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嫩擎新雨》 1. 长姐小妹 一入孟秋,京城的天就渐渐凉下来了,淡碧透风竹帘也要换成一卷秋香色的绢帘。 何风盈有些懒惫地卧在美人榻上,兴致缺缺地抚了抚绢帘上的碎碎金桂花,道:“就这个吧。原来想着要娘亲库里那一卷双飞雁卷帘的,没成想她走时就吩咐了,要给妹妹的郎晴轩换上,唉。” 何风盈是家中嫡长女,上头有个嫡出的哥哥,底下有两个庶出弟弟。 虽说知道自己有个嫡亲的妹妹何青圆,但小妹一直留在祖母身边教养,所以这十几年来,何风盈受的就是千宠万爱的独女福分。 妹妹如今归家,何风盈知道这是理所应当,可心中还是有几分不好言说的郁闷。 她倒是庆幸自己赶在这时候来了小日子,名正言顺不好走动。 何风盈虽然没有主动去迎何青圆,但也颇为关切,让婢女九曲一会儿一个往里递消息。 “说是在城门外了。” “已经下马车了。” “进院子了,应该是去洗漱了,夫人问起您呢。” 何风盈捏着一粒葡萄忙问,“你怎么说?” “我说大姑娘来了小日子,难受得紧,怕面上难看,叫二姑娘多心了。”九曲道。 “那娘怎么说?”何风盈又问。 “夫人自然是担心您嘞,说等二姑娘沐浴更衣,让她来见您。”九曲体察何风盈的心思,笑盈盈地说。 何风盈满意了,这才从美人榻上坐起来,道:“把我给阿圆准备的礼物拿过来,她在九溪住着,定然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趁早给她打扮起来,免得出去见客,笑她土气,连我的面也跟着丢了。” 何风盈是个毋庸置疑的美人,身段高挑,五官明艳,即便穿上一身华服,再戴满头珠翠,也只会更衬出她的美丽。 “不知小妹如今长成什么样了,只依稀记得她生得白胖,我瞧着表弟带来的画像上,她倒是长得有些模样了。” 何风盈一边说一边翻捡匣子,她并不小气,首饰头面都是一套一套的,金银珠玉,珊瑚玛瑙。 但她也不算大方,这些首饰都是她从前戴过的,要么是戴厌了,要么是嫌稚气了,不过东西都是好的,拿来做人情最合宜! “这珍珠耳坠小了些,我前个在珍宝斋里刚买了一对更好的,有些太华贵的首饰,只怕她也压不住。” 何风盈刚捡出那对耳坠来,就听外头说二姑娘来了,她返回来的时候,只见竹帘后立着一人,身段隐约而曼妙。 “妹妹来了?”何风盈撇下首饰让婢女整理,未语先笑,“都是姐姐不好,有失远迎,还叫你来看我了。” 帘后人没说话先是轻轻颔首,又缓缓摇头,很有一种娇怯之态。 随着婢女慢慢卷起帘子,何风盈只见一双稳站不动的足,窄窄的鞋面上绣着几片碧色圆荷,还点缀着红粉尖花苞。 她的视线随着卷起的帘子上移,见那葱白腰裙上的细褶多如眉皱,虽是清浅颜色,要不了几次浸染,但五彩游鱼欢腾裙上,红黄蓝绿,无一不是精工细造。 廊外穿柳枝而过的风,翻拨裙摆如水花,水色褙子垂下的两处边角上各绣盛开的粉荷一朵,鱼儿争游,彷佛就是为了衔去这朵荷花。 何风盈这才看明白,原来这条裙子的美态在动不在静。 ‘这裙子是娘亲新给她置办的?瞧着花样不似京城的手艺,是在九溪买的?九溪有这等好手艺的绣娘?’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风盈平日也爱打扮,衣裳首饰如初家珍,不过乍见这裙子,倒有些被惊艳。 荷池鱼儿绣得又多又密,可半点不杂乱,只让人觉得活灵活现,鱼儿跃起的水珠都似乎要绷出裙面了。 何风盈正胡乱想着,此时卷帘彻底一拢,她就见一张微微低垂的粉圆面孔,真如莲苞轻绽般娇柔可人。 何风盈一怔,又细看何青圆的眉眼。 许是她半晌没说话,叫何青圆有些莫名,一抬眸望过来,真是杏眼纯然,真把人心都看软化了。 “姐姐万福。”何青圆的声音很低,软软的,就像九溪随处可见的潺潺小溪一样婉转纤细。 何风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也回礼,道:“小妹安好,快叫姐姐瞧瞧你,多年未见,若是在外头碰上,我可真是认不出你。” 何风盈一贴何青圆的膀子,又一捏她的腕子,就知她是个肉嫩骨头细的,同自己这种个高骨粗的不一样。 “咱们可是嫡亲姐妹,怎么都不像呢?”何风盈笑着瞧她,又道:“看来是京城和九溪的风土大有不同。” 何风盈还没说上几句,就将一匣子的见面礼都推给了何青圆。 她抱着匣子时的表情像一只沐浴在谷雨里的雀儿,又懵又欢喜,看得何风盈都忍不住用手托托她的脸颊肉,真跟嫩桃一样。 何青圆有些腼腆,腮边的小银鱼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 何风盈瞧着她鬓发上三对六根如扇形的小花簪和正中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玉挑心,心道:‘倒是挺会打扮自己的,戴了满头首饰也俏。’ 她笑一笑,道:“妹妹这裙子倒是好看,娘亲去九溪前,我同她一道给你置办了好些衣裳,可我记得里头没这件啊,是在九溪做的?” 何青圆瞧着何风盈伸手抚她裙踞上的一尾鱼,按捺住想要把裙子抽回来的举动,低声道:“是我和丫鬟们一块做着玩的。” 何风盈的身量像了娘亲董氏,高挑健美,何青圆则不然,纤柔细骨,所以董氏给她带的衣裳全部都大了些,正着人把针脚往里收呢。 “你自己做的?手艺真不错呢。九溪的绣娘是好,咱们府里也有一个是九溪老家的绣娘呢。” 何风盈似乎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看起来和董氏一样爽朗明快。 原本董氏要跟何青圆一块过来的,但前院管事递了几句要紧的话进来,两月不在家,积了些事,她就先去料理了。 眼下再折返回来,遥遥就见卷起的帘子里,两个女儿对坐着说笑,董氏心中欢畅,早就将在九溪受得那些嗟磨抛诸脑后了。 董氏生了一子两女,却只养了一子一女,当初撇下何青圆并非她所愿,而是婆母强留的。 小姑胎里弱,养到及笄本以为能立住了,可忽然就犯了心疾,救都来不及救。 董氏也觉小姑花一样的年纪就去了实在可惜,但没想到被孝道一压,得毕恭毕敬奉上自己的女儿来填补窦氏的缺失。 撇下何青圆时她才三岁,董氏是趁着她午歇的时候离开的,不难想何青圆小小一个人发现爹娘兄姊都不见了之后,会伤心成什么样。 董氏想一想,就觉得肝肠寸断,但现在问何青圆,她只是道:“我不记得了。” 三岁孩子自然记不得,不过何青圆长这么大都不喜欢午歇,偶尔困乏眯上一会子,也很容易做噩梦。 “我瞧着阿娘消瘦了好些,想来是路上颠簸,吃得也不如意?”何风盈亲昵地挽着董氏,依在她肩头说。 “来去都是水路,我同你妹妹都不晕船,不像你似得,一上船就软烂如面。”董氏笑道。 何风盈嗔了一句,又问:“那是在京城住久了,回九溪吃不惯了?” “那也没有,你祖母多讲究吃喝,我回去那些天一日三餐都跟着她吃,吃食倒是好的,就是,没什么胃口。” 董氏这话已经不算含蓄,几乎就要点名是被婆母败坏了胃口。 何风盈关切地瞧着董氏,又看何青圆,叹道:“祖母规矩严,可苦了妹妹。” 何青圆看着她环抱着董氏的手,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祖母窦氏是何青圆生活里仅有的一位长辈亲人,唯一的养育者,她的规矩是否严苛,何青圆无从比较,不得而知。 