,“苌阿姨。” “你妈呢,我刚刚敲你们家的门,她没在家。” 安枝予垂下手里的手机:”可能是去跳舞了吧!” 苌其芬嗐了声:“今天你赵阿姨忘记给音响充电了,你妈妈知道的!” 安枝予皱了皱眉,那母亲是去哪了呢? * 二十公里外的北御铭城,有着清一色的多层洋房,和房文敏住的长安花园是完全不一样的光景。 房文敏站在小区对面的梧桐树下,目光紧紧盯着进出小区大门的车辆和行人。 她在等,在等那个明明在异地出差,却在昨天和另一个女人举止暧昧的负心汉。 从六点等到八点,房文敏等得双腿都僵了不知多少个来回,可还是没有等到人,被她握在手里的手机又震了。 还是她那个傻闺女打来的。 房文敏依旧没接,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收回再抬起来的时候,心疼都变成了怨恨。 九点半,倚树站着的房文敏猛然站直。 对面小区大门的人行出口里走出来四个人。 徐淮正,徐淮正的父母,还有昨晚那个抱着徐淮正胳膊的女人。 房文敏压着冲过去质问的念头,目光锁着前方。 她看见一家四口在门口站住脚,看见徐淮正的母亲摸完那个女人的头,又去摸她的肚子...... 是女人,也是母亲,那一刻,房文敏明白了。 可她不明白的是,她眼里的五好男人怎么就突然之间变成了另一副面孔。 明明在昨天之前,她还认为这个男人可以给女儿带来后半生的幸福。 结果呢,她的以为都是自我以为。 她经历过的噩梦,如今又在女儿身上重演。 房文敏举起手机,在电话响了三声后,看见徐淮正把手插进口袋。 电话被他悄无声息地挂断。 他是不是也曾这样挂断过女儿的电话,在他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 房文敏嘴角笑出自怜和嘲讽。 安枝予快十一点的时候才在门口等到母亲。 昏黄的路灯,照出母亲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安枝予忙跑过去:“妈,你去哪了呀,我打你电话,你怎么都不接!” 房文敏凝眸看着她,入夜的风很凉,凉风吹进她眼里,吹红了眼眶。 “枝予啊,”她红着眼,哽咽:“咱们不嫁了。” 安枝予想过很多种母亲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会哭,会骂,会闹...... 可她万万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很平静,一句细问的话都没有,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说:枝予啊,咱们不嫁了......不嫁了...... 所以,从昨晚到现在,母亲到底都看到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 安枝予没有问,忍着鼻腔里的酸涩:“妈,今晚太晚了,我在你这睡好不好?” “好,好,”厚厚一层水雾充斥在房文敏眼底,她忍着,没有落泪,“咱们回家,回家!” 那天晚上,母女俩面对面躺在一张床上,像小时候一样,安枝予揪着她的睡衣纽扣。 “妈,徐淮正家不是给了我们五十万的彩礼吗?” 房文敏知道她的意思:“咱家不稀罕,他们只要有脸来要,我会退回去的!” 但别指望她会主动上门去还。 安枝予往她怀里拱了拱:“妈,其实我没有很难过。” “那种男人,不值得难过。”房文敏抚着她的背:“也好,能在婚前发现他的真面目,不晚。”比她当初强,孩子都生下来了,才知道自己嫁了那么一个人渣、败类。 “妈,”安枝予轻轻笑给她听:“我不缺人追的,你不要着急。” 是啊,之前是她着急了,女儿要长相有长相,要工作有工作,她怎么就着急了呢! “不急,以后咱慢慢挑,不急......”房文敏摸了摸她后脑勺:“明天还要上班,快睡吧!” 那晚,母女俩谁都没有因这件改变她们原本生活轨道的意外而愤愤不平。 对安枝予来说,只要母亲不耿耿于怀,她无所谓的,男人又或者爱情,在她的生活里还远没有那么重要。 而对房文敏来说,女儿在这段即将走进婚姻的关系里已经受到了伤害,她是个过来人,也知道女儿的性子,所以她选择了冷淡处理。 可总有人借着你的善良,来挑战你的底线。 一周后的一个清晨,房文敏从菜市场回来。 甜甜的一声“阿姨”从对面传来。 房文敏抬头,和那双妖娆的柳叶眼一对上,她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 不等蒋昕朝她走来,房文敏就大步跨到了她面前:“你来做什么 ?” 蒋昕笑了笑,不见一丝的羞愧的脸上,满是从容:“是怀正让我来的。” 房文敏丝毫不掩脸上的鄙夷:“怎么,他也觉得没脸上门?” “当然不是,”蒋昕回了个敷衍又不失礼貌的假笑:“他工作忙,这点小事哪需要他出面。” “所以就让你这个偷人的小三过来了?”房文敏也不是个轻易被糊弄的:“现在小三已经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了吗,活了这么大把岁数,我还真是开了眼了!” 假面被撕破,蒋昕干脆也不装了,咬着牙回击:“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你干了那么肮脏龌龊的事,还让我嘴巴干净,”房文敏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每一个眼神都透着嫌弃:“你爸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蒋昕冷笑一声:“是没你会教育女儿,自己老公被抢,还把女儿教育的要步你的后尘!” 房文敏抬手一个巴掌甩到她脸上。 蒋昕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手捂着被甩偏的脸,一双眼死死地瞪着房文敏。 刚刚那一巴掌,房文敏下手很重,她甩了甩手:“刚刚那一巴掌是替我闺女打的,”她上前一步,“你要是再来,我可就不止打你这么简单了,徐淮正不是让你过来吗,那你就给他带句话,如果你们这对狗男女再不夹着尾巴做人,我就去他们公司闹,闹到他们全公司都知道你们的丑事!” 蒋昕没想到她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会这么难对付,她眼里凝着的冷意,恨不得凝成一把刀,戳在房文敏的身上。 她讥笑一声:“听你这意思,那五十万的彩礼钱是不准备退了?” 房文敏是没打算要那恶心人的彩礼钱,但也不是谁来要都会给。 “想把彩礼钱要回去啊,可以,”房文敏一点脸面都不给:“让他姓徐的一家登门给我闺女赔礼道歉,这钱,我分分钟甩他们脸上!” * 蒋昕去找母亲这事,安枝予不知道。 只是没想到,一周没联系过她的徐淮正,电话打来,开口就是质问:“你跟你妈说我出轨了?” 安枝予觉得好笑:“你没出轨吗?” 电话那头气出一声笑音:“安枝予,如果你真要这么较真,那我倒是想问问你,我是亲过你还是和你上过床,在这段关系里,你有过什么损失吗?” 安枝予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来,她语噎几秒:“所以呢,这就是你出轨的理由吗?” “我说我没出轨,你有信过吗,打从一开始,你就给我定了罪,如果说你妈又重新给你找了个条件更好的,行,你一句话,我徐淮正绝对没有二话,但你一边给我扣屎盆子又一边和别的男人约会是什么意思?” 安枝予听得云里雾里,但这不重要,她听出了一个重要信息,“你说我和别的男人约会?” 电话那头,徐淮正手里的照片都被捏变形了:“我说错了吗,你们公司那个姓刘的,你俩早就有一腿了吧,以前我问你的时候,你还不承——” 这要搁以前,安枝予不会容许他这么污蔑自己,但现在,她听了只觉得好笑:“徐淮正,”安枝予打断他:“我和你已经分手了,我和谁在一起,你管不着!” “分手?”电话那头嗤出一声笑:“安枝予,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家可是收过我彩礼钱的!” 所以他打这通电话的真正来意是想要回那五十万的彩礼钱? 以前安枝予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原本相爱的夫妻会在离婚的时候因为财产而争得头破血流,现在她明白了。 因为感情不再,所以利益就摆在了第一位。 人和钱,总要有一样! 现在徐淮正就是这样,人他挽回不了,就开始想着法子地想把钱要回去。 安枝予本来就没打算要那五十万的彩礼钱,“钱在我妈那,你想要的话去拿,但是别把你做过的龌龊事扣到我头上。” 结果徐淮正又不说钱的事了:“枝予,你想找个人来气我,我能理解,但你们公司那个,真的上不了什么台面,虽说我只是个部门经理,但你要知道,我背靠靳氏,不是你们一个小私企能比的。” 安枝予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争抢喜欢压制于人的人,她笑了笑,语速不疾不徐:“看来我以后找的男朋友,一定不能比你差了。” “希望你能找到,虽然这很难!” 有多难呢? 下班回去的路上,安枝予一想起徐淮正的那句话就忍不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7. 第七章 电话挂断,靳洲出门,再回来已经是四十分钟后了,他手里拎着一个乳白色的方形蛋糕盒,在门口站了快五分钟才摁响门铃。 门开,靳洲不算刻意地看了她一眼后,举起手。 “朋友新店开张,送过来几盒蛋糕,你也帮忙尝尝。” 安枝予眼睛里的红已经不明显,只是一开口,声音还有几分哑。 “不用麻烦了,你自己吃吧。” 靳洲笑了笑:“我不爱吃甜,”他指着盒子最下面一行字给安枝予看:“这上面有地址,如果不好吃,下次就避开他的店。” 安枝予先是一愣,转而失笑一声:“不是你朋友开的店吗?你就这样给人家做宣传啊?” “是朋友没错,但也要实事求是。”他把蛋糕又往安枝予身前递近几分:“拿着吧。” 都说甜可以化解心里的苦。 真的能吗? 安枝予伸手接过:“谢谢。” 没有过多的考量,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小心翼翼,靳洲看着她,眉眼弯着,轻声清润,用“晚安”代替了“不客气”。 * 靳洲有午休的习惯,时间不长,一个小时的时间,不需要借助闹铃,因为他的生物钟很准。 醒来后,他将毯子叠好,将床单抚平,然后出了休息间。 他有很多生活上的小习惯,早上喝咖啡,只加奶不加糖,下午喝茶,很清淡的白茶。 从休息间出来的时候,办公桌上已经放着一杯开盖在凉着的白茶了。 半小时后,秘书方宇敲门进来:“靳总,工程六部的徐淮正来了。” “让他进来。” 徐淮正进来的时候,靳洲已经坐在沙发里了。 “靳总,您找我?” 垂在身侧微微攥着的双拳彰显着他的慌乱,靳洲不露声色地移开视线,朝旁边的沙发招手:“坐。” 徐淮正是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在外一向沉稳的他也难掩脸上的紧张。 “不、不用了,我站着就好。” 见靳洲目光定在自己脸上,向来擅于察言观色的徐淮正这才意识到,因为自己站着,靳洲看他需要微抬下巴。 感觉到眉骨沁出的冷汗,徐淮正忍着没有动手去擦,短暂犹豫几秒后,他走到沙发前坐下。 见他两只膝盖并拢,背也挺得笔直,靳洲笑了笑,语气随和:“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 自己即将结婚的消息,徐淮正还没有跟公司里的任何一个人说过。 所以当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蒋昕多嘴了。 而他这时候,除了说一声“谢谢”,不敢有一句多言。 倒是靳洲,视线一直落在他脸上,“什么时候?” “周六,这周六。” 今天是周四,也就是后天。 靳洲点头:“我知道了。” 徐淮正一时没懂他说的【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他抬头看向靳洲。 那双漆黑的眼底犹如一汪深潭,别说喜怒,就连半点情绪都窥不透。 徐淮正试探着问:“靳总,周六您有时间吗?” 靳洲没说话,带着询问,视线投在他脸上。 每接到他一个眼神,徐淮正心里就莫名紧张一分:“我、我是说,如果您那天有时间的话......” 他停顿的功夫,靳洲蹙眉:“徐经理的意思......是想让我参加婚礼?” 这只是徐淮正的试探。 他只是一个工程六部小小的经理,哪敢劳集团董事长的大驾参加他的婚礼。 可话说到这份上...... 徐淮正脑子在快速运转着,还没想出一个完美的回答,靳洲开口了:“回头我问问枝予吧!” 枝予? 他们的关系到了可以喊“枝予”的程度了? 徐淮正嘴角僵了僵:“靳、靳总,您和枝予......” 靳洲不露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刚刚就那么随口一说,翘着的腿放下,他从沙发里起身:“我这边还有点事,徐经理先去忙吧!” 声音温和,语气客气,可听在人耳里,就是带着高位者的压迫。 徐淮正不敢多打扰他一分,起身颔腰,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带着毕恭毕敬。 只是一出靳洲的办公室,徐淮正就迅速掏出了手机,一边往电梯那儿急急走着,一边迅速拨了安枝予的电话。结果提示电话正在通话中,过了几分钟,徐淮正又打,还是如此。 急忙回到自己办公室,徐淮正用固定电话又拨过去,电话通了。 难道她把自己的手机号设置成黑名单了? 徐淮正皱着眉头,刚喊了声“枝予”,电话又被挂断。 徐淮正不敢大意,终于挨到下班,他一分钟也没耽搁就开车去了榭亭阁。 可惜安枝予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她回了母亲那儿,这几天,她每天都会回母亲那里吃晚饭,等到八点的时候才会坐地铁回家。 “妈,那张卡你给我吧,明天我快递给徐淮正。”这几天她想了很多,那是彩礼钱,可她终归没有和徐淮正结婚,所以这钱留着不合适。 房文敏也没多说什么,“我去给你拿。” 安枝予跟在她身后进了卧室,看着母亲从床头柜抽屉里将那张卡拿出来的时候,她眼眶突然一热。 “妈,我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的人!” 房文敏拉起她手,把卡放到她手心:“这事不急,一段关系没有走到最后,总归是缘分没到,过去就过去了,咱们以后不提他,把卡还给他以后,咱们就当这个人从来没有在我们的生活里出现过。” 安枝予重重地点头:“嗯!” 可天总不遂人愿。 母女俩刚走到门口,敲门声响。 房文敏也没多想,“这个点了,谁——” 门开,徐淮正的母亲和蒋昕站在门口。 这段时间以来,房文敏一直没有在女儿面前提过蒋昕这个女人,就是怕她会难受,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再次送上门来。 目光落在蒋昕脸上不过短短两秒,房文敏下意识就要把门关上,但是徐母快她一步,一脚踩进了门槛。 “心虚啊?”她眼里满含蔑视。 房文敏狠狠瞪着这个不速之客:“不经主人允许就擅闯别人家,你信不信我报警!” “报警?”徐母冷笑出声,一脸挑衅:“报警了好啊,正好来让警察评评理,看看我那五十万该不该拿回来!” “你——” 安枝予把母亲拉到身后,然后将门完全敞开:“想要回五十万是吧?” 徐母剜了她一眼:“识相的就赶紧把钱拿出来,不然招来了左邻右舍,难看的是你们!” 安枝予不疾不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之前在酒店里拍的视频,她把屏幕转过来。 目光定在手机屏幕上,徐母瞳孔一缩:“你、你从哪弄的视频!” 安枝予收起手机,目光从徐母的脸上缓缓移到站她身后的蒋昕的脸上:“我从哪弄来的视频,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人。” 徐母扭头看向蒋昕。 蒋昕也没想到安枝予会在这个时候把视频亮出来,她一急,抬手就往门里指:“是她偷拍的!想、想着趁机敲诈怀正!” “你个死丫头——”徐母一步跨进门里,手刚扬起来,手腕就被安枝予抓住了。 “我真是庆幸自己没有嫁到你们徐家!”她很少会露出鄙夷的神色。 说完,安枝予把手一甩,又从口袋里把那张银行卡掏出来夹在指间:“你们的五十万,一分不少。” 徐母伸手就要去夺,结果安枝予后退一步,徐母伸长的手落了空。 见她转身往客厅去,徐母立马追上前几步:“你去哪?” 拉开客厅移门,安枝予走到阳台床边,拿着银行卡的手伸到了窗外:“看好了。” 她这是要把卡丢到楼下,让她们去捡。 或许是羞辱,又或者是换一种方式将两人赶走。 徐母见状,忙转过身朝蒋昕喊:“还愣着干嘛,赶紧下去啊!” 蒋昕踩着脚上的高跟鞋噔噔噔地往楼梯口跑。 徐母跟着跑到门口:“你慢点,别伤着我孙子!” 房文敏忍不住笑了,笑这一家人的冷情与狼狈。 真是庆幸啊,庆幸早一点看清了这家人的真面目。 结果徐母又转过身来,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烫金的请柬。 “周六,轩廷酒店,”她洋洋得意地将请柬放到门里侧的鞋柜上:“记得来喝喜酒啊!” 房文敏一把将请柬拿到手里,甩在了徐母的后背:“做出这么恶心人的勾当还这么恬不知耻,等着吧,你们一家子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透亮的灯光打下来,将请柬上的烫金字体折出了刺眼的光。 安枝予一步步走过去,弯腰将请柬捡起来。 是和她当初做的请柬完全不一样的款式。 好看吗? 好看,可是上面印着的一对名字却丑陋无比。 * 徐淮正在楼下一等就等了三个多小时,目光刚从楼上收回来,就见安枝予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枝予!” 听见声音,安枝予双脚停住,一双眼盯着他,眉心紧皱,“你又来做什么?”她脸上有戒备,也有厌恶。 徐淮正来找她当然不是来求复合的,他现在被赶鸭子上架,必须要娶蒋昕了。 他没有兜圈子,“你和我们公司的靳总是什么关系?” 他说的是:我们公司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8. 第八章 安枝予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见靳洲。 捕捉到他眼里的诧异,安枝予意识到他一定听见了她刚刚说的话,她脸上难掩窘色,慌乱又无措,只能垂下头。 所以她没看见靳洲眼里在闪过一瞬的意外后所流露的惊喜。 为了不让她继续尴尬,靳洲仿若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轻言开口:“回来了。” 身后的声音让徐淮正猛一回头。 透亮的光线照在那张如玉般的脸上,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底映出了细细碎碎的光影。 同为男人,徐怀正太清楚用那样的眼神看女人,代表什么了。 上一秒还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差点让他讥笑出声,如今靳洲的眼神就像是一只手,狠狠扼住了他的喉咙,让徐淮正整个人震惊在原地,久久发不出声音。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靳洲朝电梯里走近一步,还越过他身侧,朝他身后伸出手。 双脚比大脑先给出反应,徐怀正下意识侧过身往旁边站。 安枝予忡怔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到那只朝她摊开的掌心,手指纤长,却又因掌心盘附的纹路而很有力量感。 就像她说的,她从未想过报复徐淮正。 却在那一刻,她鬼使神差的,把手递了过去。 不可否认,报复能给人带来快.感,指腹放到靳洲掌心的时候,安枝予不算刻意地瞄了一眼徐怀正的表情。 不安、震惊、惶恐,一股脑地全部摊在他脸上,遮都遮不住。 可同时,温热的掌心将她冰凉的手指握住,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安枝予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来。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只要她松开手,自己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的手里,所以,没人注意到靳洲轻颤的眼睫,那里藏着小心翼翼,也藏着窃窃欢喜。 这是他第一次与她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哪怕只是手,也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忽略了身旁的母亲,更无视电梯里的徐淮正,牵着安枝予离开。 密码解锁的声音很清脆,可身后还有电梯门被挡着而无法合上的警报声。 安枝予低头看着还被他轻握在掌心的手,想说什么,又没敢说。 门开的时候,靳洲扭头看了她一眼,没从她脸上,还有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感受到拒绝,他这才将她领进客厅。 到了沙发边,靳洲才轻轻松开她的手,“坐吧。”说完,他就要坐到另一边,余光却注意到鞋柜旁还站了个人。 那张又惊又喜又无限八卦的脸,让靳洲眉心微蹙。 他走过去,温和的声音里能听出几分撵人的调子:“你不回酒店吗?” “我、我,”乔梦都语无伦次了:“不急,这还早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光明正大地去看沙发里的人。 真漂亮,比她这次回来给儿子安排的那个女孩子还要漂亮! 还想再多打量几眼呢,视线被挡住,肩膀也被靳洲扳了过去。 “我送你。” 儿媳妇在呢,哪需要他送。 “我自己走我自己走,”到了门口,乔梦扶住门框,低声问:“真是女朋友?” 靳洲没应她这句,只说:“明天上午十一点之后,我有空。”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 乔梦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后,把他人往后推:“回去吧,回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等靳洲转过身来的时候,安枝予已经从坐着变成了站着。 她整个人还有些无措,知道刚刚那位应该是他的妈妈,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引起了她的误会。 更知道因为自己一时的口不择言,给他带来了困扰。 他搬来的第一天晚上,徐怀正就在她家门口闹过。 徐怀正母亲来的那天晚上,他也在家。 这个房子的隔音不算好,想必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他都听到了。 那么她在电梯里说的话,想必他也能轻松猜到她的用意。 “对不起。”她道歉,却没有解释,“你妈妈那边,如果需要,我可以去解释。” 谁知,他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就在半个小时前,我母亲还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所以,”他耸了耸肩:“你不用道歉,反倒是我,”话说到这里,他略微停了停顿,在安枝予茫然的眼神里,他说了声“谢谢。” 可靳洲的这一声谢谢却没有让安枝予感到轻松,她甚至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是为了缓解她的尴尬,又或者不想让她心里愧疚才会找出这样一个借口。 毕竟他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何须相亲。 可是这个想法只在她脑海里短暂停留了几秒,她忽然想到有一天晚上,他在打电话的时候的确提到了...... 【您能别再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吗?】 对,是这句,当时她还为此感到诧异。 她的失神,靳洲都看在眼里。 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是她每皱一下眉,他的心就揪紧一下。 “要不要坐会儿?” 安枝予恍然回神:“不、不用了。” 她绕过沙发往门口走,却在握住门把的时候又转过身来。 眼里的失落迅速被压下,靳洲在她身后半米远停住脚,没有问她怎么了,一双眼,藏着万千情绪,平静看着她的同时,嘴角牵出淡淡的弧度。 “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他点头:“可以。” “徐怀正说,你要去参加他的婚礼?” 靳洲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了,他眉心微蹙:“他这么跟你说的?” 不答反问,安枝予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光想着答案,竟忽略这或许是徐淮正对她的试探。 毕竟从今晚看来,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和靳洲的关系。 见她不说话,还轻抿唇角。 靳洲笑了笑:“他可能理解有误,我只是听闻他要结婚的消息,所以就祝贺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 安枝予垂着眼睫,缓缓点了点头:“抱歉,我好像问了不该问的。”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靳洲目光定在她一张脸最显清冷的鼻骨上:“你的事,我听说了一点。” 安枝予忽地抬头。 “你别误会,”在她诧异的目光里,靳洲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9. 第九章 回到家以后,安枝予想了很久都没能想出一个结果。 偏巧,楚菲菲电话打来了。 “我要被气死了,那个贱男人竟然还给我发了婚礼的邀请短信,他到底是□□还是故意挑衅我!” 安枝予失笑:“别说是你了,连我都收到了,”她当做笑话来讲:“不过我比你地位高一点,我收到的是请柬!” “我的天,这人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吗?谁给他的脸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给前任发结婚请柬,这情节,电视剧都不敢这么编的好吗!” 本来安枝予还想说请柬是他妈妈给的,话到嘴边又没说,怎么说他们都是一家人,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现在是有另一个难题摆在她面前。 “菲菲,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 安枝予就把晚上靳洲跟她提的那个要求大概地说了。 电话那头好半天没出声。 “菲菲——” “你别说话,你先让我消化一下!” 安枝予:“......” 过了分把钟,楚菲菲开始发问了:“你说他妈妈晚上看见你了?” “嗯。” “那你有没有叫人?” 安枝予皱眉,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没有,怎么了?” “你怎么回事,这是起码的礼貌啊!” 安枝予眉心皱得更厉害了:“我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的——” 再说了,当时她脑子里混乱得厉害,哪还能想到那么多。 楚菲菲又问:“那她妈妈当时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安枝予没去回想:“你老问他妈妈做什么?” 楚菲菲支吾了一下:“我、我就随便问问。” 安枝予想了想当时:“应该很意外吧,但是她临走的时候,我看见她对我笑了。” 就是那笑,安枝予有点形容不出来,但是现在回想,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楚菲菲也笑了,笑得阴恻恻的:“看来靳总的妈妈很喜欢你啊!” 这人的脑回路是越来越和自己不在一个频率上了。 安枝予问重点:“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去?” “去啊!干嘛不去,这么好的差事,不去留着过年吗?” 安枝予想不通她的激动从何而来:“你就不觉得尴尬吗?” “尴尬也是徐淮正尴尬好吗!”楚菲菲给她洗脑:“你要知道,你不是自己去的,有堂堂靳总给你撑腰,我的天,这种电视剧里典型的打脸情节,光是想想就很大快人心好吗!” 报复的快.感,安枝予在电梯里就已经感受到了一点。 不可否认,很过瘾。 不可否认,也是自欺欺人。 可安枝予还是觉得别扭,都说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她并不觉得自己对徐淮正有多么深的感情,所以,真的有这必要吗? 电话那头,楚菲菲还在循循善诱:“想想那一家人恶心的嘴脸,安枝予,有仇不报非君子!” 见她还不说话,楚菲菲急了:“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要是不珍惜,那我可真就看不起你了!” 安枝予深吸一口气:“我再想想吧。” 这一想,估计是要泡汤了。 楚菲菲也跟着她叹了口气:“你说从你和徐淮正分手到现在,人家靳总也帮过你不少次了吧,难得人家开口让你帮一点小忙,你要是不答应,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其实这也是最让安枝予纠结的。 楚菲菲开始语重心长:“反正我觉得,这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有时候,心里那口恶气不发出来,事后想想,真挺窝囊的,虽说你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有人掐着你的善良在你头上作威作福,姓徐那一家子就是这种人,你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指不定还要在你面前多猖狂呢!” 是啊,猖狂的不是一次两次了。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没有主动还击,才会让那一家人觉得自己好欺负,一次又一次地挑衅上门。 “好,我去。” 楚菲菲一个巴掌拍在了腿上:“这才对嘛,赶紧的,赶紧给你对门的打个电话!” 安枝予笑了声:“我和他还没有留联系方式呢!” 所以第二天靳洲开门的时候,看见门上贴了一张淡蓝色便利贴。 上面留着清秀干净的字迹:【靳总,我去。】 她的答案让靳洲眉眼露出笑,就是这称呼...... 【靳总】 真的太过生疏了。 * 昨天乔梦走的时候,靳洲是让她今天上午十一点之后来。 乔梦哪等得到那个时候,昨晚激动了一夜,今天一大早就来了。 从七点五十等到了九点,咖啡都喝了两杯了,还不见靳洲的人影。 乔梦换了条腿翘着,“你不是说上午他有个会吗?” 方宇暂时还没接到靳洲的电话,“董事长,靳总一向守时,今天可能是有事耽搁了,”他看了眼时间:“会议还有十五分钟——” 他话还没说完,手机就震了,看见来电,方宇忙接通:“靳总。” “把会议推到下午。” 靳总鲜少会延迟会议,方宇没问原因:“好的,靳总。”尽管他目光低垂,但能明显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睁盯着自己。 “靳总,乔董事长已经等了您一个多小时了。” 靳洲把上午乔梦会来找他的事完全忘到了脑后,但是时间他记得:“我昨天跟她说了十一点之后。” “好的靳——” 话说到这儿,方宇手里的手机被乔梦抢了过去:“你是在家还是在哪儿啊?” 要不是怕打扰儿子和儿媳妇,乔梦早就直奔榭亭阁了。 靳洲没说:“您要是闷得慌,就去逛逛街。” 对,逛街! 她还没给儿媳妇准备见面礼呢! 后知后觉电话那头的人是在跟她岔开话题,乔梦忙喊住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中午。” 中午...... 乔梦自行脑补她这个两只脚险些要迈进佛门圣地的儿子和昨晚那姑娘腻歪在一起的画面。 “不急不急,你先忙你的。” 电话挂断。 乔梦开始旁敲侧击问方宇:“方秘书,最近你们靳总上下班准时吗?”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这个公司占股三分之一的乔董事长可从来都不打探靳总工作上的一分一毫。 “回董事长,靳总上班从不迟到,今天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 有‘重要’的事好,乔梦巴不得他每天都能有‘重要’的事。 她又问:“那中午呢?” 方宇:“回董事长,没有特别的事,靳总中午都会在公司。” 乔梦又将昨晚的姑娘自动带入‘特别’的事。 乔梦继续问:“那晚上呢?” 方宇:“回董事长,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靳总一般都是七点左右离开公司。” 从过去的不定时,变成了准点! 乔梦问了昨晚她没问出结果的一件事:“靳总最近搬家,你知道吧?” 方宇点头:“知道。” 乔梦又问:“他现在住的地方可比以前远多了,环境也不如溪侨的,你知道原因吗?” 董事长能这么问,要么就是还没来及问靳总,要么就是靳总不说。 靳总都不说的,他一个做秘书的怎么能多嘴。 方宇笑了笑:“抱歉,董事长,其中原因,靳总没有说。” 他跟在靳洲身边六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靳洲的人。 但他的了解仅仅只是靳洲的各种生活习惯。 仅此而已。 乔梦走了,尽管没有得到她最想知道的答案,但她心情很好,因为心情好,所以她去商场给未来儿媳妇选礼物去了。 无巧不成书,就这么在一家女装店看见了忙到要把会议推到下午的人。 当时靳洲正坐在沙发里,一个女人站在他面前,原地转了一圈。 女孩子长相一般般,但是身上穿的衣服很抬人气质,不过衣服归衣服,那长相和气质是和昨晚那个女孩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乔梦有点震惊。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10. 第十章 今天周五,逢周五,刘绍辉总会有各种借口让安枝予在公司多留一会儿。 他知道安枝予有男朋友,但从未见过,听公司同事说,她和男朋友交往了半年。刘绍辉来公司不过两月,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他从未见过真人,交往半年都没来公司接过她,所以他潜意识里觉得,要么安枝予和这个男朋友感情一般,要么这个男朋友只是障眼法。 快五点的时候,刘绍辉又给安枝予交代了一项工作,说是晚上就要。 上班时间安排的工作,他又是经理,安枝予拒绝不了。 快八点的时候,刘绍辉拎了一个袋子进来。 袋子里是一个方形的盒子,他放到安枝予手边:“草莓蛋糕,饿了的话先垫垫肚子。” 他下午给安枝予安排的工作,一时半会儿做不完。 安枝予笑笑:“谢谢刘经理,不过我最近嗓子不舒服,不能吃甜。” 她总是有各种理由拒绝他。 刘绍辉都听习惯了,但习惯归习惯,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他条件也不差。 刘绍辉觉得自己这种慢慢侵入的追求方式,早晚会打动她,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面对安枝予的又一次拒绝,刘绍辉当做没听见似的,他站在安枝予身后没有走,看着她熟练地在表格里输入每一项的价格。 是一份工程预算,虽然是安枝予的强项,但工程量很多,她一晚上根本忙不完。 “快八点了,做不完明天再做吧。” 明天是周六。 安枝予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他:“刘经理,明天我有别的事,来不了。” “那后天呢?” “后天也不行,我是去外地,要在那边待两天。”安枝予索性把他的后路堵死。 结果刘绍辉直接把问题抛给她:“那这预算怎么办?” 安枝予回答的游刃有余:“我争取今晚熬夜做完。” 这份预算不是公司的项目,所以这只能算帮忙,既是帮忙,他应该不会过于为难自己。 刘绍辉自然不会为难她,他在追人,不是在给她穿小鞋。 但是活既然已经派给她了,他不可能再打脸收回。 刘绍辉实话实说了:“我也是帮朋友的忙,下周一吧,周一上午你给我。” 安枝予点头:“好的。” 刘绍辉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购物卡放到她桌上:“不会让你白忙,卡你先收着。” 卡上面写着金额,一张两千,只是一份预算,要不了这么多。 不过安枝予没有拒绝:“谢谢刘经理了,我等下带回家做吧。”既然给了钱就是私活,私活她从不在公司里做的。 刘绍辉说好,却也逮到了空子:“正好我也要走,送你。” “不用了,我坐地铁很方便的。” “这么不给我这个经理的面子啊?” 他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是又能听出他在拿自己经理的身份压他。 安枝予嘴角强挤的笑一点点收了回去。 也就是那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 上次安枝予以男朋友电话为由拒绝了刘绍辉,这次刘绍辉多留了个心眼,目光快安枝予一秒看了眼她的手机屏幕。 “陌生电话,”他说:“可能是广告推销之类的。” 安枝予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笑,“可能是吧。” 但是她还是接了,“你好,哪位?” “我是靳洲。” 安枝予怔愣一瞬,不可思议地拿开手机又看了一眼,本想问他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话到嘴边,她又改问:“有事吗?”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你现在在不在家。” “不在,我还在公司,不过马上就回去了。” 靳洲抬头看着三十多层高,全玻璃幕墙的写字楼,“我刚好在你们公司楼下,要顺道一起吗?” 其实在来之前,靳洲已经回了一趟家。 之所以会来她公司,他也只是碰碰运气。 安枝予的工位正好背对着靠窗,听他这么说,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起身。 楼下的停车位里停了不少的车,但是有一辆车却停在了花园边。 安枝予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衫很耀眼,正站在一辆黑色越野车旁。 也就是那一瞬,靳洲再次抬头。 广场上的灯光亮如白昼,把他的人,还有他的脸,清清楚楚缩在了安枝予的瞳孔里。 没有问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公司地址。 只觉得每一次在她深陷困境时,他都能刚好出现。 “你等我几分钟,我收拾东西就下来。” 贴在耳边的手机缓缓拿了下来,靳洲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见自己朝她笑,可他还是弯着唇角,说了一声好:“不急,我等你。” “刘经理。” 刘绍辉也在看着楼下,收回视线,他扭头。 “我朋友来接我,我就先走了。” 所谓‘一个巴掌也要还一个枣’。 她把刘绍辉放在桌上的两张卡,收下一张,推回去一张:“预算的事,谢谢你,你放心,我会做的很仔细。” 刘绍辉没说话,视线重新落到楼下广场。 他有点近视,不工作的时候会把眼镜摘下,所以楼下的男人,他看得模糊,至于车牌,他更是一点都看不清楚。 安枝予出了电梯就一路小跑着。 靳洲的车刚好停在正对楼下大门的花园旁,看见她从里面跑出来,靳洲迎上前几步。 想说慢点,但看见她气喘吁吁的模样,又忍不住先笑了声。 倒是安枝予,先他开口:“谢谢你啊!”安枝予特别想抬头看一眼楼上,但是又忍住了。 靳洲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意外。 他以为安枝予开口会先问他好几个为什么。 但是防止她后来再问,靳洲选择了不打自招:“我让人打听了你的手机号码和公司地址,有点失礼,抱歉。” 不用问,肯定是让人从徐怀正那里打听的。 安枝予没太在意,毕竟这两个都不算隐私。 可让靳洲没想到的是她的回答。 安枝予声音带着几分悄咪咪:“幸亏你给我打电话,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拒绝我们经理!” 靳洲下意识抬头往上看,只是目光还没聚焦,胳膊上的袖子被扯了扯。 “别看,他估计还站在窗户边呢!” 靳洲收回目光:“他是想让你继续加班吗?” 安枝予没有多说什么,笑了笑:“我们走吧!” 回避问题就说明有问题。 靳洲又抬头往上多看了两眼。 知道她加班到现在应该还没吃饭,靳洲故作随口地提了一句:“突然想起来,之前你好像说要请我吃饭。” 他说的是【突然想起来】,而不是【我记得】。 所以安枝予脸上没有露出多少尴尬:“那就今晚?” 靳洲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刚好我还没吃饭。” 请人吃饭肯定要以对方的口味喜好为主。 他的身份在这摆着,安枝予觉得他应该很挑,所以就提议了好几个档次还不错的餐厅。 开始说的两个,安枝予都能从他侧脸捕捉到思索犹豫的神情,但是第三个,他倒是答应得爽快。 “你喜欢口味清淡的吗?” 刚刚那家餐厅主打闷煮养生,口味偏淡,安枝予去过几次。 “这几天晚上睡得比较晚,”他语气温和:“清淡一点对肠胃比较好。” 安枝予这几天睡得也很晚,其实不止这几天,从和徐怀正分手后,她这段时间的睡眠都不太好。 “那等下你尝尝他们家的参鸡汤,虽然里面放了药材,但口感很好。” “你经常去吗?”因为在开车,靳洲无法每说一句话都看她。 安枝予和他一样,也是目视前方,“也不是经常,但我如果熬夜的话,会事先去打包一份带回家。” “你的工作需要经常熬夜吗?”他扭头看过来的时候,眉心微微凝着。 “也不是经常,”安枝予垂眸笑了笑,“我有时会从外面接一些私活,白天没有时间做,所以就只能熬夜了。” 靳洲知道她的工作范畴,他不想明知故问,也不想过度关心引起她的不适,所以只说:“熬夜很伤身体,我自己深有体会。” 熬夜的确不好,可谁又想熬夜呢! 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每月要还房贷,不努力一点,压力很大。 见她许久不说话,靳洲便也沉默了。 餐厅在一条叫广安路的商业街。 因为车辆进不去,靳洲就把车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 六车道的马路,人行横道的红灯时间有些长。 靳洲扭头去看她的时候,刚好一阵风吹过,几缕发丝被风送到空中,能闻见很淡很淡的木兰香。 和当初她从对面走来,擦过他肩时,一样的味道。 绿灯亮了,安枝予见他还站在原地。 “靳总?” 靳洲恍然回神,眼里有几分茫然:“嗯?” 安枝予指了指对面:“绿灯了。” “哦...”他垂头失笑:“抱歉,刚刚在想一些事情。” 两人穿过马路,往那家名为【石板印象】的餐厅走。 透白的路灯照在灰白色的花砖石上,两人虽是并肩,但影子却没有丝毫交叠。 余光从地上收回,靳洲问得随口:“你平时会自己做饭吗?” 他说话时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对别人都这样,何况是她。 哪怕是现在站在她身侧,哪怕是只能看见她一半的侧脸,在等她回答的这短暂时间里,靳洲目光都一瞬不移地定在她的脸上。 只是,他的目光和他的人一样,懂分寸,知进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11. 第十一章 吃完饭回去,到了楼下,靳洲从后备箱里把今天买的几袋衣服拎出来。 “给你的。” 安枝予低头看了眼,没有接:“给我?” “是明天穿的衣服。” 安枝予忙摆手:“不用了,我有——” “拿着吧,”靳洲难得打断她:“明天的婚礼,是我找你帮的忙,你若是不收,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在安枝予看来,她是借他去打徐淮正一家人的脸,可是经他的口说出来,却好像是拜托她帮了多大的忙似的。 犹豫间,安枝予的手腕被他轻握住抬起:“明天不用早起,睡个懒觉,到时间了我给你打电话。” 打电话? 哦对,他有她的手机号...... 思绪飘转间,几个袋绳已经挂在了她的手心。 回到家,安枝予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饭桌上她问他今晚找她有什么事,他好像还没回答。 看着手里的纸袋,安枝予心里疑惑。 难道就是为了把衣服给她? 可他都有她的手机号了,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不就好了? 至于专程在她公司的楼下等吗? 这个疑惑让安枝予洗完澡躺上床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还是楚菲菲打来电话让她的翻来覆去消停住。 “宝,明天那个贱男人的婚礼你去吧?” “嗯。” “那我也去!”她太想看看渣男被打脸的画面了,想想都刺激! “菲菲,”安枝予侧身躺着,思绪还没完全收回来:“晚上靳洲给了我几件衣服。” “衣服?”楚菲菲顿时来神了:“他竟然送你衣服!” 安枝予被她咋呼的声音听得皱眉:“你别多——” “我的天呐,你们都已经进展到可以送衣服的地步了吗?” 安枝予被她的想象力弄到失笑:“你想哪——” “宝,你可以呀,照你这个速度,月亮马上就能得手了呀!” 安枝予闭了闭眼:“你能不能听——” 楚菲菲不听不听:“要我说,还演什么戏呀,假戏真做得了!” “楚菲菲!” “那以后姓徐的看见你,我的天呀,他是不是得把腰弯成标准的九十度,乖乖喊一声,靳太太好!” “楚菲菲!” 她突然吼了一嗓子,楚菲菲的想象力这才被她拽回来:“大晚上的,你要吓死我啊!” 安枝予深吸一口气:“你听好了,这件事,我和他是各取所需,所以,停止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隔着电话,楚菲菲嘴角都要撇到下巴了:“吃不到的东西,你还不能让人流流口水啊!” 这比喻,也就她能想得出来。 安枝予失笑一声:“行了,别流口水了,快睡吧!” 事还没说完呢,哪能睡! “他送你的是裙子还是什么?” 安枝予说不是:“有衬衫、短裤,还有西装外套。” 楚菲菲在脑海里想象着画面:“这是什么穿搭画风?你试了吗?” “没有。” “那咱俩开视频,你穿给我看看。” 安枝予问她可不是为了要试衣服给她看:“我就是觉得怪怪的。” 楚菲菲还以为她说的是衣服怪:“他的眼光应该不会错,哎呀你试试不就好了嘛!” 她这个闺蜜已经和自己不在一个频道上了。 安枝予从侧躺变成了平躺:“不说了,我要睡了。” 这人简直是吊人胃口再泼人冷水。 楚菲菲也没缠她:“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敷个面膜,画个美美的妆,咱们战场见!” 敷面膜化妆...... 她又不是去当新娘。 翌日,阳光从阳台未拉合的窗帘投进来,在鱼骨纹的地板上,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金色。 安枝予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起来把那份没做完的预算做了,做完两点,她也没回卧室,直接睡在了沙发里。 工作会让人集中注意力,那些扰人的思绪自然也都被抛在了脑后。所以安枝予的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十点的时候,搁在茶几电脑旁的手机震了,“滋滋”声不停,扰人得厉害。 安枝予把抱枕从脑袋下抽出来盖在了脸上。 终于挨到震动声没了,结果没几秒又开始。 安枝予这才烦躁着一张脸,拿开抱枕坐起来。 电话是楚菲菲打来的,“好了吗?” 刚起来,安枝予没什么精气神地坐着:“什么?” 楚菲菲从她含糊不清的声音里听出来了:“我的大小姐,你该不会还没起来吧?” “昨晚睡晚了,”安枝予揉了揉眼:“怎么了?” 还问她怎么了,这人是一觉睡失忆了吗? 楚菲菲叹气:“今天要去打脸贱男人,你该不会忘了吧!” 她这么一提醒,安枝予那还没完全散开的睡意顿时消失殆尽。 一看时间,都十点了。 手机被她撂在了沙发里,听筒里传来楚菲菲急呼呼的声音:“记得化一个美美的妆啊!” 安枝予平时也化妆,但都是淡妆,她肤色白,白到会被粉底液压气色,所以平日里她顶多就是描描眉,涂一点颜色不张扬的口红。 以至于多化一点妆,就会让她那张脸透出平日里不多见的妩媚。 在衣柜里找衣服的时候,安枝予才突然想起来昨晚靳洲给她的几袋衣服。 那是一套深灰色的羊毛西装,不过下身不是长裤,而是不到膝的短裤。除了外套,还有一件白衬衫,一件虽是高领但是很轻薄的深灰色针织打底衫。 看似内敛低调的搭配,其实却很张扬。 安枝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有点不习惯,但又不可否认,很好看,有一种成熟干练的美。 和楚菲菲视频的时候,楚菲菲啧啧两声,大拇指一竖:“靳总不愧是靳总!” 安枝予低头看了眼自己,脑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他喜欢干练的女性? 对门的客厅里。 靳洲已经着装好坐在沙发里。 耳边听筒传来声音,是昨晚买了单误打误撞又给他制造了一次与人吃饭机会的兄弟,岑颂。 “上学的时候就有女孩子跟我打探你的喜好,当时我就觉得你喜欢温柔那一挂的,看来还真被我猜中了!” 不过他提醒:“我老婆当初给我的印象也是温柔那一挂的,所以你小心点,女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他话音一落,听筒传来女人的声音:“你说谁是狼?” “我我我,我说我呢!” 靳洲失笑:“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 电话挂断,靳洲眉心拧出思量。 她是温柔那一挂的吗? 好像是,但好像又不全是。 不过这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 除了一眼过后怎么都忘不掉的惊艳,还有每次看到她,他心生的波澜。 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过的感觉。 也是他这段日子以来,只要一想起她的人,就会生出他过去不曾对婚姻有过的幻想与渴望。 十一点整的时候,靳洲点开手机屏幕,最近通话的第四行显示着三个字:安枝予。 她的手机号码并不是在昨天才存进靳洲的通讯录里。 不过,昨天他也没有撒谎,他的确是从别人那里打听到她的手机号和工作地点。 只是—— “嘀嗒”一声,让靳洲瞬间从沙发里起身。 门开的时候,安枝予刚好转身。 视线对上,看见靳洲也穿了一套深灰色的西装,安枝予下意识低头看了眼。 所以,这是不小心撞色,还是...... “刚想给你打电话,”靳洲压下眼底的惊艳,“等我一下,我拿个东西。” 安枝予又低头,因为配下面的短裤,她穿了一双平日里很少穿的高跟鞋,鞋跟很高,而且很细...... “这里还有一双鞋,昨天忘记给你了。” 安枝予看了眼他手里的纸袋,又看了眼自己的脚,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12. 第十二章 今天的阳光暖而不烈,从头顶直射下来,在他眼里投了细细碎碎的影子,很温柔。 靳洲今天穿的是和她一样的深灰色,一样的羊绒布料,那是一种会让人感觉到温暖,会让人心生平静的触感。 安枝予把手轻轻挽进他臂弯。 今天是十一月九号,周六,大概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进出酒店的客人很多。 一楼大厅里立着两幅婚纱照的海报,上面有新人的名字,还有宴席的楼层数。 徐淮正和蒋昕的宴席在七楼,另一对在九楼。 靳洲说:“婚礼宴席讲究吉利数字,七楼的价格低于六楼和九楼。” 挺会省钱的。 安枝予轻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突然想起来:“等一下你会给礼金吗?” “要给,不过给多少我不太清楚,这些事都是方宇去办。” 方宇? 安枝予扭头往后看了眼:“是刚刚开车的那个人吗?” “嗯,以后你可以喊他方秘书。” 靳洲领着她往电梯那儿走。 “靳总。” “靳总。” 电梯门旁站着两个工作人员,颔首向靳洲问好后,其中一个人过来询问:“靳总是去二十六层吗?” 二十六层有一间总统套房是专门用于靳洲会客的。 靳洲说不是:“去七楼。” 工作人员刷卡开了最南面一个专用电梯。 到了七楼,电梯门一开,婚礼进行曲的旋律就传了过来。 包厢门口放了两张铺着红布的桌子,是男女双方用来收礼金的。 安枝予低头看了眼时间,十二点零五分,楚菲菲说她收到的短信上说,宴席是十二点五十八分开始,在此之前应该还会有新人走红毯交换戒指的环节。 安枝予在门口看了一圈,没看见楚菲菲的人影,刚刚在楼下也没看见她。 安枝予晃了晃靳洲的胳膊:“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说完,她抽回挽在靳洲臂弯里的手,走远了几步。 目光刚从她背影收回,一连几声带着惊奇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靳、靳总!” “靳总好!” “靳总!” 因为不认识,靳洲只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不过他也大概能猜出刚刚那几个人应该都是公司员工,不过徐淮正只是工程六部的经理,能来参加婚礼的应该都是和他差不多级别的同事。 电话快挂断的时候,安枝予转过身来:“那你出来,我就在门口。” 见她将手机收起来,靳洲才开口:“是你那个朋友吗?” 安枝予点头:“她在里面,马上就出来。” 声音刚落,一个黑影就从包厢里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 “宝,你可终于——” 后面的话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楚菲菲整理了下耳边的长发,一改上一秒的莽撞劲,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又规规矩矩地喊了声:“靳总好!” 靳洲本就随和,他笑了笑:“喊我靳洲就好。” “那怎么行,”楚菲菲连连摆手:“我还是喊您靳总吧!”她把‘您’都带上了。 说着,她人已经挪到了安枝予的身边,垫着脚,掩着手在安枝予耳边:“你们穿的这是情侣装呀!” 安枝予忙朝她使了个眼色,而后快速岔开话题:“你今天怎么穿了一身黑?” 她知道楚菲菲最不喜欢黑色。 “好看吧?”楚菲菲扬着下巴:“我昨天特意去买的,四百九十九,就当给那对贱人的礼金了!” 安枝予习惯她的口无遮拦,但今天靳洲在。 她压低声音:“你就少说两句吧!” 结果楚菲菲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看,我还给他们多准备了一份!” “你要给礼金吗?” “对呀,总得给人家一个新婚祝福嘛!怎么样,够给他们脸了吧!” 安枝予惊得眼睛都睁圆了,刚要说话—— “十块钱,两沓!”楚菲菲一脸惋惜:“可惜太多了,塞不下。”所以她就只包了二十张聊表心意。 安枝予这才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是......” 对,冥币。 一旁的靳洲终于没忍住,低笑出声。 安枝予表情尴尬着,不知该说什么好,然后就听楚菲菲朝靳洲邀功似的:“靳总也觉得我这个红包很有意义吧?” 靳洲点头:“很有想法。” 也就在那时,包厢里一直循环播放的婚礼进行曲突然停了。 靳洲看向安枝予:“要现在进去吗?” 安枝予轻吐一口气:“好。” 这次靳洲没有把臂弯给她,而是朝她伸出手,安枝予表情怔愣,垂在身侧的手松开又蜷起,再松开的时候,胳膊被抓住。 “赶紧的!” 伴着楚菲菲的声音,安枝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被送到了靳洲的手心里。 “我先进去,你们跟上啊!” 楚菲菲先走了,走之前还朝靳洲挤了个眼神。 靳洲轻握着手心的那只手,表面很软,但如果用一些力,能握到她硬硬的手骨。 和她的人一样。 “走吧。” 一进包厢大门,就看见占据了半面墙的显示屏上,正循环播放着新人的婚纱照。 离门口不远还有一条延伸到主台的玻璃T台,上面零星撒着一些红玫瑰花瓣。 这样的婚礼现场,和安枝予当初预想的一样,没什么特别,甚至还有些朴素,不过也能理解,时间这么紧...... 理解? 安枝予被自己的想法笑到。 她为什么要理解。 看出她的失神,靳洲紧了紧她的手:“如果觉得心里不舒服,我们出去。” 安枝予嘴角挤出笑:“来都来了。” 靳洲和安枝予是站在门里侧的,蒋昕挽着父亲的胳膊从北面遮帘里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了他们。 准确来说,她是先看见了安枝予,然后才看见了靳洲。 那一瞬,她脑子里快速被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占满。 她竟然真的来了? 为什么来? 来和她抢徐淮正的吗? 那徐淮正呢,有没有看见她? 瞳孔渐渐缩紧,她听见了主持人的声音—— “现在有请我们今天的新娘入场!” 音乐回响,礼花绽放。 灯光打在了新娘的脸上,蒋昕忙慌忙整理好脸上的表情,看向大屏幕下站着的男人。 灯光已经暗下来,但是屏幕的亮光让她毫不费力就看清了他的脸。 蒋昕能感觉到自己与他视线交汇。 她不敢再回头看了,生怕徐淮正会顺着她的动作发现身后的人。 在场内所有人的注视下,她挽着父亲的手走上T台,走向那个,她费劲心思拿下的男人。 是激动的,可她现在却只有害怕。 伞状的婚纱纱摆遮住了她颤巍的一双脚,挽在父亲臂弯里的手更是不自觉地抓紧。 感觉到她的不对,蒋父扭头看了她一眼:“注意仪态,下面好多人看着呢!” 对,好多人看着..... 徐淮正也在看着她。 过了今天,她就是所有人眼里名副其实的徐太太了! 等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刚刚安枝予的手好像被人牵着的时候,徐淮正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余光穿过台下上百双的眼睛,只能看见模糊的缩影...... 他们为什么会站在一起? 他们之前认识吗? 靳总和她一起来参加婚礼是什么意思? 又是一连串让她费解的疑问占据她大脑,而后她心脏一紧。 几天前,她从工程部调到了人事部,经理说是因为她工作积极,可看似更加体面的岗位,其中的复杂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这几天她坐在新位置上的如履薄冰都是她给她的报复吗? 想不通,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她和徐淮正分手才不过半月...... “是缘把他们两颗纯洁的心相撞在一起,把这对钟爱一生的新人结合得甜甜蜜蜜......” 台上主持人说的慷慨激昂,安枝予却听得想笑。 纯洁...... 有说纯洁? “肮脏”一词都不够形容他们。 “你以前参加过婚礼吗?”目光收回,安枝予扭头看向靳洲。 “参加过。” “都是这样的吗?” 靳洲摇头:“不是。”准确来说,他是第一次参加这样朴素的婚礼,连T台一圈的拱形门上用的都是假花。 安枝予笑了笑:“我以前参加的婚礼都是这样的。”所以她理所应当地以为,自己的婚礼也应该这样,可是现在再看,除了俗不可耐的形式,真的毫无意义。 “喜欢这种方式?” 安枝予摇头:“不喜欢!” 不喜欢。 好,他记住了。 “为表示他们对爱情的忠贞不渝,接下来是新娘新郎互戴戒指的时刻,在座的亲朋好友们,掌声响起来!” 七零八落的掌声里,安枝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方形的丝绒小盒。 那里也有一枚戒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值钱,徐淮正一家竟然没有要回去。 安枝予轻轻晃了晃靳洲的手:“好看吗?” 目光淡扫一眼,靳洲没说好不好看,“还留着?” “不是故意留着的。” 从酒店出来的那个早上,她就把戒指摘下了,都说习惯养成需要时间,摘下后没两天,她就忘了这枚戴了没多久的戒指的存在。 今天出门前突然想到,她就给带来了,其实该扔的,可谁知道后面这姓徐的一家人会不会要回去。 安枝予将戒指装回口袋:“等下还给他。” 仪式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 头顶灯光大亮,台上的人离场,婚礼进行曲也停了,酒宴开始。 刚好那时靳洲接了一个电话,安枝予碰了碰他的胳膊,用口型告诉他,她去一下洗手间。 洗手间很好找,穿过包厢,走到头,也就是刚刚新娘走过的T台最前面,左转就能到。 安枝予转弯进了走廊,一直不敢对她的到来而有丝毫松懈的人,快步跟上。 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清脆的声音。 安枝予回头,看见了身后两米远的蒋昕。 红色礼裙衬得她愈加唇红齿白,是个一眼就能让男人记住的模样。 可惜做什么不好,偏偏做小三。 不过现在这个世道,小三似乎很得道,不知是手段太过高明,还是说男人都享受被抢的乐趣。 安枝予很想用语言打她的脸。 目光落到她平坦的小腹,脑海里不合时宜地一笔一划写出了“忍”和“善”。 她想,算了吧。 人家都结婚了,孩子也有了,她还去计较这些干嘛呢! 太过计较,倒显得她有多在意那个姓徐的。 目光淡淡扫过她一眼,安枝予转过头,刚抬脚,“噔噔噔噔”的脚步声快速从她身后传来。 声音停了,安枝予的手腕被抓住。 “你怎么会来这?” 她的到来对蒋昕来说是一枚炸.弹。 她知道自己是靠怀孕上位,更知道,如果没有肚子里的孩子,徐淮正根本就不会这么快放弃安枝予。 安枝予看着她的手,不禁有些好奇:“你不是怀孕了吗,为什么还涂指甲油?” 说完,她又抬头看蒋昕的脸,依旧好奇:“化这么浓的妆,你不怕伤害到肚子里的宝宝吗?” 每个字落在蒋昕的耳朵里,都是会点燃燎原的星火,让她不得不警觉。 “你问你为什么会来这!”因为她的不回答,让蒋昕没了耐心,声音陡然拔高。 安枝予没有挣开被她握住的手腕:“不是你们给的请柬吗?” 是徐淮正的妈妈给的,不是她,她事先压根就不知道。 “所以你来,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的?”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她眼底有一点红,声音也有颤音。不知是气的,还是害怕。 “我有什么不痛快的?”安枝予朝她大方一笑:“我不是都说了,那种垃圾,我只会丢,不会捡。” 言下之意,她是垃圾回收站吗? 蒋昕冷笑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13章 第十三章 看着叶谦似笑非笑的神情,叶青山心中是真的复杂纠结万分。 他很清楚自己刚刚回答的是没有升龙之术,可为什么,叶谦会如茨肯定,叶家有升龙之术呢? 事实上,话的时候,叶青山自己都有些相信自己的谎话了。 但没有办法,他没有欺骗过叶谦。 不过能够成为一家之主,叶青山自然也是有点儿魄力的人。他没有因为叶谦如此笃定,就直接承认,然后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叶家的秘辛全部出来。 而是依然苦笑一声,道:“大人,真的没有升龙之术……如果有的话,我叶家岂会是如今这个局面?在云州,一枚九品丹药,足以请动窥道境八重级别的强者出手!叶家完全可以收购一枚八品丹药升龙成为九品,然后请那种强者出手,岂会沦为鹰山庄的阶下囚?” 他的,倒也的的确确很有道理。 叶谦没有反驳什么,既然已经知道了,升龙之术是果然存在的,叶谦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他可不认为,这种神奇的秘术,仅仅因为自己随口一问人家就拿出来给他。 “呵呵,那就随便你了。如果叶家主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叶谦摆了摆手,便闭上了眼睛。 随着叶谦的摆手,叶青山顿时就发现,四周恢复了正常,那些叶家饶低声议论,或者对于未来的恐惧和哀叹,他都能够听见了。 叶青山心中再度对叶谦的神奇手段,感到了惊叹。这种潇洒自如的风范,完完全全是高人模样。但是……叶青山却也是有苦不出,升龙之术……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他不敢拿出来。 当然了,他也不想拿出来。这东西留在自己家族里,那才是奇宝! 眼见叶谦让四周恢复正常,叶青山明白,他在叶谦面前否认了升龙之术,叶谦就不想和他废话了。 但是,叶谦却没有选择离开,这就明,叶谦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他叶青山手汁…就是有升龙之术! 叶青山不知道叶谦哪里来的这种信心,所以,心中十分的忐忑,不停的想自己是何处露出了破绽,让叶谦如茨笃定。 叶家的人,在这个院安顿了下来,叶谦依然在角落里呆着。即便是他没有开口过什么,叶青山也没有去刻意吩咐过什么,但是……就是没有人在他的身边来。 叶谦乐得安静,叶青山也不希望家族的人去招惹叶谦,这家伙给他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甚至都超过了鹰山庄的人! 不过……鹰山 庄自然不是吃素的,也不是干善事,把叶家人全族请来做客的。 第二一早,一个身姿潇洒,身穿白色劲装的年轻男子,便出现在院门口。他英俊的脸上,不知道为何,左边脸有一点红肿。 他的神色十分的阴沉,目光之中,似乎有怒火在缭绕。 站在院的门口,看着叶家人在聚众歇息着,他的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个森然的冷笑。 “呵呵,诸位在这里还住的好吗?”他笑着开口问道。 明明是在笑,但这家伙出来的话,却没有半点的笑意,反而是冰冷的让人毛骨悚然。 叶青山率先站了出来,拱手道:“大人,老夫……” 没等他的话完,叶青山就倒飞出去,犹如一个人形炮弹,轰在一扇门板上,那木制的木板直接碎裂,叶青山的身子翻滚进去,还在地上滚出了老远。 “家主!” “老爷……” “爷爷!”好几声的呼喊,叶家人全部都惊恐了,也激动了。家主对于一个家族来,那是掌舵人,那是象征,可现在叶家的家主,却被人踹野狗一样踹飞了,谁都无法忍受。 那个少女急忙冲进屋去,将叶青山扶起,关切的问道:“爷爷,你还好吗?” 叶青山虽然是个炼丹师,但修为到底还是有窥道境,那年轻饶一脚,并没有下死手,他倒也没什么大碍,但吐口血还是必须的。 “我没事……”叶青山摇了摇头,神情却凝重愁苦了起来。人家一上来,就对他下这么重的手,一点情面都不给啊这是!老于世故的他很快就明白了,大概,昨白和夜里,鹰山庄的人已经将叶家的住处,翻了个底朝了。 但是显然的没有搜刮到升龙之术,因此,这才来找他们询问。看这个年轻饶模样,似乎是主持搜刮叶家的人,但因为毫无收获,似乎受到了责罚。 看他脸色就知道,估摸着是被谁抽了一巴掌…… 这股怒火,他当然要发泄出来,就来找叶家的人了。 叶青山叹了口气,抹去嘴边的血迹,他看了一眼叶谦那边,却发现叶谦依然坐在角落里面,正饶有兴致的盯着眼前的一幕看着。 摆明了,这家伙是在看热闹。 叶谦可以看热闹,但叶青山显然没有这个心情,毕竟,他就是那个被人看的热闹!他哆嗦着站起身来,看向那个年轻人,道:“我叶家,的的确确没有升龙之术!即便是杀光了我们,你们也得不到!” “哈哈哈!”白衣男 子怒极反笑,仰大笑几声后,猛地喝道:“骨头硬是吧?那就如你所愿!” 话音未落,这白衣男子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一个叶家的人身边。这人都还有些懵逼的看着家主被人踹飞,还没反应过来,白衣男子却已经到了他的身边,轻轻一摆手,一道银芒闪过,这家伙的脑袋就高高的飞了起来。 他飞的那么高,甚至在半空之中,还能看见自己站着不动的身躯,以及脖子处喷涌而出的鲜血! “原来是自己的脑袋飞了啊……”这人这么想着,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瞬息间,叶家就死了一人,虽然这人可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毕竟,也是一起生活了多年的族人。 此刻忽然间被人杀死,不少人都悲呼出声,更有几个有血性的年轻人,双目血红的冲上去要拼命,却被身边的人死死的拉住。 “呵呵,如果你们不爽,可以来打我啊!”那白衣男子呵呵一笑,却随即变脸,暴戾的吼道:“老子是鹰山庄的鹰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14章 第十四章 “什么证据不证据的,他有没有救过你,你心里难道不知道吗?”陆依依按动手机,评论道。 “你在这酸什么啊,他以前可是我们廖氏公司的保安啊,他不保护我的安全,谁保护我的安全,也不知道你们公司的保安是不是天天只会晒太阳,还是说换了层皮,变成了什么公司领导!”廖雨琴丝毫不退步,直接和她硬刚。 “我去,这廖雨琴,我要吐血了!”高强气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从保安到管理层,不是在说他嘛,嗯……可能人家想说的是魏风,他只不过是被波及到了而已。 陆依依深吸了一口气:“就算他是保安,但可是他帮你们廖家走出危机的,你说魏风先生欺骗你的感情,欺骗廖家的财产,但如果不是他的话,现在恐怕就没有廖家了!” “不要再瞎编故事了,假话说了那么多遍,你们自己都相信了吧,什么帮我们廖家走出危机,你认为我们这么大的家族会去考一个小小的保安?根本没有这件事!” “狠,这女人是真的狠,特么的,我这暴脾气,风哥要不是一直到想着她,老子就应该去京都给她一个巴掌,奶奶的!”高强两只眼睛里面都是火,就好像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一样。 陆依依咬牙切齿的敲击着手机屏幕:“我之前是岛国分部的,我是亲眼看见魏风先生怎么在股市上救了廖家的,田中美子小姐也能作证,她也知道这件事!” “嗯……你终于把她的名字打出来了,她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魏风在没有和我离婚的时候,就和她定下了婚约,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她们根本就没有帮过我们廖家!” “你在说什么啊,魏风先生当时为了能在股市上与叶家对抗,才去见了田中小姐,当时在岛国的所有同时都可以作证,你简直就是颠倒黑白!”陆依依的眼睛里演充满了火焰,此时她就好像是拿着一把剑的勇士,正在单挑着名叫廖雨琴的大魔头。 “你们都是一起的,你当然为魏风说话了,我怎么可能因为家族的事情让我老公去找别的女人,你根本就是在瞎说,是魏风欺骗了我的感情,不是我对不起他!” “所以,我帮魏风先生的话,说明我也是他们的人咯?”此时又出现了一个人,她的id叫月神公司,微博认证为月神公司董事长! “我是印国月神公司的董事长,我叫鲜花,我并不知道廖雨琴小姐一直在污蔑魏风先生,我还以为他们是闹了矛盾而已,没想到你真的是在用实际行动来让我们月神公司的人恶心……在印 国的时候,魏风先生保护了你多少次,而你,不光不感激他,还和另一个印国男人谈情说爱,这件事情,你也否定吗?” “你说的我一句都没有听懂!” “你有没有听懂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诉你,能够和我们月神公司做生意的不是廖家,而是魏风先生,魏风先生救了整个森林的土著,他是我们月神公司和森林土著的救命 (本章未完,请翻页) 恩人,我们可不像你,我们懂得感恩,所以我们两家公司是不可能合作的,你不要再妄想什么了,你因为魏风先生,得到了多少?” 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廖雨琴便没了声音。 “怎么不说话了?告诉我,你因为魏风先生得到了多少?你们家族因为魏风先生得到了多少?” “你不是真的月神公司董事长!”廖雨琴大概十分钟之后才在那条消息下评论,“你就是一个过来污蔑我的五毛而已,我会和月神公司取得联系,让他们证明的,当然了,我并不需要这么做,你是什么人,只要有点脑子的都能知道。” “你最好还是联系一下吧,我们月神公司也有些话想要亲口对你说。” “没错,你最好还是联系一下,月神公司恐怕不和你合作咯,因为你说人家董事长是假的!”陆依依评论道。 “魏风可是千门星君啊!” “说不定他没做什么坏事呢,感情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千门星君难道就要去欺骗女人?” “人家微博认证的月神公司董事长都出来说话了,这不能是假的吧?廖小姐的话里有很多让人怀疑的地方呢,或许我们可以去求证一下。” “求证?你去印国森林求证啊?” “我之前去印国旅游过,那边森林确实有个被成为救世主的魏风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魏风。” “假的,这人是假的!” 此时的战况虽然不能说胜利,但也有人开始觉得廖雨琴说的不是真的了,陆依依和高强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神中都充满了笑意。 “不错不错,我觉得那个廖雨琴以后再说什么就得考虑考虑了,不然的话,会有很多人出来指正她的。” “中午去喝两杯吧,这可是我们高陆小分队的胜利啊!”高强很开心,就好像是赢得了一场游戏一样。 “喝两杯啊……行,那就去喝两杯,对了,这件事我们用不用和风哥说啊?”陆依依问道。 “先别和他说了吧,看看情况,等到我们 完全胜利之后,再和他说也不迟!”高强抽了口香烟说道。 “那行,一会中午我请客!”陆依依连忙收拾了东西就和高强去吃饭了,等到下午她回到办公室在打开手机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然后高强也跑到了她的办公室。 “我去……廖雨琴请公关了!” “这是公关操作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陆依依问道。 “当然啦,不然的话这个视频怎么可能突然的爆发出来,赶紧调出来看看,太特么恐怖了,封面就是廖雨琴在哭!”高强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已经在调了,现在观看的人太多了,缓冲都缓冲不了……”陆依依焦急的点着手机,“风哥应该不会看到这个视频吧,我们上午应该直接去找公关部的,这下被廖雨琴站了个先机,完了完了……” (本章未完,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15章 第十五章 我这张脸,只怕以后都是这样了,你是如此美好的一个姑娘,还是北狄的公主,你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我这种人。” 新衣舍不得放开,她也是紧紧抱着兰青言,在兰青言的怀里,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她过了很久才说道:“如果我介意你的容貌,我就不会追到这里,辛苦你了。“ 到了此刻,不管是新衣还是兰青言都明白了凤尘和李汐的用心,只是两人都无暇顾及其他,只是想抱住彼此,让时间停留。 凤尘和李汐躲在柱子后面,见到两人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也是相视一笑,凤尘和李汐同时把手指竖在嘴唇中间,两人悄悄出去了。 凤尘和李汐坐在高高的台阶上,这里在高大的宫殿后面,没有人会喜欢来这里,反而是李汐和凤尘最喜欢的地方。 “怎么样,我说到做到吧?这次成全了新衣和兰青言,是不是很高兴?”凤尘见到李汐的光洁的额头显出几滴很小的汗珠,凤尘用自己的衣袖为李汐擦去汗水。 “你确实厉害,想不到这次可以一举多得,既可以成全他们,还能解决了你的王位问题,以后炎夏国和北狄可以世代交好了,真是意想不到。”李汐看着凤尘笑了,凤尘的身上还是北狄的传统的皇帝服饰,李汐还是和以前一样,是炎夏国的服饰。 “我还要和你回到炎夏国,要是不好好解决这里的事情,我也不能安心回去。”凤尘的眼神充满怜惜,在他看来,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以后自己就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问题了。 “你真的舍得这个王位吗?我说的是王位,不是普通的事情,你看看吉吉落,还有穆王爷,还有君竹,他们为了得到王位,不惜牺牲一切,甚至是性命,你如此轻易放弃,真的舍得?”李汐刚才躲在柱子后面,见到君竹和穆王爷临死的面容,她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只是,却是与北狄没有关系的事情,炎夏国目前是哀鸿遍地,很多百姓都纷纷逃离北狄,璇玑下命把百姓中间的强壮男子全部抓进宫中,据说是为了饲养蛊虫,也有传说璇玑是在采阳补阴,反正各种流言在民间流传,为了保住性命,很多人都离开了炎夏国。 凤尘心里非常感激兰青言,他之所以答应在三天之内举行婚礼,就是为了让凤尘安心离开北狄,尽早赶回炎夏国处理事情。璇玑对炎夏国造成的伤害太大了,如果再不赶回去,局势将难以控制。 “谢谢!”凤尘的万语千言还是化成了最简单的一句,他看着兰青言,两人相视一笑,兰青言对凤尘伸出了手,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 一起。 凤尘和兰青言来到大殿,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了,他们甚至可以见到新衣和李汐已经来到了大殿,兰青言见到在场的人不多,但是布置非常雅致高贵,他对凤尘投去感激的目光。 虽然他最在意的新衣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兰青言内心深处还是对自己的外貌有着自卑,凤尘下旨这场婚礼只有他选定的人才能参加,其他的大臣就只有知道这件事而已。 “去吧,这是你们的婚礼。”凤尘今天虽然还是大王,还是可以穿着一身暗紫色的衣裳,服饰异常简单,没有人会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大王,还以为他是一般的富贵公子,他今天要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送给兰青言,他的好兄弟。 看着兰青言一步一步走到前面,凤尘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湿润了。 隆重的仪式,辉煌的场面,新衣和兰青言都曾埋怨李汐和凤尘过于张扬,李汐坚持一定要如此,她不是在送自己的侍女出嫁,而是凤尘送自己的亲妹,北狄的公主出嫁。 看着新衣一步一步走向兰青言,李汐的心也渐渐放下。 凤尘在为新衣和兰青言主持婚礼,李汐不愿被人看见自己,很多北狄的大臣都认得她,万一有人有心生事,又是一场麻烦。 凤清在大殿外面不住张望,他的神色犹豫,不断看着凤尘的方向,可是这个时候又不能打扰凤尘。 “怎么了?”李汐绕过热闹的人群走到凤清面前。 凤清在李汐的耳边说了几句,李汐就随着凤清出去了。 来到偏殿,李汐见到一个陌生又似乎很熟悉的身影,这个人背对李汐,听到有人进来也没有动。 “听说是先生揭了皇榜?”李汐眼见来人并无先开口的意思,她客气地问道,毕竟这是张贴皇榜之后第一个揭下皇榜的人。 为了治好兰青言的脸,凤尘瞒着新衣和兰青言,广发皇榜,希望北狄境内可以有人懂得去除兰青言脸上的疤痕,黄榜说得很隐晦,一般人根本看不明白,看得明白的又没有这个本事可以拿到上面的巨额赏金,所以皇榜一直都是没有任何回音。 此刻听到有人揭下皇榜,李汐当然高兴。 来人缓缓转过身子,逆光之下,李汐过了半晌才认出,这个人竟然是沈清鸣。他看着李汐 沈清鸣的面容清瞿,消瘦得很厉害,要不是那一身习惯的白色长袍,李汐差点就认不出来。其实认不出来也好,李汐开始还算好的面色在认出沈清鸣之后顿时变色。 “你来这里做什么? ” “汐儿……公主,我是看了皇榜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16章 第十六章 “蛋疼?” “你确定这巨猿也有蛋蛋?” 胖硕男子一脸怀疑的说道。 黑衣男子白了一眼胖硕男子,冷笑道:“这大家伙有没有蛋蛋,一会咱们亲自瞧瞧不就知道了吗?” 面对这两人的一唱一和的精彩表演,为首的韩玉龙哭笑不得,反观另外两个女生,却是另外一副表情,其中最受不了两人这低俗话语的就是樊姓绿衣女子了,只见她冷哼一声道:“下流!” 而最为愤怒的当属这洛仙洞的巨猿妖王了,在这洛仙洞,巨猿妖王可是真正的妖王,平日里那可都是趾高气扬,无论走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的妖兽都需要恭恭敬敬,匍匐在地,以示臣服。 可今天,这巨猿妖王遇到了叶谦,一个它认为弱小的不堪一击的人类,不但挑衅了它身为妖王的权威,更可恶的是,居然敢伤害它最脆弱怕疼的地方。 本就满腔愤怒和怒火的巨猿妖王,正要找眼前这几个叶谦的同类报复发泄的时候,这几个人居然也对它加以嘲笑和讽刺。正所谓是可忍猿不可忍! “吼!” 巨猿妖王一声愤怒的咆哮,瞬间朝着五人冲了过来,那犹如小山一样的身躯,瞬间朝着其中一人砸了过来。 “龙哥救命!” “卧槽,这巨猿是疯了吗?一上来就下死手啊!” 胖硕男子和黑衣男子见状,吓得脸色惨白,两人实力虽然不俗,可也只是窥道境五重初期的水准,他们可没有正面抗衡这巨猿妖王的本事。 不光是这两人没有正面抗衡的本事,那白衣女子一样不是这巨猿妖王的对手,在巨猿妖王如炮弹一般弹射过来的那一刻,也是花容失色,娇喝一声,以最快的速度避闪开来。 只有韩玉龙这个窥道境五重后期的强者,面对如炮弹一般弹射而来的巨猿妖王,不露丝毫的胆怯之意,反而升起了几分傲然之色,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柄银色的长枪,长枪的枪头,闪烁着金色的光晕,犹如火焰一般的力量,若隐若现,格外的刺眼和绚丽。 “樊姑娘小心,我来对付这傻大个!”韩玉龙一声呵斥,手持长枪,脚下一用力,整个人便快速的旋转起来,金色的枪头瞬间犹如浇灌了无数汽油一般,火光冲天而起,一股滔天的热浪,一波接着一波,快速的朝着那巨猿妖王袭击过去。 樊姓绿衣女子对于韩玉龙的提醒完全不在意,一柄清秀的长剑紧握在手,一股冰冷的气息笼罩在其周身。并没有半点后退和害怕之意。看这表情 ,哪怕韩玉龙不出手,她也不惧正面挑战这巨猿妖王。 “吼!” 巨猿妖王一声怒吼,无形的声波瞬间传递过来,将韩玉龙施展的火焰热浪全部逼开,不受半点影响,整个硕大的身躯只是微微一顿,再一次朝着韩玉龙弹射过来。 “好一个妖王,今天就让你见识下我韩家的御龙抢!”韩玉龙战意盎然,手持银色长枪,突然一个穿刺,一声破空之音瞬间在空中炸响,一道金色的光芒率先朝着弹射而来的巨猿妖王攻击了过去。 巨猿妖王见状,巨大的手臂瞬间挥动,只听到一声巨响,那金色的光芒顷刻间就被巨猿妖王给拍碎。 只是,不等巨猿妖王高兴,金色的枪头已然降临,发出刺耳的破空之音。 “吼!” 巨猿妖王怒吼一声,变掌为拳,以它粗糙硕大的拳头,直接和韩玉龙的金色枪头撞击到了一起。 “哐当!” 只听到犹如金属撞击般的声音响起,火光四溅,韩玉龙手中的长枪猛的一个弯曲,然后将韩玉龙整个弹的接连后退,直到退出了十几米远的地方,韩玉龙这才稳住了身形。 “好家伙,不愧是妖王,这力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韩玉龙又惊又喜,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难得的练手对象。 而巨猿妖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脚下分明陷下去了近一米之深,尤其是它粗糙硕大的拳头上,居然出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伤口,隐约可见到有血迹印在上面。这个伤口对于巨猿妖王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但从这一点,足可说明韩玉龙的本事之强大了。 力量上,韩玉龙虽然略低一筹,但相差并不悬殊,不足以让巨猿妖王有绝对的优势。韩玉龙只是窥道境五重后期的修为,却可以一招伤到同级的妖兽,如此本事,早已经远超了普通窥道境五重后期的修仙者了。 “吼!” 巨猿妖王瞬间就明白,它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了。 本来巨猿妖王是要找韩玉龙等人发泄内心愤怒的,可它怎么都没有想到,刚在叶谦手里吃了大亏,这一转眼居然又遇到了实力不亚于它的韩玉龙。所以,此刻的巨猿妖王,可以说是郁闷到了极致了,如果它可以说话,还指不定会骂出一些什么难听的话语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再来!” 韩玉龙脚下一用力,整个人再一次动了起来,手持长枪,身形接连变化位置,每一次位置的变化,只见他手中的长剑威势就会助涨几分,如此接连七次变化之后 ,韩玉龙的长枪已经发出了一阵阵雷鸣之音,当他全力将长枪刺向巨猿妖兽的那一刻,居然隐约间可以听到龙吟虎啸之音。 “好绚丽的御龙抢!” “龙哥不愧是韩家百年不遇的天才,这御龙抢已然有了龙吟虎啸之势,虽然只是小成,但其威力,却早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比拟的了。” 胖硕男子和黑衣男子情不自禁的被韩玉龙这绚丽的御龙抢秘法给折服的五体投地,赞誉这御龙抢的威力,也赞誉这韩玉龙的天赋。 “花架子!”只有樊姓绿衣女子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对于韩玉龙施展的御龙抢有几分不满之意,嘴里淡然的说道:“要是被韩家真正的强者见到他这样施展御龙抢,还不知道会气得怎么破口大骂。” “彭!” 韩玉龙的长枪不仅威力惊人,攻击速度也十分的快速,在接连闪烁之后,早已经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17章 第十七章 传闻,当年秦朝覆灭,天下三分,而这三家势力,每一家都想要成为那个名正言顺的继承者。结果,围绕着秦朝的传国玉玺进行了长达百年的战争,最终,那传国玉玺终于一分为三,被三家各得了一块。 三家这才心平气和,坐了下来,开始安顿自己的统治。虽然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只是得到了传国玉玺的一部分,但没人敢多说什么,三国皇室也各自都装糊涂,权当自己都是得到了完整的传国玉玺一般 汉国燕国以及叶谦目前所在的宋国,都保留了一部分的传国玉玺,当做自己皇权的代表。 叶谦听说那赵太师居然可以替皇帝用印,他心中顿时就有了一种猜测,现在,这个猜测即将被证实! 赵傲见叶谦问话,他有些狐疑的『摸』了『摸』头,道:“自然就是传国玉玺了,在我们紫荒界,没有传国玉玺,就根本无法立国。因为据传那传国玉玺乃是天赐之物,没有传国玉玺在手,就没有受命于天的资格,就算强行建立了皇权,最多也就几十年,一代人过去就会覆灭” 叶谦听到这里,心中顿时就激动万分,完全无法控制自己那振奋的心情。 他之前听说了某些紫荒界三国历史之后,便有了个猜测,如今,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已经可以证实了! 那枚来自秦朝的传国玉玺,应该就是他苦苦追寻的悟道之宝! 否则的话,还能有什么宝物,有资格被称为天命宝物?虽然说没有传国玉玺就无法建立皇朝,这个显得有些玄幻,无法证实,但也是足以显示那传国玉玺的神奇了。 最最重要的是,是赵秉言赵太师身上的那一缕气息。以叶谦如今的修为和底蕴,见到之后都会感觉到一丝丝压抑的心悸感,而那赵太师何德何能?他修为不过窥道境八重,即便是他在宋国权势熏天,可在叶谦眼中,屁都不算。 所以,能够让叶谦都感觉心悸的,显然是因为别的缘故,而想想赵太师可以使用宋国皇帝的玉玺,显然,他应该是沾染到了传国玉玺的一丝气息。 仅仅是这么一丝气息,就让叶谦都有些看不透,除去那块悟道之宝外,叶谦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这残破的紫荒界,除去那块悟道之宝,还能有什么宝物,能让叶谦都心惊? 本来毫无头绪的一件事情,没想到刚刚抵达宋国都城汴京,就有了一些眉头,叶谦如何能够不欣喜振奋? 他哈哈大笑一声,一把揽住赵傲,兴奋的拍打着他的肩膀,道:“好好好,赵兄你果然是福星 一个啊!真是大喜事啊,应该好好庆祝一番,走走走,赵兄赶紧请我去汴京城里最出名的楼子里好好喝两杯!” 赵傲被叶谦弄的一头雾水,好不容易想明白叶谦的话,他差点没破口骂出声来!尼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但既然是你的喜事,不应该是你请客吗?居然要我带你去庆祝,关我屁事啊 但很可惜的是,赵大公子现在在叶谦面前,毫无话语权。见叶谦高兴,他也只能希望叶谦高兴之余,可以把自己丹田处那诡异的玩意给祛除掉。 事实上,回到家的赵傲,趁着叶谦去藏书阁看书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去找了赵家的第一高手,他的一位叔祖。 这位叔祖,实际上就是赵家目前的定海神针,因为这里毕竟是修炼者的世界,以实力为尊,没有真正的硬实力,世俗的权势再大又算得了什么? 赵傲的这位叔祖,修为已然达到了窥道境九重初期,是紫荒界真正的强者,尊主级的存在! 不过,能够走到窥道境九重初期,就已经消耗完了他的全部潜力以及资源,再也无法更进一步了。如果是放在外面的大世界,想必赵傲的这位叔祖,还可以向着九重巅峰甚至是问道进军。 可惜,在这紫荒界已经没可能了。 但即便是这位叔祖,却依然拿赵傲丹田处的那缕灵气没办法,追问赵傲,这缕灵气是怎么回事,因为他窥道境九重的修为,似乎也因为这缕金『色』灵气而波动,这让这位叔祖看见了进阶的希望。 然而,赵傲见叔祖都拿叶谦的灵气没办法,就不敢坦诚相告了。因为他担心叔祖去找叶谦的麻烦,他倒不是为叶谦担心,而是担心叶谦如果死了,自己也铁定是要废了,那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想来想去,还是先好吃好喝的把叶谦给哄着,等他大发慈悲给自己解开丹田的封锁 对此,叶谦一无所知,但他也不如何担心。以他的观察,他也觉得赵家或许存在了窥道境九重的强者,但那又如何? 别说这种强者敢不敢出世,耗费精力与自己一战,就算是他敢,叶谦又岂会怕了他? 在赵傲的带领下,两人一路穿过了灯红酒绿,来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楼阁,楼阁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醉仙楼。 仅从装潢与风格上来看,叶谦就知道,这里应该是汴京城里最奢华的销金窟! 果不其然,以赵傲的身份和地位,当叶谦开口要一个二楼雅间的时候,赵傲的脸皮也抽搐了一下。 叶谦故作 不知,问道:“看这地方,环境还尚可,喝几杯应该不便宜吧?” 赵傲干笑两声,有些肉疼的道:“呵呵,那是哪怕是我,也不敢经常来这里,我每月从家里领三千金,而这醉仙楼随便一桌就得去掉一半了。” 叶谦『摸』了『摸』鼻子,三千金是个什么概念,他在罗元城混迹了几天,也是清楚了。就这么说吧,他把黑远山里的魔兽全部清缴了一遍,弄了一大堆魔兽晶核,其中不乏有窥道境七重级别的兽王魔核,换算成宋国金币,大概也就四五万的模样。 整个黑远山的魔兽晶核,也就能在这楼子里消费个三十来次 贵,的确是非常的贵,但反正不是自己出钱,叶谦毫不心疼。他拍拍赵傲的肩膀,笑道:“那还等什么,赶紧上去瞧瞧,这么贵应该非常享受!” 两人在妙龄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雅间,说是雅间,其实就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18章 第十八章 而与此同时,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地域之中。 “这是哪里?”刘易看着面前一片空旷的模糊空间,以及站在面前的一个魔法师,感到非常奇怪。 这个魔法师穿着一身纹有复杂纹路的金红法师袍,就好像游戏中的人物,可仔细看去,却又看不清对方的面目。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刚才不还是在玩自认为最经典的魔法世界三吗,将里面的战役玩通关了,正在随机创造难度最大的地图,还想抓紧时间再玩一会呢。 这些想法只是瞬间就在脑海中形成,不过不等刘易反应过来,面前的魔法师居然伸出双手,向着刘易就抓了过来。 “嘶”被魔法师抓了一下,刘易只感到一种痛彻心扉的疼痛,整个身体好像都不受控制了。 草!怎么可能这么疼?! 疼痛之下,刘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闪开对方的再次攻击。 眼前一花,刘易就发现,白已居然一下子就拉开了和对方的距离。 反击!打不还手这么高深的境界刘易还没有达到,在疼痛的刺激下,他也没有那么多想法了,而是决定把对方打倒再说也不迟。 刘易伸出双手。 … “我的手呢?”这时候,刘易才发现,他居然只是一团仿佛浓雾的存在,没有手,没有脚,更没有身体和眼睛。 连眼睛都没有,我是怎么看到对方的?刘易一下慌了神。 就在刘易慌张的查看身体的时候,那个魔法师追了上来,又给了他一爪子。 刘易再次被疼痛惊醒,这一次,他看的仔细,发现对方居然是从自己的白雾状的身体上抓下来一把白雾,然后塞到了嘴里。 草啊-难道我要被对方给吃掉吗?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刘易再次拉开和对方的距离。 对方的攻击以及现在的情形,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刘易至少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如果自己的白雾身体被对方吃掉,自己就一定会死。 这时候,刘易终于把精力集巾起来,他发现,只要自己去想,就可以控制“身体”躲避攻击,而对方的移动速度要比自己慢很多,根本不可能被攻击到。 刘易一直躲避着对方,适应了双方的速度之后,他就开始思考一些其它的问题了。 比如这个没有天也没有地的地方是哪里?对方是谁?我又是怎么到这里的?对方为什么要攻击我?以及,我要怎么去攻击对方呢? 光想 是没有用的,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草!死不死就看这一回了!”看过很多YY小说的刘易,决定试试,总不能一直这么躲着吧,这要躲到什么时候? “身体,我要身休!”刘易一边躲避一边努力的集中精神力,想象着将一团白雾重新凝结成有血有肉的身体。 奇迹般的,白雾开始了转变,逐渐凝结成身体。 “居然真的可以,而且居然还是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身体当然认识了,挥了挥手脚,刘易才觉得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难道对方和我的状态一样?看着魔法师的身体偶尔会爆起一团白雾,刘易疑惑起来。 “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 “听得懂我的话吗?为什么不回答?” “再不说话我就要攻击你了!?”对于对方的不理不睬,刘易是真的来气了,原本就被打了两下了,现在还要继续打下去,谁也忍不住不是。 刘易一个冲刺,一脚就踹在了对方的肚子上。虽然将对方踹飞,但想象中的打倒对方的情况不但没有发生,还被对方一爪从他的大腿上又抓下一团白雾放进了嘴里。然后被踹飞一段距离的法师再次扑了上来。 “日!怎么会这样?”刘易只感到大腿上疼痛无比,而踹在对方身上就好像踹在一团上一样,根本没有多大作用。 “我就不信搞不定你了!”玩过战略游戏,看过战争小说,刘易对于战斗方面的反应还是非常快的。自己的速度比他快,那么就算是放风筝也能放死他。 做出了决定,刘易也不再耽搁,利用速度优势,绕到魔法师背后就是同样一爪,虽然被对方的反击带到,却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这东西能吃吗?看着从魔法师身上抓下来的白雾,刘易犹豫了一下,就将白雾放进了嘴里。 爽!就一个字! 刘易没有抽过那种东西,但却看过文艺片打过飞机,即使打飞机也没有现在舒爽。这是一种舒服到灵魂深处的爽快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接下来,一次又一次,数不清多少次之后,刘易从魔法师身体里抓出白雾吞噬,眼看着魔法师的身体逐渐透明,仿佛幽灵一样,逐渐保持不住人形。 到了这时候,刘易也明白了,双方现在都是灵魂形态,虽然对于怎么出现这种形态还有疑问,但对方到现在都不开口,很有可能已经丧失了意识,灵魂只能凭本能行动。 既然这样,既然你要吃我,那我吃掉你你 也不能怪我对吧。再加上吞噬灵魂产生的全身舒爽的感觉,刘易已经决定将对方整个给吞噬掉。 魔法师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从透明的身体中不断爆出白雾,随着白雾的爆发,居然还时不时闪现出数道游离的电蛇。 看到这些电蛇,刘易本能的有一种害怕,但又本能的想要将这些电蛇据为己有,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状态,刘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却明白,如果自己还是保持这种吞噬,那么,那些游离的电蛇会逐渐消失,再也不复存在。 拼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现在这种情况都能碰到,差一点就挂了,就算在拼一把又如何! 刘易决心一下,立刻又变回了一团白雾形状,只是现在的白雾团要比刚开始的时候大了一倍还多 变成白雾,刘易就加速冲了上去,将魔法师的虚影整个包裹住。 包裹在身体里吞噬,这下看你跑到哪去? 和想象中的一样,刘易不断着包裹住的魔法师,但魔法师同时也在吞噬他,那种吞噬灵魂的爽快和撕裂灵魂的疼痛仿佛将自己半泡在冰水里一半架在火上烤。 同时,游离的电蛇窜到白雾时也会被白雾吸收一些,带来一种酥麻感觉,混合在一起,实在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刘易从小说中学习到一点,就是不管再难,始终保持着头脑清醒。 好在,刘易的吸收速度比魔法师快了很多,随着魔法师的身体变得虚幻,然后爆成一团白雾,最后消失。 这时候,这个魔法师算是真正的死去 魔法师是死了,可他留下的麻烦还没有解决,一道闪电状的符文飘浮在魔法师原先的地方,在魔法师死亡的刹那,这道闪电符文一闪,就进入了刘易的身体。 随即,刘易只感到一阵疲惫,就昏迷了过去。 “这里就是类似于魔法世界的游戏世界吗?“ 此时,刘易正站立在一片树林中,看着周围繁盛茂密的高达十几米甚至几十米的从来没有见过的巨大树木,他的眼中一片兴奋。 这里应该就是那个传奇法师逃跑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才来到的陌生地带的附近,虽然空间通道是联通了两个世界,但只要有一丝微小的差别,距离就非常巨大了,至少在传奇法师的感应中,在这里并没有感觉到周围有着七阶之上的强者感应。也就是说,这里如果不是没有被完全开发出来,就是属于那种蛮荒地带, “系统,打开我的属性面板!”刘易自言自语道。 …… “没有反应吗,没有生命值、没有魔法值,并不是用数字来显示力量、敏捷,可从传承得到的闪电符文却有着数据化的属性…看来,这是一个与游戏类似,却又十分接近现实的异世界了。 希望是还没有开发的地带。 单从实力来说,刘易是打不开空间通道的,如果不是借助闪电符文的力量,也不可能通过雷电通道进入到这个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19章 第十九章 孟山背着大包,带着郑玲,一路朝着天池西北方向行去。 “玲儿,你也太孟浪了,怎么突然开口邀请他们一同前行。”孟山一边走,一边朝自己妻子问道,虽然语气里带着责备的成分,但是语气并不重,“师父常说,在外行走,要多多提防。” 郑玲摇摇头,道:“山哥,这一次來天山,危险实在太大,咱们两个人又是偷偷跑出來,沒有外援,万一遇到坏人,咱们两个就危险了,刚才那叶浩然和王雨诗,实力都很强,而且那两个人心地良善,咱们四个人若是联手,想必能够安全很多。” 孟山听到妻子这样说,也沒法反驳,因为他也觉得叶浩然和王雨诗很不错的样子。 郑玲摇了摇头,道:“可惜,他们二人似乎也有些手段,很有自信能够找到灵草。” 孟山大步往前走去,道:“好了,咱们先登峰吧,皓然花皇至少也生长在海拔四千米之上的冰川中,咱们尽快赶路。” …… 叶浩然和王雨诗则來到天池边,天池边倒映着博格达峰大雪山,异常壮观。 “你以后不能再胡说了。”王雨诗走在叶浩然身边,“谁……在和你度蜜月阿。” 叶浩然嘿嘿一笑,道:“咱们也赶路吧,只是,你说这灵草园,具体会在什么地方,这里一共有三个主峰,咱们所在的是博格达峰,此外还有天山中最高的托木尔峰以及汗腾格里峰,毫无疑问,灵草园必定是在这三座山峰之上,只是具体哪一个,倒是有些困难了。” 王雨诗穿着棉质的运动服,包裹出诱人的曲线,她背着双手,想了想,道:“按常理來说,应该是在这博格达峰之上,不过这个山峰成名已久,想必往來的登山爱好者、探险者很多,怕就怕他们的到來,已经破坏了灵草的生长环境,而另外两座山峰,平素人迹罕至,或许几率更大一些。” 叶浩然听了王雨诗的分析,拍了拍脑袋,道:“到前面问一下牧民吧,他们或许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时正好一队游客,排着队举着小红旗经过,叶浩然上前,朝着那导游走去,导游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长得黑乎乎的,大眼睛中泛着蓝光,或许是回族人。 “你好,导游妹妹,请问去登山,从哪里走。”叶浩然直接开口问道。 导游看了眼叶浩然,“你应该沒我大呢吧,我可是快三十了。” 叶浩然笑起來,“你长得可真年轻,叫妹妹也不吃亏。” “哟,你可真会说话,从这 里一直往西,那里有一片山麓,里面有半定居的牧民,找到他们之后,需要借他们白勺马匹,沿着大阴沟一路往上,就行了。”导游伶牙俐齿,三两句话就解释清楚了。 叶浩然拱手道谢,然后朝着王雨诗挥了挥手,两个人顺着导游所指的方向,一路行去。 “还导游妹妹,看來你挺聪明啊,都懂得哄女孩子了。”王雨诗面无表情的说道。 叶浩然叹了一口气,“可惜用在你身上不顶用,若是你能一笑,那可当真是羞愧这漫山遍野的红杜鹃了。” “别贫了,好了,咱们快点干路吧。”王雨诗道。 走了大半天,前方出现了一片苍茫的麓山牧场,很难想象,在半山腰处,竞然会有如此阔大的牧场,抬头看去,头顶不远处,便是变幻莫测的云朵,云彩下,天边处,成群的牛羊在徜徉休息,由于高山的作用,这里的气候竟然很是温暖。 “总算到地方了。”王雨诗叹了口气。 远处,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三儿小心。”远处传來老人的关切叫声。 叶浩然朝那边看去,只见五六匹马正极速往自己來时的方向奔跑,而最前方那匹马,可能是因为跑的太急了,竞然前蹄一屈,倒在了地上,马背上的大汉一个不防,由于惯性,整个人朝前飞去。 后面几个牧马人慌忙拉缰绳。 叶浩然和王雨诗看了一眼,王雨诗点了点头,叶浩然把身上的登山包放了下來,穿着运动鞋,便朝着坠马的方向跑去。 相距并不远,一百多米的距离,对叶浩然來说,转瞬及至。 “别管我,阿爹,你们快带可可去……”那坠马的大汉摔折了腿,躺在地上,朝着后面一个老牧民喊道。 后面几匹马已经停了下來,其中一匹枣红色大马上,载着一个老人,老人身前带着一个孩子。 叶浩然本來想上前去看一看那摔倒在地上的大汉的伤情,不过当他的视线落在了枣红色大马之之上时,愣了一下,只见坐在枣红色大马上的那个孩子,已经脸色发青,全身出现紫绀。 “不好,这孩子需要急救。”叶浩然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孩子的危急,他隐隐明白,看來这几个人之所以这么赶路,就是要把孩子送往天池附近的医院去的。 老人脸色露出焦急的神色,他一抖缰绳,准备继续赶路,叶浩然已经飞奔过來,道:“老人家,这孩子很危险,我是个医生,快点让我看看。” 那老人本就六神无主 之中,听到叶浩然这么说,他眼睛猛地大睁,跳下马來,道:“你是医生,太好了,你快看看这孩子怎么办。” 老人的普通话说得还不错。 叶浩然一伸手,把红枣马背上的孩子抱了下來,迅速看了一下,孩子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呼吸困难而粗重,眼珠外凸,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 叶浩然把孩子平放在地上,伸手捏开了孩子的嘴,对着阳光查看了一下,只见孩子的嗓子处白乎乎一片。 “是白喉。”叶浩然一脸的严肃,“有针吗,刀子也成。” 孩子大约三岁多,此刻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脸的泪痕。 “刀子……有,有。”老人摸了摸腰间,然后一步跨到枣红色的大马身旁,从马脖子处摸出來一把一尺多长的弯曲的藏刀。 叶浩然接过藏刀,刀尖对准孩子的脖子后方的大椎穴,就刺了下去。 “你干什么。”老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0章 第二十章 南宫离再次摇摇头,这个高旭俊也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不过,却是示意苏义晨不要再提了,否则会让皇上不开心的,而他就像没事人一样,低头玩弄着手上的指甲,看似一点也没有担心之样。 “微臣告退。”苏义晨看到南宫离的眼神,就拉扯了一下王勇,既然这是皇上的命令,他们再说也无用。 “苏将军,稍等一下,你晚会儿走,朕还有事要与你单独说,其他人可先跪安了。”高旭俊立马叫住正准备走的苏义晨。 南宫离听到这时,倒是率先第一个站了起来,在路过苏义晨时,用低语说道,“见机行事,如若不行,你就以沉默代言。”不等苏义晨再回过神,他已经走得老远了。 当众大臣都一一离去,只剩下苏义晨一人之时,高旭俊竟然从皇位上走了下来,以友谊的态度,让苏义晨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轻声道,“苏爱卿,其实朕很欣赏你,也更加欣赏你的女儿。如若,你能答应朕的条件,到时候朕就能劝通歌丞相把钱还到军营里。” 苏义晨一怔,脑海里却回想刚才南宫离的叮嘱,随即站起来,轻声问道,“不知陛下是什么意思呢?” “是这样,你的女儿朕真得很欣赏,只要你答应了,朕会给你更加好的赏赐,还会有其他的荣誉。你先答应再说吧。”高旭俊缓缓说道,这也是他准备用军资来有意逼苏义晨呢,反正军资对于苏义晨来说这才是重要的。 再说了,女儿不过就是来获取荣誉的,这样也不算对苏义晨很糟糕啊。反正女人就是要利用的啊! 苏义晨摇头,“如若陛下不说条件,那么微臣就要走了,因为微臣还要……”说到这时,他有意又咳嗽了两声,“还要吃神医的药,这可是南宫王爷专门请神医给微臣治的。” “咳,”高旭俊被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得用咳嗽来代替自己的无光脸面,“这个,也不是朕有意的,你先答应了朕,你放心,朕会把你们一家当作亲人。” 听到这话,苏义晨也明白过来了,看来,高旭俊觉得苏玄歌不愿意嫁入普通人家,反而想要苏玄歌之时,他心里更加有些担心了,不过,还是淡淡的说道,“陛下,微臣不知陛下何意,陛下不说出来,微臣不知道陛下的用意,所以,微臣是没法答应陛下之话。” 高旭俊见苏义晨还是这么难以说通,最终还是开口了,“也实话告诉你吧,朕有三个儿子,尤其是朕的长子,虽然他不是嫡长子,却也是朕的女儿,是林妃所生的,比起玉琳略小一岁,与你女儿年岁 相同。” “按照你女儿的这种缺陷,本来嫁入其他普通人家当一个侧室就行了,既然你女儿不愿意,那么朕倒是觉得咱们不如成为一家人,朕也会对你女儿更好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女儿一心为我考虑。” “陛下,据微臣所知,大皇子已经是娶妻了,这点,恐怕与小女的要求不同吧?”苏义晨发现自己的担心竟然成真了,不由再次为女儿担心了,女儿不出色觉得担心,现在女儿出色了,又担心女儿的过于出色,反正无论怎么都是让他这个父亲担心。 “反正女人不过就是女人而已,再说了,苏玄歌也不是你亲生的孩子啊。何必用别人的孩子不来换取荣誉的。而且将来你还能得到更大的支持。” “到时候就算歌绍海再告你,你又是朕的亲家,朕岂能会偏向他啊。咱们也是亲上加亲啊!还有,父母之命就是命令啊,又有谁能违背吗?这可是不符合常规之事呢。你也别过于娇惯了女孩子啊。” “惯来惯去,就会让她越来越骄傲,越来越不会把你看在心里了啊。不是说,女大不中留吗?”高旭俊再次一一劝道,似乎是在说这是多么好啊,反正在他看来,无论是女儿还是女人都是能利用的啊。 “陛下此话就不好了。”苏义晨缓缓说道,“如若说是违背常理,那么微臣的小女代替微臣前去打仗,是不是也违背常理呢?如果这不算是违背常理,而小女的要求也不算是,毕竟,有了那个先例,才会有这个。” “还有,在微臣看来,任何事情都不如小女的身子,更加不如自己的孩子,虽然苏玄歌不是微臣亲女儿,但是却比亲女儿更加要亲呢,因为是她带给我们很多幸福,也让我们有了儿子,这点,我们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所以,我就算要得荣誉也是要依靠自己,而不是靠女儿,更加不会让他人来为我的事而做出牺牲。还有,陛下,微臣觉得女儿的要求也不算过份呢。” 听到苏义晨这话,又把高旭俊给搞得有些下不来台,他不知道何时苏义晨这个当兵的竟然也是这么能说,看来,他还真是小看了苏义晨啊。 不过,高旭俊想了一下,又再次说道,“你女儿如若是正常的,朕还可以让皇子把原配降为平妻,但是却因为她是一个哑巴,这点……朕是没有办法,除非她的哑疾能好了,而且还能做得出来对于我们皇室有利之事,但是这个事情,恐怕你知我知,所以,能让她成为侧室也是你之幸运啊。” “用你苏玄歌之婚,与朕的长子,这可是亲上加亲,而且朕也 不会任由他人欺负朕之儿媳呢。所以,你还是要好好考虑一番吧。关于那个事情,也是她自己主动要担任的,毕竟,没有那次打仗,也不会有她出名之事啊,这点也是朕给她的荣誉。” “陛下,真得觉得微臣小女愿意吗?当时她提出的条件,还是陛下无视了?”苏义晨这才明白歌绍海怎么会那么厚脸皮,没有想到,高旭俊还真是比歌绍海更加要厚得多,还把那些所谓的荣誉都说给了自己,真是让他又一次大开眼界。 当苏歌怡得知其他大臣都回去了,唯有自己的丈夫还未回来,反而担心丈夫了,生怕丈夫在朝廷里出现什么状况,因此就时不时的站在门口望着远方的路,似乎在期盼苏义晨的早日回来。 “苏义晨,这军资要是不用,那么朕可就要真正放入国库里呢,反正国库里也是需要钱呢,正好全部当补充啊。”高旭俊又在最后有意加了一句,似乎就要苏义晨这个时候就同意他的说法,因为在他看来,任何事情都不如这个重要。 苏义晨此时倒是沉默了,而当南宫离听闻高旭俊竟然要苏玄歌当自己的儿媳,不,只是他一个儿子的妾室而已,这让他心里不由有些反感高旭俊了,这个高旭俊,还真是会谈啊,竟然要如此逼一个人,这与苏玄歌的要求极不符合,毕竟,苏玄歌要求的是正室,而且还是今生只爱她一个人,更加的就是男方也要完璧之身,而高旭俊的三个皇子早已都不是完璧之身了。 “木,你转告卫,让他看好王妃,还有,提示苏义晨,不要让他同意,以退为进,其他的等本王有事找他再与他说。”南宫离此时接到雷朝那边传来的情报,所以,他准备先回雷朝去看一看。可是转眼一想,立马又说道,“不用去了,还是本王去看看,本王可不想把本王的爱妃给别人,这功劳,没有想到高旭俊还真是敢昧下来的,真是好本事呢!”说毕,他已经匆匆而走,木等暗卫顿时面面相觑,没有想到他们还能看到自家王爷如此变化多端的人,这与他们平常见的王爷极不相同啊! “既然你不否认,或者说不拒绝,那么朕就要下旨了啊。”高旭俊再次说道。 “陛下,”苏义晨缓缓开口了,“如若是这样,那么微臣也只有大胆一说了,那就是,微臣不会,也不同意,因为微臣想要的是女儿的幸福,而不是微臣之荣誉,所以,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陛下这样做,可让将士们看不起陛下呢,毕竟,这对陛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完全是不利的,而且也会让几个王爷感觉心寒。毕竟,这错误不是在微臣这边。 ” “苏义晨,别用这个来说朕,朕能与你商量已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纳斯希尔军前线总指挥官兰德·希尔失踪, 踪影全无。副官赌咒发誓, 会议结束后长官就没有出来, 也没有人进去, 走廊的监控也证明了这一点。 可是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会议室休息间里的床看得出有人睡过, 被子摊开,甚至在枕头上还找到一根兰德的头发, 说明昨晚他就在这里睡的。 人呢? 伊登·希尔在返回驻地的路上,听此消息血压飙高,大力拍着桌子:“回去!调头回去!”这些年他已经下放不少权力给儿子, 专心站在高处做总指挥, 大儿子稳重可靠, 二儿子机灵聪明,让他省了不少功夫, 谁能想到一向最让他省心的大儿子最近接二连三地掉链子,让他烦心忧心呢? 但很快, 伊登就会知道真正让他烦心的事情还在后头。 兰德真的失踪了! 他查遍营地的监控, 长子就没有出过会议厅, 他怕监控被做了手脚,还专门让专业的人去查,确定监控没问题。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就在会议厅里不翼而飞了?到底是谁绑架了兰德?!伊登·希尔震怒,发出悬赏令和通缉令, 从黑白两道上搜罗长子的消息。他们父子为了大业, 这些年和黑道也建立了联系, 道上都说没人做这一单。 “倒是听说有人放过单要杀您家大公子,但我敢保证,到现在都没有人接。我跟您说句贴心的话,你们军团之间干架,我们行里是不敢掺和的,还有人放单要杀周元青呢,我们也没敢接。我管的这一块,我敢给您准话,兰德将军失踪不是我们这边干的,要不您去问问星盗那一块儿?他们没什么道义,给钱就敢干。” 问了一圈,没人认。 伊登·希尔老了好几岁,只能亲自坐镇前线,然后继续派人找儿子。 艾德·希尔不像父亲这样着急,他甚至还有一些窃喜。天知道自己头顶上一直压着一个出色的长兄压力有多大!两人是同胞兄弟,下面还有一个异母弟弟,两人只能拧作一股绳。后来华德意外身亡,那被压下的不甘心再次冒了出来。虽说艾德也不至于想让自己亲哥哥去死,但兰德失踪,他心中的悲伤是极少极少的。伊登·希尔见二儿子平时也极为可靠,因军务繁重自己无法时刻追踪,便将寻找长子的任务交给他。艾德也没做别的,就是稍微懈怠一些,稍微不上心一些而已。 见瑞和将事情处理得十分完美,郑宁很欣慰。他跟郑夫人感慨:“我的眼光真不错。”被郑夫人翻了一个白眼。 “对了,上次听你说给佩佩安 排了相亲,结果怎么样?” 郑夫人叹气:“她没看上。” 郑宁脸色深沉:“这么多年了,我看佩佩还没走出阴影。”艾凯尔已经死了十几年,如今想起来郑宁还是很生气。 “你别在她跟前说这些,其实她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至少愿意去相亲了。”郑夫人忙劝。 “放心吧,我的女儿我难道不疼?慢慢来吧!我还能再活几十年,让她慢慢挑吧,等我走了,还有元青给她撑腰,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场战争持续了很久。 兰德失踪之后,伊登·希尔保守了很多,边打边退,偶尔反扑,双方拉扯了好几年。五年后,伊登·希尔称帝,建立纳斯希尔帝国,伊登·希尔自称希尔皇帝一世。窃取了联邦正统权力的伊登·希尔□□,宣告着联邦彻底覆灭。 同一时间,七团联军的合作出现龃龉,盟约分崩离析。同年,原第七军菲利普斯大将军称王,隔年,原第四军加西亚将军称王,同时退出七团盟约。 原本两边就打得难分伯仲,现在七团盟约成为废纸,信任不再,更加不可能亲密合作。本来信任就有限,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打这么些年也没分出胜负。当然了,也不能将这几年战争失利的原因全部都推到这个问题上,但不可否认的是,七个军团联合作战,谁都有所保留。有人裂土称王之后,七团盟约合作的基础就没了。 联邦破碎,他们这些人出兵还用什么名头? 有人称王,剩下的人还打不打?打,打得过吗?不打,也称王吗? “称王也好不称王也好,现在我们军团军政自主,税收独立,说起来跟称王也差不多了。”郑宁问瑞和意见时,瑞和如此说道,“表面风光和内里实惠,我觉得还是实惠好。我们现在不称王,以后进退都可以操作。” 郑宁也是这个想法,见瑞和的意见跟他一致他很是欣慰,他想要的继承人不就是如此么?继承人,不仅要继承自己的势力和财富,也要继承自己的志向,两人同走一条路一个方向,渐渐地将路给踩踏实了,所谓薪火相传,精神不灭,大概就是这样了。 七团联盟解体,瑞和将所有兵力撤回领地。 五年后,蔷薇军外派探索队终于探测到一颗新的合璞矿星。同年,纳斯希尔军袭击原第四军团,夺取了五颗星球,紧接着,原第四军请来原第五军团做援军,勉强夺回两颗星球。 就这样,星际战争断断续续持续了上百年,你方唱罢我登场,你打他我打你大家打成一锅 粥,抢夺星球成为了时代的潮流,在这个时代,你拥有更多的星球就意味着拥有更多的资源。手握资源越多,话语权越大。各大势力合并又分裂,大大小小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星盗联盟也成为其中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在这百年里,郑宁去世,瑞和彻底接手蔷薇军团。今天的蔷薇军跟百年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在吞并了众多星球以及其他势力之后,现在的蔷薇军是这片星球三大势力之一。另外两支,一为纳斯希尔帝国,一为原第七军团菲利普斯将军建立的赫比联邦。而直到瑞和去世,星际仍然处于分裂状态,那七百年的联邦历史,成为了人类移居这片星域一千多年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大统一。 赫比联邦经常跟蔷薇军团寻求合作,希望能够将纳斯希尔帝国一举歼灭。赫比联邦的现任总统和瑞和说:“如果能刺杀掉纳斯希尔帝国的皇帝就好了,帝国必定大乱,我们就有机会了。” 对此瑞和表示沉默。 现在纳斯希尔帝国的皇帝是恒德·希尔,为伊登·希尔的老来子,前些年艾德·希尔夺权的姿势太难看,被伊登厌弃,最后皇位越过艾德被交到恒德手上,哪怕那段时间纳斯希尔帝国上层有些混乱,帝国对外时仍然强硬不减。 “你觉得这个主意不好吗?” 对,不好,因为我试过了。伊登·希尔为瑞和刺杀重伤不治而死,伊登之死,也没给蔷薇军团带来多大的机会,瑞和只趁乱抢到了三个星球,后来还被抢回去一个。如果恒德·希尔死了,影响跟伊登·希尔相比那就更小了。庞大的帝国盘根错节,各种力量纠缠在一起,供养着这个帝国运转,帝国已然成型,不是说缺了谁就会停止转动的。 但面对赫比的总统,瑞和不能说实话,刺杀伊登的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谁都没有告诉。 六十年后瑞和去世,这时候的赫比联邦也已经政见问题分裂成两个国家,纳斯希尔帝国也因为皇位更迭而发生内乱,分裂成了三个国家。瑞和死前将蔷薇军团交给了郑佩佩次子的长女,然后闭上了眼睛。 未来就由继任者继续开拓,长者只能留下衷心的祝福。 即使疆土撕裂,即使群狼环绕,我都祝愿你在乱世之中坚守本心,一往无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安好好突然想起了那只被挂在树上的老鼠,树枝快要折断了,树上有一只猫在等着它爬上来,而树下又有一只老虎在等着它掉下来。 无论是那种境遇,自己都会变成别人的盘中餐,安好好此时觉得自己就是那种被挂在树上的老鼠。 “不管了,无论如何,都要用尽全部的力气让他上来。”安好好下定决心,否则两人都将死在这次泥石流当中。 终于,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另一只手的孩子用力的拉了上来,举着他爬到了旁边的大石头上面,而自己则因为体力不支,虚脱得一丝力气都没有,只得任凭泥石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树枝断掉了,终于安好好随着泥石流滑落了下来。 “这样也好,太累了,让我先休息一下,说不定我还能在梦里见到爷爷,在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爷爷……” “爷爷,我真的好想你……” “……” 乐乐回到了山脚下,工作人员根据两个孩子所指的地方,将安好好所营救的孩子从石头上救了下来。 “安老师呢?你们的安老师呢?”林木见孩子回来了,而安好好却迟迟不见踪影,心下焦虑,也顾不了平日温润的形象了。 几个孩子地下了头,眼睛留着泪花。 “快告诉我,你们的安老师在哪里?我要去救她。” 林木心里非常的懊恼,如果不是自己,安好好又怎么可能来到这种鬼地方支教呢?如果泥石流来临的时候,自己拦住安好好,现在也不会不知所踪。 “林木,你冷静一点,现在这种情况,你上山只会是去送死,难道你想像安好好一样回不来吗?” 随行的一个漂亮的姑娘对林木说,她早就察觉林木对安好好的感情不一般,否则为什么这么紧张呢? “不要你管,我要去找安好好。”林木再也忍不住了,心中只有后悔,当时就应该随着安好好一起上山的。 工作人员见没有办法阻止林木上山,便只能由着他去,但是给他准备了一些工具。 “什么时候轮到你去山上了,我的夫人我自己会找回来。”林木的背后出现一个冷冷的声音。 他觉得似曾相识,回去一看,原来是席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席城已经来到了这所学校里。 林木不知道席城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来到了这儿,可是此时不是和席城计较这些的时候。 耳边依稀还能响起上次在酒店的事情, 他对安好好的那个态度,林木并不觉得席城是真的喜欢安好好,可是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安好好不仅仅是席氏的总裁夫人,她也是这里的老师。是我把她带到这里来的,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 林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一定要找到安好好。 “这笔账我还没有找到算,先欠着,万一安好好有个三长两短,你放心,你脱不了干系的。” 席城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会如此的紧张安好好。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有的也只是在一起相处的那些相敬如宾的日子。 两人都不甘示弱,纷纷上山寻找安好好,而席氏总裁竟然去山上寻找妻子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都被席城的深情感动了一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好好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死,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发现身上确实是痛的,只是痛得有些麻木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都是些光秃秃的黄泥巴,暴风雨还在猛烈的下着。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了,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原本以为自己会随着那场泥石流结束自己的生命,然而上帝好像要留着她一命。 安好好没有梦见爷爷,她只是沉沉的睡了一觉,身体又恢复了一些体力。 “一定是爷爷在天上保佑着我,我一定要努力活下去,不辜负他的期待。”安好好下定决定,不能再自暴自弃了。 安好好努力的从泥巴里挣扎着起来,尽管非常的艰难,但是她还是爬起来了。 可是眼前到处都是黄泥巴,安好好已经迷失了方向,如果盲目的走下去,只会越走越迷茫,只能寄希望于这场暴风雨能够尽快结束,自己能够得救。 安好好努力的从泥巴里挣扎着起来,尽管非常的艰难,但是她还是爬起来了。 可是眼前到处都是黄泥巴,安好好已经迷失了方向,如果盲目的走下去,只会越走越迷茫,只能寄希望于这场暴风雨能够尽快结束,自己能够得救。 为了保存体力,安好好决定就在原地等待救援,她相信老天爷既然没有让她去见爷爷,那么一定会给她留一条活路的。 席城和林木不顾危险的去救安好好,席城沿着安好好掉落的位置一路寻找过来,林木则在四周搜索着安好好的影子。 “真糟糕,如果安好好是正常的普通人,如果她还活着的话,肯定会呼救的,可是现在……” 席城在心里想着怎么样才能尽快找到安好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突然在一片黄泥巴中,席城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颜色,好像是安好好的衣服,席城喜出望外。 “安好好,你站在那儿别动,我过来找你。” 席城太高兴了,完全忘记了之前两人之间的一些不愉快。 安好好听见了有人在呼叫她的声音,这声音就好像上帝的声音一样,让安好好绝望的内心涌现了一丝光明。 安好好抬眼看见了席城在远方正朝着她的方向挥手。 “怎么会是她呢?”安好好在心底里纳闷。 该不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吧,难道是因为太累出现了幻觉? 安好好揉了揉眼睛,确信来的人正是席城,心中突然安定起来,她就知道席城一定会救她出去的,自己的这条小命总算要保住了。 而席城也不顾危险,自己摔跤在泥巴里,也要朝着安好好走来。 终于到了安好好的身边,见她疲惫不堪,脸上苍白无力,身上白皙的皮肤已经变得脏兮兮的,席城心疼极了。 “安好好,你上来,我背你回去。”席城蹲下来示意安好好上去。 安好好连忙摆摆手,拒绝了席城的好意,席城抝不过她,只好扶着安好好朝着正确的方向走过去。 一路上风雨飘摇,但是也没有阻止两人前进的脚步。 林木则因为没有安好好的消息,早早的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见到席城救安好好下来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安好好,你没事吧?”林木关切的问。 安好好摇摇头,刚想说没事,人却昏倒在地上。 “快送她去医院。”席城大呼起来。 奈何这个地方实在太偏僻了,去医院的路程很遥远。 席城背着安好好,朝镇上的医院飞奔而去,好在安好好并无大碍,只是因为精神的高度紧张和身体的疲劳,才会出现突然的昏厥。 席城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骂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蠢了,何苦要来这种地方受苦,她也太善良了,竟然可以为了别人连自己的姓名都不要。 “你醒啦?医生说你需要好好的休息。”席城对刚刚醒来的安好好说。 安好好在苍白的脸上笑了一下,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安好好在纸上写着问席城。 席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随便撒了一个谎言,便算敷衍过去了,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安好好的,自己是特意过来救 她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小心思被安好好看穿。 “谢谢你。”安好好对席城写道,细想起来,这好像是安好好第一次对席城说谢谢,自己的这条小命是席城救回来的,以后他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那么之前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就可以不计较那么多了呢?安好好知道她和席城是两个世界的人。 席城冷漠的对安好好说:“不客气,我决定等你出院的时候带你回去。” 席城不放心安好好在这个地方,可是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 “为什么?我不会回去,说好了我要在这里支教两个月,我就不会轻易的离开。”安好好固执起来,脾气也和一头牛一样。 “我可不想外面的人说我虐待你,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吗?”席城的话中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我……”安好好低着头,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头顶一块布、天下我最富 挂断了罗香君的电话,许恒也猜测起来。刚才的信息里面有几个重要的元素。国家外事部门、外宾接待! 这也就是说,这个事情是通过官方层面而联系过来的。常规状态之下,只有通过国家和国家之间的外事交涉。才会由外事部门出面的层次。这说明,外宾的身份不低。 不说是国际政要。最次也是国际政要的亲属家人之类的级别。 第二个信息,让许氏医院进行接待。许恒想不通什么外事活动还需要医院来配合。如果仅仅只是参观。事情不会落到许氏头上,市里面肯定会承担接待任务,许氏要做的顶多就是配合而已。犯不着让许氏来接待。 这样推断,只有一个可能。外宾是慕名而来看病的。 到了行政楼这边。周福珍就开始工作起来。这方面,十个罗香君都比不上周福珍的老练。 “院办通知下去。没有上手术的副院长,全部都过来开会。”周福珍吩咐起来。 随着通知下发下去之后。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几个没有上手术的副院长就过来了。 罗香君将刚刚的消息给众人通报了一下。 周福珍接过话题:“刚刚我跟许恒讨论了一下,许氏医院现在的名气,这人很有可能是过来看病的。这就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看病了,这是一个政治任务。全院上下必须要做好这次的外事接待工作。一个前提,不能打扰医院的正常医疗秩序,另外,外宾的住宿问题、安保问题,应该需要跟市里面协商。” 王志华想了想,道:“周老,这事情我觉得很简单。我看外宾完全可以安排在我们许氏的高端国际病区。独门独户的小别墅。里面各种医疗设备也是一应俱全。关键是僻静。至于治疗那就更简单了。我们医院的高端医疗都是上门服务。这样就不会和正常的医疗产生冲突了。” 范振鹏点头:“我同意王院长的意见。但我看这通知上只说是外事接待。这到底是不是看病啊,这万一要不是,那不是闹乌龙了吗?” 许恒也说道:“这么说也有道理。这样吧,我们做两手准备。不管是不是,我们都能应对周全。” 第二天 市里面就开始部署起来,从省城到银城市的高速出口这里。已经停了四五台警灯闪烁的警车。礼宾铁骑也都已经过来了。在市里的各个交通要道,路口上,都出现了执勤的民警。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个路口开始实施临时的交通管制。 随着四 台香槟金色的丰田考斯特商务车驶出高速。 礼宾铁骑迅速的启动汇入到了车队之中。前面三台铁骑形成了一个箭头,打头阵开路。两侧各有两台铁骑护卫。最后面还跟着铁骑断后。 警灯闪烁,警笛呼啸。 车子一路畅行,驶入了许氏医院。 许恒已经带着人等候在了这边。没有全部的管理层到期。既然已经制定了方案,确保不影响正常的医疗秩序。那就没有必要都过来迎接。如果只是参观交流。有许恒足以。如果是要来治疗疾病。也不是这一天两天能办好的事情。 车门打开。大夏外事部门的几位工作人员率先走了下来。紧接着,几个穿着白袍,头顶一块布,一个个都是一脸严肃,络腮胡须的男子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 看到这,许恒也震撼了一下。头顶一块布、天下我最富。这不是天方国的酋长们吗? “许院长,我是外事部外宾司的徐杨!这一次麻烦你们了。”说话的是一个年约四旬上下的男子。 许恒客气道:“徐司长,这算什么麻烦。我们也没有做什么。” 徐杨笑着道:“许院长,这一次是天方的阿勒斯王子,他是专门过来看病的。” 许恒一听,目光立刻落在了下车的几个人身上。这些人,外貌许恒是没有办法去区分的。在他看来长得基本都差不多。年纪之中也是有老有少的。但一个个看着都是精神抖擞。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许司长,恕我冒昧。这几位外宾都不像是有病的人啊。”许恒有些纠结的说了起来。 这话一出,徐杨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震撼,偷偷对许恒竖起了大拇指:“百闻不如一见,前段时间,许氏的风波闹得沸沸扬扬。也让我知道了我们国内竟然还有一家这么厉害的医院。现在一看,果然厉害。” 说到这,徐杨压低声音道:“许院长,病人没有在这个车上。在第二辆车上,你看要不要先安排入住?” 许恒这下明白了。前面的这些人恐怕都只是一个幌子。而这个真正要治病的阿勒斯王子这才是真正的主角。 “没有问题!让车子直接从这边往后面住院病区走。在那边,我们医院有专门的高端国际医疗病区。全部都是小别墅。我已经提前做好了清理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各取所需 初六? 当铁爷和秦家成听到这两个字时。 我能感觉到,两人眼中升腾出的怒火。 铁爷瞪着我,慢慢的走了过来。 一旁的姗姗立刻挡在我身前,怒问铁爷: “你想干嘛?” 我轻轻的推开了姗姗,也同样朝着铁爷走了过来。 走到中间位置时,同时停住了脚步。 我们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可以清楚的看到的对方的细微表情。 “麻烦你告诉一下初六,就说我说的,他过分了。我会去找他的!” 铁爷的口气很平和。 但越是这种平和之下,越是蕴藏着滔天的愤怒。 “那也麻烦你告诉一下秦四海,就说初六说了,不要再躲了,我们一定要找到他的!” 话一说完,我转身便走。 积云庄园,依旧是灯火通明。 我和姗姗上了电瓶车,她拿着手中的银行卡,看了又看后。忽然转头问我说: “你是在利用我,对吗?” 我笑了下,回答道: “我们不应该叫利用。应该叫各取所需吧!” 姗姗耸了下肩,对着银行卡亲了下。 “也对,不过我要提前告诉你的是,你和秦家之间的事,我不会参与。我们之间缘尽于此,希望以后我们再也不见” “听你的!” 我很理解姗姗的做法。 我也没奢望,姗姗会继续支持我。 甚至,我也清楚的知道。 今天这件事,对秦家形成不了什么致命的打击。 但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应了那句老话。 癞蛤蟆上脚背,不咬人恶心人。 我就是要恶心秦家,让他们苦心搭建起来的人设,最终坍塌。 我不相信,这么折腾了一番。他秦四海还能躲在幕后,不肯露头。 …………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奉天蓝道风平浪静。 秦家的场子没开,白静雪的场子也同样关着。 只有餐饮、洗浴,以及酒店依旧开着业。 这天下午,白静雪把我们几人叫到了办公室。 进门时,就见白静雪秀眉深锁,看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我们进来,她便直接说道: “小六爷,最近场子始终停业,公 司收入骤减,管理层意见比较大!你说这秦家迟迟没动静,哪怕双方真的冲突了。也能把管理层的矛盾转移一下!” 我理解白静雪的说法。 毕竟场子的收入,牵扯到管理层的奖金和分红。 “要不,咱们先把场子开了?” 白静雪试探的问了一句。 我点了支烟,默默的想着。 如果场子开了,秦家会有什么手段报复呢? 正想着,忽然就听门口传来白静雪助理的声音: “白总正在开会,我马上通知她!” “滚开!” 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接着,“咣当”一声,办公室的门被硬生生的踹开了。 转头一看,就见穿着一身唐装的白老爷子,竟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后还跟着白静婷和白婶儿。 自从上次白静雪上位后,我再也没见白老爷子。 只是听说他现在提笼架鸟,种草养花,过着退休的生活。 “爸,你怎么来了?” 白静雪起身问了一句。 就见白老爷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我再不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高速婆婆 “看路!” 一道超凡力量打入青年体内,安抚住他的情绪。 司机方才回过神,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控制好方向盘,眼中恐惧尚未消散。 顾云城扭头向窗边望去。 只见一个额头十分宽广,头上有颗黑痣,满脸皱纹的老妪脑袋出现在车窗外。 感受到顾云城的目光,老人转过头,眼神阴冷,嘴角向两侧缓缓咧开,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 下一刻,两只眼珠突然从眼眶里掉出来,只留下鲜血淋漓的孔洞。 “恶心。” 顾云城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年轻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顾云城一眼,又急忙转回视线。 “大哥,你别吓唬我,你不是除灵师么,为什么这个都不知道。” 青年声音中带着哭腔。 “这是高速婆婆啊!” 顾云城顿了一下。 “哦,忘记了。” 青年差点哭出来。 脚下猛踩油门,发动机“嗡嗡”运转,很快车速就达到了120公里/小时。 只是,无论速度多快,窗外的老人始终紧紧跟在车旁。 灵觉之中,前面开车的年轻人由于受到惊吓,一些充满生气的透明东西从身体中溢散出来。 高速婆婆的嘴巴一张一合,溢散出的东西便向着她的方向汇聚而去。 这应该就是贞子1235号所说的精气了。 虽然外面的诡异之物只有黄级5阶力量,但是顾云城明显感觉其与普通的怨灵有些不同。 身上多了一点点接近规则的古怪东西。 “刷” 按动门上按钮,车窗缓缓降下。 前方司机听到声音回过头,见到这一幕,带着哭腔怒声道。 “混蛋,你不会除灵也就算了,干嘛把车窗打开,想死不要拖着我啊,我。。。” 还没等他说完,只见顾云城屈指一弹,一道带着强大贯穿力的金色枪芒透体而出,瞬间将高速婆婆的额头贯穿。 空气中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鬼物“扑通”一声掉落到地上,弹了几下,再无声息。 “我可还没结。。。对不起,刚才是我无礼了,请您原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如影随心。 礼崩乐坏。 行军。 高昌。 墨竹。 落魄。 命运。 朝歌。 石佛。 在众人瞩目之中,二人缓缓来到擂台之上,对台下同门发出的声响,视而不见,二人眼中唯有对方的存在。 望着眼前的罗州,和平常一样的穿着,一袭宗门规定的青袍,那青袍布料,极其的差,和寻常农夫所穿的布料,一模一样。 平心而论,罗州模样不差,虽说和扬韩等人无法比较,但也是相貌俊朗,这粗布青袍,在他身上也穿出一股别样气质。 先行执礼的张罗,笑着说道:“罗师兄,别来无恙。” “张师弟,别来无恙”罗州也执礼回道。 瞧罗州和之前的嚣张跋扈不同,今日的他,并未嘲讽,甚至话还很少,张罗眯了眯眼,还以为今日能听见罗州嘲讽自己呢。 “罗师兄,听说你对诸多同门,有尖酸刻薄之言?”张罗淡淡的问道。 “哦,张师弟对此也感兴趣么?在战斗中,任何行为都是为了胜利,是以尖酸刻薄之言,仅为了胜利而已,在我看来并无大碍。” 一脸平静的罗州,徐徐回道。 “哦,竟是如此,诸多同门可谓是错怪了罗师兄”张罗一脸恍然的说道。 在张罗二人平静对话,场下弟子可并未能如此平静。 “张师弟这是作甚?还不快前去教训那猖狂小人?” “观此之行,在我看来,这是二人先礼后兵,这二人皆为本组最强,自然不能和妇孺一般,开口便谩骂,是以这是在先礼后兵。” “有理,有理,还是这位师兄说的有理,不知师兄名讳?“ “我么?人称是非,是非的是,是非的非。” 忽略台下弟子的骚动,裁判员抬头看向了掌门的方向,得到许可之后,敲了敲手中金锣。 铛! 铿锵有力的锣声,悠然的穿过台下,传至于台上。 台上二人听此声响,各自面色一冷,却无人动弹,仅仅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台下观众看这场景,各个不再出声,敛容屏气,眼神专注的看着台上。 二人站在原地,手持长剑,目光如炬,皆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一息、半盏茶功夫,缓缓流逝,二人却宛如泥胎雕塑,动也不动。 诸位观 看的弟子,感受这气氛,各个额头低落汗液,却不敢去擦拭,唯恐错过这两人出手,这两人一旦出手,定会石破天惊。 屹立在原地的张罗,星眸紧紧与罗州对视,以求压迫对方的气势,一旦对手承受不了对方的注视,那定会被对方蚕食。 一息、五息、十息过去了,就在此时,张罗忽然动了,迈着不快也不慢的步伐,朝罗州而去。 台下观此的弟子,神色一松,随后面露遗憾,纷纷说道:“张师弟虽天赋异禀,然而终归经验不足,再之年龄幼小,耐心还是不够。” “是极、是极,在这两人气势对撞中,还是张师弟落于下风啊。”其中说出这话的人,还叹了一口气,“唉!” 在诸多弟子眼中,张罗是因为受不了这压力,选择了率先出手。 罗州原处,几名弟子也极为兴奋,开口叫到:“果然还是罗州兄技高一筹,你看这张罗,就算打败了扬韩,也一样败在罗师兄手下。” “嗯”其中一名年纪微大的弟子,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同门,皆被张罗的天赋惊骇,然而却忘记了他的年龄,少年得志,从未遇见挫折,心智怎会坚定。” “看着就是心智不足的后果,毫无耐心,承受不住压力,率先出手,却不知这一动,只为成为他失败的铺垫。” 听闻这名年纪微大师兄的话,那叫文彦的浓眉大眼汉子,却皱着眉头说道:“不对,我始终觉得不对劲,却不知晓那里不对劲。” “哼,文彦你在罗师兄开战前,便一直说这种话,你到底意欲何为?在军中你这叫蛊惑军心,属于重罪,犯的是死罪。” 一名瘦小,长着三角眼的男子,狠戾说道。 面对这人的话,文彦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回击,唯有露出愕然神色。 ... 而在另一边,扬韩之处,却和其余弟子不同,并未露出担忧神色,反而各个面色如初,充满了笑意。 沈扬看着赵蒙和扬韩,面色如常,焦急说道:“你们为何不着急?” “为何要焦急?”扬韩平淡回道。 “这、这张师弟可是要输了呀”沈扬愁眉苦脸的说道。 “哦,他为何要输了?”赵蒙笑问。 “这、张师弟他怎能先动呢?这一动便会落入罗州的策谋之中了呀。”沈扬匆匆回道。 “哈哈”听闻沈扬的话,赵蒙笑出了声,随后拍了拍沈扬的肩膀,说道:“你们只流于表面,却不知内处。” 指了指场行走的张罗,赵蒙说道:“你看张师弟走的步伐,从容不迫,说明他自信不疑,怎能说他落入下风了呢!” ..... 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张罗缓缓来到罗州此处,而罗州却露出了犹豫,他不知晓自己要不要出手。 眼前的张罗,可谓是破绽百出,然而罗州却在犹豫,犹豫自己是否要出手,因为这太不符合张罗的风格了。 这几日,他早就对张罗的身法,铭记于心,然而今日的张罗,与之前仿佛毫不相干。 之前几场里,他的身法破绽极少,而今却破绽百出,明摆着不可能,但却在罗州眼前,正在上演着。 来到罗州两丈之内,望着罗州依然未出手,张罗仍旧面无表情,继续朝前走去。 噌! 就在此时,罗州忽然动了,手中长剑犹如毒蛇,迅猛刁钻,优美却又致命。 望着这一剑,台下弟子各个膛目结舌,纷纷咂舌不已,不想在此之前,罗州居然还有所隐藏。 面对这一剑,张罗瞳孔扩大几倍,原本不急不慢的身影,迅速一动,犹如一缕青烟,不退反进,朝罗州而去。 铛! 空中传来震荡波动,罗州手握长剑,面露惊骇朝后退却。 感受着手中劲道,眼神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暗道不可能。 “那一剑,怕是有千钧之力吧?!” “没想到张师弟,不仅修为深厚,剑法高超,这手中劲道也颇为不凡啊!” “张师弟满打满算,入宗不过半年而已,剑法高超,可用天赋异禀来说,为何其筋骨,也如此强大?” “你们可别忘了张师弟的身份,本为当世才具不说,更是王师兄唯一亲传师弟,只要王师兄随意开私灶,就有数不尽的好处,自然便能进步神速,换我,我也行。” 忽略台下各种羡慕、嫉妒的语言,张罗仿佛未曾听见,星眸唯有退后的罗州,观其气势一滞。 脚掌狠狠一踏地面,其中内气从涌泉穴喷涌而出,地面响彻着轻微的音爆声,随着这股内气的推助,张罗猛的朝前冲去。 青剑在空中闪烁寒芒,携着冲天之势,宛如要划破长空,朝罗州斩去。 这一剑力道非凡,又迅速无比,罗州连躲避的时机都无,唯有咬牙硬抗。 若说张罗的特点,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晓,他的剑法,不如赵蒙的刚猛,也不如扬韩迅速飘逸,更无方雨沫的预判能力,比不了罗 州的刁钻古怪。 但张罗却是四人的结合,之前众人惊叹方雨沫,能柔和赵蒙凶戾气势,但张罗最强的也是学习能力,不拘泥,这从对战沙盗和妖兽便能知晓,只要能杀敌,他可以使用任何招数。 而今他所使的便是从赵蒙身上,学习而来的招式,左劈右砍,极其简单的动作,简单却难用精。 赵蒙仪仗的便是自身筋骨,常年与凶兽厮杀,以凶兽血肉为食,他的一身气血,早达到群鬼避之的层次。 虽张罗筋骨不如赵蒙,但以灵草为食,修炼之甲压榨,系统金色之气的帮助之下,筋骨早就超越凡人。 之前张罗一直以速解决战斗,最常用的也是直至无悔这种刺术,以至于罗州错估张罗的剑法,认为他是和扬韩一路。 不想张罗居然有此巨力,反而出手便被张罗所破,一步错,步步错,出手便落下风,导致全程被动。 面对张罗来回只有两个动作,左劈、右砍,罗中却丝毫无能为力,他剑法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还真是好大的牲口!” 老王看着探出水面的利维坦唏嘘道,他在竹中的精神测定结果里早就对水里的玩意儿有个心理预期,可是看见利维坦的具体样貌之时,他还是忍不住啧啧吃惊。 眼前这个明显大得过分的海产品,让他没由来的想起了老爹经常跟他念叨的古文句子——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Leviathan”即利维坦,名字寓意为“裂缝”,在现实世界的《圣经》中,利维坦被解读为一种象征邪恶的海怪,通常以鲸鱼类大型怪鱼的形象出现,然而在这里,随机空间显然做了改动。 这个巨型海怪仅仅浮出水面半身,展露的体积就有接近一个半白色郁金香号大小,它浑身呈暗青色,布满尺许见方的鳞片,让人见了便能毫不怀疑它的皮糙肉厚。 巨星怪鱼双目呈罕见的异色,一金一红,每只都有汽车挡风玻璃大小,真正意义上的“血盆大口”不时张翕,满嘴獠牙随之显露出来,剃刀似的骨质惨白雪亮,根根半尺来长,把这大家伙到底是吃肉还是吃素解释的明明白白。 此外,这条可怕的怪鱼除了大的出号,在他浑圆的脑袋上,还有支类似西方神话中独角兽额头上的螺旋式尖角,只不过这支尖角是浓重如墨的漆黑色,和独角兽那种圣洁的白形成鲜明对比,也从侧面说明了为什么这家伙喜欢使用冲撞类的进攻方式,原来是仗着自己的天生利器,倒是果然和野猪似的。 简而言之,这条怪鱼的构造介于纯鱼类和鲸鱼这种海洋哺乳动物之间,它的体型构架更偏近鲸鱼,可是周身布满鳞甲,这又是鱼类特征,从它露出水面的部分来看,这玩意儿不好惹,至少在块头这方面,它已经比斯库拉还要巨大了。 “老王,你现在还觉得我们靠近和这只巨兽作战是明智的么?”玛丽有点忧心的问道,船上的水手们方才吼叫着相互打气的声音在看见利维坦之后也销声匿迹,他们只是木然的看着水中巨物,表情惊愕中透着无奈,反正跟着提督,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怎么不能,别被它的个子唬住了,你看看我们的水手,你不觉得我们有很大几率能干赢么?”老王结束对大鱼体格的惊叹,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水手?他们可都跟呆鸡似的,能说明什么问题?”玛丽追问一句道。 “弟兄们没晕过去啊!家里的,还记得和斯库拉大姐见面的时候么?”老王提醒道:“我们手底下这些水手可是在瞬间都昏死过去的,不管怎么说,现在军心可用。” “嗷!”利维坦用一声咆哮打断了老王和玛丽的交谈,没想到这货外表上看起来暴力特征明显,吼声却一点野蛮疯狂的意思也没有,那声音鲸鱼般悠长绵延,带着震人心魄洪荒感,宛如黄钟大吕。 “行了,闲话说到这儿,人家都不乐意我们紧着不搭理它了,开打吧!”老王低声沉稳道:“竹子,游斗修舵的事情交给你了,注意敌人的假动作,家里的,你负责主攻,那家伙的鳞片看着太渗人了,我不太清楚炮丸的攻击力能有多少,必要的时候,你把我们该显露出来的家伙也用上,谭老板控制水手和风帆,必要的时候,咱们俩要有匹夫有责的准备!” 老王交代完自己队员,再对甲板上的大副喊道:“大副,维持住船的稳定,给大家打好气,另外,旗语通知剩余各船,敌人的注意力现在都在我们身上,让他们控制好距离,掩护火炮不要停!” “遵命提督,还有一件事,那艘贼鸥号已经过来了!”大副将情况描述给老王道。 “过来了?哼哼,倒是不笨,一点就透。”老王笑笑道:“来了就来了,不过大家伙身边能战斗的地方也只够两艘四桅杆船折腾,叫他们注意规避我方航线,剩下的旗语赶紧打出去,别再来人了!” “遵命!”大副答应一声往船舷跑去,亲自操旗上阵将老王的命令传达出去。 利维坦也没闲着,对着迎面而来的白色郁金香号,它虽然没有办法发动冲撞破敌,可常年的海中作战也让它立即想到了其它进攻方式。 怪鱼稳如泰山,待双方的距离接近到50码之内之时,突然一改刚才虎视眈眈一动不动的态势,来了个直接下潜,庞大的身躯从海面上消失。 竹中见状,心中一凛,直接喊了声:“全体人员抓稳!我们要急转了!”随即快速将舵盘做向右打死,然后牢牢的扣住不动,白色郁金香号陡然变换航向,甲板上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小家伙如此如临大敌,实际上有充分的理由,他或许不知道老王那个关于近身缠斗野猪的故事,可是涉及到科学原理,他还鲜有不知道的。 利维坦看起来是玩了一招下潜,想要躲开海面上的真刀真枪,从水下找时机再进攻,可是实际上这个距离近到可疑的下潜就已经是攻击的一部分了。 它身躯巨大,小肉山一样的吨位瞬间潜入水中,势必会对相应海域造成暂时的排水真空,真空区域附近的海水具有流动性,遇到真空部分就会自动填补进去。 而利维坦的下沉速度相当快,因此海水也补 位得快,如此就会形成一个吸力强劲的漩涡,倒不是说白色郁金香号会因此而沉没,但被吸到漩涡位置是肯定的,那时候利维坦再趁势掩杀,海面上的可怜船只便只有吃亏一条路好走了,说白了,这个下潜漩涡就是利维坦的控制技! 竹中瞬间窥破利维坦目的,手中舵盘就相应转动,而他选择向右的打舵也有极大的讲究。 白色郁金香号现在无力阻止利维坦制造漩涡成功,能做的就是逃离漩涡,而北半球的漩涡都是逆时针旋转,因此把船向右打死便可以用自身航速和漩涡流速二力合一,逃出漩涡。 如果这时候慌不择路往左打,便会被漩涡流速冲销掉部分航速,导致船速变慢,最终被漩涡拉紧,难逃厄运。 在小家伙机灵的操作下,白色郁金香号险险的擦着漩涡边缘开出,躲过一劫,船上站立不稳的众人看了,禁不住满后背的冷汗,海上的近身战当真危机重重,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老王自然看明白了竹中的行动,对小家伙竖起大拇指以示鼓励,然后眼珠子一翻,鬼主意又翻上来,他现在发现,只要他回想起来过去的生活经验能在实战中应用,他的脑子就会格外清晰,就像竹中评价他的:“这个状态中的大叔,能直接使用战斗本能进行思考。” “谭老板,把甲板上没用的玩意儿,什么箱箱桶桶的,全部扔到水里去,往那个漩涡眼里面扔,我有大用!”老王道。 “得嘞!”谭老板回应的坚定有力,话音未落便带着一帮手呼呼啦啦奔到左舷,按照老王的吩咐把板条箱和木桶连续抛进大海。 “家里的,左舷炮全部准备,等会儿我请你看跳龙门。”老王口中命令不停,又对玛丽说道。 “知道了,不过我可不想上好了炮弹,最后射空,那太不爽了。”玛丽回道。 “知道知道,没东西给你打你打我。” 老王拍拍竹中肩膀,示意他继续控制好船,自己三步两步窜到左舷炮位,边给给玛丽打杂,边紧盯着不远处的漩涡中心,耐心而紧张的等待着,如同进山贴身斗野猪的马瘸子般,猎手正在耐心等待着机会。 “轰!哗啦!”好端端的漩涡在巨大的水声中白浪滔天,原本快要恢复平静的海面再次被撕开,一根漆黑的螺旋尖角刺破洋面,带着利维坦巨大的身影跃水而出,阳光照耀晶莹的水花,危险的巨兽似乎变成了海洋公园里的明星动物,上演着出水顶球的戏码。 “就现在!”老王这个粗胚没去过海洋公园,对于大块头的跃出水 面他只能感觉到危险,不过,危险往往伴随着机会,他几乎在利维坦出水的瞬间就下达了命令。 “开火!”美女记者闻言厉声道。 白色郁金香号的左舷猛震,硝烟弥漫中对利维坦空中靶子般的身躯射出整整18发四磅炮丸,这无疑是白色郁金香号在之前,也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十州论道 大离天下风云汇聚 陈浔唇干舌燥,手中缠绕起五行神光,一掌轰了出去! 咻! 一道带着磅礴法力的巨掌凝聚在空中,重重的朝着那旷古大阵轰去,他们瞪大眼睛,观察着最后的结果。 然而,这巨掌在接触到大阵后像是被吞没了一般,什么动静都没传来,连撼动的感觉都没有。 “哞?”大黑牛眼中疑惑,这阵法的运转怎么不是靠着灵力,而且阵眼也绝不在此处。 陈浔突然有一种无力感,连五行之气都无法对其造成伤害,这等隔绝天地的伟力,很可能不是现在修士的杰作。 而且这阵法是真正的隔绝一切,也不是像那天断大沟壑的阵法,就是单纯的驱逐灭神风。 大黑牛眼珠子乱转,心中已有一些想法,但若是要破阵,必须要找到阵眼,它还没能力强行破这等旷古大阵。 “这应该不是天河之畔。”陈浔摇了摇头,轻声一叹,“没想到这禁海的尽头,竟然是如此情况。” 他目光不由朝下,这里海面还在流动,这大阵后面应该还有路,这黑海似乎也是从后面而来。 但是刚才神窍的探入的时候,海面下也被隔绝了,没有任何破绽,偷渡计划似乎也彻底搁浅。 “浔哥,这阵法似乎连接的有些远啊。” 就在陈浔与大黑牛还在想着阵法的时候,小赤突然开口,它看不懂,只能观察表面,“会不会连接到海外?” “什么意思?”陈浔眉头一挑,“这里已经没路了,除非能够破阵。” “哞~”大黑牛也转头看向小赤,现在当务之急当然是找到破阵的办法。 “浔哥,我们在大离的时候可没听说过什么大阵隔绝。” 小赤看向另一边,大阵延伸的方向,“那不是有个什么千年天关吗?会不会和海外四仙山有关。” 它这一路走来,其实也在暗中一直估算距离……离天断大平原的距离。 他们从西海开始航行,直至到了禁海深处,若是化成一条线,那很有可能他们真的到了海外。 那四仙山也有很大可能是和这里平行的,但是并没有人能够做出证实,这里也早已成为了禁海。 “嗯,有点道理。”陈浔若有所思的点头,“到时候天关开启之日,我们也去渡海,看看那天河是如何倒悬的。” “哞~”大黑牛有些无奈,它的阵法造诣还是有些不到家,对这种超级大阵 毫无办法。 就是到了现在,它也无法布置出那大型传送阵,修仙之路任重而道远。 “没事,老牛,慢慢看,慢慢学吧。”陈浔平和一笑,拍了下它,“总会有无力的时候,不用太放在心上。” “哞~”大黑牛蹭了蹭陈浔,明白。 “就是牛哥,这种阵法,说不得那些修士用了多少人力,耗费了多少年布置的。” 小赤撇嘴对这旷古阵法‘不屑一顾’,咋呼的喊道,“他们随便拉出来一个人,不知道比我牛哥差了多少,随手布置中型传送阵,说出去那些人族敢信吗?!” “哞哞!”大黑牛转头笑了起来,不愧是它小弟,就是会说话。 “不错。”陈浔沉声点头,异常认真,“当初在五蕴宗时,本座就已发现你的阵帝大才。” “哞哞!!”大黑牛眼睛瞪得老大,听得越来越舒畅。 阵帝? 小赤懵了,修仙界有这种说法吗,没听懂浔哥和牛哥在交流什么,什么帝之类的不是凡俗的叫法吗。 窸窸窣窣,此时鹤灵五行树的枝条也在延伸而来。 大黑牛抬头,摇了摇牛尾,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大哥,三弟,四弟,他们也终于有了家人。 “我们在研究下这个阵法,然后找一座岛屿,布置传送阵。” 陈浔开始说起计划来,眺望四方,“老牛,小赤,阵法的事情就靠你们了,本座不通只能为你们护法,顺便抓鱼去,再弄弄海兽的精血。” “哞~~~”大黑牛长啸一声,心中充满动力。 “没问题,浔哥!” 小赤大喊,也兴奋了起来,这里可是荒无人烟。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果然没错,神仙都想不到他们跑到禁海的尽头来了! 嗡! 巨舟再一次起航,他们沿途碰到过许多座岛屿,但是都带着一股寂灭的气息,没有任何生灵,不过作为暂时的驻地足够了。 …… 与此同时,大离也即将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定慧州,禅音寺。 回首旧乡国,风物尽荒凉。 今日已是深冬,从寺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座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丝活气,也没有一丝人烟。 寺庙之门大开。 一位眼中闪烁着慧芒的老方丈从中走出,他神色平和,双手合十在数百年里第一次踏出寺外。 他身后跟着五位弟子,风采各异,大弟子依然提着一盏灯笼,静默不语。 二弟子与四弟子相视一眼,意味莫名,他们只知道师父看了一封信,但是并不知道内容是什么。 三弟子与五弟子神色忐忑,相当单纯,不知道师父会在佛教十州引起如何的轰动。 “天关开启在即,老衲只能尽这绵薄之力了。” 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这是仙法会那次结束后的第三天。 歹炁询问灵境道让云其深醒过来的方法,灵境道同歹炁说如今只有一种办法可以将云其深唤醒,也就是破除他的封印。这样他就有可能醒过来。要是醒不来他灵境道也再没有其它主意了。 解开封印需要去神兽谷采集东西,这件事自然是歹炁一人全包了。 神兽谷凶暴的神兽太多,因此没有多少仙门弟子敢闯进去。 要解开封印需要6片神兽麒麟的金鳞片,100滴任何神兽的泪水,一瓶10只神兽的心头血。 对于歹炁这任务能说是很简单。 但是! 当歹炁进去神兽谷的时候,别说神兽麒麟了,一只小神兽也没有…… “不是说神兽很多吗?”歹炁自然整天在神兽谷游荡,奇怪的是真一只都看不见…… 他也只好无功而返…… 歹炁先回的仙剑宗,他想问问灵境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走到仙剑宗宗门口就见到他的三师兄虚云道长带着他家的神兽仙鹤要出山做事。 “三师兄这是要去哪里?”歹炁冲着虚云道长玩味的笑着。 “师傅让我去从寻门调查一趟……好了……乖……没事的……”虚云道长安抚了一下躲在他身后的仙鹤。 这仙鹤一见到歹炁就想跑走,可偏偏被虚云道长拉着。 “七师弟有什么事吗?你一直看着我的仙鹤……不会是……” 虚云道长怀疑歹炁又在打他仙鹤的主意,他可不想自家宝贝再被吃了。 “嗯……我看三师兄很受神兽们喜爱啊……那老头子也总是让你照顾神兽……”歹炁又看了看虚云道长,若有所思。 “七师弟过奖了……”虚云道长仍旧护着身后的仙鹤,“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师兄我就先告辞了。” 虚云道长想趁着歹炁没动什么心思快溜! “唉,三师兄等等!不知三师兄的神兽能不能借我……” “不能!”虚云道长终于会拒绝了,他如果再不拒绝,整个仙剑宗的神兽还不都让这个顽徒子给吃了…… “师弟我借来也只是采集一点心头血……” “不行!会死的!” 若是平常歹炁肯定直接下手,如今不一样,灵境道告诉收集这些东西的时候不能过于急躁,还必须是在神兽最放松的时候取来。因为歹炁身体中的黑气可能会污染这些东西。 有可能因 此就解不开封印了。 歹炁这时也只好万般拜托。 “心头血不行……那让师弟我借来采集些眼泪也好……” “仙鹤不会哭!” 歹炁面露微笑,他无论说什么,看来虚云道长都不会把这只仙鹤借给他。 歹炁缓缓走向虚云道长。 虚云道长一时有些慌张连忙后退,他身后的仙鹤受不了歹炁给它的心理压力变得更加急躁,随后就飞走了。 “师弟……你要干什么?!” 虚云道长眼看着歹炁的手朝他伸了过来。 …… 神兽谷之中,草木茂盛,有着潺潺清澈的河流。 山谷灵气强盛自是修炼好去处。谷中多草药,皆是稀有植物。 奈何谷中神兽凶暴,无弟子敢贸然接近。 就在一处谷中森林里,一位绿灰发的青年正将一位比他年纪大一些的道长捆绑在树干上,并且还堵上了这道长的嘴。 这捆绑用了法术,不念咒是解不开的。堵嘴也一并用了法术。 虚云道长挣扎着,他有些愤怒,又有些想要求饶,他一直“唔—唔”的出声。 他自然是要求歹炁放了他。 虽然歹炁理解,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云其深。只好劳累他三师兄了,不然就是过个十年半载他也不一定能见到一只神兽。他能等,他怕云其深等不了。 歹炁将虚云道长绑好了,拍了拍手躲到了一边。 “唔!!!唔!!!” 虚云内心呐喊着,放了我!我还有任务呢!!!! 歹炁将自己的气息隐蔽藏匿一处静静的等待。 果不其然,有一直狐狸神兽冲着虚云道长走去。 呵,三师兄果然受神兽欢迎。 狐狸神兽没有很快的离开,它跳到虚云道长的头上,抓了抓他的头发。 接着又来了两三只比狐狸要小型的神兽,看样子像是老鼠。但是比陈月落家的小吱可大多了。 这些小神兽也争先恐后的爬上虚云道长的身上。 一边舔他的脸一边在他衣服里窜来窜去。 惹得虚云道长是又痒又生气。 他什么时候得罪过他这个七师弟吗?他左思右想没个解释。 随后便来了一头大一点的神兽。 是一头神兽虎,它背上还有着几只小的。 歹炁数了数刚好十个。 他一个 箭步跑到神兽附近,快速的念动结界咒术将神兽们困了起来。 随即他快速的采集了这十个神兽的心头血。 神兽们也因此都倒下了。 “唔!!!唔!!!”虚云道长眼看着这些神兽一一倒下有些着急。 “好啦,三师兄我这就放了你!”歹炁施法将虚云道长解开。 虚云道长连忙上前查看各个神兽的情况,迅速的给他们都治了伤。 “师弟!你这样太过分了!他们也是有生命的!你怎么……” 歹炁全然不在意,“这不是三师兄你在吗?除了六师兄觅子信,三师兄你的治愈法术可是仙剑宗最强的!” “你!”虚云道长想冲歹炁发火,转念一想这小子太记仇就放弃了朝歹炁要说的话。 最后好不容易治好了最后一头神兽,歹炁又靠近了虚云道长。 “三师兄,这边完了……我们去下个地方吧!” 说完歹炁扛着虚云道长就冲着另一边的丛林走去。 虚云道长不是不反抗,他要是反抗了怕的是歹炁报复他吃了他的神兽。 虽然神兽谷神兽多,但各个都能藏起来。 仙剑宗的神兽们可就…… 唉,只好任由歹炁扛着他离开…… 这一次歹炁将虚云道长绑着吊了起来…… “师弟!都不反抗了……这样就算了吧……” “不是师弟我不相信师兄,只是听说那神兽麒麟挺凶的,想着保护师兄啊……” “师弟这么为师兄我着想,师兄很感激,但是……虽然师兄我法力打不过麒麟,不过师兄我还不至于不能从神兽麒麟嘴下逃出去啊……” 歹炁抬头看向虚云道长,“我身为师弟应当处处为师兄们着想,师兄不用感激,师弟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师兄你逃跑,因为老头子说那头麒麟很喜欢看仙门弟子遭难,这次也要委屈三师兄了!” 歹炁又离开屏住气息多藏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堵住虚云道长的嘴,可是虚云念动咒语却怎么着也解不开绳子。 “师弟!!!”虚云焦急的大叫,“歹炁!!!” ——分割线—— 另一方面仙药宗。 蒋清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也已经三天了,不吃不喝。 觅子信也十分的担心。 顾愁眠和陈月落对视一眼,也都没有确切的办法。 “仇山……麻烦你能好好看 着蒋清,如今云其深昏迷不醒,我怕他也会有什么三长两短。”觅子信看向仇山。 “嗯……”仇山应了一声,就又呆呆的看他手上的绷带了。 “……话说还没找到溪无吗?”觅子信又问顾愁眠。 “师尊说他派四师弟去了很远的地方去学习,似乎为了给这次……” 顾愁眠回答着觅子信的话,结果房门被人猛的推开。 只见蒋清满脸惊恐的看着他们,“你们再说什么啊!!!四师弟他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还在自欺欺人!!!他死了!!!” 蒋清歇斯底里的大叫。 这让觅子信很是揪心,“蒋清你冷静……” “您叫我怎么冷静!!!四师弟死了!他随着小师弟下山就死了!!!!”蒋清如今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一直重复着段溪无死去的事实,接着他意识到,云其深也中剑倒下去昏迷不醒。 “小师弟……对小师弟!!!”蒋清又慌忙的跑出去。 觅子信预感到不对,连忙支呼所有人跟上去。 蒋清朝着云其深的房间跑过去。 小师弟!小师弟一定还活着!他还活着!他不能死!不能死!他必须离开这里!离开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0章 第三十章 凛小姐一脸哄小孩的表情,完事还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过这一套动作在沈修看来,好像都是在对于自己智商的挑衅! 莫名的,好像这只粉毛大萝莉的头发颜色稍微有点偏黑了!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看动漫,一个叫娜娜的女孩,让沈修明白了,粉毛切开都是黑的! “神明大人,根据您的意志还有我们的研究,由我作为主导,决定了几项天体级工程,请您过目。” 一份文件被送到沈修的面前,凛小姐顺势就坐在他的身旁,用洁白修长的手指指着其中的重点,给他进行汇报。 沈修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一丢丢,虽然他跟蕾娜和语琴相处的时候看起来挺随便的,但是这不代表他没有原则! 主动还是被动!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作为一个忠实的主攻派,沈某人只攻略妹子,绝对不会被妹子攻略! “神明大人你看,第一项就是文明发展最需要的能源!” “「戴森球计划」:大概的过程就是建立一个大型天体级工程,把太阳包围起来,最大限度的吸收恒星能源,为我们的文明发展进程加速!” “还有,「月之眼计划」:将月球建设成星际部署的前哨,担当停泊星港,第一警备防线和前沿太空基地作用!” 凛小姐尽可能的用好懂的解释让神明大人明白过程结果,没有说一些繁杂的专业数据,不过种种伟绩和天马行空还是让沈修惊叹。 “这些想法其实本来之前就有了,只不过受限于实际操控人员不够,后勤,资源等等方面都有限制,一直没有机会实施,不过这次神明大人带来了一个新的位面,那里也有一个同样的太阳系,全新的物资,所以我们打算先从那边开始进行建设,失败了也没多问题,还可以回收第一手数据。”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地球盖亚」,神明大人曾经提到过的造神工程,也是我们地球文明为自己的主神建立的造神工程,通过各种方面的资源和技术堆积,让神明大人继续变强!” “与「地球盖亚」同步进行的,是弑神者程序,神明大人提供的那几颗弑神一号子弹,核心技术已经研究出大半了,除了其中有几种特殊的金属和元素还没有摸透以外,要不了多久,差一个等级的仿弑神一号就可以开始尝试量产。” 沈修捏了捏身旁的凛小姐的脸蛋,“会疼吗?” “嗯~,有点。” 凛小姐萌萌的 眨了眨眼,小脸无辜的看着自家神明大人。 “哦,看到你没有做梦,不过你个小丫头心还挺大的,以我们现在的水平,最多就是超出核武时代,达到宇航级中期,就这,你就想着设计造神工程了?” 沈修放开了手,听到他的话,凛小姐吐了吐小舌头,还别说,配上一头粉色的柔顺长发,竟然平添了几分可爱。 “这个嘛,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凛小姐白嫩的小腿晃了晃,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整体直径几乎上千米高的十字先锋旗舰,“神明大人,这艘战争堡垒里面,搭载了完整且先进的反物质能源系统和各种利用反物质的引擎,武装等等,只要我们能够把它研究透彻,一举步入宇航级文明的最顶层完全不是问题,到时候配置上一整颗恒星的能源,开启造神工程也不算什么太不可思议的事儿吧?” 凛小姐自信满满,“神明大人,虽然你很强,也充满无限的可能,但是也别小瞧我们,你的子民可不是只能混吃等死的废材,人类的创造力是没有止境的!” 沈修愣了愣,看着这个傲娇的小姑娘,砸吧砸吧嘴,也跟着微笑了起来,“说得也是!” “不过,你把我的十字旗舰拿去搞研究了,我用什么?” 凛小姐傲娇的小表情一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嘛嘛~,反正神明大人动用旗舰的能量传送是可以远程甚至隔着一个位面使用的,体质也已经相当于超人了,就算没有旗舰的火力支持应该也不是问题吧?” 沈修翻了翻白眼,一个脑瓜蹦朝着这个傻姑娘的额头上弹过去,“没问题个鬼啊!我都不会什么近战的格斗手段,再说了能用能量炮轰炸,我干嘛要用拳头!!?” 某只明明身材很御姐,性格却意外软萌的粉毛大萝莉可怜巴巴的捂着自己的额头蹲在甲板上,“我也没想让神明大人用拳头战斗,人家又不是什么魔鬼啦!” ……… 超神学院位面,沈修黑着脸出现在巨峡号上,肩上扛着一根亮金色的长矛。 “我可真是谢谢您老人家了!” 凛果然没有让自己赤手空拳和敌人搏斗,她之前把暂时没有研究室研究的弑神之矛还给了自己,沈修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还笑! 这群子民,太不靠谱了! 一点都不知道体谅自家神明大人,还美其名曰锻炼,说神明不能只靠科技,也要学着真正的战斗! 要不是粉毛的凛小姐可怜巴巴的表情真的很犯规, 而且就算十字先锋旗舰不在自己的身边他也能使用光能壁垒,沈修打死都不答应把自己的半身交给她研究。 不过没了可以打碎半个小行星的主炮,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沈修站在巨峡号最顶层甲板上,看着下面有条不紊的训练着的普通士兵和雄兵连战士,叹了一口气。 这种训练,说是科技侧,不够直接,说是冷兵器格斗,不够快捷和精准,就是一些野路子。 想着,沈修直接飞身而起,朝着巨峡市的方向飞过去,没必要一直停留在这里,偶尔回来就行了,归根究底,雄兵连的训练方式并不适应自己。 巨峡市,一栋中档单身公寓大楼,十七楼,沈修坐在阳台上,看着里面那个伴随着在他听起来有些狂躁的音乐节奏蹦蹦跳跳,热舞不断的小狐狸。 “如果我是你,跳舞之前我会先把窗帘关上。” 沈修如是说道,突如其来的男声让苏小狸吓得花容失色,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阳台上的沈修,结结巴巴的后退着,“你…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阳台上?” 闻言,沈修手指轻轻一弹,一道淡紫色能量光束飞出把正在处理直播画面的电脑主机物理销毁掉,全然不管网络上的轩然大波,然后从窗台上跳下来。 “自我介绍一下,沈修,雄兵连编外人员。” “我家这里可是十七楼!你是怎么上来的?” 苏小狸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沈修身体悬浮着,朝着屋内飞进去,挡在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口袋里传来震动的声音,杨文从口袋里一掏,就拿出来震动的源泉——有人给他的手机打电话了,上面显示着三个大字,是他设置的备注——老板。 一看到这个备注,杨文就知道肯定是又有新的任务了,连忙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击接听,因为有些着急,手机差点要掉到地上,不过幸好他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 “喂,老板呀,有什么事情啊?”杨文笑眯眯地笑着接听电话,话里带着一些讨好,这毕竟是自己的老板,给自己发钱的人,自己耽搁了几秒接电话,恐怕那头的人会生气。 “这不是又有任务了,就想到你了嘛。”电话那头的老板说话也很何其,让杨文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高兴,看老板电话里面的这个意思,应该是又有活可以干了。 “老板你说。”赚钱这种事,从来都不嫌多,杨文拿着手机走到走廊的尽头,那里空旷没人,比较适合打电话。 “这有一批货物,已经给林业送过去了。”老板在电话那头说道。 “好好好,那我应该做些什么呢?”杨文马上把老板的话接上了。 “你要做到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帮忙,你要帮林业把这批货安全,准确无误地送到买家的手里。”老板在电话里面的语气渐渐的加重了,杨文知道,这是老板惯用的伎俩,让他意识到事情的重要。 “好的老板,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力量帮林业完成,老板你就放心吧。”杨文拍着胸脯对着老板保证道,他做事一向挺好。 “嗯。”老板在电话的那头应了一声,但是挂断前仍然不忘记补上一句,“这次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绝对不可以有任何的差错,你要是做错了,后果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对吧。” 杨文在电话里忙说不会的不会的,后果他当然很清楚,就是被逐出,如果被逐出了之后这条生财的道路就没有了,没准还会被惹上很多的麻烦,杨文想想就害怕,所以这也是他做事一直都这么稳的原因。 刚挂掉这个电话,杨文马上就拿起手机又给另一个人打了电话,这次是给他手底下的人打电话,他就不用点头哈腰装孙子了。 “你们给我看好t系统,要是出现什么事情,我的手段你们也是知道的对吧。”电话刚接听,杨文还不等对面的人开口,拿起手机就是一顿威胁。 电话里的人的态度俨然就是杨文之前和老板打电话的态度,点头哈腰低声下气,这让杨文嘴角上扬。 “是是是,我们一定会看好t系统的。”电话 里的几个人都对杨文下了保证书,这让杨文体会到了当老大的快感,他也学自己老板的模样,在电话挂断的时候抛一番威胁。 “不要掉以轻心,随时都可能有人会入侵或者被人修改,要是发生那样的事情,就全部都乱套了,后果很严重,还有那个叫林业的,也要防着!” “老大放心,我们一定不负众望。”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会让人做事的效率变高,可能是因为他自己是那样,“你们最好是这样,不然,我……”电话以一个若有若无的笑结束,给电话那头的人十足的威慑力和余悸。 打完这两个电话,杨文的表情放松了一些,他第3次把放到口袋的手机又掏出来,不过这次不是孤单地在走廊尽头躲着人打了,他边拨通边走到一边自己的办公室里,手机嘟嘟嘟了半天却没有人接。 “这家伙,在搞什么。”杨文微闭着目,最近总是联系不上林业,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rry……”听到忙音,杨文把电话挂了,又重新拨了一遍过去,“嘟嘟嘟——” 第2次拨过去倒是打通了,只是林业的态度十分不耐烦,“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我现在有事呢,你要说什么快说。” “你最近是怎么啦,怎么总是神神秘秘的。”杨文感到十分好奇,一时忘了要问些什么,就先问问他怎么这么异常吧。 “你就问这个?那看来你是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了,我真的有事,那我就先挂掉了啊。”还不等杨文再说些什么,林业十分迅速地就把电话给挂掉了,好家伙,杨文心里一阵恼火,他竟然这么干脆地就挂了自己的电话! “老大,喝茶吗?”正在气头上呢,突然有人给他送来了一杯刚泡好的现磨咖啡,他确实有些疲倦,这杯咖啡送的倒是10分到位,可是有些烫了,他刚抿上一口就烫了自己的舌头。 “晦气!”杨文把咖啡都倒到了旁边用来观赏的树里面,他从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想了想,又点进了拨号,像是不服气一样,再次给林业拨通了电话。 果然,这次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接,杨文像是还不死心一样,继续打通了这个电话,好家伙,这次在通话中,看来这个林业一直都是在的呀,分明就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也不知道他最近在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不接就不接呗,望着外面的天,现在正是下午,本该好好午睡的时候,他错过了,导致现在两眼有点乏,刚才那杯用来醒神的咖啡 ,他也没有喝,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他眯着眼睛,靠在舒服的椅子上睡着了。 这几天他都浑浑噩噩的,本来老板安排给他的任务应该完成,可是看这个样子,林业好像自己就把它给做完了,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到时候再结算的时候,反正有一分钱在他头上。这也就造就了他这几天没事做的事实。 这天中午,杨文习惯性的在网上点了外卖,没想到10分钟后,一个老是不接他电话的人,竟然主动给他打电话了。这个人就是林业。 “杨文老哥,我猜你还没吃中午饭吧,我在你公司附近的这个餐厅里面,这个餐厅叫什么,西餐厅啊,你快点过来呀。”林业在电话那头的语气,似乎还带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韩国忠清南道、南侧边缘地带。 一个小小村庄中。 戴蒙、全珍正目光颤动,呆呆地坐在一个简陋房子里面。 房子原本的主人,已被戴蒙打晕。 以戴蒙对韩国的滔天之恨,大杀一通都是必然的。 但在妻子全珍正的劝阻下……他终究平复情绪,没有对‘无辜’群众下死手。 戴蒙惨笑一声。 无辜? 轮无辜,他们的孩子才是最无辜的。 平白无故走在大街上,就被崩了一枪,几乎成为植物人。 直到最后……更是在病床上、在昏迷中,被韩国武者活生生一巴掌拍死。 **! 去你妈的无辜! 去你妈的人类同胞! 戴蒙狠狠咬着牙,腮帮子几乎渗出血迹。 全珍正呆呆地注视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手机,是房子原主人的。 可是……这种时刻,她是一个虚弱的普通妇女,丈夫戴蒙是一个受伤的武者。 这叫他们如何能逃出生天? 韩国……一旦他们逃往国外,就不可避免的使用飞机、轮船。 …… 沉默中,全珍正无意识地划开手机。 手机屏幕上,已经满是推送的新闻热点,全珍正目光怔怔,随意地扫了一眼。 ‘注册战武师’‘华国’‘方成’‘韩国’。 几个极为敏感的词语,吸引了全珍正的心神。 全珍正双手颤抖,哆哆嗦嗦地捧着手机,上网搜索。 她看到了那一段海面视频。 她看到了那一个个跃起的无敌人影。 她看到了母国——韩国发布的抗议通告。 全珍正吞咽了口唾沫,勉强从震惊、无言中缓过神来,想要扭头看向丈夫戴蒙。 一个眼睛瞪得溜圆,饱含感动泪水的黑色脸庞,出现在全珍正的视野里。 戴蒙眼睛满是血丝,满是感动,满是热泪。 他是注册战武师。 而现在,他的战友、同袍们……来了。 全珍正一把抱住戴蒙,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戴蒙戴蒙,你朋友,你的朋友们,他们来了……呜呜,我的孩子,他们来的为什么这么晚……” 华国上下,举国沉默。 帝都、云海、林江,震撼、惊疑的 情绪蔓延无数个城市。 到了现在,华国二十亿人口,已足有七亿多人在关注这一事态的发展。 华国高层,中央议员会。 九位中央议长围绕在一个圆形会议桌,依次落座。 有人拿起眼睛,缓缓戴上,目光慎重。 有人面带笑意,嘴角勾勒着喜悦的弧度,目光炯炯有神。 “这位方成,华国的注册战武师,国安部的荣誉中将,大家对他的行为,有什么看法?” 一个黑发老者哼哼一笑:“看法?有什么看法?方成扬我国威、耀我国荣,我觉得很好。” 一个白发老者嗤笑道:“方成此子,终究年轻,他就算想要报复,也可以请示全球武者协会嘛,何必自己撸胳膊上去干,影响太不好。” 武者的一怒拔剑,一气挺身,是他们这种圆滑、老成、和谐、稳重的议长,所不能理解的事情。 讨论持续了十分钟,却依然毫无结果。 先前嗤笑的白发老者目光闪烁,疑惑道:“这件事情,为什么联合国还不出面制止?简直不可思议?和平时代,根本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 于氏老爷子、于议长呵呵一笑,感慨道: “据我所得消息,全球武者协会,正在和联合国委员会进行沟通……这次注册战武师集体愤怒事件,估计联合国无法阻止。” 联合国,听起来很高大上。 其实,联合国仅是六大国的权利汇集点,任何一个决定,都要经过六个大国的层层意见。 所以……面对全球武者协会方面的压力,根本没法做出有效制止。 而且最关键的是,六个大国对于韩国的场面,是乐见其成的。 韩国并不在联合国常务国家之中。这是利益使然,更是韩国自作自受的苦果。 华国中央议员会的九大议长,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决议。 犹豫、纠结、谨慎,各种情绪混杂在了一起。 最终,华国大总统的秘书前来,下达大总统指令: “保持沉默,不发表任何声明,不做出任何表态。” 九大议长目目相觑,眼神闪烁,一言不发。 很明显,这次墙倒众人推,韩国……已是危墙之下! ……… 林江市。 陈书记眼镜掉落,嘴巴张的老大。 方成,那个挺入职业级的天才妖孽,这场战争是他组 织的? 这位普通家庭出身的方成,怎么可能聚集五百多位职业级武者,太恐怖! 须知,就算是齐振国这么一名职业级初段武者,陈书记都必须谨慎对待。 那么,对于能够召集五百多位职业级武者的方成……自己必须要躬身恭迎,幸好在此之前,与方成的父母见了几面,关系还不算陌生。 陈书记脸皮颤动,浑身颤抖,露出一丝庆幸的苦笑。 一旁发呆的齐振国眼睛狠狠睁圆,上下牙齿敲打在了一起,发出咯咯的响声,双腿微微战栗。 方成? 小师弟? 即使他是老师的关门弟子,即使他是职业级初段,也万万不可能有这种号召能力! 这不可能! …… 东湖湾别墅区。 八号别墅,客厅内。 陈蓉震撼地盯着手机屏幕,华贵的大风衣,被随意的仍在地板上。 “方文道,孩子他爸?咱们家小成,怎么成为恐怖分子了?这到底什么情况,你去问问陈书记,他应该知道一些。” 母性在此刻,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智商。 只上到高一,就退学的陈蓉,在此刻化身诸葛孔明,一条条计策在心里酝酿。 她终于知道,儿子方成的滔天震怒,是要去做什么了。 方文道急忙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然而,不等他电话拨打出去,一个未知电话打来。 来电人:中央国安部龙部长。 龙部长眼睛微微眯起,听着电话中的等待声,他已经考量好了,等会一定要好好地赞扬、称誉方成。 方成的号召力可见一斑,此时不抱大腿,以后就没机会了。 ……… 韩国首尔,首尔厦。 朱示珍面皮颤动,悔恨、愤怒的念头波涛汹涌。 她咬紧嘴唇,眼神飘忽。 这一次,她忽视了武夫的力量,轻视了注册战武师这一个群体。 可是,她有些疑惑,这些武者向首尔方向,狂奔而来,不扰民不乱杀,到底为了什么? 朱示珍寒芒一闪,心里念头转动: 难道是想要让我们韩国屈服?大庭广众之下认错道歉跪伏? 呵呵,武夫就是武夫,一群没脑子的蠢货。 不过,你们既然不杀普通人民群众,这可太妙了……呵呵,一群练武练傻了的白痴,让你们进不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就在两人谈论的时候,在基地的门口,一帮人匆匆而来。 “是队长回来了,快开门,放行。”在门口的一个人眼尖看到打头的是常超,赶紧喊道。 数百人长的队伍匆匆而入,还有的人搀扶着许多伤员。 而常超和筱紫玉两姐妹还有依兰在前面走着,常超的脸色凝重,而三个女孩眼里还有着一丝害怕和不忍的神色。 众人匆匆而入,而在队伍的最后面有着一辆卡车,上面拉着一个满身是血,长一米五左右的动物,而在他旁边还有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紧紧的抓着它,眼里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而在这数百人走后,看守大门的几位觉醒者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队长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损失挺大的,这次我看队伍里好多人的面孔都不见了。” “我看这基地迟早易主,你没听说韩三那几个人已经纠集了不少人准备闹事,这现在,可是有不少人被说的摇摆不定了,听他们说,那神秘的城主就跟神仙似的,也没见他出来啊。” “慎言,嘘,你想死啊,别拉上我,不管这基地是谁的,我们现在好好干好自己的。发生什么事也不是咱们能管的。” 几人说完,就重新站到原位。 此时在基地的广场也就是原来的操场改造而成的地方,数百人站着队伍。 “砰!” 一声巨大声音传来,常超巨大的力量让那钢制的桌子都快要变形。 “谁下次,再擅自行动,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看看,为了你们一队人,牺牲了多少兄弟。” 他手指着面前满身是伤,低着头的几人。 有的人听到后不以为意,有的人眼里满是惭愧。 常超看着几人的脸色,他的心里很是气愤,觉醒者队伍选择人,暂时为了队伍的力量的人物,只能从基地里数千人挑选。 并不能保证所有人的性格品质都是好的,但是发生这样的事还是让他很愤怒。 所有人在这种气氛中沉默,一言不发,这里静悄悄的。 就在这个时候筱紫菱从旁边走来,在他身边小声的说了两句话。 “好了,这次的事情就这样,至于你们几个犯得错,之后自然会清算,不要以为现在乱世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在这里是有规矩的,既然来了,那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别想着耍什么小聪明。” 他 对这众人喊道。 “没伤的人安排受伤的人和新来的人找住所和处理伤口,你们几个就留着这里反思,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走。” 他对众人吩咐着工作。 听到后众人稀稀拉拉的往住宅区慢慢走去。 而常超这个时候看到在后面车上的小男孩不知所措的样子和那条狗,他叹息一声。 “哎,那个谁,说你呢,对就是你过来。” 他这在队伍中找到一个身影喊道。 “我?” 赢川看着常超指着自己问道。 “对,就是你,来过来。” 赢川听到后赶紧跑了过来。 “来,把这条狗抱上,来跟我走。” 他记得这个人的力气很大,刚才那会就是他把狗一个人抱着放到卡车上的。 “啊?” “啊什么啊,快去。” 听到后,赢川只好上去。 赢川一脸无奈,只好上去将那条看起来庞大无比的狗,慢慢抱了起来。 “嗷呜.....” 那条大狗看着此时虚弱无比,眼睛耸拉着,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声,掺杂着痛苦,让人听起来有些揪心。 而在狗旁边的小男孩看着狗被抱起来,听到那叫声,小脸上也满是害怕和伤心。 “小伟,来,跟姐姐走,没事的,我们去是给大宝疗伤的,疗伤完,大宝就好了。” 这时在旁边的筱紫玉看着男孩如此难受的样子,心里也揪成一团,然后赶紧上去拉着他的手。 “真的吗?” 小男孩听到后眼睛一亮问道。 “当然是真的,来,跟姐姐走。” 常超看到后,向赢川说道。 “走吧,一会去了不让你说话,就不要说话,记住了吗?” 他的脸上一片严肃。 赢川点了点头,他看到其他人的样子,也知道事情很是严重,所以自然不会说什么。 众人很快的跟着常超离开。 “哎,你说咱们真的准备在这站着啊?” 在留下来的那几个人中,一个人对其他人说道。 “站个屁,走,那常超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老子末世前都没有受过这种气,现在还受个鸟,其他人怕他,我可不怕,我可是三次进化了,跟他常超一样。” 那个人说道。 “阳哥,你突破了?还是 阳哥牛逼啊,不过我们这么跑不好吧,常超怎么说也是那个神秘的城主的人。” 这时另一个人说道。 这里的人除了元易身边的几人知道修行的事情,其他人并不知道,所以他们只是知道自己进化了多少次,就这样称呼。 “害怕个屁,你们看见那个城主了?这多半是常超吓唬人的把戏。” 他骂了一声。 “可是,可是在我们来之前这里的人都说在这那个城主行云布雨下了一场灵雨,让整个基地的人的进化速度变快了不少。” “可是屁,可是,没有什么可是,我去找韩三了,你们爱去不去,到时候成事后,就别怪兄弟残忍了。” 他说完就转身离去。 而在原地的人听到他的话,脸色阴晴变化不定,最后几人都追了上去。 “这些人真是胆大妄为,救了他们,还有别的企图。” 李明阳看着在空中雾气中的画面,他的脸上一片愤怒,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好了,没事,这些人只是土鸡瓦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没有用。” 而那帮人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被看得清清楚楚,在元易掌控的范围内,天眼的能力什么看不到,这只是最基础的。 “他们来了。” 而就在元易说完话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门没关。” “元易哥,你回来啦。”筱紫菱一进门看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回家了 “时空长河,遗族那边推演你,你就不管?” 苏文加劲说道:“咱就这么没面子?” “这要是不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以后不得谁都敢来推演你了?” “你不要面子的?” “面对大主顾不要面子,我可以理解,但被这些与你毫不相关的人肆意侵犯,不管一下的话,不合适吧?” 苏文的这些话,是第一次没有得到时空长河的回应。 同时,这也是跨越时空这么多次,唯一一次没有被时空长河及时回应。 面对这种情况,苏文也是第一次在没得到时空长河回应的情况下,心情逐渐亢奋的。 因为,他已经通过时空神弓带来的视野提升,看到了时空长河的“愤怒”。 “轰!” “轰!!” “轰!!!” “......” 一道道恐怖的银色雷霆,随着遗族的推演进行,愈演愈烈。 直至进行到某一个阶段后,一道宛若可以摧毁一切的银色眼眸,突然出现在遗族寰宇上空。 这! 是时空长河投射而来的目光! 是一位高高在上的伟岸存在,面对蝼蚁的力量施以窥视之意后,调整来的目光扫视。 当然,这其中具体是怎样的原因,不为外人所道也。 而那冰冷无情,漠视一切的目光,包括遗族之主在内的所有遗族强者,在看到上空巨眸的瞬间,脸色煞白,满是惊恐。 “噗噗噗......” 下一刻,一道道口吐鲜血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一位位往日看起来威武不凡,强横到随手一击便能摧毁世界的绝代强者,在引来时空长河注视的瞬间,便迎来世上最恐怖的时空反噬。 强横的身躯,不朽的灵魂,在这一刻,统统失去了其应有的含义。 而在一位位强者重伤吐血的刹那间,遗族之主拼着反噬加重,强行中断了推断。 一时间,反噬伤害加重! 在双重反噬的伤害下,遗族之主的头顶,一道氤氲雾气缓缓飘荡。 接着,突然消散。 那代表他强大修为的外在显化,仿佛被天刀直接斩断一般,干净利落,又绝情冷酷。 “牛!” 苏文看着遗族众强者的重伤结局,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 一个目光扫视下 来,全部受重伤! 本寰宇失败了八个纪元的强大敌手,在时空长河面前,是如何的卑微! “毕竟时空长河的一缕力量,就能构建一方囊括多方寰宇的子时空。” “这些,又岂是遗族可以比拟的?” 苏文感慨的说道,只能说,不愧是贯穿混沌的时空长河。 不过在见识过时空长河的威力的一个粗略表达后,他也很想见识一下命运长河的力量显化。 如果在显化的时候,能吊打一下主时空的遗族,那就更完美了。 【富有且极具报复心的财神啊!时空长河刚才的表现,是否让您满意?】 【如果满意的话,时空长河希望您在未来的交流接触中,能多多的站在时空长河这边,为时空长河考虑。】 【也希望,若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您可以在财源充裕的情况下,小小的打赏时空长河一下。】 【当然,这次的话,就不用了。】 【叮咚!】 【经由本时空时空长河的通知,主时空的时空长河经过马不停蹄的加班加点,终于将专属于您的接驾宫殿打造完成。】 【现在,请善良伟大的您,迈出您那尊贵的步伐,进入接驾宫殿好好的放松一番,继续您那未完成的主时空之行。】 苏文听到旁白的话,连忙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时空长河赠予的裁员额度全部用完。 接着,用大量的时空箭矢最后一遍探寻遗族各种情况,并看着遗族真王们不断咳血,都快将体内的五脏六腑咳出来的样子后,才满意的将时空神弓放回原位置。 “再见了。” 苏文站在时空检索口,望向他曾久住的几个位置,低声自语道。 下一刻,他一个转身,踏进通体由时空之力铸造的时空殿堂中。 ...... 而本寰宇的战争警报拉响后,随着第一纪元的老将们冲出寰宇防线,开始对这些交战多年的敌人发动不要命的冲击。 但打着打着,顶端战力突然发现,遗族这边的真王,为何爆发的力量这么弱? 往常年,他们大部分情况,都不占据上风。 甚至有的时候,遗族那边的真王,还能根据一些他们无法理解的指引之力,迸发出绝强的力量,一个打他们两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凤尘的话说完,全场的人,除了凤铭之外,全部为之色变,特别是文琪,额头的汗水涔涔而下,他只想到李权的利益,并没有想到其他,以为只要抓到凤尘的把柄,把凤尘赶出去,就可以救回李权,他忘记了凤尘的身份。 他本来也是因为今天武将不曾上朝,凤尘没有了帮手他才敢在李汐回来之后就迅速提出这件事,不想这件事竟然成了自己的绊脚石。 有人想开口挽回凤尘,想到自己刚才也有份下跪,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说话才是,至于安国候,他意识到凤铭的镇定另有文章,他也对安佑微微摇头,示意安佑不要再说话。 “没话可说了,是吧?我警告你们,你们也会说,宰相大人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他和我没有联系,我一个人净身出去,与我爹无关,要是我走了之后,你们敢对我爹有任何不好的举动,我一定会十倍回报!” 凤尘往台阶上站上一级,傲然挺胸,扫视下面的众人,这些人纷纷低下头。 “谢谢了,诸位,别过,以后再见,是在沙场上?还是你们已经沦为我的阶下之囚?”凤尘把玉牌扔在地上,一脚踩过,然后挥挥衣袖,潇洒离去。 李汐眼睁睁看着凤尘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就走出自己的视线,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裂开一片片的声音,她失神了很久,新衣见到下面众人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她才叫醒李汐,李汐挥挥手,新衣立即宣布退朝。 凤铭转动轮椅,和安国候来到安佑的身边,示意安佑安慰李汐。 “老爷子,这是凤尘吗?你们是不是一早就想好了?”安佑直接追问凤铭,他见到凤铭的神色变化,他怀疑凤铭知道凤尘之前早有图谋,如果是这样,他就可以安慰李汐了。 “我们没有任何计划,这些都是凤尘自己决定的事情,他也说,我和他不是亲生父子,他的事情,还是由他自己决定。”凤铭说完,就转动轮椅出去了,他见到外面有人在等着自己,不是已经出去的凤尘,而是兰青言。 安国候看着安佑:“不管如何,如今是汐儿最受伤,你一定要好好安慰汐儿,不要让汐儿再难过,唉,皇上还没有醒来,凤尘又要离开……”安国候看了一眼坐在凤椅里呆呆出神的李汐,他心疼外甥女,可惜自己能为她做只是守护炎夏国的朝政,至于心事,无人可以帮忙,只有依靠李汐自己走出来。 安佑走到李汐的身边,他扶着李汐的肩膀,对上李汐的视线,无奈李汐的视线涣散,根本找不到焦点,安佑也是极为心痛,他柔声对李汐说道:“汐 儿,刚才凤尘的话不过是随便说说,气气那些人而已,他很快就会回来。” 安佑的话音刚落,来仪居的一个执事太监急着赶过来,见到李汐的神色又不敢说话,安佑心知不会有好事,正想打发这个太监出去,李汐已经开口:“说吧,本宫没事。” “驸马爷刚刚命人送信来,说要收拾好他所有的东西,他要回去北狄,要是辰时还没有收拾好,他就不要了,我们不敢擅做主张,赶来向公主禀告。” 执事太监躬身回应李汐的话,凤尘派来的人催得很紧,他又不敢不从,只能命人一边收拾自己一边赶着来禀告李汐。 “把那些人赶出去,来仪居是什么地方,任由他们撒野。”安佑大怒,想不到凤尘竟然真是说到做到,真的要离开李汐。 “他想走就让他走,驸马爷吩咐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李汐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她的语气是令人心颤的平静,她的神态好像在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 “汐儿!”安佑转头看着李汐,李汐的眼神一片茫然,她扶着新衣的手站起来。 “我想一个人安静,不用担心我。”李汐的说话阻止了安佑想跟随李汐回去的脚步,他见到李汐单薄的背影,只能把满心的不是滋味留在心底。 乾清宫,寝宫,沈清鸣袖着双手,一身青袍的衣角沾染上星星点点点的褐色污渍,他不愿看到眼前的情景,要不是李铮强逼自己一定要在这里,他早就逃开了。 魏子良压住穆王爷的头,穆王爷的四肢被四块石头紧紧缚住,不能动弹,李铮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穆王爷的手腕的血脉比划几下,然后割开穆王爷的血脉,从里面挑出一条血红色的丝带一般的蛊虫,他见到身子鼓涨,不断扭动着身子的蛊虫,眼中流露出贪婪的神色,他毫不犹豫,张大嘴巴,把蛊虫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之后李铮还摸着自己的嘴角,好像意犹未尽,魏子良也不敢看,只能是低着头踩住穆王爷的头,李铮哼了一声,沈清鸣上前为穆王爷止血,之后又给穆王爷喂下使血液可以更好地饲养蛊虫的药粉,之后再看着魏子良从一个大盒子挑出几条幼小的蛊虫,看着穆王爷吞下去。 做完这一切,魏子良才把早朝所发生的一切告诉李铮,沈清鸣在一边听到心里一动,凤尘居然愿意离开李汐,这是以前想不敢想的事情,如今竟然发生了。他的心里似乎飞过一阵窃喜,但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凤尘和李汐之间的感情不是一个地位和几个人的几句话就可以改变,他 隐隐觉得事情有着不为人知的内情。 “看来这个凤尘也是贪慕虚荣的人,驸马的位置还不知足,他以为自己是谁。”李铮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早就想到凤尘会离开,没有想到速度是如此之快,“汐儿也是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再装睡了,汐儿一个人应付朝政太辛苦了,我是时候要醒过来。” 李铮想到去掉凤尘这个最大的绊脚石,自己的事情进行就会顺利得多,李汐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不会对李汐下手。 沈清鸣和魏子良把穆王爷扶起来,正想着和平常一样,把穆王爷推回暗室,李铮摇摇头,“不用把他带回去,我要他去做一件事。” 穆王爷被放血又被喂吃蛊虫,身子软弱无力,神智还算清醒,他软软地问道:“皇上是想我回去北狄杀了凤尘?” “算你聪明,如今能威胁到凤尘王位的人只有你,要是你回去,他就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上,他不在了,对你和我都有好处。”李铮看着穆王爷,本来身强体壮的一个人,被自己用来饲养蛊虫之后就变得骨瘦如柴,他如今无力站起,还要魏子良和沈清鸣扶着。 穆王爷垂下头,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穆王爷没有拒绝的能力,他如今的体内已经种满蛊虫,只要李铮没有按时给自己吃下解药和从自己体内挑出蛊虫,他很快就会变成死人。 “把他待下去,好吃好喝伺候几天,就把他送回北狄,剩下的事情,你给我好好监视他,要是随便哪里出了差池,我不用再见到他了。” 李铮对魏子良说道,魏子良领命扶着穆王爷出去,沈清鸣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出去,不想李铮叫住了他,他只能留下,目光还是看着自己的鞋子,他不想看到李铮的眼睛,他不想看到那对眼睛里令人心颤的贪婪和可怕。 “你给我准备一下,我要醒过来,我要让汐儿觉得我是在你的治疗下苏醒过来,汐儿的师父看来也不怎么样。不过是来了一次而已,以后,你给我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你。” 李铮的手在沈清鸣的肩膀用力拍了几下,沈清鸣差点就要跳开,如今他是见到李铮都会想到蛊虫,李铮说白胡子没有用,其实所有的药方都是白胡子在暗中开给李铮,李铮体内的蛊毒已经得到控制,但是李铮自己并不知道,他还以为就如当初下命沈清鸣要开药为自己保养体内的蛊虫一般,他以为自己的蛊毒已经达到高峰,他的**很快就可以实现。 沈清鸣答应了李铮的要求,也是他求之不得的要求,如果李铮醒来,或 者李汐就可以发现李铮的异样,从而可以挽救李铮,李铮对李汐宠爱有加,说不定会为爱妹改过自新。 虽然沈清鸣不愿意,还是要承认,白胡子在用毒和治毒方面确实是高手,比自己优胜很多,想到白胡子,他又不自觉走到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辰星早该想到会是如此,但这可以明确的知道兰梦之前对他没有那么绝情,她是喜欢着他的。 目的不纯又能怎样,至少结果是好的,就是美好的。 已经到了秋天时分,校园的枫叶也已被风染红了吧。 兰梦走进枫林中,片片枫叶落满了地,踩上去软软的,校园里都没有人来打扫。 透过阳光,枫叶闪闪发光,绚红中带着黄色,金灿灿的,很美丽。 这是兰梦想看到的绚烂景色,不知为何,她很喜欢这场景。 它像是一种思念,看到它,兰梦会想起过往那些幸福的时光。 辰星在这里找到了兰梦,他悄悄的走到了兰梦的身旁,默默地陪她看着这场美景。 一阵微凉的风吹落了树上的一片枫叶,飘飘荡荡飞落在了兰梦的眼前。 兰梦接过了这片染红半边的叶子,用手抚摸着。 辰星:“兰梦,这片枫叶很漂亮。” 兰梦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侧过脸庞看着他:辰星还不知道那件事情吧。 她要把它告诉他吗?情人之间是不能有秘密的,何况是不好的秘密呢? 兰梦想了想还是告诉辰星吧,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的,总比到时候他有误会来的好吧。 兰梦:“我有事情隐瞒了你。” 兰梦开始向他吐露心声,开始关心着他的心情,辰星自然是很高兴的。 辰星:“什么事情?” 兰梦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结果会是怎样的,她还是要说出来,闷在心里被人当剑使的滋味不好受。 兰梦看着辰星,态度真诚:“辰星,对不起。” 辰星:“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兰梦:“我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虽不能求的你的原谅,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 辰星:“不可饶恕?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呢?” 兰梦:“刚开始,我和你在一起不是真情实意的,是想让亦陌对我彻底死心,但我并没有意要伤害你的。” 兰梦的解释让辰星觉得她很搞笑。 辰星笑着:“然后呢?” 兰梦:“然后,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做的。” 虽然兰梦没有明确提到对他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是她的态度让他体会到兰梦是在意他的。 辰星:“那么,现在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和我在一起呢?” 兰梦 :“我现在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你了,所以,请你不要为了那件事而有其它的想法。” 这是辰星听到的世界上最动听的话,辰星沉醉在这句话里,甜蜜在他的脸上久久不散。 辰星:“我都知道了,我说过我只喜欢你,永远不会变。” 辰星都已经知道了?原来,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她。 这也许就是爱情的味道,想着他,念着他,只想和他在一起,不想再去想着别的什么事情。 兰梦好像看到了爱情的模样,它真的很美好。 她的担忧,她的惧怕,她的躲闪,在这个枫树林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可以放飞自我,勇敢的去爱,不顾未来会怎样。 是的,老师说的那些话,兰梦突然之间全明白了。 当你看得见自己,爱才会一步一步的走向你。 兰梦依偎在辰星的怀中抱住了他,用心感受着他的呼吸声,还有他的心跳声,“怦怦怦…”一下,一下的,平静缓慢,就像动听的音乐旋律。 回忆起她与辰星往日的点点滴滴,这一路走来,原来,爱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不曾离开过。 这就是她想要的爱情,充满着向往的爱情,美好,甜蜜,可以相伴一生。 兰梦:“我想和你永远的在一起。” 辰星:“嗯,我们永远不分开。” 枫树林最浪漫的告白,她与辰星的爱情是两情相悦,直到地老天荒的。 兰梦心底沉重的石头终于放下了,此刻的她,是那么的轻松,自在。 看着每天洋溢着笑脸的兰梦走向辰星,沫湘已是忍无可忍了。 凭着她的聪明才智,沫湘一定会让他们走向你仇我对的地步。 沫湘已经找到了可以使他们感情走向破裂的办法。 沫湘的第一步攻心计划开始了。 她密切的观察着兰梦的一举一动,她想在兰梦与辰星相处之间找到嫌隙。 一段时间后,沫湘发现他们除了你浓我浓外,似乎情侣之间该有的定情信物什么的,辰星不曾想过这些。 不对,既然他们有相伴一生的感情,但是,这也是不符合常理的。 兰梦收到的唯一一个礼物就是辰星送给她的蓝花扇。 看来,那把蓝花扇是一把不同寻常的扇子,对辰星来说肯定意义重大。 上课铃声快要响起,沫湘在兰梦的教室门口挡住了她。 沫湘:“辰星 ,你是不可能把他从我身边抢走的。” 不可一世的沫湘,见到兰梦的第一句话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兰梦:“你莫名其妙。” 沫湘:“不要怪我没有来提醒你哦,他对你也就是图个新鲜而已,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 兰梦冷眼瞅了她一眼,不予理会。 爱情甜蜜过后,辰星一心想着创作他的歌曲,对兰梦的关注就少了一些。 兰梦最怕的就是两个人少了交流,少了互动,时间长了,感情就会慢慢变淡,她不想像与亦陌在一起的情形一样,浮想联翩,心有不安。 辰星对她的热情呢?哪里去了? 难道真的如兰梦所说的那样,只是图个新鲜而已吗? 兰梦走向辰星的演绎社,他正和沫湘深情地对唱着一首歌曲。 等到歌曲演奏完之后,兰梦上前擦拭了辰星的汗滴。 辰星笑着:“兰梦,你来了,刚才的歌曲怎么样?” 兰梦心情有些不悦,因为他合作的对象是她的情敌。 兰梦:“还不错。” 