但她现在瞧见何风盈举止随性无拘,谈笑风生,董氏皆纵她容她,想来这话不错。 而祖母是个性子很难捉摸的人,她待何青圆很好,日常起居巨细无遗,但一切都要按着她的意思来。 何青圆一旦有个什么不顺她意的,她便高坐着,冷了脸,不言不语地盯着不远处的虚空瞧着,也不知在看个什么。 年幼时,这一幕经常闯入何青圆的梦境里。 “青圆理应侍奉祖母,如何能言苦呢?” 何青圆心里并不这样想,只是面对陌生的娘亲长姐,下意识还是说了违心的场面话。 董氏和何风盈对视了一眼,一个苦笑,一个掩口窃笑。 何风盈放下手的时候还在笑,白齿在红唇中晃闪,何青圆不明白这话有何可笑,就听她道:“妹妹宽宽心,松泛松泛,这是到了自己家了,不是在祖母前头,用不着绷得这么紧。咱们有天底下最好的娘亲,宽厚慈爱,不会像祖母那样对你耳提面命,要给你立规矩的。” 董氏轻拧了一下何风盈,道:“以为这般给我戴高帽,就可以撒欢了?” 何风盈一边躲董氏的手,一边对何青圆笑道:“至于爹爹嘛,他朝务繁忙,不大过问后宅的事情,但他也很疼我,我们,再者说咱们家的后宅在京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清净了。” 何迁文是翰林学士,除了董氏一个正妻之外,便只得两个妾室,恰到好处地各生了一个庶子。 妾室都是董氏过手纳的,出身清白又规矩,故此才有何风盈口中的‘清净’。 何青圆好似没有听出何风盈话中的停顿,木了一会才道:“爹爹爱重娘亲,家中自然得太平。” 董氏被何青圆一语说得有些面红,她此番前去九溪,是两人去两人回的,路上同去还有一个年长些的庶子。 庶子天资不高,文不成武不就,但性子还算踏实稳重。 他在京城也轮不上什么好亲事,所以董氏提出想让他回九溪管家。 何家在九溪还有些产业,窦氏年岁大了,很多时候精力不济,好些管事要去京城诉职。 董氏虽有自己的算计,但也正中何迁文下怀,连庶子和他生母也是满口答应的,是个皆大欢喜的谋算。 有些人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活得松快无拘要紧。 董氏自然不会介意庶子去鸡圈,但自己的女儿,还是盼着她能在凤巢里。 她要用这个庶子来堵婆母窦氏的嘴,叫她一边不肯去京城,一边又说自己是孤寡老婆子。 这下有孙子孝敬了!看她还有什么借口非要强留她女儿! 不过当初董氏就想把庶子留下给窦氏养的,她偏不要! 何青圆及笄后,董氏留在九溪的耳目觉察到婆母窦氏有将何青圆嫁去窦家的盘算,这可要把董氏吓坏,窦家不过寻常商贾,这一辈子孙质素平平,皆是庸才。 董氏已然觉得愧对何青圆,婚嫁大事一定不能再由着窦氏胡来。 幸好何迁文对于这门亲事很不满意,便答应董氏接何青圆回来,否则董氏就算把两个庶子都给送回去了,何青圆也没那么容易回来。 “我儿,你哥哥说是要回来了,但还要费上几日脚程,你姐姐又与祝家定了亲的,虽说这团圆时刻总也不够完满,但有你在娘身边,娘心里已无大憾。你们姐妹俩的院子挨得近,往后就多亲近亲近,叫你姐姐教你一些场面上行走的规矩,也认认人,咱们阿圆这般好的品貌,总不会埋没了。” 似乎是听到自己的婚事,何风盈飞扬的眉眼稍稍耷拉下来,又很快扬起,语气有些古怪地对何青圆道:“是了,小妹就,只管做小妹吧。” 作者有话要说: V前随榜更,V后日更。 为您提供 西瓜珍宝珠 的《绿嫩擎新雨》最快更新 1. 长姐小妹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 长幼有序 长幼有序,嫡庶尊卑。 何霆昭是何家嫡长子,从小便是个心有成算的性子,中了一榜进士后又去边关历练,在这京城同辈的儿郎里也属头一份。 何霆礼是庶次子,回老家掌管祖业,何霆义是庶幼子,年岁尚小,还在进学。 三个儿子虽然分了嫡庶,却也是依着各人天资走的路。 女子的路就窄多了,何风盈是何家嫡长女,日后要嫁到祝家做长房长媳,听起来是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并非易事。 祝老将军两番续弦,每一位夫人都有嫡生孩儿,更别提还有妾,又是一大把的庶出子女。 人一多,便是吃也要争,喝也要争,穿也要争,里子要争,面子也要争,毫无清净可言。 何家与祝家倒是有些缘分的,祝老将军年轻时剿匪,救过何迁文的父亲,后来到了何迁文这一辈,两家人又同在京城为官,因此订下婚约。 祝老将军的第二位夫人朱氏还是董氏表亲,何风盈要嫁的也是她的亲子祝云晟。 何风盈与祝云晟算得上青梅竹马,两人虽是有些情分,但祝家后宅冗杂,何风盈也时常担心抱怨婚后将面临的勾心斗角。 董氏疼女,所以给何风盈攒了丰厚嫁妆做她的底气,为她挑选的婢女不是聪明周到、心细如发,就是谨慎稳妥,擅医用药的,连婆子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的,以保何风盈嫁入祝家后能安稳度日。 至于何青圆,董氏在归途上与她相处多日,自觉对她有些了解。 虽是被拘在九溪养得小家子气了些,但只看这番样貌,婚事便也不难办。 董氏私心想着,她若能嫁个书香门第为次媳,最是松快惬意。 如此这般,就为几个孩子做了打算。 何青圆也听董氏婉转地说过一些,明白她这份打算,并不十分排斥。 毕竟董氏没有一个沉重的心结左右她的选择,她给何青圆挑选的人家,只会是在适合何青圆的基础上竭尽可能择优。 而不似祖母窦氏那般,只把窦家表兄推到何青圆跟前。 几个表兄几乎是何青圆唯一见过的外男,窦家大表哥生了张长脸,样貌论不上难看,只是年纪轻轻,老气横秋,性子严肃古板,守礼克己,待何青圆算和气有礼。 而二表哥的爹当年就是祖母有意把小姑姑嫁过去的那一位,父子二人长得很像,他的相貌有些庸懦,可偶尔一抬眼睃着何青圆,又闪动着鼠一般的精光。 除了窦家表兄之外,还有一位不受祖母欢迎的董家表兄。 这些年董氏虽没来看过何青圆,但她有个侄儿,生平乐事就是游山玩水。 九溪山水缠绵,他常有来往,记挂姑母嘱咐,偶尔路过九溪,总不忘上门探望何青圆。 何青圆从小到大,见过这位董表兄四五回,不过印象倒是很深,因为他总是会带些小玩意给她。 董表兄一张笑脸满袖山风,虽说神色有些不庄重,但举止并不轻浮,只是爱说些笑话。 祖母很看不上他,何青圆倒是觉得他很有趣,喜欢听他说些外面的事情,但也仅仅只是这样。 还记得她鼓足勇气跟祖母讲明,说自己可以留在九溪陪她,只是不想嫁入窦家时,祖母那愤怒而冰冷的神色。 “瞧不上窦家的表兄,那是瞧上董家的表兄了?” 真是可笑,跟何青圆论什么瞧不瞧得上? 何青圆的生活中连父兄都缺位,见过的男子屈指可数,从未萌生过什么男女之念,处在这样一种无从比较的境遇下,即便窦家儿郎是什么惊艳才绝人物,何青圆也只会觉得乏味。 而董表兄显然是个好玩的性子,说不准都没有成家的心思,却叫窦氏在这胡乱揣测,还以为抓到何青圆的把柄! 何青圆与董氏在何风盈院里说了好些个时辰的话,又要去正院同何迁文一道用晚膳。 “姐姐不是不方便吗?”何青圆看着要起身同去的何风盈,定住身子,侧首问她。 何风盈觑了眼美人榻,见榻上干净,又抚着自己的小腹叹气,“与妹妹聊得高兴,一下忘了腹痛,这被你一点,又绞起来了。” “叫你贪凉,赵妈妈都与我说了,入了秋月,竟还吃冰镇的西瓜。”董氏嘴上埋怨,眼中却是心疼,“快去躺着吧。