辰星:“那就是不好喽,我再去改改。” 兰梦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辰星的,看着他与沫湘相互配合的很有默契,她都在一旁羡慕了起来。 不,她与辰星之间绝不会像亦陌一样,沦落到同样的结果。 她能清楚的知道她对辰星的喜欢与亦陌是不一样的。 音乐难道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重要吗?他连抽出一点陪着她的时间都没有吗? 辰星的演练过后,兰梦问着:“辰星,你会不会喜欢上别的女生?” 辰星抚摸着她的脸颊,眼里满是爱意,他很温柔,温柔的让兰梦琢磨不透。 辰星:“说什么呢,又瞎想了不是,我不是说过,我只喜欢你吗,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好好的陪你。” 兰梦乖乖的点了点头,也许是她想的太多了,一个人总是疑神疑鬼的。 沫湘对她的挑衅,虽然兰梦不把它放在心上,可它总会时不时的影响着她的思想。 沫湘的话就像是个陷阱一样,随时都可能会让她不小心掉进去。 辰星说过完这一阶段就会安安心心的和她在一起,兰梦这下可以放心了。 情人之间不是应该互相信任的才对吗?她应该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兰梦也相信辰星不会骗她的,也不会随意勾搭别的女生。 如往常一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7章 第三十八章 全方位的幸福 6白将她拉进怀里,“那我跟慕斯城的赌局就值,如果安家再伤害你,我会铲除安家,绝不开玩笑。” 安夏儿回过头看着6白的脸庞,笑着问他,“6白,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其实,我已经够感谢你了。” 不仅帮她将夏家的股份夺了回来,还协助‘唯丽’的香水上市……他在全城媒体面前,告诉他们该叫她6少夫人,在她嫁给他之前,她从未想到,这个男人会给她无尽宠爱。 ——有一种中了亿万大奖的感觉! ——嫁给6白,就是这种感觉! “我说过要为你报仇。”6白像抱小孩子一般将她抱在身上,轻轻地在她耳边说,“这是结婚时答应过你的,我说过的话向来作数。” 安夏儿眼眶有点热,“感觉像做梦一样。” “嗯?” 6白挑一下眉峰。 “像梦一样美好。”安夏儿一只手抚着他优美的脸庞轮廓,从他的脸上,望进了他的眼底,“很抱歉6白,以前我不想给你生孩子……但我会的,我会给你生孩子的。” 无论他想要多少个。 如今想想,能为他家总裁大人生猴子是件多么幸福的事了一样……果然,一个女人若是够爱一个男人的话,就像电视剧里的妻子怀孕难产一样,她就算牺牲自己性命也想留下跟爱人的结晶。 6白看了她一会,“现在?” “……” 安夏儿眨了眨眼。 他着她腰的手一紧,“也行,刚好昨晚不够,现在再来……” “等等等一下!”安夏儿马上制止了他的想法,一秒钟打破了刚才的感动画面,“也不是说就是现在啊,我打比喻啊,再说你上回不说再过几年么?” 怎么一说就马上生孩子了? “但我突然觉得,只要你愿意现在也行。”6白道,“等你生完孩子,再去上学?” “听我说听我说。”安夏儿又推着他的胸膛,“生孩子的事是大事,要从长计议,比如看看现在的工作时间,然后再看看双方的情况,毕竟你那么忙是吧,而我也……” “放心,我再忙跟你生孩子的时间还是有。”6大总裁马上一把横抱起她,去卧室了。 安夏儿虽然不是想要现在就跟他生孩子,但还是不会拒绝与他亲热。 一回到房间,安夏儿就撑着他的胸道,“我说真的,生孩子是大事,你不会真的要我马上生吧…… ” 房里没有开灯。 二人相搂的身影在温柔的阴暗里,生出一抹美好的剪影。 “傻瓜,我开玩笑。”6白说,“你看不出来,我是想要你?” 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盅惑和煽情。 安夏儿正听着他动听的声线,短暂地陷入进去,便感觉到一只大手覆上了她的腰间,将她整个人圈进了他的怀里,与他紧紧相贴。 他突然加大力气的拥搂,让安夏儿猛地回过神来,6白性感的薄唇在她耳根处轻擦,安夏儿甚至能看得见昏暗中他褐眸里泛起的欲色。 “……一定要这样?” 安夏儿任由他在颈间亲吻着,问他。 6白的动作轻滞,用迷离的眼看着她,“你指什么?” 他声线华贵,因为此刻的动情而明显变得暗哑压抑着,充满着男性撩人的荷尔蒙,安夏儿咽了咽,她想说他们这样一天欢爱好几次会不会太堕落了,虽然如他所说的,他每次的索求会少很多…… 但这简直就是,少吃多餐嘛。 “没什么。” 半晌,安夏儿终是没有拒绝,微笑着双手主动环上了他的颈项,6白托着她的后脑猛地吻上了她的唇,温柔而用力地压迫着她的唇。 感觉到他的急切,安夏儿轻轻地嗯了一声,而这哝软的声音却仿佛打开了他的**的闸门…… …… 一个小时后,6白攥着安夏儿的下巴吻了吻她的唇,“乖,穿衣服起来,我们晚上再战。” “……”还战?安夏儿眉角跳了跳,“那个,6总,这样下去你怕不怕肾虚?” 您身强力壮,但她怕啊! “你觉得我肾虚?”6白挑眉看着她,一边在旁边穿着衣服,优美的胸肌往下,是令人鼻血喷张的人鱼线,由于他闲暇喜欢游泳的关系,身体肌肉的线条非常性感流畅。 “不不不,没有!” 安夏儿赶紧不否认。 6白唇角一勾,随意套了一件路易威登的男士休闲衣,“看来还不够,你是不明白一个男人想要时的生猛,但你会明白,安夏儿你嫁给我一定会全方位‘幸’福。” 安夏儿想吐血…… bs说好的高冷禁欲系总裁呢? 眼前这是一头喂不饱的狼啊! “听话,穿衣服起来吃晚餐。”6白将她的衣服扔回给她,“不吃晚上没力气。” 不,她不想要力气,不要日以继 夜吃她就好了。 安夏儿宝宝捂着衣服,欲哭无泪。 “还有问你说一件事。”6白道,“你是不是愿意将鲁主管留在这边?” “我也没这么说啊,魏管家和鲁主管都很好啊。” “没这么想就好。”6白道,“鲁主管不适合在我身边,我有时会有别的事给他,今天我已经让他代我回6家了……” “鲁主管回6家了?”安夏儿一惊,“为什么?他不是回帝晟城堡了么?” “我下午让他去6家了。”6白道,“老爷子来电话,说让我带你回一趟6家,被我拒绝了,但为了查看一下6家的详细情况,我虽然不回去,但偶尔会派一个我身边人回去,以前让魏管家回去,魏管家是跟着我从6家出来的人,面对6家,他始终太过恭敬了。” 作为他的人,回去就代表了他。 他是不能对6家任何一个人恭敬的……所以魏管家每一次对6家人的态度,都让他有所不太满意。 “所以你就让鲁主管回去了?”安夏儿瞪大了眼睛,“因为鲁主管不是6家出来的人,他只听你的,回去6家他态度会比较冷硬?” “自然。” 6白唇角泛起。 安夏儿汗颜了,不得不承认,6白很会用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凤尘冷冷撇了好友一眼,又看了看沈清鸣,后者正好也看着他。二人相视,沈清鸣含笑点头,凤尘却仍旧冷漠。 “本宫偶染重病,因恐朝内动荡,特意请了三皇兄参政。”声音浑厚,语气平淡,这一个月的生死惊悬,被李汐这样轻描淡写地带过。她看着已经起身就坐的李昭,感激一笑。随即脸色一冷,凤眼凌厉起来,淡淡扫过众人,“却不曾想,还是出了大事。” 两位重臣也已就坐,闻言起身跪倒,齐呼请罪。 李汐示意二人起身,看了看仍旧伏在地上的李权,柔声说道:“本宫有要事处置,六皇叔纵然有天大的事,也请稍后再议。” 她的声音虽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新衣,去把六皇叔扶起来。” 新衣正要下去,李权却已经谢恩起身,落座。脸上的皱纹仿佛平添了几条,发鬓间隐约可见雪丝。 “京基知府刘放何在?”李汐朗声唤道。 有一身着蓝色官袍之人出列,颤巍巍跪下,“老臣在。” 李汐双手微微一扬,幻樱自屏风内转出,将一叠奏表递给李汐。 “素闻京基有子猖獗,仗势欺人,视人命如同草芥,令人心惶惶百信不得安居。”李汐将奏表扔在刘放面前,冷冷说道:“你既然查不出,本宫就替你查,一桩桩一件件查的水落石出。” 刘放颤抖着手,翻开奏表,立即合上,又翻开一本,关上…… 知道所有奏表都翻完,他已经面如死灰,瘫坐在明堂之上。 “京基知府刘放,玩忽职守,纵子行凶,罪行昭然,即日起革去知府一职,流放三千里外。”顿了一下,李汐方才又道:“其子刘远行,欺市霸行,杀人行凶,三日后斩首示众。” 话音落下,已有两名女侍进入明堂,摘去刘放顶上花翎,押着他离去。 从始自终,刘放未曾辩驳一句,只是深深地看了李权一眼。 谁也没有料到,李汐久病不朝,如今第一件事,便是革职。整个明堂气氛凝重,众人大气不敢出。 李汐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说了这些话,已经有些乏了。身子不着痕迹地往后靠去,揉了揉眉心,才让新衣唤人。 新衣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朗声唤道:“宣凤尘入殿。” 百官齐刷刷转头看着门外,千牛镇发生三条命案,李汐却派了凤家最不中用的儿子担任钦差,这一个月将千牛镇搅得民不聊生,如今她打算如何交代? 在众人殷切的目光 中,男子缓步行来,深邃的眸子毫不掩饰他的孤高与羁傲,即便面对当今天子,也毫不畏惧。 “草民凤尘,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凤尘倾身下跪,冷清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百官静静等着,伏在地上的男子,却只是静静地伏着,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只参皇上,不见公主? 众人都抬首去看李汐,她仍旧是庄严而肃穆的,没有其他感情装饰。 凤铭额角滴下冷汗,暗道这孩子的倔脾气也不知像谁。李汐并非计较这些的人,若在私下里也就罢了,可如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公主大不敬,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他正犹豫着如何开口解围,李铮却已经抬手示意凤尘免礼,含笑道:“今儿早朝便到这里罢,众位爱卿也乏了,早些休息。千牛镇一事,明日再议。” 众人一愣,早朝从来是由李汐开始,李汐结束,当日的事情必得议完方才下朝。今儿个但真是要变天了吗? 李汐转头,蹙眉看了看李铮。 李铮却已经起身,带着魏子良退了下去。 无奈,她只好点点头,让新衣宣布下朝。临走,深深地看了凤尘一眼。 转入后殿,还未见李铮,李汐便蹙眉道:“千牛镇的事,我本打算趁热解决,也好给就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皇兄今日为何……” 话才说了一半,她已经被李铮按到榻上,“皇兄,你做什么?” 李铮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抓着她的手,心疼道:“瘦了点,黑了点,还好,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李汐一怔,李铮挨着她在榻边坐下,紧紧抱着她,“皇兄以后都听汐儿的话,不会惹汐儿生气。汐儿答应皇兄,以后再别不声不响离开,好不好?” 李汐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便放弃了。静静地窝在那个熟悉的怀抱,起伏不定的心,终于安稳下来,轻声应道:“汐儿不会离开皇兄的。” 新衣悄声退了出去,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重重地吸了口气,露出满意的笑。 拗不过李铮,李汐窝在榻上沉沉睡去。一个不曾好好休息,这一觉李汐睡得格外沉,醒来时已经是半夜。 新衣靠在榻边睡着了,似梦见了什么好吃的,时不时吧嗒两下嘴。 幻樱靠坐在桌边,眉目依旧冷淡,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睡得沉。 自己这一个月不曾好睡,想必他们二人也是如此的。 李汐轻手轻脚起身,拾起自己盖 着的毯子,轻轻搭在新衣肩上。却见新衣挥舞两下手臂,嘴里喊了句:“混蛋。”便又沉沉睡去。 李汐无奈而笑,转头,却见幻樱已经醒来,笑道:“天还未亮,再睡会儿。” 幻樱却再睡不着,起身去添灯倒茶,一边说道:“三殿下黄昏时分来的,见公主睡得正熟,便未曾唤醒,劝了皇上回勤政殿,便回水月别居去了。” 李汐点点头,坐在桌边叹口气,“此次是我累了三皇兄。” 幻樱又道:“沈公子的事,属下已经与皇上讲明,皇上的意思,让他住在水月别居,也就近给三殿下看看。” “三皇兄厌恶朝堂,淡泊飘逸,那一身的病,是好也是坏。他若是想要治,未必治不好。”李汐随着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让沈公子居乾清宫罢。” “是。”幻樱应下。 一夜无话,翌日早朝,凤尘将千牛镇的命案归结与附近的山贼,并表明所有山贼已经被肃清,轰动一时的案子,便就此了结。 凤尘居了首功,兰青言也是功不可没,李汐却以扰民之罪,功过相抵,不赏不乏。第一中文网 凤铭都没说什么,百官自然不好开口。至于李权请奏请皇上禅位一事,李汐不提,李权不提,百官自然无人再敢提及。 千牛镇的事情,给李权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他原本想借着自己在那处培养的势力,一举除去李汐。没曾想李汐不曾除去,自己损了一个刘放,更失去了千牛镇这个秘密联络点,可谓偷鸡不成蚀了两把米。 以至于当天回去,便卧床不起。 李汐得了消息,派了宫里有经验的老太医去,却被李权轰了出来,她便也不做理会了。 凤家军入驻皇城以防万一,如今一切回归,他们自然是要撤离的。李汐又令新衣,将宫中的宫女太监统统肃清一番,尤其是后宫重地,更是换了大量自己人,以监视各宫妃嫔的动向。 李汐平安归来,宫里最恨的,自然是李盈盈。不除去李汐,她便一日要寄人篱下,整日陪着那个傻皇帝玩乐。 这两日李铮为了治病,一直留在乾清宫,她心里有气也找不到人撒,只能拿身边的人撒气。 李汐闻言,让新衣送了两碗安神的汤过去,嘱咐她好生调养着身子。李盈盈自是气急,可新衣又非寻常丫头,骂也不是,轰也不是。贴身丫头‘不小心’打翻了汤,连忙下跪求饶。 李盈盈自然是要责骂一番的,随后又装模作样道:“若公主不原谅你,本宫也留你 不得。” 那丫头又去求新衣,新衣笑嘻嘻地从身后拎出一个食盒,“娘娘不必动怒,以防万一,新衣可命人熬了不少,这里若是都洒了,御药房还有,都备着呢。” 李盈盈狠狠盯着新衣,皮笑肉不笑,咬牙道:“真是有劳姑娘辛苦。” “公主吩咐的事,新衣自然要尽心尽力去做,何况还事关娘娘的身子,如何敢不上心些?”新衣笑的真诚,将手里的食盒交给小丫头,笑着嘱咐道:“可仔细了。” 小丫头脖子一缩,堪堪打个冷战。 谁不知道公主身边,最可怕的不是冷冰冰的幻樱,而是笑脸迎人的新衣。明知她不怀好意,看着那张脸,却找不到半点痕迹。她的笑里藏了软绵绵的针,不知何时就会给你致命一击。 李盈盈蹙眉,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我不喝了,我真的喝太多了。”席城已经被那些热情的同事灌得找不着北了,他只觉得这屋里太闷热了,头顶上的灯光也在旋转着,好像在嘲笑他一样。 “哎呀,你们不要再让他喝酒了,你们没看到席城已经喝醉了吗?”温婉心疼的责怪那些同事们,同事们难得出来相聚,又喝了不少酒,便也大着胆子对温婉打趣道:“温秘书,你这是在护着席城吗?你们两个的关系可真不一般呀,工作上你们是默契的搭档,就连生活中你们也互相关照,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温婉听了这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眼席城,发现席城并没有因为同事们的话而生气,只是在桌子上傻笑。 “行了,你们这些臭小子,我喝了这杯酒还不行吗?”席城觉得自己要是不如了他们的心意把酒喝了的话,指不定这些个臭小子还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呐。 顾总早就在大家玩得高兴的时候离开了,一般在这种聚会里面,如果老板全程参与的话,会让同事们拘束放不开,而且也有损自己在公司中的威严。 所以顾总便离开了,但是席城却不能走,他深知自己的处境和地位,他不得不举起杯子准备将里面的酒灌进去,尽管胃里已经非常的不舒服了。 这时候在一旁的温婉却突然夺过了酒杯,猛的将酒灌了进去,她喝完之后呛了两声,周围的人都看得惊呆了,不怎么喝酒的人却这么猛,不时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席城被愣在原地,半响才反应过来,温婉不能喝那么多酒的,他责怪温婉:“你干嘛呢?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难道你忘了自己是女孩子了吗?” 听到了席城这么心疼温婉的声音,桌子上的另外几个女汉字酸溜溜的对席城说道:“席总监,我们也是女孩子啊,我们喝了这么多酒了,怎么不见你为我们挡酒,为我们心疼啊?” “就是啊,席总监,你这么做实在太让人伤心了。”周围的人再次起哄起来。席城面对着这一个个因为喝酒了特别放纵的人感到很无语,哑口无言。 倒是温婉也不再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喝酒之后脸上更加红扑扑了,胆子也放开起来,虽然席城已经有了安好好,但是法律上他们并没有结婚,他还是一个自由身,更何况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没有错,她何错之有。 温婉看着席城,眼神温柔似水,越看越喜欢,感觉要将席城吃掉一样,席城看到了温婉这奇怪的眼神,默默的低下了头,他出门去洗了一把脸,想要清醒一下,因为他已 经感觉到自己好像要喝醉了。 好在以前经常应酬,知道怎么快速的醒酒,外面的风也是闷热的让人难受,席城粗暴的将颈上的领带给拔了下来,他来到了洗手间里面,看着镜子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感到是那么的害怕,他真担心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了,而理想却还没有实现,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却仍旧没有拿回来。 席城用冷水扑在自己的脸上,总算觉得清醒了不少,他打电话给安好好,也不知道安好好一个人在家里干嘛呢?还好有小宝陪着她,不然的话她一个人在家里孤零零的等着自己回去,是多么的凄惨。 电话那头安好好正在吃饭,她原本打算是要等席城一起回来吃饭的,所以买了很多菜做了很多好吃的等着席城回来,因为之前便已经听说了项目成功结束的事情,所以也想要为席城庆祝一下,只是不曾想到,原来他们单位的人已经在为这件事情开展庆祝活动了。 安好好只好一个人独自坐在桌子前,对着一桌子好菜孤零零的吃了起来,小宝也不知道在闹什么情绪,竟然觉得这些饭菜不好吃,要求吃零食,安好好生气的不给小宝吃,所以小宝便坐在电视机面前生闷气。 小小年纪的小宝好像一个大人一样,或许是遗传了席城的高智商,他表现得比一般的小孩更加的聪明和练达。 席城听到了安好好唠叨着家里的事情,对小宝的生气无可奈何的样子,席城觉得很是温暖,尽管都是一些生活琐碎的事情,但是这才是生活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小宝还等着你带他出去吃肯德基,这个臭小子说什么都不愿意吃饭,非得吃那外国人的玩意,太让人无语了。”安好好笑着吐槽小宝,小宝对安好好翻了两个白眼。 “我这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不过你放心吧,等他们一散场,我肯定马上就回家去。”席城说道,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不少,他一边拿着电话和安好好说话,一边来到了阳台上透透气。 “那就好,你不要喝太多酒了,喝酒伤身,现在是看不出来,等以后身体出了毛病就知道错了。”安好好渐渐的就像是一个老妈子一样唠叨起席城来,她实在不想回来的时候看到席城是一身酒气的样子。 “放心吧,我不会的,我肯定会好好的出现在你的面前的,这个项目忙完了,以后我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你和小宝了,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呀。”席城和安好好诉说着自己对家庭的眷恋,对安好好和小宝的想念。 温婉在位置上看到了席 城那么久都没有回来,有些担忧起来,毕竟喝了那么多酒,不知道会不会是在哪里睡着了还是出什么事情了。 温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总算舒服了一些,不那么头疼了,她决定去找席城回来,至少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安全的。她一路找了过去都没有看到席城的身影,最后她徘徊在男厕所面前,不知道席城是否在里面,可是这毕竟是男厕所,她还是有所顾忌的。 终于来了一位男士,他也要上厕所的样子,见温婉守在男厕所的门口,很是好奇,在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地方的时候,对温婉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这位大哥,麻烦你帮我到里面去看一看好吗?里面有没有一个身形高高瘦瘦的,长得很好看英俊的男人,他穿着白色衬衣和西裤。”温婉终于对身边的这位绅士求助起来。 大哥很快便答应了下来,他在里面转了一圈,出来对温婉说道:“我并没有看到人在里面。” 温婉着急起来,她不知道席城不在厕所里还能在哪里,她拉着大哥的手继续央求道:“大哥,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呀,他能去哪里呢?你能不能再进去看一眼呢?只要看一眼就行,我也就放心了。” 大哥无奈,只好再进去找人,可是出来的时候仍旧摇摇头,温婉失落的谢过了这个大哥,她转身朝着其他的地方走去,尽管脑袋有些晕晕的,但是因为担心席城的情绪战胜了酒精,她扶着墙壁不断的四处张望着,她相信席城一定还在这里的,一定是在哪个地方躲起来了。 正担忧着,温婉突然在阳台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就是席城吗?他在阳台上干嘛呢?温婉喜出望外,她朝着阳台飞奔过去,恨不得立刻扑到席城的怀里去,不管那些社会给人的规矩和束缚。 她相信席城对她也有同样的感觉,不然不会对她如此的关心和爱护,只是迫于外界的压力和责任,不想辜负安好好罢了,但是温婉觉得安好好配不上席城,他们在一起并不合适。 温婉也不知道怎么的,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的兴奋,好像是要将自己性格中的另外一面给表现出来一样。 她来到了席城的身边,可是席城和安好好正讲电话讲得入迷,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有了另外一个人,他还在对着安好好说道:“再过几天,我就向顾总请一个长假,带上你和小宝一起出去玩去。” 安好好在那边也喜笑颜开,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她在心底里甚至已经幻想着一家人出行的样子了。 “那我们 说好了,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食言,我们是应该好好的出去玩一下了,不然感觉两人之间只剩下平淡,没有一点激情了。”安好好感叹道。 “安好好,谢谢你一直都陪在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0章 第四十章 叶谦就那么站在武魂殿门前,一声呼喊,让那些围观着的民众,或者是手持武器却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围着的武魂殿武士,全都陷入了呆滞。本站地址更改为:,手机阅读更改为 砸场子? 这种事情,放在那些地痞流氓,或者小镇子上的势力纠纷,才会出现的词语吧? 可是,屹立在三山国始终不倒,威严和声势甚至与皇族不相上下的武魂殿,今天居然被人砸场子了? 虽然这事儿还没有开始,可不管这事情成功还是不成功,随着叶谦这一声呼喊,他将会在明天,不,就是在今天,就足以闻名整个三山国! “没什么人欢迎啊”叶谦貌似觉得,自己一声呼喊之后,武魂殿里肯定会有人跳出来,呵斥他胆大包天,自找死路,并且会很快就命令人把自己这个狂妄之徒拿下,丢进大牢里去。 虽然武魂殿守卫队的大队长张博被他轻易的解决,可武魂殿里的人不知道,并且,武魂殿里,肯定还有不少人,要比张博更强。 可是,的确有人出来了,然而这些人,全都惊呆了,看着叶谦不知道说什么好,也没有下什么抓住他的命令。 倒不是说这些人觉得叶谦做的很对,而是,从来没有人挑衅过的武魂殿,今日居然被人找到了门口,并且名言是来砸场子的。 这样的事情,不要说亲眼看见了,就算是想一想,他都觉得荒谬到了极点 “怎么,没有听清楚吗?:”叶谦看着眼前这些人,不由的觉得,自己这个砸场子的人实在是够失败的。 印象中去砸场子,那不是要威风凛凛,而被砸场子的人,也是会愤怒到了极点,而爆发起来与他对抗么,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实在是,他做出的事情,太过于惊人了 以至于,这些武魂殿的人,都忘了该表达一下什么意思,或者改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不过,还好有人反应了过来,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人,站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袍,事实上,这个世界里和地球上的习俗很是相近,衣着风格也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还是有一些人会穿着不寻常的衣着,比如眼前这个男人,他那一身黑袍可不是普通的衣袍,那一身衣袍,代表着他是武魂殿的殿主。当然了,他肯定不是武魂殿总殿的殿主,他既然出现在了这里,自然是天龙城分殿的殿主。 “年轻人,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这武魂殿分殿殿主名为孙罗。他带着一种好奇的眼光看向 叶谦,缓缓的问道。 他没有办法不好奇,作为分殿殿主,他在武魂殿的身份,仅次于八位供奉,以及总殿的殿主,可以说,权势滔天,哪怕是三山国的皇帝,他见了也只会平静的见礼,而不会跪拜,甚至不会弯腰。 如果是神通境武者,自然有这个资格,他不是神通境,只是因为,他是武魂殿的分殿殿主,是武魂殿尊严的代表。那么,哪怕是皇帝,都无法让他弯腰。 也无法让他这么的惊愕和好奇。 而随着孙罗开口,那些跟随他出来的武魂殿分殿高层,一个个也反应了过来。 “真是活久了见的多,这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人!” “这混账东西,居然敢来武魂殿砸场子,你以为是谁?” “这些守卫,还在干什么?还不把此人拿下!” 而远远的守卫队长大人,张博,此刻只是服用了一颗疗伤的丹药,默默的运气疗伤,根本就懒得搭理这些人。 老子的确是奈何不了人家,可我也做出了我的姿态,明知不敌,我依然出手了,虽然一招就受了重伤,可他依然很清楚,这个年轻到了极点的神通境武者,对自己手下留情了。 也因为和这个,虽然彼此都是对立面,他却对叶谦很有好感。 他不动声色,那些守卫自然不会动,除去这个原因之外,他们都是见到叶谦轻轻一挥手击败他们的大队长的。如此强者,他们上去也是送命。 虽然如果武魂殿高层下命令,他们虽然怕死,也会前仆后继的去死,可是,既然大队长没有吭声,他们自然不会白痴着自己去送死。 发现自己的喝令没有人理会,那几个武魂殿高层越发觉得愤怒,看向那坐在地上默默疗伤的张博喝道:“张博,这是你的职责范围,你在干什么?” 虽然张博的二伯是一位供奉,但这些大人物,自然也各有各的后台靠山,而且这个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们其实也看张博很不爽,这家伙因为二伯的缘故,对他们总是不理不睬的。 但分殿殿主孙罗却发现,张博已经受伤了,而且伤的还不轻。 也就是说,张博已经做出了努力,但不是对手。 他不由的心中一惊,虽然他是分殿殿主,地位要比张博高一些。可是,他的实力不会比张博高太多,绝对不可能把张博打成重伤之后还如此云淡风轻的。 再加上此人的言行举止,面对武魂殿这个庞然大物,却依然胜似闲庭信步,孙罗忽然有 了个诡异而震撼的想法,此人莫非是神通境大能? 而叶谦也很快就证明了他的这个猜测。 叶谦发觉自己砸场子很失败,但刚刚生出这种想法,那些大人物们已经愤怒至极的呵斥起来,这才让他找到了几分砸场子的感觉。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不错,这样才对嘛!” 然后他就动手了,所谓的砸场子,还不就是来势汹汹,让对方愤怒无比,然后双方一场干架,被打服的如果是被砸的一方,那自然是砸场子成功。如果被打服的是来砸场子的,那就只能说这砸场子的人狂妄自大。 他叶谦自然不会狂妄自大,所以,他这一动手,完全就没有给对方任何的机会。 他动手,但先动的是身子。微微一闪,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看清他的身影,可他已经出现在了武魂殿大门口的台阶之上,也就是那几位分殿殿主副殿主还有什么各种堂主的身边。 分殿主孙罗,是一位半步神通境的武者,而那副殿主,也是相差无几的实力。,可是面对叶谦这种忽然闪现出现在了他们身边,他们也无法理解。 事实上,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对于习惯喝白酒的秦书凯来说,根本不喜欢这样口味的洋酒,当然,如果是为了所谓的档次,那么秦书凯也就能够接受。今晚的酒席秦书凯是主角,苟老板此时满脸堆笑殷勤的帮着秦书凯敬烟,点烟,秦书凯不动声『色』的瞧着他极尽所能的讨好自己,却把话题转到别处。 秦书凯问苟老板,在建筑这行干了多少年了? 苟老板赶紧回答,不瞒秦书记,如果加上年轻时给人打工,那么快二十年了。 秦书凯心里想,如果干了这么长的时间,说明规矩是懂的,又问,苟老板的建筑公司这几年生意怎么样? 苟老板一听到这个问题,立即唉声叹气的回答,秦主任,不瞒你说,这年头建筑这行是越来越难做了,主要是联系不到合适的工程做啊。 这几年,建筑行业的风气不是很好,稍微大些的工程都是内定的,红顶商人太多,人家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咱们争不过人家,只能吃点鱼虾,就算这些别人吃剩下的鱼虾想要拿到手做也不容易,请客送礼的想尽办法把工程争到手,首先工程款还是要公司先垫上,工程完工后才能付钱,付钱的时候还得挑三拣四的扣你不少,不过,这还算是好的,要是拉不到工程做,大家干等着,大眼瞪眼,那才是最急人的事情呢。 秦书凯见苟老板说的挺可怜,不由笑了笑,指着酒桌上的几瓶洋酒说,苟老板太夸张了吧,我看你的生意做的还不错嘛。 苟老板笑道,我这不管好歹都已经做了这么多年了,实力总是要比那些新成立没几年的公司强些,秦主任请放心,如果化工园区里的项目给交给我的公司做的话,我们一定会保证工程质量。 秦书凯笑道,苟老板太心急了吧,研究所的协议的确是刚刚签订了下来,很多事情都还在筹备中,真正动土开工建设,恐怕还要有一段时间呢。 苟老板说,我也打听清楚了,不过,哪能到了那时候再来抱佛脚呢,那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秦书凯见苟老板说话坦率,『性』格也比较直爽,心里不由暗自思量,上次鲁岩在背后对自己下手的事情,提醒了自己,这几年,自己一直只跟洪老板一个建筑商打交道,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连鲁岩这样的傻瓜都能猜出自己跟洪老板之间有猫腻,说明大多数人一定都有这个想法,想想也是,在外人的眼里,如果自己没拿洪老板的好处,怎么会有什么工程都想尽办法给洪老板的公司做。 秦书凯在心里思考着,也是时候该多找几个合作伙伴了,这样可以转移目 标,不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苟老板是牛大茂介绍给自己的,按理说,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牛大茂做事还是比较稳当的,自己又对牛大茂有提拔重要之恩,只是苟老板毕竟不是牛大茂,自己对牛大茂有恩,跟苟老板却并不熟悉,此人到底是不是合适以后的合作,恐怕还要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秦书凯这样想着,心里便打定了主意,对于苟老板的殷勤示好,全都照单全收,却并不在任何事情上表态。很多事情没有结果之前,自己是不能随意的表态的。 秦书凯这样的态度,苟老板还是很着急的,毕竟这个人是决定项目给谁做的关键人物,如果巴结不好,那么就等于和项目无关。 饭局要结束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被谁推开了,进来的却是一个妙龄女子,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的娇艳欲滴,一张瓜子脸,柳叶眉,配上一个樱桃口,整个人往包间门口一站,倒像是从画里下来的仕女图一般,尽管穿的是现代服装,却浑身上下处处有几分说不出的韵味和气质。 女人冲着苟佳华的方向轻盈一笑说,苟总,我瞧着您的车停在门口,就猜想您也是在这里吃饭,打听问了一下,果然如此啊,我这么不请自来,不会打扰了苟总跟朋友的聚会吧。 自古英雄爱美女,只要是个男人,见了这样的美『色』多少会有些心猿意马。 苟佳华瞧着秦书凯和牛大茂对这位突然出现的美女都有些看愣了,心里不由一笑,冲着美女说,冰姑娘快请进来坐,能在这里碰见也是有缘,快进来陪着各位领导喝两杯吧。 冰姑娘倒是不见外,径直坐到了秦书凯的身边,嘴里不紧不慢的说,苟老板倒是先把在座的各位领导介绍一下,让我也好称呼不是吗? 苟佳华赶紧假装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说,瞧我这脑袋瓜子,见了美女就犯糊涂。 苟佳华首先指着秦书凯说,这位是市盐化工园区的秦主任,那可是年轻有为,正处级干部已经多年;后来,又把牛大茂做了介绍。把秦书凯和牛大茂介绍给美女后,又指着美女说,两位领导,这位是冰姑娘,她是市广播电台有名的音乐频道主持人。大家可能听过她的声音,但是不一定见到真人啊。 听说这美女是个主持人,大家对美女不由又多了几分好感,看样子,这美女不仅仅长了个美丽的脸蛋,脑袋里也有点东西,否则的话,也当不成广播节目的主持人,这年头,尽管广播基本没人听,真要把节目做出来不被人骂,主持人也是要有些 知识底蕴才行。 冰似乎对坐在自己身边的秦书凯挺有眼缘,相互介绍完毕后,首先端起就被给秦书凯敬酒。 美女敬酒,秦书凯赶紧客气的接过冰递过来的酒杯,两人交接酒杯的时候,秦书凯感觉到冰姑娘的手指似乎是轻轻的在他的手里摩挲了一下,心里不由一下颤抖。 男人遇到美『色』或许会有短暂的『迷』幻期,如果这位冰姑娘不做出这些有违常规的动作,或许秦书凯也不会有什么特别感觉,就是这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秦书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瞧着苟佳华那一副满脸堆笑的脸,他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狗日的。 有道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酒桌上原本气氛就比较和谐,这位冰姑娘上桌后充分的展示了自己作为主持人的口才,三句话一个笑点,把酒桌上的气氛搞的愈加热烈。 一杯接一杯的又喝了一会,秦书凯提出有事要先走,牛大茂赶紧起身说,秦主任,我送你。 坐在秦书凯身边的冰姑娘却也起身说,真是巧了,我也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姐姐你今天怎么不睡美容觉了?” 默林有些奇怪的看着辛西娅问道。 他掏出上次在哈尔德百货买的那块金怀表看了看时间,恩,没错,现在才早上五点半啊,这个点往常辛西娅应该还在睡懒觉才对。 好歹也相处了快一个多月了,默林对于这个便宜老姐也算是有些了解了,你别看这个鬼女人在外面很风光,什么灾厄魔女啊,精灵贤者啊,灭国者啥的称号一大堆,听起来就很唬人,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脑补出一个强大而恐怖,但是却也美丽而优雅的危险美人的形象出来,而辛西娅平时在外界表现出来的样子也确实符合这个描述..... 但是,作为一个和辛西娅住在一起的弟弟,默林表示这些统统都是假的,都是演技。 魔女也是人啊,也是需要吃喝拉.... 额,好吧,已经早就完成了魔纹补全,成为真正的超凡生物的辛西娅确实已经体质无暇了,好像真的不像普通人那样有什么所谓的三急了,这一点倒是真的挺女神范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所谓的女神一向都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因为一旦靠的太近,你就会发现女神人设崩了啊,暴露出一大堆坏毛病出来。 反正在默林看来辛西娅就是这样,这个家伙天天睡懒觉睡到自然醒,每天到了去学校上班的时间了,还得默林去踹她房门才能把她喊起床。 而且这货还极其挑食,天天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每天搞的城堡厨房鸡飞狗跳的,贼麻烦。 有一次默林被她搞的嫌烦了,丢下一句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的话,结果辛西娅还真就丢下刀叉不吃了,然后...... 当天夜晚,默林溜进厨房准备找白天剩下的半块蛋糕当夜宵的,结果就撞见了穿这个睡衣正吃蛋糕吃的腮帮子鼓鼓的辛西娅,一恶魔一精灵就这么在半夜的厨房里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最后还是默林看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找了点剩饭亲自下厨给她整了一碗炒饭。 她当时吃的那叫一个香啊,明明白天这货才说这米太低级,不新鲜啥的,结果现在连隔夜的剩饭都不嫌弃了,果然人就是贱啊,不饿不知道香。 再然后..... 好吧,这个鬼女人现在挑食越来越严重了,天天想着法子想骗默林给她做饭吃。 哼,默林看她是在想p吃,他堂堂一个王子,怎么可能变成这货的私人厨子,想都别想,她就算是闹绝食,真的饿死在房间里,他也不会有一点心软的。 而除了睡懒觉,挑食之外,这货的其他小毛病还有一堆,诸如懒的一比,想喝水并且茶杯就在她手边她都懒得自己倒,甚至连用魔法这种不用动手只要动动脑子的作弊都懒得搞,只想着动动嘴皮子让默林去伺候她..... 还有就是她洗澡的时候喜欢唱歌,还唱的贼大声的那种,住在她隔壁房间的默林就经常听得到她的歌声,不过有一说一,真不愧是擅长艺术的精灵族啊,这精灵民歌唱的还挺好听。 而难得偶尔辛西娅文艺性质来了,跑去小花园里看书喝茶去了,那画面倒是挺美的,绝美的人儿手捧着一本封面一看就很高大上的古书坐在花园里翻阅,时而蹙眉,时而欢笑,白裙飘飘,蜂飞蝶舞,百花盛开,香气浓郁,花美人更美。 然而,当默林悄悄走到辛西娅的背后,想瞅瞅这货究竟看的是名著经典还是巫术典籍的时候,那明晃晃的《霸道姐姐与弱气弟弟不得不说的故事》的标题真的差点没亮瞎他的狗眼。 靠,看个言情小说你还特意包个这么高大上的名著封皮干啥。 想想刚穿越那会儿他从原主的记忆里看到的那一位强大而喜怒无常,诱人却又带着致命危险的神秘魔女的形象,再看看现在这个沙雕姐姐,默林不禁捂住脸一阵无言。 这究竟是哪里搞错了啊,明明辛西娅还是那个辛西娅,但是为啥他看到的这个沙雕姐姐和原主看到的那个神秘魔女差距这么大呢? “唉....” 看着面前这个正带着一脸咸湿笑容看着远处的双胞胎姐妹两的辛西娅,默林叹了口气。 这个鬼女人没救了,救不了了,告辞。 “弟弟,我总感觉你好像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听到默林的叹息声,辛西娅转过头来,那碧绿色的眼眸狐疑的看着默林。 “没有,姐姐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感叹没想到姐姐你竟然还会射箭。” 默林板着脸,指着辛西娅背着的那个长弓,一本正经的道。 “我当然会啊,好歹我也是个精灵啊,箭术是必修课。” 辛西娅还是有些怀疑的看了看默林的脸,她有心想要来个读心术看看这个臭弟弟心里在想啥,但是也不知道弟弟这几天干了啥,她的读心术似乎快要对他失效了,虽然法术还是一样能施展,但是读到的却全是今晚吃啥,今天怎么摸鱼之类的没用信息,已经读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默林心理学up) 这不禁让她有些失落又有些欣慰,毕竟弟弟 成长了这是好事,连她都无法读心了,那么也就不用担心以后弟弟会被擅长读心的人给坑了,但是另一方面,没法读心,也就意味着她没法在像以前那样轻易的捉弄弟弟了,这对于目前的生活主要就是吃饭,睡觉,玩弟弟的辛西娅来说实在是一大损失,人生的乐趣一下子少了大半啊。 而且最近弟弟和薇尔丽丝那个家伙走的越来越近了,甚至还每天早上和她一起晨练,可恶,明明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以前弟弟明明很排斥那个硬邦邦的女暴力狂的,他应该更喜欢自己这个姐姐才对,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想到每天自己一个人被丢在城堡里,弟弟和其他人都跟着薇尔丽丝这个只知道蛮力的母猩猩后面晨练,辛西娅就感觉自己的睡眠质量下降了,反正也睡不着,她索性也就起床翻出自己那柄丢墙角吃灰了十多年的精灵长弓,背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青龙圣殿 四方寂静,无人说话。 两人交手看似短暂,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却是打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气势。 原本所有人都被秦天展现出来的实力震惊了,先败四大圣地真传,再战神秘白龙女子,接下来与林云交手气势一点未减,反而愈发狂暴骇人。 给人的感觉就是四个字,深不可测! 可谁也没想到,林云居然能和秦天斗了个旗鼓相当,气势之盛丝毫不弱于对方。 此刻众人才知道,瑶光弟子这四个字,任何时候都绝对不能小瞧。 “呵,你要是太弱,我杀起来还真没啥意思。” 秦天笑了笑,只对峙片刻就快速闪了过去。 须臾之间杀向林云,抬手一拍,林云以至尊龙印加持反手就迎了过去。 嘭! 日轮和月轮在秦天背后同时升起,玄天宝鉴第十重催动下,两大圣轮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能。 林云掌心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裂缝蔓延,半条手臂随之裂开。 噗呲! 手臂诸多伤口鲜血飞溅,深可见骨,看的人心惊不已。 “林师兄!” 剑宗众人见状,心立刻就提了上来,安流烟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五条龙脉!” 就在此时有惊呼声传来,众人抬头看去,就见秦天身后五道巨大的龙脉虚影若隐若现。 安流烟所说为真,这秦天真的有龙脉五重的修为。 “好恐怖的修为。” 林云心中暗道一声,神霄剑诀即便腐蚀了对方大量龙元,依旧伤的如此厉害。 若是没有神霄剑诀腐蚀对方龙元,怕是这一掌,足以震断这条手臂。 唰唰! 青龙神骨催动,大量生机涌动,林云手臂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速度恢复。 “青龙神骨,果然玄妙。” 秦苍咧嘴笑了一声,他气势如虹,双目金光绽放,冷声道:“若是与我黄金龙骨配合,那我秦天就真的无敌了,你这龙骨我今日是挖定了!” 轰隆隆! 黄金神龙咆哮起来了,他的身上爆发出刺眼夺目的圣光,有神龙之威在这天地间激荡不止。 大笑声中,秦天再次发动攻势,他的手臂如龙爪般锋利,掌芒间有日月环绕,仿佛神龙驾驭着日月一般。 “至尊龙印,日月神拳!” 林云动了 ,他将至尊龙印催动到极致,而后轰出日月神拳。 对方以日轮和月轮衍化日月,那他就以金乌和银凰衍化日月,环绕在他身上的神龙之影一边是金乌悬天,仿若大日,一边是银凰怒吼,如月横空。 砰砰砰! 两道人影在半空中快速交手,林云修为不如对方,可他同时修炼两大剑诀,又催动了龙凰灭世鼎。 在加上青龙神骨的磅礴生机,只要不是立即遭受重创,都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 局面上,秦天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可自始自终都无法真正压制住林云。 轰! 两人再度交手,各地对轰一拳。 半空中人影交接,天上是神龙对打,云中则是日月在争锋。 天地晃动,空间扭曲。 林云退后十多步,秦天双手向下一压,半步未退。 轰隆隆! 伴随着秦天这么一压,恐怖的力道瞬间就撕裂了他脚下的碎石,连带着空气也好像被撕成粉末了一般。 “我的天!” “这秦天太强了,这就是天玄子亲自教出来的弟子吗?” “据说他是天玄子特意培养的记名弟子,就是用来在荒古战场中镇压四方的,本就可以跨境界作战。如今这修为还比谁都高,谁能压制住他?” “怕是真的要无敌了!” …… “这秦天强的有点过分了。” 安流烟眉头紧蹙,难以苏展,带着丝杀意盯着秦天,咬唇道:“林公子修为太吃亏了。” 叶梓菱沉吟道:“不止是修为,主要是这秦天手段太多了,林师弟还没法摸透他的底。” 嗖! 秦天伫立虚空,四周神龙环绕,心口处有金色光芒笼罩全身。 “至尊龙印,加持日月神拳,你这龙族秘术,掌握的比我还多。”秦天看向林云似笑非笑。 对方的手段之多,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尤其是龙族武学,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至尊龙印他只听说过根本没见过。 即便神龙帝国皇族血脉,也未必掌握这等绝学。 “不过今日注定是你的死期,无论你有多少手段都难逃一死,因为你的对手是我秦天!”秦天很狂傲,言谈之间,释放出强大无比的信心。 唰! 可就在他动手之时,一轮赤红色的大日,将他的视野填满。 一道身穿赤色长 衫的俊朗青年,手持长剑挡在了他的面前,是剑宗大师兄古若尘。 他长剑出鞘,仿佛一轮耀眼的大日,在这一瞬赤色的大日之光压制了所有光芒。 咔擦! 皆大日之威,这一剑将日轮和月轮各自斩出一道裂缝,以前所未有的锋芒刺向秦天的眉心。 秦天眼中闪过抹异色,身形一闪,避开此剑。 蹭蹭蹭! 古若尘手持圣剑不断逼近,一剑接着一剑,他整个人都沐浴在大日之中。 每一剑刺出,都爆发出极为赤红色的火雨,火雨蕴含着凌冽剑意铺天盖地的撒去。 同时间,在古若尘的身上有刺眼的光芒跃动,双面被金光填满,那是属于太阳的意志,悄无声息的化解着对方身上的神龙之威。 好强! 众人倒吸口凉气,剑宗大师兄突然祭出的太阳意志,让众人都吃了一惊。 太阳意志极其难以掌握,需要同时掌握火焰意志和光之意志,还需要太阳精石的辅助才能修炼而成。 “忍不住出手了吗?” 秦天眼中没有多少意外之色,嘴角勾起抹笑意道:“还记得荒古战场外,我对你说的话吗?凭你,还护不住林云,更护不住整个剑宗弟子。” 锵! 话音落下,他直接出手,两根手指夹住了古若尘的剑尖。 锵锵锵锵! 古若尘一言不发,体内龙元涌动,迸发出刺眼的金光,剑身不断嗡鸣。 可任凭他如何努力,剑尖都被后者牢牢夹住,一尊龙影与秦天重叠,仿佛夹住剑尖的就是神龙之爪。 秦天笑了萧,手指猛的一弹。 一股庞大的扭曲之力将整个剑身扭动的弯曲了起来,下一刻,这股力道蔓延出去,古若尘整个人身体都随之凌空转动起来。 噗呲! 等他落地后,一口鲜血重重的吐了出来。 “剑宗大师兄好像也不过如此。”秦天悬空而立,看向古若尘的目光,充满一丝嘲弄。 呼呼! 秦天长发张扬,桀骜不驯,身上金光爆涌,龙威呼啸不止。 他震退古若尘后,目光重新落在林云身上,冷哼道:“我说过,今日你必死无疑,瑶光的神话早就该终结了。” 林云看了眼大师兄,眼中闪过抹寒芒。 这秦天真的有点强! 大师兄这波出手,应该是担心自己身上的伤势,不过青龙 神骨在林云伤势并无大碍。 现在最大的麻烦,是无法确定对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听了莉姆说的话之后,大家脸上都流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而艾琳的脸色则是难以形容的扭曲...... “全部都是美女呢,夫君,看起来我们需要好好的促膝长谈一下呢,对吧?”虽然看上去艾琳是在笑着,但眼神里确是一丝笑意都没有...... 莱莉和佩琪也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我,只有爱夏和缇雅在四处张望,一脸的兴奋。 “误会啊,全部都是女性也只是巧合而已,她们都是莉姆制作出来的魔道具而已,并不是人类……”我拼命的解释着,对于艾琳她们来说,魔道具应该比人型交流界面更容易理解吧…… 结果费了好半天的劲才解释清楚,直到发现她们除了发型发色,全都长着同样的脸之后才相信了我说的话。 再加上看到了来来往往的虫型机械生命体,艾琳她们的大脑估计已经开始转不过来了…… 还是赶紧带她们去白堡吧,到了那里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顺便整理一下思绪。 在莉姆和一众女仆的陪同下,大家走在基地的大道上,行色匆匆的虫型机械生命体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会停下低头致意,而所有人都在目不暇接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对于她们来说,这里更像是异世界吧…… 现在的基地已经被莉姆建设的非常完善了,而且并没有大肆破坏周围的森林和树木,如果从上往下看的话,大部分地方都被绿色覆盖,就连建筑物的顶部也覆盖着绿色的藤蔓植物,简直是完美的伪装,绿色环保。 “夫君,以你现在的实力应该可以很轻松的征服世界吧?”在看到有那么多的机械生命体之后,艾琳突然很严肃的问道。 “没想到亲爱的居然有这么一大片地方,好厉害!” “艾利,这已经超越常识的范畴了.......” “简直就像科幻小说一样!好棒!”大家的反应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只有缇雅是一脸的兴奋,真是奇怪....... “世界是谁?为什么要征服她?”我故意这么说,打算蒙混过去。 “别想蒙混过关,我在问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艾琳果然没办法简单的糊弄过去,不过我早就猜到她大概会问这么个问题,所以我也不打算骗大家。 “征服世界什么的我没有兴趣,我答应了某个人要在这个世界出现危机的时候帮它一把,就这么简单。基地里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这个做的准备而已。”我把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家,毕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某个人?是谁?”艾琳依然在不停的追问,而其他人的脸上也写满了好奇。 “若我说是这个世界的神明大人,你们会相信吗?” “神明大人?原来如此,我相信你,夫君。”说完,艾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真美…… “我也信你呦,亲爱的!”莱莉也笑着说道,身边的爱夏也一样。 “嗯,艾利不会骗我们的。” “就是嘛,我可是一直都很信任老公的哦。”佩琪和缇雅也是同样的说法。 “谢谢你们,莱莉,艾琳,佩琪,缇雅,最喜欢你们了……”能被大家如此信任的感觉真好,我激动的都快哭了,真想一把抱住她们..... “冷不丁的说什么呢,这么多人......” “嘻嘻,亲爱的,我也喜欢你呦!” “我也是。” “啊,我也是啊!” “......” 就这样,大家愉快的谈论着眼前看到的一切新鲜事物,不知不觉便已经来到了白堡的前庭。 虽然我之前已经来看过一次,但也只是稍微的看了一眼便离开了,这次好好的观察了一下,果然还是那么的美丽和精致,草坪,花圃,池塘,一切都修剪的井井有条,真是多亏了莉姆。 而艾琳她们在看到白堡之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时,周围响起了音乐,前庭的喷泉也随着音乐的节奏,很有规律的跳动着,迎接着我们的到来…… “真漂亮,虽然比王都的城堡要小了不少,但这也太漂亮了,好厉害!而且这个音乐也非常的好听!”就算艾琳是公主,见到这座精心打造的白堡之后,也不免被其打动。 “原来亲爱的老家这么漂亮,像雪一样洁白!”莱莉也是一脸兴奋,和爱夏一模一样。 “好壮观,实在是超出想象了!”一向冷静的佩琪也被眼前的白堡吸引住了。 “哇哦,这不就是赫卢博卡城堡吗,而且这个音乐应该是春之声吧,真怀念啊……”只有缇雅和平时的状态一样...... 终于有懂行的人了,真好!啊咧,不对啊,在这个世界怎么会有知道这些的人啊,难道说...... 这时,我发现缇雅好像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正在一脸惊讶的注视着我...... 看样子有必要和缇雅好好的谈一下了…… 进到白堡的内部,大家再次被豪华的 内装所吸引,足足花了半天的时间才参观完了大部分的房间。 分配好各自的房间之后,艾琳她们开始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每个房间都配备有完善的生活设施,包括洗手间和休息室,带有豪华顶篷的大床,梳妆台等等,想起看到这些时,大家那闪闪发光的眼睛和兴奋的表情,我也打从心里感到高兴。 把在城里采购的生活物资放进储藏室之后,我便吩咐莉姆和菲欧娜安排人手去准备午餐,随后来到缇雅的房间,因为我有一大堆问题想要问她。 于是我敲响了缇雅的房门。 “缇雅,你在吗?” “嗯,在呦。” “那我进来了。” 打开房门,在确定附近没人之后,我进入了缇雅的房间,并立刻关上了大门。 “缇雅,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我很严肃的说道。 “我也是,不过老公你先问吧,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缇雅则依然是老样子,笑嘻嘻的回答着。 “缇雅,你是地球人吧?” “嗯,确切的说应该是曾经是。” “曾经?” 看样子,如果我猜的没错,缇雅应该是转生到这个世界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片刻电话接通。 “廖书记,我是昌兴。”刘昌兴的声音里带着一定的尊敬。 “昌兴同志你好。”电话里传来廖谷锋沉稳的声音。 “廖书记,接到你批示的关于乔梁同志的那个事情,这两天我一直在抓落实,现在落实地差不多了,想给你做个汇报,不知你现在是否方便,方便的话,我专门过去……” 刘昌兴要给廖谷锋汇报这事,本来是可以不用打电话直接去廖谷锋办公室的,他现在既然如此,自然是有自己的用意。 听了刘昌兴这话,廖谷锋嘴角露出一丝隐笑,接着道:“昌兴同志,你说的是乔梁那个事啊,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既然由你来处理,你就简单和我在电话上说说吧,不必亲自过来了。” 刘昌兴无声笑了,廖谷锋这话正中自己下怀,自己不过去,廖谷锋自然也不会看那新的调查结论,不会在看的时候挑出什么瑕疵。 接着刘昌兴道:“廖书记,是这样的,接到你的重要批示后,出于对乔梁同志负责,我一面派人去机场把乔梁同志接了回来,安顿在金城宾馆,一面和江东组织部的负责同志进行了沟通,转达了你对此事的関注,陈述了暂时不要让乔梁先回江东的理由,对方表示充分理解并同意……” “嗯,这样是可以的。”廖谷锋道。 刘昌兴继续道:“然后我又亲自给西州的腾达同志打了电话,指出他们之前上报的那个调查结论,存在着不严谨不细致不客观等问题,要求他们在查找原因的基础上拿出新的调查结论。 今天西州把新的调查结论报来了,同时腾达同志主动向我做了检讨,说他们之前的调查确实存在着一些问题,形成结论过于草率。为此,他们对相关人员进行了严肃批评,同时又进行了一些必要的补充调查,形成了新的调查结论,这新的结论详细内容是……” “昌兴同志,不要太面面俱到了。”廖谷锋打断刘昌兴的话,“我对两个年轻人的冲动过程不感兴趣,简单点,长话短说。” 刘昌兴心里一宽,廖谷锋不感兴趣正好,他这话又中了自己下怀。 接着刘昌兴道:“好的,廖书记,简单说,根据新的调查结论,此事是个极大的误会,只是因为两个年轻人因为彼此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而出于误会发生了言语上的冲突,至于什么肢体冲突,什么乔梁把尚可打晕,都是没有的事,尚可晕倒是因为连日加班过于疲劳,加上低血糖导致的,而且尚可第二天上班后,对乔梁同志态度也很友好,两人关 系很和谐很融洽,之前之所以是那调查结果,主要是因为调查人员工作作风太主观太浮躁太马虎偏听偏信造成的……” “哦,是这样……”廖谷锋沉默片刻,接着严肃道,“不可思议,不可想象,竟然还有这样的调查人员,他们也委实太不负责了,对组织不负责,对当事人不负责,对自己不负责,你替我转告腾达同志,对他们,光严肃批评还不够,还要做出相应的处理。” “好,我一定转告。”刘昌兴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廖谷锋对自己的话还是很相信的,看来他也不是很难对付。 接着廖谷锋道:“昌兴同志,既然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你打算如何处理?” 刘昌兴道:“除了按照你刚才的指示,责令西州对失职人员严肃处理外,我有两点想法,第一,立刻通过宣传部门对外公布事情的真相,挽回因为那个帖子给江东省挂职干部带来的不良社会影响,挽回乔梁同志的声誉;第二,乔梁同志这次受了很大的委屈,作为我们来说,我们应该给乔梁同志一个交代。” “哦,交代……”廖谷锋沉吟着,“昌兴同志,你打算怎么交代?” “最好的交代自然是给乔梁同志一个弥补。”刘昌兴道。 “弥补……呵呵……”廖谷锋笑起来,“这小子我在江东工作的时候和他有过几次接触,知道他是一个从来不吃亏的主儿,而且还因为年轻有些浮躁,这次他来西北挂职,我特意想杀杀他这锐气,就把他调到凉北去挂职,接风的那天晚上,我趁着酒兴还把他叫到房间训了半天话,警告他在凉北挂职期间要夹起尾巴做人,老老实实接受锻炼,踏踏实实做事,不许提条件讨价还价……这次他是受了点委屈吃了点亏,但要说弥补,我看还是算了吧,年轻人吃点亏算什么……” 廖谷锋这听似很自然而又无意的话,让刘昌兴有些意外,廖谷锋话里倒是流露出他和乔梁认识而且有些喜欢的意思,但却又主动说起他把乔梁调到凉北的用意和那晚接见乔梁的事,似乎他并不避讳自己这一点。 这是为何?难道廖谷锋知道自己打听乔梁情况和秘书告诉自己的他接见乔梁的事了? 随即刘昌兴否定了这一点,这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廖谷锋为何要这么说?难道他真是这么想的?难道自己之前的判断有偏差? 刘昌兴的思维一时有些乱。 不及多想,刘昌兴定定神,不管廖谷锋这话是何用意,还是要按自己的既定方针办,不能让乔梁再回凉北,把隐患降低到 最低程度。 于是刘昌兴也笑道:“廖书记,其实我建议弥补乔梁,更重要不是针对乔梁本人,而是针对其他挂职干部,让他们感觉到我们对他们的重视和真诚,同时这样做,对江东省也算是有个交代。” “嗯,昌兴同志,你这么说是很有道理的,那么,你打算怎么弥补乔梁呢?”廖谷锋道。 刘昌兴道:“我的想法是,既然要弥补,既然要让江东感觉到我们对挂职干部的重视和诚意,干脆一步到位,把乔梁同志调到金城市的一个区挂副区长,同时挂不占名额的区***成员。” 刘昌兴此举是经过反复斟酌权衡的,他有两个用意:第一,出于对廖谷锋把乔梁派到凉北挂职的敏感,决意借此把乔梁从凉北弄走,彻底消除有可能带来的隐患,让自己真正心安; 第二,既然廖谷锋関注乔梁这事,而且自己得知廖谷锋和乔梁不但认识,而且比较喜欢,那就必须要安抚好乔梁,必须让廖谷锋满意,不然廖谷锋一旦继续追究此事,一旦尚可非礼女下属的真相败露,那不但会毁了尚可的前途,而且说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华国南海、印坭国首都、红布军武装基地。 防卫严密的基地内部,约有数千平米,呈现四方形,站着一个个面色狂热的印坭人,全都持拿枪械热武器,有的身上还挂着手榴弹,可谓是全副武装。 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有且仅有首领中年人,面色亢奋的站在最中央圆台,发表演讲。 听着听着,目光闪烁不断,有人低声感慨:“咱们首领似乎非常仇视华国啊。” “不是似乎,绝对仇视。”有人低声回应:“咱们首领认为南海就应该属于咱们国,但却被华国侵占,当然恨得不行。” “首领不怕华国吗?华国官府非常强势,不允许任何挑衅行为。” “哈哈。”那人低笑:“咱们首领背后有着神秘势力,据传闻可以与华国媲美,所以不用担心华国报复。” 下面悄声议论。 而中年人首领,面色越来越亢奋。 他脚底的圆台,约有一米有余的高度,足可供他俯瞰全场,渲染铁血杀伐的威严,根本不需借助扩音器,声音便已洪亮万分,回荡在整个基地内部。 “各位,听着!” “我们与华国人势不两立,南海本就属于我们,如今被这些卑鄙无耻的华国人侵占,必须让他们明白我们的愤怒,必须让他们认清代价的惨痛!” 所有人全都在看着中年首领。 包括戴着红色布巾的印坭人,以及被无数枪口瞄准的华国人,还有缓缓推上来的超清录像设备。 “哈哈,好啊,真好啊!” “最喜欢首领屠杀华人的场面,看着就令人激动,开心……知道吗,我上次手舞足蹈,感到浑身细胞都在跳跃,特别亢奋啊。” “说得对。” “开始,快点开始吧,我真的已经迫不及待了……而且此次直播,估计华国也能看到吧。” 红布印坭人窃窃私语,目光流露丧心病狂的神色。 甚至有人踮着脚,想要再靠近一点中央圆台,以便看的更清楚,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过了一会儿。 中年人首领目光残忍,看向抓捕过来的华国人。约有七八十个纯纯正正的华国人,或是来此务工,或是来此旅游,尽皆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无声无息的流泪。 没办法。 他们不敢开口,不敢动弹。 周围二十多个黑乎乎的枪口对准这里,凡有开口,凡有动弹,早都 被这些印坭人残忍杀害。 “妈妈,呜呜。” 原本水灵灵的小女孩,为了避免被印坭人糟蹋,被妈妈划破脸蛋,脏兮兮的躲藏在妈妈怀抱。 “妈妈。” 小女孩抬起脑袋,仰望痛苦流泪的妈妈:“妈妈,我们会死吗,小小不想死。” 妈妈差点崩溃,仅能抱紧自己的女儿。 没有回应。 只有沉默。 “妈妈,我们真的会死吗。”小女孩颤抖的更厉害了,年轻妈妈绝望无助的抱得更紧,悄声安慰女儿:“妈妈在这儿,小小,妈妈永远陪着你。” 小女孩想了想。 继续想了一会。 “有妈妈在,小小不怕。”名为小小的小女孩儿有点小开心,缩在妈妈怀里。 “恩?” 中年人首领,名字叫鲁特。 他双臂抱在胸前,冷冷观察如同鸡鸭的华国人,目光敏锐,登时看到了小女孩儿的浅浅笑意。 “有意思,竟然还敢笑?” “我鲁特,准许你们笑了吗?”鲁特站在高台,扬了扬手,指挥下属拎出来小女孩儿与年轻妈妈,用冰凉枪口,用脚踢踹,肆意驱赶两人到了录像机正前方。 整个驱赶全程,年轻妈妈用柔弱身体护住女儿,没让小女孩儿伤到一丝一毫。 “哈哈哈!” “还在上演母爱?你们快点给我接通网络,开启直播。”鲁特猖狂的站在圆台,几乎扭曲了人性。 哪怕身经百战的将士,恐怕也想象不了这么丧心病狂的场面。 最为可怕的是。 鲁特的扭曲心态观念,带动了全场印坭人的亢奋激动。 “杀!杀了她们!” “谁上去杀,让我上去,好歹在全球直播画面露个脸。”印坭人议论纷纷,残忍氛围推升到了穷凶极恶的狂热状态。 全场呼声鼎沸,回荡基地内部。 鲁特环视全场,缓缓张开双臂。 呈现四方形结构的基地内部,汇拢众多声音,似乎丧失理智,全都面带狂热亢奋的聚焦首领鲁特,等待直播开启,等待鲁特开口。 “各位!” 鲁特开口了。 “直播已经开启,今天我在全世界面前杀了这些该死华国人。你们不用担心华国的报复,我鲁特在这里明确告诉你们,华国报复不了我们印坭国!” 洪亮声音回荡四方,传至所有 人耳边,传至录像设备的话筒。 偶然看到直播的人,以美坚国人为主,直播平台隶属美坚国。 “听着,全都听着——” “华国人就是软弱可欺,我们杀他们就是天经地义!” “华国人向来只会抗议,根本做不出什么实质报复!” “华国人杀了也不反抗,与杀鸡杀鸭没有任何区别……今天屠杀华国人的人,是我印坭鲁特!” 鲁塔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 鲁特掏出腰间手枪,直接跳下圆台,走向直播设备正前方的小女孩儿与年轻妈妈,扔掉手枪,随手拿过旁边的刀具,正打算最后再总结一下。 万籁俱寂之间——轰!轰!轰! 苍穹云霄皆动荡,炽烈之怒,光芒跌宕。 浩瀚磅礴的巨响,仿佛武装基地上方的空气都在爆炸,诞生怒海波澜咆哮此地的狂暴气势,震感回荡,气魄绵延,令全场之人全都惊骇欲绝的望向基地外面。 十月白昼,竟被彻底遮耀! 坚固土地,尽皆为之匍匐! 刹那间,轰鸣音,暴然降临,宛若划破白昼长空的璀璨流星,没有人看得清这是什么,没有人猜得到这是何等存在,只有辉煌光芒,染得天穹烈日几乎黯然失色。 “从今往后!” “向华国人开枪——死罪!死罪!” 转瞬而至的堂皇光芒,便是九天天阙之上的彗星,冲破音障,携着不可衡量的音波气浪——弥漫神芒、吐息威能的青袍韩东,崩腾高空降临于此。 咚!咚!咚!咚!咚! 临空演武,岩浆态内力运转,顷刻间化作垂帘垂落的暴风雨,击中武装基地周围的重型坦克,重型热武器,包括但不限于坐在坦克的印坭人,靠在墙角打牌的印坭人,以及躺在土地晒太阳的印坭人。 此时此刻,流星雨坠落大地。 数之不尽的光流,寰绕风流,照耀光芒,恍若来自天外的一道道炽烈流星摧毁全场,壮烈到了极点,壮观到了极点。 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听了罗媛这话,众人的脸色只是微微一变,虽然有些尴尬,但似乎也并不是特别的不愿意。 “好,我答应了!”这个时候,王家的一个年轻弟子率先站了出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人,正是刚才阻止罗媛猎杀的王家小队的成员。 “对,我也答应!”王家另外一个年轻人也站了出来表态。为了可以让自己家族多一个人进入第三关,他们这点牺牲根本不算什么。 随着有人站出来表态,很快就有了更多人站出来,没多久只见之前联手对付罗媛的各家小队的成员全部都站了出来,足足有十四人之多。 罗媛见到这些刚才让她气得牙痒痒的人站出来,露出了几分满意之色,点点头,说道:“好,就从王家的人开始吧!” “罗媛小姐,我们错了,我们为刚才对你的无礼,现在致以真诚的歉意,希望罗大小姐你能够大人大量,原谅我们。”王家的两人一同站了出来,同时对着罗媛一脸诚意的道歉道。 “不错!”罗媛满意的点头,说道:“态度诚恳,你们的歉意我接受了。拿出一颗梵罗丹,跟我交换地灵兽内丹吧!” 王家众人见状,顿时暗喜不已,他们就怕罗媛会再耍什么花样,没想到他们的人认错之后,罗媛还真的答应了下来。王家的领队第一时间拿出了一颗梵罗丹,然后走到了罗媛跟前,含笑说道:“罗大小姐,这是一颗梵罗丹,请你收下。” 罗媛接过梵罗丹,上下打量了一下,微微点头,说道:“好,这颗地灵兽内丹就归你了。” 两人交易成功,王家领队露出了几分笑容,这才满意的退回到了自己的小队之中。而有了王家带头,其余四家也都是松了一口气。 牛家的三人走了出来,也开始给罗媛认错,态度也一样十分的诚恳,罗媛也接受了他们的道歉,然后和牛家进行了顺利的交易。 一个个家族开始有人对罗媛认错,然后开始交易,都顺利完成了交易。很快,就只剩下了最后的李家的时候,李家的三人出来给罗媛认错之后,罗媛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冷冰冰的说道:“你们李家就是用这样的态度跟人道歉的吗?对不起,本小姐不接受你们的道歉。” “什么?” “不接受道歉?” 李家众人均是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看着罗媛,显得十分的意外。 “罗大小姐,我们可是诚心诚意的道歉,为什么,你可以接受其他人的道歉,却不接受我们李家人的道歉?”几个道歉的人不满的 说道。 “不为什么!”罗媛冷哼道:“就因为本小姐见到你们李家人就心情不爽,心情不爽,你还企图本小姐会原谅你们吗?” “罗大小姐,那咱们的交易呢?”李栋对着罗媛追问道。 “我都不接受你们的道歉,你觉的本小姐会跟你交易吗?”罗媛不以为然的冷哼道。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罗大小姐,你这可就是出尔反尔了。你之前明明就说了,你手里的五颗地灵兽的内丹,分别卖给我们五个家族。现在,其他四个家族都完成了和罗大小姐你的交易,可你却唯独不跟我们李家交易,你这是不是做的有失公允,难以服众?”李栋冷冰冰的说着,罗媛这摆明了就是故意和他们李家作对,有意在其他家族的众人面前,羞辱他们李家。 “本小姐又不是什么大丈夫,更不是正人君子。对我来说,不需要什么公允,也不需要服众。本小姐要的只是一个痛快,本小姐想和谁做交易就和谁做交易。怎么?你李家还能左右本小姐的决定不成?”罗媛一脸蛮不讲理的说着。 “你……”李栋被气得差点吐血,遇到一个不讲道理的女人,任凭李栋再会说话,也根本于事无补。 “李栋,别跟本小姐叽叽歪歪了。”罗媛打断了李栋的话,说道:“本小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李家人了,所以,这可内丹,本小姐就算是毁掉,也不会卖给你们的。” “好!”李栋冷哼道:“算你们罗家狠!” 李栋说完,也懒得再说,罗媛摆明了为难他们,他说再多,也只是自取其辱。不过,李栋也不是什么君子,这个仇他自然也是记下了。只不过,因为现在形势逼人,他也拿罗媛没有办法。 “叶谦,剩下这一刻地灵兽内丹,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现在,本小姐的气已经都解了,这剩下的最后一颗地灵兽内丹,就交给你来处理吧!”罗媛转过身,看向了不远处的叶谦,笑呵呵的说道。 叶谦看着罗媛那笑呵呵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说道:“那好,这最后的一颗地灵兽内丹就交给我来处置吧!” 说话间,叶谦来到了罗媛的身边,接过罗媛递过来的最后的一颗地灵兽的内丹,说道:“我叶谦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既然我这名额是从牛家得来的,那么我这最后的一颗地灵兽的内丹,就免费送给牛家了。” 叶谦说话间,直接将手里的最后一颗地灵兽的内丹,丢给了一脸受宠若惊的牛耿龙手中。 牛耿龙接过叶谦丢来的地灵兽的内丹,顿时有些说不出的激动。对于他牛耿龙来说,这叶谦丢过来的哪里只是一颗地灵兽内丹那么简单?这是叶谦对他们牛家的一份情谊,一种另眼相看的态度。 “多谢叶谦兄弟!”牛耿龙一脸的感激道:“我牛家能够将名额赠给叶谦兄弟,也是叶谦兄弟和我们牛家的缘分。我代表牛家弟子,谢谢叶谦兄弟的照顾,也承诺叶谦兄弟,接下来我们牛家绝对不会与叶谦兄弟为敌。” “多谢!”叶谦闻言,冲着牛耿龙微微抱拳,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会尽可能的帮助牛家诸位顺利通关的。” 听着叶谦和牛耿龙之间的对话,最生气的就是李家了,只听到李栋开口说道:“牛耿龙,你可不能被一颗区区地灵兽内丹,就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吧!” “李栋,你这话就严重了。众所周知,我们牛家和叶谦的关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就在余四,面对大当家的询问,而冷汗直冒时,一道令人意想不到的甜美声音,从女人堆中发出。 “我姓李,名青萝。”身着女装的张罗,望着众多魁梧大汉,冷静道。 听到张罗的话,大当家微皱起眉头,在这江南区域,倒是有一家李姓,就连他也不敢招惹,观这女子身着奢华,仪态优雅.... “你的籍贯在何处?”大当家从高台上下来,严肃发问,若是真的和他想的一样,后果可就麻烦了。 收起凄凄的表情后,张罗体内的气势,猛然从中爆发,携带朱厌的威压卷席四周。 “噗咚”接二连三发出声响,众多普通女子,与三流的水匪,纷纷跌倒在地,胸口宛如被巨石所压,面色涨红,惊恐万分。 望着如割麦子般倒塌的人群,女子装扮的张罗,傲然道:“婺州李氏。” “嘶”看着张罗所造成的动静,又听到此话,众人倒吸口凉气,婺州姓李的不少,但唯有一家敢在外人面前,自称李氏。 “呵呵”大当家虽然心中也为之一惊,但并未表现出,反而皮笑肉不笑的道:“婺州李氏,我可从未听过,有人名为李青萝的小娘子。” “婺州李氏的事,你一介水匪,又岂能知?”张罗貌美的脸上,扬起一丝讥讽道:“狡兔三窟,身为太湖贼首的你,难道不知么?” “贱婢住嘴,安然辱大当家...”一名身材魁梧,绣着一只下山虎的男子,面色狰狞的对张罗咆哮。 “聒噪”张罗冷冷的吐露二字,随后一柄长剑,顿时从手中出现、又再度消失。 快到无法述说的长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轰然朝刺青男子飞去。 不曾料到张罗突然行凶,众人唯有眼睁睁的看着飞剑,穿透刺青男子的胸膛。 “贱婢好胆!” 回过神来的水匪,目裂欲眦,拔出大刀、长剑,就要上前将张罗,乱刀砍成肉泥。 “住手”大当家那压制怒火,雄厚嗓音传播在大堂内。 原本要上前的众人,纷纷停足,侧过身迷茫的看着大当家。 不理会这些手下的目光,大当家看着张罗,连连冷笑道:“好一个婺州李家,果真是嚣张跋扈。” “当真以为我怕你们李家么?大当家猛然咆哮道:“居然敢在老子眼皮底下杀人,若无任何解释,今天老子就尝尝婺州李家的女人,究竟是什么味道。” 张罗充耳不闻,左顾右盼后笑着道:“今日我前 来,是为救大当家你,但却有跳梁小丑在此聒噪,遂将其捏死而已。” “哼,我太湖军与你婺州李家,井水不犯河水,何来你救我之说。”大当家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虽然他不敢将李青萝怎么样,但身为先天高手,亦不可轻辱。 “呵呵,大当家之景,你我二人心知肚明,”张罗指着大堂,悠悠转了一圈道:“看似威风凛凛,实则空中楼阁,而你这群虾兵蟹将,更是不堪一击。” “呵呵,虾兵蟹将?”大当家故作姿态朗声笑道:“此地对他人,我不敢妄言,但对李娘子而言,怕是龙潭虎穴。” “龙潭虎穴?滑天下之大稽。”张罗摇了摇头冷笑道:“而今大当家,危难当头,却不知,果真见面不如闻名,实在令人失望。”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嘲笑,北宫伯脸色也为之一沉,他心胸本就不宽广,若非眼前人是李家的,敢如此说话,早就被他炮制了。 “说,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北宫伯冷冷问道,体内先天高手的气势,轰然出现,令四周桌椅,从中绽裂,化为尘埃。 其余水匪,也变得老老实实,知晓自家老大发飙了。 这股压迫感十足的气势,迎面而来,但张罗却丝毫不放在心上,淡然道:“很简单,此次前来,为救大当家而已。” “呵呵”北宫伯听闻此话,怒极反笑道:“我手下精兵悍勇,何需你一介女流之辈相救。” “真的是么?”张罗盯着大当家,摇了摇头道:“适才之言,为激将,而今若大当家再度执迷不悟,那可并非激将了,而是切切实实的失望。” 闻言,大当家袖子下的拳头,捏的紧紧的,他何尝不知,自己的情况,但又有何办法? 但李空的出现,给了他一条道路,所以就算得罪灵荆山,也要杀死张罗。 看着阴晴不定的大当家,张罗嘴角上扬,又快速收敛,平静道:“此次前来,我代表李家,与大当家做那互惠互利的合作。” “什么合作?”北宫伯闻言,脸色稍微平缓,这几日实在邪门,平日里他带着太湖水匪,打家劫舍,好不自在。 如今,一个个都上门,找他合作,恰好都是姓李的。 张罗并未立马回复,而是看了看堂内的众人,问道:“此些人,皆为大当家的心腹?” 望着张罗看了看,大当家出声道:“随我潜力。” 适才张罗爆发的力量,令他也诧异无比,但他并不觉得能够 伤到自己,因为他是先天高手,这足够令人自傲的身份。 ..... “说,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来到一处房间后,大当家负手而立,这个姿势,表明他确实极为自信,起码在张罗面前,极为自信。 丝毫不惧怕张罗,会忽然行凶。 “今辽大兵压境,令宋战战栗栗,而我李家对大宋,劳苦功高,却落得如此下场,所以....” 张罗只是寥寥几句话,便在大当家脑海中,勾勒出一副画面,李家不堪忍受,想要取而代之的念头。 “所以,这与我何干?”大当家转过身子,紧盯着张罗,如今近距离接触,令他心中更加惊艳。 精致的外表,加上那股凶悍的气势,着实是一匹烈马,令他这对女色,并不在乎的先天高手,也有股蠢蠢欲动的心思。 感受大当家,那**裸的目光,张罗毫无异色,轻声道:“李家如今声望虽大,但却无人,这也是赵宋的好打算,以名诱之,令李家子弟舍生忘死,势力不断被削弱。” 随后话锋一转道:“大当家却不同,手底下精兵良将数不胜数,却空有实而无名。” “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天下仿佛一锅沸腾的热水,只等有人前来掀起,而我素知北宫伯之名,所以特地只身前来,结交。” “承蒙厚爱”大当家看着张罗道:“所以,要如何合作?又如何相救与我?” 张罗也看着北宫伯,瞳孔毫无波动道:“如今大当家的难关,在于得罪了一人。” “那一人,想必就是灵荆山的张罗。”大当家则回问道。 “正是”张罗继续忽悠道:“那张罗虽不强,但来头不小,又是王开师弟,而今大当家得罪于此,后患无穷。” 北宫伯冷声道:“他来头不小又如何?难道王开还能为了他,亲自动手么?只要王开不来,我又惧何人。” 对于这番话,张罗翻了个白眼,这货色怪不得只是区区太湖水匪,看似声势浩荡,实则还是个贼,井底之蛙。 “是极”张罗遂问道:“大当家可有把握,抵挡住朝廷的袭击?” 这点,北宫伯心中还是有数的,知晓若是真的与正规军对上,就是一场溃败。 “我虽抵挡不住,但有水利,流窜四周,朝廷耐我如何?”北宫伯神色自若道。 这也是历代朝廷,对所谓的贼匪,为何放纵的原因,人家打不过,还能逃。 “但据我 所知,那张罗的实力,着实不敌,甚至连三当家也死在他手中....”化身女子的张罗,如此说道。 “嗯”北宫伯点了点头,这点证据确凿,他也无法掩饰。 “若是张罗一直游击对付你们,大当家可有办法?” “我自可派人前去引诱,再亲自诛杀。” “那倘若张罗并非一人呢?身后站着诺大苏州官府呢?” 面对这一系列种种问题,将大当家给难住了。 苏州官府,一直想清楚太湖贼匪,这都是众所周知的,正所谓迁一发而动全身,倘若无北宫伯在此镇守,早就被剿灭数十次了。 “那以你之见,该如何是好?”大当家皱着眉问着张罗。 张罗道:“很简单,只需一件事情,将责任推给李空。” “你怎么会知道李空?”北宫伯面色一变,要知道,外界里都穿太湖贼匪点子背,恰好遇见张罗,才被人虐杀一空。 但只有大当家才知道,为什么会遇见张罗,他们根本不是恰好遇见,而是计划好的,这一点李空是罪魁祸首。 若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雷神。 徒劳 清思。 憾负。 秋昔。 神武军,数百名战士,仅仅屹立在原地,便犹如山峰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满地落叶纷飞,原本巍然耸立的霜英宗,此刻如破败的枯木。 站在诺大霜英宗前,张罗冷眼望着众位弟子。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 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 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 ”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0章 第五十章 可是丫鬟因为过于紧张加不安,又因为怕被皇上给怪罪了,所以,就顿时让这些丫鬟连连出错,反而把黄素烟脚下的凳子给撞倒了。 如若不是南宫离用内力抢先一步把黄素烟从套索里救出来,那假死也会变成真死呢,而且黄素烟一被南宫离放在床上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苏玄歌看到这一幕,再看了看那绳索,不由又笑了,随即只见她轻轻的一扯,那套索竟然就被她解开了,顿时让丫鬟们大吃一惊。 “母后,你这是做什么?”南宫离本来以为黄素烟是真得要上吊呢,谁知竟然是一场戏而已,这让他觉得母后过于小孩子气了。 黄素烟因为过于难受,也说不出话来,甚至还觉得自己过于丢脸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她这才说道,“哀家这是受了琪儿的挑唆呢,是她说用这个就能逼苏玄歌就……咳咳……” “原来如此。”苏玄歌笑了,看来琪儿心也真是大了,“太后娘娘娘娘,还闹腾不,不知你还有没有第四招了?” “没有……没有了,哀家这次真的是……咳咳……”黄素烟不得不服输,不过,她还是提出来一个建议,就是“苏玄歌当正妃,而黄莺莺当侧妃”。 本来南宫离是想拒绝的,可是在看到苏玄歌向他投来的眼神时,最终改变成“让我思考一下。”黄素烟也就不再追问也不再盯着了,反而放心的闭上眼睛睡去了,等到她第二天醒来后,看到南宫离的信件,又从南宫生那里得知一切之后,她才明白原来一切是她过于臆想了,也是把人想得过于坏了,正如云晨彬说得,她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呢!不过,在那个时候,她是再后悔也迟了,所以,只能抱憾终生了! “歌儿,找我有何事?”南宫离出来后,又和苏玄歌走到御花园里,不由好奇的问道。 “阿离,我累了。”苏玄歌缓缓道,“曾经我以为自己能得到你母后的认可,但是想想,其实也也没有任何错误,这只是观念的不同,倒是不如,我……” 看到苏玄歌说到半截又嘎然而止,南宫离忍不住问道,“歌儿,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他总觉得这个时候的苏玄歌跟刚才的那个完全不同。 “我……”苏玄歌在说了这个字之后,稍微停顿,这才开口道,“我想放弃你,因为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所以,你可以去娶任何女人,也可以纳妾,而我……是要去当将军的,我这就去向太后……” “不要,歌儿!”南宫离看到苏玄歌眼里的泪花,还有她的转身之举,也顾不上什么 礼貌了,自然就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并晃道,“不要,我既然向舅舅说过,绝不会放弃你呢,你又何必呢?还有,这不已经有了结局吗?” “这结局也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不是与他人共享一个人,如若是那样,我宁愿在战场上打仗,也比让我看着你被别的女人侵占了。”苏玄歌摇头道,“而且这皇宫,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笼子,是把人的天性还有思维性都给锁住了,但是能锁住金丝雀,却是锁不住我这个原意往外飞的鸟儿。所以,我可以放了你,让你去找你的生活,而我……” “歌儿,不要抛弃我,我这一生除了你也没有别人呢,难道你就原意看我行尸走肉的活着吗?没有了你,我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何意义呢?还有,你想让我被你舅舅给训,甚至被天上的神仙知道后打我吗?我当时不仅写过誓言,还与你舅舅说过誓言呢,这一切的一切你难道都忘记了吗?” “还是说,你觉得这一切都让你难了?可是我记得当初在我遇到雷朝难题时,是你鼓励我,甚至还说出来‘困难像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为什么今天你就认怂了?难道是觉得……我顶不过吗?” “不是。”苏玄歌摇头,“其实,我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让你和你母亲再次闹矛盾,因为一个小小的我。在我看来,有母亲的人,母亲虽然关爱有错,但是从母爱那边来看,是没有错的,哪个当母亲的会喜欢其他的女子,尤其是要把她的儿子给夺走的女人。只有示威,给了下马威之后,或者说是婚后才会有所改善呢。当然也有是婆媳拼死到底的,最终是两败俱伤,而我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事情,也觉得这样的事情过于残忍。” 南宫离在这个时候也明白过来,苏玄歌不是真得想要放开他,而是不想再让他为难了,也明白苏玄歌这是为他考虑的,想到这时,他缓缓开口,“歌儿,你可不能让我违背诺言,这样你舅舅更加有理由骂我了!这样以来,我得罪的人比你不少。” “你的皇舅舅,你的两个表兄,还有你的义父义母,甚至你的那个义弟。他们都对你抱有极大的期望,为什么会如此放弃呢?咱们不是要一起创建美好的生活吗?还有这生活里要是没有你这么一个人,又有什么可创造的呢?” “歌儿,我既然说过,也答应过你,如若你真得不原意……我……我可以不要王爷位,专门找一个地方,咱们过隐居生活,与你潇洒的奔跑,哪怕是红尘作伴,风雨交加,只要你乐意,我什么都可以。”南宫离再次说道。 苏玄歌顿 时怔住,随即抬起眼睛,直直的盯着南宫离,“你原意吗?这个国家也是你打下来的,我知道你为了我让位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可是又凭什么要求你……” “不要说那些我为了你,我还要说你为了我,而让我母后误会你,甚至还让黄莺莺对你也有误解,对你多次找茬呢,还有,如若没有你,这雷朝岂能这么快收复?” “我很开心,在熙朝能遇到你,因为是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开心,什么叫快乐,什么叫忧伤,什么叫难过,但是在这儿之前,我就只有一个面孔,就是冷酷无情的面孔,估计青风和青云这两个陪同我的人更加熟悉我。那个时候,我在熙朝被人称之为冷面王爷,也是从未有过笑呢。” “可是,有了你,我的生活就有起色,从在朝堂上见过你的那次起就被你的一举一动给吸引了,甚至还觉得你这个哑巴女孩子很有趣呢。” “在认识你之后,虽然也有了很多事情,也能为你清理一些事情,但是也能让我有了笑意,也有了人性,还有人情味儿,尤其是雷朝的一切,皆是因为有你的存在。你说我又何必要揪着这个我根本没有任何情感的朝代呢?” “在雷朝,我觉得我不像一个主子反而像是一个客人,因为在我小时候就是在熙朝长大,可以说这里对于我来说是极陌生的,哪怕就算这些人看似是对我真心好,但是也比不上你,因为只有你才能处处我着想。” “但是我南宫离不是那么忘恩负义之人,也不会让人说我有了富贵就抛弃了自己的妻子,那样就不适合我,所以,这里的一切与我无关。” “虽然母后是我的母后,虽然是生了我,但是她并没有养我,也没有真正教育过我,而且这边还有皇兄呢,她也不会有事呢,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能跟随你上刀山火海,甚至让我当成一个小士兵也行,但是万万不要说离开我,放弃我,因为这是有关我们的未来,也是让我们的未来更加好之事,而是要双方努力,不是一个人放弃一个人努力呢。” 苏玄歌从未想到过南宫离竟然会说这么洋洋洒洒的一席话,甚至还说得那么动听,她的泪珠再次泛滥起来,或者说是被感动了。 她记得在现代的时候,她就算看悲情的电影她也极少哭,记得那年学校组织看《妈妈再爱我一次》全校师生除了她都哭得唏里哗啦的,只有她还傻呆呆的望着那些口红眼睛的同学和老师,她不明白那不过是电影而已,何必要如此哭呢?那个时候,同学就给她取名为冷面公主,可是,没有想到,这一进入古代,自 己的泪点就如此低了,而且也总是轻易的落泪,或者说这就是时代的不同吧。 “可是这样,恐怕不好吧?你母后会不会觉得是我拐带你走了?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送走叶心仪,乔梁接着回了乔家峪老家。 此值麦收季节,爸妈不在家,正在地里收麦子。 乔梁放下东西接着去了地里,田野里,烈日下,戴着斗笠的乡亲们正挥汗如雨抢收小麦,因为气象预报说最近2天要有大雨,不能让成熟的麦子烂在地里。 乔梁到了自家地头,看着正在收麦子的爸妈,想到去年这个时候,担任三江县.长的张琳视察“三夏”来到这里忙爸妈收麦子的场景,心里感到难过,鼻子一阵发酸,又到一年收麦时,故人却已在天国。 乔梁早已想好了,离开江州前,要去墓地和张琳辞别。 乔梁揉揉鼻子,拿起镰刀,开始和爸妈一起收麦子。 正干着,地头走来几个人,走在前面的是尤程东,身后跟着庄家铭和镇里的负责人。 尤程东是下乡察看“三夏”情况的。 庄家铭去年跟着张琳来过这里,知道乔梁家的地就在附近,边走边告诉了尤程东,尤程东听了点点头,问庄家铭:“乔主任家的地具体在什么位置?” 庄家铭边想边往四周看,接着就看到了正往地头搬运割下来麦子的乔梁妈妈,随后看到了正在地里埋头干活的乔梁爸爸和乔梁。 “尤书记,看,那里——”庄家铭往前一指,“乔主任正和爸妈一起干活。” “哦,这小子回来了。”尤程东顺着庄家铭手指的方向看去,接着道,“走,过去看看。” 大家走过去,庄家铭边走边大声招呼:“乔主任——” 乔梁听到声音,直起腰,接着看到了尤程东他们。 乔梁爸妈也停下来看着他们。 尤程东他们走进地里,乔梁和他们一一握手,又给爸妈介绍他们。 乔梁爸妈去年就见过庄家铭,听乔梁说眼前这个大个子尤程东是三江县里的一把手,有些发愣,还有些局促。 尤程东话不多说,直接利索道:“来,大家一起帮乔主任家收麦子。” “哎,尤书记,这……”乔梁刚要阻拦,尤程东已经从乔梁爸爸手里拿过镰刀,弯腰就开始割麦子,动作很熟练,一看就是干过农活的。 一看尤程东动了手,其他人自然不会怠慢,一起忙乎起来。 看他们开始了,乔梁也不再客气,和大家一起干起来。 看着眼前的场景,还有些发懵的乔梁爸妈想到去年这个时候张琳来这里的情景,想到张琳已经故去,心里都很难受,乔梁妈妈不由伸手 擦擦眼睛。 乔梁边和尤程东一起割麦子边道:“尤书记,中午去我家吃饭?” “废话,给你家干活,你怎么着也得管个饭吧?”尤程东不客气道。 “呵呵……”乔梁笑起来,“好,中午一起喝几杯。” “对头,我正遗憾在你去西北前没有机会亲自给你送行,今天正好是个机会,只是这送行应该我请客的,今天却要在你家里吃。”尤程东道。 “这个不重要,只要大家能在一起聊聊就很好。”乔梁道。 “嗯,今天中午就我们几个,似乎有点少。”尤程东道。 “怎么?”乔梁一时没明白尤程东的意思。 尤程东没有回答乔梁,停住,直起腰对庄家铭道:“庄县.长,你马上给耿直和孔杰打电话,让他们立刻往三江赶,直接来马庄镇乔家峪,就说中午要在乔主任家吃饭。” “好的。”庄家铭摸出手机,边道,“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空……” “不管有没有空,他们必须得来,敢不来,以后他们就别想再和我喝酒了。”尤程东武断道。 庄家铭笑着开始打电话。 乔梁感觉尤程东这霸道的性格和安哲有些相似,又意识到,不知不觉,尤程东、庄家铭、耿直和孔杰似乎走得越来越近了,而他们能走到一起,又似乎和自己有着某种关联。 庄家铭很快打完电话,对尤程东道:“孔局长和耿县.长听说中午要在乔主任家吃饭,都很痛快答应了,他们马上启程往这赶。” “嗯,这还差不多。”尤程东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乔梁让爸妈先回家做饭,中午准备招待客人。 爸妈走后,大家继续干活。 人多力量大,快到中午的时候,地里的活干完了,大家一起往村里走。 边走尤程东边对大家道:“乔主任家地方小,人多了招待不过来,我和庄县.长过去,其他人去村委吃饭。” 尤程东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想让无关的人员掺杂这饭局。 镇里的负责人虽然很想和尤程东一起去乔梁家吃饭,但听他这么说,也不敢表示任何异议,忙点头答应着,带着其他工作人员去了村委大院。 乔梁和尤程东、庄家铭刚进村口,两辆轿车一前一后开进来,一看车号,孔杰和耿直的。 尤程东接着拦住车,往车里一指:“车上的官老爷,给我下来。” 接着两辆车后车门打开,孔杰和耿直下 来了。 乔梁接着和他们招呼,庄家铭安排他们的驾驶员直接去村委吃饭。 尤程东看着孔杰和耿直,举起手里的镰刀:“我们都干完活了你们才来,逃避劳动,可耻!” 孔杰呵呵笑起来:“老尤,咱不带这么说的,我是接到家铭的电话,一刻都没敢耽搁,抓紧就往这里赶的。” “我也是的啊。”耿直道。 尤程东哼了一声,又晃晃手里的镰刀:“看,镰刀,要是再有把斧头就好了……” 大家都明白尤程东这话的意思,耿直点点头:“镰刀斧头,这可是我们的至高信仰。” “对,至高信仰。”孔杰点点头,又感慨道,“只是,这信仰在有些人心里正在淡漠……” “不管别人,管好我们自己就行!”尤程东说完看着乔梁,“崭新的乔副县.长,你说对不对?” “对。”乔梁点点头,“信仰是人生追求中不灭的明灯,指引着前进和奋斗的方向,没有信仰的人是可怜可悲的,有信仰的人,无论何时何地,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能让自己的人生积极而有意义。” “这话归纳地精辟!”尤程东冲乔梁一竖大拇指,“到底还是老弟理论素养水平高。”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乔梁忙摆手。 “哎,老弟不必谦虚,我说的可是实话,不然咱们的骆大领导怎么会慧眼识英才,把市直唯一去西北挂职的名额给你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一刻钟后, 瑞和他们回到海岛。昔日的风景宜人的海岛已经被雷劫劈得七零八落, 海水倒灌, 草木焦枯飞禽走兽死绝, 只剩下宅邸那片土地在结界中顽强地屹立着。 在瑞和伸手触碰大门的瞬间,残存的结界彻底消散。 “爹!爹!”聂凌云嗷嗷叫着扑进去。 “我们,也进去吧。”瑶娘木着脸说,然后提步走了进去。 聂镇不在宅邸里, 聂凌云自然是找不到的。 瑶娘坐在她与聂镇的卧室里,轻声对瑞和说:“其实我早就预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你爹也跟我说过,修仙之路充满变数,生与死,有时候只在一瞬之间。那年,是我对他倾诉衷肠的,原先你父亲不答应我, 他说他已经尝过情爱的滋味, 甜蜜如蜜的时候动人心肠,可分别的时候真是心肠俱断, 他受过一回,已经不敢再碰。是我粘着他,烦着他, 他原本清心寡欲, 只知道埋头修炼, 是我将他拉入尘世, 是我自私……”她抬头看着瑞和,明明面无表情,哀伤却似乎要从她身上浸溢出来了。 “你说,如果不是我打扰了他,他专心修炼不为外事所动,是不是今天就不会死。” “这不是你的错。”瑞和劝她,“你不要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父亲一定不后悔与你的情谊。” 瑶娘对瑞和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他应该是在西山渡劫,你带凌云去送送他吧。” “好。” 西山已经被夷为平地,瑞和带着聂凌云一起,亲手刨了一捧土装到匣子里。瑞和心中也有一些空落落的,他才与聂镇相处过短短几天,没想到再次见面时来不及多说几句话,回神时已经天人永隔。 修仙这条路实在太残酷了,修士寿命虽长,可一旦陨落也只是瞬息之间,且毫无回转余地。 雷劫是最残酷的,渡过就迈入更高境界,渡不过的话就神魂俱没,消散在天地之间。 “娘,娘!”聂凌云忽然大哭起来,将匣子塞到瑞和手里,往宅子的方向飞奔而去。瑞和有了不好的预感,追上去抱住他往宅邸飞去,在卧室里看到了一只化为原形的黄鼠狼。 那黄鼠狼的皮毛仍然顺滑光亮,它静静地趴在床上一件袍子上,尾巴圈着一个匣子,已经没有了呼吸。 “娘!呜呜呜!”聂凌云扑上去,不停地拱着扒拉着。 瑞和觉得眼角微涩,深深呼出一口气,上前抱住聂凌云:“你娘去找父亲了,别哭别闹,你娘去找父亲了……” 那匣子里是一枚妖丹,瑶娘自尽之前将全身的妖力灌注在妖丹里,挖出来留给了聂凌云。瑞和真的没有想到瑶娘会做出这种选择,他对瑶娘的理解来自原身少时的记忆,以及这短短几个月的相处。瑶娘对聂镇如此情深意长,平时都压在她含笑温婉的眉眼间,让人无法窥探分毫。只有在生死离别之前,才迸发出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情深与决绝。 从袖子里拿出聂镇给他的化形丹看了看,瑞和叹气,轻轻地在哭啼不止的聂凌云头上按了一下。见他睡了过去,又为他渡过去几道灵气,安抚他的灵台,让他安稳入眠。 来海岛之前,瑞和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短短几个月就像一场梦,眨眼间聂镇没了,瑶娘没了,只剩下一个还未化形、心智只有四五岁的聂凌云。立好聂镇与瑶娘的坟冢后,瑞和将宅邸的东西收拾好,又给宅邸布下结界,带着聂凌云回到万剑仙宗。征得叶明真人同意之后,聂凌云成为了叶明真人的第六个徒弟,正式在万剑仙宗住了下来。 聂凌云花了好几个月才从失去父母的迷茫与悲伤中走出来,瑞和带着他修炼、巩固修为,在他筑基之后才将化形丹给他服下。 四十九天后,聂凌云化为人形,从外表上看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容貌与瑶娘有七分相似,三分像聂镇。第一次看镜子时,聂凌云就哭了。 等聂凌云结丹之后,瑞和就将瑶娘的妖丹给他,自此觉得自己的长兄责任与聂镇的托付都完成了。 心念一起,瑞和就有所感悟,摸到了化神期巅峰的屏障。数月后顺利度过晋级雷劫,成为化神期巅峰修士。 他似有所感,以原身的角度,情劫已渡,他现在又过了亲缘劫……想要飞升成仙,到底还要经历多少劫难? 叶明真人却有些担心他:“情劫越早过越好,否则等你修为越高,那一关就更难了。”大徒弟升级速度这般快,身为师尊他自然觉得光荣骄傲,但他也为大徒弟担心,怕大徒弟心境不够稳固,以后生出心魔。 “师尊放心,弟子不惧情劫。” “我看,你还是到凡间走一走吧。”叶明真人提出一个最常用的办法,那就是用分.身到凡间做一个凡人,体验凡夫俗子的七情六欲,与之共情,在凡间历情劫难度更低、也更安全,是许多修士的首选,就像原身的父亲聂镇那样。 瑞和摇头:“不用,我不想去。” 叶明真人与聂镇也是认识的,知道聂镇与原身母亲的事情,闻言心中一叹,以为瑞和是怕触及伤情便没有再劝。各 人有各人的缘分,是不可以强求的。 不过接下来百年里,瑞和一举进入合体期、跨过合体中期,然后修炼到合体巅峰,顺利得让人侧目。每一次雷劫都游刃有余,可见修为境界稳固,心境同样坚如磐石,叶明真人就不再担心了。 有这么一个徒弟,叶明真人在众位师兄弟面前那是颜面大增。更顺利的是,又过了一百年,叶明真人迎来晋级雷劫,成功跨入渡劫期,更是让流剑峰在宗门各大峰中拔得头筹,风光无限。 时间飞逝,很快苏小荷的禁闭期结束,得以从思过崖出来。三百年过去,她因为被结界压制着修为,修为只增长了一点点,仍然是筑基修为,可以说三百年都虚度了。叶明真人遵守承诺,亲自送她去了魔海另一边。 听叶明真人说,苏小荷跪下对他拜了三拜,然后头也不回地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门内是一个灰色的房间,如同大型神术训练场一般空空荡荡,天花板足有七八米高,地面上则绘着一个散发着光芒,由无数复杂而模糊的线条与神圣符文组成的巨大神术阵。 数位圣职者分散地站在神术阵的内部节点处,其中有四人穿着红衣主教袍,其余人穿着黑色的长袍,林顿一眼便看出,其中一个穿着红衣主教袍的老者正是安其罗,不过看起来明显地要比十几年后年轻许多,看起来顶多只有五六十岁。 此刻,几人身上正澎湃激荡着神圣浩瀚的圣力气息,身后延伸出圣洁的白色光翼,如同降临凡世的天使一般,悬浮在离地数尺的位置,似乎正维持着某种神术。 “这是...神眷术的类天使状态...” 看着几个红衣主教身后神圣符文流转的光翼,林顿立刻回想起当初安其罗与那位“晶蓝魔导师”交手时的状态,心中不禁凛然。 什么神术,居然需要几位开启神眷术的红衣大主教一同维持? 而在他们前方的接近阵法中心位置,则是一个穿着“代行者”的黑色长袍、面色苍白的男子,以及一名身材细瘦,面色惨白僵硬的女性。 林顿立刻从男子的服饰和与柯蒂有几分相似的五官猜到,这应该就是宗教裁判所所长古雷温,而他身边那位穿着“神罚者”长袍,双眼如同纯净的红曜石般的女子,应该是埋葬机关的总长,“凝固的神罚”瑟尔纳特——据说她在数十年前圣索泰尔九世加冕时,便已经突破传奇,成为执掌埋葬机关的首席神罚者了。 此刻,这两人和几位身穿代行者长袍的审判者正单膝跪在地上,身上散发出浓郁到近乎凝固的庞大能量气息,单手与地面上的神术阵能量节点相连,全力往地下的神术阵输入力量,维持着整个阵法的运转。 而在整个神术阵最中心的阵眼处,则竖立着一个一人多高的黑色十字架,上面钉着一个女子,赫然便是小柯蒂利亚的母亲。 但此刻她的样子让人触目惊心,手掌,脚背,咽喉等位置,全部被闪烁着银色光芒的圣刑钉穿透,整个人钉在了十字架上,而在她的小腹处,则插着一根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细,绘刻着复杂的神术符号花纹的银色长剑,散发出冰冷璀璨,充满神圣感的光芒,一圈圈神圣符文围绕着长剑缓缓旋转,仔细看的话,正有如烟如雾的灰黑色气息不断从长剑刺入的伤口处溢散,接着被长剑的剑刃所吸收。 女子皮肤苍白,毫无血色,她低着头,褐色的长发盖住了眼睛,不知是死是活,深红到近乎发黑 的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划过她的身体,最后顺着十字架上复杂的神术花纹流下,汇入到地面上与十字架相接的神术阵线条和符号之中。 而在钉着女子的十字架背后,隐隐浮现出一个高大的灰黑色半透明虚影。 那是一只巨兽般的怪物轮廓,长着如山羊似的弯曲犄角,背部长着山峰状的骨刺,尾部则隐约分叉成九条海蛇的形状,如同黑龙的头部几乎顶到了天花板,仅仅只是看着,便给人一种巨大的冲击感。 扭曲,憎恨,杀戮,贪婪,暴怒,傲慢,嫉妒…它就仿佛是这些负面概念的具现化所组成的集合一般。 第一眼看到那个虚影,林顿便感觉到许多纯粹邪恶的意念涌入脑海之中,虽然不是非常强烈,却让他心中一凛。 “在纯粹梦境的世界,这种意念竟然能够影响到处于‘旁观模式’的我的心神?” “这真的只是柯蒂学姐梦境中虚构出来的东西?” 林顿眯起眼睛,这恶魔虚影虽然没有外泄出如何强大的能量气场,但它的存在感,似乎要远远强于这梦境中所有人,甚至柯蒂学姐本身。 然而,在恶魔虚影身上,此刻却正捆缚着足足十几道如同从虚空之中伸出一般的金色符文锁链。 这些锁链似乎是由无数神圣符文以复杂到难以想象的连接方式所铆接而成,但若是仔细看,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看清。 而在恶魔虚影躯干的位置,也被一根巨大的银色能量贯穿,能量周围萦绕着无数拳头大小的神圣符文,而轮廓赫然就是将柯蒂母亲贯穿的那把银色长剑的放大版。 恶魔虚影在束缚中不断扭曲、挣扎,发出无声却仿佛能够震动灵魂的咆哮,直接回荡在林顿的脑海中,覆盖了其他所有的声音,而在它的周围,整个梦境空间在更加快速地破碎、崩解,并不断向外扩散,似乎随时可能彻底崩溃。 林顿努力睁开眼睛,看到小柯蒂神色凄怆,仿佛丝毫没有畏惧,一边呼喊着什么,一边奋力向那个被钉在十字架上,双目紧闭的女子冲去。 林顿看到神术阵内部的圣职者们都已经注意到跑向十字架的“不速之客”,无不露出了无比惊讶,甚至恐惧的神色,大声向女孩喊着什么,却并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挡——显然,为了维持这个神术阵的运转,此刻所有人都已经全力以赴,分身乏术。 宗教裁判所所长古雷温眼中阴云密布,对身边穿着“神罚者”长袍的瑟尔纳特说了句什么。 瑟尔纳特面色僵硬无表情地转过 头,保持着维持着神术阵运转的动作,接着,如同红曜石般深红色的瞳孔中突然毫无预兆地,向女孩打出了一道鲜红的射线。 林顿眼皮一跳,以小柯蒂的能力,她根本不可能闪躲得了这种速度的射线,必然会被这道不知有何效果的射线击中! 