晚膳叫小厨房弄些清淡的,你爹的吃口荤甜咸腥,咱们都要依着他的,怕是不好克化。” 说着她转身来挽何青圆,轻轻一点她的鼻子,笑道:“我瞧着你的吃口同你爹一样,那些个船菜都吃得有滋有味,晚膳我叫她们仔细做了,瞧瞧去。” 何青圆走之前不忘给何风盈见礼,规矩一丝不错。 “快别这样,咱们是亲姐妹,可不是什么表的堂的,这又是在自己家里,拜来拜去可累坏人了。” 何风盈笑着将何青圆送出去,院里已经掌了灯,她瞧着娘亲和妹妹走在暖融融的光里,也是一对亲密母女,便转首问九曲,“小妹方才那话,可是在点我没出去迎她?” “二小姐瞧着乖顺,您说吃橘她就吃橘,您说吃糕她就吃糕,饮茶也要您说才捧起来喝。” 何风盈听得拈帕轻笑,九曲继续道:“她这又是初来乍到,不会有这么多心思吧?不过,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奴也不清楚咱家的老祖宗是个什么性子。” “祖母?她最是个计较自私,不择手段的性子了。当年为了留下小妹,大夏天她硬是裹着勒子躺在床上称病,还让爹把娘骂一顿,娘跪下认错,亲自把小妹送到她院里才肯‘病愈’。” 九曲是到了京城之后才跟在何风盈身边的,虽知道这一茬事,但并不知道这些细节,闻言也是咋舌,又道:“那这回为什么就肯送回来了?养在身边这么久,难道不是更舍不得吗?” 何风盈也没想明白,只道:“是爹发话了吧,而且也难为娘了,能赶在这时候想到让霆义回九溪娶媳的主意。家里女儿少,爹自然会觉得小妹嫁在九溪就有些浪费了,更何况还是窦家。祖母也真是,现在还念着姑母,若是在九溪给小妹找个才俊,安稳度日,娘亲未必不肯。” 何风盈话毕,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多了,伸手揉了揉微蹙的眉头,道:“腰酸,弄些甜汤粥水吃了罢。” 跟在祖母身边长大,何青圆身上也披着沉沉暮气,得亏她生得一张笑颜,弯眸翘唇,真是不笑也似笑的好模样,尚能遮掩她内心的寂然。 何迁文见她行礼便笑,招手让她到身边来坐,待她很是和气。 一家三口等菜的时候还说了几句话,吃饭时便很安静了,何家私下里吃饭时其实规矩不重,只是何青圆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何迁文这年岁的男子,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 翡翠细镯子 七岁那年,何青圆正式开始学绣,照理来说已经晚了些,但早先也学了些最基础的针法,算是稳下根基。 还记得祖母给她两幅绣样,一副花鸟,一副山水。 何青圆伸手摸向那青山碧水,祖母身边的婆子却道:“瞧着冷惨惨的,还是那副花鸟的绣好,瞧着喜庆热闹。” 何青圆喜欢那副山水绣的辽阔意境,便充耳不闻。 婆子抬眸觑了眼祖母的脸色,就干脆从何青圆手里把花样拿走了,又递给何青圆那副花鸟,道:“姑娘,就绣这个吧。” 既如此,又何必要让何青圆来选? 何青圆执拗起来,却也只是捏着针,收了手,看着林妈妈。 秦妈妈见状替她说话,“就叫姑娘拣她自己喜欢的吧,更何况而且鸟儿眼睛难绣,慢慢来。” 浣秋又上前把那副山水绣样给拿了回来,何青圆接过来,仰脸对她笑,没留意祖母那冰冷的表情。 喜欢的东西绣起来总是格外顺手,何青圆花了两日绣完了,秦妈妈和浣秋却出了事,说是一个同人对骂撕扯,一个在外院同小厮调笑。 秦妈妈的性子刚烈泼辣,但也是稳重之人,更不会无理取闹,除非有人刻意激怒。 浣秋沉默寡言,但体察人心,温柔细腻,即便何青圆那时年幼,也很难相信她会做出与小厮调笑的举动。 她们二人根本没机会为自己辩解就被拉了出去,惶惑的何青圆独自一人去祖母院里,想为她们求情。 冬日天黑得早,再加上乌云盖顶,屋里掌灯也了看不清楚。 窦氏穿着一身深色衣裙坐在浓红的宽椅中,额上的勒子缠得紧,使她脸上的皮肉看起来不太自然,像破败庙宇里被阴暗吞没的残破佛像,居高临下的,冷冷的,半句言语也不给何青圆。 何青圆被她晾了半日,悟出来了。 三日后,何青圆再带着那副花鸟绣品来给窦氏请安,她的神色才柔和下来,只是听到她谈及秦妈妈和浣秋时,不满地睨了她一眼。 何青圆被祖母的冷视钉在原地,不再提。 几年后一个小暑日,连绵的雨水后终于迎来晴好的天气,何青圆陪着窦氏翻晒物件。 从一个精致的红木箱子里,何青圆发现了一副同样的花鸟绣,连针法也是一样的,但不是何青圆绣的。 “你小姑姑当年学绣的第一幅绣品,瞧瞧这手艺多好?她身子骨不好,养到七岁才捏针的。” 更深漏长,何青圆霍得睁眼,看着帐子里的幽暗出神。 她伸手撩开帐子,看着屋里陌生的陈设,却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今日守夜的是摇春,她素来睡得死,何青圆都走到边上了,她才迷迷瞪瞪的醒过来,问:“姑娘?怎么了?可是新换了地方睡不好?” 何青圆摇摇头,蹲下身,捧着脸对摇春说:“摇春,饿不饿?” 摇春摇摇脑袋,道:“府里伙食好着呢,我晚上吃了茄子酱,油渣小白菜,焦熘豆腐丸子,还有一个大馒头呢!怎么?姑娘您饿了?秦妈妈说咱们院里有小厨房,想开火就开火。” 何青圆在她身边坐下,挤进她的被子里,笑道:“你啊,尽打听吃了。” “得打听啊,老祖宗总说‘若要小儿安,三分饥与寒’,可您长身子的时候夜夜都饿醒,只靠些剩下的糕点茶水填肚子,叫张妈妈发现还要告到老祖宗那去,我可不想您再饿肚子了。” 摇春说着说着鼓起脸,发觉何青圆在被窝里踩她脚面,她也轻轻踩回去,两人笑闹成一团,也不怕惊动了谁。 “去小厨房瞧瞧吧,我也不饿,但就是想吃点东西,咱们一起吃点。 ”何青圆道。 摇春喜滋滋地出门去,不一会儿就端回来几个芝麻酥、枣泥酥和一碗嫩菜叶儿小馄饨。 何家是南人北上,所以吃喝上兼得南北风韵。 “小厨房的姐姐还同我告饶呢,说灶上东西不齐全,秦妈妈来了就好了,明儿去夫人那拿了牌子,好去库房领东西。杂豆、杂米这些不要紧,份例里都有,桂圆干、荔枝干什么的也叫姑娘敞开吃,就是燕窝、银耳、花胶,灶上不让存着,怕瓜田李下说不清楚,也是,姑娘从前吃这些补品,也都是到老祖宗跟前才赏一碗的。” “只这么一小会子的功夫,她话倒是不少。”何青圆搅着馄饨,随口问。 “是啊,还问我,姑娘是有吃夜食的喜好吗?”摇春说。 “那你怎么说?” “我就说姑娘的脾性摸不准,她且有主意呢。” 馄饨一只只曳着柔白长尾,包着小拇指甲盖那么一点嫩肉。 何青圆吃了两只就不吃了,摇春接过来吃,满足的样子看得何青圆浅笑,轻轻一戳她脑袋,笑道:“说得不错。” 余下的这几个时辰里,何青圆睡得很好,无梦无扰,依着平时给祖母请安的时辰醒过来,她换过一身家常衣衫,就往董氏院里去了。 董氏伺候何迁文上早朝,正要睡个回笼觉,瞧见何青圆来了,愣了一下,将她牵进屋里来。 “在家里不用这么早就起来,你大可睡得晚一些,在院里吃妥当了再过来。” 董氏用不着伺候公婆,又还没有娶媳,即便有子女,但她素来宠爱何风盈,所以规矩不大严苛,庶子她也没心思嗟磨,一大早就坐在那让人跪跪拜拜,她还嫌累。 只有何霆昭在京城的时候才会每日晨昏定省以表孝心,但董氏也不会让他那么早就起来,多睡会子才好。 何青圆早、午、晚都在祖母院里吃,习惯使然,也是空着肚子来的。 灶上早膳还需一刻钟,董氏先要了一碗甜米乳让何青圆喝了。 