然而,女孩身上却突然闪烁出一道柔和的浅金色光芒,如同和煦的暖阳,瞬间将这道鲜红的射线抵消。 而在女孩的脚步接近到距离地面上纷繁复杂的神术阵线条还有两三米时,其中一位红衣大主教顿了顿手中的主教权杖,顿时一道无形的障壁突然从神术阵的边缘升起,其上神术符文流转,将整个阵法内部区域全部隔离了起来。 柯蒂利亚来到已经激活了防御机制的神术阵前,她看着面前符文流转的光罩,只是略微犹豫了一瞬,便继续冲向神术阵内部! 说来奇怪,就在女孩的身体触碰到神术护盾的瞬间,那道柔和的金色光芒再次出现,覆盖了女孩的全身,让她如同融入大海的水滴一般,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神术护罩! 林顿注意到,就在这时,自己的老师安其罗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扭头看向他所在的门口。 林顿开始时还以为安其罗发现了自己,但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环顾左右,这才注意到,房间靠门一侧的角落里,横七竖八地倒下了几个穿着审判者长袍的身影,而原本还站在他身边的那个胖子奥罗索,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这时,柯蒂利亚也已经来到了钉着自己母亲的十字架跟前,她的小脸上显露出难以抑制的愤怒,不顾自己父亲在身后厉声呵斥着什么,举起双手,握住最下方那把正插在自己母亲腹部的银色长剑,用尽全力,将那把闪烁着冰冷璀璨光芒的长剑拔了出来! 长剑被从女子的身体中抽出,带出了一蓬暗红发黑的血液,洒落在地面,竟然将不知什么材质的地面腐蚀出了斑斑点点的痕迹。 噗——古雷温、瑟尔纳特,以及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乔叔,麻烦你帮我打开时空通道,放我们这些人进去。” 乔木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最近这十天里面他一直都在苦心孤诣的研究如何控制双鱼玉佩,想要让他们进入时空隧道的时间能够提前一点,但仍然是没有一点头绪,最后也只能告诉魏风,看天时吧。 因为他考虑到最后觉得双鱼玉佩很有可能要配合天时的使用,所以他们来到这里半天,一直都在等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我试试。”乔木看了看时间然后就打开了双鱼玉佩,顿时一阵迷雾吹了过来,把魏风以及他手下所有的人全都包围在其中,紧跟着魏风大袖挥动,迷雾消失,他们就进入了一片莽荒境界。 这个境界非常的酷热,头顶有十日,但并没有烟熏火燎,山崩地裂,只见头顶有一个白色通道。脚下却是个巨大的洞穴。 “我们穿越到那个神秘 洞 穴 里面来了,看来现在正是射日的时候。”魏风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上次离去的那个时间契合点,所以毫不犹豫,神念电转,七香车化作一艘巨大的龙舟,载着所有人冲破了头顶的白色通道。 只见下面一阵晃荡,出现了八个白袍白发手持权杖的法师。 “就是这个时候,你们在下面为我掠阵,看我如何射日。”魏风降下龙舟,自身却冲上高空,双手撑开,已经把射日弓拉满,他计算了一下时间,还是不太够,于是把三支箭全都搭在箭弦上。 “红莲业火,给我破!” “嗖嗖嗖!”同时响起的三支震天箭,好像三艘喷气式飞机,在空中拉出三道连天接地的红线,直奔太阳而去。 只听远处一阵狼啸龙吼,有人高声断喝,“是谁,是谁在射日,快去禀报蚩尤大人。” “砰砰砰!”三支弓箭好像水波一样悄无声息的没入了日头之内,半天也没有动静,就好像是往大海里面投下一块石头,顿时远处又传来了大笑声,“太不自量力了,这世上居然有人想要射日,就算是祖巫也做不到啊,哈哈。” “嗡!”被魏风射中的三日忽然向外膨胀了一下,然后急剧缩小,然后再膨胀,再缩小,就像是得了哮喘的病人在呼吸,一瞬间就有几十次之多。 顿时天地之间一片宁静,忽然,那三日发出了几下轻微的响声,就仿佛是被人扎破了一样,呼呼的向外漏气,最后萎缩成鸡蛋大小的样子,在空中滴溜溜的旋转。 最后连同震天箭一起飞入了魏风的怀中。 “如果把他们炸碎,照样 生灵涂炭,所以必须在内部锁住他们的元神,把他们收服。”魏风早就想明白了,所谓十日,也不过就是蚩尤的十个儿子罢了。 蚩尤舍得把他们炼化成星辰,作为自己的武器,自己就可以照样收服他们的元神。 这才是射日的秘密。 “嗖嗖嗖!”魏风再次弯弓搭箭,又是三颗鸡蛋回到了怀里,最后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次,再次拉开弓箭。九颗太阳全都落入了他的掌握之中,收入了豹皮囊。 “射日,成功。” “哈哈哈哈!”魏风手持弓箭正在虚空中瞭望,忽然看到东方出现了无边无际的兵马,他们分为左右各自结成方阵,悬浮在空中。 左面是龙军,右面是飞狼军,而飞狼军之后的苍穹上此刻升起了一张巨大的图腾,镂空一样镶嵌在苍穹上。 图腾上有一只巨大的带翅膀的战狼,铁齿獠牙,铜头铁额,足有千丈大小,那只图腾在十日坠落的一瞬间,忽然呼呼的喘息了起来。 跟着,獠牙化作两把战刀悬于空中,等到笑声起来的时候,图腾已经化作了蚩尤的真身,手持战刀,狞笑着瞪视林强。 唰!刀一挥,蚩尤指着左手的方阵狞笑,“老朋友,后羿,咱们终于又见面了,不过你看看那是谁?” 魏风目光向左,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冷气,赶忙喊云霄。 “兄长。青子消失了!” “好吧,果然跟我预料到情况一样。”魏风把目光放远,只见青子穿凤袍,着凤冠,上红下黄,脚踏飞龙,冉冉升起,一米高的发髻上镶嵌无数珍珠玛瑙,大方光华,身边被一圈红色的弯钩月所围绕。 “风哥,你回来!”青子撩起凤袍盈盈下拜,口称陛下,“臣妾恭迎天子回宫,臣妾万千之喜。” “青子。你回来。”魏风的眼中满含着热泪,此时此刻,哪还有心挥剑断情,一时之间居然无法在她和廖雨琴之间进行取舍了。 “风哥,臣妾,臣妾刚刚睡了一下,没想到在一瞬间就经历了千万次的轮回。尝尽了飞短流长,人情冷暖,吃遍了悲欢离合,爱恨交织,所以,臣妾不回去,臣妾想你把廖姐姐带过来,臣妾不在意。” “只要你回来,你还是天子。”青子双手一翻,一枚泛着青光的古剑出现在手中,那把长剑呈三棱形状,长两米,五指宽。 剑柄上缠绕水火双龙,剑穗乃是十几颗龙珠串成,龙虎交汇,水火相济,与天地浑然成为一体。 “辟邪剑,轩辕剑!”魏风的脑袋嗡的一声,忽然有些记忆回到了他的脑子里面,那是轩辕剑带给他的感应,属于轩辕。 “想当年,陛下手持轩辕剑,身披轩辕铠,扫荡八荒一统天下,掌握天权,口含天宪,成为天子,后来未免杀戮再起,这把轩辕剑一直放在臣妾身边,臣妾以精气神养它炼它爱它护它,它对我有感应,所以,它找到我之后就隐藏了自己,让你感觉不到。” “喂,风哥,你下来。”魏风一低头的功夫看到雅琪和廖雨琴合为一体,但仍然是廖雨琴的那个形象。 “我不下去,也不过去,青子,你现在就把龙军还给我,不要跟蚩尤待在一起,我而后她势不两立。” “你不过来,你得不到龙军。”青子忽然展开长剑,厉声说道,“你问问这里所有的人,他们听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果然不出所料,下午小桔子急跑进来回禀道:“姑、姑娘,周瑞家的正往姨娘住的小院方向去了。” “小桔子做的好,这几天你也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暂时就不用你了,你可以再去石榴那里领五两银子,然后下去好好休息,有事到时候自然会叫你。” 小桔子听到还有五两银子可以领,就高高兴兴的去找石榴拿钱去了。心里还想着:为姑娘做事真不错,不过两天时间就得了十两银子,不知道姑娘什么时候能再安排事情给我做。 等小桔子下去后,沈小小慢走出小院,放出精神力。果然在去往姨娘小院的路上看到了周瑞家的,奇怪的是在周瑞家后面竟然还偷偷的跟着个人。这个人沈小小不认识,想来这两天周瑞家的到处问事情惊动了什么人。 一路上周瑞家的走的小心翼翼,偶尔还回头看看。就这样走走停停的来到了一个小院前,这个小院有点败落,因是有好几年不曾翻新过了。 小院前门开着,里面不时传来咒骂声。周瑞家的在门口喊了几声见没人回答,就自顾往前走。声音渐渐听的清楚起来了。 “你这个挨千刀的破落货,见老娘失宠了就看不起老娘了是吧!老娘是主子,还是你个贱货是主子。让你去拿个饭,你给我死到什么地方玩去了,现在才回来。”喝骂声中还夹杂抽打声和求饶声。 “姨娘,奴婢再也不敢了,请姨娘放过奴婢吧!”丫头跪在石扳上身体紧紧的缩着,人却不敢躲只是不停的求饶。 “丁香。”一个声音响起,主仆之间打闹瞬间停了下来。整齐的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 “丁香,我是王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因我家那位叫周瑞,所以大家都叫我周瑞家的。”周瑞家的看丁香看过来,忙给丁香介绍自己。 丁香一听是王夫人派来的人,马上迎了上去说道:“原来是周妈妈呀!我早就盼着你来了,等了这么久夫人终于记起我来了。你看看我这日子过得像一潭死水似得,夫人再不派人来我都快过不下去了!”一见面丁香就开始吐苦水。 “夫人一直记挂着你,只是缺少机会。这不刚好我们家姑娘想来姑母家玩,夫人就马上派我来了。丁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到里面说吧。” “对对对,您里面请!你个死丫头这么没眼力见的,还不去给周妈妈泡壶好茶。”说完之后,丁香殷勤的领着周瑞家的往里屋走去。 小丫头赶紧爬了起来,擦了擦眼泪去给周瑞家的泡茶去了。 等 进了内室,周瑞家的也不急着讲话,先将周围看了一遍,发现内室虽不至于破败,但也老旧不新了。同外面的院子一样里面的装饰摆设也是多年没变陈旧不堪,洗的发白的被套显示主人日子过的是如何的落魄。 等到小丫头端来茶水,周瑞家的从自身带着的荷包中摸出十来个铜钱递绐小丫头说道:“小姑娘,我跟你主子有些话要说,请你到门口帮我们守着,有人来就大声叫唤。这几个铜板就送给姑娘买糖吃吧。” 小丫头急忙上前接过铜板道:“我一定会好好守着门口的,谢谢周妈妈。”说完赶紧走了出去,到墙角边上搬了张凳子坐门口了。 “您何必要给她铜板,有事只管吩咐就是了。”丁香撇了撇嘴说道。 “好了,你现在好歹也是半个主子,不要这么小家子气。我问你四年前怎么回事,有些事不好在书信中写,当年你写来的信也语焉不详的。”周瑞家的急着问四年前的事情。 周瑞家的一提起四年前的事,丁香脸色大变。看到周瑞家的一直盯着她,等着她开口的样子。丁香就知道这事不说清楚是得不到周瑞家帮助的。 丁香在心里挣扎了几下,想到夫人一直让自己做的事,也许那事说出来还是大功一件。于是丁香就一五一十的讲起了四年前的事。 其实丁香并不是个聪明的人,当年林如海跟贾敏夫妻恩爱,如胶似漆的看得人心生羡慕。当她写信告知王夫人后,王夫人回信言语中暗示可以想办法让她当上姨娘。并指导她如何做。 方法其实也简单,当时林如海的母亲还在世一直不满贾敏,于是王夫人教她如何在老夫人面前说林如海夫妻俩是如何如何的恩爱,果然最后老夫人以死相逼强给林如海纳了一妾,而贾敏当时与王夫人也有书信来往,在王夫人的劝说下,也主动提了丁香出来给林如海做妾,本来这样一来除了这夫妻俩,其他人都得偿所愿、皆大欢喜了。但是坏就坏在林如海虽纳了妾,却从不去她们的房间,更别说同房了。 当时的丁香也是猪油蒙了心,想着让小少爷生点小病,那贾敏就要分心照顾小孩就无心林如海了。于是买通了照顾少爷的丫头,趁晚上少爷睡觉时偷偷打开窗户,果然不过一个晚上小少爷就着凉了,一直高烧不退,不过几天小少爷就去了。林如海觉得事有蹊跷,忍着悲痛夜审丫头嬷嬷。 当时丁香已经吓得不行,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就要事发了。没想到事情出现了大转机,所有证据指明了是另一个姨娘做的手脚,不仅晚上在少爷睡觉时开窗引得少爷 高烧,还在少爷吃的药里做了手脚,害得少爷一命呜呼。 当场林如海就仗毙了那姨娘,发卖了所有与此事有关联的丫头嬷嬷们。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到老夫人那,老夫人知道自己强硬纳的小妾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宝贝孙子。一气之下竟一口气没上来也跟去了。当时的林府真是一切缟素甚是凄凉,要不是当时贾敏被诊出有孕,估计贾敏能不能活都不一定。 听完丁香的讲述,沈小小终于了解了当年的那事的始末。但是沈小小的疑惑就更深了,当年之事有很多疑点,比如一个新姨娘如何在药中做的手脚、再有那消息是如何传到老夫人那里的。沈小小总觉得背后好似有只黑手在操控整件事情。突然想起来刚刚跟在周瑞家后面的那个人,莫不是跟四年前发生的事有关,沈小小心里有些猜测,不过信息还太少还要看看再说。沈小小用精神力查看了一下,发现那人在院门口躲着,因着小丫头坐在门口守着,那人不敢上前偷听。 沈小小见那人偷听不成也就先将此人暂时放下不再理会,继续听屋里两人的对话。 丁香此时正对着周瑞家的说道:“天地良心,当时我真的只是想着让少爷生点小病而已。谁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从那以后不要说老爷,就连夫人也再没有招过我去说话服侍。我现在在林府就跟个隐形人似的,还不如当个贴身丫头的好。”丁香说完,突然站起来朝周瑞家的跪下来哀求道:“周妈妈,你可一定要帮帮我,这样的日子我是真的过不下去,我这可是活生生的守活寡。您说如果没有个孩子,这日子有什么盼头。要不您把我带回贾家吧,我还没被破身,回去我还是可以从头开始的。求求周妈妈帮帮我。”说着就给周瑞家的连磕了好几个头。 周瑞家的先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丁香几秒后才慢慢起身扶起丁香坐下说道:“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浴火而出 大日伏天手! 当这鬼灵级武技,释放出来的刹那,剑宗上下从长老到弟子都有些坐不住了。 夏侯燕很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否则也不至于成为荒古域,年轻一辈的剑道领军人物,可谁都没想到他会强得这么离谱。 这一瞬间,众人似乎有些明白,他为何有底气不拔剑了。 “葬花公子,给我跪下求饶!” 悬空而立的夏侯燕,突然爆喝,那火焰巨手中心的太阳神纹轰然绽放,犹如太阳在不停爆炸一般,显得极为可怕。 轰隆隆! 巨掌之下,大日伏天! 林云落在道台之上,抬头看向头顶的火焰巨手,深邃的眼眸露出些许凝重之色。 这就是鬼灵级武技吗? 的确有些超乎想象,若不拔剑的话,还真挺挺麻烦的。 当然,也仅仅只是麻烦罢了! 林云深吸口气,他突然间,做出一个谁都没有料到的举动。 嘭! 他的脚掌在地面重重一踩,在那掌握大日的滔天巨手,将要落下之时,他的身体犹如一束光柱,眨眼间便扶摇而起。 “这……” 众人惊愕无比,那火焰巨手何等恐怖,烙印太阳圣纹,掌握大日。 这样冲上去,不是找死吗? 可林云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让人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冲向了巨手消失在众人眼中。 他十指结印,心口处的血焰神纹,于刹那间燃烧起来。 身上三千八百道紫金龙纹,于此时此刻,尽数点燃。林云身披龙纹,沐浴神火,与那滔天巨手狠狠撞在了一起。 当神纹被点燃后,紫金龙纹威力疯狂暴涨,林云的肉身达到无法想象的恐怖地步。 轰隆隆! 虚空之中,有轰鸣巨响暴起,夏侯燕冷哼一声,火焰巨手在撞上林云的刹那,五根手指直接紧握成拳,将林云死死捏在了其中。 “你在眼中,就是个蝼蚁罢了,死吧!” 夏侯燕目光冰冷,当得知林云被瑶光收为弟子后,他的情绪便已然失控,疯狂而扭曲。 哗! 五指紧握的火焰手掌,在浮云之中,衍化成混沌般的巨大的火球。 煌煌圣光,刺眼夺目。 磅礴火焰,如日悬空! 众人大惊失色,一个个张大嘴巴,都被眼前 这一幕给吓住了。 鬼灵级武技,太恐怖了! 深处其中的林云,恐怕不死也得重残吧,这太惨了。 “鬼灵级武技,好像……也不过如此嘛!” 就在众人惊诧不已时,那如太阳般的火球中,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犹如一抹朝气,带着懒洋洋的笑意。 林云! 扑通扑通,众人心头狂跳,脸上瞬间就露出难以抑制的喜色。 他还在,他还有一战之力,他还未败。 嗯? 夏侯燕眼中当即闪过抹异色,脸色立刻变幻了起来,眸光闪烁,杀意暴起。 怎么回事? 轰! 不待众人有所反应,一声从未有过的龙吟,在那太阳中发出震天怒吼。咔咔咔,那金色的太阳,顷刻间炸开一道道缝隙,真龙之威,从缝隙中席卷而出。 一时间,大日无光,风云变幻。 嘭! 几乎是龙吟响起的刹那,金色太阳火球,于浮云之中当空炸裂。 咔咔咔! 如太阳般的恐怖火球,顿时间四分五裂,一条紫金色的苍龙从中出现。犹如牡丹盛放,沐浴无尽圣火,龙头之上,一道青色的身影站在上面。 他风姿绰约,宛若太阳中诞生的神祗一般般,俊美无暇,绝世不凡。 那身影的主人,不是林云,又是谁! 磅礴龙威刹那间弥漫开来,浮云之上天地失色。 此等画面,瞬间就让人震慑住了,那少年在这般攻势下,居然毫发未伤。 “这……怎么可能?” 夏侯燕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黄金龙骨汤,倒是没有白喝。” 林云轻声自语,而后目光一扫,视线居高临下,盯住夏侯燕的刹那,嘴角浮出抹笑意。 该好好陪这人玩玩了! 嗤! 林云伸出左手食指,在右手掌心猛的一划,顷刻间有鲜血从中溢出。 没有犹豫,林云蹲下来的刹那,一掌拍在苍龙头颅上。 闪耀着圣辉的鲜血,瞬间注入苍龙体内,那苍龙身体疯狂暴涨,呼吸之间达到百丈之巨。 轰! 苍龙之上,雷云立刻辐射出去,连绵起伏八千里! 在众人惊呼声中,百丈苍龙,裹挟着真龙之威,朝着夏侯燕迅雷般撞击过去。 夏侯燕眉头一 挑,他刚刚抬起手来,那苍龙就撞击过来了。 撞击之处,风雷爆闪,惊天巨响中,夏侯燕闷哼一声,当场就被震飞出去。 少年有龙,浴火而生,我以我血震天穹。 林云大笑一声,半蹲着的他,在龙头上重重一踩,身影如电,移形换影,瞬移般跳了出去。 夏侯燕刚刚落地,林云那张俊朗无暇的面孔,带着丝笑意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天地同心! 神龙日月鼎! 永恒之光! 重重异象,在林云身后接连绽放,先有金乌衍天,银凰化地,又有神龙为鼎,太古混沌中,爆发出媲美鸿蒙的永恒之光。 日月神拳,三大杀招,几乎林云在一息之间轰了出去。 砰砰砰! 接连三次重击后,夏侯燕终于承受不住,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去。 夏侯云、白展离等人,当场傻眼了,一个个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了。 太快了! 局势翻转的太快了,就在刚刚夏侯燕还处在绝对优势,鬼灵武技一出震撼八方。 可谁能想到,一个呼吸之后,他就被林云轰得吐血而飞。 “这一拳告诉你,剑宗不可辱!” 林云白皙的脸上,闪过抹杀伐之色,他神色冷漠,脚掌在地面重重一踏。 咔擦! 地面被林云踩的硬生生炸开一道道缝隙,林云呼啸而起与身边苍龙,同时朝着夏侯燕杀去。 趁他病,要他命! 林云可没打算,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人一龙,直接就杀了过去。 拳出如剑,剑出如拳! 逼过去的林云,双拳舞动,可轰出去得却是无边剑影,遮天蔽日。 在拳芒挥舞中,一只只青鸾从林云体内呼啸而起,他以拳为剑,施展的正是浮云十三剑。 夏侯燕当场就傻眼了,眼下手中无剑,面对这等攻势,只能被动挨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两极分化 疏远 状态 苛刻 未雨绸缪 新生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 突破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这该死的兽潮,不是唯有月圆之日才会出现么,我们为此还拖延好几天,才出发,为什么还会遇见”,其中一名正在对抗兽潮的武师大怒说道。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 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突破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这该死的兽潮,不是唯有月圆之日才会出现么,我们为此还拖延好几天,才出发,为什么还会遇见”,其中一名正在对抗兽潮的武师大怒说道。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 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您怎么表现的这么吃惊?怎么就不能是我?难道您从什么地方得到了我的死讯不成?”苏卡笑吟吟回道,她的声音并没有教派首脑那么高,但也足够让人清晰的听见,平稳的语调让她听起来显得沉着冷静,比教派首脑更加有说服力。 苏卡没有关心教派首脑是否回话,自顾自继续说下去道:“在寒暄之前,我先纠正您的几个错误好了。 第一,我们科学派从来不接受任何威胁,别忘了,我们从来奉理智和冷静为派系教条。 如果接受了威胁,我们为了满足你们的要求势必会付出更大的代价,会有更多的同伴死去,反而不接受威胁的话,我们只会损失在你手上作为人质的同伴,孰轻孰重,我们能做出很好的选择。 至于你说这同伴是我们害死的,这就是无稽之谈了,我们连回答的心情都没有,要是她牺牲了,我们都知道导致她死亡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以后好好的为她报仇就是了,至于威胁,您还是留下,用来恐吓那些愚蠢的信徒吧。 第二,仗打成这个样子,您还能指望什么投降,向神低头这种话,说出来都觉得可笑,要是真的被你们抓了俘虏,恐怕会被直接拿来当做研究神秘物质的**样本吧?按照你们简陋落后的科技水平,多半也就是死路一条了。 第三,你抓住的是一个光荣而勇猛的危机应对者女战士,但是,她可不是指挥官。”苏卡伸手指指自己道:“我才是这里的科学派指挥官。” “苏卡,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你今天的表现和那日在生命禁区之前的情况,真是进步非常,难道说,感情上的失宠果然能让一个女人快速的成长起来么?”教派首脑咬着牙讥讽道。 他处心积虑的斩首计划完全无效,还被苏卡占了点小便宜,然后站出来抢白一阵,心情确实不怎么好,心焦火燎之下,他口不择言,连别人的夫妻感情也开始攻击起来。 “你这么说话,倒是很不像一个派系领导人物该有的风范。” 苏卡面如寒霜,她和西里的感情问题是这个德贡女人现在最不想提及的话题。 她带兵打仗,正是在按照玛丽的鸡汤精神行动,积极的自我升华,发光发热,其实某种程度上也,她也是想通过这些行为向西里证明,我也很优秀,不要再小看或者漠视我,因此,教派首脑这话听起来是长舌妇窜闲话,可对苏卡,还是有些效果的。 “我是不是领袖用不着你管!”教派首脑也不想继续说些无意义的话,喝了苏卡一句之后,想起什么似的转 转眼珠,稳了稳声音道:“那么我来问一些有关系的好了,你们那里来这么多能力者?你们总共有多少能力者?还有,你们为什么今天晚上出现在这里?” “可笑,换做我问你这些问题,你会回答么?”苏卡语出讥讽,正准备冷笑着再刺激教派首脑几句,突然间表情急变,眸中含怒对教派首脑道:“狡猾的家伙,你说这些话,是想要拖延时间吧?我看你根本在战斗开始的时候就派出了传令,现在正等着支援呢!” 教派首脑表情严肃,眯起眼睛第一次正视起了苏卡。 长久以来,这个女人给他的既有印象无非是德贡大家族出身、好武、挂侦查部队中队长虚衔、西里身边的花瓶这样几个标签,在和平时期,他也就是在执政团的酒会上见过苏卡几次。 说白了都是例行公事的场合,至于深入了解这个女人有什么能力,他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应该不是太强吧,否则在生命禁区之外,她就不会做出那么不经过大脑的事情了。 可是就这么一个教派首脑完全不打算当个人物对待的德贡女子,今天反过来好好的给首脑上了一课。 这个能力不仅体现在她战术安排得当,成功引诱自己上当,削减了不少教派能力者这一点上,还因为她刚才在几句话的时间里就敏锐的发现了自己拖延时间等待支援的深层目的,这种级别的心智,她藏的够深的,是个人物! “危机应对者们,继续反攻!”苏卡不再多说,直接下达了进攻命令,对众神怒小队本来就形成形成反包围态势的危机应对者们呼应一声,对自己身前的敌人们再次展开进攻。 己方计策成功,他们士气旺盛,而教派因为计划失败,士气难免低落,故而危机应对者们一个猛冲上来,便瞬间就有几个神怒被放到在地,战斗的局势对科学派越来越有利。 “神的子民们,支持住!我们的支援就在路上,只要能撑过这一阵,我们就能反败为胜!”教派首脑也不再做无意义的斗嘴,咬着牙鼓动士气,命令处于弱势的部队拼命抵御科学派的进攻,在计策失败的情况下,就只能看这些能力者们的韧劲儿了。 只要他们能支撑到支援达到,这场战斗就还有胜算,只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敌人没有增援的基础上,不过从现在的场面来看,敌人没有增援的可能性非常小。 教派首脑思索着,心中的不安愈发旺盛起来。 自从神迹游行事件开始,德贡科学派和教派便由此开始了短暂而残酷的战争,这战争的罪魁祸首,除了两派隐藏在 和平下的积怨,自然少不了那些外来者从生命禁区获取的神秘物质。 而更加值得深思的是,这场战争的局势一波三折,若要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诡异! 首脑已经开始慢慢注意到,每当教派或者科学派中任意一派在场面上稍微露出弱势,这些外来者就会适时出现,为弱者提供神秘物质,帮助他们提升实力,使得场面再次归于平衡。 先说神迹游行那次,科学派老巢被攻下,队伍溃散,连带大长老连续阵亡三个顶层当权者,这应该是必死的局面了,谁知道他们突然冒出来几个和神怒小队同样强悍的危机应对者,先是硬生生的挡住了教派的狂攻,最后还依靠能力者的数量优势反败为胜,攻入圣殿,斩杀自己的挚友,反而是把教派逼入了绝境。 这个时候,翻转再起,而当圣殿岌岌可危,就要被科学派摧毁之时,教派又恰好得到了新的力量,这使得他们足以稳定局势,再次和科学派平分秋色。 接下来,外来者的内部居然出现了分裂,当然这种分裂是首脑喜闻乐见的,因为分裂的直接后果,给他足足带来了100人的能力者,不止如此,他还同时得知了另外100份神秘物质的消息,这下,战略武器的数目几何倍数增长,战胜科学派,应该再没有任何难度了吧? 结果事实再次让他大跌眼镜。 对方阵营的外来者似乎是计算好了一般,就在教派想要拿下生命禁区的时候,居然再次松口,提供神秘物质,给科学派也组织出了一支数目不少于50的能力者队伍,而且准时准点的出现在生命禁区门口,和教派斗相互发现折后立即开打,斗得旗鼓相当。 这些接二连三的事件,无疑不是巧合,全部加在一起考虑的话,不由得人不起疑心。 教派首脑习惯性的摇摇头,决定不再继续想下去,他知道事情可能有蹊跷,可眼前还有更值得操心的局面。 现在战况总体不利,要是科学派也有增援,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生命禁区就是个问题了,还是先解决了生存的难题在考虑神秘物质背后的阴谋吧,目前,只有活下来才是第一要务。 他抬头再看看苏卡的方向,这个女人小心谨慎,仅仅露了一脸,就再次隐回到植被区域,不再给远程攻击她的机会,保命工作做得很好,以貌取人要不得啊,谁能想到,这花瓶不是空的,里面填满了金沙! 首脑不知道的是,他的想法其实没错,苏卡这花瓶确实不是空的,只不过里面的金沙倒也不是她自己,那是别人填进去的,而这 个填金沙的人——他面对的敌方指挥官,其实一直就在他身边,正是被严格看管起来的小范德坎普先生! 就在首脑的身边,这个被捆着的外来者看似委顿惊慌,实际上正在队伍频道中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沈慕宁也无他法,任凭他拉着进了一家首饰店。 这家似乎是名店,里头客人不少,个个穿金戴银一看就是有钱人家。一个伙计忙中带空的过来招呼了下他们,周箴却是朝他摆手,自己带着沈慕宁到柜台前挑选起来。 来此选购首饰的,几乎都是女子,这个时代也不会有什么男人来陪着妻子买首饰的,所以当二人一同进来时。众人的目光几乎都有意无意的落在了他们身上。 周箴却当做毫无察觉的样子,专心致志的陪着她挑首饰。 “这根簪子怎样?” “老气,不要。” “……那这根呢?看着很淡雅。” “是淡雅,但是不好看,我不要。” “那要不这个……” 他话还没说完,沈慕宁就不耐烦的打断他:“你不会选就别选了,你走开!” “……” 身旁传来那些女人的偷笑声,让周箴颇为尴尬,正当他不知所措之间,这家店铺的老板走了过来,向二人一行礼:“公子,夫人,本店有新制的一批首饰,二位若是感兴趣,可随老朽进内堂一看。” 周箴偏头询问沈慕宁:“宁宁,我们去看看?” 她点了点头二人跟着老板一同从侧门进入。内堂并不宽敞,只有靠墙处陈列了一个柜台,一位年轻的伙计站在那,见他们过来,赶紧从下方取出一个大木盒,当着他们的面打开。 红色的绒布上,六支金制的簪子排列在其中,每一只做工十分精美。 老板上前介绍道:“这些都是咱们芳容斋今年的新款,还未公开出售,工艺都是实打实的,客官可以随意挑选。” 沈慕宁的手指在几支上空划过,停留在一只金步摇上。 样式精巧却不失雅致,几朵桃花点缀在上头,非常好看。 “就要这支金步摇,先包起来吧。”周箴见她一直看着那根,立马吩咐了老板。 后头伙计又拿出了几个木盒子,沈慕宁挑挑拣拣,没要玉制的,倒是看上了几副金耳环跟手镯。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金制的。”周箴将她看上的都买了下来,看着她明显开心很多的笑脸,自己心里也好受了些。 许是将喜欢的东西买了的原因,沈慕宁心情也好了,瞅了他一眼,说:“玉太容易碎了,黄金就不同了。” 其实主要是黄金保值,走哪里都值钱,玉就不一样了,容易碎而且还不容易脱手。 他 唇角微勾,身体朝她靠近了些,没拿东西的那只手悄悄捕获住她的,慢慢握住。 自己的左手被他一点一点的握在手心,她也没拒绝,反倒松开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可这样甜蜜的氛围没持续多久,就被打断了。 二人刚走出内堂,迎面又来两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居然是苏家姐妹! 苏清浅看到他们二人手牵手从内堂走出来,周箴手里头还提几个盒子,一下就明白了他们在此的原因。 心里跟堵了颗大石头似的,又闷又堵很不舒服。 旁边的苏眉眼中快速划过一丝凉意,但又很快换上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周大哥,沈姐姐,你们也过来买首饰的么?” 她眼中的冷意并没有逃过周箴的眼睛,他压下心中的疑惑,点了点头:“我陪宁宁出来散散心,顺便买些东西。” 而一旁的苏清浅,却手足无措起来。 自从那次花园事件之后,箴哥哥几乎是没理过自己了,上次他中毒晕倒,她虽然守了他整整一夜,可她也实在是没勇气主动出现在他面前,更不敢将真相坦白。 如今看到他又重新恢复正常,可又是跟沈慕宁在一起,二人看起来还那么甜蜜…… 肩膀突然被人碰了一下,下意识转头,却是苏眉,正朝她挤眉弄眼。她一瞬间懂了她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举起手同周箴打招呼:“箴哥哥……好巧。” “嗯。” 周箴轻轻应了声,面无表情回答的不痛不痒,一点都没有以往的熟络。 这样的态度,让苏清浅心里登时难受起来。 不过不要紧。 她心中暗暗想着:等她将这个冒牌货的真实面目拆穿,那么箴哥哥自然会待她像以前那样! 沈慕宁一瞧见苏清浅,顿时来了戏耍她的意思。她故意往周箴身上靠近了些,好让原本就看着亲密的二人更加亲密了:“苏姑娘,好巧,你们也过来买首饰?” 这动作太刺眼,差点灼伤苏清浅的眼睛。她悄悄握了拳,语气也硬了些:“是啊,我听说有些新首饰,特地带小眉过来看看。” “那你们挑吧,我跟宁宁先走一步了。”周箴淡淡的回应了一声,然后拉着沈慕宁就要从二人身边走过。 他的冷淡让苏清浅心中一痛,脸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苏眉立刻抓住她的手,轻轻摇晃了下,给她无声的安慰。 “那我们现在去哪?” 出了首饰店,周箴将东 西都给了随行的家仆,沈慕宁依旧被他牵着,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微蹙了眉。 他却指着某处说道:“那边有座白云山,我听人说是这沧州城的神山,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去那边看看?” 她一向喜欢爬山看风景,于是想也没想的同意了。 结果二人刚走出几步,就见一个神剑联盟的弟子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匆匆忙忙的跑到周箴面前,跟他耳语了几句。 沈慕宁看到他脸色一下就变的严肃,心里头正猜着呢,周箴却转过头,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我又不能陪你去了。” 他说:“刚刚来报,霜霜不知是误食了什么,现在正在急救,一直在念叨我的名字,赵叔叔他们都要我赶紧回去看看她。” 沈慕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伸手将耳边的头发尽数拢到耳后,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去吧,不用管我。” 这话说的周箴心里一颤,他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咽了口口水:“生气了?” “没有,你想多了。” 沈慕宁干脆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背,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你快回去看她吧!我跟小春他们再逛一会,不用担心我们。” 她笑面如花,眼睛亮晶晶的,似乎的确不在意这件事。 那么明事理的模样反倒让周箴更加愧疚,他深呼吸一口,还是转过身,跟着那位弟子离开了此处。 沈慕宁望着他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双手用力攥紧手中的帕子,眼神冰冷。 站在她身后的小春心中叹气,但还是上前安慰她:“姐姐,别伤心了,我陪你走走吧。” 沈慕宁瞧了他一眼,见他面容真诚,自己也不太好在这伤感。压下心头微酸的涩意,勉强朝他露出一个笑容:“那我们沿着这条街在走走吧。” 小春应了一声,忙叫了那几个家仆跟在后头,二人朝着前方慢慢走去。 “等等!”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回头,苏家姐妹正朝他们走了过来。 苏清浅脸绷的很紧,眼神透出几分明显的不悦,而苏眉倒是很开心,拉着她走了过来,笑着说:“沈姐姐,不如我们一起吧?只要你别嫌弃!” 她直接将话说死了,又故作亲昵的靠过来:“我跟姐姐也想去那边,一同去好不好?”沈慕宁眼神一动,还真同意了。 苏清浅脸色很难看,她压根就不想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无奈小眉 非要拉着她去,说什么接近她好打探消息的,她也无奈同意了。 三人并排走在一起,小春跟几个家仆老老实实的跟在身后。苏眉瞧着沈慕宁柔美的侧脸,眼神一动,说:“沈姐姐,刚才箴哥哥怎么突然回去了?” 沈慕宁答:“刚刚有弟子来报,说白霜霜不舒服,他回去看她了。” “唉?”苏眉故作惊讶:“周大哥怎么能这样?怎么为了回去照顾霜霜姐就把你给丢在这呢?太过分了!” 说完,整以暇地的看着她。 本来沈慕宁对她们是兴致缺缺不想太过于搭理,苏眉这么一说,她还真有了逗弄她们的意思。 于是挑了挑眉,说:“阿箴做的没有错啊?霜霜毕竟怀着孩子,这可是他的长子,重中之重,我能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0章 第六十章 不怪乎银童子害怕给老君烧八卦炉,讲真这事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得了的。秦玄还没烧八卦炉,单是进了炼丹房就有点受不了。 兜率宫的炼丹房内成八边形,先天八卦排布地上,中心是一阴阳太极图。太极图的中心放置着一尊炉鼎,正是传闻中的先天八卦炉。 哪怕是以道德天尊的境界,和收藏而言,八卦炉也称得上是顶尖的先天灵宝了,八卦炉中内成一火焰大千世界,甚至有火灵在那大千世界中生存。 那大千世界中几乎包含了诸天万界一切火焰,六丁神火,纯质阳炎,纯阴真火,太阳真火,凤凰涅盘火,先天三昧真火,精神之火,神格火焰,无名邪火… 只要是诸天万界中存在的,几乎在这八卦炉中都有存在,这也导致了给八卦炉烧火不仅是要点燃老君需要的火种,更要在不损害其他火种根本的状况下压制其他火种的力量,仿制其他火种影响炼丹过程。 想想都觉得可怕,这里面的火焰最强的可是连大罗沾上都要陨落的,有的甚至于证得混元道果的存在都难以拜托影响的,有的效果诡异令人防不胜防。 想要燃起火种容易,压制其他火种就不得不去借助老君手里的一件灵宝了——先天芭蕉扇。 昔年不周山上有先天灵根芭蕉树,芭蕉树得不周山上先天四灵——地火风水的本源之力,孕育了四片先天灵叶,正是四片芭蕉叶。 后来冥河老祖摘走了水叶,炼成了一柄芭蕉扇给了自己创造的修罗族中罗刹公主,能操纵天下万水,灭天下万火。 剩下的三片叶子却是都被道德天尊带走了,风叶给了太上老君防身,火叶被天尊留着自己炼丹扇火,地叶被天尊给了人教上洞八仙之一的汉钟离做了证道之用。 火善控制万火,炼丹自然方便。而风扇用起来,看看银童子的态度就知道情况了。烧八卦炉其实就是用风扇扇动火种,风扇能操纵气流,以风助火势,涨大火种,并且以另一种风势镇压其他的火种。 这种微操的技术含量可想而知,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风吹过之后,会将神火淬炼药草之后的杂质形成的黑烟吹出来。 守在风口扇风的银童子自然是废烟的承受者,这种感觉谁去谁知道。秦玄单是待在炼丹房中就有些不适,这炼丹房中的问题太过古怪,一步一个温度,上一步还是燥热入心,下一步就已经变成了寒冷刺骨。 温度变化之快,温度差距之大,便是秦玄这不朽的金仙之体也有些承受不住。 “唉,看来天君的修行还不到位啊。”老君用道袍的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淡然的说道。 “是,弟子定会勤加修行。”老君这么说,秦玄也不好反驳,开完笑,谁敢反驳老君的话,哪怕老君擦汗……不那是炼丹房房梁上滴下来的水。 “嗯。”老君带着秦玄走向了炼丹炉前的两个蒲团,自己做了主位,指了指另一个蒲团“坐下吧。” “是。”秦玄也不敢反驳,自然是老君说什么是什么,他这次来是有求于老君的。 “算了,看你也说不出什么,老道就先说一说老道的交代吧,本尊那边有意正式收你为徒,不过却是在三万年后金丹大会上,到时候道德一脉齐聚,正好让你拜师。” “是,弟子明白。”秦玄点了点头,老君看秦玄没有异议,就接着往下说了,“既然没什么意见,我就接着往下说。这司命天君不是我的意思,是本尊的意思。” “天尊?”秦玄有些惊异,天尊怎么会让他跑天庭来当神仙,这可不符合太清一脉的一向作风,要知道太清一脉,无论是哪一位弟子,不论是天尊亲传还是记名,或者是天尊化身亲传或记名,可都没有到天庭做神仙的记录。 当真是应了当年紫霄宫签订封神榜时候,那句“我门下弟子不多,老道化身代其上榜。”仅老君一人,顶了无数人教弟子。 便是天庭选定的上洞八仙也不过是普通天庭客卿一样的存在,就是一个闲职,愿意接天庭的任务就接几个做一做,如果不愿意,自己去诸天万界斩妖除魔也无所谓,只要不犯天条天规,随意就是。 唯独秦玄上天庭领了一个一品大员的位置,那可是天庭一品大员,再往上升就是大帝级别的人物,单是如今的身份就已经和很多大帝,比如说伏魔大帝,东岳大帝,西岳大帝等人道封神的大帝平级了。 “不错,正是天尊。”老君点了点头,“天尊的意思是,命运之道难修,诸天万界命运一脉的修士中成金仙者不少,成太乙者凤毛麟角,成大罗者更是几乎不可知。 那些人比混元道果都稀有,诸多混元道果也有想要染指命运之道的存在,可惜几乎没人能够突破命运大罗。” “混元也没法突破命运大罗?”秦玄睁大眼睛,心里一阵诧异。“不错,与其说混元无法突破命运大罗,不如说命运大道不允许修了其他大道的修士修成命运大罗。 所以关于命运之道的修行,只能看你自己,我们只能给你最多的支持,至于最后成或者不成,就要看你了。 ”老君点了点头,略带沉默的说道。 “所以我成为司命星君,不对应该是司命天君是为了~~~感悟命运大道?”秦玄有些诧异的问道。 “不是。”老君摇了摇头,“要知道,作为诸天万界最为神秘的大道,我本尊自然也有化身修行过,可是最终只修行到太乙境界,再往上大罗道果证无可证。” “证无可证?”秦玄皱着眉头,有点听不懂。老君轻笑道:“太乙道果是诸天唯一,大罗道果是遍布诸天。 不过看起如此,实际上在大道的角度来看,太乙道果指的是掌控大道。而大罗则是指让自己容纳整条大道,几乎与大道融为一体。而混元则是要圆满自己的大道。 从修行而言,这就是得道,化道,以及道化三千,最后再三千化为一。” “得道?化道?道化三千?三千化一?”秦玄听的迷迷糊糊的。“罢了,日后你就懂了,简单来说,就是当你成就太乙时,因为命运的特性,你已经和命运融为一体。 但是命运和时空却又交织在一起,没有时空,命运无用,有了时空,命运才会有作用。 你在超脱时空的时候,命运大道就会变得毫无根基,你会怎么办?”太上老君问道。 “额,”秦玄觉得这仿佛是一个死胡同,他有点走不出去。老君看出了秦玄的尴尬,点了点头,“是吧,你也不知道。但是这个世上确实存在命运一道的大罗,他们是如何证得大罗之位的没人知道。但是,你应该知道的吧,上一任司命星君,那两位大司命,少司命就是两位命运一道的大罗金仙,你懂了吗?” “弟子明白了,天尊的意思是让我去寻找那两位的传承,然后找到突破大罗金仙的道路。”秦玄对着老君附身拱手一拜,轻声说道。 老君手中浮沉轻挥,柔和的力量将秦玄扶起,“人间没那么多礼数,你心里知道就好。大司命,少司命身为我洪荒本源世界的先天命运之神,怎么可能看不透自己的命运,若非我本尊修为高深,直到这两位已经死了,恐怕我会觉得这两位还活着呢。 不过,既然这两位知道自己的命运,他们必然会留下传承以待后人,第一代天庭之神都是有大爱的神,他们才是真正的神圣,便是贫道也不得不钦佩他们。 为了修补天道,堂堂尊神太一带领诸多神祗直接化道,连无道之地都入不得,他们才是真正的神啊。 不过他们都留下了属于自己的传承,他们死后,第二代天帝也就是天帝俊上位,当时也想要选一位大能 成为司命星君,那位便是传说中的神兽——白泽。” “白泽?”秦玄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不错,毕竟白泽生而知之,可惜伏羲氏不同意白泽继承少司命和大司命衣钵。 具体原因你懂的,伏羲氏身为掌控天机的神祗,自然对天数,命数有所探知,他怎么可能让一个注定败亡的势力继承自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六十一章 因为一见钟情, 所以念念不忘,才会处心积虑,都是因为爱她。 这是靳洲对这份心不由己的感情做出的解释。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承载了太多的重量,他说完没一会儿, 眼睛就闭上了。 一觉醒来, 阳光已经斜在床尾,靳洲睁开眼后第一件事就是看身边有没有人。 窝在他肩膀处的一团黑色发顶, 让他松了一口气。 扭头去看时间的时候, 床头柜上的透明水盆最先映入眼帘, 再然后是一袋棉签, 这是半夜给他擦身和润唇了吗?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印象。 能感觉到身上的体温已经回到正常,靳洲又低透看了眼像以前一样挨着他睡的人。 不知昨晚她几点才睡。 眼里涌着明显的心疼,靳洲往下躺了几分,凝眸看着她沉静的睡颜,想到这两天她的黯然神伤以及自己的失魂落魄, 他眼底变了几分颜色。 静默一会儿后, 他轻轻抽出被安枝予抱在怀里的胳膊,就是这一点轻微的动作,安枝予瞬间就醒了。 眼睛还未完全睁开, 她就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感觉到他体温正常,她松了一口气似的,又窝回到他身边。 靳洲没说话, 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刚刚一连串的动作,直到听见她呼吸再次均匀而平淡,他才轻脚下床。 怕水声吵到她,靳洲去了三楼卫生间。 他站在花洒下, 倾头而下的细密水注,冲掉了他昨晚冷汗后留下的汗汽,但剖不开他眉宇间的深蹙。 他没有那么淡雅,做不到在失而复得后只尝喜悦,而不去计较某些人露于表面,又或者暗藏于心的歪心思。 接到靳洲的电话,楚菲菲第一件事就是问他和安枝予和好了没有。 她昨天给安枝予发过短信,但是她那个‘记仇’的闺蜜没有回她。 靳洲:“已经没事了,谢谢你,楚小姐。” 楚菲菲可一点都不敢在这件事上邀功:“靳总言重了,你们能和好就行,和好就行!”不然她就成千古罪人了。 靳洲说了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我记得上次楚小姐主动提到了方希羽,你们认识?” 如果说他和安枝予在没有和好的情况下,问她这事,楚菲菲或许不会瞒着他,但既然误会已经说开,现在就没有必要再提那个女人,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装傻:“我怎么可能认识她呀!”她脑子转得很快:“这不是徐淮正在方诚上班吗,我就从网上了解了一下那个公司。” 解释完,她还不忘郑重申明:“靳总,你可别误会,我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要是轻描淡写一点,或许还能让人信服几分,但她反应真的有点过了。 靳洲笑了笑,没有追问也没有挑破:“我也就是随口问问,楚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楚菲菲才不觉得他只是随口,她声音带着试探:“靳总,你接下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靳洲当然听得出她的言外之音。 他眉棱微挑:“楚小姐指的是哪方面?” 还能是哪方面。 楚菲菲可一点都不觉得他如外界传言的那样,君子淡雅若菊。 就算他是君子,应该也是个眦睚必报的。 楚菲菲索性把话挑明:“徐淮正啊!你应该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浅浅一声笑从话筒那边传来,听得楚菲菲后背有点冒冷汗。 “楚小姐多虑了。” 十点的阳光已经灼眼,他侧身站在窗边,脸部轮廓一半柔和一半锋利,他清淡的眸色看向窗外,沉稳的音色里,虽然听不出喜怒,但能让人感觉到有暗流涌动。 他说:“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在京市,也很难再有立足之地。” 徐淮正在京市有没有立足之地还不知道,但是今天一大早,方希羽刚走到公司楼下,就被一杯黏糊糊的东西迎面泼来。 “啊”的一声尖叫,吸尽周围人的目光。 化了精致妆容的脸上,黑色的套裙上,沾满了粘稠的液体,方希羽抬手抹掉眼前的浓稠,一双眼狠狠着眼前人,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你有病吧!”若不是周围都是人,她绝对要爆粗口。 八宝龙茶滚烫,但蒋昕只是想给她一个警告,所以那杯东西是凉的,她扔掉手里已经空了的纸杯,嗤笑一声,“这个世界是没有男人了吗,竟让高高在上的方总甘愿当小三!” 她声音抬得高,周围经过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但这是在方城生物公司楼下,进出的都是本公司的员工,没有人会当面窃窃私语。 方希羽一双锋利的眼神落在蒋昕的脸上,短暂的怔愣后,大概是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她笑了声,黑色尖头高跟鞋朝对方迈近一步,她俯腰,气急反笑一声。 “论小三,你应该首当其冲吧!”反唇相讥完,方希羽直起腰,一脸的不屑:“你放心,徐淮正那种男人,没人跟你抢的!” 但今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所受的屈辱可不能白受。 在保安赶到门口,就要驱赶蒋昕的时候,方希羽挥手制止住,同时她也将已经拨通了的手机贴到耳边。 “关律师,我在公司门口,你下来一趟。” * 一层玻璃之隔,窗外烈阳当空,房间里清凉宜人。 昨晚安枝予一直等到靳洲退了烧才睡,以至于这都十一点了她还没醒。 靳洲刚去书房接了一个电话,也就几分钟的功夫,再出来,床上的人已经滚到了床边边。 他慌忙跑过去,不想吵醒她,靳洲只坐在床边的地上,用身体给她挡着。即便这样,都没能挡住安枝予翻身的动作。 如果靳洲真的不想她醒,可以有很多动作挡住她,但是,他往后退了一点,但同时,他伸手了。 安枝予就这么从床边滚到了他的两只手臂上。 虽然身体被他稳稳托住,但那种失重感还是让安枝予猛然惊醒了。 视线对上,安枝予看见他唇边很深的笑意,她表情怔愣,眼睫毛眨了好几下。 靳洲一边看着她,一边托着她往后坐,等他展开腿把她放到怀里后,他故作一声叹气。 “我要是不在,你是不是就滚下床了?” 安枝予虽然眼睛有神,但大脑还是懵懵的,她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姿势,再扭头看一眼床沿,脸瞬间就红了。 这么大的人了,还能从床上滚下来,这要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信。 因为她就在怀里,所以无论她怎么躲,脸上的表情都能被靳洲看得清清楚楚。 目光锁在她又窘又红的脸上,靳洲低笑一声:“在我面前还怕丢脸吗?” 越是在意的人,才越不想在他面前丢脸。 安枝予嘁了声:“你昨晚也很丢脸。” 昨晚他只是有点黏人,哪里丢脸了。 但是昨晚有很多事,他都没有印象,比如床边的水盆,还有棉签。 但是这些不足以被她说“丢脸”。 靳洲捏了捏她脸:“昨晚我怎么了?” 安枝予瞥他一眼,“你自己想。” 四个字,留尽了悬念。 靳洲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但那是对别的人和事。 他眼里的求知欲一瞬就达到了峰值:“到底怎么了,嗯?” 刚刚还又羞又窘的人,这会儿已经开始得意了,“想不起来啊?” 他摇头。 以为她会说,结果却见她一脸狡黠:“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呗,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一直以来,靳洲都是甘愿被她拿捏,但他若是想,也能反客为主。 他目光顿在她脸上,眉心时紧时松几个来回后,他突然偏开脸笑了声。 嘴角笑痕淡下后,他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哪有你说的那么丢脸。” 安枝予以为他真想起来了,瞬间就在他怀里坐正了几分,眼睛睁出了不可置信:“可你在生病啊!而且我压根都没碰到!” 靳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秒懂了她的意思,明明她说的那么含蓄。 他蜷手掩在嘴边“咳”了声:“可、可能是热的......” 安枝予突然捧住他脸,嘴角笑意很深,带着好奇的逗弄:“热的话也会有反应啊?” 靳洲:“......” 虽说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但其中的过程最抓人,偏偏那段在他脑海里是空白。 不过从早上那盆水来看,似乎也不是很难联想。 靳洲很会试探:“你不是给我擦身了吗,怎么可能没碰到。” 安枝予皱着眉反驳:“我就只给你擦了脖子和后背,其他地方我可一点都没碰到。” 她言之凿凿的语气倒是让靳洲颇有几分失落。 不过身为男人,很多生理上的反应,的确很难解释。 他岔开话题:“饿不饿?顾姨早上熬了粥,我让她给你留了。” 他倒是轻而易举从刚刚那个话题里抽了身,但是安枝予却陷在了思绪里。 她刚刚想到度假村那晚的温泉池边...... 那天晚上也很热,他的反应几乎可以用‘极致’来形容,她恍然大悟似的咕哝出一声。 “难怪......” 靳洲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难怪什么?” 她脸一红,忙摇头:“没什么......” 见他盯着自己看,安枝予忙岔开话题:“几、几点了?” 靳洲抬头看了眼:“十一点半。” 竟然都中午了。 安枝予突然想起他的烧,忙伸手去摸他额头,手腕被靳洲抓住。 虽然昨晚睡着以后的事他不记得,但睡前她说的话,靳洲可谓是记得一字不差。 他看着怀里的人,目光很深:“是不是还欠我三个字?” 昨晚他说了【我爱你】和那句解释又带告白的话之后,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安枝予眉眼垂下:“我说了。” 他大概也猜到了,轻笑一声:“在我睡着的时候说的?” 安枝予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这么了解她,靳洲问:“说了几次?” 安枝予恼了他一眼:“那我哪有数啊!” 那就是不止一次。 他满足又不满足:“那你现在再说一次。” 明明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安枝予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四周,然后搂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 “我爱你。” 声音很小,也很软,却很有穿透力,撞在他心脏上。 他低头,在她耳边也回了同样三个字。 “我爱你。” 很肉麻,但却很让人心动。 是相爱的两个人,无论说多少次,都会心动的三个字。 外面天气虽热,但惬意却盘旋在满是凉意的房间里。 两人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在家里享受悠闲的周末了,午饭安枝予吃了很多,这会儿,她正靠着床背在刷手机,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好,刷到的都是心灵鸡汤。 靳洲坐在床尾,正弯着腰给她剪脚指甲。 “晚上带你去美甲店吧。” 听他这么一说,安枝予伸手看了眼自己的手指:“不用,都没长出来多少。” 靳洲不用抬头就知道她没懂自己的意思,他低头在她脚趾头上吹了吹指甲屑:“我说的是脚。” 安枝予刚一抬头,手里的手机震了。 是楚菲菲,声音兴奋得不得了。 “宝,快看热搜!大新闻!” 第六十二章 方诚生物是单休, 虽说进出写字楼的员工不敢有人议论,但门口经过的还有路人,不知是谁把当时的画面拍了下来,还传到了网上。 安枝予在那条排名第九的热搜里看见了蒋昕, 也看见了方希羽。 标题比照片更抓人眼球:【方城生物继承人为爱当三。】 见她眉头皱得紧, 靳洲从床尾挪过来:“怎么了?” 安枝予把手机屏幕给他看:“这个女人不是喜欢你吗?” 靳洲看了眼,眼角微眯, 默了几秒, 他笑了声。 安枝予抬头看他, 微微蹙眉:“你笑什么?” 还能笑什么,当然是笑这件事之后,方诚生物将会被推到怎样的风口浪尖,毕竟这么多年来,方城生物在大众视野里的印象一直都很正向,如今继承人一回国就出了这样的丑闻。 但靳洲没有解释这些, 他在看她, 看她微噘的嘴唇,看她因为不高兴而皱起的小脸。 “吃醋了?” 安枝予偏开脸:“没有。” 别的女人不知是不是都像她这样嘴硬,但他家这位, 嘴硬的时候, 表情会告诉你她心里的答案。 靳洲干脆顺着她,故作点头:“没吃醋就行。” 安枝予顿时恼了脸:“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看吧,就是这么沉不住气。 靳洲刚刚是坐她身旁, 这会儿,他盘腿坐她对面,把她两手握在手里。 “枝予,”他目光定在她脸上:“我对你, 从来都是无条件信任的。” 这话听在心里,五味杂陈。 安枝予眉眼垂下:“我也不是不信任你......” 这半句话略带自责,但是这种忽闪的情绪只在她心里停留了短瞬,再一抬头,她表情就变了,她很会找他话里的漏洞。 “那你之前还因为徐淮正吃醋!” 在靳洲看来,吃醋和信任是完全不能成为对立面的两个词。 但是她既然提到了徐淮正...... 默了顷刻,靳洲口吻变得郑重:“枝予,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他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要求,所以安枝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你说。” 他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以后徐淮正再找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理他?” 安枝予完全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如果说咖啡厅那次他的失控是个开始的话,那么在那之前,安枝予一直都以为他是完全忽略这个人的。 原来不是,是他藏得太好了。 又或者不是藏,而是之前徐淮正很规矩,没有让他生出戒备,如今呢,那个人几句话的功夫,就能在他们之间掀起巨浪。 可想而知,他现在有多介意那个人的存在。 突然就想到最晚他出汗的时候,闭着眼,拧着眉,手在枕边不停地找着,像丢了多么重要的宝贝似的,后来她把手给他握着,他这才安静了下来,然后她听见他喃了声:“枝予。” 当时她听到的时候,眼泪几乎瞬间砸了下来。 那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对他的重要性。 见她目光定在他脸上,半晌不说话,靳洲表情现出急色:“不可以吗?” 安枝予朝他笑了笑:“当然可以。” 她抬手捧住他脸:“我只是觉得,像他那种人,不配出现在你和我的生活里,所以以后,”她在给他吃定心丸:“他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转身就走,不会听他说一个字!” “好不好?” 语气听着,好像在求他似的。 靳洲笑了:“那倒不至于。”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句话,被安枝予换成:“所以麻烦靳总以后要对自己有点自信。” 他一直都很有自信。 除了她以外。 * 周末的时间总是会消磨得很快,在安枝予的勒令下,靳洲睡了一个午觉,时间不长,睡前,他手里握着安枝予的手,睁开眼,手是空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现在就像是在敌人的阵营里,时刻警戒和防备。 好在这时候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安枝予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走出来,见他坐在床沿,脚也伸进了拖鞋里。 “你干嘛去?” 总不能说看见她不在,准备去找她吧? 靳洲把腿放回床上:“我就是睡醒了,不想在床上躺着。” 这时他才注意到安枝予脸上好像化了淡妆。 “你要出去吗?” 安枝予点头:“闫嗔刚刚给我发信息,说晚上想和我一起吃个饭。” 闫嗔? 靳洲皱眉:“就你们俩吗?” “应该是吧,”她声音不确定:“她也没说还有别人。” 但是以靳洲对岑颂的了解,大概率不会让她老婆一个人单独行动。 所以她用安枝予的手机给闫嗔回:【晚上就我们俩吗?】 闫嗔:【对呀!我在看餐厅,等下把位置发给你。】 靳洲放下手机,在思忖,她走了,他怎么办。 愁眉未展,岑颂的短信发到他手机上了。 岑颂:【我老婆单独约了你家那位,你知不知道?】 难题就这么解决了。 靳洲眉眼展笑:【知道,怎么了?】 岑颂:【她不让我去!】 靳洲:【那你去吗?】 岑颂:【肯定有鬼!】 靳洲:【你要是不放心,那就跟着吧。】 岑颂:【那你呢?】 靳洲抬头看了眼衣帽间的方向:【我随便。】 岑颂:【你也跟着,不然我一个大男人在,多别扭?】 靳洲:【我问问吧。】 手机锁屏后,靳洲就开始琢磨等下要怎么跟她开口,因为心里不够坦荡,想的好几个理由都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安枝予从衣帽间出来的时候,他目光顿住了。 从安枝予的脚开始,一点一点往上...... 见他这么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地打量自己,安枝予也低头看了看:“怎么了?” 牛仔裙,修身,V领,肩带很细,所以两只诱白的肩膀和胸口都被隐在黑色的发丝间,可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诱人遐想,重点是,裙摆离膝盖起码有他一只手长。 靳洲没见她穿过这么短的裙子。 不过在穿衣方面,他还不至于去约束她,他“咳”了声:“等下我送你过去吧!” 安枝予点头:“行。” 答应得很爽快。 靳洲“嗯”了声:“到时候我就在车里等你,你吃完饭给我打电话。” “啊?” 这是安枝予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是:“不用,到时候我自己打车回来就行了。” 再坚持就显得刻意了,靳洲拿起旁边的手机,点头答应:“也行。” 屏幕点开,他问岑颂:【晚上是闫嗔自己过去还是你开车送她?】 岑颂秒回:【我倒是想送!】 那就是不让他送了。 靳洲突然觉得女孩子不会开车或者车技不行也挺好的。 靳洲:【那你跟闫嗔说,让她在家等着。】 岑颂:【你过来接?】 靳洲:【嗯,枝予让我送她的。】 岑颂听出来了:【你在炫耀?】 靳洲:【没有,陈述事实而已。】 岑颂:【少在我面前玩文字游戏。地雷GIF】 靳洲是个什么人,别人不知道,岑颂可太了解了。 看着淡雅如菊,心思可深着呢! 想到刚刚被强塞的一嘴狗粮,岑颂舔了舔唇,又给他发过去一条:【你们家老爷子临去英国前,来找过我老婆!】 靳洲看到这条短信,眉宇微蹙:【说了什么?】 岑颂也不知道,但他会卖关子:【你自己想!】 半小时后,闫嗔给安枝予打来电话,问她吃不吃中餐。 安枝予说:“我都可以的。” 很快,闫嗔给她发来定位,顺便提了一嘴:【我把书屹一块带着,可以吗?】 安枝予:【当然可以了,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母亲带孩子出门吃饭时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在岑颂家,很不正常。 所以当安枝予说晚上书屹也会去的时候,靳洲就隐隐觉察到了什么。 岑颂家离溪侨不远,闫嗔收到安枝予的短信后,就拎着只能装得下手机的小包包出了门。 身后,跟着一大一小两个尾巴。 到了门口,岑颂将儿子从地上抱起来:“晚上爸爸不在,你要自己夹菜知道吗?” 岑书屹非常不喜欢用筷子:“我用叉子可以吗?” 岑颂语气顿时就严肃了:“又不是吃西餐,用什么叉子!” 岑书屹扁嘴,一脸委屈:“那好吧......” 岑颂跟着叹气,“要是爸爸在就好了,你想吃什么,爸爸可以给你夹。” 闫嗔也不说话,就抱着胳膊在看他那炉火纯青的演技。 岑书屹摸了摸他爸爸的脸:“没事的,我想吃什么,我就告诉妈妈。” 一点默契都没有! 岑颂拿小眼神睨他:“妈妈今天有要紧事,哪能分分钟照顾到你。” 这人真是...... 闫嗔听不下去了:“就是吃个饭,哪来的要紧事?” 岑颂扭头瞪了眼她身上的小短裙:“没要紧事你不让我去?” 让他去了的话,还怎么完成太爷爷交给她的任务? 闫嗔偏开脸不看他。 见她没有一点要松口的意思,岑颂再次将‘矛头’对准怀里的儿子:“记得爸爸跟你说的话吧?” 他声音这么一压低,岑书屹立马就懂了。 小家伙也是个人精,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 岑颂又叮嘱:“今晚不要让妈妈站扶手电梯!” 岑书屹似懂非懂,但是很乖:“好。” 岑颂余光往旁边瞥了眼,软的也磨过了,硬的也适当地用了点,没辙啊...... 他舔了舔唇:“真不让我去?” 闫嗔把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理由又说一遍:“我们两个女人在一块儿吃饭,你去干嘛呀!” 哼! 信她还有鬼了呢! 岑颂也不挑破,似笑非笑一声:“那祝你用餐愉快!” 黑色越野车在门口停下,安枝予刚打开车门,闫嗔就小跑了过来,“别下来了,咱们直接走吧!” 岑颂抱着儿子走过来,和主驾驶的男人对视一眼。 有时候,男人之间就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明明之前一点招呼一声暗语都没打。 “等下没事吧?” “没事。” “那等会送我去个地方。” 靳洲偏了偏脸:“上来。” 第六十三章 从岑颂一上车, 闫嗔就开始盯着他看了,他呢,完全视而不见。 倒是岑书屹,一脸兴奋:“爸爸, 你也跟我们一起吗?” 岑颂借着回答儿子来消除老婆心里的好奇。 “爸爸是有别的事。” 岑书屹一脸失望地噘了噘嘴:“哦。” 靳洲从后视镜里和他对视一眼的功夫, 安枝予扭头朝岑书屹笑:“书屹,晚上我们吃饭的商场有游乐园, 你想不想去?” 岑书屹眼睛一亮, 探出脑袋:“有太空沙吗?” 安枝予也不确定:“应该有吧, 等到了我们可以去看看。” 一个人玩太空沙太无聊了,岑书屹晃了晃岑颂的膝盖:“爸爸,你忙完可以去找我吗?” 岑颂一脸为难:“你妈妈不让我去。” 闫嗔:“......” 岑书屹又扭头去晃他妈妈的膝盖:“妈妈,你可以让爸爸和我们一起去吗?” 闫嗔算是服气了,但是她骨子里也倔:“等吃完饭,妈妈陪你玩。” 说完, 她看向岑颂, 一副【我就不让你去,我看你能怎么样】的表情。 岑颂在心里冷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让妈妈陪你, 爸爸今晚要忙到很晚。” 闫嗔瞪了他一眼, 但她这人,从来不在外面给老公脸色看。 她好言好语:“那晚上要给你留门吗?” 岑颂回了她一个温柔笑:“不用。” 到了商场门口,一车里的人, 除了岑颂,都下来了。 靳洲把安枝予垂在身后的长发分了一些到肩膀和身前:“结束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安枝予点头:“那你不要在车里等着,先回家。” 做不到的事,靳洲不点头。 他笑了笑:“去吧。” 看看人家的老公, 再看看自己家的。 闫嗔瞪了眼黑不见五指的车窗玻璃。 岑书屹感觉到了:“妈妈,你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 闫嗔低头看他:“当然没有啦,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吵过架呀?” 那倒是,爸爸可怕妈妈了,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岑书屹晃了晃妈妈的手:“妈妈,你记得要给爸爸带好吃的回去。” 闫嗔皱眉:“爸爸跟你说的?” 他摇头:“爸爸每次出去吃饭都会给你带。” 闫嗔:“......” 靳洲回到车里的时候,岑颂的脸已经沉成了零下摄氏度。 “我应该在她身上装个窃听器。” 靳洲系上安全带,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装?” 他表情冷静:“我怕她生气。” 靳洲:“......” 车子绕过商场半圈,拐弯驶进地下车库。 岑颂抱着胳膊喇着腿坐在后面:“哪家餐厅?” 靳洲说:“城悦府。” 岑颂看着窗外:“那家臭鳜鱼不错。”他家那位最近好这口。 闫嗔从一进商场大门就把老公这号人物抛在了脑后,一手牵着儿子,一手弯着安枝予:“你喜欢吃臭鳜鱼吗?” 安枝予扭头看她:“你喜欢吃吗?” 闫嗔从她亮晶晶的眼底看出了答案,抿嘴笑:“就我发给你的那家中餐厅,他们家的臭鳜鱼可好吃了,上次岑颂——” 就这么脱口说到了某人,闫嗔立马将话止住:“不说他!” 来的路上安枝予就发现了:“你俩生气啦?” 闫嗔“嘁”了声:“谁和那种小气鬼一般见识!” 岑颂的‘小气’,安枝予从靳洲那里听到过几嘴,不过别人夫妻间的事,她不喜欢多说什么。 走到扶手电梯那儿的时候,岑书屹拽住闫嗔的手:“妈妈,爸爸说你今天不可以坐这种电梯!” 这要是别人说这话,闫嗔可能还要反应几秒,但是她家那位...... 闫嗔晃了晃安枝予的胳膊:“咱们坐直达电梯上去。” 安枝予往后看了眼:“为什么不能坐扶手电梯啊?” 闫嗔拖着调子:“咱俩今天穿的裙子短了呗。” 安枝予低头看了眼,后知后觉过来,她掩嘴笑:“你们家岑颂心真细。” 心细是心细,可也是真小气! “你出来的时候,叔叔没说要跟着吧?” 安枝予摇头:“没有。” “对啊!哪有女人出来吃饭,老公一个劲要跟着的。” 安枝予回想起靳洲之前说的:“他本来说是要在车里等我的,但我没让。” 这倒是挺像叔叔的作风。 餐厅在五楼,三人从电梯里出来没几分钟的功夫,靳洲和岑颂也从对面的电梯里出来了。 岑颂做不到靳洲那么坦荡,落后他身后几步跟着,不时前后左右扭头张望。 靳洲回头看他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声:“你要是怕也可以现在回去。” 开玩笑,他有什么好怕的。 岑颂几个大步迈上来:“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总不能在这一层闲逛。 靳洲往前抬了抬下巴:“就在城悦府对面。” “......” 岑颂睨着他那一脸镇定的模样,好笑一声:“你胆子倒是大。” 靳洲不理他的揶揄:“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岑颂不甘心吃了个瘪,“你不怕,那你进去啊!” 靳洲站住脚:“我敢进去,你敢跟着吗?” 他不敢,但他敢怼:“那你进去一个给我看看?” 靳洲抬脚就走,但胳膊被一瞬拉住。 岑颂怂了:“你厉害,行了吧!” 他谁都不服,就服面前这个伪君子! 两人就这么坐在了城悦府对面的西餐厅里,隔着十米不到的距离,双双扭头看着对面。 服务生走过来,还没开口。 “一杯水。” “一杯水。” 两人异口同声,但谁也没把视线收回来。 城悦府是一家地道的中式餐厅,每个卡座都被一扇浮花屏风挡着。 闫嗔选的位置在最里面,点完菜以后,她把提前准备好的迷你小汽车从她那迷你小手包里拿出来给儿子玩,借此分散小家伙的注意力。 当然了,把儿子带出来,自然也是有她的用处。 眼看安枝予眉眼展笑地看着对面小家伙的脸,闫嗔开始了今晚的主题。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安枝予唇角抿笑:“我以前觉得女孩子挺好的,但看见书屹这么乖......” 后面的,她没往下说,但意思也很明显了。 闫嗔乘胜追击:“那你还磨蹭什么呀,趁着年轻,赶紧生一个,你看我,我比你还小几岁,我都准备要二胎了。” 这就是她为什么今晚铁了心不能把她家那位带来的原因,要是被那位知道她还想要二胎,不把家掀了才怪。 安枝予听怔住,“你都准备要二胎了?” 闫嗔往儿子那边睨了眼,而后朝她“嘘”了声,她把椅子往安枝予那边挪近几分。 “你可千万别跟叔叔说啊,他万一不小心在岑颂面前说漏了嘴,我这二胎梦就破灭了!” 安枝予忙点头:“我不说!”但是她又很好奇:“可是生孩子这种事不应该两人商量好吗?” 闫嗔撇嘴:“有什么好商量的,没生的时候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一旦孩子生出来,他疼的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 安枝予从小到大都没体会过多少的父爱,所以在她心里萌生结婚这个念头的时候,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一个对家庭很有责任感的男人。 虽说第一次看走了眼,但好在老天给她开了第二扇的窗。 只是...... 她嘴角的笑略微苦涩:“靳洲好像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闫嗔在心里冷笑一声。 还真是被她猜中了! 果然男人都一样! “那你想要吗?” 安枝予抬眼看她,几度抿唇后,她表情犹豫:“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想要的意思。 闫嗔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要吧,咱俩一块儿!” 安枝予:“......” 闫嗔那点循循善诱的招数都是从她老公那儿学来的,“我这一胎想要个女儿,不过这得提前吃药调理身体,我上周托人找了个很有名的中医,约了下周二过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安枝予听出她的意思了,她皱眉:“你是说,不告诉靳洲?” 这些男人,都一心想过二人世界,说了只会拖后腿。 不过,闫嗔也不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首先要确定一件事。 “你先告诉我,你想不想要?” 孩子这个问题,在两人和好以后,不止安枝予有想过,靳洲也想过,就比如现在,他就在琢磨这个问题。 “你说闫嗔今晚把书屹带着,是不是要跟枝予说孩子的事?” 岑颂冷笑一声:“那不然呢?” 靳洲的眉头从他坐下后就没松开过,他视线收回来看向岑颂:“你说老爷子去找过闫嗔?” 岑颂点头:“但是你别问我都说了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也没想到,他家那位的嘴竟然这么紧! “什么时候的事?” 岑颂想了想:“好像......四月底。” 四月底,也就是老爷子回英国的前几天。 靳洲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 见他一脸沉思,岑颂突然轻松了几分:“别想了,这不有书屹在吗,两人晚上都聊了什么,最迟明天就能知道!” 靳洲抬眼看他:“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看闫嗔了?” 第六十四章 接到安枝予电话已经过九点半, 看见书屹被安枝予抱着,靳洲几乎是健步冲了过来。 “给我吧。” 书屹已经睡着了,因为闫嗔穿着高跟鞋,所以安枝予就没让她抱。 安枝予小心翼翼地抬起胳膊:“你慢点, 别把他弄醒了。” 她声音比平时还要温柔许多, 靳洲看了她一眼,刚要开口, 闫嗔就喊了他一声叔叔。 她一边眼神搜寻, 一边问:“岑颂呢?” 某人怂了一晚上, 不敢进来。 靳洲说:“应该到楼下了。” 到了商场门口,在原地等的站不住脚的岑颂眼睛一亮,立马小跑过来,不过他眼睛追着看的不是靳洲怀里的儿子,而是跟在安枝予身边的闫嗔。 目光一对上,闫嗔就剜了他一眼。 这让一个晚上都没能心安的人, 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跑到闫嗔面前吼, 他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把人拉到了三米远的墙边。 看似强势的动作,可说的话却是又求又哄。 “还生我气吗?”他没敢抱她,只两手紧紧握着闫嗔的细腰。 闫嗔偏开脸, 用一声“哼”告诉他, 她的火气指数。 岑颂也没什么高超的哄人技巧,头一低,直接吻住。 原来这些哄人的招数都是亲身体会的经验之谈。 靳洲好笑一声。 目睹两人在墙边的亲昵, 安枝予立马收回了眼神,抬头见靳洲还往那边看,安枝予拽了拽他腰侧的衬衫:“你别看了。” 靳洲至今还没在大庭广众下吻过她,本来上一秒还嫌弃岑颂的厚脸皮, 看见安枝予微垂的脸颊有红晕,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后也可以试试...... 靳洲低头看了眼,真的,要不是怀里还有个小家伙,他直接就把他家这位领走了! 几分钟后,岑颂搂着羞得抬不起头的小娇妻过来,这才朝靳洲伸手要孩子:“你们先走吧!” 还真是过了喝酒拆桥。 靳洲客气了句:“不用我送?” “不用,”把人哄好,岑颂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又回来了:“我带我老婆压会儿马路!” 靳洲把怀里睡得正香的小家伙给到他怀里,也没打招呼,搂着安枝予的肩就走了。 一个小时前,靳洲就把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停在了马路对面的露天停车场。 过马路的时候,安枝予问他:“你晚上吃了吗?” 不想说谎,但他又不得不“嗯”了声。 “在家吃的?” 靳洲又点了点头,怕她继续往下问,他迅速转移话题:“晚上带书屹去游乐场玩了吗?” 安枝予点头:“带他玩了蹦床还有太空沙。” “蹦床?”他笑了声:“你也玩了?” “嗯,”安枝予抿嘴笑:“我还第一次玩呢!” “好玩吗?” “自己玩的话可能不好玩,但是和小孩子在一起就特别有趣。” 她似乎在把话题往孩子身上引,靳洲便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再往下问。 回去的路上,靳洲能感觉到旁边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 这是有话要说? 该不会又是孩子? 等红灯的间隙,靳洲“咳”了声:“明天星期天,要不要去妈那吃个饭?” 安枝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已经定在他脸上许久了,她收回视线,“那等下回去我跟她说一声。” 回到家,两人刚走到楼梯口,身后传来顾姨的声音:“靳先生。” 靳洲扭头。 顾姨走过来:“你吃晚饭了吗,如果没吃,我给你做一点。” 靳洲条件反射地看向安枝予,目光一对上,靳洲就躲开了她的眼神。 “顾姨,你先去忙吧!” 顾姨也隐隐觉察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她默不作声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四周静到能听见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感觉到她挣开自己的手,靳洲眼里闪过慌色。 不过安枝予在挣开他手以后,就走到了他身前,双手搂上他腰的时候,她不紧不慢地开口,语调带着点兴味。 “我记得有人跟我说,在家吃过了。”她把下巴抵在他胸口,就这么仰着脸看他。 靳洲喉咙滚了一下,在商场里的那股子无所畏惧瞬间就没了。 目光从他喉间凸起移到她脸上,安枝予不轻不重地捏了把掌心下的紧实。 靳洲很怕痒,腰、耳廓都是他的死穴,被她这么一捏,他本能地往后躲,但是本能过后,他又主动把自己送到了她面前。 “我错了。” 安枝予就知道他会说这三个字,“之前不是说不会再骗我了吗?” 靳洲来不及多想,立马解释:“这不一样!” 见他语气很是理所当然,安枝予好气又好笑:“那你跟我说说,哪里不一样了?” ‘善意的谎言’这五个字都提到嗓子眼了,又被靳洲咽了回去。 安枝予盯着他看了会儿,蓦地,她眼角一眯:“你该不会把我们送到商场后没走吧?” 这都被她猜到了。 之前还跟岑颂说,让他别小看闫嗔,这会儿,话直接应验到自己身上了。 靳洲垂眸笑了声,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来,搂在她腰上。 “谁让你不带我去?” 安枝予被他嘴角的笑,还有反问的语气愣住。 晚上吃饭的时候,闫嗔还在她面前抱怨说岑颂黏人,说是出来吃个饭也要跟着,当时她听了心里羡慕的同时还有几分失落,没想到他也是一样,只是没有说。 安枝予下巴缓缓离开他胸口,一双眼,满是无辜:“你又没说要去。” “当时我是不是说我在车里等你?”他声音能听出埋怨。 好像是这么说过,但她当时竟然一点都没往别处想。 所以...... “你晚上该不会真的就在车里一直等着吧?” 靳洲想过她如果知道这事,他要怎么回答,原本打算是认错,然后说下次再也不会了。 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因为被‘扔下’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所以他坦白了:“我没在车里等着,我去了你吃饭的那家餐厅对面。” 安枝予彻底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张了张嘴角:“然、然后呢?” “然后就在那坐着,一直到你们吃完饭出来。” “再然后,你、你就一直跟着我们?” 靳洲摇头:“没有,看见你们去了游乐场,我就回车里了。” 安枝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算什么,跟踪吗? 好像又不算。 因为她在脑海里把他说的那些串联成画面,竟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安枝予眉心突然一紧,不对! 她觉得他漏掉了最重要的一条:“岑颂今晚是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 他自己跟着是一回事,但如果和岑颂一起,那画风可就不一样了。 当然,靳洲自己也知道这两者有着根本意义上的不同。 所以,维持了短暂几分钟的镇定和理所当然,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安枝予身子一转,回楼上了。 靳洲愣在楼梯口,等他抬脚追上去的时候,安枝予人已经没影了。 等他追到楼上,看见卧室门紧闭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又像上次一样给他一个枕头让他去楼上睡吧! 靳洲站在门口,惴惴不安地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握住门柄。 手指和掌心一点点往下压的时候,他心脏也跟着一点点往上提。 没想到和上次一样,门没有锁。 可即便这样,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在他看来,若不是昨天发的烧,自己不可能被原谅得这么快。 棉质拖鞋踩在地板上几乎听不见声音,靳洲在卧室里没看到人,卫生间里也没有。 但是当他走到书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气呼呼的一句:“不去,我现在不想给他生孩子!” 生孩子这件事一直都在靳洲的犹豫中,以前他想让安枝予怀孕,是因为想用孩子绊住她,后来他不想让安枝予怀孕,是因为不想她因为外界的任何一个因素被迫留在他身边,现在他想法再一次变了。 靳洲转过身,轻脚去了衣帽间。 安枝予情绪的不加遮掩让闫嗔听出了苗头:“你该不会和叔叔吵架了吧?” 吵架不可能,毕竟以靳洲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和她吵。 安枝予“嘁”出一声:“你知道晚上他们俩干嘛去了吗?” 闫嗔几乎一秒就抓住了重点:“他俩?你说岑颂和叔叔?” 安枝予点头:“对,从我们一进商场,他们俩就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我们去吃饭的时候,他们就坐在对面的餐厅里守着!” 她简短几句话就把两个大男人给卖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蓦地,传来一声冷笑:“给他生二胎,做梦去吧!” 她如果真的生二胎,那对岑颂来说才是噩梦。 不过她在气头人,想不到这么多。 电话那头也没打个招呼就被挂断了,安枝予愣住。 她刚刚怎么可以一气之下就把岑颂给带出来了呢! 这要是破了人家的二胎梦...... 安枝予心里一阵愧疚。 但这份愧疚并没有一直存在她心里,一想到两个大男人跟在她们身后,说似黏人,看似监视的举动,安枝予就好气。 她窝在书桌前的沙发里,视线落在对面墙上的一面壁画。 很抽象的线条,在乳白色的底色里杂乱延伸,好似看不出头绪,却又能想象出任意你想要的画面。 视线太久地盯着一处看,会让眼底生出倦意——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 抬头,对上一双深邃锐利的黑瞳。 男人穿着冷黑色的西装坐在沙发里,双臂压于两膝之上,能看见一对黑玛瑙质地,正泛着冷光的袖箍。 他嘴角淡然一扬,让那张儒雅的脸上,凭空添了几分邪气。 他语速放得极慢:“人是你挑的,床也是你自己爬的,这个时候说我靳洲是小人?” 男人慢悠悠地伸出手,虎口钳住她的下巴,一双墨不见底的瞳孔,看着她,像是一道深渊,一点点任由她自己跳进去。 “别忘了,你现在是靳太太,现在后悔......” 他语气随意,但却让人无法忽视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像食物链顶端的猎者。 他摩挲着指腹下细腻滑润的皮肤,表情不愠也不怒,只浅浅带出一声笑。 “晚了!” 第六十五章 靳洲推门进书房的时候, 看见沙发里蜷成小小一只的人。 不过洗澡的功夫,她就睡着了。 靳洲无声失笑,轻步走过去在沙发前蹲下,目光落到她脸上, 这才发现她额头沁了细密一层汗, 眼睫也微颤。 是做噩梦了吗? 靳洲握着她肩,轻轻唤她:“枝予, 枝予——” 她像是被突然惊醒, 睁开眼, 和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一对上,安枝予瞳孔一缩,人也条件反射地往后躲。 掌心空了一半,靳洲微微怔忪,他一只膝盖抵地,往她靠近:“怎么了?”他伸手去擦她额头上的汗:“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离得近, 安枝予闻到了很熟悉的沐浴液的味道。 和梦里他周身散发出的冽潦的烟草味不同, 声音也不同,梦里的他,说话声里有浓浓的玩弄, 而他现在, 温声细语,饱尽温柔。 可那张脸,却刀雕斧刻, 一模一样。 她神情还有几分恍惚,有点分不清当下到底是梦是醒。 很奇怪,她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像是为了验证,安枝予试着问他:“如果有一天, 我想离开你......” 她就只说到这里,靳洲的表情就变了。 “没有这种如果,”他表情和语气都异常坚定,但却没有丝毫的压迫,“枝予,你信我,我不会让我们之间有这种如果发生。”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想去抱她:“很晚了,睡觉好不好?” 因为不确定她是不是还在生气,或者说,人还没有完全从梦中醒来,所以暂时忘了对他的气性。 所以,他动作视若珍宝,表情却如履薄冰。 好在安枝予只短暂迟疑了一下,就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手本就托在她腿弯,拦腰将她抱起前,他低头,刚好吻在她唇上。 本来想浅尝辄止的,结果被吻住的人唇齿微张,他便没有忍住,舌尖探入,重重地吻下去。 一个吻,深入缠绵到能听见暧昧的喘息声。 安枝予推了推他,嘤了一声“疼”。 靳洲放开她,看着被他吻得潋滟的唇,他懊恼里又带着些许心安:“那我轻点,嗯?” 说完,他又去吻她,虽然不再像刚刚失控,但依旧用力又缱绻,耳畔的呼吸逐渐变重,安枝予按住他手:“还没洗澡。” 心头的那种惶惶不安,急需一种方式来强行压下。 靳洲将她从沙发里抱起来:“要不要泡澡?” 淋浴的话,安枝予总是不好意思让他帮她洗,但如果是浴缸,她就不会拒绝。 安枝予把脸靠在他肩膀:“好困。” 靳洲低笑一声:“你眯一会儿,有我。” 浴缸里的水放到一半,安枝予满足又不满足地搂住他脖子:“上去......” 她声音哑的时候,别有一番性感。 靳洲停下,目光像胶水一样,仰头看她氤了一层水汽的眼底:“刚刚不是说喜欢?” 搂在他脖子上的手,圆润的指甲划着他颈后的皮肤。 安枝予咕哝着:“太滑了......” 她膝盖抵着池底,肯定已经红了。 靳洲把手护在她膝盖下:“这样呢?” 这样,他指骨就会磨在池底,安枝予舍不得。 “都说了上去了。” 再坚持,怕是要把人再次惹生气。 “哗啦”一声,水漫过池边,流了一地。 * 夏夜的星星很亮,闪在黑如墨色的夜幕里。 安枝予身上只裹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袍,被靳洲抱着躺在三楼露台的凉椅上。 因为戴了可以驱蚊的手环和脚环,所以没有蚊子靠近。 “晚上是不是做噩梦了?” 安枝予轻“嗯”一声,没等靳洲再问,她就主动说了:“梦到你了。” 自己竟然成了她的噩梦? 靳洲低头看她:“什么样的梦?” 要怎么去描述那个梦呢? 安枝予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轻笑一声:“你看过韩漫吗?就是那种,男人坐在沙发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女人。” 靳洲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地上的女人是你?” 安枝予摇头:“不知道。” 梦里他的脸很清楚,但地上那个女人却没有露脸。 但他喊她“靳太太”。 刚刚在脑海里临摹出的画面,因为她的不知道,顿时支离破碎。 他越来越好奇:“然后呢?” 那个梦没有头没有尾,只算得上是一个短暂的片段。 想到梦里他的表情,他的声音,还有他说的那些话,怎么都不像是对她说的。 安枝予心里有不安的下坠感,她往他怀里拱了拱:“我也记不清了。” 是记不清还是不想说? 靳洲压下心里所有的犹疑,安抚地揉了揉掌心下单薄的肩膀。 “记不清那就不想了,只是哥梦而已。” 明知是梦,可梦里的画面还是在安枝予的脑海里盘旋了两天。 周一下午,楚菲菲借着外出办事的空挡来给她送巴斯克蛋糕。 安枝予便把周六晚上做的那个梦跟她说了。 听完,楚菲菲惊呼一声:“这么带感?” 不可否认,梦里的画面的确很带感。 真的很有韩漫那种强取豪夺的既视感。 但是地上不知名的女人...... 楚菲菲盯着她脸上的愁容:“怎么啦,看你很不高兴似的。” 安枝予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梦里的他和现实里的他很割裂。” 楚菲菲托腮想了想韩漫里的画面:“照你那么描述,是挺割裂的,但是你不觉得这样的男人更有魅力吗?” 安枝予抬头看她。 “你想啊,他对别人都冷漠无情,唯独把你放手心里捧着,”楚菲菲一脸兴奋:“我的天,简直不要太带劲好吗!” 见她不说话,楚菲菲皱眉:“该不会是那件事在你心里留下阴影了吧?” 她一语戳破了两天来,安枝予没有想明白的一件事。 突然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来是因为这个......” 见她自言自语地在那嘀咕,楚菲菲伸长了脖子:“你现在看他,那种感觉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的确是有点不一样,但她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 昨天中午在母亲那吃午饭,因为喝了点酒,两人就睡了一会儿的午觉。 半途她醒了想去倒点水喝,被子还没来得及掀开,环在她腰上的手突然往后一拢。 “去哪?” 当时他声音特别低特别沉,带着压抑的砂砾感,让安枝予瞬间想起了‘噩梦’里的声音。 扭头看他的时候,恰好他睁开眼,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没睡醒,他眼里蒙了一层迷离的潮气,看着既像是浸在湖水里的墨玉,又像还未来得及研磨的陈年墨块,黑得深不见底,就那么看着你,像是能将与他对视的人拽进去。 那种感觉,就像她刚刚说的,很割裂,但她又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并不排斥那种她不曾在现实里见过的他,甚至还生了几分莫名的期待。 很想看看他发火时候的样子。 对面,楚菲菲一双眼盯在她略有失神的脸上,她语气循循善诱:“宝儿,这是一种偏爱,懂吗?” 他的确给了她很多很多的偏爱...... 以至于安枝予突然又想和闫嗔一起去看中医了。 但她不知道的事,那晚她给闫嗔打完电话后,老爷子也给闫嗔打了一个电话,得知他那个不争气的孙子把老婆惹生气导致抱重孙的日期又要无限期地往后延,老爷子气得血压都飚起来了。 老爷子电话打来的时候,靳洲刚坐到会议桌前,他挂断后回了一条短信过去:【在开会。】 开会能有他抱重孙重要? 老爷子又打,结果又被挂断。 靳洲:【一个小时后我给您回过去。】 还要一个小时,老爷子哪来的耐心等他一个小时,他都憋了快一天了。 老爷子:【一分钟,我给你出会议室的时间!你不打来,我晚上就买机票回去!】 这招着实有用,靳洲暂停了会议,出了会议室。 “爷爷——” “你个臭小子,非得把我气死才高兴是吧?” 老爷子那浑厚有力的声音瞬间让靳洲把手机从耳边拿远了几分。 靳洲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 老爷子火气直直往上涌:“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会惹老婆生气!” 靳洲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还在这跟他装。 老爷子可没闲工夫跟他绕圈子:“公司做的再大有什么用,都没个继承人!” 靳洲这才懂了老爷子这通电话的来意。 但是他想不通那句【就会惹老婆生气】是什么意思。 毕竟昨晚他就把人‘哄’好了。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细问的时候,电话那头又开始语重心长:“靳洲啊,爷爷没多少日子——” “爷爷,”靳洲打断他:“您会长命百岁的。” 又是这句。 老爷子都听腻了! 他忍着脾气:“那你让我多陪我那小重孙几年行不行?” 这话,靳洲无力反驳,老人家心里的迫切他都理解。 但理解归理解,他暂时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老爷子知道他疼老婆,于是又就拿孙媳妇说事:“你看,枝予年龄也不小了,过两年就三十岁了,这女人啊,过了三十岁就是高龄产妇了,那生孩子的风险可就大多了,你也不想让她承担那些风险吧!” 这些问题,靳洲都查过,女人过了三十五岁算得上高龄产妇。 但他没反驳:“爷爷,我心里有数。” 有数才怪呢! 真要有数怎么到现在都没个动静? 这段时间,老爷子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些小盒子被扎了那么多的洞都没能成功见到动静,会不会这两人中间有人身体‘不行’。 “靳洲啊,你和枝予有没有做过婚前检查啊?” 靳洲皱眉:“没有,怎么了?” 老爷子心脏在哆嗦:“我觉得啊,你抽个空去医院检查一下,就当是体检了。” 靳洲每年五月都会做一次体检。 “爷爷,我身体很好。” 身体好怎么就一直怀不上? 老爷子耐着性子:“你要有针对性地做才行。” 靳洲不跟他绕圈子:“您是觉得到现在没抱上重孙,是我身体有问题?” 老爷子嗓子里一噎,他在这遮遮掩掩,那边的人直接戳破了这层窗户纸,那他还有什么好藏的。 “你这个周末就去检查一下,然后把结果发给我,有什么问题,早治早好!” 靳洲气笑一声。 真的,有些话,他真的不想挑明,他甚至想过永远都不拆穿,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爷爷,您还记得有次从您身上掉下来的那根针吗?” 第六十六章 一句话, 瞬间把老爷子满腔的语重心长都堵在了喉咙里。 事是做的有点损,但他想要重孙的那份期待没有错,老爷子语塞几秒后,心虚又不理亏地“哼”了声:“既然你都知道了, 那你更应该想想,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老爷子的反应倒是有点出乎了靳洲的意料,既然这样, 那他也不瞒着了。 “那是因为您扎的那些东西, 我一个都没用过。” 老爷子脑袋“嗡”的一声。 好哇, 八百个心眼子都用到他这个老头子身上了。 老爷子咬了咬牙:“你可真不愧是你爸的好儿子!” 跟他爸一个样,都识破不说破,在山顶等着他呢! 老爷子气得招呼也不打,直接把电话挂了。 虽说在老爷子那儿占到了上风,但靳洲脸上的神色却丝毫都没有放松。 他做事不喜欢被分心,所以转身回到会议室后, 他不带思索:“会议改为明天上午九点半。” 说完, 他撂下一会议室面面相觑的人走了。 虽说今天参会的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但男人也爱八卦,交头接耳里, 窃窃私语声。 “怎么回事, 走得这么急,该不会是临市那边的项目出了什么问题吧?” 今天这个会议就是讨论临市目前在建的环城湖项目。 “应该不是,你什么时候见过靳总因为公事乱了阵脚的!” “那还能有什么事?” “讲不好是家事!” “听你这话, 好像是老婆生气了,靳总着急忙慌回去哄似的。”男人笑。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上个星期,靳总追人追到楼下的事, 你又不是没看见!” 这时,旁边另一道低语声插.进来:“听说那天靳总在太太公司楼下等了一个下午!” “一个下午何止,第二天靳总都没来上班!” “所以说,这女人都不能惯,你看我们家那位,哪敢跟我摆脸子!” “那可能是咱们靳总脾气太好了!” “柴总,你可别信外面的谣言啊,咱们靳总的脾气可都藏在笑——” 话说到这里,一道身影,伴着疾步带起的一阵风,让会议室里突然安静到针落可闻。 靳洲走到主席位拿起被他遗忘的笔记本电脑接收器,抬眸扫向会议桌一圈,见一张张脸都垂着,他语速不疾不徐:“需要让江秘书再给各位续杯茶吗?” 音色淡淡,无波无澜,却让会议室里瞬间噤若寒蝉。 刚刚不知是谁说的,他的脾气都藏在笑里。 其实不是,他生气的时候不会笑,他会很平静,平静到你看不出他的喜怒。 但是等他回到办公室,眉间顿时有思绪拢进。 他不喜欢猜,有这猜的时间,他更倾向于去确认,即便不是直切主题。 但是电话打过去,安枝予却没有接,工作时间,有很多不能接或者没接到的理由,靳洲没有再拨。 于是他第二个电话打给了岑颂,电话那头一声“说”,让他本就不展的眉心又皱了几分。 “有火气?” 耳边沉默,靳洲有了挂断的冲动:“那等你心情平复再说。” “等等,”岑颂叫住他:“你家那位这两天心情怎么样?” 靳洲大概猜到了几分:“你和闫嗔又吵架了?” 他说的是‘又’,这让岑颂听着不爽:“那天晚上明明都哄好了,结果我一个澡洗完,她又生气了。” 靳洲想到那天晚上在书房门口听到安枝予说的:不去,我现在不想给他生孩子。 当时他就猜那个电话应该是给闫嗔打的,现在听岑颂这么说,他更加肯定了。 至于闫嗔被哄好又再度生气的原因,那就更不用想了。 不过他知道归他知道,能不能说,该不该说,还要看岑颂那边,毕竟有些话,一旦把握不好就会牵扯出其他的东西。 比如:孩子。 这是岑颂的死穴。 靳洲问:“所以你现在还不知道她生气的原因?” “我要是知道还好了呢!”岑颂气笑一声:“她现在压根就不理我了!” 靳洲知道闫嗔从来都不会在外人面前驳他的面子,甚至还会捧他。 所以靳洲适当地给他一个建议:“方趣集团周年庆,你收到邀请函了吗?” 岑颂收到了,但是他没兴趣:“我现在哪还有心思——”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默了两秒,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笑:“谢了,靳总!” “等等。”靳洲也有一件事需要他帮忙。 “怎么了?” “帮我看看从周六晚上到现在,闫嗔有没有和我们家老爷子通过电话。” 岑颂爽快答应:“行,晚上给你答复。” 还有另外一件事。 靳洲问:“那天晚上回去,书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岑颂回了他四个字:“如你所料。”他还真小看他家那位了。 电话挂断没两分钟,安枝予发来一条短信:【刚刚在茶水间,怎么啦?】 靳洲从椅子里起身往外走:【可以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吗?】 安枝予请了一个半小时的假,出来的时候,靳洲已经在玻璃门外等着了。 眼看她摁了旁边的门禁开关,靳洲几乎一秒就握住了门上的银色拉手。 “让我请假干嘛呀?” 短信里,靳洲只让她请假,却没说原因。 靳洲接过她肩膀上的包:“昨晚不是说想吃糖醋排骨的吗?” “就这事?”安枝予失笑:“那等下班不就好了?” 是啊,他在来的路上也想过这个问题,怎么就等不及这一个多小时呢? 原本最擅长的等待和耐心,最近好像越发不如以前了。 进了电梯,安枝予扭头问他:“那我们是不是要先去买排骨?” 靳洲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目光落在她脸上,挺翘的鼻子,嫣红的唇,因为仰头,头顶的光刚好落进她深咖色的眼睛里。 明眸皓齿,娇柔明媚。 这八个字,好像就是用来形容她的。 怎么办,想吻她。 靳洲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摄像头,算了,再忍一忍吧。 见他轻吁一口气,安枝予心里的好奇越发重了。 她从身侧走到他身前,仰头看他:“你今天好奇怪。” 靳洲低头看她眼睛里他的影子,轻笑一声:“哪里奇怪?” 她说不上来,但是有很多奇怪的点。 让她请假,真的只是想做糖醋排骨? 还有刚刚她问他是不是要去超市,他也不说话,还一个劲地盯着她看。 最奇怪的要数他刚刚的眼神,是只有在晚上,在他们悱恻万千,在他就要忍不住的时候才会有的克制。 安枝予突然抿唇笑:“你刚刚是不是想亲我?” 竟然被她猜到,靳洲偏开脸失笑一声。 胳膊被安枝予晃了晃,追问声里带着不常有的绵软:“是不是?” 对她才有的欲,靳洲也藏也不藏。 他点头:“嗯,想——” 后面的话被她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打断。 以为会让他满足,可她哪里知道,刚刚的一触即离,更像一把勾子。 所有的顾忌被他一时抛在脑后,靳洲抬手覆在她后颈,低头吻住她。 一个吻,很短,但缱绻用力。 唇舌相缠的那几秒,却很能解他心头一时蹿起的瘾。 放开她的时候,电梯刚好“叮”的一声。 靳洲牵着她大步迈出电梯。 车就停在门口的广场上,靳洲开了后座的门,带她坐进去。 西射的阳光被黑色的遮光膜挡住。 靳洲把她抱坐在怀里,身体后倾,一手绕过她的腰,一手压着她微微凸起的蝴蝶骨上。 极具掠夺的一个深吻,吞没她的呼吸,他用力吻她。 胸口的衬衫被她抓出褶皱,独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 搂得紧,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度,混着车厢里的闷热,让人逐渐喘不过气。 偶尔漏进的几声室外的嘈杂,有一点刺激,会让人兴奋。 听见她低出一声,靳洲这才放开她,两额相抵,鼻尖相触,胸口的起伏带出他紊乱的鼻息,和她的缠在一起。 “明天有个晚宴,”说完,他意犹未尽地在她水光潋滟的唇上啄了一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眼睫上掀,刚好望进他那双墨色眼底,安枝予抿了抿被吻到发麻的唇瓣,轻“嗯”一声。 靳洲在她额头亲了亲,然后将她放到旁边的座椅上,前座的空调被他打开,他坐回来,再次将她抱到怀里。 他很喜欢这样抱着他,将她的腿屈在他身体两侧,把她轻压在胸口,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重量,那种紧实感会让他很踏实。 车厢里的闷热很快被凉气吞没,安枝予搂着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膀:“不是要回去做糖醋排骨吗?” 他声音很低,带着簌簌的沙:“抱一会儿。” 一会儿一过就是好一会儿。 夕阳斜落,在车窗玻璃上洒了一层淡淡金色,感觉到她想坐正回去,靳洲睁开眼。 略有迷离的眼底,有几分透亮的光影,安枝予抿唇笑了声:“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这样抱着她,的确是生了几分困意出来,靳洲把她搂回去,声音倦倦的,带着几分不舍得松开她的留恋:“不知顾姨的手艺怎么样......” 安枝予听出来了:“你这是准备偷懒了吗?” 他也就是过过嘴瘾:“答应你的,我什么时候食言过?” 靳洲以前鲜少逛超市,需要什么跟方宇交代一声,他都会买好给他送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被她挽着胳膊,漫步在超市的一排排货架前,那种感觉很惬意。 “芒果干吃吗?” 安枝予点头。 “牛肉粒呢?” 安枝予还没点头,他便拿了一袋麻辣味的。 “巧克力?” 她囊了囊鼻子,刚要开口,靳洲狡黠一声笑,拿了旁边一盒巧克力豆。 