何青圆喝得干干净净,乖乖坐在凳上看着董氏梳妆,董氏怕她无趣,还叫刘妈妈给她一匣子珠花摆弄。 这珠花是眼下时兴的玩意,就是几根顶上垂着银丝金线的簪子,配上一匣子的珠子,可以自己串花样。 何青圆只做过绢花,还真没做过这种串珠子的簪花,上手就拈了米粒大小的粉色宝石珠子仔仔细细地串了一瓣。 屋里透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是董氏和何迁文的熏衣香,是家里的味道。 何青圆玩一会,就抬头看看董氏,好像怕她会忽然消失在众人仆从环绕之中。 董氏的发髻也梳得差不多了,她揽镜自照,映出身后何青圆的面孔——她正很专注的看着她,像襁褓中的婴孩望着给她哺乳的母亲那般依恋。 董氏一怔,心里既柔软又酸涩。 母女两人在镜中对上了视线,何青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一弯,甘美沁人。 “来。”董氏冲她招招手,何青圆走过去俯下身,就见董氏长甲一勾,从妆匣最底下滑出一个薄抽屉来,里头摆着好些零碎不成套的小首饰。 羊脂玉雕的宝葫芦耳贴,黄鹂鸟儿坠金流苏的耳坠子,红宝石嵌碧玺拟樱桃的银丝裹木簪子,还有一对小圈口的细翡翠镯子,以及一套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小花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 梨木塌和玫瑰椅 何家的库房有三个,一个设在前院,后宅有两个,一个是中公的,一个是董氏私人的,她的陪嫁大多在里头。 跟秦妈妈不同,浣秋是后去的庄子,所以府里许多事她还挺清楚的,一一给何青圆介绍。 中公的库房很大,布料针线在西库甲号房,药材食材在东库天号房,诸如此类,分得很细,所以每进一层,要看的手牌和钥匙都不一样。 秦妈妈拿到的手牌是都能进的,更何况来人是何青圆,正儿八经的新主子,那些个看门的也不敢查验得太繁琐,秦妈妈手里又拿着钥匙,开了门就让她们进去挑选。 何青圆走在一架或纤长或圆墩的花瓶架前,抓着一只白瓷瓶的脖颈将它拿下来细看。 在这瓷器库里,谁都小心翼翼的,摇春知道自己马虎大意,更是连裙摆都攥紧了。 可谁知,何青圆忽然冒出一句来,“你嫁得不好?” 摇春懵懂地眨着眼,连浣秋都是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何青圆是在问自己,倒是秦妈妈当即看向何青圆,神色惊讶。 浣秋下意识要跪,但又怕动作太大碰了东西,别别扭扭屈了一下膝盖,忙道:“大姑娘说笑呢。” “秦妈妈是去庄子上做管事,而且她儿子一家就在庄子上,那你呢?你好端端的在府里,为什么去了庄子上? 庄上原也不缺小账房、小管事,你那时刚出府,又是姑娘家,怎么管?” 何青圆的声音很轻,从满架子易碎美丽的花瓶中飘过来,透着一种甜蜜又刚硬的矛盾感。 浣秋眼圈都红了,但还是嘴硬。 何青圆老成地叹了口气,听起来像在强装大人,又问:“有孩子吗?” 秦妈妈在旁道:“还没有,兴许有了孩子就好了,她男子倒是个精壮汉子,只是好喝酒,喝醉了便打她。” 只秦妈妈这样一说,浣秋便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 这时何青圆又道:“没孩子便好,没牵挂,就不用回去了。” 浣秋听了这话,不由得抬眸看向何青圆娇小的背影,她正微微低头,细看一樽细颈纤长的净白瓷瓶。 摇春扯出自己的帕子给浣秋擦眼泪,看着她笨手笨脚的样子,浣秋有些不明白何青圆为什么会选她做大丫鬟,但这不妨碍浣秋很喜欢她和浮夏。 