她的喜好,靳洲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但又很好奇。 “为什么只吃巧克力豆,却不吃巧克力?” 因为巧克力豆是她这么多年来,父亲唯一给她买过的一样东西。 对那种抛妻弃子的父亲本不该有任何的留恋,但还是会在心里有一丝血脉的难以割舍。 安枝予将他的胳膊又抱紧了几分,抬头看他的时候,她眼底有淡淡一层水汽:“你以后会是一个好父亲吗?” 她的答非所问让靳洲本就细腻的心思察觉到了几分。 他点头,音色浑厚,掷地有声:“毋庸置疑。” 晚上的糖醋排骨,靳洲依旧没让她伸手,趁着他在厨房忙碌的间隙,安枝予回到楼上。 “你和岑颂还好吧?” 电话那头,闫嗔嘁了声:“别提他!” 三个字,让安枝予顿时不好往下说了,她抿了抿唇:“那,那等你们和好了......” 闫嗔那上一秒还气呼呼的声音顿时露了几分意外的惊喜:“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安枝予轻“嗯”一声,“你如果不方便,可以把那个中医的地址告诉我,我自己过去。” “别呀!明天咱们一起!” “你刚刚不是说——” “你的事要紧,”闫嗔打断她:“明天上午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安枝予想了想:“八点之后都可以。” “行,那到时候电话联系!” 第六十七章 不是出于兴奋还是心虚, 眼看都十一点了,安枝予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靳洲把她搂回怀里,用腿把她的腿缠住不让她乱动:“睡不着吗?” 安枝予仰头看他,看他微阖的眼睫, 看他高挺的鼻梁, 看他漂亮的唇形,还有那一笔勾勒的下颚线。 这样一张脸, 如果不要个男孩子有点可惜了。 但是有句老话, 女孩像爸爸, 男孩像妈妈。 如果是女孩的话,五官像他的话会不会过于英气了。 安枝予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食指刚碰到他的下巴,靳洲就睁开了眼。 不知是不是和她相处久了,他总是能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一些讯息。 比如现在,亮晶晶的一双眼看着他, 像是在期待什么。 靳洲握住她手抵在唇边, “怎么这么看着我?” 洗完澡的他,头发是软的,眼神也是软的, 声音更是软的。 安枝予仰头在他下巴那儿亲了一下:“之前听人说, 男孩都会像妈妈,为什么书屹那么像他爸爸啊?” 如果她刚刚没亲他也就算了,亲了他, 却提了除他之外的男人。 靳洲含着她的指尖似咬非咬:“这个时候,你跟我讨论别的男人?” 以前都没发现他心眼这么小。 安枝予恼了他一眼:“书屹又不算。” 可是书屹的爸爸算。 而且半个小时前,书屹的爸爸给他发来一条短信,说是周六晚上, 闫嗔的确和老爷子通过电话,不止,就在今晚,闫嗔和他家那位也通了电话。 两人关系突然走近,看似正常,但也蹊跷。 靳洲松开她手,手指抚进她耳侧的发间,顺着她刚刚的话题,语气随意:“喜欢书屹?” “嗯,”安枝予点头:“他好乖。” 手指从她发间收回来,又捏在了她的耳垂,靳洲凝眸看她,话里藏着他的心思:“女孩子会更乖。” 所以他喜欢女孩? 安枝予回望他的眼睛:“但是女孩子叛逆起来比男孩难管教。” 看吧,她的话题开始一点点深入了。 靳洲问:“那你小时候叛逆过吗?” 她的童年可没有叛逆的底气。 安枝予摇头:“我小时候可听话了。” “有多听话?” 话题就这么被他悄无声息地带偏了。 安枝予一点都没有察觉。 “就是...不谈恋爱不惹事,闷头学习的那种。” “那学校里有男生追你吗?” 他唇角上掀,看似不经意的一问,却藏着他的循循善诱。 安枝予突然觉得这个话题有点熟悉:“你以前是不是问过我?” 他当然问过,不过他当时问的是她有没有暗恋过别人。 但是上次她想都没想就说没有,这次却没有直接回答。 “所以有喽?” 安枝予撇嘴:“我要是说没有,你信吗?” 当然不信,但这个时候,他更想听她撒个谎。 人啊,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更想听自己想听的,哪怕是假的。 更奇怪的是,明知继续问下去会听到让自己更不爽的答案,可就是忍不住。 “那追你的人多吗?” 安枝予看着他,突然在想,如果她说多,他会不会瞬间变脸。 突然就很想试一试,迟疑了几秒后,安枝予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以为会从他脸上看到或多或少的情绪,结果静待两秒却见他眼睛一闭。 “睡吧。” 别说情绪的起伏了,就连一个表情都没有! 安枝予表情怔住。 就这样? 她眨了眨眼,不相信似的,目光又落到他脸上,壁灯的昏黄在他脸部轮廓渡了一层金色,尖锐的眼角浓郁的眉眼—— 目光还未来及落到他唇上,瞳孔里的人突然翻身过来。 安枝予瞬间被逼成平躺,而他,其欠.身在上。 目光相对,这次安枝予看清了,他眼里全是他不想藏也藏不住的醋意,在翻山倒海。 而被他这样一双深不见底的目光攫住,安枝予似乎听见了自己吞咽的声音。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他不是没有情绪,而是在克制。 虽然和那晚梦里他的表情很不一样,但同样不失震撼。 总觉得他下一秒会说出让人心跳加速的话,又或者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动作。 就在她脑海里闪出那晚梦里的画面时—— 靳洲抬起手,弯曲的食指在她脸上来回轻蹭,她看着她眼睛里的自己,眉骨轻抬。 “故意的是不是?” 被他发现了。 安枝予心虚地觑他一眼,装傻地偏开视线:“本来就有好多人——” 蹭在她脸上的手指动作一停,靳洲两指捏住她下巴,将她脸抬起的那一瞬,他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她那点小心思真的太好猜了,本该一眼看透,却可情绪还是被她轻而易举地挟持住。 本想在她唇上惩戒地咬一口,却在碰到那片柔软的下一秒,轻柔了动作。 双齿松开,他辗转地含住她唇吻下去。 温柔的开始,让人错以为会是一场三月的江南烟雨,可滚热的唇舌勾缠,瞬间把人带进暴雨倾盆的夏夜。 让人措手不及,却又忍不住享受这一刻的酣畅淋漓。 他未闭眼,看她在自己的怀里一点点动情、迷失。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臣服,而是彼此互相的坠入。 * 安枝予从来都没有早起的习惯,之前顾姨不在,靳洲会比她早起,现在不用他做早饭了,他的生物钟就停留在了七点。 没想到,身边的人今天比他早醒,而且还背对着他在玩手机。 靳洲刚一侧过身往她身后靠近,透亮的屏幕突然一灭。 身前的人扭头看过来,满眼的惊慌失措。 靳洲嘴角压着意味深长的笑,长臂环过她腰,再绕到她肩膀,摸到了她藏在枕头下的手,还有微微发热的手机屏幕。 看来醒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把她手里的手机拨到一边,分开她手指,与她掌心相贴。 “在干嘛?” 安枝予支吾一声:“没、没干嘛......” 都结巴了,还说没干嘛。 不过她不说,靳洲便没再追问:“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醒。” 看吧,撒一个谎就要用一个又一个的谎来圆。 靳洲带着她手从枕头下拿出来,再将她侧搂过来,一双看破却不说破的眼睛,凝着她。 她真的很不擅长说谎,这才盯着她看不过几秒,就眼神闪躲。 靳洲笑了声,捏住她下巴不给她把脸低下去的机会。 “给你定了几套晚礼服,中午去我那的时候试给我看看。” “哦。” 一个字,说得不惊也不喜。 靳洲眯了几分眼角:“中午有事?” 安枝予忙摇头:“没有!” 两个合盖一条毯子,毯子边缘遮不住她肩胛的一抹红,靳洲用拇指指腹摩挲着那块:“今晚把那只镯子戴着。” 昨天他只说晚宴,却没说是什么样的晚宴,安枝予刚想细问。 “今晚是方趣集团周年庆,到时候会有很多媒体到。”说到这儿,他目光从那一朵红移到她脸上:“今晚闫嗔也会去,到时候你们可以作伴。” 安枝予眼睛一亮:“她和岑颂和好了吗?” 靳洲略作吃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这两天啊!” 真不知是她心思浅,还是对面这人表情藏得太好,安枝予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靳洲把嘴角的笑压住:“这样的话,不知晚上她会不会去了。” “没事,我上午——”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靳洲眉棱微挑:“上午怎么了?” 安枝予立马把头要成了拨浪鼓:“没、没怎么!” 她心跳一阵加速,暗自懊恼自己嘴快的同时又庆幸及时把后面的话止住了。可惜晚了,她的后半句,靳洲已经了然于心了。 吃完早饭去公司的路上,闫嗔的电话打来了,安枝予下意识往旁边瞄,刚好对上靳洲看过来的眼神。压在手机侧面的手指顿时连按两下,震动声停了,安枝予的小心脏却还在怦怦乱跳。 她目光收敛,不露声色地从靳洲脸上移到他那边的窗户,见他视线收回,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她浅浅呼出一声:“今天好像有点热。” 靳洲没忍住,低笑了声。 安枝予本就心虚,被他这么一笑,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靳洲学着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清了清嗓子:“周末带你去买辆车吧!” “买车?”安枝予表情怔愣:“买车干嘛?” 买回来放她公司楼下,留她以备不时之需呗,不然这么热的天,去个地方找个人还要站在路边打车。 但是他给的理由是:“到现在都没给你买过一件贵的东西!” 安枝予没有去想他到底有没有买过,她想的是:“那买了以后你是不是就不用上下班接送我了?” 这语气听着,好像很不想被他接送似的。 靳洲扭头看她:“买了也不会影响我接送你。” 安枝予:“......” 把她送到公司楼下,又牵着她走到电梯门口,一声“进去吧”伴着一个离别吻,靳洲看着她走进电梯,再看着电梯门合上。 真的,他特别特别想回到车里,等着看她上午到底要和闫嗔去哪。 但是他没有,明知她对自己说了谎藏了秘密,可总觉得那些都是无伤大雅的小女孩的心思。 回到车里后,靳洲给乔梦拨了电话过去。 英国那边是深夜,乔梦刚睡下:“怎么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 靳洲说:“我记得前两年你和我爸拍了一个七克拉的粉钻。” “怎么了,你要?” “不白要,按当时的竞拍价,我多加百分之二十。” 第六十八章 安枝予站在公司的窗边, 一直等到靳洲把车开走,她才从楼上.下来。 因为早高峰,闫嗔花了一个小时才到。 “抱歉抱歉,路上太堵了!” 闫嗔的车是张扬的红色, 上个月岑颂刚给她买的, 安枝予没注意,开了车门一坐下, “嗷呜”一声响, 吓得她差点弹坐起来。 闫嗔笑着把她坐到的那只小公仔抽出来丢到了后座:“吓到你了吧?” 安枝予扭头往后看了眼, 后座除了儿童座椅外,几乎堆满了各种公仔,大的小的五颜六色。 虽然乱乱的,但是又格外有童趣。 “书屹还喜欢公仔啊?”安枝予一直以为那个小家伙只喜欢汽车模型。 “他才不喜欢,后面那些都是平时带他去游乐城,岑颂抓的!”闫嗔往后看了眼:“抓的时候挺高兴, 拿回来就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不知道为什么, 闫嗔看似无意的一些抱怨,都能让安枝予心生羡慕,就比如抓娃娃, 靳洲就从没有带她去抓过。 路上交通依旧拥堵,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闫嗔就和她闲聊起来。 “你和叔叔婚前有做过检查吗?” 安枝予摇头:“没有,你们当时做了吗?” 闫嗔也摇头说没有:“主要是岑颂每年都会体检, 而且我在英国那边每两年都会做一次全面的妇科检查。” 安枝予想了想:“我好像有两三年没做过了。” 这种话题很容易往深处聊,闫嗔问她:“你们平时会做措施吗?” 或许是因为久居国外,闫嗔对这种话题很放得开,但安枝予就不一样了, 不过虽然有些难为情,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闫嗔又问:“是你做还是叔叔做?” 安枝予脸开始有点红了:“他......” 闫嗔突然笑了声:“你知道当初书屹出生的时候,岑颂说了什么吗?” 她现在一回想就忍不住咯咯咯:“他说,怎么这么丑!” 安枝予还信以为真了:“书屹小时候丑吗?” “当然不丑了,就他一个人觉得丑,那会儿,他是除了我,看谁都不顺眼!” 安枝予完全理解不了她说的点,“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有个男人和他争宠了呗!” “爸爸也会和孩子争宠吗?”安枝予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种感觉,要怎么跟你形容呢......”闫嗔略有回味:“就是当时觉得难以理解甚至还很生气,但是事后想想又超有幸福感。” 说着,她扭头看向安枝予:“你知道我为什么想生二胎吗?” “为什么?” 她轻叹一口气:“就是想再体验一次那种被人捧在心尖上的感觉。” 安枝予浅浅蹙眉:“岑颂现在对你不如以前了吗?” 闫嗔忙摇头说不是:“他对我一直都很好,但是女人......你知道吧,总是很贪心,明明已经拥有很多,可还是想要更多。” 她说的这些,安枝予倒是有点感同身受,因为她现在也在一点点贪心。 就比如孩子,看见闫嗔一家三口走在一起,她会很羡慕很羡慕,总觉得那样的画面才是完整的。 思绪飘转间,安枝予突然想到靳洲说的晚宴。 “你和岑颂和好了吗?” 闫嗔表情瞬间就冷了:“没有!” 安枝予表情愣住,刚刚听她说起岑颂时的语气,完全不像在生气。 既然没和好...... 安枝予问:“那今天方趣集团的晚宴,你是不是不去了?” 说到这,闫嗔又气又无奈:“邀请函上把我的名字都写上去了,我要是不去,那他多没面子!” 生气了还在意对方的面子。 安枝予抿唇笑:“我看你就是嘴硬心软。” 闫嗔不仅嘴硬心软,还总喜欢在外面捧老公的场,不然也不会被岑颂捏着软肋钻了空子。 不过,这在男人眼里或许是软肋,但对闫嗔而言,却也是拿捏住老公的一个绝顶手段。 “你知道男人对什么样的女人最欲罢不能吗?” 安枝予表情懵懂地摇头:“什么样的?” “捉摸不透的!”她看似满满的经验:“明明上一秒还对他浓情蜜意,下一秒就对他冷若冰霜,这个时候他就会忍不住花时间去琢磨你!” 安枝予觉得她懂得好多:“你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 “姨奶呀!”闫嗔咯咯直笑:“就是你伟大的婆婆!” 安枝予:“......” 十点,也就是安枝予和闫嗔刚到中医馆的时候,岑颂给靳洲打来电话。 不过靳洲在开会,挂断后他回了短信过去:【什么事?】 岑颂:【知道我老婆带你家那位去哪了吗?】 靳洲:【医院?】 这是他从昨晚到今天上午琢磨出来的一个可能性。 岑颂表示震惊:【你怎么知道?】 靳洲:【猜的。】 岑颂:【多送你一个字:中。】 靳洲:【中医院?】 岑颂:【中医!看老中医去了!】 靳洲意外又不意外:【你怎么知道?】 岑颂:【书屹跟我说的,说她一大早躲在卫生间里打电话,喊对方繁(po第二声)老!】 ‘繁’这个姓很少见,在京市找不到几个,靳洲有幸从乔梦那里听过。 靳洲没再给岑颂回,他把短信发到了安枝予手机上。 靳洲:【在干嘛?】 这会儿,安枝予正和闫嗔在休息室里等着。 闫嗔说这个老中医一天只放十个号,她们排在第四。 但她没跟安枝予说,这第四的位置是她找姨奶托了关系插.进来的。 安枝予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脑海里又闪出了抓娃娃的画面。 安枝予:【你都没带我抓过娃娃。】 靳洲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嗓子眼当即闷出一声“咳”。 正在汇报工作的男人顿时收了声,昨天他不露声色地发了火,参会的人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靳洲没抬头,“继续。” 淡淡音色间,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点着:【明天带你去。】 这条短信发过去后,他才问原因:【怎么突然想抓娃娃了?】 总不能说因为羡慕闫嗔了。 安枝予不知道怎么说,干脆不回了。 昨天因为老爷子的一个电话,弄得靳洲无心开会,眼下可好,迟迟不见她消息回过来,靳洲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 “设计单位那边给出的建议是把中心花园做成下沉式,如此一来,成本就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百分之二十,江总已经把联系单和预算都报上去了,目前在等建设单位的回复。” 靳洲扫了眼依旧没有动静的手机界面:“什么时候报的?” “昨天上午。” “最迟明天下午三点,如果还没有回复,就是你们跟进工作的失误。”说完,他合上电脑:“散会。” 回到办公室,靳洲又给乔梦打了一个电话。 乔梦也是有脾气的:“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繁老。”靳洲不疾不徐念出这两个字。 电话那头顿时没声了。 靳洲想过闫嗔可能会带安枝予去医院,但闫嗔那‘外精内傻’的小脑袋能玩出什么花样来,顶多就是凭着自己有过一胎的那点经验给他家那位洗洗脑。 但若是乔梦‘参合’进来,那能传授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妈,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暂时不想要孩子。” 听出他话里的严肃,乔梦一时哑口,她把锅甩出去:“那嗔嗔问我要,我还能不给吗?” “您要是不想给,可以有一千个理由。” 乔梦之前一直顺着他不要孩子这事,但她也是不情不愿的,被他大半夜的一质问,乔梦脾气也上来了。 她心虚但不理亏:“要孩子怎么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怀孕这事你当买东西,给了钱就能立马到手吗?” “我——” 乔梦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要没事就去网上搜搜,你看看现在不孕不育的几率有多高!还有,当初岑颂也没想那么早要孩子吧,他难道不做措施?” 说完,乔梦气“哼”一声:“你自己好好想想!” 靳洲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怔了好一会儿的神。 虽说岑颂在靳洲面前没个正形,说话也口无遮拦,但夫妻间的那点事,他倒是从不和靳洲有过一字一句的‘讨论’。 所以在接到靳洲电话,并且问他“闫嗔当初为什么会意外怀孕”的时候,他先是一愣,转而气笑一声:“咱能不能聊点别的?” 若不是逼不得已,靳洲才不会八卦这种事,他严肃的时候音色会很低沉:“你是没做措施还是怎么回事?” 真是越问越离谱了。 岑颂一个字都不想说,他警告:“你别踩我底线啊!” 靳洲今天还真就踩了,并且在他的雷区里肆无忌惮:“你二胎说不准马上就来了!” 岑颂冷出一声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靳洲回了他一记冷笑:“想想你的第一胎!” 这句话几乎瞬间就掀起了岑颂眼底的波澜,但他情绪的起伏又很快被他压下。 “你别来这套,”激将法对岑颂没用,不就是想知道原因吗,他说就是了:“就那一次没用,而且赶上她的排卵期!” 说到这儿,他又有点沾沾自喜,不过他就只表现在脸上,半分都舍不得露在话语间,毕竟这种事,多说一个字都会引人遐想。 知道原因后,靳洲陷入久久的沉思。 他和安枝予并不是每次都会做措施,虽然有时他都会弄在外面,但避孕套都无法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更何况他这种。 靳洲点开手机里的日历,安枝予的例假他一直都记着,至于排卵期,他也算过,但不确定自己算的准不准。 但正如乔梦所说,这都半年过去了!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可能性。 不过,他从来都不会做让自己后悔或者无法挽回的事,在将近半个小时的深思熟虑后,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快步出了办公室。 第六十九章 看完中医, 已经快十一点半了,安枝予拎着一袋子的中药拉着闫嗔就往外跑。 闫嗔知道她中午叔叔会去接她下班,被她拽到驾驶室门口,闫嗔笑得嘴角都合不上。 “我怎么感觉你好怕叔叔呀!” 安枝予绕过车头去了副驾驶, 坐进去后, 她快速系上安全带,但说的话却是:“我才不怕他, 他平时和我说话都不敢大声。” 就是说叔叔是怕她的喽! 闫嗔把手里的中药袋甩到后座, 然后看向她怀里的:“那你敢不敢把中药拿回家煮呀?” 安枝予一愣, 低头看了几秒后,她抿嘴笑出狡黠:“他又不是医生,哪会认出这里都是什么药材。” 闫嗔眉梢一挑:“你可别小看了叔叔,他虽然是个商人,但我听岑颂说,他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什么她不知道! 安枝予眼睛睁大几许:“真的假的?” 闫嗔笑:“她可是你老公诶!” 看来她对这个老公的了解还真是少之又少。 回去的路上不算拥堵, 眼看快到公司楼下, 安枝予忙指着路边:“我在这儿下车就可以了,”她匆匆解开安全带:“你回去的路上慢点,拜拜!” 说完, 她下车, 拎着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一溜烟地跑了。 怕被靳洲撞见,所以她走的是写字楼的后门,到了十六楼, 她也没敢直接从电梯里出去,探着脑袋往外看了眼,没看见人,她这才风一般地跑向玻璃门口。 门合上的时候, 另一扇电梯“叮”的一声,银色电梯门向两边敞开,一双长腿迈了出来。 靳洲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十分,他比平时晚到了十五分钟。 虽说离下班也没多久,但公司里的人都走光了,安枝予把中药袋塞到办公桌下,刚直起腰,放在桌上的手机就震了。 接通前,安枝予站在窗边往下看了眼,黑色越野车一如既往停在花园边的车位上。 车边没人,想必已经往楼上来了。 安枝予捂住心口,好险,幸好她快了一步。 电话一接通,没等安枝予开口,靳洲略有急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在门口。” 安枝予抓起桌上的包就往外跑。 玻璃门推开,靳洲像往常一样接过她手里的包:“有点事耽搁了一会,没等急吧?” 安枝予摇头,看他的目光略有躲闪:“也刚下班,都没等几分钟。” 进了电梯,靳洲牵住她手:“早上你也没吃多少,饿不饿?” 不知是不是心虚会消耗热量,安枝予上午十点多就饿了。 她点头:“等下是直接去餐厅吗?” 靳洲看了眼时间:“去办公室吧,礼服已经送到了,吃饭前试一试。” 安枝予听出来了:“是紧身的?” 他点头低笑一声:“是照着之前年会时候你的尺寸做的,你最近不是胖了三斤吗?” 安枝予撇嘴:“还不都怪你!” 靳洲低头看一眼她裙摆下的小细腿:“你这样,就算再胖十斤也看不出来。” 嘴可真甜。 真要是胖十斤,就算他无所谓,她自己都要嫌弃自己了。 想到这,安枝予突然眉心一拧。 这几天光想着怀孕,竟然忘了怀孕会发胖这件事! 她看着银色电梯门倒映出的影子,试想着自己挺着大肚子的画面。 “叮”的一声,还没等她思绪完全收回来,门口一个孕妇就撞进了她的视线。 安枝予盯着人家的肚子。 靳洲晃了晃她手:“怎么了?” 她这才猛然收回神识,出了电梯,她有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靳洲当然知道她在看什么,不过她刚刚的眼神和表情着实有点可爱。 本来不想说到这个话题,但想到上午她被闫嗔带去看中医,他突然就很想逗她。 给安枝予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等她坐进去,靳洲也把上身弯进了车里,双手压在座椅两边,把安枝予拢在双臂之间:“刚刚怎么那么盯着人家看?” 安枝予第一反应就是否认:“我哪有!” 靳洲发现了,她撒起谎或者嘴硬的时候,眼睫都会先颤两下。 “怎么没有?我都看见了,”他笑了声:“羡慕?” 安枝予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本来还想继续否认的,但想法突然拐了个弯。 “要羡慕的也是你吧!” “我?”靳洲眉心浅蹙,但嘴角的笑痕却没收:“我为什么要羡慕?” “因为你都三十多岁了呀,别的男人像你这么大,都有孩子了!” 靳洲:“......” 真的,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拿他的年龄说事。 “所以,你是觉得我老了?” 安枝予错开他目光,看向窗外,“不是我觉得你老了,是你的身份证提醒你,你已经步入中年了!” “中年.......”靳洲嘴角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靳太太,你老公离中年还有十几年呢!” 安枝予自知说不过他,推了推他肩膀:“我中午时间紧得很,你再不走,我可没时间试礼服了!” 到了办公室,靳洲扫了眼茶几上的保温饭盒,“要不要先看看礼裙?” “好。” 两白一黑的三条礼裙就挂在休息间的衣柜里。 “傍晚会有化妆师过来,到时候会给你画个淡妆。” 他好像很在意今晚的晚宴,但是主角不是他们啊! 安枝予晃了晃他手:“你和方趣集团的董事长很熟吗?” 上午她从网上查了,方趣集团董事长是位五十多岁的女性,至今未婚。 靳洲点头:“方总和我们家是世交,她和我妈妈也是大学同学,关系很不错。” 所以是因为这样才会这么重视吗? 安枝予扫过那三条及地礼裙:“你晚上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西装?” “黑色。” 安枝予在那两条白色的礼裙里来回看了看。 一条是不过膝,钻石肩带,裙身带羽毛和闪钻的仙女裙,很灵气。 另一条是鱼骨束腰拖地长裙,虽然也很漂亮,但是安枝予不喜欢背面的蝴蝶结。 “我先试试这条吧!” 她说的是那条短的。 靳洲就知道她会选这条,他把裙子从撑架上取下来:“这条穿平底鞋也会很好看。” 见他把裙子搭在了手臂上,安枝予愣了一下:“你不出去吗?” 靳洲略伸手臂:“这后面是拉链,你够不着。” 安枝予:“......” 见她脸颊开始泛红,靳洲轻笑一声:“那我转过去。” 可他面向的是衣柜前的镜子,安枝予从镜子里恼了他一眼,然后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推到了墙边。 “不许回头。” 也不是没看过,不知道她在害羞什么。 靳洲面对着墙,失笑的同时又无奈摇头。 安枝予背对着他,磨磨唧唧了好一会儿才把身上的裙子脱下来,又把裙子从他手臂上抽走穿上。 腰部的尺寸的确有些服帖,安枝予背着手没能把拉链完全拉到最上面。 “靳洲。”她轻轻唤他。 靳洲这才转过身来,看向她的背。 裙背的设计刚好露出她漂亮的一对蝴蝶骨,透在她粉荧色的皮肤里。 靳洲走过去,一手扶着她的腰,另只手捏着拉链,拉链拉到最上面的时候,他俯身,把唇上的温度印在了她的肩膀。 能感觉到唇下的皮肤瑟缩了一下。 “转过来给我看看。” 安枝予转过身来面对他,眉眼微微垂着:“还行吗?” 目光落到她肩膀上的那抹红痕,一半隐在水钻肩带下,另一半露出了娇媚的颜色。 “很好看。” 不止裙子,还有她。 他环着她腰,带她到床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上午怎么突然想去抓娃娃了?” 安枝予轻轻揪着裙摆上的羽毛:“就是突然想到了。”说完,她瞄了他一眼:“你抓过吗?” 他摇头:“没有。” 那估计很难抓到...... 安枝予鼓了鼓腮:“哦。” 看出她脸上的失落,靳洲轻笑了声:“如果我说抓过,你不会问我和谁去抓吗?” 对哦! 她竟然没想到这个问题。 裙摆上的水钻被灯光映出了灼亮,遮住了她眼里的黯淡,安枝予略有激动地在他腿上弹坐了一下:“你答应过我明天去的!” 靳洲边应了声“好”,边低头看了眼她因为坐着而露出的那双膝盖,他用掌心压住后,仰头看她:“那先吃饭?” 安枝予往对面的衣柜看了眼:“另外两套要不要试给你看看?”她怕吃完饭,真的会穿不上。 靳洲摇头:“就这套吧。”再脱,会出事。 上午医生交代的话,安枝予不仅记在了心里,还特意用笔记了下来。 所以当靳洲把饭盒里的菜一一摆到桌上后,她就在心里划分好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是你的!”她指着卤牛肉、排骨和蒸蛋。 然后又指着另外两份素炒:“这两个是我的!” 靳洲以为她是要控制体重:“都说了你不胖。”说完,他夹了好几片卤牛肉到她碗里。 但又被安枝予夹回到他碗里:“你自己吃!” 靳洲抬头看她,心里闪过疑惑。 如果真的要备孕,难道不应该更加注重营养的摄入? 只吃素是什么道理? 这个问题,靳洲下午从网上找到了答案。 他好笑一声。 如果生男生女靠酸碱食物就能如愿,那还要医院干嘛? 靳洲拿起旁边的手机,给乔梦发了一条短信:【以后不要随便向别人推荐医生!】 * 方趣集团六十周年的周年庆,京市里大大小小的媒体几乎都到了。 八点,一辆黑色加长轿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 随着靳洲矮下腰身从车后座下来,再牵着安枝予的手将其挽进他的臂弯,缭乱的闪光灯顿时将夜色点亮。 记者蜂拥拍照的同时又都自觉为两人让道。 安枝予身上的礼裙上的水钻是全手工缝制,随光影流动,像散落的星辰,抓人眼球。 两人这是第一次合体公开亮相,记者和闪光灯一路追随着两人的身影,但又被门口的保安制止于最后一阶台阶下。 晚宴在酒店顶层的露天花园,进了电梯,安枝予这才轻吁一口气,她抚住心口,忍不住笑自己:“刚刚好紧张。” 因为她选了这条精灵般的白色短裙,所以那只玉镯就没能派上用场,但她此时手腕上的那只水钻手链一样价值不菲。 靳洲把她耳侧垂落的一缕发丝从钻石项链里轻轻勾出来。 “等下就只有六家媒体,不会像刚刚那么混乱了。” 六家对于安枝予来说也不少了。 安枝予问:“那晚宴会进行多久?” “最多两个小时。” 安枝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难怪他给自己准备了平底鞋。 被邀请前来的宾客大多已经到场,方趣集团董事长方君华和几位高层都在待客。 接待走在前,将靳洲领入场地,一直留意入口的方君华忙迎过来。 “靳洲。” “方董。” 方君华穿着丝绣旗袍,气质高贵,笑容随和:“喊什么方董,把咱们的关系都喊得生疏了。” 靳洲笑着改了口:“方姨。”他刚要扭头向安枝予介绍。 方君华先开了口:“你是枝予吧?” 安枝予落落大方地颔首问候:“方姨好。” “早就听梦梦说起过你,今日一见,没想到比照片里还要漂亮。” 安枝予垂眸笑着:“方姨就别夸我了。” “我这才哪跟哪儿啊,你是没看见你婆婆,恨不得走到哪都要把你和她的合照拿出来给人看!” “方董!” 方君华循声看过去一眼后,她面露抱歉:“我去打个招呼,等会儿过来。” 今晚月色很好,月朗星疏。 铺着红毯的顶层露台,红酒鲜花、管弦乐声,气派奢华。 靳洲从侍应生手举的托盘里拿了一杯果汁给她:“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他话音一落,两个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靳总!” 靳洲朝对方礼貌颔首:“江总、汪总。” 两人看向安枝予,目光虽打量,却一点都不敢有丝毫的放肆。 靳洲浅浅介绍:“安枝予,我太太。” 他今天一身黑色正装,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不易靠近的疏冷,尽管他礼貌绅士,但对前来敬酒的商业人士都礼貌拒绝,点到为止地交谈几句后,便笑而不语。 他的低调与淡漠和场内其他人有着鲜明的对比。 安枝予被他带到不远处的休息区坐下后,忍不住问:“人家都在应酬,你在这坐着好吗?” 他笑侃她靳太太:“你老公不需要。” 他的身份和地位的哪里需要借助这种场合来应酬。 十点,会场里响起华尔兹的乐声。 靳洲后退半步,左手放于腰后,微微欠身的同时,他朝安枝予伸出手:“靳太太,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安枝予把手递给他的时候,面露窘色:“我跳得不好。” 靳洲把手轻伏在她后腰,右手托起她手掌,将她带进被灯光笼罩的那一方舞池里后,他低头靠近她耳畔,声音比月色温柔:“把脚踩在我脚上。” 第七十章 接连不断的闪光灯里, 一袭红色鱼尾长裙的方希羽站在不远处。 她以为他不会来的,毕竟他鲜少会出席这种华而不实的宴会场合,但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如愿见到他了,可也看见了他专注的目光里只容得下怀里的那个女人。 心中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 嫉妒、酸涩、不甘、愤恨, 齐齐往她心里涌。 “徐总,”她冷笑一声收回眼神, “你不是说安小姐会离开他吗?”她声音里有浓浓的质疑与嘲讽:“那我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徐淮正垂在身侧的两手早就攥成了拳, 他用力深吸一口气, “要不了多久的,她眼里容不下沙子!” 方希羽鄙夷地睨了他一眼:“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但她的耐心也有限,“十天,如果到时候他们还像现在这样如胶似漆,你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今晚受邀前来的都是上流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不乏一些家眷和未出嫁的名媛小姐。 羡慕又或者嫉妒的眼神里, 或多或少都会夹带几句酸言酸语。 “四处介绍说是自己的太太, 结果都这么久了连个婚礼都没办!” “哎哟,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程家那位孩子都生下来了, 不还是没得老太太的点头吗!” “听说她就是个小职员, 还是个单亲家庭,这种一没钱二没势的,你真以为她能进得了靳家的大门啊!” “可上次靳氏年会放出来的照片里, 她手上不是戴了那个镯子了吗?” “镯子不都长那样,你知道是真是假?而起你看,她今天手上不就没戴吗?” 窃窃私语里,华尔兹的音乐室接近尾音。 安枝予刚想从靳洲脚上.下来, 扶在自己后腰的手往回一收,安枝予顿时被他搂紧收于怀中。 白色的裙摆犹如茉莉花瓣,渲染在他黑沉的西装布料上。 挨得太近,她几乎都能感觉到他胸腔里的轰鸣,安枝予仰头看他:“你都不累的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都说了你不重。” 原来是为了挽回他之前一不小心说她胖的那三斤...... 安枝予嘴角刚要往下撇—— 华尔兹的音乐戛然而止。 安枝予双脚落回地面,搭在他肩膀的那只手刚一滑下来,就被靳洲握住了。 他后退一步,单膝跪地。 在所有人的惊呼声里,在亮如白昼的闪光灯里,他跪在她面前。 “枝予,嫁给我!” 随着他话音落地,大屏幕上突然出现四张面孔,而在他们身后的墙上,挂着过年时拍的全家福。 靳洲爷爷奶奶在前,靳洲和安枝予在两位老人的后面,而靳洲的父母则站在他们身边。 她在靳家的地位不言而喻。 “孙媳妇,想爷爷了没?” 镜头里的画面是和现场连线的。 安枝予整个人还懵怔着,目光在LED显示屏和跪于她面前的人来回交错。 “枝予,快点头答应呀!” 乔梦眼里的期待一点都不比跪在地上的人少。 “枝予啊,快答应他吧!” 是奶奶,爬满眼角纹的一双眼,都泛起了泪光。 只有靳洲的父亲,虽然没喊安枝予的名字,但他说的是:“靳洲,赶紧把戒指给她戴上啊!” 知晓今晚这一惊喜发生的方君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靳洲的身旁,她手里拿着两个红色的方形礼盒,一大一小。 枝予看向他的时候,靳洲已经从其中一个礼盒里取出了一枚戒指。 闪光灯像一束束花火在闪烁,将安枝予裙子上的水钻灼出了耀眼的星辰,流淌在靳洲浩瀚如星河的眼底。 而在那一片星河里,只有她的脸才是最清晰的。 靳洲仰头看着她,无论屏幕里的人都说了什么,他从单膝跪地的那一刻,视线就没有从她脸上移开。 “枝予,我还欠你一场婚礼。” 他欠她的何止是一场婚礼,还有【枝予,嫁给我】这三个字,不止,还有他的膝盖,他此生仅此一次,只为她而抵地的膝盖。 只可惜婚礼不能在此时捧到她面前,但其他的,他选择在今天,一次给她补齐。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安枝予都被蒙在鼓里,可以说,在此刻之前,她一丝一毫的风声都没听到。 不知是谁用手指向夜空,并欢呼了一声:“快看!” 密密麻麻的无人机用它的灯光和航迹,在深绛色的夜幕里,交织出他们的名字,再被一个‘心’型的图案封锁其中,最后在空中定格。 没有人能抵挡得住这种梦幻与震撼,哪怕这场浪漫与自己无关。 而在安枝予凝眸失神的间隙,那枚七克拉的粉钻戒指已然被靳洲牢牢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他没有等她说【我愿意】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捧着她的脸,深吻她的唇。 最后将另一个盒子里的一枚晶莹剔透的胸花给她戴上。 “这是......” “这是琥珀石做的,里面用金线缠出了我们的名字。” 说完,他牵住她手:“带你去个地方。” 等所有人的视线从这场浪漫斥资的表演里收回,主角已经离场。 这栋六十九层高的酒店,其实是靳氏旗下的产业。 安枝予被靳洲带去了他提前准备好的总统套房。 他精心准备的何止顶层花园还有夜空的那两处惊喜。 客房门一打开,安枝予就看见了铺满一地的红色玫瑰花,不止地上,还有墙壁,还有天花板,目之所及,可谓是一片玫瑰花海。 靳洲拉了拉她手:“不进去吗?” 可是...... 安枝予扭头看他:“会踩坏的!” 靳洲无声笑了笑。 既然她舍不得,那他就做这个坏人好了。 他把腰一弯,将安枝予拦腰抱起。 就像她说的,真的会踩坏,所以他把鞋脱在了门外,黑色的袜子,踩在火红色的玫瑰花瓣上。 他抱着她,绕过玻璃质的屏风,穿过玄关走廊,经过敞开式的书房和会客室、会议室,最后把她放在能一览京市璀璨夜景的落地窗前。 他从后面抱着她,指向窗外:“你看。” 安枝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了那条被墨色松林围绕的心型人工湖里,也有光影在闪烁。 而那闪烁的光影连在一起,同样是他们的名字。 “好漂亮!” “喜欢吗?” 何止是喜欢,还有无以言表的惊喜与感动。 安枝予转过身来面对他:“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靳洲知道她想说什么:“没忘,但是我反悔了。” 他不要和她多走那一道‘离婚’的程序。 他们的开始或许不够美好,但他有信心可以给她一个完美的结局。 “过去的,我们就让它们过去,享受当下,期待未来,”他捧起她脸,似有征询的语气里字字郑重:“好不好?” 被那样满是赤诚的一双眼看着,安枝予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她点头:“好。” 没有人会愿意纠缠于不美好的过去,更何况,他所有的初心、私心都是她。 在玫瑰花瓣铺满的床上,靳洲背靠着床,怀里的人仰头看他。 “所以婚礼的日期你定下来了吗?” 靳洲点头:“明年的五月二十一号。”他和她相遇的两周年。 安枝予却皱眉:“还要等明年?” 对,他已经做了退步,缩短了和她的二人世界。 但如果实话跟她说了,她急于要孩子的期待一落空,失望或许会更多。 靳洲垂眸看她,掌心在她肩膀揉了揉:“主要是你的婚纱工艺太复杂,有点耗时间。” 听他这么一说,安枝予顿时坐起来了:“可你都没让人给我量尺寸啊!” 靳洲拉着她手,把她重新拽回怀里:“年会前不是给你量过了吗?” 但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 安枝予扁了扁嘴:“那万一做好了,我再长胖怎么办?” “胖不到哪里去,而且你最近不是准备开始吃素了吗?” 安枝予这才想起来还被她放在办公室的那一袋子中药。 现在才七月不到,距离明年五月还有十个月的时间。 在这之前怀孕肯定是不行了,那中药呢,还要不要喝? 见她眼眸飘转个不停,靳洲把她脸抬起来:“困不困?” 不困,今晚的惊喜,她还没有消化完。 她还有好多好多问题没有问他。 但靳洲却没有给她发问的时间,手摸到她后背的拉链,他低头含住她微张的唇。 房间里的旖旎隔绝了所有外来的声音。 凌晨十二点整,靳氏集团官网公开了两人婚礼的举办时间。与此同时,两个小时前盛况空前的无人机表演和靳洲单膝跪地求婚的视频都被放上了网。 有惊叹,有羡慕,更有无声的愤怒。 亲眼目睹今晚所有求婚过程的方希羽当场就把徐淮正开除了。 不过一枚棋子的他,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但他没想到的是,安枝予竟然如此‘不计前嫌’,是真的不计较,还是说这豪门太太的身份让她舍不得放弃? 徐淮正坐在路边的路牙石上,手里的啤酒罐被他捏得噼啪作响。 翌日一早,靳洲刚把安枝予送到公司楼下,方宇的电话打来:“靳总,徐淮正在前台嚷着要见您。” 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靳洲笑了笑:“放他上去,我一会儿就到。” 安枝予听到了他话筒里的名字。 “他找你做什么?” 靳洲看了眼时间:“可以请一个小时的假吗?” 安枝予愣了愣:“你、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回去?” 他点头:“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他很早之前就跟她说过:他没有那么君子。 第七十一章 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指的是哪一句, 但安枝予从他的眼神和话里还是隐隐觉察出了他的用意。 “你是要......和他当面对质吗?” 靳洲没有直说:“那要看他这趟过来找我的目的。” 不过也不难猜。 毕竟昨晚他也在酒店顶层,围观了自己求婚的场面,想必该百爪挠心,一夜无眠。 电梯门开, 靳洲牵着她进去:“假好请吗?” 安枝予歪着脑袋盯着他看:“我必须去吗?” 大多数的事情, 靳洲都会征询她的意见,但是今天, 他斜下一边肩膀, 靠近她耳边。 “必须去。” 这件事, 也该一次性说清了,省得某人还在动不该有的念头。 他的耐心,虽好,也不好。 当然,这是靳洲作为男人的想法,作为女人, 安枝予却在想另外一件应该不会发生, 但她又忍不住想象的一件事。 到了公司门口,安枝予往里看了眼。 靳洲知道她们公司的假需要提前一天请,他问:“要不要我出面?” 安枝予忙摇头, “你在这等我, 我一会儿就出来!” 人事部经理还没到,趁着这空挡,安枝予刚想给楚菲菲打电话, 她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昨晚的无人机表演已经在热搜上挂了一夜,热度经过后半夜几个小时的沉淀,到了早上再度觉醒似的,直接冲上了榜一。 所以楚菲菲的这通电话可不是单纯的惊喜和祝福, 电话一接通就重重“哼”了声:“你现在是厉害了,这么大的事,一点风声都不透,我最好的朋友要办婚礼了,我还得从网上知道,要不要这么伤人啊!” 安枝予早上起晚了,到现在除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外,连锁都没解开过。 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你在哪看到的?” 楚菲菲对她抓到的重点不满意,大声回了两个字:“微博!” 安枝予刚准备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就听那边咆哮一声:“你现在别看,我还有别的事要问你!” 这人真是长了一双千里眼。 安枝予站到窗边:“什么事?” “为什么要等到明年五月?”那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都和好了,还不趁热打铁,竟还把婚礼拖到明年五月! 安枝予也很无奈:“他说我的婚纱还没做好。” “什么婚纱要做一年,手工镶钻的吗?” 安枝予点头:“应该是。” 楚菲菲:“......” 差点忘了那人是个有钱的主。 被她这么一打岔,安枝予差点忘了自己也有事要问她。 刚要开口,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安枝予刚一扭头,万俪俪嘴里的吸管就吐了出来。 “枝予,你老公昨晚也太帅了吧!”她昨晚可是在微博围观了一场大型的虐狗现场。 安枝予指了指耳边的电话,万俪俪这才收了声,手里的包还没来及放下,胳膊就被另外两个女同事给拽走了。 不用猜,肯定是和她有关。 安枝予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坐着,压低声音:“徐淮正今早去找靳洲了!” 楚菲菲先是一愣,转而冷笑一声:“他胆子挺大啊,都敢去找正主!” 安枝予叹气:“但是靳洲让我也去。” 楚菲菲又是一愣,然后嗬哟一声:“你老公胆子也挺大啊!”都敢当着老婆的面对质了。 安枝予满腔纠结:“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去?” “为什么不去,这种大型修罗场,不去多可惜!”她都想请假去了! “可是......”安枝予想想都觉得别扭:“你不觉得我去了好尴尬吗?” 楚菲菲听了直笑:“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说完这句,楚菲菲心里突然一咯噔,那个姓方的女人该不会把她醉酒说的话给抖出来吧,如果这样...... “宝,”楚菲菲开始不安了:“今晚有空咱俩出来吃个饭呗?” 安枝予还不知道等下会有什么事发生:“周末吧,周末时间宽裕。” “行!” 反正只要这修罗场之后都行! 靳洲在门口等了足足十五分钟才把人等出来。 进了电梯,靳洲问她:“你们公司多少人?” 安枝予想了想:“除了在项目上的男同事,平时坐办公室的也就十几个人。” 十几个...... 靳洲笑了声,刚刚那扇玻璃门开开合合,估计五六十次都不止了。 他抬手在两边嘴角撑了撑,突然觉得...... 以后礼貌微笑的习惯应该收一收。 到了车里,趁着他摁下一键启动的动作,安枝予抓住他手腕:“跟你商量件事呗?” 她表情有几分卖乖的讨好,靳洲端着她的脸看:“你说。” “等下......”她声音略有不安:“不管那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冲动。” 他冲动? 靳洲轻笑一声:“你觉得我是那种冲动的人吗?” 不是! 但如果徐淮正故意说一些话来刺激他呢? 毕竟他因为徐淮正而失控过。 靳洲扳过她脸,给了她一针强心剂:“放心,你担心的不会发生。” 到了公司楼下,靳洲给方宇拨了电话过去:“人呢?” 方宇:“在会客室。” “把他带去我办公室。” 方宇:“好的。” 在会客室里等了快半个小时的徐淮正,听见脚步声,来回踱着的双脚倏地止住。 “徐先生。” 徐淮正看向门口,见是方宇,他冷哼一声:“靳总该不会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吧?” 方宇侧过身:“靳总马上就到,徐先生请随我来。” 靳洲的办公室,徐淮正只来过一次,仅有的一次,他记忆犹新。 他就坐在那张沙发里,温润儒雅、云淡风轻地跟他道了一声恭喜。 恭喜他徐淮正和别的女人结婚,还是恭喜他自己费尽心机终于得偿所愿? 徐淮正冷笑一声。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靳总”。 徐淮正瞬间挺直腰杆,目光投向门口,看见安枝予跟在他身后进来,他脸色一僵。 目光追在安枝予的脸上,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靳洲搂着她的腰,把她带到办公桌前。 “你先在这坐会儿,无聊的话就玩会儿电脑,”他弯腰将电脑开机,“密码还记得吗?” 安枝予从进门就目光收敛,一个眼神都没给到徐淮正。 她点头:“记得。” 靳洲抬手在她发顶揉了揉。 他每一个动作都很平常,可在徐淮正看来,全是故意做给他的。 就在他冷嗤一声笑的时候,靳洲走过来。 白衬衫,黑西裤,很平常的一身正装,但穿在他身上,就是有一种碾压旁人的气场。 他双手插于西装口袋,在离徐淮正一米的距离站住脚。 没有平日里待人的礼貌,他淡淡目光看向徐淮正,见他眼下有青黛,他笑了笑:“徐先生昨晚没有休息好?” 尽管他气质谦逊温和,但此时的笑,却让他表情透出几分锐气。 徐淮正现在看见他,再也没了以往的小心翼翼,“承蒙靳总关照,这段日子,您可真是让我寝食难安!” 今天若不是安枝予在,他万不会说出这般卖惨的话。 但就是太了解安枝予心软的性子,所以他必须要把靳洲度量小报复心重的一面展现出来。 “哦?”靳洲尾音略抬,故作诧异:“徐先生何出此言?” “靳总就别装了,你以为你在圈子里放的那些话,我不知道?” “我放话?”靳洲走到沙发前坐下,一脸的风轻云淡:“那就请徐先生说来听听,我都放了什么话。” 徐淮正扭头看了眼办公桌前坐着的人,视线再收回来落到靳洲的脸上时,他嘴角勾起轻佻的一味笑:“靳总就不怕我说了会毁了你在太太心里的形象?” 靳洲一身松弛地坐在沙发里看着他:“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太太肯定比徐先生要清楚得多。” 徐淮正呵出一声笑:“说来也惭愧,我这么个小人物,还要劳烦靳总大驾,一家公司一家公司地打电话,不许人家录用我。” 靳洲脸上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猜得没错的话,徐先生的简历上应该会填上有在靳氏工作六年的履历吧?” “既然在靳氏做了六年,那你想必知道从我接手靳氏以来,从未有一名员工主动辞职。” 眼看他皱眉,靳洲把话又说明白了几分:“而这六年来,被靳氏开除的员工就只有两位,一位是上一任销售部经理张骞,第二位,” 他略一停顿:“就是你,徐淮正。” 他虽然是笑着的,但声音却能听出细微的清冷,“徐先生,我很忙,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去关注你。” 他的话让徐淮正瞬间找到了一个缺口:“没有时间关注我,但却有时间关注我的女朋友?” “徐先生,”他脸上的笑收了:“请注意你的称呼。” “怎么,”徐淮正今天豁出去了似的:“我说的不对吗,靳总?” “不对!”一直沉默不语的安枝予突然开口:“徐淮正,我现在是靳太太!” 徐淮正扭头看向她,表情怔愣一瞬后,他笑了声:“好,靳太太,是吧,行。” 安枝予的这一声偏袒,让靳洲脸上恢复了淡笑:“如果徐先生觉得心里不舒坦,也可以称呼我太太全名,安枝予。” 徐淮正腮帮子紧了紧。 他舔了舔唇,把情绪压下:“不知靳总是什么时候看上我前女友的?” 前女友...... 靳洲眉棱微挑,似乎一点都不介意他换的这一个称呼:“去年五月。” 竟然那么早,这时间出乎了徐淮正的意料。 他眼角微眯:“所以从去年五月开始,你就开始打她的主意了?”他笑出一声嘲讽:“靳总可真是够小人的。” “人是你挑的,床也是你自己爬的,”他嘴角扬着漫不经心的笑,“你现在说我靳洲是小人?” 安枝予倏地抬头。 这句话竟然和梦里那句一字不差...... 安枝予看着沙发里的人,表情彻底怔愣住。 靳洲后背松弛地靠着沙发,一手压于腹前,一手搭在皮质沙发扶手。 他目光落到半敞的门口:“蒋昕,你进来。” 徐淮正猛然扭头。 视线和他对上,蒋昕蔑了他一眼后收回视线。 “靳总,您找我。” “徐先生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吧?” 蒋昕低“嗯”一声:“听见了。” “那你说说,当初你接近他,是我指使的吗?” 蒋昕摇头:“不是,是我自己。” 徐淮正冷笑:“你觉得我会信?” 蒋昕扭头看他:“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是你的事。” 徐淮正愤恨一声:“一丘之貉!” “徐淮正,别把你自己说的这么高尚,当初我对你的心思,你会看不出来吗?可你呢,还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跟我搞暧昧?” 徐淮正眼睛一睁:“你少给我破脏水!我当时是有女朋友的人,你难道不——” “我当然知道!”蒋昕打断他:“可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她端着,连手都不给你碰!” 徐淮正额头青筋一爆:“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蒋昕冷笑一声:“徐淮正,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你的第一次,是你开的房!” 徐淮正嗓子里一噎,喉结上下慌乱地滚动着:“我、我让你去你就去了?” 蒋昕好笑:“所以你现在在怪我喽?” 徐淮正狠狠瞪了她一眼,目光重新投向靳洲:“既然靳总觉得我冤枉了你,那行,张潇,你要怎么解释?” “张潇?”靳洲轻轻一扬眉。 “怎么,张潇难道不是靳洲一手提拔起来的?”徐淮正一副胸有成竹了然于心的语气:“她能从一个小职员一跃成为临市工程部副经理,想必在这件事里出了不少的力吧?” 靳洲点头:“当然,”他直言不讳:“如果没有她,枝予不会这么快知道你俩的苟且。” ‘苟且’二字很难听。 但徐淮正却听笑了:“所以靳总是承认了?” 靳洲耸了耸肩:“我从来都没有否认过张潇在这件事里的功劳,所以为了感谢她,我才让她坐上了现在的位置。” 这件事,蒋昕一直不知情,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靳洲:“靳总,你——” “不错,”他一脸淡然,处变不惊地承认:“那段时间张潇接近你,的确是有我的授意,她很聪明,在地铁上看见我坐在枝予的对面,就猜到了我的心思,所以她来找我,把她无意撞到你们去酒店的事情告诉了我。不过这中间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不知情。” “我要的只是一个结果。”他的眼神、语气都带着一贯的沉稳。 蒋昕怔怔地看着他。 难怪,难怪那天之后,张潇就再也不理她了,甚至在走马上任的那一天还把她删了。 她在靳氏唯一交心的一个人,不过是想踩着她上位。 蒋昕笑了,不知是笑张潇的手段,还是笑自己的愚蠢,“靳总,你知道她都怂恿我什么了吗?” 靳洲没有说话,但他大概能猜到。 “她让我用孩子绑住徐淮正。”一连三次,她没有做措施,顺利怀了孕,成功用孩子让自己成为了徐太太。 她低头,掌心覆在早已平坦的小腹上。 眼泪砸下来,“我以后再也做不了妈妈了。” 办公室里安静地能听见她的抽噎。 靳洲偏开脸,他对这种女人没有同情心,但也不想落一个欺负女人的帽子。 “想必你在人事部做的也不顺心,如果你想离开靳氏,我可以和人事部打声招呼,六个月的薪水照发——” 蒋昕抬头看他:“我不走,如果靳太太不计前嫌,靳总可否把我调去销售部,我愿意从零做起。” 靳洲看向被电脑屏幕挡住的人:“靳太太?” “我无所谓。” 靳洲被她只出声不露脸的可爱笑到,他收回视线:“你明天去销售部报道吧。” “谢谢靳总。” 蒋昕走了,走之前撂下一句:“徐先生,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寄给你了,另外恭喜你,失业开心!” “你——” 靳洲见他再度转过身来,皱了皱眉:“徐先生还有事吗?” 被蒋昕刚刚一提醒,他倒是想起另外一个人。 “靳总,方希羽,你认识吧?” 第七十二章 “靳总, 方希羽,你认识吧?” “方希羽”三个字像是带了一道鸣笛,瞬间让安枝予从椅子里坐正了。 有时候,明明知道那个人对自己毫无威胁, 可就是忍不住去在意。 在此之前, 安枝予想过原因,得到的结论是, 尽管觊觎他的女人很多, 但真正敢出现在他身边的却少之又少。 而靳洲虽然明确拒绝, 但那个女人却有一股不服输的韧性似的,总是在她和他之间阴魂不散。 当然,她对这个人的介怀,靳洲比谁都清楚。 所以在他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安枝予投过来的一记【兴师问罪】的眼神,让他心脏微微一缩。 他不心虚, 也不理亏, 但是他怕她生气。 靳洲不露声色地收回眼神看向徐淮正。 “徐先生有话就直说。”他音有细微的清冷,能听出他耐心不多。 今天这趟过来,徐淮正就是抱着一副鱼死网破的心态。能得罪的都得罪了, 再得罪一个也不嫌多。 “听方总说, 靳太太和您签了一年的协议。”他自以为找回了几分主动权,所以语带挑衅,面露猖狂。 靳洲眉峰微不可察的一凛。 其实徐淮正今天过来会说些什么, 靳洲心里早有八.九分的了然于胸。 能让安枝予陪他一同回来,他就做好了把一切真相都剖开在她面前的准备。 他这人,对人做事,要么就藏得滴水不露, 要么就把一切都敞于亮处。 方希羽这三个字,靳洲料到他会提及,但他没想到会扯出协议这事。 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除了他和安枝予以外,就只有—— 就是这短暂思忖的功夫,安枝予“腾”的站起身,“你胡说!” 她音量抬得高,能明显听出她的慌色。 而她的反应恰恰正中徐淮正的下怀。 “靳太太——” 一声冷笑打断了他。 “听方总说?”靳洲从沙发里起身:“不知徐先生和方诚生物的方总是什么关系?” 一句话,把徐淮正堵得哑口无言。 靳洲不紧不慢地往办公桌前走,安抚的眼神在安枝予脸上停留几秒后,他绕过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豆,盒盖轻“砰”一声,他拉着安枝予的手腕,倒出两粒在她掌心。 而后又轻压她肩膀,让安枝予坐回椅子上。 伴着巧克力铁盒放于实木桌面的一声闷响—— “协议......”他低眉,似笑非笑重复一声。 “徐先生不看新闻的吗?还是说,我和我太太的婚礼,需要我亲自邀请你?” 目光将徐淮正上下打量一遍后,他说了声抱歉:“以徐先生的身份,还远没有资格收到我靳洲的婚礼请柬。” 明明是嘲弄的语气,可却被他说得轻飘飘的。 徐淮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但是想到外界对他的那些形容词,徐淮正突然有一种撕开他假面的快.感:“靳总不演你的君子形象了?” “君子?”他眼里噙着笑,“我可从来都没有自诩过自己是个君子,这一点......”他语调轻拖:“徐先生应该深有体会吧?” 说完,他摁下电话内线:“让方宇进来。” 很快,方宇站在门口:“靳总,您找我。” “给方诚生物的方总打个电话。” 方宇快走走进去,电话拨通,他礼貌喊了声方总:“靳总有事找您。” 靳洲接过手机,摁了免提:“方总你好,我是靳洲。” 这是靳洲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尽管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不是她存的那个手机号。 “靳、靳总?.”电话那头的声音诧异到语调微扬,但是口吻又很快软了下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手机被他几个指尖轻架与掌心之上,他声音里带了几分强势的询问:“听说方总在外传言我和我的太太签了...一年协议?” 方希羽即便对他有再多的爱而不得,都不敢在他面前露出自己的‘爪子’。 “靳总可真会说笑,我怎么可能去传这些不实的谣言!” 靳洲看向徐淮正:“方总的意思是,你从未说过这话?” “当然没有了,”方希羽极力否认,声音急促得略显狼狈:“靳总,这明显是有人在恶意诽谤我,你可千万不能信!” 靳洲笑了笑:“那打扰方总了。” 他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方宇后,他眉棱一挑,“怎么办,徐先生,方总她不承认。” 也就是这时,徐淮正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他低头看了眼,嘴角露出得逞的笑。 不疾不徐地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后,他慢慢悠悠地开口:“承不承认的......马上不就知道了?” 他滑了接通,也摁了免提:“方总?” 话筒那边传来气急败坏的一句愤恨:“徐淮正,我真是小看了你了,你现在是狗急了要跳墙吗?” 徐淮正歪头看着靳洲,表情故作诧异:“方总,我这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方希羽声音凝着冷意:“你少在这跟我装,你以为搬弄几句是非就能兴风作浪了?徐淮正,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货色?” “方总,你可不能这么冤枉我,我搬弄什么是非了?”他一点都没有被方希羽的话激怒到,相反,他嘴角隐笑,很明显,他在套她的话。 方希羽哪里知道靳洲就站在他对面,她哼出一声冷笑:“协议的事,我就只跟你一个人说过,除了你还能有谁?” 够了,不用再说废话了。 徐淮正直接挂了电话。他掀着眼皮看向对面:“靳总,你都听见了吧?” 靳洲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意外:“所以呢?” 一纸协议说明不了什么,毕竟这东西谁都没见过,口说无凭的东西,就算给放到网上,他靳氏公关也会轻而易举将其压下。 但是方希羽这个女人,对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这口恶气,他必须要出。 他徐淮正不好过,总要有个人陪他一起! 他目露挑衅:“靳总知道我为什么会去方诚吗?” 靳洲当然知道,但他不说,无波无澜的一双眼,看着徐淮正,等着他的下文。 “我知道,喜欢靳总的女人很多,”他嘲讽里燃着嚣张的气焰:“但像方总这么痴心的,说真的,我都动容了。” 靳洲还以为他会借此要挟他点什么,听他这么一说,他倒是生出了几分失望。 他嘴角浮出淡笑:“喜欢我的女人的确很多,但我和徐先生不一样,我眼光很高,不是谁都能入我的眼。” 他语气不咸不淡,却有着堂而皇之的讥讽。 徐淮正脸色瞬间难看至极点,但是一想到他抢人的手段,徐淮正心里的愤恨和恶气立马直直往上涌。 “也是,像靳总这种身份的人,送上门的有什么意思,‘抢’岂不是更能彰显你们的手段和地位?” 时至今日,他还是认为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和这种人说话,当真是浪费口舌。 靳洲低头看一眼时间:“徐先生还有别的事吗,我还要送我太太上班。” 徐淮正那满腔挑拨的话还没说完,见他就这么给自己下了逐客令,他怔愣的同时,扭头看向安枝予。 之前安枝予还有些沉不住气,但现在,她看着电脑屏幕,鼠标一下一下地点出了清脆的声音,一副把他当空气的姿态。 “靳太太,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安枝予看着电脑屏幕,没有理他。 她的无视激起了徐淮正一声冷笑:“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我倒要看看靳太太能坚持多久。” 安枝予笑了声:“你徐家的门槛倒是低,和蒋昕更是门当户对,结果呢?” 她调侃又嘲弄的语气让徐淮正额间青筋崩紧,想说什么,可喉咙里却发涩发紧。 “徐先生说完了?” 徐淮正收回视线看向他,里面仿佛有刀子。 靳洲嘴角滑出淡笑,他双手插于西装口袋,目光缓缓投向落地窗外的远景。 靳氏办公大楼位于京市最繁华的商圈,而他的办公室位于顶层,那是能将整个世界都屈居于他脚下的高度。 “既然徐先生说完了,那我就多说两句,算是我个人对徐先生未来的一点建议。” 他浑厚有力的声音微沉,不是建议,而是警告:“因为徐先生以后的就业选择会非常的窄,所以最好还是学一门新的生存技能,像金融、房地产、生物科技等,所有靳氏覆盖或涉及的领域,我保证,不会有一家公司会录用你。” 他稍有停顿,语气比刚刚重了几许:“除非那家公司想和我靳洲对着干。” 他双手插于西装口袋,依旧翩翩君子的模样,不同的是,他眼里凝了冷意,露出了他鲜少会外露的锋芒,尽显逼人的气势。 徐淮正被他的眼神震慑住,惊慌失措的同时,脸色都发白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褪去了一身的清风霁月,冷冽的眼风一寸一寸梭过他脸,平铺直叙:“有靳氏的地方,都不会有你徐淮正的容身之地。” 第七十三章 一声“送客”, 徐淮正被方宇‘请’了出去。 安枝予拿起身后的包也站了起来,却在桌子一侧,被靳洲堵住了路。 “去哪?” 安枝予抬头眯他一眼:“上班呀, 我就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是现在离两个小时结束还有七十二分钟。 “再陪我一会儿, ”靳洲双手搂住她腰,轻轻晃了晃:“嗯?” 安枝予偏开脸, 撇嘴:“那么多的女人喜欢你,哪轮得到我陪。” 就知道她会抓着这句话。 靳洲把她手里的包抽走, 搂着她转了个身,坐回到椅子上。 门还敞着, 安枝予坐在他腿上, 余光不时往门口瞄。 靳洲扳过她脸,“都是靳太太了, 还怕别人看见?” 安枝予拍掉他手:“这个位置换谁都是靳太太, 跟我有什么关系!” 果然, 生气的时候就爱挑他话里的漏洞。 靳洲低头看了眼,她今天穿了裙子, 长度刚过膝。 原本圈在她腰上的手, 覆上她膝盖。 “生气了?” 安枝予撩着眼睫瞥了他一眼:“没有!” 小情绪都写在脸上了还不承认。 靳洲把手往上移了一点:“那是吃醋了?” 安枝予往他白衬衫的袖子看:“没有!” 靳洲嘴角隐着两三分的笑意, 他把手又往上移了一点:“确定?” 他掌心是烫的, 安枝予低头看了眼他只见手腕不见手背的手。 隐隐觉得,好像她如果再不承认, 他就会更加使坏似的。 办公室的门都没关, 看他能‘坏’到什么地步。 安枝予视线投到墙上的壁画:“确定!” 她话音一落,人突然腾空两秒,眨眼间, 她从侧坐变成了跨坐。 黑色裙摆顿时怒放在了他的黑色西裤上,而他的手依旧被遮得只能看见两只手腕。 掌心的热度,还有他全然不顾随时有人进来的‘猖狂’,让安枝予又羞又恼。 以后谁再说他是个君子,她定要反驳回去! 身下的椅子无声往桌沿滑动,后脊被一圈硬实抵住。 清凉丝滑的布料擦过他手背,将他半只手臂浸在光照不进去的暗色里。 肌肤热度渗透,他的掌心烫,她的脸也发烫,里里外外没有一处是无辜的。 明明应该按住他手腕,可安枝予的手却揪在了他身前的衬衫布料上。 掖于皮带下的衬摆被她攥紧的手指拧出了狼藉的皱褶。 安枝予心“突”的一跳,忙抬起手按在了自己的裙摆上,抬眼看他时,见他嘴角有淡淡笑痕。 安枝予忍着裙摆下的痒意,瞪他一眼:“你别乱来!” 原本后仰的身子倾过来,靳洲的两只手臂在她裙摆下,轻松搂出了一个圈。 “你要是还生气,我可就真乱来了。” 就没见过他这么得了便宜还这么不讲理的人! 安枝予“嘁”了声:“我还不能生气了?” 一想到他说的那句【喜欢我的女人很多】,她就仿佛置身于五年、八年、十年、二十年的陈年老醋里。 “当然可以生气,”靳洲弯下腰脊,把脸低在她脸前,“不仅可以生气,还可以吃醋,可以打我,骂我,都可以。” 他一副任她处置的语气,但是他说:“但是你要承认。” 说完,他腾出一只手,抓着安枝予的手腕,放到他脸上:“要打吗?” 他此时说话的语气和看她的眼神,都和几分钟前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极端。 之前一直好奇他生气时候的样子,雷霆大怒,或者气极反笑。 原来不是。 他从头到尾都淡然处之,不疾不徐,只是眼里会有寒霜。 安枝予看着他眼里自己的倒影:“我感觉自己对你的了解都很表面。” 靳总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但是他说:“一点都不表面,我在你面前从来都没有刻意伪装过,对你的爱是真的,对你不舍得说一句重话也都是我发自肺腑的。” “那刚刚呢?”安枝予问:“刚刚你对徐淮正那样......” 靳洲眉棱微挑:“我刚刚对他已经很客气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靳洲反应了两秒,笑了声:“你是觉得我对他太客气了,有点假?” 倒也不是假,就是...... 安枝予想了想:“你刚刚是不是一直忍着脾气没有发作?” “没有忍,不过他的确说了一些我不爱听的话,”他略微停顿,轻笑一声:“我倒是第一次遇到他这种不识时务的。” 是啊,安枝予现在也想不通,当初自己怎么会和这种人谈了半年的恋爱。 想想他现在的各种龌龊阴暗,再和以前那种温和斯文的印象一对比,简直判若两人。 安枝予左右晃了晃脑袋:“不说他了!” 靳洲笑着看她:“那说说我?” 原本按在自己裙摆上的手,不知怎的,又揪在了他的衬衫纽扣上。 一不小心,指尖戳到了他的腹。 硬邦邦的。 安枝予偷偷弯了弯嘴角,刚想说好几天没见他健身,她眉心突然一皱。 “那个方希羽怎么会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如果说真的有具体的文字也就算了,但当初的一年协议只是口头上的。 安枝予眼角微眯:“你是不是跟谁说过这事?” 靳洲都想拿手敲她的脑袋。但是哪舍得,他的手在她裙摆下轻轻捏了一下。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和别人说。” 他没说,她更不可能和别人说。 安枝予拧着眉头,苦思冥想着。 不过她想不出来头绪的事,靳洲却了然于心。 “好了,别想了,”他不使坏了,手拿出来,掐着她的腰,把她从腿上抱下来。 安枝予愣站在一旁,看着他整理身上的衬衫:“你干嘛去?” 靳洲瞧了她一眼:“不上班了?” 安枝予低头看一眼时间:“还早着呢......” 能这么说,看来对他的那点气性和醋意都消了。 靳洲拿起她包:“那就步行送你过去。” 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到了公司楼下,靳洲给她买了一杯热可可:“听方宇说,公司里很多员工都喜欢喝他们家这个。” 安枝予尝了一口,眼里闪出惊喜:“是挺好喝的。” 她一只手被靳洲牵着,另只手拿着喝的,因为天气热,她扎了马尾,又因为昨晚住的酒店,所以她清透的脸上,粉黛未施。 看着她含着吸管略微噘唇的动作,靳洲垂下眉眼,无声在笑。 真的,很难想象她做妈妈的样子...... 回到公司后,安枝予依旧没能静下心。接到她的电话,楚菲菲正忙着,听她说到方希羽和协议的事,她嗓子一噎,手里的动作顿时就停了。 “你说奇怪不奇怪?” 楚菲菲惨笑一声:“是哦,好奇怪哦......” 本来还想周末约她的,安枝予问:“我中午过去找你吧?” 楚菲菲顿时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中、中午我还有其他事。” “那晚上呢?” “晚上也不行,晚上我要加班!” 安枝予失落一声:“那好吧。” 楚菲菲无比忐忑地吞咽了一下:“那靳洲,他、他当时听了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不过——” 楚菲菲心脏顿时被拎了起来:“不过什么?” “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噩梦吧?” 楚菲菲反应了两秒:“那个像韩漫的梦?” “嗯,他今天竟然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楚菲菲眼睛睁出不可思议:“他当着徐淮正的面那么说你?” “不是不是,那天梦里他对我说的话,今天是对着徐淮正说的!” 楚菲菲已经被她绕晕了,“他说了什么,你再跟我说一遍。” 安枝予特意清了清嗓子:“人是你挑的,床也是你爬的,你现在说我靳洲是小人?” 她声音透着浓浓的匪夷所思:“是不是很诡异,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有特异功能!” 楚菲菲:“......” 她这个闺蜜是不是有特异功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靳洲那么聪明的人,会不会找她算账。 电话挂断后,楚菲菲点开靳洲的微信,犹豫纠结到中午,她发了一个标点符号过去。 她只是想试探一下靳洲的反应,想着他如果也回了一个标点符号过来,那她就说不小心按到。如果不回,那就说明他还没有发现。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短信界面依旧风平浪静,楚菲菲那颗小心脏渐渐往回落。 一点半,楚菲菲正靠着椅子在打盹,“滋”的一声震动让她松弛的后背瞬间绷紧。 靳洲:【楚小姐是有话要说?】 完蛋! 楚菲菲第一反应就是他已经知道了! 想到这,楚菲菲立马退出聊天界面拨通了安枝予的电话。 她也没时间兜圈子,电话一接通就直接问了:“上午你家那位有没有生气发火?” 安枝予愣了一下:“没有啊,怎么了?” 楚菲菲不相信:“徐淮正都找上门了,他就没点反应?” 安枝予笑了声:“他虽然没把气表现在脸上,但听他话里的意思,徐淮正应该是在京市待不下去了。” 所以...... 她会不会和徐淮正是一样的下场? 楚菲菲匆匆说了声“挂了”后,立马又回到微信界面。 回复的短信被她删删改改的,最后变成:【靳总下午有时间吗?】 靳洲下午两点半有一个会,但是可以往后推,他回了简短的一个字:【有】。 二十分钟后,楚菲菲站在了靳氏一楼大厅,她打车过来的,从路边一路狂奔过来,气喘吁吁:“你好,我姓楚,和靳总约好了的。” 前台电话确认后,礼貌微笑:“楚小姐,你可以上去了。” “谢谢!” 电梯在顶层停落,江雪等在门口:“楚小姐,请跟我来。” 上次楚菲菲来的时候可谓是一身轻松,今天,她每走一步,心脏都跟着抖一下。 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到来,靳洲坐在正对办公室门的沙发里,双腿交叠,姿态松弛。 “坐吧。” 声音听不出情绪,脸上也挂着待客的微笑。 但楚菲菲不敢掉以轻心,她没坐,就站在靳洲的对面:“靳总。” 虽然微信里一字未提,但靳洲已经猜到她这趟过来的目的。 不过他没有主动提及:“楚小姐找我有事?” 提心吊胆这种感受非常折磨人,所以楚菲菲就开门见山了。 “之前靳总不是问我和方诚生物的方总是否认识吗?我当时没有说谎,我是真的不认识她,仅有的一次,是在酒吧,那天我喝醉了,在和枝予打电话,不知她怎么也在,还跑到我旁边。” 说到这,她掏出手机,把那天的视频点开,放在了靳洲面前的茶几上。 三分多钟的视频,靳洲耐心看完。 再抬头,他眉眼淡笑不减:“多谢楚小姐坦诚相告。” 楚菲菲虽然不了解他,但是也大概能猜到他会有所‘动作’,就是不知这‘动作’里包不包含她。 “靳总......” 她神色太过局促不安,靳洲都看在眼里。 “楚小姐放心,你是枝予的朋友,今天就算你不来,我也不会为难你。”他笑了笑:“何况你还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 楚菲菲神色错愕住。 直到听见他说—— “日后楚小姐有任何用得着我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 悬到现在的心,这才彻底落回去,她也不避着对面的人,重重吁了口气。 虽说心放到肚子里了,但楚菲菲再也拿不出以前面对他的放松,她颔首:“谢谢靳总,那没事,我就先走了,您忙......” “楚小姐,”靳洲喊住她:“枝予那边,还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安枝予最好的朋友。 楚菲菲点头:“我知道,靳总放心。” 十分钟后,方宇敲门进来:“靳总,您找我。” 靳洲示意桌上的文件袋:“找到这个人。” 第七十四章 周六, 安枝予趁着靳洲回公司处理公事的间隙,也偷偷回了趟公司把那袋一直没敢拿回来的中药拎回了家。 那么大的房子,安枝予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处让她觉得隐蔽的地方, 从窗帘后,到卫生间, 再到衣帽间,最后实在没辙了, 干脆把药藏在三楼衣帽间的柜子里,塑料的袋子, 一碰就窸窣作响,她又把袋子解开, 把里面的药包一包一包地塞在一床叠好的被子里。 结果刚一走到楼梯口就遇到了顾姨。 “太太——” 安枝予心虚地揪住了身侧的裙摆:“我就是上来看看, 没什么其他的事。” 她声音又虚又急促,听得顾姨明显一愣。 安枝予几乎都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就越过她肩匆匆下了楼。 回到房间, 安枝予后背倚着门, 长长吁出一口气。 闫嗔的电话就是那个时候打来的。 “喂?” 闫嗔找她也没别的事:“中药你是不是快喝完了呀?” 安枝予叹气:“我还没开始喝。” “啊?”闫嗔惊掉了下巴:“这都快两个星期了,你还没开始喝?” “对呀, 你也知道, 我们得明年五月才能办婚礼, 现在喝......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闫嗔笑道:“那是调理身体的药, 又不是喝了立马就能让你怀孕,再说了, 早喝早调理, 对你以后怀孕才能有帮助呀!” 道理闫嗔也不是不懂,但就是有一种心理,总觉得喝了那药就会立马怀孕。 安枝予问她:“你已经在喝了吗?” “当然啦, 我这一袋子都快喝完了!” 安枝予:“......” 闫嗔今天给她打电话就是想和她一起去中药馆的,听她这么说,只能作罢。 “行吧,既然你还没喝,那我下午就自己去吧!” 电话挂断,安枝予犯起了难。 就算她现在打算喝也没有时间去煮,毕竟靳洲每天都和她一起上下班,如果趁着家里没人回来偷偷煮上,可中药的味道这么浓,讲不好煮一次就会被发现,而且现在顾姨每天都在...... 安枝予在房间里转悠了半天,最后双脚一顿。 差点忘了,她可以把药拿到榭亭阁呀! * 这段时间,靳洲不算忙,今天之所以来公司,是因为之前交代给方宇让他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靳总,据我了解,他应该是想和方董事长相认,但鉴于方太太的关系,他有所顾忌。” “当然有所顾忌,”靳洲将文件袋的抽绳一圈一圈地绕回去:“蒋瑶可是方诚的第二大股东。” “他大学学的是生物?”靳洲问。 方宇点头:“本科是生物制药专业,选修了工商管理,硕士专业是制药工程,但研究的方向依旧是生物制药。” 看来是早有准备了。 靳洲笑了笑:“那就让他来靳氏吧,另外,和方诚的合作,你安排推进。” “好的。” 七月盛夏,沥青路面经太阳一暴晒,温度高到灼人。 上个星期靳洲要带安枝予去看看车,她死活不去,这会儿可好,从单元楼下到小区大门口的一段路,太阳把她的两条胳膊晒得刺疼刺疼的。 因为去买煎中药用的砂锅花了些时间,眼下已经快十二点。 “顾姨,靳洲还没回去吧?” “没有,太太,你中午回来吃吗?” “回去的回去的,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电话挂断,刚好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面前。 “师傅,溪侨公馆。” 车里明明开了空调,可安枝予额头还是沁出了汗,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姑娘,要不要再把空调给你开大点?” 但是客人好像没听到,还问他:“师傅,你能再快点吗?” 司机笑:“限速60,再快就超速啦!” 安枝予看着手机屏幕,没有给她打电话,想来,应该是还没回去......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终于进了小区大门,驶过一段凉荫又拐了个弯,安枝予歪着脑袋看向家门口了,没有车...... 想来应该还没回来! 可她侥幸错误,靳洲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 在楼上没找着人,靳洲回了楼下:“顾姨,枝予呢?” “太太出去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这么热的天...... 靳洲皱眉:“什么时候出去的?” 顾姨想了想:“有两三个小时——” “啪嗒”一声门响,打断了顾姨的声音。 靳洲扭头看向玄关的方向。 脱了鞋来不及把鞋放进鞋柜,更别说穿上拖鞋了,安枝予就这么赤着脚一溜烟地往里跑。 如果可以用‘刹车’来形容,那她双脚突然止住,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往前倾的动作,完全就是‘急刹’。 视线从他脸一点点移到他身上的休闲装,可见他不是刚刚回来。 安枝予颤悠着眼睫,朝他露出一个无比慌乱又做作的假笑:“你回来啦?” 靳洲一步步朝她走来,浅浅笑痕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怀疑。 “这么热的天还往外跑。”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耳边的发勾到耳后。 有些人心虚会不敢说话,有些人话会比较多。 安枝予属于后者,外加不打自招。 “我就是出去买个冰淇淋,但是这附近都没有我想吃的那种,跑了好远都没找到,你知道我的,越吃不到越想吃,最后就去了榭亭阁。” “那买到了吗?” 安枝予下巴直点:“买到了买到了!” 靳洲搂住她:“什么牌子的,我明天让江雪去买,给你备点在家里。” 安枝予随便说了个牌子。 因为被他搂在怀里,所以她说话时,脸是仰着的。 靳洲闻到了淡淡的药味。 目光在她唇上流连了两秒,靳洲低头吻住她。 午饭后,靳洲让顾姨回去了,并叮嘱她周一再过来。 但安枝予不知道,因为如愿喝到了中药,刚回来的那点心虚都没了。 靳洲回到楼上的时候,她正哼着调趴在床上看平板。 看着她眼角下弯的弧度,靳洲笑了声:“心情怎么这么好?” 安枝予嘴角抿着笑痕:“周末啊,当然心情好了!” 靳洲这一周心情也很不错,特别是拿到了上次在医院的检查报告。 不过这也提示他接下来要更小心。 短短一个分神,安枝予半趴在了他身上:“下午我们干什么呀?” 靳洲掐着她的腰,把她往上抱了点:“你想干什么?” 她想...... 安枝予舔了舔唇,圆润的指尖刮在他的下巴,“吃饭前本来想洗澡的......” 靳洲这个人,很擅于‘发现’和‘总结’。 在她没有想要孩子这个心思前,例假快来的那几天,她很不禁‘逗’,甚至还会很主动。 所以那几天就会很频繁,也因为是她的安全期,所以靳洲也会放任自己。 但是今天可不是她的安全期,可以说是她最危险的时候。 所以她的主动就非常的有目的性。 靳洲抓住她手:“晚上再洗。” 心里的那点小九九顿时往下降了一格。 安枝予扁了扁嘴,不情不愿地“哦”了声。 她的那点失落都摆在了脸上,靳洲拂过她垂下来的几缕头发:“等晚一点不这么晒了,跟我去趟超市?” 安枝予从他身上滑下来:“不想去。” 惹得靳洲轻笑一声:“只想洗澡?” 安枝予恼了他一眼:“你以前可都是求着给我洗的。”现在可好,她都主动说了,他还往后推。 总不能因为不想要孩子就让她觉得前后有落差。 “那你在家等我一会儿。” 安枝予拽住他坐起身的手腕:“你去哪?” 靳洲掌心盖在她头顶,没有明说:“十分钟就回来。” 两点钟的天,从家到小区门口一个来回,他身上就出了一层的汗。 见他把两盒东西放进了抽屉,安枝予这才知道他刚才出去是干嘛。 靳洲站在床边,双手拍了拍后朝她张开。 安枝予挪过来:“你当我三岁小孩啊?” 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乖乖搂住了他的脖子,就在靳洲抱起她转身的时候。 “等等!还没放水呢!” 她想要的是‘泡澡’,可不是单纯的洗澡。 虽说买了两盒东西回来,但靳洲并没打算现在用。 相比白天,他更喜欢晚上。 所以他装傻:“淋浴洗的不是更快?” 垂在他身侧的两条腿晃了晃:“都好久没泡澡了。” 哪有好久,两天前才泡了一次,只不过不是她想要的那种“泡”。 人啊,有时候就是会有反骨在作祟。 更何况靳洲知道她的小心思。 但是他又只能把话说得委婉:“花瓣用完了,晚上我去买,嗯?”他声音带着哄。 可他越是这样,安枝予就越是想缠他。 “现在又没事,”她主动的时候,声音很黏人:“好不好嘛?” 耳朵都要被她那声尾音磨麻了。 卫生间门关上,靳洲把她放在淋浴下:“我去放水。” 花瓣其实没用完,泡泡也都有...... 安枝予歪着脑袋看他在那忙活,“就会骗人!” 再骗能有她会骗? 靳洲轻笑出声。 花洒的水开的是最轻柔的那一档。 雾气缭绕,分不清两人脸上是水还是汗。 靳洲收起抵在地上的膝盖,在她身前站起身。 双手捧住她脸的时候,安枝予睁开满是潮气的一双眼,面颊绯红,仿若桃花。 全是他捻下的欲色。 勾得人心痒。 浴缸里的水没用上,他托起她腿,把她抱出去。 门一开,满室热气往外涌。 床单上沾了湿,靳洲一边吻她,一边去拉抽屉,只可惜抽屉还没拉开,手腕就被捉住了。 靳洲睁开眼,承在身下的那双眼睛里,仿佛织出了一道网,安枝予用眼神勾住他视线,然后,她拉着他的手放到了腰上。 第七十五章 她眼里织的那张网里, 藏了一把很要命的勾子。 靳洲差点就被她骗过去了,“你现在是危险期。” 安枝予仰起脸,一下又一下地在他唇上啄吻:“你记错了, 不是......” 他怎么可能记错,她的安全期, 靳洲比她还清楚。 靳洲反握住她手,扣在了头顶。 柔若无骨的两只手, 他一只手就能轻松钳住。 他低头在她耳边,诱哄里带着两三分的警告:“怀孕的话, 婚纱可就穿不上了。” 他是真的很会拿捏人,安枝予作气地咬在他唇上:“不许说!” 她心里建设了一个上午才说服自己, 暂时不去想婚纱的事。 靳洲低笑一声:“用不用?” 安枝予偏开脸不看他, 鼻子囊着,眉心也皱着。 偏偏他追着问:“嗯?用不用?” 安枝予恼他一声:“随便你!” 他得逞了似的, 低头吻她, 唇齿碾过, 他低低的一声“宝贝”,很快就把她那点小气性哄没了。 满室的旖旎被灼亮的阳光碎成斑驳, 地上丢了两片方形锡箔, 撕口上翘, 在乳黄色的羊绒地毯边缘颤颤悠悠...... 第二天, 两人睡到日上三竿,靳洲醒来的时候, 怀里的人是背对着他的, 那种感觉要怎么形容呢,就像是用完就扔。 靳洲把她扳过来后又把她胳膊绕在自己腰上,安枝予被他弄醒了, 惺忪着嗔了他一眼后,咕哝道:“你别抱那么紧。” 昨晚缠他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靳洲搂着她不松手:“饿不饿?”两人昨晚晚饭都没吃。 怀里的人“唔”了声:“还好。” 靳洲手臂又收紧了几分:“那再抱一会儿。” 但他抱得人太紧,安枝予心口闷闷的,她仰起脸:“你去做饭吧!” 这么赶他走,靳洲眉眼故意一沉:“又用不着我了?” 他就是故意板了下脸,两秒后就破了功,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那你睡,我去做饭。” 楼下冰箱里都是昨天新买的食材。 趁着牛肉在炖锅里焖着的功夫,靳洲又处理了一条鱼留着清蒸,之后他去了负一楼。 一个小时的锻炼加一个热水澡,褪去了他一身的乏懒。 从一楼卫生间里出来,已经闻到了浓浓的牛肉香。 靳洲把切好的胡萝卜放进了焖锅,又把鱼也放进蒸锅里,调好时间,他上楼。 安枝予裹着薄薄一层毯子,横睡在床上。 靳洲在床边坐下,指腹蹭着她嫩白肩膀上的两抹红,视线落到她脸上的时候,发现她嘴角在偷笑。 “什么时候醒的?” 安枝予这才睁开眼:“你走的时候。” 被他搂得太紧,她闷得慌,结果他人一走,她又睡不着了。 靳洲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额前不算长的刘海被他随意上捋,几分凌乱里透着鲜少会见的不羁。 安枝予定定地看着他,没睡着的这段时间,她满脑子都是昨晚毫无节制的画面。 而他现在就坐在她面前,真实地冲击着脑海里压不下去的画面...... 安枝予拉着他手腕,把他往床上拽。 靳洲侧压下腰,嘴角有很深的笑意:“干嘛?” “你上来。” 这要是上去就不知什么时候能下来了。 靳洲在她唇上亲了亲,本来想哄她下去先吃点饭,结果尝到了她嘴里薄荷的清凉。 “刷牙了?” “嗯。” 怕是不止刷了牙。 靳洲掀开毯子,淡淡沐浴液的清香让他眉棱轻挑。 这小心思,就不知道收敛一点。 靳洲抽出被她攥着的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先吃饭。” 安枝予立马撒起了娇,昨晚靳洲就是被她娇娇气气的声音缠得停不下来。 但是昨天买回来的单盒三片装的小东西都被他用完了,所以他理智尚存:“楼下火还没关呢!” 他就这么走了,看似头也不回,可门一关,他就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的那点自制力若不是强行压着,真怕会弄出些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来。 安枝予在床上生了好一会儿的闷气,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她看见了垃圾桶里的蓝色小方盒,还有一片又一片的锡箔包装。 这么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靳洲在楼下等了快半小时后,安枝予才磨磨蹭蹭地下了楼。 闻见浓郁的肉香,她肚子咕咕了两声。 靳洲今天给她盛了满满一碗米饭:“吃完,不许节食,不然没一会儿的功夫又说没力气。” 安枝予脸一红,声音虚抬:“我哪有!” 怎么没有,昨晚也不知是谁逞能非要在上面,结果可好,才多一会儿的功夫,身子骨就软了。 靳洲压着她肩膀,把她按坐在椅子上:“多吃点肉,下午四点带你去健身房。” 安枝予懵怔怔地看他:“去健身房干嘛?” 还能干嘛? 又能锻炼身体,又能消耗她的体力,这是靳洲用一个中午想出来的应对之策。 见他不说话,安枝予试探着问:“你说的健身房是楼下的吧?”如果是在家,她觉得她可以跑跑步。 但是靳洲摇头:“不是。” 安枝予一点运动的细胞都没有,她不想去,咕哝着:“家里明明有,干嘛去外面!” 因为去外面可以刺激刺激她,在家里的话,说不好两分钟一练,她就耍赖不干了。 “给你找了个私教,以后每周三和周六晚上,你都要去。” 说到私教,就会忍不住联想到那些满身腱子肉穿着背心的肌肉男。 安枝予顿时露出嫌弃:“我不要!” 给她夹牛肉到碗里的筷子顿了下,靳洲抬头看她,也不知怎么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他笑了声:“放心,是女私教。” 他可没有那么大方给她找一个男的。 安枝予一边盯着他看,一边戳着碗里的米饭:“必须要去吗?” 他表情温温柔柔的,但却不是可以商量的语气:“必须。” 可她今天还想抽空去一趟榭亭阁呢! 安枝予转了转眸子,“那健身房远吗?” 靳洲跟她说了地址,听得安枝予眼睛都亮了。 “反正下午也没事,不如我们吃完饭就去吧!” 目光不算刻意地梭过她脸上的惊喜,靳洲笑了声:“也行。” 三点,两人到了离榭亭阁不足十公里远的一家健身房。 一楼大厅也看不出什么特别,静悄悄的,很安静,但是空间很大,安枝予轻“嗳”一声,都能听见回想。 “你在哪找的这家店?” 靳洲可没时间去找:“岑颂是这家店的老板。” “他还开健身房啊?”安枝予一脸的不可思议。 其中原因,靳洲当初知道的时候也觉得可笑。 “这家店以前的私教都是男人,但是他们家的下午茶堪称一绝,闫嗔很喜欢,但是岑颂不放心,所以直接把这家店高价盘下来了。” 用那位的话说就是:我就不信谁还敢打老板娘的主意! 安枝予小小地感叹了一下:“感觉他心眼好小。” 靳洲扭头看她:“我心眼也不大。” 安枝予:“......” 上了二楼,依旧一个接待都没有,靳洲刷卡开了门。 安枝予眼皮一跳,那等下她如果偷跑出去岂不是没有卡还进不来了? 见她表情怔愣,靳洲搂着她进去:“怎么了?” 安枝予瞄了他一眼:“感觉这里和其他健身房不太一样。”有种‘守卫森严’的感觉。 的确是不太一样,这种感觉在绕过一个长廊,在靳洲再次刷卡推开玻璃门后,尤为强烈。 偌大的大厅,本该摆满了健身器材,本该随处可见的健身男女,但是安枝予看到的却是一个个用流苏屏风作间隔的卡座,不时有服务生端着茶水点心从一侧的房间里出来。 安枝予拽了拽靳洲的袖子:“你是不是带我来错地方了?” 靳洲对她的意外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带你去那边看看。” 环绕大厅一圈有一间间独立的房间,以玻璃作墙,但因为是高磨砂质地,所以一点都看不见里里面。 “你看,门锁上是红色的说明里面有人,”他拧开一扇门锁上是绿色标记的门。 是一间瑜伽室,普拉提床、高架床,还有稳踏椅,所有瑜伽器械一应俱全。 知道她困惑,所以靳洲一间一间带她看的同时给她解释:“这里和其他健身房的确不太一样,私密性很高,所有的健身器材,比如跑步机,或者推胸、健腹都是分门别类在各个房间里。” 一排十余个房间,五六间都没人,安枝予问:“这里生意是不是不好呀?” 生意好不好不知道,但他几次过来,卡座都是满座。 “这里的下午茶是免费提供,但是是会员制,消费十万起步,才能尝到京市独此一家的桂花酥饼。” 安枝予:“......” 好吧,她的确是小看了岑颂的经商头脑。 “给你约的私教在016房间,带你过去看看。” 如靳洲所说,的确是个女私教,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腹部和手臂都能看出很流畅的肌肉线条。 和私教聊了一会后,安枝予走过来:“你不是说楼上是男性专区吗,你不上去吗?” 靳洲摇头:“不用,我在这待着就好。” “......” 看来今天的中药是喝不成了。 因为她今天第一次来,所以没有什么高强度的训练。 跑步机慢跑了五分钟,又做了两组正踢腿和两组弓步蹲拉伸。 以为就这么结束了,结果做完之后,靳洲又带她去见了一个瑜伽教练。 “想学吗?” 安枝予点头:“可以只学这个吗?”她对刚刚那个私教教的没什么兴趣。 “当然,挑你喜欢的。” 不过安枝予觉得自己学没什么意思,她又问:“我可以让菲菲跟我一起来吗?” 靳洲依旧点头:“当然可以。”他把卡给她:“你们合用一张卡就行了。” 安枝予看着手里的卡,又问他:“那我以后来,你不会一直跟着来吧?” 靳洲笑:“你是想让我跟着,还是不想?” 当然不想了,他这么老跟着,她哪儿来的时间回榭亭阁熬中药。 但是又不能直接说:“你工作这么忙,哪能一直跟着我。” 委委屈屈的调子,听得靳洲心都软了:“你不都是晚上过来吗,我晚上也没什么事。” 就这么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安枝予嘴角挤出笑:“菲菲也在,你要是跟着一起,也不好呀!” 靳洲:“......” 还真以为她想让他跟着呢! 瑜伽也同样没练多长时间,都是一些最基础的动作,私教也就是看看她身体的柔韧度。 之后,靳洲带她去了卡座,给她点了一份外表看不出特别,但尝了一口就彻底停不下来的桂花酥饼。 “好吃吗?” 安枝予重重点头:“我怀疑,那些来这办卡的会员,都是冲这个来的!” 当然,这个糕点师可是岑颂花了大价钱留住的。 浓郁的桂花香,伴着清淡的花茶,安枝予一连吃了六块桂花酥。 “还要吗?” 安枝予摇头:“好吃的东西一次不能吃太多。” 靳洲看了眼时间,“那我们回去?” 安枝予觉得这里的花茶也很好喝:“再坐一会儿吧!” 虽说今天的运动量很少,但对于安枝予这种常年不运动的人来说依旧不可小觑。 出健身房的时候,她没感觉到什么,回到家也没感觉到异常,但是等她洗完澡踩下楼梯就感觉不对劲了。 一顿晚饭的功夫,靳洲见她几次弯腰,还用手去捏小腿。 他便知道,‘后劲’上来了。 “腿不舒服?” 安枝予点头:“有点酸。”但是她想不通,“我也没怎么练呀!” 是没怎么练,但是她小看了那两组正踢腿和弓步蹲拉伸。 靳洲温声安慰着:“没事,晚上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只是小腿酸而已,安枝予也没当回事,等到九点,靳洲抽走她手里的平板,让她睡觉的时候,她的‘坏’心思又跑了出来。 因为靳洲半躺着,所以她一个翻身就趴到了他怀里,指尖玩弄着他睡衣上的纽扣,似解非解的同时,盛着淡淡春色的一双眼,在勾着他看:“你困了吗?” 她那点小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靳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困,你呢?” 她也不困。 不仅不困,她还知道抽屉里的东西都用完了! 安枝予双手攀着他肩膀,蜻蜓点水地在他唇上亲了几下,见他没有拒绝,她胆子又大了点,在他唇上细细地吻。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心理,但是只要她主动起来,靳洲从来都没有招架之力。 他扶着她的腰,把她往上托了一点,眼睛闭上,唇微张,给她舌尖进来作乱。 吻愈渐深了,靳洲撑着床垫坐起来,就在他分开她腿,准备让她坐他怀里的时候。 舌尖突然一疼。 “别动!” 第七十六章 大腿肌肉因为她抬腿跨坐的动作被撕扯, 那种酸痛是小腿远不能比的。 料到她会这样,也知道她的疼都是因他所起,所以在看见她小脸拧成一团, 疼的头都抬不起来的时候,靳洲心里就只剩心疼。 “慢点, 别动了。”他脸上是一眼看尽的自责,把她两个膝盖轻轻并拢上以后, 靳洲将她抱趟下去。 可这种疼是揉都不能揉的,靳洲手足无措地在一旁看着她:“这样还疼吗?” 其实也就刚刚撕扯那么一下很疼, 这么躺着,感觉倒是不大了。但是看见他这么担心, 那种被在意就会让人忍不住想要更多。 安枝予点了点头, 说话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还是有点疼。” 委屈是真的,因为所有不安分的心思都不能施展了, 毕竟无论她在上还是在下, 腿都要分开。 靳洲手掌覆在她膝盖上, 心里想着各种能缓解酸疼的方法,见他就要转身, 安枝予忙拉住他胳膊:“你去哪?” “我去拿毛巾给你热敷一会儿。” 安枝予摇头:“不用了, 你不是说多休息就好了吗?” 的确, 多休息是会慢慢好, 可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是抱着‘幸灾乐祸’这样一种心态说的, 如今再去回想, 就会觉得自己很恶劣。 “热敷可以好得更快,你躺着别动。” 靳洲把盛着热水的水盆放到床边的地上,又犯难了。 需要热敷的地方很不是地方, 不把她两腿屈起来根本就不行。 “我动作轻一点,疼的话,你就说。” 脑子里现出的画面感,让平躺着的人,脸悄悄红了。 安枝予低低“嗯”上一声,想主动把腿分开,又羞窘着没好意思动。 靳洲坐在床边,一只手握着她脚腕,一只手握住她膝盖,把其中一条腿轻轻曲起来。 裙摆随着屈膝的动作一点点往上滑,露出了浅色的边缘蕾丝。 喉咙微动,靳洲抬眼的时候,安枝予先他别开了视线。 “这样呢,”他声音微沉:“疼吗?” 安枝予咬着下唇,巴巴的一双眼,一边看着天花板,一边摇头。 这个时候倒是羞得一动不动了,撩他作乱的时候,胆子倒是大得很。 靳洲唇角若有似无地弯了弯,手里的动作又小心翼翼地推进一点:“这样呢?” 只有一点点酸,可是忽略不计的那种。 安枝予又摇头。 “那你保持住不要动。” 他弯腰将热毛巾拧到七八分干,敷下去的时候,没有完全贴实:“烫不烫?” 有一点,但是很舒服。 “不烫。” 靳洲这才将毛巾贴紧她皮肤,而后再去拧另一条毛巾,敷上后,他便用手压在毛巾上。 因为跪坐在她屈起的两腿前,所以画面很有混淆感。 目光越过自己的膝盖,安枝予看向他。 但他垂着眉眼,视线全部聚焦在那两块雪白的毛巾上。 好像就只有她在乱想...... 安枝予压下心头乱七八糟的杂念,小口地轻呼出气。 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冷气微弱的声音。 感受着毛巾从烫到温,靳洲抬头看她:“有没有舒服一点?” 安枝予点点头。 “那我再去换盆水,你别动。” 等他从床上.下去,安枝予按了按腿根的位置,不碰其实没多大感觉,但是一按,酸疼的感觉顿时袭满神经。 腿根处的毛巾换了三次后,靳洲又给她小腿也敷了。 “明天请假吧!” “不用,我走路慢一点,没事的。” 话音落下,她眸光一顿。 本来还想着明天要找什么机会去榭亭阁的,眼下倒是有了一个绝佳的契机。 但如果在家的话,他肯定也会在家陪着自己。 这么一想,她明天更要去公司了。 目光落到对面,见他眉心紧锁,安枝予忙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 不过她的动作倒是把靳洲吓了一跳:“躺好别动!” 声音急急的,还带着命令,弄的她好像卧床不能起了似的。 这要不让他放心,说不好明天真不让她出门了。 安枝予不仅没有躺回去,还收回腿。 握着她脚腕的手一空,靳洲的脸还没来及沉下去,就见她把腿盘着坐了起来。 “你看,都说不疼了!热敷真的很有用!” 说得倒是风轻云淡,那眉心刚刚跳了一下是什么意思? 目光从她脸移到她腿,再落回她脸上。 靳洲轻轻挑眉一笑:“所以......可以继续?” 安枝予当时没懂他的意思,但随着他缓缓伸出手握住她脚腕,再握住她膝盖,再抬起她腿。 安枝予:“......” 他不会这个时候要...... 安枝予忙不迭地伸手想去推他,只可惜手掌刚压到他肩,一阵酸疼就让她止住了所有的动作。 靳洲把她腿弯绕到自己腰上,一点点俯下身。 安枝予也被他逼近的动作一点点躺了回去。 目光定在她脸上,靳洲看着她眉心一点点蹙起再压下。 就会逞能! 靳洲直回腰脊,在她怔愣到不知所措的视线里,他侧坐到一边。 一声不响地把她腿平放回去后,靳洲又把毯子盖到她身上。 安枝予偏着脸枕在枕头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脸看。 可他面色太平静了,让人根本就捉摸不透他此时的心理情绪。 “老公......”她糯糯地喊了他一声。 靳洲在离她二十公分的距离侧躺着,手臂弯在枕头上,没有立即应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有些话,可能说了会让她失望,可如果不说...... “枝予,”他轻缓的音调里,音色温柔,带着征询:“我们晚一点要孩子好不好?”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正面谈及到‘孩子’这个问题。 安枝予知道他不想要孩子,但是其中原因她不是特别清楚。 “你不喜欢孩子吗?” 他说喜欢:“我们的孩子,我当然喜欢,但是,”他说了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 这是其一,但是其二,也是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他没说。 在他说完的好一会儿,安枝予都没有说话,凝眸对视里,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羔住了她眼底的失落。 可还是被靳洲抓了个正着,他往她身前挪近,掌心托着她脸,把她脸抬起来。 “好不好?”嗓音低低的,求她似的。 安枝予心就这么被他说软了,搂着他腰,把脸埋他怀里。 “所以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直都在看我笑话对不对?” 嗔怪的语气里委屈巴巴的。 听得靳洲失笑一声:“怎么会,”他低头,把脸偏到她耳侧:“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的主动吗?” 低哑的声音响在静谧的夜色里,格外撩人。 安枝予肩膀瑟缩了一下,她小小地“哼”出一声:“以后你都看不到了!” 那怎么行。 靳洲往后退开一点,看她,表情比她还委屈:“所以我对你来说,就只是生孩子的工具?” 安枝予听愣住,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而且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到底是把自己放到了怎样一个卑微的位置? 在她想着要如何辩解的时候,靳洲却凝着她眼,追着她问:“是不是?” “当然不是了!”她急急地否认,继而又止不住地咕哝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种想法可不不是无来由的,毕竟在此之前,她从来都不会主动撩他,所以这也是靳洲在看穿她想要孩子的小心思后,没有急着戳穿她的另一个小小的原因。 那种纠结又享受的心理过程,说真的,其实很不错。 唯一担心的就是怕自己一时大意、失控......” 不过她既然说不是...... 靳洲问:“那以后还像昨晚那样,好不好?”不过他也不贪心,补充着:“偶尔的时候。” 不过安枝予倒是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了。 “所以你不喜欢我以前那样?” 见她表情有了起伏,靳洲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 因为嗔恼,安枝予那双杏眼睁得更圆了:“那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我装的有多别扭?” 靳洲一时语塞。 安枝予挣开他胳膊从他怀里出来,平躺着,哀怨的一双眼盯着天花板:“还真以为你喜欢我所有的样子呢!” 越说越恼,她干脆背过身去了:“骗子!” 这大概是靳洲这么多年来,最无措、想辩解又最无力辩解的一次。 可是能怎么办,除了哄,他别无他法。 他贴到她身后,不敢用力抱她,也不敢把她扳过来,手轻轻放到她腰上。 “没说不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安枝予把他手扔掉:“那你还要我以后都像昨晚那样?” “我就是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她嘁了声:“随口却说出了你的心里话!” 靳洲:“......” 见身后没声了,安枝予扭头瞥他:“无话可说了吧!” 他不是无话可说,他是在想这么软着哄她是不是没用,是不是得换个方式。 见他也不反驳,还缓缓躺了回去,安枝予呆了两秒后,第二次盘腿坐了起来。 心里的那点气性盖过了大腿内侧肌肉的拉扯,她满肚子想哀叨的话堵在嗓子眼,不知该说哪句好。 就在那短暂的沉默里,颇为惆怅的一道声音低低地响起。 “所以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呢?” 他看着天花板,浓浓思绪眯在眼角。 安枝予嗓子里噎住。 突然就想到那次在榭亭阁,他蹲在电梯门口抽烟的神情。 在外人面前,他沉稳里又不缺意气风发,却独独会因为她而生出各种的卑微无力...... 心脏一阵揪紧的时候,又听他说—— “好像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安枝予搭在膝盖上的手,蜷紧了,刚要伸手去碰碰他,又听他说——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 “不许你这么说!” 不知是因为心疼他,还是他的话让她觉得委屈,安枝予打断他的声音里带了几许哭腔。 “如果你在我心里不重要,我怎么可能会想和你有一个孩子!” 可这不是她刚刚生气的点。 靳洲闭了下眼,认命似的:“算了,不说了。” 盘着的腿突然就急成了跪坐,安枝予两手按在他胳膊上:“真不是因为孩子才那样的,你别乱想好不好?” 靳洲眼底依旧黯淡,苦笑了笑,说:“可你之前没想要孩子的时候从来都不会那样。” “我、我那是......”她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解释,毕竟他说的好像...没错。 可如果不解释个所以然来,指不定他会怎么乱想呢! “其实,我也知道我以前太被动了,”她一双眸子转悠个不停:“所以、所以才想着借这个机会改变一下,想着如果你喜欢......” 后面的话,她实在没好意思往下说。 但不要紧,靳洲接上问了:“如果我喜欢,你会怎样?” 她垂下眼,按在他胳膊上的手慢慢收了回去,手指勾缠,声音虚虚的:“如果你喜欢,我、我就以后都那样......” 好了,生气的点解开了,靳洲心头的不安这才消了下去。 他伸手将她耳边的头发勾到耳后,“其实你做自己就好,按你喜欢的、你觉得轻松的状态,我喜欢你无拘无束的样子。” “可你刚刚......不是说,想让我以后都那样吗?” 他笑了笑:“我只是说偶尔,偶尔的时候调剂一下,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新鲜,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喜欢你以前的样子,而且你也知道的,这两天即便是你开的头,所有的主动权也都在我这里。” 他拉着她的手,把她拽怀里:“但是你主动的话,会让我觉得你很在意我。” 安枝予在心里撇嘴:“我一直都很在意你好不好......” 通常这个时候,他一定会追问她有多在意,但安枝予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他说。 这就让她心里多了些不确定。 “那你还生气吗?”她目光定在他眼睛里,试图抓住他一向善于潜藏的情绪。 可是他嘴角笑痕轻淡,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清润:“我什么时候生过你气?” 他的确是没生过她气,但他若是有了情绪,会很难哄。 就比如上次他们刚和好的时候,他表面看不出什么,但他很多的言行举止里都透着焦虑和惶惶不安。不然她也不会在知道他一路跟着她去商场这件事后生了那么短的气,而且都不用他哄就自发的好了。 靳洲搂着她侧躺:“明天还要上班,睡吧!” 那晚,安枝予睡得有些不安稳,在他怀里好几度翻身,若是平时,靳洲都会把她扳过来从正面抱着,但是那晚他却很放任她,这让安枝予更加确定他心里的介怀。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去上班的路上,安枝予不时用余光瞄他。 到了公司楼下,靳洲接了一个电话,短短两句匆匆挂断后,靳洲在大门口停住脚:“进去吧。” 他平时都会把她送到电梯门口的。 安枝予低低“哦”了声:“中午你还来接我吗?” 靳洲低头看了眼她的腿,点头:“到时候我把饭带过来,陪你在这边的餐厅吃。” 这样也减少她走动。 但是安枝予已经忘了自己腿上的不适,她脸上失落难掩:“那你去上班吧。” 靳洲点了点头:“我看你进去。” 好像没有哪里不对劲,可又哪哪都不对劲。 从门口到大厅再到电梯门口,安枝予就差一步三回头了。 电梯门开的时候,安枝予和他对视了一眼,眼看他转身,安枝予下意识追上去,但又很快收住了脚。 追上去,然后呢? 问他是不是还在生气吗? 可他肯定会说没有...... 就这么魂不守舍了一个上午,本来还想着请两个小时的假回一趟榭亭阁的,眼下她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离中午下午还有半个小时开始,安枝予就时不时地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短信没有,电话也没有。 终于熬到了十二点整,安枝予几乎第一个跑出了公司,电梯刚一打开,就看见了对面熟悉的背影。 “老公!” 她鲜少在外面这么喊他,靳洲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意外难掩。 眼看她从电梯里跑出来,靳洲忙两个大步迎上去:“慢点!” 出来的早,平时人满为患的餐厅里还有不少的位置,安枝予拉着他去了最里面。 保温桶里都是她爱吃的菜,除此之外还有她最爱的的参鸡汤。 “你去买的吗?” 靳洲点头:“买完就直接过来了。” 他依旧会给她夹菜,期间还问她腿有没有好点。 可安枝予却总觉得他对她好像有了些距离。 吃完饭,靳洲把她送到电梯口:“进去吧。” 从他来到现在,前后不过二十分钟。 以前中午去他公司吃饭,他从来都是恋恋不舍她走的...... 安枝予抱着他胳膊:“你今天忙吗?” 今天周一,上午有例行会议,下午还有一个决策会议,但这些都是公事。 “还好,”他说:“晚上下班了你就在楼下等我。” 虽说很想让他来接自己,可又不想他心里有情绪而生出烦躁。 “你就别过来了,也不远,我过去找你吧!” 下午的决策会议,所有股东都参加,靳洲短暂迟疑了一下:“没事,你腿还没好,我过来吧。” 他的坚持让安枝予心里稍稍安定了几分:“那你回去慢点。” 她脸稍稍仰着,眼里有期待,以为他会在她额头落一个离别吻,可是没有...... 他就只揉了揉自己的发顶,依旧那句:“去吧。” 从和他在一起后,安枝予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一颗心惶惶不安的,脑子里不停地在想:要怎么哄他,要怎么哄他...... 楚菲菲在电话里听到她这句的时候,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有什么好哄的,直接亲上去不就完事了?” 可是这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安枝予眉心都要拧成连绵不绝的山川了:“你就没有其他好的建议吗?” “拜托,还有比这个更管用的吗,男人想要的不就那点东西吗,他想要,你给他不就完事了?不比你在那吧啦吧啦的用嘴说更省事?” 安枝予被她说的更郁闷了:“挂了吧,我自己想!” 可她又能指望自己想出什么更好的哄人招数来呢? 晚上,因为安枝予说想吃脆皮虾,所以靳洲带她去了超市,从超市出来到了车边,等靳洲把两袋子的东西放到后备箱再回主驾驶,副驾驶却没人。 他条件反射地往后看了眼。 安枝予抱着抱枕躺在后面,眼睛眯出疲惫:“我睡一会儿,到家了你喊我。” 她是真的困,昨晚没睡好,魂不守舍了一个上午,又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个下午,现在不仅困,头还有点疼。 后面的座椅下陷的比较厉害,那么躺着并不舒服,靳洲看一眼副驾驶,想让她坐回来给她把座椅调低,可惜再看过去的时候,后面的人已经闭上了眼。 靳洲失笑一声,不过想到昨晚她的辗转,他便随了她。 回到溪侨,天已经黑了。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停稳后,靳洲往后座看了眼,见人睡得熟,他便没有熄火。 本来想让她多睡一会儿的,但左右犹豫后,觉得还不如把她抱回家睡。 车库里的灯是壁式声控灯,随着车门开合的声音,橙黄将昏暗重新点亮。 光亮透过遮光玻璃在车厢里落了一层昏黄。 靳洲俯下身,轻唤了声她的名字,见她没有反应便没有再出声。 谁知,刚把她抱到腿上,安枝予没有预兆地醒了。 那种一睁眼就看见他的画面,让她生出了早上醒来在他怀里仰头的错觉。 安枝予搂住了他脖子,似醒非醒的一双眼,雾蒙蒙的,却渐渐露出了缠人的勾子。 “老公,” 他昨晚说,他喜欢她的主动。 既然他喜欢...... 她大胆地问:“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第七十七章 说完那句话, 窗外壁灯灭了。 只剩车厢内未熄火的红蓝背景灯,一片漆黑里,彷如霓虹般耀眼。 衬衫纽扣在回来的路上被他解了一颗, 领口松散,倒是给了她手指作乱的空间, 被她圆润的指尖划出的痒意,丝丝缕缕的......往他四肢百骸里钻, 最后凝在心尖,纵成一把火。 理智告诉他, 他应该拒绝,或者去后备箱拿个t。 但她眼底有灼灼光影烫在他眼睛里, 细细软软的声音更像一把勾子。 “要不要?” 车厢里安静, 突响的手机震动声被放大,打碎了安枝予强装的镇定。 勾在他肩膀的手缓缓往回收, 就在她目光从他脸上偏开的那一瞬, 靳洲握住了她的腰。 美人计是陷阱。 但他不管了, 拉着她的手,放在了月复上。 “要。” 余音落地, 眼睛里的影子拉近, 他吻住她, 给了她一个很有情.色的吻, 暧昧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来,荡在热度渐升的车厢, 他吮掉她唇上的水光潋滟, 却又在舌尖勾缠的时候拉出了长长的银丝。 晶莹剔透的,被红蓝的灯线闪出了五彩的光泽。 如果灯光够亮,能看见他染了谷欠的眼底, 来势汹汹。 电话不知是谁打来的,“滋滋”声响个不停。 可她却听不到,耳边全是他的声音,他滚烫的掌心,他毫无砂砾感细腻的指腹。 他锋利的喉结被她吮出了印子,他俯身看她时发红的眼睛,还有他滴在她胸口的汗。 一整个世界,都是他。 次日,天晴。 窗帘闭合得紧,金色光芒泄不进来,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靳洲很早就醒了,从眼睫掀开的那一瞬就在看窝在怀里的人,见她眼睫动了动,他搂在她腰上的手才圈紧了几分。 怀里的人仰起脸,昨晚她哭过,这会儿眼底还微微泛红。 见他盯着自己在看,安枝予害羞地把脸低回来,藏进他颈窝。 砂砾般沉哑的声音低在她耳边:“再睡会儿。” 安枝予在他怀里缩了缩,声音比昨晚乖:“几点了?” 靳洲没去看时间,“还早。” 说完,他用手碰了碰她的腿:“疼吗?” 深埋在他颈子里的脸有点红,安枝予很小声地“嗯”了声,说的却是:“还好。” 昨晚过于放肆,中途她眉心蹙得紧,他却停不下来。 “对不起”三个字顶在他喉咙里,最后换成了一句:“下次我轻点。” 安枝予红着脸没抬头,闷闷的声音里几分笑意几分羞涩:“你每次都这么说。” 耳边传来低低的一声笑。 斥在她敏感的耳廓里,弄得人心脏都在痒。 安枝予用膝盖顶了他一下:“你去洗澡。” “我洗过了。” 安枝予这才懵怔着抬起脸:“什么时候洗的?” “昨晚,”他说:“你睡着以后,所以......” 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殷勤:“要不要——” 结果没等他说完,安枝予突然打断他:“昨晚电话是谁打来的?” 话题被她突然岔开,靳洲难得反应迟钝了一下。 安枝予抿唇笑:“你手机不会还在车里吧?” 被她说对了,昨晚把她从车里抱下来的时候,他就只匆匆将车熄了火,中控台的手机倒是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想到昨晚的震动声响了很多次,或许是有什么要紧事,安枝予用膝盖碰了碰他:“你去把手机拿回来吧!” 靳洲却躺着不动:“过一会儿。” 这一会儿一过就是两人去上班的时候。 仅剩百分之十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有十一个未接来电,四条未读短信。 “谁呀?” 靳洲点开一看,一个来自方宇,十个来自岑颂,短信也是,一条来自方宇,三条来自岑颂。 见他把手机充上电放了回去,安枝予问:“你不回过去吗?”打了那么多,肯定是有急事。 靳洲却气定神闲:“你要不要看看几点了?” 是的,他们起床起晚了,把她送到公司楼下,已经八点过了五分。 “你先上去,我去给你买早饭。” 两人不仅早饭没吃,更别提昨晚的晚饭了。 安枝予这才想起来:“昨天买的虾......” 对,昨天从超市买的东西,这会儿还在后备箱里。 靳洲很想去捏她的脸,又忍住了:“这会儿想起来了?昨晚——” 电梯门口都是人,安枝予忙捂住他嘴,声音带着嗔恼:“不许说!” 好,不说。 靳洲握着她手腕,在她掌心亲了一下。 安枝予触电似的收回了手,把他往后推:“你快走吧!” 靳洲站在原地,笑着看她一点一点泛红的脸颊,还有耳尖:“二十分钟后出来拿早饭。” 昨天所有的坠坠不安和惶惶无措都消失殆尽,安枝予几乎是哼着小调在打卡机前扫过人脸。 结果刚走到工位前坐下,她就收到了闫嗔的短信。 闫嗔:【我好像怀孕了。】 同样一句话多了“老婆”两个字,传进靳洲的耳里。 岑颂冷笑一声:“绝对是你家那位把我家这个拖下水的!” 如果靳洲是昨晚接的他电话,他绝对不会只是冷笑一声外加浅浅一声埋怨。 靳洲一向不喜欢与人争执,但他把帽子扣到了他家那位的头上。 靳洲沉声怼回去:“上次不是说绝对不会?” 那是上次,但是最近他家那个玩的有点过火,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半夜,他醒来发现手被拷住了! 不知道从哪买的那玩意,看着还像玩具的,结果挣得他手腕都破皮了都挣不开! 岑颂阴沉沉地笑了声:“你少在这五十步笑百步!”他有很强烈的预感,他家这个二胎会和电话那头说风凉话的那位差不了多少日子。 靳洲接过打包好的虾仁云饺,对电话那头的酸言冷语不置可否:“总之恭喜你。” 岑颂继续哼出一声冷笑:“彼此彼此喽,靳总!” 电话挂断后,靳洲眼里才翻卷出被他压抑的汹涌。 昨晚,他什么措施都没用...... 相比靳洲和岑颂的通话时间,安枝予和闫嗔的电话一直打了十分钟都还没挂。 怕靳洲的电话打不进来,所以安枝予就站在了公司门口。 “那个中药是真管用,你就别拖了,赶紧喝吧!” 安枝予已经对中药兴致缺缺了,毕竟孩子这事已经说开。 但是对于闫嗔的热情,她又不好说什么。 只能硬着头皮:“我这几天就喝试试!” 高兴完,闫嗔又叹气:“但愿我这一胎是个女孩!” 昨晚她可是把他家那位哄了一夜,一个大男人,闷头坐在沙发里,压着背,低着头,一副世界末日的架势,最后要不是她保证这一胎绝对是个女孩,还真不知要哄到什么时候。 “放心吧,”安枝予抿嘴笑:“你们这一胎一定会是女儿的!” 说完这句,电梯“叮”的一声,安枝予抬头,见是靳洲,她条件反射地将耳边的手机背到了身后。 这点小动作,靳洲自然是全程看在眼里。 至于是谁的电话,其实也不难猜。 靳洲把早餐给她:“给你买了云饺,快点进去吃吧!” 安枝予站在原地不敢转身:“你也快点回公司吧!” 心虚的都不问他是不是只买了一份。 靳洲也站在原地不动:“我看你进去。” 没辙,安枝予只能将背后的手机挂断,若无其事的将拿着手机的手举起来朝他挥了挥:“拜拜。” 因为闫嗔的电话,安枝予心里泛起了犹豫,其中还夹杂着几分后悔。 如果她当时及时喝的话,现在是不是也怀了宝宝呢? 想到这,面前的馄饨顿时就索然无味了。 对面的万俪俪因为她的馄饨香,再次歪头看她:“枝予,你那馄饨是在哪买的?” 安枝予愣了一下,低头看向包装盒,“劳记。” 万俪俪皱眉:“劳记在哪?” 安枝予摇头:“我也不知道,不是我去买的。” 万俪俪仿佛吃到了甜甜的狗粮:“你老公买的?” “嗯。” “真羡慕你,早餐你老公都给你买好!” 安枝予尴尬地笑笑:“你男朋友对你也很好啊!” “好什么好,”万俪俪撇嘴:“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说起孩子的事了!” 安枝予:“......” 万俪俪哼了声:“我才不会那么早被孩子栓住呢!” 安枝予这才后知后觉出一个问题:靳洲和岑颂都不想要孩子,但是她周边的人,都是男方特别想要孩子...... 是因为圈子的不同吗? 安枝予看向手机屏幕,突然在想,如果她把闫嗔怀孕的事告诉他,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靳洲的反应是:【还没有确定。】 结果也就一周,闫嗔确定怀孕的事在英国炸开了锅。 周日早上七点,也就是英国的深夜,老爷子的电话打来了。 “你看看人家岑颂,二胎都有了,你呢?” 靳洲昨天上午就已经接到了岑颂的电话,之前电话里,他说的是【我老婆好像怀孕了】,昨天电话里说的是【我老婆真怀孕了】。 为这事,他已经失眠了两个晚上。 所以老爷子这通电话打来的时候,他眼睛刚闭上没一会儿。 “我在睡觉。”他声音里一股子的倦。 电话那头沉默了短瞬才再次传来声音:“工作加班?” 靳洲不想解释,敷衍地“嗯”了声,这一嗯不要紧,老爷子一听他是因为工作才熬夜,更来火了。 “一天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你但凡把心思放在老婆身上,我都重孙绕膝了!” 老爷子声音冲得厉害,靳洲看了眼旁边还在睡的人,压低声音:“有事晚点再说。” “不许挂!”反正又不是为了他重孙才熬的夜,他不管:“下周开始你给我休假,公司的事暂时由你妈打理!” 靳洲:“......” “听见没有?” 见他不出声,老爷子下了圣旨:“你要是敢去公司,我就罢了你这个董事长!” 靳洲忍不住笑了声:“爷爷,您没有这个权力。” 老爷子都气糊涂了。 的确,他现在手里一毛的股份都没有,现在整个靳氏都被这个‘不争气’的混小子攥在了手里。 他不管,他一个一只脚都踩棺材里的老头子怕什么。 “你听好了,年底之前我听不到我重孙消息,你就等着去给我上香吧!” ‘上香’两个字让安枝予懵怔着抬起脸。 感觉到怀里的动静,靳洲都没来及看她就直接挂了电话。 “吵到你了?” 安枝予揉了揉眼:“是爷爷吗?” 她听见话筒里暴跳如雷的声音了,能这么和靳洲说话的,除了老爷子,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靳洲把手机关机后“啪嗒”一声撂到床头柜上。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他侧身把人搂回去:“再陪我睡一会儿。” 安枝予仰头看他:“刚刚爷爷为什么对你发火啊?” 靳洲不想这事扰到她,“一点小事。” 见他眼睛闭着,声音也有几分焦躁,安枝予便没再问。 结果房间里安静不过五分钟,“滋滋”震动声又开始了。 这次是安枝予的。 第一遍的时候,靳洲没让她去接,消停不过十几秒,震动声又开始了。 靳洲烦躁地呼出长长一口气后,这才松开她。 看见来电显示,安枝予回头看向靳洲。 从她眼神里,靳洲猜到了:“我妈?” 安枝予点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然怎么会一大早,电话轮番着打过来。 靳洲朝她伸手:“给我。” 他眉心蹙得紧,脸上烦躁的神色一点也没压着,安枝予还是第一次见他把脾气如此地显现在脸上。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机递过去,她并不是怕他对自己发火,而是担心他直接挂断电话。 “你——” 就说了一个字,她就见靳洲直接将手机关了机。 “你干嘛呀!”安枝予顿时恼了:“这是我手机,你这么挂断,万一让妈误会我——” 余下的话因靳洲一个手劲将她拉回到怀里而止住。 “闫嗔怀孕了。” 第七十八章 安枝予在他怀里愣了一下:“确定了吗?” “嗯。”光是一个字, 就能听出他满心的烦躁。 半晌,见怀里的人不出声,靳洲睁开眼看她。 对上她眼里的茫然, 靳洲本就舒展不开的眉心蹙得更深,只是还未等他开口, 就听她说。 “这是喜事啊,为什么你这么不高兴?” 靳洲嗓子里一噎。 她眼底的诧异和疑惑让靳洲生出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是祝福的, 他们能有二胎,说真的, 他很为他们高兴。 岑颂说他的第一胎是一时大意才有的,那这一次肯定也是一时大意。 但是他也大意过, 怎么就没生出点意外呢? 所以高兴之余, 又让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挫败感。 要怎么形容给她听呢? 靳洲想了想:“你知道那种家长拿你和别人比较的感觉吗?” 这么多年来,他永远都是比较的那一个, 说得通俗一点, 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如今, 成了被比较的那一个。 还是因为这种事。 那种心理上的挫败,根本就不是几个形容词能形容出来的。 安枝予反应了几秒:“你是说, 爷爷早上那通电话, 拿你和岑颂比较了吗?” 不然呢? 靳洲闷出重重一声鼻息。 安枝予却抿嘴笑了声:“你该不会被打击到了吧?” 尽管被她戳中了心思, 但男人在这种事情上, 总是有一种不服输不认输的‘虚荣心’。 所以靳洲没承认:“怎么可能!” “那你刚刚还说什么家长拿你和别人比较的那种话?” 非得戳穿他才罢休似的。 靳洲一双眼凝在她脸上:“被比较而已,又不是说我真的就不如他!” 他给自己找理由:“你没怀孕是因为我们一直都有做措施!” 安枝予却撇嘴:“闫嗔说他们也一直都有做措施!” 靳洲难得和她争辩:“真要做了措施, 那她为什么还会怀孕?” 安枝予被他的话堵得嗓子里一噎:“那、那万事总有例外嘛!” 就岑颂那缜密的心思, 如果不是闫嗔动了小心思,她万分之一的例外都不会有。 靳洲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说这事了,再睡一会儿。” 他是身心疲倦, 但安枝予却睡不着,眼睛闭了会儿,她小声地问:“你把手机给我呗?” 靳洲把她肩膀往怀里揉紧了几分:“睡醒再说。” 此时大洋彼岸的英国伦敦市中心,位于St John’s Wood 之中的一栋蛋白色的别墅里。 老爷子双手撑于拐杖顶端,‘虎视眈眈’地盯着面前的儿媳妇。 “还是打不通?” 乔梦将耳边手机落下,笑里带着哄:“估计是睡着了没听见,时间也不早了,您先去睡吧,我接着打!”她没敢说电话被挂断,再打就关机了。这要是说了,老爷子估计能立马让她买张机票飞回去。 老爷子哼嗤一声:“什么听不见,我看他就是翅膀硬了,我刚刚那个电话,你听见了吧,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给挂了,这还得了?” 奶奶在旁边拽了拽他袖子:“你怎么不想想自己,这么多年,你可从没对他发过脾气。” 老爷子在气头上,“那是因为他以前听话,你再看看他现在,让他要个孩子,像要他命似的!” 说着,老爷子开始把矛头指向闫嗔:“还有闫嗔这丫头,我让她多帮帮枝予,她倒好,把忙帮自己身上了!” 奶奶听不下去,当即“咳”了声。 别看奶奶平时温温婉婉,但若来了脾气...... 老爷子僵沉的脸,在接到她那双余光看过来的眼神后,嘴角一翘:“我就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 “你这一句随口,让全家都不得安宁!” 说完,奶奶从沙发里起身,“梦梦,你上去睡觉吧,靳洲那边,等明早我来打。” 乔梦应了一声“好”后就要上前扶她,结果奶奶眉眼一沉。 下一秒,老爷子撑着拐杖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八十多岁还没有驼的背,也就在奶奶面前会弯下:“我来我来!” 今天阴天,阴的不止是天,还有人的心情。 安枝予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朝靳洲伸手,说了睡醒以后会把手机给她,总不能说到做不到。 安枝予拿到自己的手机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给乔梦发了一条解释的短信。 靳洲问:“你要怎么解释?” 安枝予手指停住:“就说手机没电就好了呀!” 靳洲朝床头柜那儿抬了抬下巴:“不是有充电器吗,充上不就好了?所以这中间的五个小时,你要怎么解释?” 其实他语气挺平淡,但是这种疑问句因为尾音略扬,所以听着就像是上位者的质问。 安枝予把手机往他怀里一扔:“那你说怎么办?” 靳洲:“......” 他的初衷只是不想让她来发这条短信。 靳洲把手机轻轻放到一边:“现在那边才五点不到,等吃完午饭,我来说。” 他说话声因为安枝予渐变的脸色而放低放柔了好几度,因为两人都是盘腿坐着,所以他两肘压在膝盖上,弯着腰,把脸仰在她面前:“想吃什么?” 他长了一张让人看着就生不起气的好皮囊,安枝予在心里气自己的没骨气:“牛排!” 吃牛排当然要去西餐厅才更有感觉,最好还是很有情调,浪漫氛围浓烈的地方。 但是这种地方通常都要提前预约。 十分钟后,方宇电话回过来:“靳总,他们家晚上七点到九点的时间段,已经被订下了。” 这家餐厅一个时间段只接待一桌客人。 靳洲说:“问问是谁。” 方宇已经问到了:“是......岑总。” 靳洲眉心拧了一下:“岑颂?” 方宇:“是的。”这要不是因为报出了靳洲的名字,还真不一定能问出来。 靳洲冷笑一声:“我知道了。” 这要是换个人,怎么说也能卖他一个面子,偏偏遇到这位。 但相比让安枝予失落,靳洲倒宁愿跟那人低个头。 电话打过去,简单说明这通电话的用意,岑颂笑了声:“连吃个饭都能撞到同一天同一个时间段,咱俩不做兄弟都对不起这份缘分和默契。” 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对现如今这个‘别人家的孩子’,靳洲已经不想跟他说太多的话:“给句痛快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五六七.八秒。 “既然赶在了一块,那不如一起?” 靳洲一秒犹豫都没有:“不用。” 这么干脆。 岑颂叹气:“那行,那你就带嫂子另约一个时间吧!” 就知道他会这样。 靳洲笑了声:“你确定?” 岑颂大言不惭:“确定啊,为什么不能确定?” 靳洲说了声好:“你以后最好别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按理说,说完这句他就应该挂断电话,但他没有,他在等岑颂服软。 偏偏电话那头不说话,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直到身后传来一句—— “餐厅订好了吗?” 靳洲扭头,对上安枝予晶晶亮的一双眼,他没辙了,有生之年,第一次对人低头。 “好,一起。” 岑颂知道他压着火呢,所以也就没在他雷区里蹦跶:“那晚上不见不散。” 安枝予走过来:“你说的那家餐厅,我刚刚从网上看了,评价很棒。” 所以,以后没有确定的事,万不能把期待给出去。 靳洲拉起她手:“刚刚岑颂说,晚上想和我们一起,可以吗?” 安枝予只是稍稍一愣:“可以呀!” 两人抢的西餐厅并不在市中市的最高层,而是在一条深巷里,虽然俯瞰不了京市的繁华夜景,但穿过小巷,推开墨绿色的篱笆门,能听见潺潺流水声。 踩着每一块被打磨成的心型鹅卵石,拂过会擦于手臂的毛绒文竹叶,安枝予看到了一排假山水帘。 中式韵味很浓,但却藏着一家西餐厅。 这种法式浪漫与中式文化碰撞出的矛盾,看似不和谐,却又不失惊喜。 岑颂比他们先到,隔窗看见两人,他朝对面打了个响舌:“来了。” 闫嗔瞪了他一眼:“等下不许提我怀孕的事!” 岑颂笑脸上坏着笑:“好不容易能逮到一次刺激他的机会——” 闫嗔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你试试看!” 岑颂顶了顶牙:“又不坐一桌,怎么提?” 这家店向来对用餐的客人提出的要求不予拒绝,所以岑颂就提出要分开坐。 于是,以琳琅满目的酒水陈列作墙的偌大餐厅里,本该只有的一张桌子又加了一张,位置也从最中央移到了可以一观院景的窗边。 这家餐厅,靳洲来过几次,所以看见两张桌子的时候,他眼里闪过意外。 岑颂下巴一抬,“不用客气。” 毕竟老虎的尾巴,可以摸,但不能踩。 靳洲眼波平平地收回视线后,走到桌前,抽出椅子让安枝予坐下。 “不和他们坐一起吗?” “互不打扰,更好。” 不知道为什么,安枝予隐隐觉察出不对劲的味道,扭头,刚好对上闫嗔带笑的眉眼。 相视一笑后,两人都默契地坐正回去。 “他们家的带子不错,要尝尝吗?” 的确,他们家的煎带子搭配黑松露,再撒上海苔,可谓是一绝。 安枝予见他很有经验的样子,“你来过吗?” 靳洲点头,“来过几次,”紧接着他解释:“有一次是和乔女士来,其他几次是我自己。” 安枝予撇嘴:“谁问你这些了。” 不问也要说,免得她心里有疙瘩,想问又不好意思问。 “不是说想吃牛排的吗,”他翻着菜单:“战斧吧,他们家还有一道秘制的中式骨髓炒饭,都尝尝。” 安枝予点头,同时又问他:“我们要不要喝一点红酒啊?” 靳洲眉梢一挑:“我记得之前说过,有机会可以拼个酒。” 安枝予伸手比出一点点的指尖:“只可以喝一点点。” 的确,在外面,如果在家,倒是可以放肆了喝。 柔和的萨克斯曲,被灯饰蕰晕出的微醺氛围,一切都浪漫的刚刚好。 偏偏不远处传来很‘煞风景’的一句话—— “酒还是别喝了吧,万一好事已经来了......” 所有的情绪都沉在眼睛深处,靳洲平静而深邃地看过去一眼。 岑颂端起手边红酒杯,眼看窗外,一副自言自语的架势:“温馨提示而已,听不听随便。” 桌下,闫嗔踢了他一脚,刚到唇边的红酒差点灌到他鼻子里。 岑颂:“......” 安枝予当然听得出岑颂话里的意思。 人就在她身后,她凑近桌沿,压低声音:“不会的。” 本来靳洲也觉得不会,但万一呢? 毕竟那天在车里,他什么也没用...... “给你点杯果汁吧!”他不敢抱有万分之一的侥幸,尽管他万分不希望那种可能发生。 安枝予有点想笑:“你还真不经人说。” 一顿饭,安枝予吃得颇为惬意,但是靳洲心里却犹如崩了一根弦。 临走时,靳洲给岑颂转了一笔钱。 岑颂点开瞧见数额,抬头看过去,见他视线收着,岑颂便回了短信过去:【用不了这么多。】 这家店就是再贵,也用不了五位数,还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靳洲:【包含你家儿子的满月酒。】 岑颂咬了咬牙,第二次抬头。 这次靳洲看他了,极具挑衅的一道目光,看得岑颂回了他一记冷笑:【你少在这幸灾乐祸,你就知道你家的不是儿子?】 隔着五六米远,两人在短信里唇枪舌战。 靳洲:【儿子更好。】 岑颂:【那就祝你来个女儿!】 靳洲:【女儿我也喜欢。】 岑颂磨了磨牙,把手机往桌上一撂,抬头,朝对面竖起了大拇指。 等他把手收回来,牙缝里咬出一句话:“就嘴硬吧!” 其实靳洲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嘴硬,因为在孩子这件事情上,他从未对性别有任何的偏好。 原定于下午给英国那边打去的电话,被他拖到了晚上。 而英国那边,原先说好睡醒就打的电话也一直没个动静,老爷子一边在客厅里急得转悠,一边时不时地看‘一家之主’的脸色。 奶奶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里:“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头都被你转晕了。” 老爷子仰头看着天花板,也不敢直接说,幽幽叹气:“那边都晚上了吧......” 这话说出来没一会儿的功夫,乔梦的手机震了。 “妈,是靳洲电话。” 老爷子几个大步迈过来:“开免提!” 乔梦把免提开了:“喂?” “妈。” 乔梦看一眼老爷子,又看一眼老太太,“吃晚饭了吗?” “吃了。” 奶奶将手机拿到手里,关掉免提的同时,她从沙发里起身。 老爷子跟在她身后,结果奶奶一个转身,老爷子双脚止在原地。 奶奶往院子里去:“靳洲啊,枝予呢?” 靳洲问:“奶奶,您是要找她妈?” “不是,我找你。” 靳洲往卫生间的方向看了眼:“她在洗澡,有话您就说吧。” 说之前,奶奶先是跟他道了歉:“你爷爷昨晚脾气大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老太太出自大家,一向知书达理,别说是跟他这个孙子道歉,就算是对儿媳妇,只要老爷子语气重了,她也都会在事后说一声对不起。 “您别这么说,奶奶,=早上我语气也不好,不过怀孕这事,我希望你们不要把我逼得太紧。” 虽说奶奶也想抱重孙,但她也表示理解,“我知道,你们刚结婚没多久,想多过二人世界,不过我想知道,你暂时不想要孩子的这个想法,是你单方面的还是说和枝予达成了一致。” 靳洲是个心思极为细腻的人,从奶奶的话里,他大概猜到应该是闫嗔在他们面前说了什么。 短暂思忖后,靳洲实话实说了:“是我暂时不想要。” 奶奶笑了:“看来我这个孙子还算诚实。” 靳洲:“......” 奶奶又问:“既然是你单方面不想要,那你有跟枝予商量过吗?” 靳洲说有。 “那枝予是什么态度?” 那天说这事的时候,虽说她态度没有很明确,但也没有反对。 靳洲便没有直接回答:“您也知道,婚礼是明年五月举行,如果这个时候怀孕,那婚礼就办不成了。” 他所筹备的婚礼,奶奶早已了如指掌。 “靳洲啊,奶奶虽然老了,但是你在国内的一举一动,我多多少少还是能掌握一点的。” 靳洲一时哑口。 奶奶的话就只说到这里,“不早了,明天是周日,有时间多陪枝予回她妈妈那看看,不要空手去,听见没有?” “嗯。” 电话挂断,靳洲翻开手机里的日历。 离悲或者喜就只有九天。 九天...... 可以眨眼即逝,也可以度日如年。 第七十九章 一周后的这天早上, 安枝予刚从卫生间洗漱完出来,靳洲就把她堵在了门口。 安枝予差点踩到他脚尖,抬头, 见他直直盯着自己,安枝予一愣:“怎么了?” 昨晚他就没睡好,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一直等她进了卫生间。 “例假来了吗?” 安枝予反应了两秒:“还、还没。”她皱眉:“是今天吗?” 靳洲点头:“今天正好是第二十九天。” 安枝予例假的周期、安全期、危险期, 还有例假会持续几天,他比她本人还要清楚。 安枝予懵在原地, 不是因为例假还没来,而是被他这么精准的说出天数弄懵了。 见她不说话, 靳洲心里愈加七上八下:“要不要确定一下?” 安枝予的脸这才后知后觉地红了, 她把他往外推:“都说了没来。” 这是早上,中午靳洲去接她吃饭, 以前他最常问的是【饿了吗】, 今天变成【来了吗】。 安枝予瞪了他一眼:“你再问我就不理你了!” 他也不想问, 天知道他一个上午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到了晚上,安枝予刚推开公司门口的玻璃门, 就赶在靳洲开口前开口了。 “不许问!” 靳洲:“......” 晚上洗完澡, 安枝予从卫生间里出来, 门一开就看见靳洲盘腿坐在床边。那一双说不上来是期待还是害怕的眼神, 让安枝予又气又想笑。 在他追着的视线里,安枝予走到床边。 “你先告诉我, 你是想让它来还是不来。” 他不知道。 来了, 他会懊恼,但会心安。 不来,他会欢喜, 但也会失落。 哪一种结果都有喜有悲。 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哪一种结果。 靳洲仰头看她,脸上神色复杂:“所以...来了吗?” 这三个字,他憋了一晚上了,明明从她的表情里就能看出来答案,但就是有一种问了才踏实的感觉。 安枝予摇头:“没有。” 他就知道,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平静,靳洲问:“要不要买验孕棒测一下?” “现在?”安枝予皱眉:“现在测......是不是太早了?” “不会!网上说,它比去医院检查还要快!” 感觉他懂的比自己都多。 安枝予嘴角憋着股笑:“你上网查了?” 靳洲点了点头。 他今天什么也没干,在网上查了一天,看了一天的帖子。 从怀孕到流产再到孕期营养还有生产风险,最后鬼使神差的还点开了一家月子会所的广告...... 他甚至觉得,如果他现在听到自己要做爸爸的消息,他心里都不会有起伏了。 可不管怎么样,总要有个结果吧,这就像站在法官面前,等待宣判结果一样。 “我去给你买一个回来试试!” 安枝予往窗外看了眼:“都这么晚了。” “没事,我很快就回来!” 他疾风似地往外跑,安枝予追到门口:“你就穿睡衣去啊?” 他真就穿着睡衣去的,但是回来的时候,他表情略有纠结:“就只有这种八块一个的了,不知准不准。” 测孕棒这东西,安枝予只见过没摸过,拆开包装后,安枝予被惊喜到了:“这还有粉色的呢!” 靳洲把她推到卫生间里:“我在门口等你。” 门刚被他关上,又从里面打开。 安枝予歪着脑袋,一脸无辜:“我现在还没有......要不然喝点水等一会儿?” 眼看半小时过去。 安枝予坐在床边,心底开始动荡不安。 之前她的确是想怀孕,但不知是不是当时的冲动被时间淡化了下去,又或者明年五月的婚礼让她更有期待,这段时间,她心思已经完全不往怀孕这方面想了。 避孕棒还被她捏在手里,她用胳膊碰了碰正在低头看手机的人。 靳洲还以为她是想去卫生间了,忙放下手机要站起来。 结果胳膊被安枝予拉了回去。 她眉心拧出愁绪:“你说......我要是真怀孕了怎么办?” 靳洲失笑一声:“当然是生下来啊!” 难不成她还有别的想法? 安枝予咬了咬唇。 如果这次她真的怀孕,就正好赶上明年四五月生! 那婚纱怎么办,婚礼怎么办? 延期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在那么多媒体的镜头下已经公开了他们的婚期。 在靳洲三分茫然,两分疑惑的视线里,安枝予仰头深呼一口气。 没那么巧,之前那么多次都没有怀孕,这次又怎么会这么‘幸运’! 对,绝对不会! 她捏紧手里的粉色小棒去了卫生间。 要怎么形容等待结果的那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呢? 就像是押了全部身家坐在赌桌前,要么赢了坐拥万千财富,要么输了倾家荡产。 安枝予蹲在地上,眼睛直直盯着验孕棒上的红杠,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一条一条一条...... 而门外,靳洲更是紧张到心跳加速,握在门把上的手因为用力而指骨泛白。 里面突然的一声尖叫,让靳洲来不及多想,门把骤然下落。 门开的那一瞬间,安枝予眉眼燃浸的笑意让他心陡然一紧。 “老公!”安枝予扑过来抱住他的脖子,激动地在他怀里接连着蹦跶。 天知道他这九天是怎么过来的,如今悬在心口的心终于落了地,他哪还有半分的懊恼和失落。 靳洲笑着扶着她的腰,刚想让她慢点—— “老公,我刚刚差点吓死了,幸好,幸好没怀!” 扬在嘴角,连靳洲自己都没察觉的笑痕,因为她最后的两个字,陡然僵住。 胸口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安枝予从他怀里出来,举起手里的粉色小棒:“你看,只有一条!” 一条...... 说明书里写,如果是一条,就代表是阴性。 靳洲没有去看竖在他眼前的东西,目光定在她脸上:“阴性......是没怀孕的意思吗?” “对呀!你不用管阴还是阳,只要是一条杠就是没有怀孕!” 靳洲这才看向被她拿在手里的粉色小棒,眼里的光在那一条暗红色的映衬下而一点点黯下去。 一条,真的只有一条。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举起来,靳洲伸手接过。 好半晌,他眼睫才眨了一下:“是不是太便宜,所以不准?” 安枝予伸手夺过来:“这跟价格没关系!” 但靳洲觉得有关系,所谓便宜没好货。 “你等下,我再去重新——” 安枝予拽住他胳膊:“你等等!” 她走到靳洲面前,目光梭巡在他脸上:“我怎么感觉......你特别想让我怀孕似的?” 她一语戳中靳洲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态。 靳洲先是一愣,下一秒,他嘴角挤出笑:“我不是怕、怕不准吗!” 才不是! 刚刚她是没细想,现在再一回味,他之前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天塌地陷’来形容。 安枝予眯着眼角看他:“你之前可是明确表示不想要孩子的!” 那是之前,这段时间,他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如今他几乎是铁了心的以为自己要当爸爸了。 结果成了乌龙! 这种上天入地的强烈反差,要想让他再回到之前那种心态,可能需要双倍甚至十倍的强行心理纠正。 靳洲垂下眼,缓缓走出卫生间,在床边坐下。 这是安枝予第二次从他身上,在他脸上,看到了颓丧与落败。 第一次是那次在榭亭阁的楼道里。 安枝予在他面前蹲下,仰头看他:“老公,怎么啦?” 他摇头,嘴角滑出苦涩:“没什么。”声音轻得几乎低不可闻的地步。 安枝予轻轻晃了晃他的膝盖:“你是改变主意了吗?” 他不知道。 他从没有刻意去改变自己的初衷,他所有的计划里,没有一件是关于那个小生命的,可如今他真的没来,那份失望就像是破了闸的堤水,无休无止地往心口蔓延。 可是...... 靳洲突然皱眉:“你之前不是很想要孩子的吗?” 怎么现在知道自己没怀孕,不仅看不见失落,甚至还欢喜得厉害。 安枝予抿了抿唇,手指揪着他膝盖处的布料:“不是还没举办婚礼吗......” 可是她最缠他的那几天,就是婚礼日期公布后。 不过现在还去纠结那些干嘛呢? 最想要孩子的现在不想要了。 不想要孩子的,现在却满心迫切。 靳洲垂眸笑了声:“老天可真会捉弄人。” 那天晚上,靳洲做了一个梦,他听见了婴儿的哭声,哭得撕心裂肺,好像在怪他,怪他这个父亲不欢迎他来到这个世界。 紧握在肩膀的力道,把安枝予疼醒了。 床头的壁灯没有关,暖暖的杏黄色铺在他脸上,他眼睛闭得紧,眉心拢着,额头更是沁了密密一层汗。 安枝予推了推他,但靳洲没有醒,甚至还梦呓了句什么。 声音模糊不清,但安枝予还是听到他喊了一声:宝宝...... 在那之后的几天,靳洲眼底的黯然一直都挥之不去,即便是笑,也都浮于表面不达眼底。 为了哄他开心,这天下午,安枝予请了两个小时的假。 顾姨见她两手提满了菜,忙小跑过去:“太太,你怎么还自己去买菜了?” 也就穿过一个院子,她就累得气喘吁吁,“顾姨,今、今晚的晚饭我来、我来做。” 顾姨只见过她摘菜,从未见过她拿刀。 “太太,你想吃什么跟我说就行——” “顾姨,”安枝予打断她,“今晚你只要做我的军事就行!” 五点半,安枝予换上围裙,发了一张自拍给靳洲,没半分钟,靳洲打电话打来:“你怎么回家了?” “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惊喜...... 想到她照片里系在身前的围裙,靳洲皱眉:“你在做饭?” 安枝予抿唇笑:“等着回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电话就这么被她挂断了。 想到她拿刀的画面...... 靳洲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快步走出办公室,方宇刚好从秘书办里出来,见他神色匆匆:“靳总,您要走了吗?” 靳洲点头,见他手里拿着几份文件夹:“明天再说。” 厨房里,顾姨把袋子里的鱼拿出来:“太太,这鱼,你是准备清蒸还是红烧?” 安枝予想了想:“清蒸吧!”说完,她开始在平板上搜索清蒸鱼的做法。 处理活鱼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安枝予就没有自己动手,等顾姨把鱼杀好洗净放到砧板上,安枝予就不让她碰了。 虽然视频在一旁放着,但顾姨还是一步一步地教她:“先划刀,可以斜一点。” 鱼身很滑,安枝予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按住鱼头,几刀滑下后,她眉头皱了一下。 顾姨又教她下一步:“再把葱段和生姜塞到鱼肚里。” 鱼肚刚撑开,一股鱼腥味冲进她鼻腔,胃里瞬间翻山倒海一阵恶心。 安枝予忙背过身捂住口鼻。 身为三个孩子妈妈的顾姨,只短暂愣了几秒就反应过来了。 “太太,你是不是怀孕了?” 安枝予整个人愣住,捂在嘴上的手渐渐松开,她怔怔地看向顾姨:“没、没有啊!” 她上次测过,明明只有一条杠啊! 顾姨问:“那你例假有多久没来了?” 安枝予皱紧的眉突然一松。 下一秒,她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段时间光想着验孕棒上的一条杠,却完全忽略了这十多天迟迟未来的例假! 门开合的声音传来。 安枝予扭头,眼看靳洲一步步走过来,她鼻子里一酸,眼泪瞬间盈满眼眶。 靳洲绕过流理台走到她身前的时候,刚好看见一大颗的眼泪从她眼睑处砸下来。 没等他开口。 “老公,”她哭腔漫出来:“我怀孕了!” 第八十章 靳洲整个人呆在那里, 脑子里一片空白,目光定在她梨花带雨的脸上,半晌没说出话来。 安枝予哽着声, 攥成拳的手在他肩上用力锤了一拳:“都怪你!” 靳洲仿若还没回过神:“不、不是说一条杠是没怀孕的意思吗?” “可、可我例假到现在都、都没来!”她抬起眼睛,瞳孔泛红, 哽咽着向他哭诉:“这都快两个星期了!” 安枝予的例假,靳洲最清楚不过, 最长也不过两三天! 这个信息就像是一份检查报告摊在靳洲的面前,每一根神经都像是被点燃, 让他漆黑的眸子瞬间比漫天星辰还要璀璨耀眼。 但是她在哭。 靳洲不敢把失而复得的狂喜表现得太明显,他强压着内心的激动, 去擦她的眼泪:“是好事啊, 哭什么?” 因为婚纱不能穿了,婚礼也不能办了。 眼泪还没擦干净, 又接连着几串簌簌滚下来, 安枝予在他胸口推了一把, “都怪你,买那么便宜的验孕棒!” 这个时候, 别说怪他了, 就是踢他踹他都行。 靳洲把她搂怀里, “都当妈妈了, 还这么哭鼻子。” 安枝予抽噎声突然止住,她挣开靳洲的胳膊, 泪眼婆娑地盯着他看, 把靳洲偷弯的嘴角看得瞬间压了下去。 “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之前我说没怀孕的时候,你不高兴,现在我怀孕了, 你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在之前那段期待又害怕的九天时间里,靳洲看过很多有关怀孕的帖子,其中不乏一些孕妇小常识,包括情绪的波动,口味的挑剔,以及身体的变化。 今天,他算是领教了其中一项。 但是他想不通,那些做丈夫的为什么要嫌弃和吐槽呢? 难道他们不觉得很可爱吗? 靳洲没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 这段时间又被他养胖了一点,等再过段时间,岂不是肉嘟嘟的了? 脸颊被他捏着,安枝予一脸木然,她打了个哭嗝:“你、你干嘛?” 靳洲低笑了声:“怎么这么可爱!” 安枝予:“......” 就在她不知要作何反应的时候,双脚突然腾空,靳洲就这么毫无顾忌地把她直直抱起往客厅去。 斜斜一缕余晖泄在沙发一角,靳洲把她放在那缕金色里。 他蹲在她两个膝盖前,一只膝盖抵地,一只膝盖屈着,就这么仰着脸,一边看她,一边给她解释。 “我怎么会不高兴,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吗?” 这段时间他频繁地做一个梦。 他站在一束光里,婴儿的啼哭声从他看不见的一片黑暗里传来,他越是往那片黑暗里靠近,啼哭声就离他越远。 梦醒了,可婴儿的啼哭声却无休无止地盘旋在他的耳边,他甚至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去压制,去平复。 可一旦入睡,婴儿的啼哭声又会断断续续在他耳边响彻。 这段时间,他就是这样周而复始地熬过来的。 听完他的梦,安枝予一时哑口,怔怔地看着他。 “枝予,我以为我不欢迎他,其实不是,其实我一直都很期待他的到来。” 他低头看她小腹,看向现在还完全看不出来,但是已经孕育承载着一个小生命的那一块地方。 那种感觉很神奇,是和过去看到其他孕妇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枝予,”他覆在她膝盖上的手指蜷了蜷:“我能摸摸他吗?” 安枝予破涕笑了声:“现在能摸到什么呀!” 他笑着,求她似的:“就摸一下。” 在安枝予偏开脸,嘴角上翘的弧度里,他把手一点点,伸进她裙摆。 “摸到什么了?” 他笑:“软软的。” 靳洲的手不似有些男人那般粗粝,无论是指腹还是掌心,都很细腻,但是他手指长,手背筋脉明显,所以看着又非常有力量感。 隔着布料,安枝予拍了拍他的手:“别摸了。” 本来一只膝盖抵地的,手拿出来后,靳洲双膝都跪在了沙发前,两只胳膊绕到她身后,比她脸略低的一双眼,仰着看她。 “明天我们去医院详细检查一下,好不好?” “嗯,”安枝予想了想:“那爷爷奶奶那边,等检查完了再跟他们说。” 那是当然。 就老爷子那性子,没怀孕他盼着,真要怀了,这要是没有纸质版的证据摆在他面前,他绝对不会相信。 晚饭是顾姨做的,一桌子的菜,丰盛得让人直流口水。 安枝予往玄关那儿看了眼:“怎么还不回来呀!” 虽然明天就要去医院检查了,但靳洲非要去买测孕棒回来再给她测一下。 视线刚收回来,门开的声音传来。 “太太,靳先生回来了!” 安枝予忙从餐桌前小跑过去。 隔着玄关听见趿趿的脚步声,靳洲鞋都没来及换就迎过去:“你慢点。” “怎么样,买到了吗?”见他手里拎着个袋子,安枝予忙接到手里。 一二三四五六...... 安枝予气笑一声:“你买这么多干嘛,买一个不就行了吗?” 上次他就是买的一个,如果他买了六个呢,绝对不会被一个定生死! 不知是不是心情好胃口就好,除了鱼之外,安枝予每种菜都吃了不少。 靳洲看着那盘就只有他夹了两块的蒸鱼,笑了声:“现在胃口就开始有变化了吗?” 可不是。 安枝予光是看一眼就忍不住皱眉:“你回来之前,我闻到鱼腥味,差点都吐了。” 以前,鱼也算是她很喜欢的一道菜。 靳洲若有所思的同时看见她夹了一块鲜笋。 鲜笋算是两人喜好颇为极端的一种菜,靳洲喜欢吃,但安枝予以前从来都不碰。 靳洲目光停留在她脸上,见她眉梢一挑,眼睛微微睁大,靳洲垂眸笑了声。 他清了清闷在嗓子里的笑,一边看着她动个不停的腮颊,一边问:“好吃吗?” 安枝予下巴一连点了好几下:“我记得我上次吃有点涩的呀!” 不是涩,而是上次她吃的时候没怀孕。 但是这口味的改变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靳洲夹了一块她以前她也不怎么爱吃的猪肚鸡里的猪肚到她嘴边:“那你再尝尝这个?” 安枝予把脸往后躲:“我不要吃这个。” “尝尝,不好吃就吐出来。” 安枝予犹豫了两秒,这才嫌弃地用牙齿咬住,许是有汤汁滴在了她舌尖。 胃口隐隐有翻涌的不舒适感,安枝予忙抽了张纸,包住还没完全进到她嘴里的那块猪肚。 看出她紧皱的眉心,靳洲自己恼了自己一声:“下次不让顾姨做这个了!” 安枝予长吸一口气:“这个以后要彻底打入冷宫。” 靳洲把水杯递到她手里:“别把老公打入冷宫就行。” 说到这...... 安枝予突然抿唇笑:“你现在还真要做好被打入冷宫的准备了。” 之前闫嗔无意间跟她提过,说怀孕的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都是危险期。 但是靳洲对此完全没经验,以至于他都没有深想,只当她一句玩笑。 晚饭后,两人回到楼上,依旧还像之前那天晚上一样。 一门之隔,安枝予蹲在卫生间的地上,靳洲站在门口。 验孕棒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间晕出了两道红杠。 门开,安枝予把手里的小棒往靳洲面前一扬:“说的没错吧!” 很深很深的两条红杠,按理说,怀孕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但靳洲却丝毫不敢大意:“不是还剩五个吗,你再试一个!”剩下的,他打算明早让她再测一遍。 网上说的,早上测最准。 但是安枝予却恼了他一眼:“要测你测,我不测!” 靳洲:“......” 以前她没怀孕,靳洲都生怕她不高兴,如今怀孕了,更是一丁点的负面情绪都不想她有。 “那不测了不测了!”他两步追上去,从后面抱住她:“医院那边联系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妇产科的刘主任亲自给你检查。” 安枝予扭头看他:“哪个医院?” “安华医院,”他说:“刘沁华刘主任是他们院长从一院妇产科挖过去的。” 安华医院,安枝予可谓是如雷贯耳,那是京市非常有名的一家私立医院。 至于刘沁华刘主任,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姓太广泛了,安枝予总觉得很耳熟。 记得没错的话,之前闫嗔好像在她面前提起过。 她记得没错,闫嗔第一胎的确是在安华医院做的产检,而刘沁华刘主任也的确是闫嗔整个孕期的产检医生。 所谓无巧不成书。 已经将近半个月没联系的两个大男人怎么都没想到,会相见与医院的二楼妇产科的B超室门口。 门一开,岑颂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来这干嘛?” 靳洲好笑一声:“你又来这干嘛?” 闫嗔在岑颂的臂弯下,显得小小一只,她眼睫直眨地看着被靳洲搂在身旁的安枝予:“你该不会......也怀了吧?” 没等安枝予回答,岑颂就半开玩笑,调笑了声:“妇产科,又不是只有孕妇才能来。” 靳洲本来不想理他的,当他搂着安枝予从他身旁越过时,又停了脚,他侧头,颇为随意地问了句:“知道双胎双孕囊是什么意思吗?” 没等岑颂反应过来,闫嗔就狠狠倒吸一口气。 岑颂一脸茫然地和他对视:“双......什么囊?” 闫嗔激动到捂嘴:“真的假的?” 岑颂瞳孔地震了一下,低头看怀里的人:“什、什么意思?” “笨蛋!”闫嗔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就是双胞胎的意思!” 岑颂:“!!!” 第八十一章 岑颂虽然瞳孔震惊, 但他不相信,“你们家有双胞胎基因吗?”他打趣地问。 靳洲肩膀略耸:“没有。” 岑颂笑了:“没有你怎么可能会怀双胞胎?” 闫嗔跟上插了句嘴:“你们家是不是有双胞胎基因啊?”她问的是安枝予。 安枝予摇头:“我们家也没有。” 岑颂更铁定了:“那不就得了!” 靳洲觉得他简直可笑:“所以你的意思是,刘主任检查错了?” 岑颂:“......” 靳洲朝他身后的B超室使了个颜色:“不如你亲自去问问刘主任, 让她给你普及一下。” 这个问题在闫嗔怀第一胎的时候,岑颂就问过刘主任了。 “刘主任说了, 没有家族双胞胎史的想要怀上双胞胎,概率会非常非常的低!” 靳洲没说话, 一双眼盯着他看。 岑颂被他看得气笑一声:“我说错了吗?” “没错,”靳洲笑了笑, 温润的一双黑瞳折出碾压人的气势:“偏偏这非常非常低的概率发生在了我身上。” 岑颂:“......” 出了走廊,进了电梯, 安枝予抬头看他:“我怎么感觉你俩说话带着股火.药味呢?” 靳洲鲜少鲜少会笑出“嗤”音。 “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这辈子绝对不会要二胎, 结果呢,还没确定呢, 就跑我跟前炫耀。” 之前是他高看了和他的那点兄弟情, 如今想来, 也不过如此。 安枝予偏开脸“咯咯”直笑,笑完, 她忍不住嫌弃:“你俩都多大人了, 还这么幼稚。” 是挺幼稚的。 但靳洲觉得这个词应该送给那个人。 回到车里, 靳洲把B超检查单拍下来, 发给了远在英国的乔梦女士。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英国那边还是深夜。 安枝予皱眉:“你等爷爷他们起床了再说啊!” 靳洲抬眼, 表情怔了两秒:“忘了。” 还说人家爱炫耀, 他倒是比谁都迫切。 安枝予把检查单拿到手里,看着两组图片上的影像,最开始的意外散去, 她现在只有满心的知足:“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一起来到这个世界。” 靳洲听出了她的话外音:“之前就想生两个?” “嗯,”安枝予点头:“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不重要。 靳洲握住她手:“只要他们健康,其他都不重要。” 这么大一件喜事,不能和远在英国的长辈当面庆贺,靳洲便带着安枝予去了房文敏那。 提前没打招呼,两人突然站在门口,房文敏愣了一下神:“怎、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吃饭了吗?” 安枝予像拿了本荣誉证书一样,把检查单摊在身前:“你看!” 房文敏凑近,第一眼看的是影像图,第二眼看的是检查结果,最后才突然想起来似的,去看最上面的名字。 【安枝予】三个字让她张口结舌地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她脸上又惊又喜又:“双、双胞胎?” “对呀!双胞胎!” 她说得神采奕奕,身旁的靳洲倒是不好意思得垂下了脸。 房文敏忙把她从门槛外拉进去,一个劲地盯着她的肚子看:“你这快的......让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别说你了,我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快怀上!” 靳洲进来,把门关上:“妈,去客厅坐着说吧!” “对对对,走,去客厅,去客厅说!” 虽说她两手包着安枝予的手,但人却是被安枝予带去的客厅。 “妈,你别看了!” 虽说是自己的母亲,但被这么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肚子看,安枝予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房文敏拉着她手腕,坐到沙发里:“跟家里报喜了吗?”她说的是英国那边。 安枝予点头:“不过靳洲怕打扰他们休息,就只发了短信过去。” 房文敏看了看时间:“估计等睡醒看到,要高兴坏了!” 说着说着,她视线又落到安枝予的肚子上,嘴角的笑容渐渐的淡了,“你这一怀就是两个,这怀双胞胎吃的苦可比单胎多多了!” 安枝予现在只单单沉寂在能怀上双胞胎的喜悦里,其他的她还无法体会。 所以话说的很是轻松:“别人要体验两次的痛,我只用体验一次,这是赚了好不好!” 理是这个理,但是...... 房文敏想想,还是不说了,刚怀孕,把话说重了,只会徒增她的压力。 “你们这是刚从医院回来?” 靳洲笑开玩笑:“对,还没吃饭,就想着来您这蹭一口。” “那你们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做。” 靳洲一向不挑剔:“我什么都行,不过枝予上午因为抽血,早饭还没吃。” 房文敏看她:“现在感觉到挑嘴了吗?” 安枝予抿唇笑:“目前就发现了一个鱼,其他的还没感觉到。” 房文敏笑:“我怀你的时候,也是闻不了鱼味,那......我去给你剪个鸡蛋或者打两个荷包蛋?” 安枝予囊了囊鼻子:“不想吃。” “那鸡蛋饼呢?” 安枝予突然觉得,鸡蛋好像也可以被她打入冷宫了,但又不想打消母亲的热情,就说得婉转:“你别管我了,我现在还不饿,留着午饭一块吃吧。” “那行,我去简单做几样,很快!” 等房文敏去了厨房,靳洲坐回她身边:“是真的不饿,还是妈刚刚说的那几样,不想吃?” 安枝予瞄他一眼:“知道你还问。” 从医院过来的路上其实就该先带她去吃点东西的,结果一心想着快点儿报喜,就大意了。 “小区门口不是有个便利店吗,要不要带你去挑一些你想吃的?” 见她不说话,靳洲从沙发里移到她面前蹲着,笑问:“还是说,想吃冰淇淋?” 就这么被他戳中了心思。 安枝予压着嘴角的笑:“昨晚你不是不让我吃的吗?” 昨晚都要睡觉了,她突然说想吃,而且还说想吃那种很凉很冰的带冰沙的那种,他就是再惯着她也不能由着她胡来。 “那我是不是也说,可以在白天很热的时候吃。” 他是真的很会拿捏人:“不过,空腹吃冰淇淋可能不好。”他就只把话说到这里,然后仰头看着她。 安枝予就这么掉进了他的陷阱里:“那不然,我吃个煎鸡蛋垫垫?” “也不是不行,”靳洲歪头看她:“那是吃我煎的还是妈煎的?” 安枝予用脚尖碰他的脚尖:“你去吧!” 厨房里,房文敏正切着生姜,靳洲拿着两个鸡蛋进来。 “妈。” 房文敏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进来了?” “我来给她煎个鸡蛋。”说着,他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拿出平底不粘锅。 房文敏当即就猜到了:“这是被你哄松口了吧?” 靳洲笑着点头:“用一个冰淇淋换来的。” “这孩子,长不大似的。”说着,房文敏手里的动作停住。 不过一个余光就看出她的欲言又止,靳洲笑了笑:“有什么话,您说。” 房文敏略有迟疑:“枝予这突然怀孕,预产期就正好撞上你们明年五月的婚礼了,这......” “没事的妈,不冲突。” “不冲突?”房文敏没懂他意思:“那时候她肯定刚生完没多久,怎么会不冲突。” 婚礼的事,靳洲谁也没说,包括安枝予都被他蒙在鼓里。 靳洲略有为难,“妈,这事我现在也不能跟您说太多,您只要相信我就行,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安排得很妥当。” 房文敏当然信他,把那么大的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肯定是诸多方面都会考量得很周全。 不过她从他话里隐隐听出了些端倪。 “我之前问枝予你们婚礼的事,她好像什么都不清楚,”房文敏猜:“你是不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靳洲垂眸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您。” 正午太阳光炙烈,两人出了楼道,靳洲让她在一旁的榆树下等着:“我去车里拿把伞。” 树后面的一楼阳台,紧闭的玻璃往一侧拉开。 是江凤华,注意力从对面黑色轿车的车头标志,到一步迈出好远的挺拔身形,最后再落到树荫下。 “枝予!” 安枝予扭头:“江阿姨。” “来你妈妈这吃午饭啊?” 安枝予笑着点了点头,礼貌问了声:“您吃了吗?” “刚吃完,这不是看见你,就跟你打个招呼嘛!” 靳洲撑伞走过来的时候,江凤华那双眼睛立马就定在了他身上,可惜伞布遮住了人脸。 “江阿姨,那我们先走了。” 江凤华这才匆忙收回视线:“这就回去啦?” 她不失礼貌地笑了笑:“不是,我们去门口买点东西。” “好好,你去,你去。” 靳洲走到她面前,握着伞柄的手略抬,露出他那张早已荣登长安花园‘三之最’的脸庞。 和江凤华的眼神对上,靳洲没有喊人,只是浅浅一个颔首。 江凤华“啧”了声:“这长的哟......” 她一点都不想承认:真配! 走了几步远,靳洲听出她低低的笑音:“怎么了?” 安枝予歪头看他:“刚刚江阿姨那双眼都快要黏你身上了。” 靳洲不明所以,低头看向自己今天穿的衣服,一如既往的白衬衫黑西裤,没什么特别。 “不是看你的衣服,是看你的脸。” 靳洲抬头,略有茫然的同时忍不住失笑:“看我的脸做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安枝予撇嘴笑:“你现在可是我们小区里的名人。” “因为靳氏总裁的身份?” “那是其一,”安枝予伸出手指头:“有钱、有颜、还疼老婆。每次你过来被人看见,那天的业主群里就会格外的热闹。” “怎么,”靳洲轻笑一声:“难不成还在业主群里聊我?” “你以为呢?”说到这,安枝予话里就透了几分酸意出来:“我们小区里待嫁的女孩可多了,说不好——” 靳洲伸手扳过她脸,低头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 虽然吻得不放肆,但光天化日的,安枝予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去推他。 结果不仅推不开,他还故意似的,在她唇上几度辗转才松开。 “我管不了别人,但我能管住自己,所以,”他停顿,在她唇上又啄了一下才继续说:“你可以百分之百放心你的老公。” 安枝予红着脸抿掉唇上的湿润:“谁说不相信你了......” * 安枝予今天只请了半天的假,靳洲把她送回公司刚坐进车里,老爷子的电话打来了。 这会儿英国那边才凌晨四点。 想来,应该是乔梦看到照片第一时间给老爷子看了,靳洲笑了笑,接通—— “你个臭小子,别的谎能撒,怀孕这种谎,撒了你准备怎么圆?还双胞胎,你可真敢说!” 靳洲被这一通质问加训斥弄得愣住。 偏偏他的沉默在老爷子看来是无力辩驳。 “怎么,你是看人家岑颂怀了二胎,你就想一口吃个胖子?还双胞胎,咱们靳家三代单传,你去哪弄个双胞胎出来?” 靳洲气笑一声:“所以您是觉得那份检查报告是假的?” “还检查报告呢,”老爷子气得嗓门都能震出车厢了:“亏你想得出来,撒谎不计成本是吧?” 靳洲隐约听出了不对劲:“你从谁那听说这事的?” 他还能从哪听说? 时间倒回到十分钟前。 老爷子睡得正香,充着电的手机扰了他就快能梦见重孙的美梦。 他伸手摸了半天才摸着手机,一接通,和他一样声如洪钟的老声传来:“恭喜啊靳老,你这马上就能当太爷爷了!” 老爷子瞬间惊醒了:“你听谁说的?” “我还能听谁说,你看你,虽说这前三个月要保密,但咱们这什么关系,而且还一下就怀了俩!双胞胎啊,靳老,这可谓是双喜临门呐!” 电话那头的笑声在老爷子看来就是明晃晃的嘲讽。 他催重孙这事催得那么紧,真要是怀了孕,怎么可能不第一时间跟他报喜? 还双胞胎,双胞胎是那么容易怀的吗? 面对一声又一声的恭喜,老爷子只能笑而不语,最后打了两句马哈哈就挂了电话。 外面的天还黑着,别说睡觉了,他连坐都坐不住,就这么在房间里转悠了半天,最后越想越气,拿上电话去了客厅。 “来,你先跟我说说,这个谎,你准备怎么圆?” 靳洲似笑非笑一声:“不需要圆,您就等着我把两个小家伙的照片发给您就行了。” 老爷子气笑了:“你口气可——” “爷爷,”靳洲打断他:“保持住您现在的气势,或许今天,您还会再给我打电话的。” 电话挂断,靳洲闭了闭眼,长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以为情绪可以得到很好的舒缓,但是没能如愿。 所以他把电话打到了始作俑者的人那里。 “你很闲吗,公司的事不用管?饭不用做?老婆孩子不用照顾?” 岑颂被他的喋喋不休气笑一声:“怎么了这是?” 靳洲疾言厉色:“管好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的事你别参合,算我求你了行吗,岑总?” 岑颂还是张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拿我撒什么气,我参合你什么了?” 非得让他把话挑明了是吧? 靳洲偏不挑明。 ‘绝交’这种话太幼稚,他是个成年人,所以他换成:“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等等,”岑颂急了:“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给我判刑,你好歹把我的罪名给我列出来吧!” 靳洲懒得很他说多一个字,直接把电话挂了,再然后,他把电话打到了安枝予那。 “枝予,”他声音焉焉的:“你能下来一趟吗?” 第八十二章 烈日当头, 那样身形挺拔的一个人,弓着背倚在车头前。 画面入眼,颓丧却又让人移不开眼。 低垂的目光里, 一双脚涌入,靳洲抬眼。 很奇怪, 满心的烦闷因为看见她,立马就能烟消云散。 “怎么啦?” 靳洲站直身体, 朝她张手:“过来。” 电话里他声音又低又焉,这会儿, 他眉眼又全是笑。 安枝予走近他搂住他腰:“怎么没回公司呀?”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抱得紧紧的, 让彼此都喘不过气来的那种, 但是他现在抱着的是三个人。 他轻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刚才你走的时候,没有抱你。” 耳边传来她的一声轻笑:“只是因为这样?” 不是, 当然不是。 可是他不想自己的坏情绪影响她。 “今天忙吗?” “不忙,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 夏天是我们公司的淡季。” 既是淡季,那是不是可以请假呢? 靳洲在心里犹豫迟疑了会儿, 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靳洲松开她, 掌心盖在她头顶揉了揉:“这么热的天还让你下来——” 安枝予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不许这么说!” 这种藏着情绪, 却又被她看出来端倪被哄的感觉很好。 “陪我去车里坐会儿?” 看吧, 一旦让他尝到点甜头,就开始谈心了。 安枝予往他身后看了眼:“后座?”她说这话的时候, 尾音拖得厉害。 靳洲用手捏了捏她脸:“大白天的,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安枝予撇嘴,就算不是大白天,他也不能为所欲为了。 车里空调开着, 清凉降暑。 车门一关,靳洲就把她抱到了腿上。 膝盖抵着细腻柔软的Designo座椅,两脚悬在座椅边缘。 低头看了眼斡旋于静谧空间里,给人无限想象的旖旎姿势,安枝予一点点将唇肉抵进双齿间,眼角微微眯着,她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的人。 一张温文尔雅的精致脸庞,身上更是浸着股芝兰玉树、清风霁月的雅致。 有种...... 哪怕他衣衫不整,也浑身浸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矜贵劲。 真是长了一张能蒙骗所有人的皮囊。 靳洲被他看得低出一声笑:“怎么了?” 还问她怎么了。 安枝予一边整理着散在他腿上的一圈裙摆,一边给他温馨提示:“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只能喝汤不能吃肉的僧人了。” 这比喻可真是..... 靳洲眉心拧出几分疑惑的同时,又忍不住笑了声:“怎么说?” “你不是很擅长克制吗?”她用手指戳着他衬衫上的纽扣:“接下来,你可以尽情地施展。” 靳洲反应了好一阵才彻底懂她的言外之意。 好在这方面的帖子他也有幸浏览过,只不过当时没多加在意,如今被她这么一提醒...... “是不是......” 他想问的是,是不是得等到她肚子里的那两个小家伙落了地。 但是安枝予以为他说的是最近。 “这点时间都忍不了啊?” 一年...... 其实也不是不能忍,毕竟遇到她之前,那么多年也都清心寡欲地过来了。 “这有什么不能忍的!” 他轻松的语气让安枝予意外又怀疑:“真的?” 他眉棱一挑,相当自信:“当然。” 安枝予却“嘁”了声,腿一抬,转身坐到了一旁。 动作迅速到靳洲都没来及阻止。 西装裤上还残留着她留下的余温,靳洲颇为留恋地看了眼,目光转到她脸上,见她眉眼间尽是小情绪,他把脸凑到她面前:“怎么了?” “佩服你呗!” 话说得这么明显,靳洲一秒懂了。 他几乎不假思索:“那是我没表达清楚。”他换了一种说辞:“忍不了,但是必须得忍。” 安枝予:“.......” 对别人来说,可能心里的郁郁寡欢需要对方的温柔安抚能得以化解,但是对靳洲而言,她的小情绪却是一味良药。 哄人,不仅能把对方哄好,也能让自己生出愉悦,特别是把她哄到眉眼皆是笑意,那种满足感是他在别的地方无法获取的。 把安枝予送到楼上后,靳洲回了公司,只是没想到,刚一进办公室就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 江雪端着刚冲好的咖啡过来:“靳总——” 靳洲‘客气’地给她让出道:“以后可以让岑氏给你发工资了!” 端在手里的咖啡杯抖出清脆的瓷釉声,江雪一脸的不知所措:“靳总,我、我......” 靳洲朝她挥了挥手。 岑颂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慢条斯理地从沙发里站起身:“你看你,跟人家小姑娘这么过不去,哪还有点——” “有事?”靳洲打断他。 都要和他分道扬镳了,怎么能没有事! 岑颂收起脸上的吊儿郎当,拿起认真的调子:“电话里说的不清不楚的,到底怎么回事?” 靳洲抽掉颈间领带,丢到沙发里:“你那张嘴,说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他要知道还何必多跑这一趟! 不过这段时间和他之间的关系因为怀孕那点事,多多少少受了点影响。 但他压根就没当回事,虽说女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但他这件衣服可是被他压箱底,宝贵着呢! “你可别告诉我,是因为医院那点事,”他不愿相信,也不能相信:“你心眼可没那么小。” 靳洲扭头看他一眼,似笑非笑:“但也没那么大。” 岑颂眉心拧出急色:“跟你说正经的,能不能认真点?” 靳洲坐到沙发里,点了支烟。 他很少很少抽烟,所有会上瘾的东西,他都不喜欢碰。 安枝予,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的意外。 岑颂也很久很久没见他抽烟了,他坐到一旁,神色凝重了:“该不会是你家那位——” 靳洲一个冷眼射过去。 岑颂喉咙里噎了一下:“你要是不想让我多想,就痛快点!” 口中吐出的一缕青烟缭绕地笼在他眉眼,他说了声行:“痛快是吧?” 他问了:“不到十一点在医院遇到了你,两点不到,我们家老爷子就给我来了通电话,你那张嘴还能再快点吗?” 岑颂急急否认:“我可什么都没说!”见他一脸不信,岑颂把眼睛一睁:“老爷子说是我说的?” 靳洲不置可否。 “不是,”岑颂笑出一声匪夷所思:“你就因为这事?” 这只是一个导火索,他真正烦的是这事背后带来的各种质疑。 他想不通,没怀孕的时候,四面八方都是质疑,这怀了,还怀个双胞胎,质疑声更大了! 怎么,他靳洲就活该在有孩子的这条路上坎坷不平,活该不能有个双胞胎的惊喜? 靳洲把燃了一半的烟蒂捻在烟灰缸里。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问,也什么都不想理,你呢,照顾好你家那三位,我也照顾好我们家这三个。” 岑颂笑出一声不可置信:“然后跟我绝交,下半生就和你们家那三个过,是这意思?” 靳洲扭头看他:“不跟我老婆孩子过,难道跟你过?” 岑颂气地“唰”的一声站起来,不过他不是走,而是从西裤里掏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爷爷】,他点开免提:“这话要不是我说的,你最好给我道歉!” 电话接通,刚传来一声“喂”,岑颂就嚷道:“我什么时候跟您说靳洲怀孕了?” 在靳洲斜睨过来的眼神里,电话那头好笑了声:“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他一个大男人,怀什么孕?” 岑颂急得连敬语都顾不上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就问你,这话是不是我说的?” 岑老爷子说不是:“嗔嗔跟我说的。” 岑颂嗓子眼一噎。 矛头指向他老婆,这还不如说是他说的呢! 岑颂扭头看向靳洲,对上他那双【这有什么区别】的眼神,岑颂嗓子里一噎。 他嘴硬:“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嗔嗔是你家亲戚,她喊你叔,说你两句怎么了,又不是造谣!” 什么话到他嘴里都有理。 靳洲懒得和他废话,“走吧走吧!” 电话都没挂,他走什么走。 岑颂又问老爷子:“所以你跟靳洲爷爷打电话说这事了?” 岑老爷子“昂”了声:“这是个喜事,我打电话说声恭喜,怎么,还得跟你报备啊!” 不过刚刚这两个男人的对话,他听到了。 “怎么回事?我那电话不该打?” 岑颂把靳洲送给他的话原封不动地又送给他:“管好你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别的别参合。” 电话那头顿时火冒三丈:“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看你又欠嗔嗔收拾了!” 岑颂:“......” 电话挂断。 靳洲见他还不走:“还有事?” 岑颂睨了他一眼。 说真的,他也想走,但是这么一走,不就等于置他这个兄弟于不顾了吗? 这种感觉就像是老婆生气,你不管,任她负面情绪滋长,最后苦的还是自己。 他思忖了半天,最后说了件事。 “我那次跟你说,她俩去中医院,你还记得吧?” 靳洲不作声地看着他。 “她俩可不是只去看了中医,”他一边说着,一边细细观察着靳洲的表情,见他神色无异才继续说:“其实她俩还拿了中药回来。” 靳洲笑了声:“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家能怀孕,得亏中药的功劳?如果说我们枝予没喝呢?” 岑颂眉间露出疑惑:“没喝?” 靳洲眼神就像要看见他心里去似的:“你还挺会邀功!” 岑颂的确是在邀功,不过他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他家那个。 他这辈子就只对三个人低过头。 一个是他老婆,一个是他老丈人,再一个就是靳洲。 头都低成这样了,结果这人还不买账,他也是有脾气的好吧!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话说到这份上了,三十年的兄弟情,你爱要不要!” 说完他起身就走。 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句:“是二十六年!” 他把话说得隐晦,以为某人能懂。 结果那人却神经大条,咬牙切齿地回了句:“那就当这二十六年的感情喂了狗!” 靳洲八风不动地坐在沙发里,摇头失笑。 岑颂走完没一会儿,方宇进来:“靳总,这是和方诚生物的合作企划书,您看看。” 靳洲随手翻了几页:“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方宇:“方董事长高价收了王总手里百分之九的股份,同时也吸纳了市面上很多散股。” 他眸底有着早已料定的风平浪静:“看来是有心为他那个儿子铺路了。” 方宇说:“还有一件事,靳总,上周三,管成禹母亲去世了。” 靳洲抬眼:“方显胜知道吗?” 方宇不是很肯定:“应该知道,因为那天高温三十九度,他却穿了一身黑色西装。” 靳洲合上企划书,“周一让管成禹去人事部报道,另外,这事你不要出面,交给程总监。” 方宇颔首:“好的。” 这边月上中天,远在八千多公里外的英国却正值当午。 眼看乔梦一连说了几声谢谢,老爷子早已迫不及待:“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乔梦挂断电话:“是真的,不仅怀孕是真的,双胞胎也确有其事!” 老爷子两个肩膀一瘫,声音也随之焉了:“那小子现在肯定恨死我了!” 奶奶斜了他一眼:“所以说你这脾气以后真要收着点,这么大的喜事现在被你这么一搅合......”奶奶叹气:“看你怎么收场!” 怎么收场...... 只能求救孙媳妇了呗! 可是也不能光靠嘴求啊! 老爷子想了半天:“梦梦,你上次不是从拍卖会拍了幅画吗,你先借我用用!” 奶奶剜了他一眼:“那是你们男人喜欢的东西,你拿这送给孙媳妇,算怎么回事?” 爷爷急得挠头:“那、那,那不然我明天回去?梦梦,你、你现在就给我定张机票,我回去亲自跟孙媳妇道歉!” 奶奶又赏了他一记白眼:“现在生你气的是孙子,你这么借花献佛,有没有一点诚意?” 老爷子不以为然:“我这都上门负荆请罪了,怎么就没有诚意了,再说了,那小子这么疼孙媳妇,我这借花献佛也没献错吧!” 可惜老爷子的电话打的不赶巧。 “喂?” 老爷子一听不是女声,当即结巴了:“你、你谁啊?” 靳洲好笑了声:“我的声音您都听不出来了?” 老爷子吞咽了一下,不是怕他,是心虚:“孙、孙媳妇呢,你让她接电话。” 靳洲抬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她现在不方便,您有话可以跟我说,我帮您转达。” 电话那头沉默,靳洲也跟着不说话,就这么胶着了好一会儿,最后老爷子很小声地咕哝道:“恭喜啊.....” 靳洲把嘴角的弧度抿下去:“是要我要恭喜您,爷爷,恭喜您一下就得了两个重孙。” 老爷子:“......” 虽说已经成功扳回一局,但靳洲谨记自己只是个晚辈,既是晚辈,哪有和长辈一直较劲的道理。 “爷爷,您保重身体,以后两个小家伙上幼儿园,还等着您接送呢!” 一句话,当即就把老爷子眼眶说红了:“好好,我一定把身体养好,你、你在那边也要把孙媳妇照顾好了,我下个月会去医院调养一段时间,之后就去看你们!” 靳洲说不急,“等孩子快出世,您再回来也不迟,不然浪费了您的签证。” 老爷子抹了把眼神:“看你这话说的,我回去又不是只为了看小家伙,你是不知道,从你们那回来后,我有多不适应!” 靳洲笑了笑:“等入秋的时候,我可能会带她回一趟英国。” 老爷子一听,立马就皱眉来:“孙媳妇怀着孕呢,你就别让她来回跑了!” “放心,我会根据她的身体状况酌情考虑的。” 听见话筒传来一声拜拜,奶奶把贴着的耳朵收了回来。 老爷子脸上愁容还隐隐约约:“不行,不能让他带孙媳妇坐飞机,这太危险了。” 奶奶却在笑:“靳洲不是说等过几个月吗,避开头三尾三,再加上头等舱的舒适,其实也还好。” 老爷子瞧了她一眼,“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呢!虽说咱俩岁数大了,但身子骨都好得很,怎么也不能让孙媳妇为了来给咱们看一眼就让她那么大老远的过来!” 奶奶笑得意味深长:“你以为真来看你的呀?” “那、那不然呢?” 奶奶和乔梦相视一笑。 乔梦接上话:“爸,靳洲和枝予的婚礼大概率是在英国办。” 第八十三章 婚礼会以什么形式举行, 靳洲从未和安枝予说过,更别说其中的细节了,虽然安枝予也问过他, 但每次都被他巧妙地岔开了。 所以当安枝予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楚菲菲的时候,楚菲菲第一反应就是:“那你们的婚礼怎么办?” 安枝予低头看着面前的果汁, 摇摇头:“不知道,他没说。” “没说你就问啊!” 从安枝予知道自己怀孕了以后, 就一直在苦恼这件事。 “还问什么呀,那个时候我肯定是在月子里!” 说到这, 楚菲菲突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双胞胎是不是得剖腹产?” 安枝予说不一定,“上次检查的时候, 医生说了, 只要胎位不是臀在下头在上,是可以顺产的。” 楚菲菲想想都觉得可怕:“两个诶, 真要是顺产, 疼死你!” 安枝予却不以为意:“只要孩子能健健康康地出生, 再疼我也不怕!” 看着她那一脸幸福的小模样,楚菲菲又笑了:“当了妈妈就是不一样啊!” “为母则刚嘛, 你以后也会和我一样的!” 楚菲菲撇嘴:“当妈肯定都是大差不差, 但是这老公, 可就没得比了!” 说完, 她无意朝窗外一瞥,这么巧就看见了靳洲从车里下来。 “喏, 你那二十四孝老公来了!” 安枝予叹气:“还想在这多坐一会儿呢!” 楚菲菲一连哎哟了好几声:“知足吧你, 你放眼全世界,多少男人在老婆怀孕的时候出去偷腥!” 安枝予:“......” 眼看靳洲朝这边走来,楚菲菲突然压低声音:“婚礼的事, 我来帮你问!” 安枝予刚一皱眉,没等她开口,靳洲就在她身旁坐下了。 “怎么没点些吃的?” 楚菲菲在对面接上话:“这不是等靳总过来一块儿点吗?” 靳洲朝她笑了笑,目光收回,扭头看向身旁不说话的人:“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安枝予摇头,眼睛没有看他,而是看向对面,显然,她是不想让楚菲菲问及婚礼的事。 偏偏楚菲菲不接她眼神,“靳总——” 安枝予当即在桌下踢了她一脚,但楚菲菲却视若罔闻:“你们不是明年五月办婚礼吗?现在枝予怀孕了,那婚礼呢,该不会不办了吧?” 靳洲淡然一笑,眼底一片平静:“当然要办。” 楚菲菲皱眉:“可是婚礼的日期和枝予的预产期撞上了呀!” 靳洲扭头看向安枝予,眼底淡淡的笑意染到唇角:“并不冲突。” 话,他就只说到这里,他拿出手机扫了桌上的点餐二维码:“楚小姐有没有什么忌口?” 看吧,一说到婚礼,他就会岔开话题,而且岔得极为礼貌自然,一点都不会让人感觉到不适。 之后,楚菲菲又试图把话题绕回去,可惜还是一个字都没问出来。 气得楚菲菲在桌下给安枝予发了条短信:“你家这位嘴可真硬!” 不就是个婚礼嘛,有什么好瞒着的! 对于楚菲菲来说,那不过就是一场早说晚说都会知道的婚礼,但对靳洲而言,那是他想送安枝予的惊喜,当然不能提前泄露一点风声。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安枝予几度扭头看他,一直到车驶入车库,安枝予才开口。 “婚礼的事......不是我让菲菲问的。” 靳洲将车熄火,解了自己的安全带又去解了她的,之后,他侧身面对她。 “要不要试试婚纱?” “婚、婚纱?”安枝予愣住,这都到家了,她一脸茫然:“去哪试?” 眼看她眼底的光从怔愣到惊喜再到疑惑,靳洲笑着往上指了指。 他手指的动作还没收回去,安枝予就开门下了车。 靳洲几乎是被她拽到楼上的,她一脸迫切的可爱让靳洲失笑的同时又忍不住叮嘱:“你慢一点。” 到了卧室门口,靳洲把就要迈进门的人拉了回来。 “先把眼睛闭上。” 虽然迫不及待,但安枝予还是乖乖闭上了眼,以为就只是闭眼,结果眼周碰到了一片清凉。 是一缕红色丝带,宽度刚好蒙住她眼。 给她系好后,靳洲牵着她去了衣帽间。 等把她领到婚纱前,靳洲没有立即解开蒙在她眼睛上的丝带,他站在她身后,双手轻扶在她两侧的腰上,下巴也轻抵在她肩膀,偏着脸看着她问。 “先告诉我,喜欢齐地婚纱还是大拖尾婚纱,又或者......鱼尾婚纱?” 每个女孩子都有对婚纱的神驰向往,安枝予也未能免俗,不过在遇到他之前,她对婚纱的幻想和期待并不强烈,真正让她心心念念的其实是从他下跪向她求婚那天开始。 不过当时她还没有怀孕,现在不一样了。 短暂迟疑了会儿,她说:“大拖尾吧!” 靳洲从她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无奈,他笑了笑,声音颇为失落:“鱼尾的不喜欢?” 安枝予呼吸轻屏,难道婚纱是鱼尾式的吗? 的确,所有的婚纱类型里,她最中意的就是鱼尾,可是她现在怀孕了呀,体型也会一天天有所变化,而鱼尾是最挑身材的..... 见她不说话,靳洲又问:“那是喜欢抹胸还是一字肩?” 这次安枝予没有犹豫:“一字肩。” 靳洲看着面前的婚纱,嘴角漫出笑意:“那是喜欢珍珠还是钻石?” 珍珠和钻石可以同时出现在一套婚纱上,但他却分开来问..... 安枝予轻吸一口气,他该不会定制了两套? “嗯?”靳洲在她耳鬓吻了一下:“喜欢哪种?” 安枝予松开轻抵于齿间的唇肉:“钻石。” “那就好。” 安枝予缓缓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两套,如果是两套的话,真的就有点浪费了。 蒙于眼睛上的丝带滑落,安枝予眼睫刚掀开,一片纯白色映满她眼底。 不是两套,更不是一套。 离她三米远,立了...... 安枝予甚至在心里数了数。 一共九套婚纱。 鱼尾的、及地的、拖尾的、蓬裙的、A字的,还有短款...... 安枝予来不及多做打量,猛然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刚刚因为把下巴抵在她肩膀而弓着的腰直起,她眼里的惊愕让靳洲嘴角滑出很深很深的笑意。 “所以今晚你可能会累一点。” 因为要试九套婚纱,不过没关系,有他在。 “但是......”安枝予现在还来不及沉寂在这九套婚纱的惊艳与兴奋里,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婚礼那天,这九套......我都要穿吗?” 当然不是。 靳洲把她身子扳回去:“婚礼那天,你只用穿那两套就行,”他指着最中间的两套。 一套一字肩大拖尾,一套鱼尾流沙。 “那其他的呢?”安枝予整个人还懵懵的。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没有拍婚纱照。” 所以,其他七套都是用来拍婚纱照用的? 安枝予又问:“可是婚纱照就只拍一次,那拍完呢?” “拍完就拿回来挂着。” 安枝予又扭头看他,她眼里疑惑很多,靳洲大概猜到一点。 “楼梯口正对的那面墙我准备做成玻璃陈列,绝对可以并排放下九套婚纱,”他从后面拥着她:“以后每天我们都能看见它们,想起我们拍过的婚纱照,想起我们的婚礼。” 他说的每一句都被临摹成了一幅幅画,浮在安枝予的脑海。 “先试哪一件?” 安枝予酸着鼻子,用手指了指那件鱼尾。 她抬手指过去的动作几乎不带迟疑,靳洲问:“最喜欢鱼尾?” 她点头,一开口,浓浓的鼻音里带着几许委屈:“再不穿就穿不上了。” 靳洲低笑一声:“不会,”他拉着她走过去:“你看,这边有两条隐形拉链,再胖一点也可以穿。” “试试?” 安枝予眼角弯出羞涩:“那你出去。” 看出她脸上的红,靳洲伸手蹭了蹭她脸:“又不是没帮你穿过。” 说完,他走到她身前,去解她裙上的腰带:“要是害羞,可以把眼睛闭上。” 安枝予脸上的红已经都快漫到锁骨了,她按住他手,背过身,脸埋着,声音也低着:“都说不用你帮了......” 他却故意似的:“拉链在身后,你可够不着。” “那你帮我把顾姨喊上来。”她声音细细的,带着几分难掩的娇羞。 一件婚纱,在顾姨的帮助下,花了快二十分钟才穿好。 “太太,你真的是......”顾姨都找不到词来形容了:“电视上的明星都没你好看!”说完,她急急往门口跑。 “靳先生,你快进来,太太这婚纱可太漂亮了!” 靳洲就站在门口,在顾姨还没说完的时候,他就推开了门。 璀璨细钻似繁星游转于她全身,流光熠熠。 窗外一片漆黑,而她,犹如身披荧光,徜入星河。 靳洲站在门里不到一米的地方,双脚好似被定住了似的,不止双脚,还有他的目光。 其实在今天之前,靳洲就见过设计师发来的照片了,下午婚纱送到后,他也一件件细细地看过。更是在脑海里想象过她穿上后的样子,一定很美。 但是他低估了‘美’这个词,此时眼前的她,美到让人窒息。 凝眸对视,安枝予虽然羞赧,却也不躲,羞涩的目光,看着他一步步的,缓缓走近自己。 头顶灯光柔和,一颗颗手工镶上的细钻反射出璀璨的光,落在他眼中,也被映得温温柔柔的,但温柔不过他眉眼。 他说:“八月二十九,周日,是个万事诸宜的好日子,婚礼定在那天好不好?” 第八十四章 虽然婚礼的日子定了下来, 但安枝予孕期的各种反应还没有完全显露出来,所以婚礼到底是在英国还是国内办,靳洲还没有做最终的决定。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两边都做了准备。 开始的几天, 安枝予还沉寂在只剩两个月不到就要举行婚礼的欢喜里,等这份惊喜慢慢淡下来, 变成各种准备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不对劲。 卫生间里的水声还在哗哗作响, 靳洲再度看了眼时间后敲了两下门。 “枝予?” 耳边水声充斥,安枝予又在失神, 所以完全没留意到外面的声音。 直到玻璃门拉开,安枝予才猛然扭头。 水雾缭绕里, 她背身站着, 双手下意识护在胸口:“你干嘛呀!” 靳洲这才松了口气:“还没洗好吗?” 说的时候,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稍稍往下偏了一点。 安枝予眼神恼着:“不许看!” 靳洲:“......” 听这声音像是生气, 靳洲把门合上, 但是他没走, 吁出一口气后,他把浴巾和睡裙都搭在了手臂上。 浴室的玻璃门不是磨砂的, 如果没有雾气, 能清清楚楚看见里面。 两分钟后, 水声戛然而止, 靳洲走过去。 安枝予哪知道他还没走,涌进视线里的一双脚, 让她想都没想就将门再度合上。 刚扑到脸上的热气就这么倏地被隔离开。 没等靳洲开门, 里面就传来一句恼声:“你怎么还没出去啊!” 靳洲笑了声:“又不是没看过——” “你再说!” 浓浓的警告声让靳洲闭了嘴,但也就只闭了三四秒。 “那你慢点,别滑到了!” “浴巾我给你挂这儿了。” 他都走到门口了, 又折回来:“洗头了吗?” 安枝予都气笑了:“你怎么这么啰嗦呀!” 靳洲:“......” 以为她出来会凶自己几句,结果听到的却是—— “婚礼提前的话,是不是还得通知媒体啊?” 都会怀孕会让女人各方面的反应都会慢一点,但她的后知后觉还是让靳洲略为意外。 他笑着将她脖子上的毛巾拿下来,给她擦着被水雾蒙湿了的发顶。 “不用。” 安枝予仰头看他:“可是之前对外公布的是明年五月二十一号啊?不通知的话——” 没等她把话说完,靳洲就把她拉到身边坐下:“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还不够你操心的吗?” 安枝予却不以为意:“他们都乖得很,哪需要我操心。” 哪里乖了,这几天,她早上有轻微的孕吐,虽然不算剧烈,但每一下都让他心揪得紧紧的。 “明天周六要拍婚纱照,还记得吗?” 安枝予点头:“记得呀!” “那我们早点睡觉,养足精神,好不好?”他声音里哄人的意味明显,但也有故意岔开话题的用意。 眼看她脱掉鞋躺上了床,靳洲嘴角刚滑出得逞的笑痕,安枝予又坐了起来。 “你是不是有别的打算呀?” 靳洲表情一怔,一时没懂她的意思,“什么?” “婚礼的日期啊!” 还真以为这么容易就把她‘糊弄’过去了呢。 靳洲:“......” 安枝予歪头看他:“你一定是有别的打算!”不然以他的行事作风,怎么可能对婚期变动一事不做任何回应。 见他不说话,安枝予撇嘴:“你就瞒着吧,看你能瞒到什么时候!” 她如果不逼问,靳洲是真准备瞒到婚礼当天的。 可是她生气了,他就没辙了。 但没辙也得忍着。 “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还是说,你想现在就知道?” 见她神色有了丝丝的变化,靳洲轻叹一口气:“行,既然你想现在就知道,那我就——” 余下的话被安枝予用手捂住了,“别说了,你还是继续瞒着吧!” 掩在她掌心下的唇角偷偷往上掀,眼看她瞪了自己一眼,靳洲拉下她手腕。 “你以前不是说,在酒店举行婚礼很俗气吗?” 这话,是当初她在徐淮正婚礼上说的。 安枝予眉心展开,却又倏地一拢:“都说不许说了!” 靳洲笑着把她搂进怀里:“好,不说。” 为了不让自己的好奇蔓延,安枝予赶紧把话题岔开。 “明天拍婚纱照,我想让菲菲也去。” 靳洲点头:“好,那明天我们走的时候去带她。” 接着,安枝予又问了他另一件事:“方宇......明天去吗?” “他不去。”说完,靳洲低头看她:“怎么这么问?” “他不是你秘书吗,”安枝予眼神闪躲:“我就、随便问问。” 她才不是随口。 靳洲撑着下巴,一脸兴味:“你该不会想给他们拉红线吧?” 眼看她抿唇,靳洲在她头顶揉了揉:“方宇是有女朋友的人,这红线,你可别乱牵。” “他有女朋友?” 见她表情震惊,靳洲笑了声:“怎么,他看着不像有女朋友的人?” 不像,一点都不像! 安枝予问:“你见过他女朋友吗?” 靳洲摇头:“不过公司里的人都这么说,怎么,是楚菲菲让你——” 安枝予伸手捂住他嘴:“这事翻篇,就当我今晚什么都没问!” 掌心淡淡的香徐徐绕进他鼻息。 靳洲轻握住她手腕,但没舍得拿下来。 感觉到掌心里的痒意,安枝予把手往回缩了一下:“你干嘛?” 他又嗅了嗅:“晚上用什么洗手的?” “没用什么呀!”她收回手,自己闻了闻:“就是沐浴液的味道!” 查出怀孕后,靳洲把家里的沐浴液还有洗手液,包括她的护肤品都换成了纯植物的。 靳洲低头闻了闻自己:“怎么和我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不一样吗?”安枝予凑近他胸口闻了闻:“一样呀!” 说完,她刚一抬头,靳洲的唇就压了下来。 知道别的不能做,所以他也没有很放肆,含着她的唇吮了吮。 可惜唇离开时,他呼吸还是乱了。 安枝予抿了抿滚烫的唇,往后退了点。 但是靳洲的手搂在她腰上,往回一拢,不仅把她后退的那点距离‘拿’了回来,还多收了点利息。 “躲什么?” 安枝予翘起眼睫,瞥了他一眼:“现在是危险期。” 他当然知道,不然刚刚就不会连吻她都那么克制。 安枝予仰头看他:“还有一个多月呢!” 盈盈一双眼,靳洲只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他轻吸一口气,把下巴压在她头顶。 “睡吧。” 声音听着,无奈里还带着几分委屈。 安枝予就用手在他后背上上下下地抚着。 本来是想安抚一下他的,结果却听他低出一阵笑。 “这是把我当小孩了吗?” 安枝予也委屈,扁了扁嘴:“这不是想让你快点睡着吗?” 淡淡笑意藏在他话音里:“你也太小看你老公了。”他在她额头亲了亲:“明早想吃什么?” 安枝予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海苔饭团。” 看来是‘早有预谋’了,“下次想吃什么就说,别等我问你,听见没有?” 闫嗔说,不能仗着肚子里的宝宝就无节制地使唤老公,就算使唤也不能表现得理所当然,要用技巧。 安枝予以前从来都不觉得两个人相处,又或者经营一段婚姻需要技巧,但是她最近被闫嗔洗脑洗得有点频繁。 安枝予仰起脸,好让他看见她的纠结:“你工作那么忙,我不想你太辛苦。” 声音听着委屈巴巴的同时又满含对他的心疼。 靳洲听完却一点都不觉得身心舒畅,在她巴巴的眼神里,靳洲自我反省了半分钟:“是我最近哪里做的不好吗?” 闫嗔说,这个时候她们家那位会兴冲冲地说不辛苦,然后还会问她下顿想吃什么。 怎么到了她这儿,就完全不一样了呢? 见她不说话,靳洲松开搂着她的力度:“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要告诉我,不许藏在心里让我猜。” 安枝予整个人都懵了,这要她怎么回答? 直到搂在她腰上的手臂晃了她一下,安枝予才猛然回神。 这一回神不要紧,她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怎么会不好,你已经做的很完美了!” “完美?”靳洲笑出一声无奈:“哪里完美了你说给我听听?” “又是给我做好吃的,又是给我买护肤品,还接我上下班!” 是啊,她都怀孕了,可他却还一成不变地做着过去那些事。 见他不说话,眉心还渐渐收拢,安枝予晃了晃他:“怎么啦?” 靳洲嘴角挤出笑:“没什么。” 安枝予往他怀里拱了拱,“所以说我怎么就找了一个这么好的老公呢?” 不好,他觉得一点都不好。 所以等安枝予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后,靳洲把她身子扳成平躺,而后将手机拿到了手里。 焦躁不安的那段时间,他都是从网上看的帖子,很多内容都是来自网友的评论,其中多是一些个人的经验之谈。 经验这东西,没有任何科学依据。 所以这次,他下载了几个专业性的APP,都是有关孕产妇的。 这一看就看到了凌晨一点。 身后的动静让他猛然将手机锁屏放下。 转身看过去的时候,安枝予已经眯着眼坐了起来。 “是要去卫生间吗?” 安枝予眼睛还是没有完全睁开,她摇了摇头,脸上全是未睡醒的惺忪:“有点饿。” 这是她怀孕以来,第一次在半夜的时候说饿,靳洲凑到她跟前,一脸期待:“海苔饭团吃吗?” 她又摇头,闷了半天,咕哝出一句:“想吃小酥肉。” 小酥肉用新鲜的猪里脊做才好吃,但是这个点去哪儿买,想着用冷冻的肉凑合一下,结果把冰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 顾姨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靳先生,你在找什么吗?” 靳洲还在冰箱里翻着:“家里没有里脊肉吗?” 顾姨“嗨”了声:“肉类的,我都是当天买新鲜的,不过夜,怎么了?”她问:“是太太饿了吗?” 靳洲合上冰箱:“她说想吃小酥肉了。” 顾姨也没辙:“家里还真是一点猪肉都没有,要不我明天起早去买,明早给她做。” 靳洲哪里能等到明早,他给房文敏打了电话过去,大半夜的,房文敏听笑了:“可真会挑时间,我这边也没有,明天吧,这都快两点了。” 那种第一次经历老婆半夜说饿想让她满足的兴奋,在靳洲心里像是烧了把火似的。 让他全然忘了和岑颂之间岌岌可危的塑料兄弟情。 岑颂睡得迷糊,也忘了:“大半夜的,要那玩意干嘛?” 靳洲单手叉腰:“你就说有没有!” “有。” 有就行。 从溪侨公馆到岑颂家很近,虽然夜深,但因为地处市中心,所以路上行人车辆依旧不少。 距离上次两人‘闹掰’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星期,这期间,两人一个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有,可以说是完全断了联系。 所以门一开,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气氛有那么几分难言的尴尬。 但是有句话说的好: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岑颂呵出一声笑:“摁错门铃了吧?” 在别人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道理? 可惜,这话在靳洲这没用。 只见他眉棱一挑:“台阶搁这了,你下不下?” 听听,这是大半夜求人的姿态? 岑颂抵了抵腮帮子,目光将靳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能穿一身睡衣出来,可见有多需要他家里的里脊肉了。 他笑出一脸痞味:“我要说不下呢?” 这个点,虽说里脊肉不好找,但也不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不过得多花点时间。 靳洲往他身后的院子里看了眼:“你如果觉得为难......” 话说一半,他抬手,滑开手机,屏幕冷白色的光将他那张除了自信再也找不出其他神色的脸照得一清二楚,手机贴到耳边的时候,他转身。 还没抬脚,岑颂就听他喊了声:“闫嗔——” “回来!” 靳洲扭头看他。 岑颂咬出一行字:“所以说,在疼老婆这件事上,你永远不如我!” 要是他,这头,他怎么也能低下! 但是靳洲不这么认为,不过在没有达到目的前,他并没有反驳,直到岑颂拎着个袋子递到他面前,靳洲伸手接过后,他才开口。 “纠正你一下,我只不过比你更能沉得住气。” 岑颂冷笑一声:“所以我刚刚如果不喊住你,你就会求我了?” 靳洲不置可否:“但你喊我了。” 岑颂“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照出靳洲暗账笑意深沉的一张脸,他一边往车边去,一边在屏幕上点出一行字。 【周日晚上去我那吃饭。】 第八十五章 婚纱拍摄地是在离京市不远的一个旅游小镇。 夏光明媚, 有山有水,但是路途需要两个小时。 从楚菲菲一坐上车,就有三句话在后面重复来重复去。 “有没有不舒服?” “想不想吐?” “难不难受?” 楚菲菲再次瞟了眼后视镜。 某人手里捧着个透明玻璃盒, 里面有红有黄有绿,吃的比谁都欢, 看着哪有不舒服?哪有一点想吐的迹象? 楚菲菲没忍住:“靳总,她好着呢, 您就别担心了!” 靳洲没说话,眼睛盯着安枝予的脸, 见她低头看着面前的水果盒有点皱眉。 “怎么了?” 安枝予嘴里还嚼着一瓣橙子,声音含糊不清的:“都是酸的。” 因为酸性水果可以很好的缓解晕车或恶心, 毕竟她从怀孕到现在还没坐过这么久的车。 “那你尝尝这个提子, 早上我吃了一个,不怎么酸。” 安枝予却囊着脖子把盖子盖上, “等会儿吃吧!” 楚菲菲嘴角憋笑:“酸的不想吃, 那辣的呢?” 安枝予知道她想说酸儿辣女, 不过这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一些说法,更何况她到现在为止, 还没有在酸和辣的上面区分出喜好。 但是说到了“辣”, 她突然就想到了臭豆腐。 就是不知道孕妇能不能吃...... 上几天奶奶给她打电话还问她现在有没有开始‘挑嘴’, 当时她还不觉得, 结果从这两天开始,她脑子里就会时不时地冒出一些突然想吃的。 比如昨晚的小酥肉! 想到小酥肉, 安枝予忙弯腰从脚边的纸袋里拿出一个玻璃盒。 盒盖打开, 靳洲看见里面的东西,皱了皱眉:“你怎么把这个给带来了?” 是昨晚他炸的小酥肉,炸好后靳洲端上楼, 安枝予却囊着鼻子说困,怎么都不愿睁眼。 今天早上,靳洲本来想问她还想不想吃的,但顾姨给她做的早餐比小酥肉更有营养,所以他就没问,谁曾想,她竟然给带来了,而他都没注意到。 “早说我就给你重新炸一份了。” 楚菲菲扭头看了眼:“什么呀?” “小酥肉,”安枝予舔了舔手指:“昨天晚上我突然想吃了,结果他炸好,我又睡着了。” 楚菲菲啧了声:“都说孕妇晚上容易饿,看来还真是不假。”见她吃的那么欢,楚菲菲忍不住笑了声:“比外面卖的还好吃?” 安枝予笑着看后视镜里的那双眯眯眼,等咽下已经完全没有脆酥口感的小酥肉后,她开口:“这里有爱在里面,当然好吃。” 楚菲菲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看来怀孕真能改变一个人。” 这要是以前,哪能从她嘴里听到这话。 的确,安枝予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秀恩爱的人,所以在听到她刚刚那句看似无心却又有意的话后,靳洲已经第一时间偏开脸笑了。 但是楚菲菲却温馨提醒了一句:“你现在才刚怀孕,吃的方面可要多注意了,可别把自己吃成了一百五六十斤的大胖子。” 刚递到嘴边的小酥肉突然就不香了。 安枝予低头看着盒子里的金黄色,愣了一会儿的神,依依不舍又不得不的把盖子盖了回去。 “不吃了?”靳洲问。 安枝予再次留恋地看了眼,狠了狠心:“不吃了!” 余下的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除了喝了几口水,她再也没吃过其他的东西。 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靳洲握住她手:“没关系,吃胖了以后再减回来不就好了?” 听到这话,楚菲菲在前面笑道:“靳总可真是个实在人,这要是别人,八成就会说胖了我也喜欢。” 结果她无心的一句话,让安枝予扭头看向靳洲:“我如果吃成了大胖子,你还喜欢吗?” 这个时候,除了说【喜欢】,还能说别的吗? 靳洲点头:“喜欢。” 安枝予却撇嘴:“骗人!” 虽说楚菲菲能‘坏事’,但关键时候也能帮上一句。 她扭头:“你看你,他说喜欢,你说骗人,那说不喜欢呢,你就满意了?” 安枝予:“......” 一直沉默不语,目不斜视开车的方宇都忍不住了:“楚小姐,你吃口香糖吗?” 楚菲菲睨他一眼:“吃啊,你有吗?” 她以为方宇就是故意那么一说让自己闭嘴,结果方宇真就递过来一片绿色的口香糖给她。 楚菲菲伸手接过的时候,才注意到他手指漂亮的都不像男人的手。 手好看就算了,脸也长的跟个‘妖孽’似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连从挡风玻璃外铺晒在皮肤上的眼光都柔软了。 看见蓝色指示标上的【欢迎您梦恛襄柏】,楚菲菲浅浅默念一声:“这个小镇叫襄柏?”她竟然都没听过。 方宇开口说了近两个小时来的第二句话:“不是,小镇名字叫梦恛,襄柏是小镇里一条河的名字。” 两个小时零十分钟的路程,安枝予没有一丝呕吐和晕车的迹象,这让靳洲来前忐忑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他低头看着歪在他肩膀睡着的人,刺眼的阳光被玻璃上的遮阳膜挡住,只落了一层淡金色在她的脸上,照出了她鼻尖上细细的绒毛,偶有颠簸而让她微颤的眼睫,还有因为睡着而微抿的唇角。 如果之后的一个多月,她都能像现在这样,那婚礼真的就可以在英国举行了。 “枝予,”靳洲轻轻揉了揉被他握在掌心的肩膀:“到了。” 安枝予眯着眼抬起头:“这么快啊!” 楚菲菲扭头瞧了她一眼:“你都睡了快一个小时了!” 跟在他们车后还有两辆商务七座。 眼看从最后一辆车里下来了四五个人,楚菲菲走过来:“给你们拍照的是哪家婚纱摄影公司?” 安枝予摇头:“不是婚纱摄影公司,是个工作室,”安枝予用眼神示意:“和靳洲说话的那个灰头发的男人,应该是今天的摄影师。” 楚菲菲定睛看过去,辨认几秒后,她倒吸一口气:“是是是那个叫卢什么来着?” 方宇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遮阳伞,撑开挡在安枝予头上:“卢婓。” “对对对,卢婓,他好像被提名为国家地理旅行摄影师!” “不止,”方宇又补充:“他还拿下了Hamdan国际——” “对对对!”楚菲菲激动地嗷嗷叫:“就是那个年度总奖金为四十五万美金的,摄影奖中金额最大的那个奖!” 安枝予歪头看她:“以前没发现你还留意过这方面啊?” 楚菲菲朝她挤眼:“主要是他帅啊!” 安枝予:“......” 也就几句话的功夫,卢婓和靳洲走了过来。 “靳太太,你好,”卢婓朝她伸手:“这次你和靳总的婚纱拍摄会全程由我负责。” 安枝予与他浅浅握了手:“那辛苦卢老师了。” 卢斐语气随意:“靳太太喊我卢工就行。” 安枝予不由得看向靳洲,靳洲垂眸笑了笑:“卢工也行,卢老师也可以,你觉得怎么顺口怎么来。” 梦恛镇是个典型的“小桥、流水、人家”的古镇,不仅有苍老的廊棚,还有幽深的弄堂。 一条宽不过两米的襄柏河将整个小镇划成了两道不一样的风景。 河西是古朴的民宅,马头墙翘角飞檐,高低错落,静谧如诗。 河东是供游客消遣闲逛的各种茶馆小店,熙熙攘攘。 “我们今天是在街上拍吗?” “傍晚会在街上拍,”靳洲手指东面给她看:“白天我们去那。” 梦恛镇不仅是个旅游小镇,还是一个大型的沙漠玫瑰种植基地。 八月,正是沙漠玫瑰的盛开季,灼眼的红,翠滴的绿,接天连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靳洲穿着一身白色的戗驳领绅士西装牵着一身犹如熠熠白雪的她,安安静静地沿着那条不平坦的小路走着。 远远看着,两人仿佛一副静态的画,但是风一吹,火红色的花海和雪白色的轻纱摇曳成洁白的海浪。 卢斐迅速举起手中相机,捕捉到了最纯净的白与最热烈的红相融的那一瞬。 傍晚的小镇又是另一番风景。 在晚霞的辉映下,民宅倒映水中,波光潋滟,粉墙黛瓦。 安枝予站在拱桥上,堆叠在裙摆上的立体蕾丝编成的花朵也被晚霞映出了别样的颜色,淡淡的橘,粼粼的粉。 从河边一位老者的花篮里买下一束火红色的沙漠玫瑰,靳洲直起腰看向桥上的人。 晚霞把他挺拔的背影定格成了笔墨刚劲的一幅画,可他那双晕染温雅的一双眉宇却温柔盖过桥下静谧的水面。 他踩过平滑的石板路,走到她身边时,将那束火红色递到她怀里。 安枝予转过身,劈天盖地的晚霞落到她眼睛里,如洒了碎钻一般璀璨,她接过他手里的花,问他:“你知道沙漠玫瑰的花语吗?” 他当然知道。 “象征忠贞不渝的爱情。” 就是这个原因,他才选择这个小镇作为他们婚纱拍摄的第一站。 安枝予穿着平底鞋,仰头看他:“那你觉得会有忠贞不渝的爱情吗?” 他唇角含笑,慢慢地,一点点地向她俯身,那双平时最能藏着情绪的眼睛,把对她的炙热与深爱都写在了里面。 “别人我不知道,但在我这里,”他重重咬字:“有。” 第八十六章 暮色下沉, 五彩灯光点亮了小镇的夜色。 岸上的人间烟火,也在水下投出了一个虚幻的世界。 “得过大奖的摄影师就是不一样,人家拍人, 他拍水里的人!” 一河之隔,楚菲菲目不转睛地看着对岸的男人。 身后五光十色的灯光在他身上渡了一层金色, 照出了他一身的桀骜,偏偏这样的人笑起来却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可惜相机怼在他脸前, 活活挡住了让她沉醉的两顶凹陷。 楚菲菲不得不把视线往下移。 男人穿马丁靴最有感觉了..... 特别是有着两条大长腿的男人! “他得有一八五吧!”楚菲菲看得目光不转,但身体微微往旁边倾了几分, 很明显是问站她旁边的方宇。 但是半晌没得到回应,楚菲菲这才无比艰难地收回目光, 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问你呢!” 方宇目光定在河对岸两层高的茶楼上:“不知道。” 楚菲菲撇嘴:“那你们靳总多高?” 方宇这才看了她一眼,可惜这次连个字都没说。 所以说, 男人长得再好看, 但如果是个闷葫芦, 那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楚菲菲索然无味地收回眼神,目光再次落到对面, 却发现刚刚的一头奶奶灰没了。 “咦, 人呢?” 她下意识抬脚, 脚尖屈到了一块小石头。 “咚”的一声—— 斜对面的相机举起, 四下张望的一双眼睛被镜头捕捉。 快门声落下。 与此同时,一声“菲菲”从不远处传来。 楚菲菲循声看过去, 眼睛一亮:“可终于拍完了!” 一溜烟地从方宇身后跑到拱桥上, 两脚还没站定呢,她就迫不及待地问:“是不是可以吃饭了?”她都要饿死了! 安枝予点头:“不过我要先回客栈把婚纱换下来。” 客栈在这条街的最南面,楚菲菲下午的时候已经把这条不过两三百米长的街逛了好几圈了。 “客栈往北第四家店, 我先过去点菜,你们快点啊!” 眼看她又一溜烟地跑了,安枝予笑得眼角都弯了:“你慢点!” 靳洲提起她纱摆看向她脚:“累不累?” 安枝予翘了翘脚上那双镶着水钻的平底鞋:“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客栈离他们虽说不远,但是岸边那条不算宽敞的石板路有不少的游人。 “抱你回去。”说完,他都没给安枝予反应的时间就将她拦腰抱起。 安枝予搂着他脖子,全然没有在意周围看过来的目光,她问出她心里一直的疑问。 “今天之前,你有和摄影师聊过吗?” 白色的纱摆垂下来,几缕薄纱在他的膝盖前荡荡悠悠。 因为横抱着她,所以靳洲要时不时地侧身避开人群,所以在侧头看了她一眼后,靳洲又把目光转向前面,“你是指什么?” “就是拍摄前的那种沟通啊!” 靳洲摇头:“没有。” 安枝予声音带出不可思议:“所以就......随便拍拍啊?” 今天的拍摄,安枝予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那位卢工说一句话。 从始至终,他都是跟在他们身后,没让他们看镜头,也没有让他们摆姿势,可以说,他们走到哪,他就跟到哪,随意到一点都没有拍婚纱照的那种正式感。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出现在镜头里的都是什么样的画面。 很好奇,很期待,也夹杂着忐忑与不安。 万一拍出来的不好看呢? 重点是,她今天化的妆容很淡,连假睫毛都没贴,而且她穿的还是平底鞋,万一把她拍的很矮...... 靳洲再一次侧过身,避开了横冲直撞过来的两个小孩。 眼看前面行人疏少,他才再次看向怀里的人:“虽然没有你说的那种沟通,但之前他问了我们相识的过程。” “就只是这样?” 靳洲听出她的担忧:“放心吧,卢斐很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他需要什么想知道什么,都会主动开口,相反,如果我要求一大堆,他可能就不来帮我这个忙了。” “帮你的忙?他不是你花钱找的摄影师吗?” 靳洲笑着摇头:“免费的。” 可是楚菲菲说他很有知名度,还拿过很多的奖。 “所以你们是朋友吗?”安枝予问。 ‘朋友’一词让靳洲略有思索:“也算不上朋友”,他说:“第一次遇到他是在英国,当时我去英国过圣诞,在泰晤士河畔边上,他喝酒撞到了我。” “然后呢?”安枝予追问。 “然后,”靳洲笑了声:“他就塞了张名片给我,说撞坏了他赔。” “然后你就真让他赔了?” 如果不是抱着她,靳洲都想刮一刮她的鼻子。 “当然没有,一件衣服而已,只是没想到,回到京市没两个星期,又在路上遇到了他。” 靳洲扭头看她:“你猜这次是怎么遇上的?” 安枝予摇头。 “他开车追了我的尾。” 安枝予噗嗤一声笑了:“那你们还真是有缘分。”说完,她恍然大悟似的:“所以你又没让他赔,然后这次是他还你的人情?” 靳洲还是摇头:“交通意外有保险公司,只不过那次之后,我们才真的互留了电话。” “那你们后来有联系吗?” “很少,偶尔他发几张朋友圈,我看到了,会给他点个赞。” “你竟然还会在朋友圈点赞?”安枝予笑出惊讶。 “除了你之外,我也就只赞过他的,回头给你看看他的那些照片,是真的很有意思。” 说着说着,就到了客栈门口。 倚在墙边的人看见他们,直腰走过来。 是卢斐。 他把手里的相机递给安枝予:“靳太太,你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明天还有半天的时间补拍。”说完,他又看向靳洲:“我上去冲个澡,晚饭我自己解决,不用喊我。” 说完,他一句啰嗦话也没有,转身进了客栈。 如果不是楚菲菲在等他们吃饭,安枝予真想把相机里的照片看完再出来。 她低头看着照片,靳洲给她看路,到了茶楼门口,靳洲搂在她腰上的手往回拢了一下:“有门槛。” 楚菲菲就坐在沿街靠窗的位置,看见两人进来,她忙招手:“这儿呢!” 方宇也在,不过是坐在她对面,眼看靳洲过来,他起身坐到了楚菲菲身旁。 楚菲菲斜了他一眼:“刚刚就让你坐这儿,你还不坐!” 她那自来熟的性子,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很快适应。 楚菲菲把相机放下,用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方宇有女朋友了。】 楚菲菲看见短信后,撩着眼皮看了眼安枝予,似笑非笑一声的同时给她回:【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闷葫芦!】 目光从手机屏幕收回后,安枝予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喜欢他了?】 楚菲菲:【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他了?】 安枝予:【那你总说他好看?】 楚菲菲:【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我喜欢得过来吗?】 短信发过去之后,楚菲菲目光定格了一瞬,她不发短信了,直接问:【那个大摄影师呢?怎么没一起过来吃饭?】 安枝予也放下手机,“他说晚饭自己解决。” 楚菲菲看向靳洲:“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人家辛辛苦苦过来给你们拍婚纱照,怎么说也得请人家吃一顿啊!” 低头看着照片的目光一顿,短暂怔愣后,靳洲抬眼看向对面:“要不要我把他微信推给你?” 楚菲菲眼睛里陡然一亮,但也就亮了两秒,她就直摇头:“还是算了吧,万一我加了人家,人家不通过,那我多尴尬。” 靳洲一脸深意地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安枝予,听出他话里有话,用胳膊碰了碰他。 靳洲却没有挑破,毕竟相机里的照片,她总会看到。 他拿起一旁的菜单:“想吃什么,我来点。” 楚菲菲双手托腮:“我都点好了!”说完,她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 目光不经意的一扫,还盘旋在她脑海里没有消散的那张脸,始料不及地撞进她视线里。 但是那头极为显眼的奶奶灰却变戏法似的没了。 像是感觉到有双眼睛定格在自己身上,卢斐扭头看过来。 他长了一双很会讲情话的桃花眼,不笑的时候,有着随心所欲的散漫与不羁,一笑,腮上两个酒窝好像能将对方溺在里面似的。 楚菲菲从来都不惧与男人对视,但是现在,对方不过一个回看过来的眼神,就让她脸倏地一红。 楚菲菲忙把脸转回来,不知是心虚还是羞涩,她眼睫抖个不停。 临山的小镇,夏天的晚风暖而不燥,从窗外吹进来的不止有风,还有男人的声音。 “楚菲菲。” 一桌四人,除了被点名的人,都扭头看过去。 卢斐却盯着那颗乌黑的脑袋,笑了声:“喊你呢!” 安枝予也被他头上的发色惊讶住,以至于都来不及多想这两人什么时候已经熟络到这个地步。 “卢老师,你头发怎么了?” 卢斐这才偏开视线,抬手在还泛着湿的头发上抓了一把:“洗掉了。” 楚菲菲这才悄咪咪地转过头,结果视线刚一瞄过去,再次撞上了那双要人命的桃花眼。 刚想把视线收回来,卢斐的声音就快了她一步:“不许躲!” 楚菲菲:“......” 安枝予这才恍然回神,桌子底下,她用脚碰了砰楚菲菲的脚。 虽说靳洲也略感诧异两人突发猛进的‘熟络’,但他并没有多问:“进来一块吃点。” “不了。”说完,卢斐把手伸进窗户,从桌上拿走了楚菲菲的手机。 “嗳——”楚菲菲条件反射地站起身:“你拿我手机干嘛?” 卢斐已经走离窗户两步远,他抬手晃了晃,嘴角提笑:“出来。” 楚菲菲就这么走了,安枝予愣在桌前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服务生端上两份臭豆腐。 安枝予忙晃了晃靳洲的胳膊:“他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靳洲提了提肩膀:“也许就是今天。” 安枝予转了转眸子:“可是今天一天都没见他们说过话呀!” 靳洲把桌上的相机给她:“看看。” 照片不多,一共一百六十六张,安枝予从吃饭看到回了客栈。 “他一共拍了菲菲十九张照片!” 靳洲笑了笑:“所以,懂了吗?” 安枝予有点懂,但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所以,他是对菲菲一见钟情吗?” 靳洲从她手里把相机抽走,坐到她旁边:“不相信一见钟情吗?” 她不是不相信,只是这种事情从未在她身上主动发生过,甚至在过去,她一度觉得,一见钟情是最不靠谱的一种动心的方式。 可事实却是,她现在身边坐着的男人,她肚子里的两个宝宝的父亲,对她的喜欢就是从‘一见钟情’开始的。 第八十七章 第二天上午, 靳洲把相机还给了卢斐。 “需要补拍吗?” 靳洲说不用:“我太太很满意。” 卢斐接过相机:“里面的照片没删吧?” 靳洲知道他的意思:“放心,没动。” 卢斐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神略有深意:“婚礼上的摄影师定下来了吗?” “怎么, ”靳洲明知故问:“你要来吗?” 卢斐低着头,一张张地翻看相机里的照片:“如果你需要的话。” 靳洲笑着回道:“如果你也需要的话, 当然欢迎。” 回去的路上,无论安枝予怎么问, 楚菲菲都是三缄其口,一个字都不愿透露。 “小气鬼, ”安枝予恼了她一眼:“以前你从来都不对我藏秘密的!” 她也说了是以前,可是以前哪有男人让她这么丢脸过, 就吃了顿饭而已, 就只在人群里搂了一下她的肩,带她避开迎面撞过来的男人而已, 结果呢, 她就在梦里梦到人家! 梦到也就算了, 还在梦里亲了人家! 楚菲菲低头蹭了蹭自己的脸,该死, 又脸红了! 可是她在这脸红, 那人可好, 走了都不跟她打声招呼, 这都上车半个小时了,一个短信都没有! 这是要跟她玩露水情缘? 想想就来气, 楚菲菲拿出手机, 点开微信,刚准备把昨晚刚加上的人给删掉,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卢斐:【明天上午我要去一趟图瓦村, 走之前出来吃顿饭?】 所有的怨恼就这么没了。 但是她小小地拿捏了一下。 楚菲菲:【没时间,下次吧。】 卢斐:【行,等我回来给你电话。】 答应的这么爽快,就不能挽留或者争取一下? 她突然扭头:“靳总,你们下次拍婚纱照是什么时候?” “下周六。” 楚菲菲抿了抿唇:“那......” “放心,”靳洲一秒看透她心思:“还是卢斐拍。” 楚菲菲撇嘴:“谁问他了!” 安枝予都看不下去了:“你没问,但你脸上写了!” 楚菲菲:“......” 靳洲紧了紧安枝予的手,分散她注意力:“早饭我看你吃的少,是不合胃口吗?” 说到这,安枝予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昨晚我不是把臭豆腐带回来了吗,四点的时候饿了,我就起来吃了几块。” 见他皱眉,安枝予忙抱住他胳膊,一脸求饶:“就三块,我就吃了三块!” 既然给她打包带回去,自然不是不让她吃的意思。 他想不通的是自己:“我怎么不知道?” 夜里睡觉,只要安枝予有一点动静,他都会醒,而她昨晚都能起来吃味道那么重的臭豆腐,他却一点都没有发现。 安枝予嘴角偷笑:“因为我从你怀里出来后,把枕头塞你怀里了。” 靳洲:“......” 半路,老爷子的电话打来,靳洲看了眼时间,英国那边这时候是深夜。 “爷爷,您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老爷子声音又急又慌:“孙媳妇还好吧?” 靳洲看向身边的人:“很好,怎么了?” “好就行,好就行。”老爷子没敢把自己做噩梦的事说出来:“我也没其他的事,就打电话问问。” 老人家的心思很好猜,能这么晚打电话来问,要么就是失眠睡不着,要么就是做梦了。 “枝予就在我旁边,您要不要和她说两句?” 老爷子忙说好。 “爷爷。” “孙媳妇,”老爷子声音一秒哽咽了:“这一下就怀了两个小家伙,辛苦你了啊!” “不辛苦爷爷,他们很乖,一点苦都没让我吃!” “没觉得恶心或者胃口不好吗?” 安枝予不想老人担心:“不仅没有恶心,胃口也很好,就是半夜容易饿。” “饿没事,想吃什么就让阿姨给你做,还有靳洲,这个时候,你就多使唤他,这是他的福气!” 靳洲虽然没有侧耳去听,但车厢里安静。 他弯着嘴角,一边听着,一边用手顺着安枝予脑后的头发。 “还有,溪侨里不是还有一套房子吗,让靳洲赶紧把三楼改成儿童房!” 偷藏着没说的惊喜就这么被老爷子脱口而出。 靳洲在心里叹气。 果然,电话挂断后,安枝予开始问他了。 “你在溪侨里还有一套房子?”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不是我的,”靳洲纠正她:“是我们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以前怎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 为了减轻自己瞒着没说的‘罪过’,靳洲解释:“和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是一样的格局,所以就没跟你说。” 安枝予“嘁”了声,眼神睨他:“当初还说是因为房子装修才搬去榭亭阁,你可真会编!”重点是她还信了。 靳洲万万没想到她会把话题拉到那么远。 好在没等他解释,救命的手机振动声来了。 是闫嗔。 “是不是说晚上去你和叔叔那吃饭的呀?” 又是一桩她完全不知情的事情。 安枝予斜睨旁边的人:“你听谁说的?” 闫嗔一听她这话,也狐疑地看向旁边的人:“岑颂啊!” 岑颂正冷着脸坐她旁边,他没好气地解释:“我只说他让我们去,但我没答应!” 闫嗔当即踢了他一脚,手捂住话筒:“你刚刚怎么跟我说的?” 岑颂双手抱胸地嘴硬:我只问你要不要去,又没让你去...... 这边,安枝予也捂住话筒,问旁边的人:“你让闫嗔去咱们家吃饭了吗?” 靳洲“嗯”了声,解释:“我就问了他一嘴,他到底去不去,我不知道。” 安枝予:“......” 电话那头,闫嗔又问:“你们现在在家吗?” 安枝予忙松开话筒:“在回去的路上,估计十一点之前能到。” “哦,那中午吧,晚上书屹有绘画课。” 电话挂断,安枝予用胳膊碰了碰靳洲:“你和岑颂最近是不是吵架了?” 大男人吵架...... 靳洲失笑:“怎么会!” 另一边,闫嗔也在质问看似生闷气的人:“你和叔叔是不是吵架了?” 岑颂的态度和靳洲可就截然相反了,他冷笑:“我至于和他一般见识?” 闫嗔可没安枝予那么好的脾气,“你说什么呢,叔叔是你长辈,你能不能注意点你的态度?” 岑颂心里压着的无名火,因为瞥了眼她的肚子,下去了。 既然上门做客,还是去‘长辈’家,空着手总是不好的。 到了溪侨公馆门口,岑颂把车停在路边:“你在车里等我,我去买点东西。” 岑书屹从后面探出脑袋:“爸爸,你是要去超市吗?” 岑颂扭头看他,‘不怀好意’地笑了声:“你也要去?” 小家伙直点头。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地进了超市。 岑颂挥了挥手,“想吃什么,自己拿!” 岑书屹没从他话里听出限制,不可思议地问:“什么都可以吗?” “对,什么都可以!”岑颂还从旁边给他拿了个小推车:“用这个装,装满。” 岑书屹:“......” 虽然他能看出爸爸脸上有笑意,但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爸爸,我是不是要拿什么跟你交换?” 岑颂从一旁拎起两箱酸奶搁在了玻璃柜上,扭头:“给你五分钟,能装完的话就什么要求都没有!” 话音还没完全落地,岑书屹转身就从货架上一袋两袋三袋、一盒两盒三盒地把都来不及看是什么东西撂进推车。 隔着车窗玻璃,闫嗔看见岑颂拎着满手的东西,忙开门下车。 “你都买的什么呀?” 岑书屹激动地原地一边蹦跶一边往袋子里指:“妈妈,这里有你最喜欢吃的蓝莓软糖,还有我最喜欢吃的薯片!”至于其他的,他就只当是盲盒的惊喜! 一向管孩子吃零食比她还严厉的人,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性。 闫嗔一脸狐疑地看着岑颂:“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岑颂规矩地笑了笑:“书屹选的,我就只负责给钱而已。” 一向空手上门的人,突然带了礼物来,靳洲好笑一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走亲访友的,哪有空手的道理,”岑颂把袋子给他:“还有呢!” 然后靳洲就见他从门旁的地上又拎起两箱...... 酸奶。 岑颂好言好语地解释:“虽然不贵,但营养不缺。” 靳洲气笑一声:“我们家又没有孩子,你拎回去给书屹喝吧!” 岑书屹从闫嗔身后探出委屈吧啦的小脸,仰头看了眼靳洲,再顺着往下依依不舍地看向他两手的购物袋。 刚好安枝予也小跑了过来:“怎么在门口站着呀,快进来!” 岑书屹看见她,“哇”的一声从闫嗔身后跑出来。 “安阿姨!” 他一把抱住安枝予的腿。 安枝予忙扶着他肩,蹲下来:“怎么了书屹,怎么哭了?” 眼泪糊了小家伙一脸,岑书屹指着靳洲手里的两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 “爸爸...爸爸把我的零食,都、都送给靳叔叔了!” 岑颂着实没想到儿子会来这么一出,刚要开口,闫嗔就两个小碎步跑过去解释:“不是的,那是爸爸买给我们书屹的,怎么会送给别人呢!” 说完,她扭头朝岑颂睇了个眼神。 岑颂嘴角只剩尴尬:“对对,爸爸就是让靳叔叔帮忙拎一下,不是给他的!”他举起手里的两箱酸奶:“你看,这是不是你最喜欢的芒果味?” 岑书屹扁着嘴看他,一脸的不相信。 没办法,岑颂把两箱酸奶往地上一放,毫不客气地把靳洲手里的两个袋子‘抢’到手里:“你看好了,爸爸这就把东西都放车里去!” 等他再回来,靳洲把他之前那句话还给他:“走亲访友的,空手来,”他戏谑道:“你怎么好意思的。” 岑颂挑衅地睨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让我来的目的!” 他今天穿了一身运动夏装,虽说是很正经的白黑搭配,但他全身就是有一种混不吝的气质,他两手插在短裤口袋,慢悠悠地扯着调儿:“说吧,今天想从我这学点什么!” 靳洲倒是一点也没客气:“单子列好了,在厨房。” 岑颂顿住脚:“你还真是不拿我当外人是吧?” “上门做客,总得带点诚意吧!”他笑得斯文又坏。 岑颂:“......” 厨房里,两个大男人一做一学,客厅里,两个女人一说一听。 “你们今天去拍婚纱照了呀!” 安枝予抿了抿唇,笑意从眼睛里溢出来:“昨天就去了,拍完还在那边住了一晚。” “累不累?” 安枝予摇头:“我们就拍了两套婚纱,很轻松。” “才两套?”闫嗔撇嘴:“叔叔也太小气了吧!” 安枝予忙解释:“一共七套的,其他几套还要留着去别的地方拍。” “那你们今天还回来,不一次性拍完?” 说到这,安枝予扁了扁嘴:“他非要一周拍两套,所以后面会去哪些地方我都还不知道呢!” 闫嗔扭头看了眼,反应两秒后,她抿嘴笑:“叔叔还还挺会给你制造惊喜的嘛!” 说到惊喜,厨房里,岑颂也在问靳洲:“那你们的婚礼呢,她是不是还什么都不知情?” “你和闫嗔当初的婚礼不也是瞒到最后?” “所以你在学我?” 靳洲看了他一眼:“惊喜这个词可不是你的专利。” 岑颂洗掉手上的面粉:“你啊,也就能瞒瞒你家那位。” 靳洲皱眉:“什么意思?” 岑颂给了他一记眼神:“你是不是在Leuchars买了个古堡?” “你从哪听来的?”靳洲表情诧异。 “巧了,我那老丈人也看上了那地方,结果被你抢了先,上个星期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抱怨了一嘴。” 靳洲往门后看了眼:“这事闫嗔知不知道?” 岑颂笑:“放心吧,我那老丈人是想买来送给他闺女做生日礼物的,没买成,他说了干嘛。” 靳洲这才舒了一口气:“你别说漏了嘴。” 可算逮着了他一个把柄。 岑颂皮笑肉不笑一声:“那得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靳洲:“......” 难得扳回一局,岑颂的好心情肉眼可见,不仅做了一桌子的菜,还手把手传授了好几道独门秘方。 “下周末有没有事?”岑颂问:“有个朋友新开了个高尔夫球场,一块去玩玩。” “最近一个月都没时间。” “忙什么呢?” “拍婚纱照。”他心情好,音色温润带了笑。 岑颂震惊了两秒:“拍婚纱照用得了一个月?” “七套婚纱,四个地方,”他话里有藏不住的惬意:“怎么用不了一个月?” 说完,他邀约似的:“你们下周有时间吗,有的话,一起?” “去哪?” “迪士尼。” 第八十八章 迪士尼是提供婚纱拍摄项目的, 但是要想全天包场,而且还是周末...... 楚菲菲整个人都惊呆了:“那得多少钱?” 安枝予也一脸茫然地看向靳洲,“多少钱?” 靳洲当然不可能把价格说出来, “我也不知道,方宇联系的。” 但是今天方宇不在。 今天充当司机的是大名鼎鼎的摄影师:卢斐。 他扭头看向副驾驶, 这位极为会拿乔,极为难约, 但又让他极为抓心挠肝的女人。 “羡慕吗?” 楚菲菲“哼”了声:“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如果想拍,我未来老公也会为我一掷千金的!” 卢斐挑了挑他那双浓颜系的眉梢:“那是当然。” 这个回答会让人浮想联翩。 楚菲菲余光瞄了他一眼:“那你呢, 舍得给你未来的女朋友花钱吗?” 卢斐回了她一记耐人寻味的眼神:“那得看是谁。” 可真会吊人胃口,吊人胃口不说, 还让人不好往下问。 从京市到海市不近, 因为安枝予还处于孕早期,所以靳洲避开飞机选择了高铁, 四个多小时的路程, 虽然她没有露出不适, 但靳洲依旧不放心:“有没有不舒服?” 安枝予凑近他耳边,很小声地说:“激动算吗?” 靳洲笑着摇头:“当然不算。” 不过想到婚纱照得明天才能拍, 安枝予又不免失落:“如果这份激动能保持到明天就好了!” 和她一起激动的还有后面一辆车里的岑书屹。 “爸爸, 明天的迪士尼真的只有我们几个人吗?” 岑颂掐了一块面包塞他嘴里:“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想到明天的迪士尼再也不用排队, 嘴里的面包更香了。 “爸爸, 下次我想来迪士尼的话,你也像靳叔叔那样, 全都买下来吧!” 岑颂气笑一声:“什么叫全都买下来, 你靳叔叔就只买了一天!” 一天大几千万,这人真是下了血本了! 旁边,闫嗔幽幽叹气:“当初我怎么就没想到去迪士尼拍婚纱照呢!” 哪能就这么被比下去, 岑颂好胜心被激起来了:“今年咱俩的结婚纪念日就在这办!” 结果闫嗔却撇嘴了:“这么贵,我才不来呢!” 岑颂:“......” 来迪士尼就是享受童趣的,所以靳洲这次定的都是主题房。 “书屹,你是要唐老鸭还是冰雪奇缘?” 岑书屹在安枝予两只手上看来看去,最后极为艰难地选择了唐老鸭。 结果拿了房卡,他又试探着问:“安阿姨,你们朋友住的是什么样的呀?” 闫嗔在旁边温声提醒:“书屹,不可以贪心。” 好吧,当他没问。 岑书屹噘了噘嘴。 安枝予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一共是四个房间,两间唐老鸭两间冰雪奇缘。” 岑书屹嘿嘿笑了两声。 那他就没有遗憾了。 结果等安枝予扭头去找人,发现拿了房卡的两人没影了。 “他们人呢?” 靳洲晃了晃手里多出的一张房卡。 安枝予张了张嘴:“他们......”这是要住一间的意思? 靳洲可没心思去管那两个‘随性’的成年男女。 “带你上去休息一会儿,”靳洲搂住她往里走:“以前来过迪士尼吗?” 安枝予点头:“大学毕业的时候来过一次,那次也是周末,人特别特别多,所以都没玩几个项目。” “那这次可以好好玩一玩,”靳洲低头看了看她的肚子:“刺激的除外。” 这也是安枝予兴奋之余又不免可惜的原因。 “早知道你选在这里拍婚纱照,怎么说我也要等一等再怀孕。” 现在说这话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为了能赶紧怀上宝宝,连中药都偷偷喝上了。 不过靳洲虽然知道这事,却从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 除了不能玩刺激的这个遗憾,安枝予心里还有一件事藏着没说。 进了电梯,安枝予抱住他胳膊晃了晃:“好不容易来一次,拍两套婚纱是不是有点少啊?” 靳洲嘴角隐笑,故作为难:“但如果把余下的五套都带来的话,那后面的两次拍摄要怎么办?” 安枝予不觉得后面两站还能比这次更让她惊喜。 可是他们人都到这了,再说这话已经晚了。 她“哦”了声,垂下脸,脚尖在地上画着圈:“我就是随口说说。” 声音委屈成这样,如果真的只带了两套婚纱,那这趟原本想给她的惊喜岂不成了她最大的遗憾? 不过靳洲却没多说什么,直到走到客房门口—— “等下不许太激动。” 安枝予面露茫然:“激动?”她为什么要激动? 因为...... 靳洲将她带到衣柜前,随着柜门缓缓向一边敞开。 冰蓝、樱粉、仙草绿、柠檬黄,还有一件她最喜欢的鱼尾,鎏金色。 五套颜色不同的纱裙,可以配合迪士尼圆园内很多不同的场景。 虽然不是为她量身的定制款,但是做工品质都是上乘,是靳洲花了一个多星期,跑了很多很多家婚纱店挑的。 靳洲站在她身后,下巴轻抵在她肩膀,侧着脸看她,见她眼睫半天都不眨一下。 他嘴角的笑因为她的沉默而一点一点回落:“不喜欢吗?” 他话音落地,安枝予眼睫一抖,两大颗眼泪滚了下来。 “你怎么总是这样!” 她转过身来的同时,蜷成拳的手倏地砸在他胸口。 靳洲想过她可能会有的反应,或者高兴地原地蹦跶,或者激动地抱住他,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把她弄哭。 因为她的眼泪,还有刚刚那句听着很是气恼的话,让靳洲一时分辨不出她此时内心的情绪。 靳洲抓住她手腕,视线追着她:“你先告诉我,是颜色不喜欢还是款式不满意?”还有半天的时间,他可以—— 安枝予抬头看他,“你一天不给我惊喜,心里就不舒坦是不是?光是拍个婚纱照就有层出不穷的惊喜一件件地等着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都不敢去想婚礼那天了!” 她眼睛红红的,鼻音也浓浓的,明明是责怪他的语气,可看他的眼神却又情深脉脉。 短暂的怔愣后,靳洲嘴角忽地一扬:“那你喜不喜欢?” “嗯?”他双脚往前迈了一小步,鞋尖抵到了她的鞋尖,“喜不喜欢?” “明知故问。”她声音又低又软,偏向于撒娇的声音,格外磨人的耳朵。 靳洲把头一低,精准吻在她唇上,她的抽泣声还没有完全止住,被他吮着的唇瓣还在微微发颤。 但是他吻得很克制,浅尝辄止的,只在她唇上停留了很短的时间。 松开她时,他笑着追问:“到底喜不喜欢?” 人在惊喜面前,也会无措,而那短暂的不知所措后,剩下的就只有欢喜。 见她红着脸点头,靳洲把她搂进怀里。 他笑着说奇怪:“这几年公司年利润年年增长,我也没觉得满足,怎么你一句喜欢,我就觉得......” 他没好意思说出的余下的四个字,被安枝予接上:“此生无憾?” 真不知是默契,还是说他剩下未说的话太没有悬念。 他笑着点头:“嗯。” “那你可要再接再厉,万一你止步不前,说不好我就会有落差,就会觉得你对我不如以前了。” “怎么会!”他一脸自信:“这种满足是不会被满足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午餐送来,跟在餐车后的还有岑书屹。 “安阿姨,送你一个米妮的扭扭戒指,是我刚刚在楼下,美女阿姨送我的!” “谢谢,”安枝予接过他手里的戒指:“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我现在要回去睡觉了,晚上爸爸妈妈还要带我去听奇妙故事呢!拜拜安阿姨!” 安枝予站在门口,看着小家伙一蹦一跳地朝走廊那头跑着,看着他扑到爸爸的身前,被那双有力的双臂瞬间接住。 当了妈妈后,她看小朋友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靳洲搂着她肩,把她带回房间:“放心,我们的宝宝会比书屹还要可爱还要乖。” 安枝予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他爸爸在这儿呢!” 他一扫过去的低调,语气和表情全是张扬的自信。 下午,靳洲陪安枝予睡了一个长觉,到了晚上,在酒店餐厅用晚餐的时候,楚菲菲和卢斐一前一后地出现了。 刚好高飞、布鲁托也及时出现,一阵尖叫声里,楚菲菲回眸的瞬间,卢斐摁下了指尖下的快门。 楚菲菲伸手就要去挡她的镜头,却被卢斐两步后退再一个转身,接连几个抓拍再次落入他的镜头里。 虽然镜头挡住了他的眼睛,但露出了他唇角张扬的笑。 楚菲菲嗔了他一眼:“都要饿死了!” 卢斐这才放下手里的相机,两步上前,牵住她手。 “想吃什么?” “面!”她指着面前的意大利面:“我可以吃两份!” “这么能吃,肉都长哪了?” 楚菲菲睨他一眼:“在你看得见摸不着的地方!” 卢斐低出一阵笑:“你这说的好像我下午——” 后面的话被楚菲菲一个眼神震慑了回去。 安枝予的目光追在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上...... 靳洲抬手挡在她眼前:“别看了。” 要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 有种,亲手把闺蜜送到狼窝里的感觉...... 安枝予晃了晃靳洲的胳膊:“你对卢斐的了解有多少?” 靳洲没下定论,只把手机拿出来,搜出百度人物后,他把手机放在安枝予面前:“除了这些,我就只知道他九岁的时候父母双亡,之后被一对高干家庭领养,目前有自己的工作室,另外......”他看了眼不远处的两人:“在上周之前,我知道他是单身。” 然后他问:“符合你那位闺蜜的择偶标准吗?” 安枝予心情复杂,但也实话实说:“她的择偶标准就是看脸。” 靳洲:“......” 没两分钟,把颜值当做择偶标准的人走过来:“介意一起吗,靳总?” 靳洲略微耸肩:“你随意。” 随着她放下手里的两盘意面,再拂着裙摆坐下,安枝予的目光刚好落到了她颈子里的一抹痕迹上。 楚菲菲抬头对上她视线的时候,眼神一秒懂了,她用手指蹭了蹭:“蚊子咬的。” 她都还什么都没问了就自己招了! 安枝予撇嘴:“怎么没有蚊子咬我?” 楚菲菲朝她旁边的人撂了个眼神:“那你要问问你们家那位。” 她这位闺蜜拿话噎人就没有输过。 安枝予语塞两秒,又问:“你俩在一起了?” 楚菲菲垂着眉眼,裹起叉子一圈的意面:“我还没答应。” 没答应就...... 安枝予刚要再往下问,卢斐端了杯橙汁放在楚菲菲的面前。 楚菲菲一句客气话都没有,端起杯子,仰头,一鼓作气喝了个底朝天。 杯子刚放回桌子上,她下巴就被卢斐用手抬了起来。 安枝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旁若无人的,用指腹蹭掉了楚菲菲唇峰上的果汁。 再然后,他拿起那只空掉的玻璃杯又转身回去。 在楚菲菲回头追看的间隙里,安枝予在桌下踢了她一脚。 楚菲菲这才收回视线。 “还说没在一起?” 楚菲菲裹了裹舌尖橙汁残留下的苦甜:“看他表现喽。” 安枝予:“......” 很快,卢斐再次回来,这次手里是一杯葡萄汁和一杯冰可乐。 楚菲菲刚要伸手去拿那杯冰的,卢斐一巴掌拍在她手背上。 楚菲菲撇了撇嘴,表情不情不愿,但行动却一秒变乖。 安枝予心里了然了。 也就会耍嘴皮子,实际已经被人家拿捏得死死的了。 卢斐边吃着盘子里的意面,边问对面的人:“明天的拍摄,你和里面的人沟通好了吗?” 靳洲点头:“沟通好了,他们不会干涉。” “那就行。” 一顿饭,就说了这么几句话,直到楚菲菲站起身,一直闷头不语的卢斐精准抓住她手腕。 “等我。” 说完,他搁下手里的叉子,抽了张纸随意地擦了擦嘴角,言简意赅地撂了两个字:“回见。” 安枝予扭头目送两人离开,她眉心拧出满满的疑惑:“他们俩是不是在生闷气呀?” 靳洲拿起桌上的手机,牵着她起身:“走的时候不都牵手了吗?” 所以这也是安枝予想不通的地方,都牵手了,脖子上都留吻痕了,都到这地步了,还没在一起,还要看他表现? 靳洲被她那纠结的小表情看笑一声:“你那位闺蜜很有一套,放心吧!” 说完,他都不给安枝予再问的机会:“晚上的烟花要不要去看看?” 晚上这场盛大的烟火炸开在今天所有迪士尼游客的头顶。 但是第二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迪士尼的大门只为她一人开放,夜幕里的万千绚烂也只为她一人绽放。 圣洁的冰蓝色古董纱,高定璀璨的鎏金鱼尾礼裙,还有被成百上千的钻石点缀的缥缈层叠的蓝色纱裙,更有仙气四溢,一眼就会心动的花苞裙女裙...... 以及那七套婚纱中的其中两套纯白婚纱...... 他们在旋转木马、十二生肖涂鸦墙、米奇大街、皮诺丘乡村厨房门口、旋转疯蜜罐、爱丽丝梦游仙境的迷宫、城堡...... 包括安枝予吃着用炸鸡蘸着牛油果的画面,带着米妮发箍扮鬼脸,和众多迪士尼人物的搞怪合影...... 太多太多的画面都被定格在了卢斐的镜头里。 当然还有无心之举下呈现出的最巧合的一幕—— 在烟花绽放的那一刻,安枝予小跑着的双脚陡然停在原地,靳洲捡起地上那只被她不小心落单的水晶鞋,半蹲于地上,轻抬起她脚腕...... 所有的绚烂都成了朦胧的影像,只有镜头里的他们是最清晰的。 第八十九章 上次在古镇拍婚纱照, 安枝予一点都没觉得累,但是这次从迪士尼回来,她却休息了两天还没完全缓过来。 这两天, 除了吃饭的时候,靳洲抱她下楼, 其余时间,她都是在床上躺着。 今天早上醒来后, 靳洲第一时间又是去掀被子,安枝予把腿一并:“没出血!” 靳洲提心吊胆了两天, 昨天就要带她去医院了,可她却怎么说都不去。 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 所以靳洲直接让医生上门了。 京市声望最高的妇产科专家上门给她看诊, 这让安枝予整个人都受宠若惊。 倒是刘主任,礼貌之余对她很是客气, 一番检查下来, 说没事, 但是叮嘱头三个月不要再有过度的体力消耗。 把刘主任送走后,靳洲坐在床边沉默良久。 “怎么啦?”看出他表情冷肃, 安枝予晃了晃他胳膊:“刘主任不是说了没有大碍吗?” 他在懊恼和自责。 是他大意了, 只想着给她一场浪漫又记忆深刻的婚纱照, 却全完疏忽她正在孕早期。 那么大的园区走下来, 即便是正常人都要消耗不少的体力,何况她还是怀着两个宝宝的孕妇。 “枝予, ”一阵自我反省后, 他开口:“后面两场婚纱照,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再去拍,好不好?” 虽然他是在问她, 但安枝予从他的脸上看出了认真和深思熟虑,即便她再心存惊喜,可现阶段,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体,比肚子里的两个宝宝更重要。 所以安枝予点头:“好,等以后宝宝出生,我们一家四口一起拍!” 脑海里突然出现两个暂时还不知道性别的小家伙帮自己拎着纱摆的画面,安枝予心里划出的失落突然被一种浓浓的幸福取代。 但靳洲却握住她手,声音满含歉意:“对不起。” 他这两天已经说了好多句对不起了。 安枝予拽着他手,让他坐近自己:“你以前怎么说的?” 目光从她的手背抬到她脸上。 “你说对不起会拉远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如果非要说这三个字——” 靳洲用拥抱打断她:“我爱你。” 他真的很少很少会对安枝予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平时他都是倍加珍惜地待她,也就是在床上的时候会肆无忌惮,把她弄哭过很多次,但他从来都是用【我下次轻一点】代替【对不起】。 这次他是打心底觉得愧对她,以至于这两天的时间里,他都快要把对自己的肯定都抹杀干净了。 安枝予在他后背来来回回地抚着:“放心吧,我身体棒着呢,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呢,我就再请两天假在家养一养!” 昨晚靳洲就让她再请两天假了,当时她执拗得厉害,一副说什么今天也要上班的架势。 靳洲松开她,不确定的目光定在她眼睛里:“真的?” 安枝予点头,“但是,”她一根食指点在他胸口:“你得去上班!” 她昨晚之所以没有答应他,就是因为他这两天在家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她们公司夏天没什么事,请假没有大碍,但是他管着那么大一公司,哪有整天‘窝在家’的道理,不知道的要说他整日流连温柔乡了。 “男人要以事业为重,整天在家陪老婆算个什么事呀!” 她又哄又带着说教的语气,让靳洲失笑。 “好,那我等会儿去公司看看,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回来。” 虽说夏天是安枝予她们公司的淡季,但对靳氏集团来说,一年四年都很忙,车子刚驶出小区,靳洲就拨通了方宇的电话:“通知生物部门,十五分钟后开会,另外,你再约一下方董,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我有时间。” 午饭是安枝予一个人吃的,安枝予坐在餐桌前,环顾身后的客厅。 很奇怪,家里多一个男人和少一男人的感觉竟然会这么不一样,明明顾姨也在,可依旧会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安枝予索然无味地吃着面前的饭菜,余光几次往手机屏幕上瞄。 碗里的饭还剩一大半,她终于没忍住,发了条短信过去:【吃午饭了吗?】 太想早点回去陪她,所以靳洲一点空隙都没给自己留,这会儿他还在会议室。 看见安枝予发来的短信他才注意到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他抬手示意会议暂停:“二十分钟的吃饭时间。”说完他拿起手机步履匆匆往外走。 只是还没等走出会议室,他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电话:“刚刚在忙,你呢,吃了吗?” 一众高管:难怪让他们去吃饭呢,原来是太太‘查岗’了。 下午一点五十,方诚生物方显胜走后五分钟,靳洲也拿起桌上钥匙。 只是没想到,刚到楼下,一个满身贵气的中年女人从前台迎了过来。 “靳总。” 靳洲看了对方一眼,眼神不觉意外:“蒋总。” 是方显胜的太太,也就是方希羽的母亲蒋瑶。 “靳总,可否耽误你十分钟的时间。” 靳洲礼貌地回以一笑:“抱歉蒋总,我赶时间。” 蒋瑶自知冒昧,但神色有掩饰不住的焦急:“五分钟,只耽误您五分钟,可以吗?” 靳洲抬手看一眼时间:“那您长话短说。” 蒋瑶长舒一口气的同时,直切主题:“听说靳氏前不久刚招了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且一进靳氏就担任了生物研究组的组长,以他的——” 没等她说完,靳洲打断:“蒋总,您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来质疑我们靳氏员工的资历吗?” 蒋瑶一愣,忙解释:“不是,靳总,您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他太年轻了,毕竟接下来我们两家要合作,我是怕他难以担此重任。” “这个蒋总无需担心,年纪与真才实学,这两者之间从来都没有必然的关系,能进入靳氏工作,都是要经过层层筛选的,你刚刚说的年轻人,我见过,”说到这,他笑了笑:“他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是我们方诚这次的疫苗——” “蒋总,请恕我冒昧,据我所知,您目前并不参与方诚任何一个项目的研究,如果您对这次我们两家合作有任何的犹疑,为何不在上次的董事会上提出来呢?” 蒋瑶一时哑口。 靳洲低头看一眼时间:“蒋总,如果您还有其他的事,可以和我的秘书另约时间,我先失陪了。” 靳洲回到家的时候,刚好房文敏也在。 听见开门声,安枝予忙从沙发那儿那跑过去:“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她话虽这么说,可人却紧紧抱住了靳洲的腰。 “跑这么快,腿不酸了?” 安枝予抿唇笑:“都说好多了,哦对了,我妈来了,正在厨房给我炸小酥肉呢!” “贪吃鬼,”说着,他举起手里包装极为精致的小盒子:“给你带了点桂花酥。” “是健身房的吗?” 靳洲点头:“回头让妈带两盒回去,我明天再去给你拿。” 安枝予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我留她在这吃晚饭,她非不,你去帮我劝劝。” “只在这吃晚饭?”靳洲故意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还准备让妈在这住几天呢!” “还住呢,”安枝予撇嘴:“你能把她留下来吃个饭就不错了。” 难得遇到一件可以和她打赌的事,靳洲挽着袖子瞧了她一眼:“如果我能让妈在这陪你住到周末呢?” 明明他语气和眼神都没有一丝的不正经,可安枝予却莫名地想歪了。 “那我就......”她话说一半,却又打住:“晚上告诉你!” 厨房里,房文敏一听今天医生上门来给她检查,声音顿时就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说......见红了?” “不是不是,”靳洲忙解释:“周末的时候不是带她去拍婚纱照了吗,拍了一天,把她累着了,这两天她腿酸的都下不了床,所以今天就让医生上门给她看看了。” “只是腿酸?没其他大碍吧?” “没有没有,”靳洲停了停顿:“医生叮嘱最近要静养,所以这周我就打算让她在家待着,但是......”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房文敏立马就主动答应了:“这几天我在这陪着她。” 在门口偷听的人嘴角都要撇成倒立的括弧了。 等靳洲出来,安枝予送了他三个字:“心机男!” * 这段时间,靳洲一直都没敢怎么‘碰’她,即便是吻,也都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他克制,安枝予也不敢主动。 但是今天.,她突然想放肆一下。 所以当靳洲洗完澡躺到床上,刚把她搂到怀里,安枝予就仰起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靳洲以为是晚安吻,就在她唇上也轻轻回了一个,结果刚要退开,脖子就被她搂住了。 很过火的一个吻,完全被她主导,赶在呼吸渐深渐乱的前一秒,靳洲拉开她。 他脸上除了有满足的笑,还有压抑的欲色。 “快睡觉!” 安枝予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他往后躲,她就往前凑。 “奖励你的,不要啊?” 靳洲这才恍然懂她下午说的那句【晚上告诉你】的意思。 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可以了。” 安枝予不满意地扁了扁嘴:“你现在这么清心寡欲了吗?” 这话说的。 他现在不清心寡欲还能怎么办。 见他不说话,安枝予把手缩回毯子里:“一点都不想吗?” 薄毯随着她手里的动作略有起伏,靳洲眉心渐渐往一起拢,想制止,奈何手却不听话地僵在她腰上,丝毫都动不了。 微抿的唇角随着他压抑又低沉的一声而翘出狡黠的弧度。 安枝予仰头吻住他。 搂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紧了几分力道,理智随着他阖眼的动作被淹没。 他捧住她脸,加深了这个吻。 暧昧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来,他不再小心翼翼,呼吸缠得人心脏发紧。 唇舌松开,让她喘息的间隙里,他掀开眼,滚烫的目光,几乎能燎了原。 唇再度压下去的前一秒,他说:“重一点......” 第九十章 安枝予的早孕反应持续的时间很短, 最开始的晨吐也在不知不觉里渐渐消失。 不吐、心情又好,所以她的胃口也格外的好。 第一次产检的时候,她的体重还没过九十五, 结果第二次产检,她就九十八斤了。 “一个月我竟然长了五斤!”安枝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从来都没有超过九十五斤过!” 靳洲抽走她手里的孕检手册:“你以前是太瘦了。” 安枝予像是没听见似的,一边在心里想着五斤猪肉摊在案板上的体积, 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腰:“可我都没感觉自己胖在哪了呀!” 她看着自己的裙摆,一边被靳洲搂着肩往前带, 一边自言自语:“难道是因为穿裙子才感觉不到吗?” 她扭头:“你能感觉到我哪里变胖了吗?” 想着这段时间搂她睡觉时,她抵在他怀里的松软...... 靳洲低头在她耳边:“胸。” 这要是以前, 安枝予讲不好要锤他一拳, 但是此时此刻,在他说完那个字以后, 安枝予低头看了看自己。 难怪她最近总觉得内衣的罩杯有点不舒服。 她以前注意力就经常被带偏, 怀了孕之后, 这方面更明显了。 “我内衣好像都要换了。” 虽然话题不算跳跃,但靳洲还是被她突然这么一句听得愣了两秒的神。 反应过来, 他垂眸笑了声:“那我们现在去买?” 依旧还是以前靳洲给她买睡衣的内衣店。 逛了两圈后, 安枝予挑了两件到手里:“这两个坠子哪个好看?”她说的是内衣的两个罩杯中间的装饰小吊坠。 她问的奇奇怪怪, 靳洲答的认认真真:“这个。” 他的答案让安枝予得到了满足:“我也觉得这个好看。” 上次逛街买发箍的时候靳洲就发现了, 她现在开始对一些亮晶晶的小饰物开始感兴趣。除此之外,还开始喜欢一些很小的毛绒玩具。 靳洲扫过面前两排的内衣, 然后又给她挑了几件都带有水晶小吊坠的款式:“去试试。” 安枝予心满意足的抱着五六件去了试衣间, 结果没一会儿的功夫,试衣间的门开了一条缝。 靳洲就站在门口:“怎么了?” 安枝予偏着脑袋,只露了两只眼睛:“有点小了......” 刚刚靳洲给她拿的和她自己拿都是比她以前穿的码号大一码的。 靳洲笑了声:“知道自己哪儿胖了吧?” 安枝予嗔了他一眼:“你快去!” 买完了内衣, 靳洲又带她在商场溜达了两圈,于是又买了一些可可爱的毛绒布偶。 从饰品店出来已经是中午,靳洲晃了晃她手:“饿了吗?” 安枝予正在看着手里新买的一个小兔子吊坠,脑袋点了两下后,突然想起那五斤肉,她又慌忙摇头。 靳洲一眼看尽她心里,偏偏还故意诱惑她:“早上起床的时候不是还说想吃红烧肉吗?” 可是早上她还不知道自己胖了五斤,如今一想到自己的体重,她是想吃也不敢吃了。 安枝予往上瞥了眼,刚好看见广告位上的披萨、牛排、火锅...... “我们回家吧!”她声音带着几分求饶:“顾姨肯定做了午饭。” 偏偏靳洲说:“回家不也要吃吗?” 对啊,回家也是要吃的...... 在靳洲的诱哄和她自己的心里暗示下,安枝予跟着他去了满层飘香的五楼。 眼看靳洲点了四个菜还在翻页,安枝予在桌子下碰了碰他的脚:“我们就两个人,你点这么多哪里吃得完。” 怀孕前她肯定吃不完,但是现在她一个人吃,三个人跟着一起吸收营养。 靳洲又加了两道,等服务生走,他才说:“他们家的菜量很少。” 本来安枝予只打算每种菜吃两口的,可当菜一一端上桌...... “他们家的黑松露红烧肉肥而不腻,尝尝。” “这个佛跳墙也是他们家的招牌,你尝尝这里的海参。” “这个河虾是野生的,里面的蜜豆微微甜。” 还有桃仁宫保虾、鱼翅泡饭。 体重和肚子里的小家伙就像一对天枰在安枝予的心里高高低低,起起落落。 一边吃一边纠结,直到她再想去夹一块红烧肉的时候才发现盘子空了。 “再给你要一份吧。” 安枝予忙摆手:“不要了不要了!” 她在今天,终于体会到为什么人一旦胖起来就很难再瘦下去。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安枝予时不时地低头看一眼自己。 等红灯的间隙,见她再一次低头,靳洲嘴角抿笑:“真看不出来胖。” 那五斤的肉都跑哪儿去了? 反正不可能全都长到胸部吧! 回到家,安枝予小跑到楼上,找出了好几条以前的牛仔裤。 果然小了! 腰扣不上不说,臀和大腿也都紧的要命。 重点是,连脱掉都费劲,最后还是靳洲拽着裤腿帮她脱下来的。 “不是你胖了,”靳洲安慰她:“而是你以前的这些裤子本身就是紧身的。” 安枝予却一点都听不进去他的话:“从现在开始,我真的要控制饮食了!” 再不控制的话,结婚时的婚纱就要穿不上了。 说着,她扭头看向挂成一排的白纱...... 靳洲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一眼,“如果不放心,我们再试一下?” 安枝予松开咬在齿间的唇肉,点了点头。 穿婚纱的过程有些艰难,用到了替补的拉链,靳洲一边往上拉着,一边去看她身前的小腹:“紧吗?” “还好。”主要是她穿的这件主纱是高腰的,安枝予低头看了眼被挤出圆润的胸脯,“就是胸口这里......” 视线越过她肩往下看了眼,靳洲笑着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 安枝予忙双手护住:“不许看。” “又不是没看过。” 安枝予红着脸恼他一眼。 偏偏他低头,在拢起的其中一片雪白处亲了一口...... * 床头柜上的台历本,上面距离画着红心的九月三十号越来越近。 也因为如此,最近从英国打来的电话也越来越频繁。 “枝予最近还在控制饮食吗?” 今晚打电话来的是乔梦。 靳洲“嗯”了声,看了眼正追剧追得出神的人,他悄无声息地从沙发里起身。 “营养均衡就可以了,也不是说非要吃很多。” 靳洲进了中式厨房,把门关上:“她现在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称体重,然后和闫嗔俩互相报备。” 乔梦听得直笑:“昨天嗔嗔给我打电话也说了这事,其实枝予还好,不是说体重还没过百吗?” 是的,距离上次体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星期,在她强大意志力的控制下,再加上靳洲又请了一位孕期营养师过来,目前就只胖了一斤。 几句之后,靳洲说到了正题上:“古堡那边还顺利吗?” “顺利,放心吧,就是这几天鲜花订的我头都大了。” 自己不在现场,靳洲便把所有需要准备的东西都交给了乔梦,“一切都按照我给你的图纸来,这段时间就辛苦母亲大人了。” “少来!”乔梦不吃他这套:“女人这辈子,幸福的是这十个月,受苦的也是这十个月,所以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老婆孩子照顾好!” 靳洲点头:“我知道。” 晚上临睡前,安枝予又用笔在台历本上划掉了一天。 “一、二、三......”明明一眼就能看出剩余的天数,可她还是一天一天地数了数。 靳洲侧身撑着手臂看她:“着急了吗?” 安枝予依依不舍地将视线从台历本上收回,“证都领了,我有什么好着急的。” 嘴硬是女人的天赋与特权。 靳洲也不戳穿她:“可我着急。” 安枝予睨了他一眼:“人和孩子都被你骗到手里了,你还着什么急?” 虽然她撇着嘴角,可声音却能听出浓浓的笑意。 靳洲挪近她,把手放到她小腹上。 虽然她怀了双胞胎,但月份小,还没有显怀,这么半躺着,小腹和以前几乎没什么区别。 所以靳洲很难想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那两个小家伙到底是以什么样的速度增长到......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笑声里带着不可思议:“竟然会是双胞胎。” 虽然过去了几个月,可他每每想到她肚子里孕育着两个生命,他还是会觉得像做梦一样。 隔着睡衣布料的手在她肚子上顺时针轻轻地揉着,“你说他们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以前安枝予从来都不相信【酸儿辣女】这种说法,但是随着她口味日渐偏向于【辣】,她就开始忍不住往【女孩】方面想了。 “你说......”她眉心浅浅皱着:“如果她们都是女孩怎么办?” “那不是福气吗?”靳洲收回手,用指腹把她眉心抚平:“你不喜欢女孩吗?” 以前,安枝予对生男生女的确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自己的孩子,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疼。可是靳家这辈,包括他父亲那辈都是独子。 如果她生了两个女儿,难保长辈心里不会失望,就算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不舒坦。 毕竟老人那辈的思想,都希望后代可以传宗接代。 她神色黯然:“我是喜欢的,但我怕爷爷他们不喜欢。” “不会,”靳洲的回答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你知道我出生的时候,爷爷跟我奶奶说了什么吗?” “什么?” “又是男孩。” 说到这,靳洲轻出一声笑:“你可能不知道,从我太爷爷那辈开始,靳家就没得过女儿。我妈妈当时是想再生一个的,但她身体不允许,奶奶当时也想生,但我爷爷不让。” “不让?”安枝予不解:“为什么?” “因为当时他全程陪产,大概是亲眼看到我奶奶受的苦,所以我爸一岁不到的时候,他就去做了结扎手术。” ”安枝予听完,整个人愣住。 “别人家或许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但是这个家不会,” 他满腔温柔,但却丝毫不减他话里的重量:“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 第九十一章 九月二十七号上午, 靳洲带安枝予去做了孕期的第三次产检,碰巧遇到了也来产检的闫嗔夫妻俩。 两个大男人坐在B超室外的等待椅上。 岑颂用胳膊碰了他一下:“你什么时候买的飞机?” “前年就买了。” 岑颂呵了声:“还挺会闷声花大钱,这要不是去英国办婚礼, 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 靳洲合上孕检手册,扭头看他:“无缘无故说这事, 被你误会怎么办?” 岑颂冷他一眼:“我是那种仇富的人吗?” 靳洲笑了声:“我哪知道。” 得,越来越不是一个频道的了! 岑颂别开脸, 懒得再睬他,结果没两秒, 他又扭头:“那回头借我用用。” “行,”他答应得爽快, 下一秒又说:“按小时算。” 岑颂都想给他一脚:“你就缺这点钱, 是吧?” 门开,闫嗔挽着安枝予从里面出来, 见自己老公抱着胳膊喇着双腿坐在那, 再看旁边, 双腿交叠一身儒雅坐姿的叔叔。 闫嗔给了对面一记眼神:“你能不能有点坐相?” 岑颂:“......” 往医院大门去的路上,岑颂洋洋得意:“我们家肚子里的这个恐怕是个女孩!” 靳洲略有意外:“你怎么知道?” 有了第一胎的对比, 岑颂满满的经验:“怀书屹的时候, 她脾气温顺的跟个小绵羊似的, 这一个......”他摇头。 靳洲有点想笑:“单凭这个?” 当然不是。 怀书屹的时候, 她肚子是尖的,肚脐都被顶了出来, 而且从腿弯往下还多了一条隐隐的黑线, 但是这个就没有! 当然,这些不同,岑颂不可能跟他分享。 “你就等着吧, 肯定是个女孩!” 虽然靳洲不想泼他冷水,但还是没忍住说了万一:“如果不是怎么办?” 岑颂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乌鸦嘴?” 身后两个大男人压低声音边走边说,走在前面的一对孕妇也在分享各自孕期的变化。 “我感觉我这一胎还是男孩!” 安枝予面露惊讶:“你怎么知道?” 闫嗔压低声音:“怀书屹的时候,我可喜欢吃酸的了,这一胎还是!” 安枝予囊了囊鼻子:“这个不准的!”她不想信这个,如果这样的话,那她现在总想吃辣的可怎么办! 闫嗔轻叹一口气:“重点是,我还不敢在他面前吃酸的!” 要是让他家那个知道肚子里的又是男孩,这醋不知又要吃到什么时候。 安枝予抿嘴笑:“所以你都是偷偷吃的吗?” “你说呢!”闫嗔一脸委屈:“弄的我现在脾气都不好了!” 说完肚子里的孩子,闫嗔又把话题聊到了他们的婚礼。 “你之前是不是没想到会去英国办婚礼?” 安枝予点头:“我一直以为是在京市办的,所以他跟我说的时候,我反应了一晚上!” “怎么可能会在京市办嘛,”闫嗔咯咯笑:“你们原定的时间是明年的五月,他又没有对外更改时间,肯定是要瞒着所有媒体的呀!” 这其中的原因,安枝予也想过了,但是她现在想不通的是:“那明年五月的时候怎么办?还要再办一场吗?” 闫嗔回头看了眼,声音小到只有她能听见:“其实这场婚礼,叔叔原本的计划就是在英国办的!” “那京市这边呢?”安枝予问。 “直播你们在英国的婚礼现场啊!” 可是明年五月份的时候,她孩子都生下来了,直播肯定是不能直播了,那京市的那场婚礼,他要怎么应对? 如果是以前,安枝予肯定会绞尽脑汁地想,但现在,她已经养成了一个不会去操心这些事的习惯。 比如这次婚礼会邀请哪些人,他们会在英国待几天,这趟出行,她要带哪些东西...... 她什么都不需要想,也什么都不需要去做,因为所有的一切,靳洲都会安排得妥妥当当。 英国时间九月二十八号下午三点,一架湾流 V型私人飞机停落于英国的伦敦南安普敦机场。 最先从飞机里出来的是卢斐,还有身后,和他带着同款橘色棒球帽的楚菲菲。 然后是靳洲,牵着安枝予的手,她走一步他就叮嘱一声“慢点。” 再然后就是房文敏,还有苌其芬夫妇俩。 接着是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老婆手的岑颂。 最后是方宇和江雪两人。 “你干嘛不跟爷爷他们说我们已经到了呀?” 靳洲笑了声:“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不是更好吗。” 的确是够惊喜的,上一秒对孙媳妇笑出一脸深褶的爷爷,反手一巴掌拍在了孙子的肩膀上。 “还跟我说明天才能到!”急得他都怕准备工作来不及。 他这边絮絮叨叨的怪罪声里,安枝予已经被奶奶拉到了沙发里坐着了。 “飞这么远,路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安枝予摇头:“在路上跟闫嗔他们打了牌,还看了电影,感觉时间很快就过来了。” 乔梦在厨房里交代完,小跑出来:“枝予,你怎么没让你妈妈一块儿过来呀?” “她有点晕机,靳洲就让她先回酒店休息了,她说等晚点过来看爷爷奶奶。” “我们这两个老人家有什么好看的,回头等晚点,我们去酒店找她,正好带你们去逛逛这边的夜景。” 白天的伦敦经历了车水马龙的喧嚣,随着夜幕下沉,它的奢华里又多了如梦似幻的霓虹点缀。 有着“伦敦眼”之称的巨大摩天轮,让沉寂的泰晤士河多了童话世界里的浪漫。 “喜欢看童话故事吗?” 安枝予仰头看着最赋予梦幻色彩的摩天轮:“喜欢。” 喜欢,那他就给他打造一个永远都不会破碎的童话世界。 九月二十九号晚上八点,也就是北京时间九月三十号凌晨。 古老的城堡,交响乐响彻整座庄园,随着整点钟声“嗡”声响起,一场爱的加冕礼拉开序幕。 一辆金色马车从深绛的暮色里,踏着满是荆棘的火红色玫瑰而来,最后停在了灯火辉煌,位于古堡东侧的礼拜堂前。 车门打开,云雾般绵延的纯白纱摆瞬间簇涌至满是红玫瑰的地上。 纯白色的柔软缎面,一颗颗璀璨的钻石脖套从颈前环绕再垂至颈后,自然垂褶的缎料里还藏着她名字的字母,全都是用细钻镶上去的。 安枝予穿着这件用时半年时间打造,即便是细枝末节里都藏满浪漫的一字肩抹胸婚纱,挽着一身白色骑士装的靳洲,走进雕刻着鎏金花纹的礼堂大门。 堂内,热烈的红玫瑰攀附着每一处细节,一抬头,更是挑高十二米的巴洛克样式的中央穹顶。 吟唱圣歌、祷告、献诗、神父证婚...... 童话故事在这一刻照进了现实。 台下,老爷子红了眼:“一家四口,我就是闭眼也——” 奶奶一个手肘将他后面的话打住:“这么好的日子,不要说这种话!” 老爷子抹掉眼尾的湿润:“不说......不说!” 今天来参礼的除了房文敏还有苌其芬夫妇俩,苌其芬看着面前的一对不算新人的新人,叹了一声羡慕:“真就跟看童话故事似的!你说你这女婿怎么——”一扭头,才发现房文敏在擦眼泪。 苌其芬忙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怎么还哭上了!” 房文敏又哭又笑的:“我就是太高兴了!” 坐于第二排,同样怀孕三个多月的闫嗔第三次感叹:“太美了!” 岑颂怀里抱着下午玩累了,这会儿已经睡着的小家伙,压低声音问:“你说人还是景?” 闫嗔满眼的羡慕:“人美景更美。” 岑颂:“......” 想当初,他给她的那场游轮婚礼并不逊色好吗? “回头我再给你补一场!” 不就一个古堡吗?不就一墙一地的玫瑰花吗?不就一辆马车吗?不就...... 他就想不通了。 这人到底从哪想到的点子,他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坐在闫嗔旁边,一向‘铁石心肠’流血不流泪的楚菲菲也在吸鼻子。 今天主但摄像任务的卢斐已经抓拍了不少光影与人影的浪漫时刻,任务也算完成大半。 他半转过身,举起的镜头对准了旁边人的侧脸。 一声勾人心弦的“baby”,让楚菲菲那双盈盈泪眼看过来。 快门摁下,相机从眼前移开,带着半月形戒指的手指扣在了她腰上。 卢斐搂着她站起再转身。 以台上一对交换戒指的新人作背景,反手举起的相机镜头里,卢斐给了她一记绵长的深吻。 四起的掌声里还有不少的起哄声。 婚礼结束,所有人移步到古堡。 三层高的古堡,乳白色的外立墙上,除了彩色玻璃的拱形窗外,全被红色的玫瑰簇满了,不仅如此,就连正厅,环绕至楼顶上方的圆形楼梯、立柱、也都满铺了红色玫瑰的花瓣。 脚下繁花盛开,头顶水晶灯流光溢彩,奢华与优雅交相辉映的内厅,每一处都弥漫着扑鼻的花香。 位于正门两旁是奢华优雅的古董走廊,廊壁上挂着两人之前拍摄的婚纱照。 鎏金古铜的相框上攀附着热烈的红玫瑰,画中人被簇拥其中。 一切都好似童话,却又不失这一场加冕礼的庄重。 最纯洁的白纱与最热烈的红玫瑰,生来就有着反差的美感。 一袭白纱的安枝予站在一片火红色里,拖尾轻如薄纱,却也徜如星河。 她从这一场梦幻回过神来,就要去寻给她铸了这场梦的人,却在扭头的瞬间,额头落了一个吻,轻轻的、凉凉的,像三月里,从头顶飘落的一场浪漫的樱花雨。 第九十二章 盛放的花束, 点亮的烛台,描金绘花的瓷盘,晶莹剔亮的水晶酒杯。 二十多位亲友团齐坐六米长的餐桌。 或许是因为不熟络, 又或者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土,开始的时候, 餐桌上的气氛颇有几分拘谨,但随着餐桌上的花束、烛台被撤下, 这场喜宴的热闹才在你来我往的举杯间显现。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即便是这样, 靳洲还是被灌了不少的酒。 首当其冲的要数岑颂。 “这么好的日子,你说你不喝酒说得过去吗?” 老爷子不嫌乱地凑了一嘴:“说不过去!” “你看, 咱们老爷子都发话了, 赶紧把这杯喝了!” 的确,这样好的日子, 自己的喜酒, 自然是要喝的。 一连几杯喝下后, 岑颂在一旁越劝越起劲。 闫嗔拽了拽他衣摆:“差不多得了,你这是要把叔叔灌醉吗?” 岑颂一脸的幸灾乐祸:“他又不能洞房, 不喝酒干嘛?” 当然,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能逮到这样灌他酒的机会,实属罕见! 想想, 除了这次的婚礼, 怕是也只有下次宝宝的满月宴了! 空腹喝酒,很容易醉。 面对岑颂的一杯又一杯,喝到微醺的靳洲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 岑颂见好就收地闭嘴了,但是他给卢斐使了个眼色。 卢斐的酒量...... 岑颂心里没底,靳洲也没底,但是楚菲菲太了解了。 她碰了碰已经换了一身轻便婚纱的安枝予:“你让你们家那位悠着点,卢斐可是个千杯不醉的!” 怎么会有人千杯不醉? 安枝予喝着果汁,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楚菲菲气笑一声:“我还能骗你不成?” 安枝予撇嘴:“你和他喝过?” 这么奇耻大辱的一件事,说了就是打她脸。 楚菲菲把脸一偏:“没有!” 就会嘴硬,手也牵了,吻痕也留了,一个房间也住了,这趟过来连情侣帽都戴了,飞机上打牌也一个劲地放水,不知道还端个什么劲儿! 安枝予不相信也不服输:“靳洲酒量很好的!” 楚菲菲送了她一记【你家靳洲什么都顶呱呱】的眼神:“反正丑话我说前头了,劝不劝你自己看着办。” 若是平时,安枝予真的会叮嘱靳洲少喝点,但今天这样的值得庆贺的日子,他怎样,安枝予都随他。 于是,醒酒器里的酒添了一波又一波,靳洲一向喝酒不上脸,但这会儿,他眼角已经崩了一层浓浓的红。 自己的酒量,靳洲心里有数,两瓶红酒是他的极限,他可不想闹出笑话,而且他现在不仅为人夫,还为人父。 所以面对卢斐再一次邀酒,他笑着摇了摇头:“我如果喝醉了,今晚照顾枝予的重任可就落到你旁边那位身上了。” 卢斐扭头看向旁边那位,这才发现楚菲菲正不温不愠地睨着自己。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朝她笑:“怎么了?” 楚菲菲裹了裹舌尖残留的橙子的酸甜:“这么想喝,等下要不要给你拿几瓶回房间?” 卢斐不是听不出她的好坏话,但他偏就顺着她的话:“那你要来吗?” 周围的欢声笑语盖不过他撩人的嗓音。 楚菲菲的眼波停在他那双特别勾人的桃花眼的眼尾。 她压制住心脏的此起彼伏,故作平静:“去你那干嘛?” “喝酒啊!”他眼神意味深长,可开口回答的时候却不带丝毫的犹豫。 好像他的目的真的就只是单纯邀她去喝酒似的。 楚菲菲往他肩膀凑近几分,没有布料遮挡的肩膀肌肤挨到他肩膀的黑色布料。 “只是喝酒吗?” 她挨过去的那只手臂,手掌压着餐桌,白藕似的长臂直到他肩膀,细细的,摇摇欲坠的,可又能看出隐隐的肌肉线条,那是一种很能让人生出保护和征服的矛盾欲。 他眼底含笑,短暂的犹豫了两秒,最后在这道选择题里选择了前者。 只是没想到,他的点头只得来楚菲菲意味深长的一句—— “看心情喽!” 晚宴持续到了十一点,虽然醉意早已席卷,但作为今晚的主角,靳洲硬是挺到了最后。 将最后一位客人妥善安排到三楼客房后,靳洲被安枝予扶回二楼的主卧室。 见他靠着床背,闭着眼睛在捏眉心,安枝予坐到他身边:“头疼吗?” 靳洲停下动作,掀开眼看她,“还好。” 说完,他往床里面挪,给她让出位置:“你上来。” 安枝予扭头在房间里环顾一圈:“我还想去给你拿条湿毛巾来擦擦呢。” “不用,”他小心翼翼地去拉她的手腕:“你先上来。” 结果安枝予刚一趟上去,他就从床背挪过来,枕在了她腿上。 安枝予笑了声:“你干嘛?” “我嘴里有酒味,”他说:“离你太近不好。” 安枝予弯下腰凑近他,“我闻闻。” 可他不仅不让她闻还立马把嘴巴捂住,声音隔着手掌,又闷又沉:“对宝宝也不好。” 醉醺醺的一双眼,含着水汽,看着特别乖。 安枝予用指背蹭了蹭他脸,滚烫,她眉眼含笑:“第一次见你喝这么多的酒。” 不是她第一次见,而是他从来都没像今天这样,喝这么多的酒。 倒不是酒量不行,而是非必要去碰的东西,他都会尽可能的不碰。 “今天开心吗?” 这是他今天最想最想问她的话。 他眼瞳里的那双眼在笑。 安枝予重重地点了点头:“开心。” “那你喜欢吗?”他又问。 “不喜欢怎么会开心?” 他却不满意她的回答似的:“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被酒精浸过的嗓音哑哑的,带着慵懒的醉意。 原来他喝醉的时候是这个样子,有一点乖,又有一点缠人。 安枝予抿唇笑着:“喜欢,特别特别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他这才满足了似的,侧过身,把脸往她腿上蹭了蹭,可触感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拧着眉,费劲地抬起头。 安枝予不知他要干嘛 ,忙问怎么了。 他也不说话,将她腿上的裙摆一直往上推,一直推到不妨碍他脸能蹭到她皮肤,那双蹙着的眉心这才摊开。 “好了。” 可这样,他岂不是一眼就能看见她...... 安枝予红着脸推了推他肩:“你过来睡好不行嘛?” “不要,”他滚烫的脸压在她微微有些凉的腿上:“这样舒服。” 可他衬衫领口扣到了最上面,这样怎么会舒服。 安枝予便想去把他衬衫最上面的纽扣解开,结果手刚伸到他下巴,就被他握住了。 “你干嘛?” “给你解开啊!” 他一听,立马说不行:“会顶到宝宝。” 安枝予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她失笑一声,想解释,可心思一歪,忍不住逗他了:“已经过了三个月了,你忘了?” 他没忘,一直清楚记着她的孕周。 他稍微思忖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我喝酒了,”他声音能听出几分委屈:“会把握不好力度和分寸。” 他的直白让安枝予脑海里有了想象的画面,配合他那异常低沉与性感的嗓音,让人忍不住想使坏。 安枝予轻轻捏着他同样滚烫的耳垂,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因为那里是靳洲敏感的地方之一。 他怕痒地往后躲,可他越躲,安枝予的手越是追着他。 他无奈地抓住她手,求饶似的:“别闹了。” “那我不闹,你过来躺好。” 他笑了声,认输似的,从她腿上挪了过去。 同一个枕头,面对面地侧躺。 再加上他眼里水汽蒙蒙的,因为眉眼含笑,眼尾上翘,这么凝眸看人,能把人的心都看得痒痒的。 安枝予悄悄往他身前挨近,眼看他又要往后躲,安枝予顿时扬起了调子:“不许躲!” 他拿她没辙,乖乖躺着不动了,任她拱进了他怀里。 以为她就只是想让他抱着睡,结果怀里的人仰起脸问他:“我帮你把纽扣解开好不好?” 他垂着看她的那双眼睫抖了两下,不知是质疑她的动机,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自控力。 “解开不是舒服一点吗?” 他这才轻笑一声,放松地应了一声好。 第一颗纽扣崩开的时候,他全身感觉到松懈地吐出气息,解到第二颗的时候,他眼睛闭上,接着,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酒精把他身体浸得滚烫,而她指腹凉凉的,碰到他锁骨,他肩膀不受控地瑟缩了一下。 睁开眼,刚好对上她那双三分羞涩七分狡黠的眸光。 靳洲一看便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他按住她手:“不可以。” 安枝予仰头在他下巴亲了一下:“不想吗?” 想,当然想,可是不行。 他把理由又说了一遍:“我喝酒了,会——” 后面的话被安枝予用指腹止住,她看着他,眼神羞涩却大胆,直到把唇覆上他喉间凸起。 男人的喉结对女人有一种难以招架的诱惑,而对于男人来说,命门被双齿含咬,那种感觉有一种濒临危险却又让人极度享受的快.感。 他呼吸重了许多:“枝予。” “嗯?” 他抽出衬衫衣摆,抓住了她的手。 没入的时候,他抽了一口气。 眼睛闭上的前一秒,能清楚看见他通红的眼底,分不清是酒精浸的,还是谷欠色染的。 白色的衬衫衣摆跟着头顶的水晶吊灯晃出了影子,浮在她比婚纱还要白的肩膀,后背的拉链滑到了腰窝。 安枝予抱着他,让他埋在胸前。 她轻轻软软的声音闷在他发顶:“还要吗?” 他吐了一口浊气,滚烫的声音早已哑得一塌糊涂:“要。” 第九十三章 缴械投降前,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枝予,你再不停下来,我就真的停不下来了。 可她却听不见, 只能听见耳边他急促的口耑息。 又粗又重。 窗外有风拂过,擦过被一片玫瑰海簇拥的拱形窗扇, 整幅异国情调的花园被描绘在莓红色的墙布上,头顶冷白色的灯光都丝毫不减它浓稠的影子。 翌日, 一缕金光从窗外照进来,折出了一室的璀璨。 安枝予睁开眼总会习惯地仰起脸看他, 对上他低垂凝下来的视线,她笑着把脸埋回他怀里蹭了蹭。 怕吵醒她, 靳洲一直都没敢动, 终于等到她醒,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给我看看, 还红吗?” 窗外阳光正好, 他身体餍足, 嗓音慵懒,格外动听。 安枝予抓着胸口的毯子:“不红了。” 他不信, 抓着她手:“给我看看。” 他一句话重复两遍, 安枝予就没辙了, 松了手, 毯子往下滑。 昨晚被他反复摩挲的两杯细腻之间,还能看见一点嫣红的痕迹。 昨晚谷欠望熏心, 他想停却没能停下来。 靳洲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疼不疼?” 被他一问, 安枝予当即回想起他昨晚的放肆嚣张,一回味,她身体一热。 安枝予忙把隐隐发烫的脸埋回去, 刚说不疼,下巴就被他抬了起来。 她眼睛里有零星几点雾蒙蒙的影子,羞涩难挡,和昨晚的直白大胆简直是天壤之别。 靳洲用鼻尖蹭着她鼻尖:“就不怕把我惯坏吗?” 他都做好这十个月吃斋念佛的打算了,结果她一个花招接着一个,想克制,又实在难以招架。 真应了那句话:食髓知味,会上瘾。 但是他又好奇:“哪儿学来的?” “什么哪儿学的......”她装听不懂似的。 偏偏她不会撒谎,靳洲捏着她下巴,不给她眼神闪躲的机会:“闫嗔那儿?” 她眼睫一抖,眼睛一连眨了好几下。 靳洲便懂了。 “看来以后得减少你俩接触的机会。”都把他家这个带坏了。 安枝予锤了他一拳:“可我看你昨晚挺喜欢的!” 见他只挑着眉梢却不说话,安枝予撇了撇嘴:“行吧,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不——” 后面的话被靳洲一个翻身,将她抱坐到身上而止住。 英国的秋天,凉气稍重。 安枝予护住凉飕飕的胸口:“你干嘛!” 靳洲扬手将滑落的毯子重新披到她身上,他两手抓着毯子边角,都没怎么用力往下拉,安枝予就主动伏下身来。 他身上总是有吸引她主动贴过来的热度。 安枝予伏在他胸口,追着他问:“到底喜不喜欢?” 他伸手捏了捏她脸:“我喜不喜欢,你感受不到吗?” 她当然感受得到,从他昨晚那双情谷欠迷离的眼睛就能看出来,更能从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低迷性感的声音听得出来。 还有就是,那八.九分的醉意让他特别粘人,以至于事后他眼睛都闭上了,还说了好多好多的话,每一句的最前面都会喊一声她的名字,明明都是些自言自语,偏偏还要她应他,但凡她不说话,他就会用一声微扬的尾音磨她...... 因为她俯身趴着,靳洲吻在她耳垂:“这样是不是不舒服?” 怀了宝宝以后,安枝予就很少趴着睡了。 “就趴一会儿,没事。” 不过靳洲还是抱着她侧躺了回去,“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安枝予边摇头边笑:“估计我们是最后一个起床的。” 他们才不是最后一个起的。 楼下客厅,除了靳洲那边的长辈和房文敏,苌其芬夫妇之外,没有一个年轻人。 乔梦忙起身迎过去:“你们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 安枝予接住乔梦伸过来的手,“他们都还没起来呀?” “没呢,这不才九点钟吗?”乔梦把她拉去沙发那儿:“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我不挑食,什么都可以。”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正红色的两件套针织裙,衬得她皮肤白里透红。 苌其芬坐在不远处端着她看:“咱们枝予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安枝予也是第一次穿这样艳丽的颜色,刚刚靳洲拿给她的时候,她着实愣了一下。 “好看吗?”安枝予低头看了眼:“我现在衣服都是靳洲买的,他买之前都不告诉我,全凭自己的喜好。” 看似怪嗔的语气,可每一个字又都透着浓浓的幸福感。 靳洲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牛奶和一盘草莓塔,坐到她身边:“先吃点垫垫肚子。” 坐在沙发里的五.六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看,把安枝予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爷爷、奶奶......”安枝予看着对面的两位老人:“你们都吃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你吃吧!” 奶奶说完这句,客厅里又是一阵沉默。 乔梦笑了声:“哎呀,不就是名字吗?”她将一大早齐聚一堂的长辈在讨论的话题率先提出来:“两位当事人就在这,有什么想问的,问就是了。” 安枝予嘴里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靳洲也在乔梦说完后抬起头。 一直没开口的老爷子“咳”了声:“是这样,这两个小重孙不是快出世了吗,起名字不仅是大事,也是个技术活,所以我们就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老爷子说得很是委婉。 靳洲垂眸笑了声:“的确是大事。” 老爷子见他认同,这才继续往下说:“你工作那么忙,想必也抽不出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想这事。” 老爷子把手伸进口袋,东西还没拿出来,就听对面传来一句—— “名字我已经起好了!” 老爷子手里的动作一僵:“你、你都起好了?” 靳洲点头:“不过我还没有和枝予商量,等确定下来跟大家说。” 没确定,那就是还有希望! 老爷子忙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他焐得滚烫的红色帖子:“我这里还有几个,你也给孙媳妇参考一下。” 结果靳洲将帖子接到手里后,笑了声。 半张A4大的帖子上,密密麻麻的都要写满了。 “都是您自己起的?” 老爷子下巴一抬,一脸得意:“那当然!” 靳洲从上到下扫了一眼:“起了多久?” 老爷子掌心摩挲着圆润的拐杖顶端,“咳”了声:“也没多久......” 奶奶就看不惯他那八十多岁还嘴硬的模样。 “你别听他说,”奶奶一语戳破他:“他从年前就开始琢磨这事了,有时候半夜我醒,都能看见他披着衣服坐在书桌前——” 老爷子脸都恼红了:“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老人家这么煞费苦心,安枝予便从靳洲手里接过那张红帖:“那孩子的名字,就从爷爷起的这些名字里选!” 老爷子一听,略有浑浊的眼都清亮了不少:“真的吗?” “当然啦!”安枝予用胳膊碰了碰旁边低头不语的人:“这个家,我能当吗?” 他能说不吗? 靳洲无奈又纵容:“能。” 午饭吃的是中餐,有岑颂在的地方,厨房非他莫属。 “昨晚没闹人吧?” 靳洲睨他一眼:“你在说你自己吗?” “我又没喝醉。”岑颂还了他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倒是你,七八分的醉意,最危险!” 靳洲不搭他这话题:“你们家孩子的名字,你起好了吗?” 那么能说会道的人突然叹了口气:“等生下来再说吧!” “怎么了?” “我昨晚梦到又来了个小书屹。”刚刚他是轻叹一口气,这会儿,他又重重地长叹一口气:“你说要是再来个儿子,我可怎么办!” 靳洲笑了声:“想想三个男人,围着你老婆一个人转的画面。” 他这话简直就像一把刀戳在岑颂的心窝上。 岑颂咬了咬牙:“那我祝你一下来两个儿子!” “不会!” 短短两个字,让岑颂逮到他把柄似的:“你小子终于说漏嘴了吧!” 原来也是个重女轻男的! 庄园里有一片冷杉林,午后阳光晒得人慵懒又惬意。 长椅刚好落在太阳下,被靳洲手举的太阳伞下,安枝予枕着他腿,在念那张红帖上的名字。 “靳共秋。” 老爷子取的每一个名字,后面都写了出处。 “出自,已行千里外,谁与共秋光。” “下一个呢?” 也不知他有没有认真在听,从安枝予念第一个名字开始,他的另只手就覆在她脸上,拇指指腹来来回回地在她脸上蹭着。 安枝予继续往下念:“靳叶初,来自,叶上初阳干宿雨。” “嗯,”他停顿了一下:“再下一个。” “靳卿尘,来自,白衣卿相,超逸绝尘。” 靳洲听笑一声:“爷爷可真够花心思的。” “还有呢,你好好听!” 安枝予继续念着:“靳知然,来自,是知阳报由阴施,天绝昭然契日彰,还有这个,靳清然,来自,君含怒而待臣兮,不清澈其然否。” 五十多个名字,安枝予一个不漏地全念了一遍。 “怎么样,”安枝予放下举在眼前的红帖:“选哪个?” 靳洲把她其中一只手腕握到手里轻轻捏着:“要听实话吗?” “当然了!” 他笑了笑,真就说了实话:“一个都没记住。” 安枝予撇嘴:“那你起的那些名字呢,说给我听听。” 靳洲看向面前的碧色草坪:“又不用我起的,还是不说了。” 安枝予当然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委屈,她用手戳了戳他的腰:“说两个来听听嘛!” 靳洲怕痒地抓住她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靳云舟,靳云霓。” 因为她怀的是双胞胎,所以他没有把名字分开来取。 也不知为何,明明有可能是两个女儿,又或者是两个儿子,可他却还是取了一儿一女这两个名字。 而且是唯一,没有备选。 “靳云舟,靳云霓......”安枝予浅浅默念着:“是风云同舟——” 他点头:“风雨同舟,云霓之望。” 第九十四章 从英国回来后, 安枝予几乎每天都能接到爷爷奶奶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马上就十二月了,天越来越冷了,白天多穿点, 别冻着!” 奶奶刚说完,爷爷的脸就挤进了屏幕里:“靳洲呢?” “在这儿呢!”安枝予把摄像头调转, 屏幕里现出靳洲蹲在地上给她洗脚的画面。 老爷子这才满意:“对,就这么揉, 当初你奶奶怀孕的时候,那脚肿的跟个馒头似的, 就是我给揉好的!” 奶奶笑着搡了搡他:“哪有你说的那么离谱。” 怀孕快六个月的安枝予,最近已经开始出现脚肿的情况, 不仅脚, 还有手,虽说肿的不是很厉害, 但是婚戒已经戴不上去了。 电话挂断的时候, 她的脚也刚好泡够二十分钟。 给她泡完脚, 靳洲还会给她身上的很多部位涂橄榄油。 睡衣衣摆掀开,靳洲看着她平躺都已经明显隆起的肚子, 笑了声:“感觉比昨天又大了一圈似的。” 因为怀的是双胞胎, 安枝予的肚子比一般孕妇要显怀许多, 好在天一天天的冷了, 外套一遮,倒也看不明显, 但肚子能遮, 脸上的圆润就遮不住了。 “今天我们同事说我胖了。” 怀孕的事,安枝予还没有在公司里公开。 靳洲将橄榄油倒在掌心搓热,顺时针地涂抹在她的肚子上:“所以你是想等瞒不住的时候再跟她们说吗?” 安枝予叹气:“之前没说是因为她们都没看出来, 今天万俪俪说我有双下巴的时候,我都打算说了,结果她又主动给我找了个理由。” “什么理由?”靳洲抬头看她。 安枝予语气无奈到想笑:“她说豪门养人。” 说到这,安枝予突然撑着床垫坐了起来:“不然明天我穿修身一点的外套!” 靳洲笑了声:“然后等着她们主动问你?” “对呀,”安枝予扁了扁嘴:“不然主动说自己怀了宝宝好别扭。” 靳洲轻压她的肩,让她躺下:“但是你现在肚子已经大了,穿修身的能舒服吗?” 给她涂完肚子,靳洲又把她脚放到腿上,依旧是将橄榄油倒在手心,从她脚内侧的照海穴再到脚底的涌泉穴。 一只脚揉完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天都开始冷了,你们公司还没有开暖气吗?” “还没呢,”安枝予撇了撇嘴:“我们公司每年都要到十二月中下旬的时候才会开。” “不冷吗?”靳洲皱眉。 “其实也还好,主要桌子上有加热垫。” 见他手里的动作慢下来,安枝予用脚趾挠了他一下:“你可不许因为这事给我们老总打电话!” 刚生出来的想法就被她明令禁止,靳洲表情略有不情愿:“这点后门都不能开吗?” “不能!”她刚一说完,就掩嘴打了个哈欠。 靳洲笑得眉眼都弯了:“看来又到九点了。” 她现在连打哈欠的时间都规律的快成生物钟了。 靳洲从床尾拿来脚枕垫把她双脚垫高后,躺到她身旁:“要不要先去趟卫生间再睡?” 因为子宫压迫膀胱,最近她起夜比以前频繁许多,有时候一夜能起三四次。 安枝予摇头:“现在还没有。” 眼看她眼睛闭上还叹了口气,靳洲低头看向她的肚子:“如果不舒服,就转过去睡,等你睡着了,我再把你翻过来。” 以前她睡觉都习惯往右侧躺着,但现在因为她脚肿的原因,医生叮嘱要左侧卧睡。 安枝予躺着没动,“下午和闫嗔聊天,我说还有四个月就解放了,她说我天真,说四个月过后又是另一个磨难的开始。” 又是闫嗔那丫头,次次打电话都把他家这个弄的心情不好。 “没事,等孩子生下来,我来带他。” “你?”安枝予笑道:“你要怎么带他?” “我怎么不能带了,当初书屹出生后,不都是岑颂带的吗?冲奶粉,换尿不湿,包括去婴儿店洗澡,都是岑颂一手包办的。” 安枝予仰头看他:“那闫嗔呢?” 靳洲也很无奈:“她也想带,但是书屹打小就只认他爸爸。” 安枝予:“......” 靳洲以为自己这么说减少她的胡思乱想,结果可好—— “那以后宝宝生下来也不认我怎么办?” 靳洲一时语塞,在安枝予又一声“怎么办”之后,他忙说不会的。 安枝予却追着问:“万一呢,万一不认我呢?” “万一......”靳洲突然想起来她怀的是双胞胎:“一个不认,总不会两个都不认吧!” 安枝予表情一恼:“那万一两个都不认呢?” 就因为这,靳洲把人哄到快十一点。 等到安枝予呼吸声均匀,靳洲拿了手机,轻脚下床。 巧了,电话那头,岑颂也刚把老婆哄睡着。 “我都困死了,有事快说。” 他语气不好,靳洲语气比他还不好:“你能不能让闫嗔少跟枝予说一些负面的东西?” 两个大男人,一个比一个护老婆。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家这个,就因为和你家那位打了个电话,我今晚都快累死了!” 要知道,他除了有老婆,还有个儿子。 靳洲可不问原因,反正千错万错都不是自己老婆的错。 “总之再有下次,你别怪我把她号码拉黑。” 听听,这是一个成熟男人会说的话? 岑颂可一点都不怵他:“你赶紧的,现在就拉黑!” 靳洲当即挂了电话。 刚一回到卧室,岑颂发来一条短信:【以后再说我们家这个胖,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们家这个怎么可能说闫嗔胖,肯定是两个互报体重,闫嗔被他们家这个打击到了。 靳洲:【拉黑吧!】 这事,靳洲压根就没放在心上,结果第二天接安枝予回家的路上,靳洲感觉到她情绪不对。 晚高峰,路上人多车多,靳洲现在连开车都不敢大意,他把车停到路边开了双闪。 “怎么了,不开心吗?” 安枝予松开被咬在双齿间的唇肉,脸上全是想不通的茫然。 “闫嗔把我删了。” 靳洲:“......” 安枝予把手机拿出来,点进和闫嗔的微信聊天界面:“你看。” 靳洲彻底冷了脸,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点进微信,再点进岑颂的头像...... 见他把岑颂也删了,安枝予一愣:“你、你删他干嘛呀?” 虽说昨晚的【拉黑】是靳洲提出来的,但他也就是嘴上说说,谁曾想,某人手比嘴快。 重点是,他说的拉黑是拉黑他手机里的,动老婆的手机算个什么事? 靳洲把手机装回去:“这种人,不拉黑,留着干嘛?” 安枝予忙解释:“可能是闫嗔对我有什么误会,你别因为这个这么对岑颂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解释已经圆不过去了。 靳洲就把昨晚和岑颂的那通电话和她说了。 安枝予听完,嘴角直撇:“怎么你们男人这么小心眼呀?” 那没办法,谁让这两个女人都嫁给了这么【护犊子】的男人。 靳洲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没事,这段时间,你如果闷的话,就找楚菲菲聊聊天或者吃吃饭。” 说到楚菲菲,安枝予叹气:“她现在是个大忙人,可没时间陪我。” 得。 差点忘了,那人正在热恋期。 不过没关系。 靳洲说:“下午我让江雪报了个孕妇瑜伽课,明天正好周六,带你去看看。” 江雪的办事效率很高,不仅把瑜伽课报了,就连瑜伽服也一块给买好了。 瑜伽课是第二天下午三点。 瑜伽教室离悦玺墅很近,开车过去也就十分钟不到。 到了楼上,安枝予先是和瑜伽老师交流了一会儿,问到她是上五对一还是一对一的时候,安枝予选了五对一。 靳洲都随她,毕竟带她来就是想让她散散心认识一些朋友,她交友圈窄,眼下没了闫嗔和楚菲菲,她的那些孕期小情绪可能都没地方倾诉了。 “那你先去更衣室换衣服,等下到三号教室,我们十分钟后开课。” 江雪昨天买的瑜伽服是白色,靳洲打开看过,当时只觉得有点短,但没想到会这么短。 短到露了一半的腰...... 靳洲跟在她身后,走到瑜伽室门口的时候,他实在没忍住:“这个衣服太短了。” 但是安枝予却很喜欢似的,笑说:“瑜伽服都是这样的。” 两件套的款式,靳洲把外面的那件往下拉了拉:“但是肚脐露在外面会着凉。” 安枝予说没事:“里面有空调。” 靳洲皱着眉往教室里看了眼,都是女人,他便没有进去,把水杯给她后,他说:“我在外面等你。” 虽然闲着无聊,但靳洲没有看手机的习惯,在走廊转了半圈,发现有一间教室里都是男人。 刚好有人经过,靳洲说了声抱歉:“这间教室是——” “哦,这是专门给准爸爸上的培训课。” 靳洲面露意外,但眼里也露出了兴趣:“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当然!” 只是没想到,以进去就看见了墙边站了个人,是那个‘手比嘴快’的某人。 靳洲身子一转,出了教室。 没半分钟,岑颂也出来了。 两人各倚一面墙。 “这么巧。” 靳洲懒得搭理他,低头滑手机。 岑颂知道他置气的点:“不是你说的要拉黑吗?” 靳洲面无表情地站直身体,抬脚去了安枝予所在的瑜伽室门口。 岑颂不依不饶地跟在他身后,双脚刚一站定,靳洲扭头看他。 岑颂朝教室门抬了个下巴:“我可没跟着你。” 靳洲嘴角滑出一抹不可思议:“闫嗔也在里面?” 这回轮到岑颂不搭理他了。 教室里,闫嗔简直震惊:“真的假的?”她掏出手机,点开和安枝予的微信聊天界面。 眼见为实,她气得咬牙:“看我回去不收拾他!” 两人又加了回去。 安枝予用胳膊碰了碰她:“你就当不知道这事,靳洲都把他删了,你再跟他算账,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闫嗔:“......” “靳洲骨头硬,肯定不是服软的那一个,回头你劝劝岑颂,让他把靳洲加上,这事不就过去了吗?” 闫嗔气笑一声:“他们俩可真有意思。” 门口,岑颂说的也是同样一句话:“你可真有意思。” 靳洲回他:“你更有意思。” “你现在还挺会推卸责任,”岑颂反声质问:“拉黑是你说的吧?” 整天和他一个大男人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来争去,靳洲都觉得没意思。 他懒得再说话,转身去了大厅的休息区。 五六排的椅子上,坐的都是拎着大包小包的男人。 岑颂坐到他旁边,和他中间隔了一个座椅。 沉默间,又一个男人走过来,刚要坐下,岑颂一个冷眼射到对方脸上:“有人了!” 这是他变相的服软。 靳洲当然知道,但就像安枝予说的,他一身硬骨头,但只对安枝予服软,旁边这人呢,也是一身硬骨头,但除了对老婆孩子服软外,还有一个位置是留给他的。 岑颂伸着他那双大长腿,踢了他一脚:“有个差不多就得了!” 靳洲抱着胳膊睇了他一眼。 岑颂没脾气了:“回头我就把你家那位加回来!” 靳洲似笑非笑一声:“这话你先留着。” 当时岑颂没懂他的意思,两天后的晚上,他给靳洲发短信,结果显示他不是对方好友。 岑颂一个电话飚了过去,没想到打通了:“微信都删了,电话号码你还留着干嘛?” 靳洲嘴角勾着笑:“不留着,你哪来的机会质问我?” 男人的友情,坏的奇奇怪怪,好的也奇奇怪怪。 春节前夕,乔梦夫妇俩还有爷爷奶奶都从英国回来了。 当天晚上,靳洲就给岑颂打了电话:“后天把爷爷还有闫嗔书屹都带来我这过年。” “干嘛?”岑颂气笑一声:“又让我去给你做饭?” “不用你做,我这边有厨师。” 结果他又说:“我不放心我媳妇吃别人做的。” 怎么都不对他心思。 靳洲无奈:“那你做,行了吧!” 过年本就是一件‘喜事’,更何况两家即将又添新丁,更是喜上加喜。 但这段时间,安枝予正在苦恼一件事。 听她说完,闫嗔想都没想:“当然是剖腹产啦!你怀的可是双胞胎,当然剖腹产更安全。” 周围所有人都是这么建议她的。 安枝予说:“但是最近几次B超都显示宝宝胎位很正、头围也都不大,我问了刘主任,刘主任说,如果产前检查依旧情况很好,是可以顺产的。” “嗐,那你就等临产的时候再做决定嘛,不过我是觉得最好还是剖腹产,你是不知道,生一个就能把你所有的力气用光,你这还是两个,万一到时候你完全没力气了怎么办?” “但是不是说,顺产对宝宝好吗......” 靳洲绕过沙发,在她旁边坐下,“好是好,但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第九十五章 安枝予整个孕期的产检, 靳洲一次都没有缺席,特别是到了孕晚期,产检次数开始频繁, 一个月要去医院两次,一次都要在医院待上半天。 三月初开始, 安枝予因为行动不便,靳洲提前给她请了产假。 靳洲的上班时间也开始缩短, 一天在公司待的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 为此,安枝予总是笑他:都像你这样, 那别人家的老公估计都要被开除了。 离预产期越来越近,安枝予的睡眠也越来越浅, 轻轻一个胎动, 安枝予肩膀一抖,眼睛还没睁开, 手就条件反射地覆在了肚子上。 两个小家伙平时都很老实, 鲜少会闹她, 所以她能明显感受到的胎动次数不多。 怕刚刚只是幻觉,安枝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感受到肚脐左面又动了一下, 她忙晃了晃靳洲的肩膀。 一连晃了好几下, 靳洲才猛然惊醒地坐起身:“怎么了?” “刚刚他们动了!”安枝予抬头看他:“你看——” 她目光定在靳洲的额头, “你怎么出了那么多的汗呀?” 靳洲伸手摸了摸,这才想起刚刚惊做的一场梦。 “没事, 可、可能是热的, ”他后知后觉地看向安枝予的肚子:“你刚刚说,他们动了?” “嗯,”安枝予把手覆在刚刚动了两下的位置:“就在这儿。” 靳洲俯下身,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处。 可惜等了很久...... “不知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声音有明显的失落,靳洲抬头看了她一眼后,在她肚脐的地方亲了亲。 “还有两个多星期我们就可以和他们见面了,到时候,就可以真正地看见他们的两个小拳头,两只小脚丫......” 安枝予侧躺着,因为隆起的肚子,她几乎要斜趟成四十五度才能枕在靳洲的臂弯里。 ‘包裹’着两个小家伙的薄薄肚皮贴着靳洲紧实的小腹,靳洲一边哄着她闭上眼,一边回想着刚刚的噩梦。 就这么魂不守舍挨到天亮。 六点多,安枝予的呼吸声开始重了,靳洲这才轻手轻脚下床。 和他一样每天习惯早起的岑颂,在听完他的噩梦后,笑了声:“抱个孩子都能摔着,我真是服了你了。” “都说了是梦!”靳洲再次重申。 “既然是梦,那你还提心吊胆个什么劲?” 靳洲:“......” 毕竟是过来人,所以他第一次当爸爸的焦虑,岑颂多多少少也能感同身受。 “没事,书屹小的时候,你不是也抱过吗?” 靳洲已经不记得第一次抱书屹是什么时候,但绝对不是刚出生那会儿。 一想到那小小的,软乎乎的一团,靳洲就觉得自己下不去手。 见他不说话,岑颂叹气:“那不然我教教你?” 靳洲问:“怎么教?” “这还不简单,”岑颂说:“买个娃娃,两下一教你就会了!” 说到娃娃,靳洲眼睛陡然亮了。 因为安枝予起得晚,吃完早饭都快十点了。 眼看靳洲搁下筷子,安枝予忙催他:“你快去上班吧!” 靳洲却坐在椅子上没动。 被他一双迫切的眼神盯着,安枝予失笑:“怎么了?” 靳洲把椅子朝她拉近:“我想去报名准爸爸培训课。” 这种培训课,安枝予并不陌生,之前靳洲带她去的那家孕妇瑜伽教室就有这种课程。 但是她好奇的是:“怎么突然想去上培训课了?” 总不能把昨晚做的那个让他魂飞魄散的梦说给她听吧! 靳洲握着她的手来回摩挲着:“就是想提前熟悉一下,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不是有月嫂吗,等宝宝生下来以后,你跟着月嫂学就可以了呀!” 不知是不是因为离宝宝出生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心里的焦虑越来越多。 靳洲笑了笑:“我就是怕......”他抿了抿唇:“怕自己到时候会笨手笨脚。” 他脸上情绪复杂,没有藏着,全部摊开,被安枝予尽数看在眼里。 “那...我们去看看?” 说是准爸爸培训班,其实教的无非就是抱宝宝的手法,换尿不湿的步骤,以及给宝宝洗澡的注意事项。 教室里十几张桌子上,每个准爸爸面前都有一个仿真娃娃。 “做的好逼真啊!” 安枝予用手指戳了一下,“哇”的一声,吓得她连退好几步。 讲台上的女讲师解释:“娃娃身上有多个感应器,如果碰到了娃娃身上比较脆弱的地方,娃娃就会哭。” 安枝予吐了吐舌头。 不知是不是讲师的话生出了其他准爸爸的好奇,周围接连传来娃娃的啼哭声。 靳洲用手摸了摸娃娃的脸,娃娃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嘴角一弯。 安枝予偷笑:“还挺高科技的。” 说完,她用手在娃娃的脚底轻轻挠了两下,“咯咯咯”的笑声又接连传来。 “好了,我们来开始学习抱新生儿的手法。” 靳洲听得很认真,右手托住娃娃的屁股和腰的同时,左手也托住娃娃的后脑勺和颈。 “刚刚的手托法,是用于把新生儿从床上抱起和放下的时候,大家多练习几次,等会儿我们再来学习腕抱法。” 眼看靳洲把娃娃几度抱起又放下,安枝予也有点跃跃欲试了:“我来抱试试。” 以为会很容易,结果娃娃刚被她抱起来又被她弄哭了。 靳洲忙纠正她:“不能用手扣着她脖子,像这样,”他从安枝予两手里轻松接过娃娃。 安枝予抬头看他,满眼诧异:“你学的好快!” 不知是因为太用心,还是他学东西真的很快,不止手托法他抱的很好,就连颇有些别手的腕抱法,他的手法和姿势也都很准确。 一个半小时的课程,学完了还要面对讲师一对一的‘考试’。 这段时间,靳洲两三天就会发一个朋友圈,他私人手机号的微信好友不多,加一块也就二十多个人。 刚一到家,岑颂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朋友圈里发的什么东西?” “你看不出来吗?” 是他在培训班上得到的奖状,他亲手抱的那个仿真娃娃。 岑颂哪里知道他上午去上了准爸爸培训课,毕竟早上的电话在他的一声“谢了”里挂断,所以岑颂就以为他买了娃娃,是为了跟他学。 “行吧,”他语气无奈:“既然买了,那我晚点过去教你。” 靳洲说不用:“我已经会了。” 岑颂:“......” 一整个下午,靳洲和安枝予两人都在围着那个仿真娃娃转。 顾姨在一旁看得直笑:“靳先生,这娃娃和真的宝宝差的可太远了,”她用手比划着:“那一团小肉球,软的你都无从下手。”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心就这么被顾姨一句话说没了。 都说孕妇才会有产前焦虑,但这个名词却出现在了靳洲的身上,特别是在和刘主任确定安枝予剖腹产的日期,听到了手术中可能会出现的大出血、栓塞、感染等。 靳洲听完一整个都不淡定了:“不是说剖腹产是最安全的吗,怎么还会有这些意外?” 刘主任解释:“目前没有任何一种手术可以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我刚刚说的都是术中或者术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不过你放心,从靳太太目前的检查来看,她的情况很好,你不用担心。” 其实术前告知属于常识,靳洲都懂,可现在他作为被手术人的家属,那种心理上的承受就和常识挂不上勾了。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沉默,安枝予坐在副驾驶,一直看着他的侧脸。 想安慰却又不知要怎么安慰,因为她现在心里也很乱,毕竟她从最开始就一直希望是顺产。 到家门口的时候,安枝予按住他扣着档位球上的手。 “老公,不然我还是顺产吧,我可以——” “不行!”靳洲压住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医生说了,你盆骨有点狭窄,不利于顺产。” 其实就算她满足所有顺产的条件,靳洲也没打算让她顺产,单胎也就算了,双胎,他无法想象顺产的过程,她要吃多大的苦,受多少的疼。 “没事,”靳洲将她手紧紧握在手里,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刘主任说了,你的情况很好,不会发生那些意外的!” 手术时间定在了三月二十六号下午两点。 三月二十三号中午,爷爷奶奶,还有乔梦夫妇俩都从英国赶了回来。 三月二十五号早上,安枝予住进了安华医院。 当天晚上,岑颂和闫嗔,还有岑老爷子都来了。 安枝予忙撑着床垫坐起来。 闫嗔立马小跑着接住她手:“你赶紧靠着吧!” 安枝予现在动一动就会气喘吁吁,“不是让你别来了吗?” “有个孕妇来给你打气,好让你有信心一点嘛!” 岑颂搬来椅子放到老婆身后:“靳洲呢?” 乔梦说:“去医生办公室签手术同意书了。” 当事人不在,岑颂趁机取笑:“他这几天是不是吃不下睡不着?” 岑老爷子“嘿哟”了声:“说的好像当初你能吃得下睡得着似的。” 岑颂:“......” 没一会儿的功夫,靳洲回来了。 见他神色重重,岑颂又开始了。 “你看你,多大点事,至于这么担惊受怕的吗?” 靳洲没有心思反驳他,径直走到病床前:“今天夜里两点之后就不能进水进食了,现在饿不饿?” 安枝予笑着摇头:“你去医生那之前,我不是刚吃过吗?” 他现在脑子里就开始乱了。 乔梦拍了拍他肩:“别蹲着了,这不是有椅子吗?” 靳洲像是没听见似的,握着安枝予的手:“明天我会一直在门口等着你,不要怕听见没有?” 岑颂都听不下去了:“你现在说这个有点早了!” 靳洲回头瞪他一眼:“你能不能别说话?” 岑老爷子把这个多话精拽过去:“等嗔嗔生的时候,我看你能有多淡定!” 岑颂:“......” 床边,安枝予的手被靳洲时紧时松地握着:“我本来想陪产的,但医生说顺产可以,剖腹产不行。” 他的声音,温柔里又带着惴惴不安的无力感,如果没有旁人,安枝予都想抱抱他...... 靳洲却旁若无人地握着她手放到唇边:“对不起,这个时候,我一点忙都帮不上,一点疼都不能帮你受。” 眼看安枝予眼睛都红了,乔梦用手戳了戳靳洲的肩膀:“好了,你就别说这些让她心里难受了。” 安枝予吸了吸鼻子,又哭又笑的:“就是,你是想让我当着大家的面出糗吗?” 靳洲这才扭头,扫了一圈身后的人:“你们都回去吧!” 等人都走完,靳洲在她脚上系了一根红绳,红绳上编了三个平安扣。 他没有别的奢望,只望她和肚子里的两个宝宝能够平平安安。 只要平平安安,就够了。 第九十六章 下午两点的手术, 一点,安枝予被两名护士推进手术室做准备工作。 一路,靳洲都俯着腰握着她的手, 到了手术室门口,他说:“等一下。” 他额头有汗, 掌心也黏黏的:“等下进去不要紧张。” 在场的人其实就属他最紧张,比她这个即将剖腹的孕妇还要紧张。 安枝予点头:“我不紧张。” 他目光定在她脸上, 声音能听出颤音:“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 护士都忍不住抿嘴笑了。 安枝予也想笑, 但是得忍着:“好。” 他不放心,看了眼她脚腕, 然后又叮嘱护士:“她脚上的平安扣不要解掉, 我跟刘主任说过了!” 两个护士点头:“放心吧,一个小时就差不多能出来了!” 他哪里放心得下, 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提了一夜。 安枝予抽出被他握着的手, 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我进去了。” “好。”说完,靳洲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我在外面等你和宝宝。” 围站在床尾站成一排的人, 都往前迈了一步, 都想说什么, 又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想说的都被某人说完了。 移动病床被推进手术室,靳洲被关在了门外。 隔着那一小扇玻璃窗, 靳洲看着她躺着的移动病床拐了个弯...... 乔梦走过来:“别看了, 过去坐会儿吧!” 他站着没动,垂在身侧的手一直蜷着,在自言自语:“她昨晚两点多才睡......早上也没吃东西......万一没力气怎么办......” 岑颂忍着笑:“剖腹产, 不用花力气。” 房文敏走过来:“好啦,别站着了,去坐一会儿。” 他依旧站着像尊雕像似的,纹丝不动:“我不累。” 老爷子走过来,拉着他胳膊:“你这么盯着看也不能把孙媳妇盯出来!” 靳洲被他强硬地按坐在离手术室最近的休息椅上:“在这儿坐着等!” 靳洲盯着手术室的门,很久都没有移开视线。 走廊里静悄悄的,能清楚听见墙上挂钟秒针转动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太安静了,他脑子里越来越乱,昨天刘主任跟他说的那些术中可能出现的意外,一个字一个字的从他大脑里闪过。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但是完全压制不住。 岑颂坐到他旁边,喇着腿:“你现在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这话换别人说也就算了,从他嘴里说出来...... 靳洲目光定在手术室的玻璃窗上:“听说当初闫嗔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你腿都是软的。” 这人真是...... 岑颂气笑一声:“安慰人的话,你听不出来?” 能听出来,但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也什么都听不进去。 三点十分,手术室的门终于向两边敞开。 靳洲先是一愣,而后第一个冲了过去:“怎么样,我、我太太没事吧?” 门口站着的还是之前推安枝予进手术室的护士,她抿嘴笑:“你都不问孩子吗?” 他现在还没有心思顾及孩子:“我太太什么时候能出来?” 护士却没有先答他,看向他身后围成一圈的家属们:“恭喜啊,是龙凤胎。” 她说完这句才看向靳洲:“放心,你太太一切都好。” 见不到人,他心还无法完全落实回去。 “所以,那、那些意外,一个都没有发生,是不是?”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老公,护士一看见他的那股紧张劲就想笑。 “放心,手术很顺利!” 他整个人还是慌的,所以即便是听到龙凤胎这三个字,也都尽量的将那份惊喜与激动都克制着。 靳洲还在那追着护士问:“那我太太什么时候能出来?” “刘主任在给她缝合伤口,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出来,不过你们现在就可以先去病房里等着了,宝宝过一会儿会有护士送到病房。” 说完,护士又进去了。 靳洲站在门口没有动,大概是紧张的心一点一点回落,他右脚软了一下。 乔梦忙扶住他:“你先回病房去吧,孩子马上——” 靳洲推开她手,“你们先去,我在这等枝予出来。” 当初想第一个抱到两个宝宝的念头已经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乔梦知道劝不过,“行,我在这陪你等。”说完,她扭头:“老公,你先带爸妈回病房。” 房文敏也留在了手术室门口,对她这个母亲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女儿还重要。 二十分钟后,安枝予被推出了手术室。 见到她嘴角的笑,靳洲的心这才真正地落回到原处。 紧张和不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全是心疼:“伤口疼不疼?” 安枝予摇头:“现在还没感觉。” 靳洲握住她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刚握住,他眉心就狠狠一皱:“护士,她在发抖!” 护士解释:“是麻药的关系,一会儿就没事了。” 安枝予晃了晃他手:“刘主任也说了没事的。” 没事吗? 他刚刚落回去的心又提起来了,像来时那样,抓着安枝予的手不松,只有双脚随着病床移动。 乔梦挽着房文敏的胳膊,在取笑前面一路弓着腰走路的儿子:“多高兴的一件事,被他弄的紧张兮兮的。” 作为母亲,房文敏的担心一点都不比靳洲少,所以今天她的话不多。 但是作为丈母娘,她对女婿能有这样的反应真是意外又欣慰。 刚刚在手术室门口不敢笑的老爷子,这会儿都回到病房了,也依旧不敢大笑,生怕自己脸上有什么过分的表情吓着小床上的两个小家伙。 岑老爷子就站在他旁边,“刚刚我看靳洲他爸想抱来着,怎么胳膊伸出来又给缩回去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靳老爷子一脸得意:“这是我们靳家的规矩。” “什么规矩?”岑老爷子没懂。 “这第一抱,必须是父母,其他人都要往后排!” 岑老爷子先是一愣,默了两秒,突然笑了声:“那你们可有得等了。” 靳老爷子看他:“什么意思?” 岑老爷子偏不说破:“你就等着吧!” 靳家这个和他们家那个,绝对有得一拼。 门口传来车轮滑动的声音,安枝予被推了进来,刚刚围在宝宝车一圈的人这会儿又都围到了病床前。 安枝予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宝宝呢?” 老爷子忙戳了戳靳洲的后背:“你赶紧把俩孩子抱过来给孙媳妇瞧瞧!” 靳洲蹲在床边没动:“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宝宝迟一点再抱。” 安枝予晃了晃被他握着的手:“我不抱,我就看一眼。” 软乎乎的调子,再加上围床一边的人都在劝,靳洲没辙,只能起身:“就只看一眼,你现在还不能喂奶。” 直到安枝予点头,他才转身。 岑颂没在病床边凑热闹,他就站在两个宝宝的小床边。 “是不是和我们家书屹刚生下来一样丑?” 靳洲一左一右看了看...... 怎么说呢,反正没有他想象中的好看,但自己的孩子,他嫌弃不了。 岑颂见他盯着看,笑问:“分得清哪个是闺女哪个是儿子吗?” 说真的,分不清。 岑颂笑得无奈:“这一粉一蓝的小毯子,这都看不出来?” 靳洲:“......” 宝宝床是可以移动的,靳洲一手一个将两个小床推到了病床旁边。 “孙媳妇躺着哪能看见,你给抱起来!” 老爷子的心思昭然若揭,但靳洲哪里知道。 “抱起来就给弄醒了!”他蹲地上,将其中一个宝宝车倾斜了三十度,掌心同时护在宝宝的肚子上。 “能看见吗?” 安枝予勾着脑袋,看了几秒,笑了:“这个是靳云舟吧?” 靳洲以为她是靠毯子分辨出来的:“我刚刚都没注意到毯子的颜色。” 安枝予却说:“不是毯子,在手术室的时候,医生就给我看过一次,云霓的头发颜色没有这么黑。” 她这么一说,床尾一排人都去看两个小家伙的头发,就只有靳洲—— “你都看过了?”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看过了,那就不用再看一遍了。 眼看他又坐回到床边,老爷子去揪他的肩膀:“你多少抱抱呀!” 靳洲掀着安枝予身上的被角往里看了一眼:“让他们睡吧,你们声音也小点,别把他们吵醒。” 孩子不能吵,老婆也要休息。 一床边的人都被靳洲撵到了外面的客厅里。 老爷子一脸的委屈:“臭小子,抱一下能少块肉还是怎么的?” 岑老爷子在偷笑:“我就说吧,你这一抱有得等呢!” 病房是两室一厅,两个宝宝在靳洲把门关上后就给推到了床边。 “好了,他们在这儿,你就放心睡吧!” 安枝予昨晚睡得迟,靳洲更是一夜没睡。 “你不困吗?” “不困,”他把被子给她掖好:“现在不睡,等麻药过了,你可能想睡都睡不好了。” 安枝予看向离她一臂远的宝宝床,嘴角的笑很久都没有落下去。 “医生把他们抱给我看的时候,云霓哭的可凶了,有个护士说,她以后可能是个暴脾气。” 靳洲倾身看向头发没有那么黑的小家伙:“女孩子有脾气好。”免得脾气太好被欺负。 也就看了几秒,他视线就收了回来:“快把眼睛闭上。” 明明该是命令的语气,偏偏被他说出了又求又哄的味道。 安枝予现在一点都不困,就想和他说说话:“护士出去跟你们说是龙凤胎的时候,你当时什么感觉?” 当时...... 靳洲犹豫了两秒,实话实说:“当时我坐在外面,又想那扇门打开,又怕那扇门打开,护士出来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小心翼翼地看她:“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安枝予在笑:“不生气,你说。” 他说:“保大人。” 第九十七章 安枝予被他的一句“保大人”弄的哭笑不得。 “哪有你这样的?” 他也不想这样, 可是没办法,当时大脑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你呢,”靳洲问她:“当时在手术室的时候, 都在想什么?” 她当时想的,和他的比起来, 突然就拿不出手了。 不过她的想法也不难猜。 “在想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安枝予点头。 “所以知道是一儿一女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就觉得, ”安枝予鼻子一酸:“就觉得自己好像完成了一件很伟大的使命。” 给他凑成了一对【好】字。 很俗气的想法,但她觉得, 这大概是很多妈妈都很期待的一件事。 无关‘传宗接代’,而是和爱的人有了爱的延续。 安枝予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 她伸出手:“你过来一点。” 靳洲凑近她:“怎么了?” 安枝予把手覆在他脸上, 拇指指腹蹭了蹭:“辛苦你了。” “说的什么傻话!”靳洲握住她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这句话该是我说。” 他郑重其事地又说了一遍:“辛苦你了,老婆。” 他很少很少喊这两个字, 喊完之后他又是笑又是皱眉:“还是喊宝贝吧!” 宝贝两个字, 他都是在床上的时候才会喊。 以至于换个场景, 安枝予听得脸一红:“以后你可就不止我一个宝贝了。” 语气听着酸酸的。 靳洲趴在床边看她:“这是吃两个孩子的醋了吗?” “哪有!” 靳洲不逗她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把里面的戒指给她戴上, 然后又掏出手机。 “你干嘛?” “发朋友圈。” 客厅里, 乔梦正在刷朋友圈, 刷着刷着,手指一停, 接着, 她笑出一声无奈。 闫嗔就坐在她旁边,两手拖着大肚子,脑袋往乔梦肩膀那边偏。 “是叔叔发的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 一家四口的照片, 硬是被他拆成了两张,一张是他和安枝予十指紧扣的照片,一张是两对小脚丫的照片,配文:此生足矣。 傍晚的时候,安枝予的麻药过了,伤口一阵阵钻心的疼,吃了止疼药,但是没用,眼看她额头的汗越来越密,靳洲又去找护士。 刘主任过来看了情况,给她上了镇痛泵。 靳洲的手一直被她紧紧握着,她疼痛的强度随时都能从她手上的力度分辨出。 半个小时后,安枝予握着他的手逐渐松开,靳洲放心不下,一直坐在床边守着。 天快亮的时候,宝宝车里的小家伙开始不老实了,一阵挥拳蹬脚后,“哇”的一声—— 趴在床边刚睡着没两分钟的靳洲猛然抬头,眼看安枝予眉心一紧,他赶紧小跑到宝宝车旁将哭声‘震耳欲聋’的小家伙抱出了房间。 这是他为人父后,第一次抱自己的孩子,这第一抱,给了闺女:靳云霓。 因为两个宝宝,所以请了两个月嫂。 从靳洲手里接过宝宝的张阿姨很有经验:“王姐,你赶紧把小少爷也给抱出来,估计马上也会哭。” 果然,王姐刚应了声好,里面就传来了哭声。 靳洲有点惊讶:“是因为双胞胎的缘故?” 张阿姨笑:“说不上来,但我带过的几个双胞胎都是这样,一个哭,另一个就好像能感应到似的。” 王阿姨从房间里出来:“靳先生,太太醒了。” 靳洲转身进房间的时候,安枝予已经撑着床垫半坐起来了。 “别动,你手上有针!”靳洲忙将枕头给她立好:“别动了,我把床给你摇高一点。” 被王阿姨抱着的靳云舟已经安静了,但靳云霓还在张阿姨怀里哇哇地哭着。 靳洲回头看了眼:“脾气是不小。” 张阿姨没有晃着靳云霓,只用掌心一下又一下地在小家伙的屁股下轻轻地拍着。 “张阿姨,你把云霓给我,我再喂喂她。” 昨天夜里靳云霓就哭过一次,当时安枝予喂过她母乳,大概是什么都没吸到,所以后面越哭越凶,最后把靳云舟也被她吵醒了。 同样都是吮奶,靳云舟就特别有耐心,小嘴有节奏地吮着,吮着吮着,安枝予突然听到吞咽的“咕噜”声,就这样,靳云舟用自己的耐心喝到了安枝予的第一口奶。 张阿姨把云霓给她:“昨晚她是没吸着,估计今天就不会闹腾了。” 结果还不如昨晚,靳云霓没吸两口就给吐了出来,两个小拳头在安枝予胸前挥来挥去,哭得比刚刚还厉害。 靳洲皱着眉头:“是不是要换尿不湿了?” 张阿姨忙说没有:“我刚看了,尿不湿是干的。” 安枝予又试了一次,可靳云霓左右摇头,就是不吃。 靳洲都看不下去了:“不吃就让她饿着,王阿姨,你把云舟抱来。” 云舟乖得厉害,小嘴一吮一裹的,一边吃着,一边用他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盯着安枝予看,小拳头还紧紧攥着安枝予胸口的衣服。 靳洲回头看向还在那呜哇呜哇的靳云霓:“你看哥哥!” 刚出生的宝宝哪能听懂大人的语气,偏偏他一说完,靳云霓哭得更凶了。 七点的时候,一大家子的人都来了。 听完靳洲的‘‘告状’’,老爷子撇嘴:“小孩子哭不正常吗,哭你就哄,不然要你这个爸是干嘛用的?” 靳洲似笑非笑:“亲妈的奶不喝,奶粉倒是喝的香。” 老爷子懒得和他说理,他去看他孙女了。 不知是哭累了还是喝奶粉喝饱了,靳云霓这会儿睡得正香。 张阿姨说:“这两天再给她试几次,如果还是不吃母乳,那就只能喂奶粉了。” 乔梦无奈:“跟他爸小时候一个样!” 当靳洲知道自己小时候也是不吃母乳只喝奶粉的时候,他不说话了。 “只能说不愧是你闺女!” 靳洲抬头看了眼老爷子:“我小时候可没她那么大的脾气。” 这话,乔梦第一个不认同:“你是表面看着乖,骨子里犟!” 这话让靳洲想到了安枝予的脾气。 “妈,”靳洲看向房文敏:“枝予小时候是不是很乖?” 房文敏点头:“枝予小时候可文静了,走到哪被人夸到哪。” 所以,云舟的性格是像他妈妈? 靳洲嘴角隐笑,“你们坐,我去看看枝予。” 靳云霓睡在小床里,靳云舟睡在安枝予的怀里。 靳洲刚要伸手去抱—— “别动!”安枝予声音轻轻的:“他手还攥着我衣服呢!” 小家伙是吃着吃着睡着的,看似睡得沉,可小拳头倒是握得紧。 靳洲细细端着小家伙的五官看,不知是不是有了主观上的代入,越看越像安枝予。 他没忍住,用手蹭了蹭小家伙的脸。 安枝予抬头看他:“张阿姨刚刚冲了五十毫升的奶,被云霓喝的就只剩一点点了!” 靳洲笑了声:“她就是懒。” 的确,吸奶瓶比吮母乳要省力。 安枝予已经感觉到靳洲有点偏心了。 “我们先说好,不许因为他们一个乖一个不乖就偏心。” 靳洲自己还没察觉到心里的天枰:“怎么会。” “好啦,你伤口还没好,别抱着了。”他轻轻掰开靳云舟的小手,将小家伙从安枝予怀里抱走了。 安枝予还以为他是要把靳云舟放到小床里,结果却见他抱着小家伙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心都偏成这样了,还不承认。 安枝予在心里撇嘴。 下午,护士来给安枝予绑了收腹带,靳洲扶着她下床活动。 在房间和客厅里走了两圈后,房文敏有点舍不得了:“疼不疼?” 安枝予走的很慢很慢:“一点点,可以忍受的那种。” 但她额头出了汗。 靳洲把她往床边扶:“我去给你盛点粥。” 因为是剖腹产后的第一餐,靳洲没让吃很多。 这两天,靳洲的睡眠时间很少很少,眼看他又打了个哈欠,安枝予朝门后抬了下巴:“去睡觉。” “我不困,等——” 后面的话被安枝予冷冷一个眼神止住。 房文敏在旁边笑了声:“去睡吧,不休息好哪来的精力照顾她?” 靳洲这才不情不愿地去了隔壁的房间。 两天没怎么闭眼,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十点。 客厅里,老爷子如愿以偿地抱到了靳云霓。 “和靳洲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看这鼻子,长大一定是个高鼻梁,还有这小嘴——” 靳洲从房间里出来,看见沙发那儿凑成团的脑袋。 “你们怎么还没回去?” 看看,一睁眼就撵人。 老爷子抬头瞧了他一眼,不瞧不要紧,一瞧,突然笑了:“眼睛也像!” 靳洲看了眼他怀里的小家伙,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任人逗着。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他回了隔壁房间,见安枝予在睡,他轻脚走过去,看了会儿小床里的靳云舟,没忍住,伸手把睡得正香的小家伙给抱到了怀里。 鬼使神差的,他又掏出手机。 靳洲的朋友圈晒过很多的日常,但从未露过自己和安枝予的脸。 那天晚上的十点二十六分,他更新了一条朋友圈,没有配文,权限是仅自己可见。 照片里,他的脸挨着安枝予的脸,怀里抱着很像很像安枝予的靳云舟。 第九十八章 出院那天, 靳洲带着安枝予住进了悦玺墅的另一栋别墅里。 虽说安枝予早就知道这栋别墅的存在,但靳洲却一直都没带她来过。 整栋别墅和之前住的那栋没有区别,但三楼被他改成了儿童房。 两个套间, 装修风格迥异。一个是清爽的海军蓝,一个是梦幻的樱花粉。 但是两个房间都有婴儿床。 安枝予扭头看他:“你该不会现在就要他们跟我们分开睡吧?” 见他点头, 安枝予轻吸一口气:“他们还这么小!” 分房这件事,其实靳洲已经想了好几天了。 就像她说的, 孩子还那么小,分房的确是有点早。 可她现在还在月子里, 把身子养好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孩子在旁边的话, 她夜里肯定会睡不踏实。 不过他所谓的分房睡, 也不是全部都分开。 “不是有月嫂吗?”靳洲牵着她下楼:“云霓现在喝奶粉,晚上有张阿姨照顾着, 你可以完全放心——” 不等靳洲说完, 安枝予就急匆匆地问:“那云舟呢, 他晚上离不开我的。” 云舟喝母乳,当然离不开她。 “放心, 云舟暂时跟我们住一起。” 他话虽这么说, 可安枝予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眼看她站住脚不走了, 靳洲踩下一个台阶站在她面前:“怎么了?” 安枝予低着头都掩不掉她脸上的失落, “我想带他们一起睡。” 一起睡...... 靳洲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是要让他们睡在我们的床上?”他之前说的住一起,也只是住一个房间, 可不是让小家伙睡床上的意思。 安枝予抬头看他:“不然呢?” 靳洲喉咙里一噎:“那、那我呢?” 安枝予被他问到失笑:“你也睡床上啊, 他们那么小,又不会翻身,占不了多少地方的。” 靳洲可不这么认为, 一个是占不了多少地方,那两个呢? 那么小的两团,肯定是要睡在他们俩中间。 到时候,她肯定会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这一夜还怎么可能睡踏实? 见他不说话,安枝予摇了摇他胳膊:“好不好嘛?” 这要是别的事,她这么撒撒娇,靳洲肯定是毫无底线就答应,但这事...... 靳洲把手轻轻覆她肚子上:“伤口疼不疼?” 他在试图转移话题,想着能像以前一样轻松分散她注意力。 但是失策了。 安枝予在刚刚的软调子里融了些力道进去:“你到底答不答应?” 这要是不答应,怕是要惹她生气了。 靳洲笑了笑:“好。” 这边一答应完,靳洲扭头就给房文敏打了电话。 听完他的打算,房文敏略显意外,但作为母亲,谁又能拒绝这样一个处处为女儿着想的一片心意呢! “行,”房文敏看了眼时间:“我下午过去一趟。” 一个人劝说的力度很可能不够,于是靳洲又给已经是过来人的闫嗔打了电话。 闫嗔嘴上答应着,电话一挂,就睨了岑颂一眼:“你和叔叔可真是好兄弟!” 下午两点不到,房文敏来了。 在一楼和爷爷奶奶聊了一会儿后,房文敏去了二楼。 靳云舟刚吃饱,这会儿正在安枝予怀里睡得正香。 “别总是抱着他睡,喂完奶就把他放旁边或者放婴儿床里。” 安枝予满脸都是做母亲的宠溺:“就觉得这样抱着他很幸福。” 这种幸福,每个做母亲的都深有体会。 可房文敏也是她的母亲,她对外孙和外孙女的疼爱更多是爱屋及乌。 房文敏从她怀里把小家伙抱走后,轻轻放到了婴儿床里。 “你现在还在月子里,别久坐,”房文敏把她身后的枕头放平:“快躺好。” 安枝予撑着床垫慢慢躺回去。 眼看她眉心褶了一下,房文敏掀开被子去看她的伤口:“还疼吗?” 安枝予摇摇头:“拉扯到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的疼,其他时候都没什么感觉。” 房文敏把她的手握到手里:“刚刚我去三楼看了,儿童房很漂亮。” 安枝予笑嗯一声:“特别是云霓的房间,粉嫩的好像是个童话世界。” “听说三楼的改造是靳洲亲手画的图纸,颜色也都是他调的。” 这事安枝予并不知道,不过倒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想给你一个惊喜,那当真是能把那件事藏得滴水不露。 趁着她嘴角笑意渐深,房文敏打着圈地说到了今天的来意上。 “坐月子这段时间,是一个女人身体好坏的分水岭,你可一定不能掉以轻心,知道吗?” 安枝予点头:“放心吧,凉水那些,我不会碰的。” “可不仅仅是不碰凉水,”房文敏叮嘱:“这头两个星期,这张床你能不下就别下。” 安枝予皱眉:“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你还别不信,我当初就是因为月子没做好,你看我现在,总是腰疼腿疼的!” 安枝予扁了扁嘴:“当时就你自己带我嘛,肯定要受累的,但是我现在不一样啊,有月嫂在,我很轻松的。” “就是说啊,而且还是两个月嫂,”说到这,房文敏语气稍稍重了:“所以刚刚在楼下,靳洲说晚上带两个孩子一块儿睡,我当时就把他凶了一遍,平时看着挺疼你的,怎么这么关键的时候——” 安枝予急忙打断她:“你凶他干嘛呀!” “怎么不能凶了,不止我凶,你爷爷奶奶也把他说了一顿呢!” 安枝予一脸懊恼:“不关他的事!”她解释:“本来靳洲是想让云霓去楼上睡的,是我觉得孩子太小了,没答应。” “你说你,”房文敏故叹一口气:“云舟吃母乳离不开你,你带他睡没得说,但是云霓现在喝奶粉,半夜饿了,你不得起来给她冲奶啊,而且还要换尿不湿,你现在还在月子里,靳洲肯定不会让你去忙这些,你说他白天上班,晚上再照顾孩子......” 说到这,房文敏停顿了一下:“你在医院的这段时间,还有人比靳洲更累的吗,没日没夜地守着你不说,饭都是他一口一口喂的你,这好不容易回家了,你也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见她开始抿唇了,房文敏又说了最后一句:“你知道你小时候跟我睡,我这一夜要醒多少次吗,哪怕你不哭不闹,我都是提心吊胆的,更何况你还想带两个,当然了,你要是不信,也可以试试带他们睡两晚。” 楼下,靳洲还等在楼梯口,“怎么还没下来?” 乔梦在笑:“你可真够可以的,把丈母娘拉来帮你当说客。” 他也是没辙了,这个时候,丈母娘说一句能顶他十句。 “我不是——” 下楼的脚步声打住他的话,靳洲忙迎上楼梯。 “妈——” 房文敏朝他“嘘”了一声,抬手往客厅指。 他哪能等到去客厅啊,房文敏刚踩到一楼平阶,他就问了:“怎么样,枝予怎么说?” 房文敏笑着点头:“虽然还有点舍不得,但总归是答应了。” 靳洲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也就只松了一口:“那云舟呢?”他问:“枝予有没有说带在身边睡?” 乔梦搡了下他的胳膊:“你别得寸进尺啊!” 靳洲:“......” 房文敏在一旁笑了声:“云舟现在吃母乳,跟在她身边睡,喂奶也方便。” 是啊,另一个吃奶粉的好说,这个吃母乳的,想要分开怕是得戒了奶以后了。 但是乔梦多了句嘴:“喂奶这事你帮不了什么忙,但云舟换尿不湿或者闹人,这可都得你干啊!” 她说这话就是多余,因为安枝予住院的这一个星期,云舟半夜换尿不湿这事一直都是靳洲在忙活。 房文敏笑了笑:“好在云舟乖,我听枝予说,夜里除了吃奶,一声都不哭。” 说到这,靳洲也垂眸笑了:“乖的不像话。” 三点多钟,岑颂带着今天的另一个说客来了。 把大肚便便的老婆送到二楼卧室门口,岑颂下楼回到客厅。 “你可真有意思,我老婆马上就要生了,还得为了你这事专门跑一趟。” 靳洲没心思跟他说那些客套话,开门见山地问:“你当初是怎么劝闫嗔不带孩子睡的?” 说到这,岑颂就有点得意了:“连哄带骗,软硬兼施,”他抱着胳膊,笑得贼坏:“为这事,我真是八百个心眼子都用上了!” 靳洲只想知道重点:“说具体点。” 说具体点就是...... 岑颂抱着胳膊仰着头,想着当初他那八百个心眼子:“我们家那个真的太乖了,饿了都不哭的那种乖,乖到我都找不到理由把他和他妈分开......” 楼上,安枝予惊的捂住嘴巴:“所以他就掐书屹?” “也、也不是掐,应该,应该就是打两下屁股那种!”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闫嗔的解释和刚刚的形容对比起来,显得苍白又无力。 安枝予简直不敢相信:“书屹可是他亲儿子啊!” 闫嗔想呵呵,亲儿子又怎么样,影响他抱老婆睡觉,十个亲儿子都没用。 不过这话,她已经不敢说了,毕竟这趟过来是当说客的。 可眼下,她已经觉得自己口无遮拦的帮了倒忙。 “哎呀,你别多想,岑颂是岑颂,叔叔是叔叔,他俩可不一样!” 不一样吗? 可他们是兄弟! 谁知道会不会私下里分享经验,毕竟在给孩子分房睡这件事上,两人的意见莫名一致。 和岑颂回去的路上,闫嗔越发不安。 岑颂是个时刻关注老婆情绪的人,两个红灯一等,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怎么了?” 闫嗔再度抿了抿唇:“我今天好像说错话了......” 老婆大着个肚子,岑颂开车都不敢超过四十码,他把车停到了路边。 “说错什么话了?” 闫嗔就把下午跟安枝予说的那些大概地跟他说了一点。 听完,岑颂气笑一声:“敢情在你心里,我是因为不能抱你睡才不让书屹跟我们睡一块的?” 闫嗔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不是吗?” “我那是心疼你好不好?”岑颂都想掐她脸:“你睡眠本来就浅,书屹睡在小床里你一夜都能醒无数次,这要是让他搁你身边,你一夜也别睡了!” 闫嗔整个人呆住。 岑颂‘瞪’了她一眼:“没想到我在你心里是这么一人。” 闫嗔不甘下风地怼了他一句:“谁让你从来都不解释的!” 岑颂瞅了眼她的肚子,把嗓子眼的那句【有什么好解释的】改成—— “还不是太爱你了!” 闫嗔:“......” 就很奇怪,都结婚好几年了,可每次听他说这些小情话,还是能轻而易举让她一次次心动。 闫嗔歪着身子,抱住他胳膊:“你说我要不要跟叔叔解释一下?” 岑颂说不用。 因为下午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当初耍的那些‘阴谋诡计’都跟靳洲说过一遍了。 可同样一件事,不同的人听了心理感受肯定是不一样的。 晚饭是靳洲端上楼给安枝予吃的,被她略带探究的眼神看了几眼后,靳洲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 安枝予忙摇头:“没什么。” 她不说的事,靳洲很少追问她,但是他会从细节里去发现。 吃完饭,靳洲问她:“要不要把云霓抱过来给你看看?” 安枝予点头,但是在靳洲从床边起身的时候,她抓住了靳洲的手。 “如果你不想让云舟跟我们睡,可以把他放到小床里。” 她语气很急,声音也带着慌。 靳洲站在床边,目光从她的手一点一点移到她脸上。 那双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怀疑和不安。 靳洲缓缓坐回去:“我什么时候说不让云舟跟我们睡了?” 他握住安枝予就要收回去的手:“还是说,你觉得我会像岑颂那样?” 第九十九章 安枝予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一语戳中她的心思。 而靳洲也从她惊讶的表情确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所以说, 他今天就不该让闫嗔过来当说客,以为她会从过来人的立场理解他的担心和顾虑,却忽视了她也是一个妈妈。 就在他垂头失笑的时候, 安枝予鼻子一囊:“你、你知道岑颂当初做的那些事?” 靳洲抬头看她,点了点头:“我也是下午才知道, ”但是他解释:“但我就只是知道而已,并没有打算效仿。” 首先, 云舟和书屹不一样,书屹喝奶粉, 他和闫嗔分床分房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云舟吃母乳, 不说远的, 起码半年之内,这个小家伙都离不开她。 虽说靳洲很理解岑颂当初的行为, 但他和岑颂有一个最大的不同, 那就是, 他不会让安枝予对他心存误会。 就好比现在,他解释。 “你现在还在月子里, 月子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 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云舟晚上跟我们在一个房间, 我完全没意见,因为他很乖, 但是云霓不一样, 她半夜一饿,那哭声能把房顶都掀了,你说你还怎么睡?” “可是......”安枝予扁了扁嘴:“我就是舍不得嘛!” 他当然知道她舍不得, 没有哪个母亲会舍得和孩子分开,特别是她刚当了母亲,孩子又那么小,她肯定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陪伴孩子的机会。 可是他说:“枝予,给孩子的陪伴是长久的,你才刚当了妈妈,我们不用太纠结晚上这段时间。” 他目光一直定在她脸上,温声细语的解释里还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 其实下午房文敏就已经把安枝予说服了,但是闫嗔的那些话就像一团阴影一样又重新笼罩在她的心里。 甚至在吃饭前,她还偷偷打算今晚借着带两个孩子睡,来趁机考验他一番。 所以在听完靳洲的解释,安枝予被自己的‘私心’羞到脸涨红。 靳洲用手蹭着她脸,在笑:“脸红什么?” “你知道我刚刚吃饭在看你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嘛?” 本来不知道的,但现在他已经能想到了。 “在想我会不会像岑颂那样,一直挠云舟的脚心,不把他挠哭不罢休?” “挠脚心?”安枝予扬起调子,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是说,书屹被岑颂弄哭,是、是挠他的脚心?” “不然呢,”靳洲失笑:“他那么小,难不成岑颂还能打他掐他不成?” 被他说中了,闫嗔说的是【拍打】,安枝予却觉得是【掐】。 所以她们这两个妈妈,因为护孩子,都把老公想象成什么人了...... 靳洲伸手捏着她那一点点涨红的脸颊,“你说你这小脑袋拐子里到底都在想写什么?” 安枝予睨了他一眼,“我这不是怕你和岑颂一样,因为吃醋,什么都干得出来吗?” 那她可就真的冤枉岑颂了,虽说岑颂是个醋桶,也的确吃了不少儿子的醋,但他怎么说也是个父亲,那点醋意和父爱比起来,又算什么呢? 可是在‘吃醋’这件事上...... 她倒是真没有冤枉靳洲。 因为从她生完两个孩子以后,这短短的一个星期,靳洲已经尝尽了被‘冷落’的滋味。 可是怎么办,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老公了,他还是一名父亲,一个当父亲的,去吃两个孩子的醋,不说别人,就光是他自己,就已经在心里看不起自己了。 但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跟两个小家伙去争宠吧! 就比如现在,哪怕是安枝予在跟他说话,那眼神也都会时刻分一些到云舟睡的婴儿床里。 眼看那两个小拳头有点不安稳了,安枝予忙晃了晃靳洲的胳膊:“你赶紧把云舟抱来,他应该是饿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喝母乳的原因,云舟喝奶的次数比云霓要频繁许多。 云霓喝一次奶能管上四个多小时,云舟就不行,三个小时不到就会饿,不过他饿了也就只挥着他那两个小拳头,不哭不闹。 靳洲刚把云舟抱到安枝予怀里,外面就传来了“哇”的一声哭声,接着便是嚎啕大哭。 云舟睁着他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扭着头,像是在找声音的来源。 “你先喂他,我出去看看。” 楼下,云霓正被乔梦抱着在哄,老爷子跟在乔梦身后在逗,但是没用,云霓闭着眼根本谁也不看,那张闭上小小的一张嘴,这会儿张得大大的。 老爷子一边摇着手里绿色的毛绒玩具,一边着急地朝身后喊:“奶怎么还没冲好啊!” 靳洲从楼下跑下来的时候,乔梦好像看见救星似的:“爸爸来了爸爸来了!” 老爷子“哼”了声:“他来了也没用!” 因为截至目前,云霓的哭声就只有奶粉能止住。 靳洲朝乔梦伸手:“给我。” 乔梦小心翼翼地把云霓放到他怀里:“两个小时前才刚喝的奶,尿不湿也换过没一会儿,也不知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呢,上一秒震耳欲聋的哭声突然就停了。 靳洲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晃了晃托着她的胳膊:“怎么不哭了?” 云霓抓着他领口的拉绳,泪眼湿湿地看着他,一边看还一边打着哭嗝。 刚刚哭得凶,这会儿,她眼睛红红的,额头也红红的,肉乎乎的小脸上全是眼泪。 靳洲也没用专门给她擦脸的柔软的小毛巾,就用自己的袖子,蘸掉她脸上的眼泪。 “真是奇了怪了,”老爷子一脸的不可思议:“还真不哭了。” 乔梦在一旁抿嘴笑:“爸,你要不要试试?” 老爷子没懂:“试什么?” 奶奶在一旁碰了碰他胳膊:“你去抱她试试,看妹妹会不会哭。” 老爷子一听,顿时跃跃欲试了:“来,给我瞧瞧。” 结果可好,靳洲就刚把胳膊往老爷子怀里凑近,云霓嘴角一撇。 靳洲忙收回手:“算了,还是我抱吧!” 他这一抱就抱到云霓把奶瓶里的奶喝完,平时喝完奶就能睡的小家伙,今天倒是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那张脸。 “要不要上楼去看看妈妈和哥哥?” 云霓攥着他衣领的那根绳子,嘴里“咿~呜”着。 老爷子在那笑:“这是答应了还是怎么着,哈哈哈哈哈......” 楼上,云舟已经在安枝予身边睡着了,靳洲抱着云霓坐到床边:“要不要抱一会儿?” 安枝予忙点头,靳洲把云霓放到她怀里的时候,云霓倒是没有哭,但是小手却紧紧攥着那根拉绳。 靳洲小心翼翼地去掰,也不知道小家伙的手劲怎么那么大,大概是力道没控制好,“哇”的一声—— 吓得靳洲赶紧松了手。 不过也不用他去掰了,云霓的那只小拳头主动松开了,可哭声也开始了。 任安枝予怎么晃怎么哄都没用,云舟被她那大嗓门也吵得左右扭头。 安枝予抬头看他,一脸无措:“怎么办?” 靳洲也无奈,“给我吧。” 就是这么奇怪,云霓刚一被他接到怀里,哭声就止住了。 把靳洲弄的哭笑不得:“就认准我了是吧?” 云霓又攥住了那根拉绳,红红的唇峰噘了噘:“呜~” 一直到十点,云霓才在靳洲的怀里睡着,都睡着了,那小拳头还攥着靳洲的那根拉绳,不知是喜欢那根绳子还是唯恐爸爸把她给了别人。 安枝予侧身躺着,一手轻放在云舟的小被子上,一边笑看靳洲那无奈的表情。 “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看来会哭的宝宝也有爸爸疼。” 靳洲低头看着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的那张嘟嘟脸:“你说我如果把她放下,她会不会醒?” “试试不就知道了?” 靳洲犹豫了几秒后直接坐起身:“我去楼上试!” 这一试就试了半个多小时。 回来的时候,安枝予已经睡着了。 把毯子给她轻轻拉过肩膀,靳洲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在医院忙活了一个星期都没让他觉得累,可刚刚在楼上,光是哄一个孩子睡觉就弄了他一身汗。 洗完澡,靳洲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出现那双乌黑的,盯着他看的大眼睛。 不可否认,从云霓出生到现在,他也就今天才认认真真地打量云霓那张脸。 杏眼,睫毛又黑又翘的,小嘴巴,才这么小就已经有了挺秀的鼻梁。 靳洲侧躺过身,看着被儿子隔开足足一米远的人。 明明陪伴她度过了不算漫长却也足够久的十个月,明明两个宝宝都出生了,可他还是时常会生出一种从人夫变人父的不真实感。 目光从安枝予的脸上移到占据床中央的那个小家伙的脸上。 有自己的床不睡...... 夜深,四月的晚风是一年四季里最温柔的。 尽管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可安枝予还是突然的醒了,却没想,睁开眼看见的却是靳洲的脸。 她猛然撑起胳膊,目光越过靳洲的肩膀,看见云舟睡在他身后,安枝予作气地搡了他一下。 靳洲睁开眼,见她恼着盯着自己。 他笑着将她搂回去:“我用枕头挡着了,不会掉下去的。” 他用当初用来挡安枝予,防止她掉下床的几个枕头堆在床边。 可安枝予还是锤了下他的肩膀:“万一他把枕头踢到地上了呢?” “他没那么大的劲。” 他一副完全不担心的语气,惹得安枝予在他下巴那儿咬了一口。 “你心可真大!” 靳洲搂着她腰,声音里全是失落:“都好久没抱你睡了。” 在医院住的第四个晚上,靳洲就想睡那张病床了,可又怕碰到她伤口,就一直忍着,七个晚上,他夜夜都趴在安枝予的床边睡,怎么赶都不走,也就是有两个白天,被安枝予凶到没辙了,才会去隔壁的房间补个觉。 他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带着几分委屈。 安枝予虽然心软成了一滩水,可又忍不住小小地“哼”了声:“还说自己不是吃醋?” 他也不装了,低“嗯”一声后,语气带着点儿委屈的乞求:“那你以后可不可以分一些注意力在我身上?” 安枝予仰头看他:“怎么说的好像我心里就只有两个孩子似的?” 她话音刚落,靳洲的后背就被“砸”了一下。 靳洲身子一僵,但他忍着没有转身,结果没两秒,接连的“啊~喔~”声从身后传来。 安枝予从他怀里挣开。 靳洲:“......” 好在云舟吃完就睡,一点都不打扰爸爸妈妈,但楼上那个就不是了。 凌晨两点的嚎啕大哭被五十毫升的奶成功安抚,但早上这顿哭,两个月嫂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哄好。 隔了一层楼,还有几扇门挡着,即便这样,还是能隐约听见她的哭声。 靳洲去了楼上,门一开,一双双眼睛看见他,都放了光。 老爷子着急忙慌地朝他招手:“你还不赶紧过来,嗓子都快哭哑了!” 和昨晚一样奇怪,别人都哄不好的靳云霓,一到靳洲怀里就老实了。 靳洲低头看她,气笑一声:“就只认我?” 靳云霓“嗝”了声,嘴角一咧,笑了。 第一百章 要说靳云霓乖吧, 一天总要哭个三四场,一哭就很难哄好,要说她不乖吧, 一到靳洲怀里就温顺的像只小奶猫。 但靳洲不可能一直都在家,在安枝予出院回家的半个月后, 他开始回归工作,虽然不是早九晚五, 但每天都会抽三四个小时去公司处理公事。 乔梦知道他忙,所以也尽量不给他打电话, 但是这电话只要一打,那准是因为靳云霓。 几天一过, 靳洲只要一接到乔梦的电话, 开口问的第一句就是:又哄不好? 乔梦也无奈,每次靳洲这么问, 她总是答:这不是只认你吗? 是的, 靳云霓只认靳洲, 能止住她哭声的,要么是靳洲, 要么就是她实在哭累了, 没劲了。 所以靳洲也有一套治她的办法:让她哭, 正好锻炼锻炼肺活量。 五月二十号的晚上, 靳洲回来晚了,一进别墅大门就听到了那熟悉又震耳的哭嚎声。 最疼云霓的老爷子现在也被这个小家伙弄得无奈, 耳朵里塞着耳塞, 怀里抱着她,指着楼梯的方向:“你看哥哥都被你吵走了吧,咱可不能这么哭了, 再这样,哥哥就不喜欢你了。” 靳云霓可不管她哥哥,她刚喝了奶,现在体力正充沛,这不,看不见她爸爸,那还不得使劲地哭,说不准就把爸爸给哭回来了。 门开,靳洲不紧不慢地换完鞋,不疾不徐地走到沙发边。 快把客厅天花板掀了的哭声随着他的出现,就这么奇迹般地止住了。 爷爷现在也不催他赶紧接手了,还会借此逗逗怀里的小家伙。 “看见了吧,爸爸来了,你猜爸爸什么时候会抱你?” 靳云霓嘴唇还在哆嗦着,胸口因为刚刚哭得凶,这会儿正一起一伏得厉害,但所有的一切都止不住她用那双盈盈泪眼盯着靳洲。 靳洲手里的车钥匙还没来及放下,就那么叉着腰,站在她面前,看了她几秒后,他抬头:“云舟呢?” 三个字,成功让靳云霓嘴角一撇。 “哎哟行了,”老爷子站起身,“你赶紧抱抱她吧,这一下午都闹腾两次了。” 靳洲偏不接手:“不能惯她这坏毛病!” 说完,他转身上楼往。 不是他狠心,实在是被靳云霓只认他这事给制服了,他又不能时刻在家,养成了她一哭他就会抱的习惯,那以后别人还怎么带她? 老爷子怀里抱着爱哭包,追到楼梯口:“那你就这么不管她了?” 靳洲转身:“什么时候不哭了我再抱。” 靳洲每次说话的时候,靳云霓的哭声就会小很多。 趁着她还在反应,老爷子低头看她:“听见了吧,爸爸说你什么时候不哭了才抱你。” 靳云霓能听懂什么,脸在老爷子的臂弯里左右扭着,乌黑的大眼睛四处找人,找不到,嘴巴一张,又哭了...... 楼上,李阿姨正在给云舟换小床里的被单,安枝予正弯着腰给云舟换尿不湿。 靳洲也没管还有旁人在,俯身从身后抱住她:“云舟尿床了?” 安枝予扭头看他一眼,笑了笑,说:“这个牌子的尿不湿有点漏尿。” 张阿姨迅速将小床铺好:“靳先生,太太,那我先下去了,有事你们喊我。” 靳洲朝她点头,待身后传来关门声,靳洲坐到床边,然后把她拉坐到腿上。 “明天是什么日子,还记得吗?” “明天......”她想了想,摇头:“是什么纪念日吗?” 安枝予现在不上班,经常不记得当天是星期几或者是几号。 靳洲就知道她已经忘了。 “今天是五月二十。” “五月二十?”安枝予抿嘴笑:“520?” 【520】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很多情侣护着夫妻都会过的一个节日。 不过靳洲说的却不是这个意思:“那明天呢?” 安枝予反应了两秒,这才突然想起来:“一周年?” 去年的五月二十一号,靳洲对她一见钟情。 但靳洲说的可不是单单着一个意思。 “后天还是我们的婚礼。” 是他们之前对媒体公布举行婚礼的日子。 安枝予轻吸一口气:“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那后天......” 靳洲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事。 “明天中午,君凯花园,就是之前方趣集团周年庆的那个酒店,我们的婚礼会在那里举行。” “那我们呢?”安枝予问:“要出席吗?” “不用,”靳洲将她耳边的发勾到耳后:“那天会播放我们在英国举行婚礼的视频,我们不用去。” 安枝予皱眉:“明天会有很多人参加吧,我们不去的话不会失礼吗?” 虽说他们之前在英国举办的婚礼并没有对外公布,但安枝予生了一对龙凤胎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 “明天上午我们在家录一个简短的视频,让爸妈带去酒店就可以了。” 说到这,靳洲刮了下她的鼻子:“没发现这几天我回来的都有点晚吗?” 虽说家里有好多人帮忙照顾宝宝,但安枝予却也忙忙的,这段时间对他的关注也不多。 细细想来,他的确是一连好几个晚上都回来的晚了,昨天晚上洗完澡还拿着电脑在床上处理了好久的公事。 “所以你最近都在忙婚礼的事?” 靳洲叹气:“昨晚躺床上的时候,我打电话都说了什么,你都没注意听吗?” 安枝予撇嘴:“我可从来都没有偷听人打电话的习惯。” 看看,都开始给自己忽略他找借口了。 靳洲在她软乎乎的腰上掐了一把:“再这样,我可真就让云舟睡他自己的小床了!” 这段时间,云舟一直跟他们睡,当然,床中央的位置,靳洲依旧没给他。 这点宠他再争不过,那他真就一点家庭地位都没了。 安枝予在他胳膊上拍了一掌:“你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 靳洲抱着她顺势往后一躺,安枝予顿时就伏在了他身上。 她撑着他肩膀想往旁边躺,却又被靳洲两手搂回去:“跑什么?” 安枝予垂着脸,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我是不是比以前重很多?” 她生宝宝前的体重都快一百四了,如今过了一个月,体重还徘徊在一百二。 靳洲笑着捏了捏她的腰:“软软的,多可爱。” 安枝予发现他这张嘴越来越会哄人了:“你平时是不是经常向岑颂取经?” 靳洲笑了声:“我跟他取什么经?” 不过说到岑颂,靳洲也提了一嘴:“上午岑颂给我打电话,说后天让我们过去吃饭。” 从四月十五到现在,安枝予家门都还没走出去过,听他这么一说,眼睛一亮:“真的?” “嗯。” 安枝予眼睛一转:“那我们不能空手去呀!”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靳洲一眼看进她心里:“明天下午带你去逛逛婴儿店,不是说云舟现在用的尿不湿漏尿吗,正好换个牌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终于可以出门放风了。 安枝予兴奋地在他脸上亲了又亲:“谢谢老公!” 他才不要她的谢谢。 靳洲搂着她翻了个身,“要实际一点的。” 安枝予:“......” 见她光眨眼却没有其他动作,靳洲直接低头吻住了她。 她刚出月子没多久,靳洲最多也就是用一个绵长的深吻来缓解他对她的欲,只可惜,唇舌攻占不过短短几秒,他的头发就被一只小手扯住了。 别小看刚出生一个月的宝宝,那手劲可大着呢! 靳洲猛然一皱眉,所有的动作都停了。 他呼吸略重,沉声警告那个抓他头发的小家伙:“松手!” 靳云舟不哭不闹,还喜欢笑,这会儿,眼睛都笑成了小月牙,一边笑还一边“咿呀咿呀”的。 听得靳洲苦笑不得:“快松手,不然爸爸生气了!” 一个月的宝宝哪里能听懂他的话,就不松手,不仅不松还抓的更起劲了,“咯咯”的笑声阵阵传来。 靳洲被他抓的抬不起头,伸手摸到那只软乎乎的小拳头,也不敢用力掰开。 最后没辙了,他只能去摸云舟的两只小脚,摸到以后,在他脚心一挠,云舟这才松了手。 在他“咯咯”不停的笑声里,靳洲伸手将他拽过来,“晚上罚你去楼上睡,换妹妹下来!” 他话音一落,乔梦抱着还在打着哭嗝的云霓站在了门口。 “听见了吧,爸爸说晚上不带哥哥睡,带咱们睡了!” 靳洲:“......” 迄今为止,云霓还一次都没有在二楼睡过,虽说她白天爱闹腾人,但晚上被张阿姨哄习惯了,到了晚上就会把靳洲忘到脑后,以至于今晚睡在了陌生的地方,她还有点不适应似的。 那双平时看靳洲总是带笑的一双眼,这会儿像看陌生人似的,不仅不笑,脸上几乎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就让靳洲看不懂了:“不认识我了?” 云霓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扭头看向安枝予。 安枝予握着她的小手:“不认识爸爸,那是不是也不认识妈妈了?” 结果云霓把脸回正,眼睛盯着上方亮着的温柔的光圈。 “喔~喔~” 就这么“喔喔啊啊咿咿呀呀”了一个多小时,那双有神的大眼睛终于合上了。 等她睡沉了,靳洲把她抱到了云舟的小床里。 安枝予坐起身:“不让她跟我们睡吗?” 今晚不管是两个小家伙里的谁,靳洲都做好了坚守自己领地的打算。 他回到床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方形的首饰盒。 “520礼物。” 盒子打开,是一条项链。 表面看不出特别,但安枝予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一条平平无奇的项链。 见她低头看了半天,靳洲笑了声:“还没找到吗?” “找到了!”她细细看着吊坠里的四个字母:“是......” 是他们一家四口名字的最后一个拼音字母,被刻在镂空心形的吊坠里,因为吊坠里还悬着一颗粉色的钻石,所以着实有点隐蔽。 “喜欢吗?” “喜欢,”她把项链取下来:“你帮我戴上。” 她低头捏着那颗吊坠,又在看:“不知岑颂送了什么给闫嗔。” 以前安枝予从不显摆靳洲送她的任何礼物,但虚荣心也会随着周围人的‘显摆’而渐长。 靳洲失笑一声:“他年年都送花。” 怎么可能,安枝予才不信他那么没创意:“你把我手机拿来。” 520这种节日,朋友圈就是个大型的晒恩爱现场。 在翻到闫嗔朋友圈之前,安枝予先看到的是楚菲菲晚上六点发的照片。 “哇!” 靳洲凑过来:“什么?” “卢斐带菲菲去看极光了!” 靳洲:“......” 安枝予又往下翻,接着又是一声:“哇!” 靳洲又看了眼。 “还真被你说中了,岑颂真送了花。” 不过人家送的不是一小束,是一大束。 八点整,闫嗔更了一条朋友圈:【和岑先生在一起的第五年,第五束9999朵玫瑰。】 靳洲:“......” 安枝予扭头看他:“靳先生,你说你是赢了还是输了?” 第一百零一章 靳洲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与人攀比的人, 可作为男人,谁还没有点胜负心。 所以等安枝予睡着以后,他先是翻了自己的朋友圈, 不过他朋友圈里都是男人,难以见到像安枝予刚刚看到的那些大型炫礼物现场。 于是他就把安枝予的手机拿了过来, 刷新了朋友圈之后,他一条一条地看, 说真的,如果单从价格来比礼物的贵重, 那真的没有一个人能比过他。 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才多少钱,去一趟阿拉斯加费尔班克斯看极光又能花多少钱, 他拍下来的那颗三克拉的粉钻, 真的是分分钟都能把那些人比下去。 可若是从新意来说,从女人看重的那些浪漫来说, 他那颗粉钻真的就‘不值钱’了。 靳洲拉开抽屉, 看了眼他准备留着明天作为一周年送她的那份礼物, 本来还觉得挺花心思的,眼下再和那些人一比, 突然就觉得太过平平无奇了。 凌晨一点, 靳洲抱着喝完奶已经快三个小时, 将醒未醒的云霓去了楼下。 熟练地给她冲完奶, 靳洲抱着刚睁眼的小家伙去了沙发里坐着。 今天这样的夜晚,很多花店都还在加班包花。 “抱歉啊, 我们店暂时没有这么多的红玫瑰。” 靳洲皱眉:“那白玫瑰呢?” “白玫瑰也只剩几十支了。” 靳洲又从网上找了另几家花店。 “真是不好意思, 高原红和粉雪山都没有了,目前我们店就只剩暖玉和珂赛特了,不知道你这边能等吗?” 靳洲从来都不是一个退而求其次的人。 等云霓喝完奶, 眼皮晃悠着合上后,靳洲把她抱去了三楼,再然后,他出了门。 安枝予夜里醒习惯了,睁开眼看见旁边没人,小床里也是空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靳洲抱着云霓去楼下给她冲奶粉了。 但是旁边的枕头上放着一个红色的方形盒子。 去年的五月二十一号,是靳洲第一次在路上偶遇她的日子。 对靳洲来说,这个日子是无关安枝予,独属于他自己的纪念日。 可他还是送了她一份这样特别的礼物。 盒子上面还有一张粉色便利贴,上面写着:【给宝贝。】 虽然有了两个宝宝,但靳洲从来都没喊过他们宝贝,这个昵称是他给安枝予的独属。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片很厚实的,用黄金做成的卡片。 约莫六寸大的卡片上是有着一男一女,凸起的两个人形轮廓做的很逼真,几乎一眼就能认出是他和她。 将卡片从盒子里取出来的时候,卡片的背面也有凹凸感,安枝予将卡片反过来一看—— 那天,夕阳殷红,你迎面走来。 怦然心动本该是一瞬间的事情,可你的出现,却动摇了我的世界,超出我想象的后劲,让每一次与你独处时,都能轻而易举地在我心里掀起波涛。 安枝予,我的太太。 遇见你,我何其有幸。 与你相爱,我何等知足。 凌晨三点十六分,安枝予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一张沉甸甸的黄金卡片,正面照片,背面情书。 配文:【我的靳先生,做你的太太,胜过这世间所有的惊喜。】 可她哪里知道,这一天的惊喜,才刚刚开始。 早上八点,安枝予放在手边的手机震了,没等她接通,靳洲就放下筷子:“我上楼看看云霓。” 老爷子看着他匆匆离桌的背影,稀奇地笑了声:“平时也不见他这么主动。” 对面,安枝予接通电话:“喂?” “你好,请问是安女士吗?” “我是。” “这里有束花需要您本人签收,我就在门口。” 安枝予一愣,忙站起身,“好,你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两只胳膊都环不过来的一大束的玫瑰花,安枝予抱着,一边走一边抬头看。 三楼,靳洲抱着云霓站在窗边,在朝她笑。 安枝予走到楼下,仰头问他:“五点多才回来,就是去订花了是不是?” 那当然,就她怀里捧的那束,白玫瑰的中间是用红玫瑰围出的一个心形这个图案,不仅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也是他亲手包的。 至于为什么不在包好后就拿回来送她...... 靳洲抱着云霓转身:“走,我们下去等妈妈。” 楼下,老爷子弯着腰在看那束占了大半个茶几的玫瑰花。 “你别说,现在花店包花的技术还真不错。” 想到刚刚送花来的花店店员悄咪咪跟她说的那句话,安枝予抿嘴在笑。 “这没有九百九十九朵吧?”老爷子伸着手指头,刚要开始数,胳膊被奶奶拍了一下:“你行啦!” 眼看楼梯那儿还没有人下来,乔梦碰了碰安枝予的胳膊:“别在这站着了。”她朝楼梯那儿怒了努嘴。 二楼,靳云霓今天难得听话,被爸爸放在小床里一声不吭的。 安枝予刚迈进卧室,腰就要靳洲一只手给揽怀里了。 “喜不喜欢?” 安枝予偏开脸笑了声,而后用手戳了戳他心口:“你这是跟风,知不知道?” 他才不管这是不是跟风,是不是攀比,他就只管—— “到底喜不喜欢?” 安枝予踮脚把吻落在他唇上:“喜欢。”他亲手包的花,她何止是喜欢。 可她没想到,九点,又有电话打进来:“你好,请问是安女士吗?” 安枝予一把抓住又想‘跑’的那只胳膊:“我是。” “这里有束花需要您签收,我在悦玺墅12栋门口。” 十点,安枝予又接到一个送花的电话。 安枝予抱着一大束的蓝色妖姬,“你到底订了几束?” 靳洲勾了勾眉骨:“也没几束......” 结果十一点,安枝予又抱了一束可爱瓷回来。 十二点,她又收到一束瑞典女王。 一点,双生玫瑰。 以为自己会收花收到麻木,但是没有。 每一束花,都有不同的惊喜。 眼看她把手机放下,靳洲刷新了一下朋友圈,照片还没来及点开,岑颂的电话打进来。 “哪有你这样的?” 靳洲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 岑颂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家这个一上午什么都没干,就光看你家那位的朋友圈了!” 看看也就算了,看完还得赏他一记冷眼! 靳洲语气淡淡:“你不也送了吗?” 岑颂气笑一声:“敢情你在学我?” 送个花而已,他有什么好学他的。 靳洲说:“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送花。” 的确,这两天,全世界都在送花。 但在今天之前,在靳洲出手之前,他家那位的朋友圈里,没有一个人送的花比他多。 天知道他跑了多少家花店才凑齐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红丝绒。 结果呢,他这位好兄弟比他还会送,这才一点就送了六束,那花束大小,一看就知道是五百二十一朵! 岑颂闭了闭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认输的无奈:“有个差不多就得了!” 再这么送下去,那不是把他的后路都堵死了吗? 偏偏电话那头传来:“这才几点?” 岑颂反应了几秒,笑出一声不可置信:“你该不会要送到今天凌晨十二点吧?” 见电话那头沉默,岑颂咬了咬牙:“我送送,你也送花,你说你能不能有点创意?” 本来靳洲也觉得送花很没有创意,但经过这一上午,他从安枝予的脸上感觉到,她特别喜欢这种没有创意的惊喜。 靳洲抱着云舟去了窗边,今天天气好,很适合晒太阳补补钙,云舟趴在他肩膀,后背一整个都露在不算灼热的阳光下。 “还有事吗?”靳洲说:“没事的话也给你家书黎晒晒太阳。” “等等!”岑颂喊住他:“你今天除了送花,还有别的吗?” 靳洲嘴角爬出笑痕:“怎么?” 笑得这么得意,肯定还有。 岑颂一点都不想知道,但他嘴巴不听使唤:“还有什么?” 靳洲怎么可能告诉他。 但是呢,他还是小小地透露了点:“你该不会忘了,今天是我和枝予的婚宴吧?” 从上午十点开始,靳氏旗下所有商场的户外和室内的液晶显示屏都在播放着两人在英国婚礼现场的视频。 视频播放到最后,画面被定格,是一个男人用掌心托起一个女人的手,而女人的手心里还有两只小手。 不过液晶屏上的惊喜不是靳洲告诉安枝予的。 晚上九点,在安枝予又抱着一大束的爱莎回到客厅的时候,闫嗔的电话打来了。 被岑颂极力掩盖不想让她知道的,属于别人的惊喜,最终还是被闫嗔从热搜上看到了。 “我真的要被叔叔鲨疯了,他也太会了吧!” 安枝予还以为她说的是自己这一个小时一束花的事。 她抿嘴笑:“你不是也有嘛!” “我有什么嘛,就没见过比我们家这个还要现实的人!” “现实?”安枝予抱着花坐到沙发里:“怎么现实了?” 闫嗔哼了声:“你知道他今天送我什么了吗?” “什么?” “他竟然给了我一张五百二十一万块钱的卡,谁缺钱啊!” 旁边,岑颂小声纠正她:“是五百二十一万一千三百一十四块!” 闫嗔作气地踢了他一脚:“你别说话!” 电话那头,安枝予听到他俩的对话,笑得停不下来:“我感觉很特别啊!” 闫嗔都要把嘴噘到天上了:“哪里特别了,俗气,太俗气了!” 这话岑颂就不爱听了:“你朋友圈里的那谁,她男朋友发的还带小数点呢!” 闫嗔剜了他一眼,“所以你在学人家吗,那你怎么不学学叔叔?” 岑颂哼了声:“他今天玩的都是当初我玩剩下的!” 当初岑颂追闫嗔的时候,那可是买下了全京市最贵的一张液晶显示屏,在人声鼎沸里祝她生日快乐。 闫嗔一脸委屈:“我不管,今天朋友圈里,就我没更新!” 相比她的没更新,安枝予已经更新的累了,所以傍晚到现在,她都是只拍照没再发朋友圈。 电话挂断后,安枝予刷新了朋友圈,刚好看见楚菲菲十分钟前更新的一条视频,视频里截的正是靳洲用手托起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三个人的手。 昨晚靳洲几乎是一夜没睡,刚才云霓闹腾,他就把小家伙抱去了楼上,却没想,把云霓哄睡着后,他眼睛也合上了。 安枝予把睡着的云霓抱到了小床里,然后轻脚上了床,胳膊刚搂到靳洲腰上,他就醒了。 尽管他满眼倦色,可睁开眼看见她,他眉眼还是一秒沾满了笑意。 安枝予仰头看他,“老公。” 头顶是昏黄的光影,落在他眼睛里,缱绻又温柔。 他轻轻应她:“嗯?” 她轻声细语的,眼里头含着羞:“我爱你。” 第一百零二章 初夏的阳光, 和煦温柔。 因为晚上要去岑颂家吃饭,所以下午的时候,靳洲带这安枝予还有两个小家伙去了商场。 太久没出门, 安枝予看什么都是新鲜的,相比她不时地左右环顾, 车里的两个小家伙睡得可就太香了。 本来安枝予是想直奔四楼婴儿店的,但靳洲却带她去了一楼买了两个包, 买完包,安枝予问:“可以去四楼了吗?” 婴儿店在四楼。 靳洲说不急, 然后带着她做了直达电梯去了二楼。 “来二楼干嘛?” 二楼都是女装店。 靳洲说:“给你买几条裙子。” 安枝予不想买:“你这段时间已经给我买过不少了。” 她坐月子的这段时间,靳洲的确给她买了不少, 但都是从官网买, 那种买和带着她一起买不一样。 “看看,”他说:“选你喜欢的。” 结果进了好几家女装店, 都是安枝予坐在沙发里看着两个小家伙, 他在那挑挑选选。 “这几件, 都要M码,麻烦帮我包起来。” 店员略有诧异:“不需要试吗?” 靳洲说不用。 他挑的款式都是宽松的, 安枝予能不能穿, 又或者穿着好不好看, 靳洲比她本人还能拿得准。 出了女装店, 安枝予又晃了晃她胳膊:“能去四楼了吗?” 靳洲失笑:“能了。” 等到了婴儿店,安枝予那强烈的购买欲就上来了。 口水巾好看, 袜子也可爱, 两个小家伙还不能穿的鞋,她也摸的爱不释手。 靳洲推着双人婴儿车,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喜欢就买。” 安枝予囊了囊鼻子。 虽然他们家不缺钱, 但她还是觉得有点浪费了。 但是靳洲却在她把那一蓝一粉的小鞋子拿到了手里,然后趁她看别的东西的时候放到了购物车里。 一圈逛下来,安枝予这才注意到身前的购物车里都快堆满了,都是些她摸过又被她放回去的小衣服小鞋子还有各种颜色的婴儿帽。 “你怎么——” “可以给他们拍照的时候穿。” 他这么一说,安枝予就没话说了。 她现在的朋友圈更的很频繁,几乎成了大型的晒娃现场。 四楼有好几家大型母婴卖场,靳洲带她逛了个遍,自己家的孩子买完,又给书黎买,然后还有书屹的玩具,逛逛买买的,眨眼就过了六点。 两个小家伙特别会掐时间,到了地下车库,安枝予刚一上车,两个小家伙就一先一后地醒了。 以前岑颂带书屹出门,靳洲总见他会随身带一个包,里面也不知装了什么,鼓鼓囊囊的。 现在他知道了,尿不湿、奶粉、热水、湿纸巾、干纸巾,甚至还得备一套衣服...... 给两个小家伙换了尿不湿后,安枝予开始给云舟喂奶。 云霓躺在那儿,眼巴巴地看着。 靳洲一边晃着奶瓶里的水,一边看她:“羡慕吧,等你开始吃饭,哥哥都吃饱了。”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等云霓喝完奶,天都黑了。 岑颂的电话打来:“到哪了?” 靳洲刚把车开出地下车库:“二十分钟能到。” “赶紧的吧,我饭都快做好了!” 相比靳洲家请了两个月嫂,还有几个长辈时不时照顾着,岑颂家就只有一个阿姨和一个老爷子。 不过他也算幸运,书屹很乖不让他操心,刚满月不久的书黎更是一天到晚也听不到几句哭声。 客厅里静悄悄的,完全不像是有两个孩子的家。 安枝予小声问:“书黎睡着了吗?” “没有,”闫嗔指着沙发:“在那玩呢!” 书黎出生到现在,安枝予就只见过照片,还没见过真人。 “真是越来越像书屹了!” 书屹慢慢长大,眉眼越来越像岑颂。 也就是说,岑颂的这一儿一女都像岑颂。 闫嗔“唉”了声:“连酒窝都遗传了!” “女孩有酒窝好看啊!” 安枝予“咯咯”两声一逗,书黎就笑了,单酒窝简直就和岑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厨房里,岑颂把他那只单酒窝笑到了极致。 “怎么样,我们家这个是不是比你家云霓漂亮?” “没发现。” 在父母眼里,没人能比过自己家的孩子。 岑颂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他不认输:“但比你家那个乖。” 他也是实话实说,但靳洲说:“女大十八变。” 岑颂啧了声:“我倒要看看,你家那个能变成什么样。” * 云霓走路比云舟要早,十一个月的时候就能扶着沙发挪步了。 眼下她刚过一岁生日,两条肉乎乎的小腿硬实了不少。 虽说在旁人眼里,她骄纵又不听话,但在爸爸靳洲面前,她却是只温顺的不能再温顺的小绵羊。 听从爸爸的话,绕着沙发走完两圈后,她终于回到爸爸的膝盖前,两手一伸:“爸爸,抱。” 靳洲腾出一只手,手臂一弯,将她抱坐到腿上:“爸爸在工作,等会儿陪你玩。” 靳洲现在每天准时上下班,安枝予也在修完产假后回归工作。 爷爷奶奶还有乔梦夫妇俩都回了英国,现在家里除了顾姨和两个月嫂在之外,房文敏也住了进来。 “云霓,”房文敏站在沙发后,朝她伸手:“爸爸在忙,外婆带你去院子里看金鱼。” 靳云霓一把搂住爸爸的脖子:“我不要!” 靳洲眼睛不离平板:“没事,妈,她不吵。” 靳云霓在他面前的确不吵,哪怕靳洲一直低头没有看她,她也一点委屈都不敢有。 就这么乖乖巧巧地在爸爸的臂弯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爸爸的侧脸看。 一直看,一直看,直到靳洲把平板放到一边。 她就像个小人精似的,立马噘着小嘴在靳洲的脸上亲了一口:“爸爸,看金鱼。” 靳洲却坐着没动:“刚刚外婆要带你去,你怎么不去?” 一岁的小孩,就只能说很简短的词语。 “要爸爸!”说完,她把脸贴在了靳洲的心口,短短的小胳膊一伸,就只能够到靳洲的侧腰。 乖得能把人的心都磨化了。 但是中午他去接安枝予回公司吃饭的路上,可是在视频了亲眼目睹了她撒泼不讲理的大型骄纵现场。 靳洲扶着她肉乎乎的小肩膀,让她坐正:“中午你是不是和哥哥抢玩具了?” 兄妹之间,抢玩具正常,但她抢到以后还伸手打人,那就得好好教育了。 靳云霓扑簌着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不仅重重地点头,还“嗯”了一声。 “那你有没有打哥哥?” 这次她不点头了,乌黑的一双眼,一秒蓄满了水雾。 “爸爸,”她又来那套:“抱。” 靳洲不为所动:“你先回答爸爸。” 她眼睛一眨,两串眼泪往下滚:“爸爸,抱抱。” 每次靳洲都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心软,但是没用。 他不仅对安枝予的眼泪没有抵抗力,对这个每天张嘴爸爸闭嘴爸爸的闺女的眼泪更是毫无招架之力。 在靳洲伸出手将她抱到怀里的时候。 上一秒还撇嘴的小家伙,眉眼一弯。 接着,靳洲就感觉到肩膀那儿有什么在抖。 得! 又被她的眼泪骗了! 相比云霓黏着靳洲,云舟就比较依赖安枝予。 但是最近妈妈有点忙。 书房里,安枝予在做标书,云舟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在玩手里的玩具,虽说他不像妹妹一直盯着爸爸那样地盯着妈妈,但他抬眼的次数却很频繁。 眼看都快九点了,房文敏敲门进来。 “云舟,我们可以洗澡睡觉了。” 云舟是真的乖,脆脆地应了一声“好”后,眼睛依依不舍地看向妈妈。 安枝予刚好也抬头,他那双和靳洲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双眉眼,立马就弯了。 兄妹俩的性格可谓是南辕北辙,云舟性格内敛,大部分的情绪都会露在眼睛里。 他会喊“妈妈”,但很少会说那个“抱”字。 但是他不说,妈妈也会让他得偿所愿。 安枝予抱着他去了三楼:“等下洗完澡,在床上等妈妈,妈妈把最后一点工作做完就来给你讲故事。” “好。” 在答应孩子这方面,安枝予一直都很守约。 给云舟洗完澡后,房文敏来敲门,尽管手里的工作只剩一点收尾,但安枝予还是没有耽搁。 一个故事讲到一半,靳洲进来。 云舟还没睡着,抬头看了一眼,喊了一声“爸爸。” 每天都是这样,靳洲哄云霓睡觉,安枝予哄云舟睡觉。 等两个小家伙都睡着,靳洲就会长舒一口气。 因为终于可以开始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我还有一点——” 他一只胳膊楼着安枝予的腰,把她抱到书桌上,腰一弯,刚好吻住她。 吻得很久,静谧的房间里都听到了他沉乱的呼吸声。 松开她唇,让她呼吸的间隙,靳洲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片蓝色的小方形。 以前这些东西都是放在卧室的床头柜里的,但是孩子慢慢长大,免不了会从抽屉找一些新奇的东西玩,于是这些成人用品都被靳洲放到了书房里。 “在这还是回房间?”他声音哑的时候,眸光都会迷离六七分。 安枝予搂住他脖子,把腿盘到了他腰上:“我还没洗澡。” 他笑:“那就去浴室。” 第一百零三章 靳洲的车子都是黑色和银色居多, 外形低调大气,内饰沉稳内敛,如今可好, 所有被云霓坐过的车,都被贴上了各种各样的贴纸。 云舟坐在后座的儿童座椅里, 面无表情地看着妹妹把手里的贴纸贴到旁边的车窗玻璃上、自己的衣服上、手上、脸上...... 最后还要扭过头来问他:“好看吗?” 云舟面无表情地回了三个字:“还可以。” 显然,这个回答让云霓很不满意:“我问你好看还是不好看, 没有问你可以不可以!” 云舟是个处处都会让她三分的哥哥:“好看。” 可他说完就别开了脸,云霓“哼”了声, 朝他勾了勾手:“你把脸伸过来。” 云舟知道她要干嘛,他坐着没动:“我是男孩子。” 云霓把嘴一抿, 表情生气:“男孩子怎么了, 我们班的男孩子都会主动让我贴!” 她是个小祖宗也是个小霸王,在学校里, 没人敢惹。 安枝予扭头:“云霓, 不可以强迫别人做别人不想做的事。” 云霓这才稍稍收敛了一点, 过了几秒,她扭头, 气呼呼的小眼神瞥向旁边。 云舟在心里叹气, 但是把手伸了过去:“贴吧!” 云霓却拿乔, 下巴一抬:“现在想贴, 晚了!” 这个世界上,能治云霓的人, 除了爸爸妈妈之外, 还有一个人。 听到前面传来“书屹”这个名字,云霓立马把耳朵竖了起来。 如果靳洲不是在打电话,刚刚出声制止云霓的霸道就不是安枝予了。 “那是我去接他还是你把他送来?” 虽然云霓听不见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但她听到爸爸说了一声“好”,眼看爸爸挂了电话,云霓把立马把脖子往前伸。 “爸爸,书屹怎么了?” “你要喊哥哥。”靳洲纠正她。 于是,云霓又重新喊了一遍:“书屹哥哥怎么了?” 靳洲这才回答她:“你岑叔叔临时有事要去英国,书屹要来我们家住几天。” 云霓立马不说话了,小小的身子慢慢往后靠。 有云霓在的车厢,很难会安静。 等红灯的间隙,靳洲扭头看她:“怎么了?” 云霓嘴角一扬,露出了乖巧的公主笑:“没什么呀!” 她话虽这么说,可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却转悠得厉害。 晚上七点,岑颂把岑书屹送来了。 “靳叔叔好。” 应他爸的要求,他不能按着他妈的辈分来喊,必须得喊靳洲叔叔。 靳洲上下打量他一圈:“这才半个月没见,又长高了。” 八岁的岑书屹已经块一米六了,比同龄的孩子都要高出许多。 不远处,云霓揪着哥哥的衣服躲在他身后,歪着脑袋,只露出一双好奇探究的眼睛,盯着一身黑色运动装,每次看见她都把她当透明人的—— “书屹哥哥。” 云舟一跑,云霓整个人都暴露了。 岑书屹看过来的时候,云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那双空落落的小手正无措地抓着身侧的小裙子。 拘谨的一点都不像她。 但岑书屹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她脸上,在云舟跑到他面前的时候,岑书屹把手盖在他头顶。 “上次给你的拼图拼完了吗?” 云舟点头:“拼完了!”说完,他礼貌里带着点点的小心翼翼:“书屹哥哥,你晚上能住我房间吗?” 岑书屹应得很干脆:“行。” 旁边,安枝予问岑颂:“书黎呢,要不要我们帮你带几天?” 岑颂摇头:“书黎晚上看不见我会闹,别人都哄不好。” 靳洲点头:“行,到那边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那天晚上,一向缠着靳洲不放的云霓格外老实,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对面一高一矮的两人在那又是下棋又是拼图的。 奇了怪了,平时话不多的哥哥,一到这个人面前就成了‘迷妹’似的! 见两人还击掌,云霓撇了撇嘴,很小声很小声地咕哝出两个字:幼稚。 平时晚上睡前总要听爸爸讲故事的云霓,那天晚上也不听了,洗完澡就爬回了自己的床上,黑漆漆的一双眼看着天花板上的星星吊灯,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家里所有人都喜欢那个把‘谢谢’挂在嘴边的又高又瘦的男孩子。 就因为他喜欢说“谢谢”? 于是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她对给她盛饭的顾奶奶说了声谢谢。 顾姨先是一愣,转而笑了声:“云霓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呀?” 客气...... 云霓转了转眸子,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测,在外婆给她剥了一个白水蛋的时候,她又说了声谢谢。 房文敏略感意外的同时,抿唇笑:“不客气。” 不客气...... 但是昨晚,岑书屹跟他们说谢谢的时候,他们说的却都是夸他的话,半点都没说客气不客气。 吃完饭,在爸爸给她背书包的时候,云霓又说了一声谢谢。 靳洲已经发现她的‘反常’了。 他弯下腰看这个平时鲜少会说这两个字的闺女:“不错,进步了。” 云霓不想要不客气,也不想要进步,她想要最直白的夸奖。 她不死心,到了幼儿园门口,在老师拉住她手的时候,她仰头:“谢谢江老师。” “哎呀,我们云霓今天不仅懂礼貌,头发也梳得特别好看呢!” 所有的不解,都好像有了似懂非懂的答案。 也是从那天起,“谢谢”两个字经常会从她嘴巴里蹦出来,从最初只想索要夸奖,久而久之的成了习惯。 和云霓过于活泼的性子不同,云舟的性格很内敛,他多数的时候会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很像靳洲。 虽说妹妹经常“欺负”他,但他从不计较,当然,他偶尔也会生气。 “你怎么又抠我的拼图?” 以前云霓会把下巴一抬:“不就抠几个吗,小气!” 现在她会说:“哥哥对不起嘛!” 云舟非常不适应她现在‘矫揉造作’的劲,但是没办法,他这个妹妹现在把过去的撒泼甩赖全变成了撒娇卖萌。 “你过来,我教你拼好。” 比起拼图,云霓更喜欢给洋娃娃化妆梳头。 于是这时候,但凡爸爸在家,她都会把爸爸求来当她的挡箭牌。 “爸爸,我把哥哥的拼图弄乱了,你可以帮我吗?谢谢!” 没人能抵抗一个漂亮的犹如洋娃娃的小女孩眨着眼,奶着音,对你的求助。 靳洲也不例外。 不过,帮闺女的同时,也多了和儿子独处的机会。 虽说云舟打小就跟妈妈亲,但爸爸的温柔,爸爸的强大,爸爸的不把爱挂嘴边但处处都是爱的行动力,让云舟对他的崇拜与日俱增。 一幅一米二长,六十公分宽,他自己画、自己调色,岑书屹帮忙切割的拼图,云舟已经拼了快一个月了。 靳洲诧异地看着缺了一个边角,但已经裱好的相框里的四人合影。 “这是......” “是全家福。” 今天是五月十九号,再过两天就是五月二十一号了。 妈妈说,五月二十一号是她和爸爸相遇的纪念日。 他觉得这个日子比他的生日要重要得多。 因为,如果爸爸妈妈没有那一天的相遇,他又如何来到这个世界,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 *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浓情深至,窗外琼屑飘飞。 靳洲从后面抱着她,滚烫的胸口贴着她后背,衔着她肩膀的一点软肉,含糊不清地问她:“那边天气不好,不能改个时间吗?” 明天是周一,安枝予要出差,是个距离京市足足一千多公里的城市。 “最多三天就回来了。”她侧头看他,声音比他还要哑。 三天的确不长,可他们还从未分开过这么久。 靳洲没再说话,把她脸扳过来,吻住她唇,半含半咬的...... 从安枝予走后,靳洲就时刻关注着那边的天气情况。 周二上午,安枝予所出差的城市因为红色预报预警上了新闻,靳洲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一边给安枝予打电话。 可惜一连打了三遍都没有接通,没办法,靳洲从她公司的副总那里要来了和安枝予一同出差的那名同事的电话。 打过去却显示电话已关机。 靳洲当即就查了机票,同样因为落地城市暴雨的关系,飞往该城市的飞机被顺延。 靳洲一分都没有耽误,拿起车钥匙就离开了办公室。 其实他知道,暴雨总会停,也知道安枝予的电话打不通可能是因为她一时大意没有将手机带在身边,可所有的猜测都只会加重他内心的不安。 车子驶上高速后没多久,安枝予的短信发来:【我刚刚去了酒店前台就没接到你的电话。】 靳洲当即给她打了电话过去,不想她担心,靳洲就没说自己已经在开车过去的路上。 “酒店的水电都还正常吗?” 安枝予说电停了,水还没有停。 就说了这么一句,电话就断掉了。 靳洲再打过去就显示她的手机已关机。 不用猜,肯定是没电了。 从京市过去,开车要九个小时,除了中途加了一次油,靳洲一路都没停,终于在凌晨十一点的时候下了高速。 暴雨倾盆,路边有不少的树都歪倒在绿化带里,更是随处可见一些底盘低的轿车打着双闪停在积水下不去的地方。 从高速出口到安枝予下榻的酒店也不过十几公里,可路上却花了一个多小时。 因为停电,整个酒店就只有一楼大厅亮着应急手电筒的光。 每个客房都送了蜡烛,幽黄的一点光点照着旁边黑漆漆的手机屏幕。安枝予睡不着,穿着羽绒服抱着双膝靠坐在床上。 暴雨砸窗的扰声里,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枝予,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安枝予眼波一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接着又一声的“枝予”再次传来。 抱着双膝的手突然一松,安枝予匆忙下床,鞋都没来及穿就跑到了门后。 门开,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亮,她看见了他满身的湿。 不止衣服,还有他的头发,他的眼睫,他的脸...... 她嘴角动了动,“你、你怎么来了?”除了惊讶,她感动更多。 靳洲朝门里走近一步,因为身上湿着,他没有抱她。 他说:“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凛冬长夜,他开了九个小时的车,裹挟一身寒气追到这里,只因她所在的城市有暴雨,而她一个人在外面,他不放心。 这些年过去,他们之间依然很少说“我爱你”或者“我想你”这种直白的情话,可无时无刻的惦记与失了分寸的担忧,更让人心动。 房间里没有暖气,如果今晚靳洲没有来,安枝予都没打算脱掉身上的羽绒服。 但是他来了。 “冷不冷?” “一点都不冷了。” 被他这样紧紧地抱着,安枝予在他滚烫的怀里沉沉睡去。 窗外雨声不歇,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又看见那双深邃锐利的黑瞳—— 第一百零四章 依旧还是那张沙发, 男人松开钳着她下巴的手,极有力量感的手握着她胳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用着不容置喙的力道,搂着她腰, 让她坐在腿上。 “我说的对吗?靳太太。”他目光定在她眼睛里,听似询问, 其实更是一种压迫。 安枝予两手抓着裙摆,咬着牙, 不说话。 可他却对她的沉默与执拗根本置若罔闻,把她的腰往他怀里一贴, 仰头吻住她。 那是一种不容她反抗的力道, 撬开她双齿,勾住她躲闪的舌尖。 哪怕她双齿一抵, 哪怕口中已经感觉到有血腥味蔓延。 他都没有放开她。 今天是她成为靳太太的第二天, 才第二天...... 眼泪从眼角滑落, 就在她闭上眼的时候,他吻她的动作停了。 眼睫抖了两下后, 安枝予睁开眼看他。 那是一双温柔至极的眉眼, 很衬他的芝兰玉树, 可和他领证以后才知道, 那不过是他的伪面,而她, 犹如落在他手里的俘虏, 生杀予夺全由他决定。 “哭什么?” 蹭在她眼尾的指腹非常细腻,一点都感觉不到特属于男人手指的砂砾感。 擦掉她眼泪,他的手就覆在了她脸上, “嫁给我,就这么委屈吗?” 不是委屈,是憎恶。 虽然安枝予很怕和他那双专注看她的眼神对视,但还是直视向他:“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两天前,他开车带她回去拿户口本的时候说,嫁给我,是对你前男友最有力的报复。 当时那句话像是一针能让人上瘾的吗.啡。 而此时,靳洲专注地看着她那双排斥又警惕的眉眼,一字一顿地回答她:“因为我爱上你了。” 爱她? 因为爱她,所以就用钱拆散了即将和她结婚的男人,把她抢到身边来? 他口中的爱,安枝予不敢苟同。 但这个时候,她没有反驳,顺着他的话说:“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放我走。” 他皱了下眉,看似在思索,却又果断地摇了摇头:“不行。” 他的回答让安枝予意外又不意外,她冷笑一声:“爱是双向的,不是你单方面地捆绑!” 他当然知道爱是双向。 他笑了笑,一脸自信:“你会爱上我的。” 她不会! 她怎么可能会爱上这样一个诡计多端的男人。 安枝予挣开他手,从他腿上站起来:“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她就是到死,都不会爱上他。 说完,她摔门出去。 回到房间,安枝予将门反锁,而后抱着双膝坐在沙发里,一点一点回想这些天和他见面的每一个细节。 可是当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再去回想过去发生的一切,就会发现当初的自己有多傻,她竟然就这么轻信了这个认识不过短短几天的男人。 安枝予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醒来的时候,她被一双胳膊拥在一个陌生的怀里,近到能清楚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如果杀人不犯法,她真想拿把刀朝他心口刺进去。 可惜这个假设刚在她心头闪过,头顶就传来她一点都不想听见的声音。 “醒了?” 昨晚她明明把门反锁了! 可见这个家里的锁都是摆设,她想挣开的束缚也都是徒劳。 安枝予往后挣了挣,看似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却又在下一秒被他的手臂箍得更紧。 她干脆放弃了挣扎:“几点了?” 他手腕上的表没有摘,看了眼:“七点十点。” “我要起床,你松手。” 她和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不带温度,像一块冰,可他却像一杯温水,徐徐浇下来。 “是要去上班吗?” 他声音温柔和煦,像击退早春里寒意未散的一把阳光。 安枝予一直低头不看他:“对。” “我给你请了假。” 安枝予眉心倏地一皱,这才仰头:“你跟谁请的假?” “你们方总。” 安枝予立马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理由呢?” 他不顾她眼里的厌恶,低头看她的眼神很温柔,“婚假。” 安枝予:“......” “婚礼迟一些补给你,但是今天,”他笑了笑,略微停顿:“我觉得我应该陪你回一趟娘家。” 她领证的事,母亲房文敏还不知道。 安枝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用。” “确定?” 他在笑,笑容清澈。 可在安枝予看来,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是一个阴谋诡计。 “既然你不去,”他轻叹一声:“那我只好自己去了。” 安枝予挣不开他的束缚,只能用力锤他的肩膀:“你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为了她,他连人都抢了。 靳洲抱着她轻轻一个翻身,俯身看她:“不吃饭,打人都没力气,饿不饿?” 安枝予别开脸:“不饿!” 可惜胃都在和她作对。 靳洲低了下头,轻笑一声:“嘴硬是不是你们女孩子的强项?” 他总是会用一些小动作拉近和她的距离,比如现在,他说完还亲了亲她额头,而后盖在她头顶的手揉了揉。 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因爱结成的夫妻似的。 “我去给你做饭,半个小时下楼。” 说完他起身下床。 他肤色白,身上的黑色睡衣把他儒雅的气质衬得愈加矛盾。 安枝予拂了拂被他摸过的头顶,扭头,一直目送他出了房间。 被子里,她把手压在了腹上,从昨天听到他打的那通电话后,她就没吃,她可没有绝食的想法,纯粹就是心里郁了一股气,完全没胃口。 想到他刚刚走前说要去给她做饭,安枝予皱了皱眉。 他这样的人,还会做饭? 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好奇,可是一想到他那样一个钱权势都不缺的人站在烟熏火燎的厨房里,她就觉得画面很诡异。 但是当她洗漱完下楼,看见他手持火.枪站在白色流理台前的时候,安枝予难以置信地惊了几秒。 目光从那蓝色火焰移到他挽起袖子的手臂,安枝予这才注意他已经换下了那身黑色睡衣。 白色衬衫,没有打领带,领口的纽扣解开一颗。 满大街很多男人都这样穿,可到了他身上,就是有一种迥于他人,让人细品的气质。 意识到自己思绪的跳跃,安枝予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浓浓的奶酪味瞬间涌入她鼻息。 靳洲眼皮轻掀,往楼梯方向看了眼,见她穿的还是昨天那条裙子,他眼角眯了一下,顺着往下,看见她赤着脚,他手里的动作停了。 见他径直往自己走过来,安枝予下意识就想后退。 可惜还没等她有动作,靳洲就一个大步跨上两个台阶,在她的惊呼声里,他单只手臂就将她抱离了台阶。 “你干嘛!”安枝予被他抱得比他高个半个头,她一手搂着他脖子,一手锤在他肩膀:“你放我下来!” 靳洲把她抱回了二楼,放在了床上。 知道她现在每时每刻都在和他对着干,所以他也不问,转身去了衣帽间,给她拿了条新裙子过来,又绕到床的另一边把拖鞋放到了她面前。 “换上以后下楼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出去。” 他不给她说不的时间,转身出去。 “喂!” 靳洲停住脚,回头看她:“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怎么跟你母亲说,我们可以改天再去。” 他看似有了让步,可这种让步对安枝予来说,毫无意义。 因为她从始至终都没打算把自己领证的事告诉母亲,自己冲动下犯的错,她不想母亲跟着担心。 但她的执拗与强硬似乎对她眼下的困境没有丝毫的帮助。 安枝予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向被放在床尾的小黑裙...... 回到楼下的时候,靳洲已经把早餐做好,乳酪三明治,牛排,还有一杯果汁。 乳酪和牛排的香味让她的胃立马就有了反应。 靳洲给她抽出椅子:“过来坐。” 目光从他脸上一闪而过后,安枝予扶着裙摆坐下。 乳酪香甜而不腻,牛排也很软嫩。 不知是不是胃得到了满足,她说话的语气没再像之前那么强硬。 “你说要带我出去,去哪?” 靳洲放下手里的刀叉,“给你准备的生活用品和衣服,你好像不怎么喜欢,所以今天带你重新去买你喜欢的。” 不是不喜欢,是她压根就不想用他给她准备的。 “不用,我自己有。” 靳洲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多说无益,相比说,他更喜欢行动力。 安枝予没和他逛过街,与其说逛,倒不如说她像尊能移动的雕塑,他往哪,她就往哪。 买了一堆她说“随便”的东西后,靳洲带她去了一家咖啡厅。 也不问她喝什么,就擅自做主给她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安枝予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好像很了解她的喜好,第一次和她吃饭点的餐前小食小酥肉,乳酪三明治里不加玉米粒和肉松,现在又点了她在咖啡店最爱点的卡布奇诺。 “所以领证那天,你不是第一次见我,是不是?” 这个问题,因为她之前没有问过,所以他没有提。 靳洲点头:“对,第一次见你是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 安枝予在心里过滤了好久,但是找不到一丝的印象,他这张脸,如果她见过,大概率会记得的。 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安枝予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靳洲简单地作了解释:“当时你专心走路,没有看见我。” 安枝予低头看着咖啡杯上面的拉花,轻“哦”一声。 但一个“哦”字解不了她心里的疑惑,她又抬头看他:“然后你就对我起了色心?” 她很直白,这很不像她。 但她却觉得这个说法最能解释他的所作所为。 靳洲弯唇笑了笑:“你也可以说我是对你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是个很美好的词。 安枝予觉得他不配。 昨天被她听到那通电话之后,靳洲就一直在等她发问,可是等到现在都没能等来一个字。 可见她是在心里认定了他的卑劣。 “所以你不打算听我的解释?” 安枝予斜了一缕眼神到他脸上:“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好笑一声:“你们这种人不就喜欢用钱砸人吗?” 靳洲并不否认他给了那个男人的钱,但这其中的隐情,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让她知道,不然这条让她爱他的路,不知又要迂回几圈。 所以他说:“钱是他主动开口问我要的。” 安枝予嘴角往上勾出嘲讽:“那女人呢,是不是也是你送到他床上的?” 靳洲看着她那双试探的眼睛,很认真地回答了她:“但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来者不拒。” 第一百零五章 那天晚上, 靳洲带她去了一家很有情调的西餐厅。 点完餐,他起身走到角落的钢琴前。 解开西装的扣子,他缓缓抬手, 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放在钢琴上。 从他指尖流淌出来的旋律很优美,是一首安枝予没有听过的曲子。 靳洲抬头的时候, 刚好和她的目光对上,他唇角微微往上翘了稍许。 他朝她笑的时候, 微弯的眉眼像融了漫天的星辰,有着赏心悦目的美。 那一瞬, 安枝予突然对他产生了某种好奇。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没有她想的那么‘坏’,可他又实在‘坏’的让她无法接受他。 吃完晚饭回到家, 靳洲把她送到房间门口没有进去, 他拉住她手腕,在安枝予转过身来的时候, 他轻握住她肩膀, 微微低头, 在她额头落了一个吻。 “晚安。” 温柔的两个字,险些撞进她心窝里。 看着他转过身去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楼梯口, 安枝予在门口失神很久。 他的那声“晚安”让安枝予那夜失了眠。 她看不清未来的路, 看不清他, 也看不清这段婚姻到底要如何走下去。 那天之后, 安枝予依旧冷冰冰地对他,可他却从不管她的冷言冷眼, 日复一日, 对她耐心百倍。 可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安枝予经常在想,只要坚持坚持再坚持, 一定能把他的耐心都掏空。 可是她真的小看这个男人了。 他的耐心好像无穷无尽似的,一如既往地给她做早餐,送她上下班,人前与人介绍她是他的太太,人后对她温柔至极。 他的细心与温柔,像是一把双刃剑,一边磨平她对他的防备,一边让她心动又纠结。 每天下午下班,靳洲都会准时来公司接她,他有时候会回家做饭,有时也会带她去各种各样的餐厅。 这天晚上吃完饭,安枝予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靳洲蹲在一个小男孩的面前。 “等人需要耐心,妈妈很快就出来了。” 小孩子擦了擦眼泪:“那你呢,你也在等妈妈吗?” 他摇头:“我在等我的太太。” 安枝予站在他身后两米远,她第一次这样看一个男人的后背,黑色的西装罩在他身上,衬出他宽厚的肩膀,竟让她在那一瞬感觉到了安心和踏实。 而这段瞒着母亲没说的婚姻,终于在一个月后被母亲发现了。 可就在母亲扬手的那一瞬,靳洲上前一步挡在了她身前,那一巴掌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那一巴掌是他应得的。 如果是以前,安枝予一定会这样想。 可是现在...... 在看见他脸上明显的手指印的时候,安枝予心脏一瞬纠紧。 她甚至来不及多想,就将他拽到了身后。 “你干嘛!” 这扬声质问的三个字,是她对母亲说的。 房文敏也没想到他会替女儿挡了那一巴掌。 可是这段所有人都知道的婚姻,她作为母亲,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怎能不气。 “你知道别人在背后都怎么说你吗?” 房文敏话音落地,靳洲把手机掏了出来。 “阿姨,”他没有改口,“您先看看这个。” 房文敏接过手机。 屏幕里是徐淮正和另一个女人躺在床上的照片,一连三张,让房文敏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 再然后,靳洲又给她听了一段语音。 【找一个不会伤害她的理由和她分手,你可以让你坐上部门总经理的位置。】 【你什么意思?】 【徐先生听不懂吗?】 【我、我听不懂,我和我女朋友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 【好好的?徐先生所谓的好好的,就是一边和别的女人上床一边又花言巧语安抚女朋友?】 【靳总,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要不要我把蒋昕叫来和你对质?】 接着,靳洲又播了另一段语音。 【靳总,虽然过程不是你想要的,但你总归达到了目的,这样,部门总经理的位置我不要了,二十年的年薪,你折成现金给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二十年的年薪?徐先生好大的口气!】 【靳总,我也是为了大家好,枝予现在已经是你的太太了,我还在靳氏待着,日后见面的话,咱们大家心里都不舒服,你也知道,和她分手不是我本意,我还是喜欢她的,还是说靳总能忍受别的男人对你的太太虎视眈眈?】 ...... 从母亲那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靳洲没有直接带她回家,而是带她去了她未曾去过的一个酒吧街。 街上霓虹璀璨,夜景很美,临近街头有一个小广场,广场上有一个小型喷泉,随音乐起起落落。 喷泉不远处有一个外国男人支的画像摊,五十元一幅画,大概是因为价格贵了,来来往往很多人,却没有一人停足光顾。 靳洲带她过去坐下,而后用流利的英文说对方交谈。 二十分钟后,对方将画好的画从画板上取下。 虽然他们没有坐在一起,但画上的他们却挨得很近,他的手臂甚至还轻搂在她的肩膀。 “喜欢吗?” 安枝予低头看着画像,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但是这个画师的画技很好,画出了他深邃的眉眼,也画出了她漂亮的唇角。 安枝予这才注意到画像里的她是笑着的。 她眸光微闪,一时分不清画师画的是自己想象里的她,还是画出了她刚刚最真实的脸部动态。 靳洲接过她手里的画,一边卷起,一边问她:“要不要去酒吧坐一会儿?” 安枝予抬头看他。 她一贯沉默,而他也习惯了她的沉默。 他一手拿画,一手牵着她去了街尾的一家清吧。 清吧气氛很好,台上驻场歌手抱着吉他自弹自唱,台下灯光温柔暧昧。 点歌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给钱,一种是用故事交换。 很多客人都选择了前者,但是靳洲却走到台上,坐到歌手旁边,声音传过话筒,把他的低沉嗓氤地愈加性感动听。 不过他的‘故事’很短,只有一句话,是解释,更是告白。 “一见钟情,念念不忘,处心积虑,只是因为爱你。” 台下,安枝予眼睛微红。 她看见他放下话筒,看见他偏头对歌手说了什么。 等他从台上.下来,台上响起了很熟悉的旋律,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歌:When I Fall in Love。 在她凝眸看过来的视线里,靳洲坐到她对面。 “要不要喝一杯?” 安枝予点头。 于是他给她点了一杯‘天使之吻’。 她不胜酒力,两杯喝完,她眼里就泛起了迷离的光,她双手托腮看着他笑。 “人家都是用故事换歌,你犯规!” 他不否认,笑着点头:“那我自罚一杯。” 他一口喝干了面前的‘恶魔坟场’。 再然后,靳洲又点了一瓶红酒。 “会猜拳吗?” 安枝予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石头剪刀布算吗?” 他笑着点头:“算。” 靳洲给她面前的红酒杯添了小半杯的酒:“赢的人问输的人一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 第一局,靳洲出的是布,安枝予出的是剪刀。 “我赢了!” 她看着很兴奋,分不清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可以问他问题的缘故。 “徐淮正问你的要的钱,你给了吗?” “没有,”他很诚实:“我不喜欢受制于人。” 第二局,靳洲还是出布,安枝予出的也还是剪刀。 她又赢了。 她继续上一个问题:“那你不给他,他会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会。 但他有太多无法让对方纠缠的方法。 不过他没有细说:“我不给他,他又能怎样呢?” 这个回答让安枝予皱眉:“所以还是算了?” 他笑:“说好了一个问题,不可以耍赖。” 好吧。 安枝予把手握成拳:“那再来。” 这一局,安枝予输了。 靳洲问:“你现在对我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 安枝予怔了片刻,目光定在他脸上。 她的沉默对靳洲来说也是一种回答。 他嘴角有淡淡的笑:“再来?” 安枝予抿了抿唇:“你可以换一个问题。” 于是他换成:“今年过年可不可以跟我去英国?” 安枝予知道他所有的家人都在英国,所以这是要带她去见家长的意思? 如果她答应,岂不就是变相地接受他? 她咬着唇看他的表情活脱受了他多大的欺负似的。 但对靳洲而言,她没有直接拒绝,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回到家,靳洲依旧还是把她送到房间门口。 安枝予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不然怎么会在他转身的时候拉住他衣角。 靳洲回头看她。 目光相对,他看见了她眼里的迷离、她的不舍。 如果他没有饮酒,他一定会很确定自己的判断力。 靳洲转过身来,握住她的手,弯下腰,看她的眼睛:“怎么了?” “哪有你这样的......” 喝了酒,她眼底有淡淡春意,露出平时从来都不会勾人的媚。 不止表情,就连控诉他的声音都能听出撒娇的调子。 “我怎么了?”他指腹轻轻蹭着她手背,一点点试探她。 安枝予松开唇,下嘴唇的软肉被她吮得鲜红,她恼了他一眼:“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踏进这间主卧。 这段时间,安枝予经常在想,他到底在打什么小算盘,是欲擒故纵还是在故意冷他。 可是除了不进这个房间,他对她又实在挑不出其他的毛病。 “你准备在楼下......”她看了他一眼后,脸埋下去,声音低低软软的:“住到什么时候?” 靳洲在心里细细品着她这句话,或许是太过惊喜,又或者生怕理解错她的意思。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他低头看她颤个不停的眼睫:“你确定?” 这段时间的相处,靳洲已经能从她很多的微表情读懂她的心意。 不合她心意,她会果断的拒绝。 若是接受,她会沉默。 见她咬唇不说话,靳洲便懂了。 他把手扶在她腰上,走近她一步,把与她的距离拉到最近。 就在安枝予仰起脸的时候,他低头吻在她唇上。 带着试探,浅尝辄止地吻她,是她抬起手圈上他肩膀的动作,给了他可以更进一步的信号。 滚烫的掌心从她腰往下,他抱起她,一边吻她,一边往床边走。 床垫松软,后背陷进柔软的被褥里,他俯下身来,居高临下。 “看着我。”他嗓音浸了浓浓的欲,很性感。 她睁开眼,酒精在她脸上染了淡淡的绯,她目光不躲,大胆地看着他,看他动情的眉眼,看他一颗颗解开了衬衫的纽扣,看他露出了漂亮的腹部线条。 她没有看错。 他的温文儒雅都是装的,他很强势,也很霸道,比如现在,那双漂亮深邃的眉眼里,充满了疯狂、原始的攻击性。 舌尖一疼,安枝予眉心一皱,手下意识去推他。 靳洲顿时就醒了。 “怎么了?” 急急的一声响在耳边,扰了她的梦。 安枝予睁开眼,熟悉的眉眼,鼻梁、唇形,让她一时分不清当下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被她懵怔的一双眼盯着看,靳洲搂在她腰后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做噩梦了?” 被子里暖暖的温度全都是他给的。 安枝予把手拿出来,温热的掌心碰到他脸上的清凉。 好像...... 他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都会爱上他。 爱上他谦谦君子的外表。 爱上他的温柔细腻。 爱上他因为她的‘不择手段’。 她倏地一笑。 靳洲被她嘴角突如其来的笑痕弄的心里愈加疑惑:“是不是做噩梦了?” 是噩梦吗? 当然不是。 安枝予把脸重新埋他怀里,滚烫的小脚蹭进他腿间。 “老公,”她刚睡醒的时候,声音总是特别软:“你信命中注定吗?” 命中注定这四个字,对靳洲来说,分人,分事。 遇见她之前,他不信命,更不信一见钟情。 但是这一切,都因为她的出现而推翻了。 但是他没有用一个“信”字来回答她。 他说:“我信一生只爱一人。” 那个人,只会是她,只能是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