她刚回来时很害怕何青圆不要她,怕在这里待不长久,满心的忐忑都在这两个小丫头笑着过来行礼时消散了。 “浣秋姐姐安好,我早先就知道你了,我和浮夏的名字都是依着你起的呢。” 浣秋差一点就哭出来了,别过脸忙低声问:“那老祖宗答应吗?” 摇春和浮夏被改名时才七八岁,摇春她只觉得何青圆给起的这新名字真好听,马不停蹄就把原来的名字给忘了,也不记得窦氏有什么反应。 倒是浮夏小声道:“老祖宗因这事儿冷了姑娘七八日呢,后来是做了个手炉套子,才给哄好了。” 浣秋听了赶紧低头,两颗眼泪珠子溅在地上。 眼下又是两颗眼泪溅在砖地上,洇成小小两朵水花,浣秋赶紧擦擦脸,陪着何青圆继续逛。 何青圆喜欢的东西很多,她有点贪心,要了一套色调淡雅清纯的蓝花斗彩茶具,又叫浣秋拿下一个大口细腰的银珠酒觚,她一贯很喜欢这种纤美典雅器形,还拿了一对孔雀绿和天蓝釉的花觚。 秦妈妈原本想说什么的,但也只是落在后头,同浣秋彼此瞧了一眼,几不可见地摇摇头。 何青圆的喜好很宽泛,浓烈奔放的色泽她喜欢,浅淡如水的晕染她也搂在怀里。 她看上的矮塌是库里最小的一张,浓而雅的乳黄,一头书卷枕高翘可靠,两段的扶手宽阔包拢,圆润好握,背屏上嵌着一块粉瓷板,描了一双绿叶桃儿。 “这矮榻是梨木,姑娘喜欢?”浣秋问。 何青圆点点头,面上带着笑意,道:“就这张了。” 这矮榻配的是软枕,浣秋摸了摸枕面,道:“藤条面的枕头现在用起来太凉了,瞧瞧有没有姑娘看得上的圆枕,若是没有,姑娘拣块喜欢的料子,我来做两个。” 何青圆出库房的时候有些恋恋不舍,还没挑够呢。 几个看守库房的婆子躬身向她请安,还有几人遥遥立在角门处。 方才从外头绕过来的时候,何青圆用脚丈量过,那边应该还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就是角门进去的地方。 “那里也是库房吗?”何青圆问。 看守的婆子解释道:“是啊,那里面都是大姑娘的嫁妆,因为同祝家的亲事定的早,所以打大姑娘七八岁的时候就攒起来了,夫人、老爷平日里看见什么妥帖,什么好,就一样样给拨进来,干脆另外立了个院子,以免混淆了。” 何青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没多问,带着一串搬东西抬东西的婆子往自己院里去了。 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何青圆是很有主意的,屋里被她一番腾挪,虽然看起来不那么疏落有致,却显得饱满充盈,浓淡相宜,整间屋子像是被渐凉的秋风一阵阵吹成娟秀柔和的黄韵色调。 从九溪带到京城的东西不多,何青圆的十几年就装在三个箱子。 浣秋想着,应该是只有这些是真正属于何青圆的。 箱子里的东西已经被浮夏理了出来,该放的放起来,该摆的摆起来。 浣秋走进来的时候,何青圆正蜷在卧房那张玫瑰椅上。 玫瑰椅比一般的圈椅、摇椅都要小巧很多,而何青圆身侧的花架也才及椅子扶手高。花架高高低低有四层,满满当当摆着各色书册,浣秋略识得几个大字,粗粗一瞥,发觉都是些无用闲书。 除了书之外,花架上还有些东西,有些摆在匣子里,有些应该是何青圆刚刚把玩过,所以都摆在外头。 一套看起来很旧的三国华容道,一只画成胡人模样的不倒翁,还有六只陶制的狸奴,两只玳瑁,一只三花,一只橘猫,两只黑白花,或盘圈假寐,或攀跳戏耍,或飞跃捉鼠,那小灰鼠只拇指大小,却连鼠须都掐捏出来了,左三根右三根,一共六根。 “可爱吧?是舟表哥送我的生辰礼。”何青圆见浣秋看得仔细,捏起那只小灰鼠搁到她掌心让她把玩。 “是逗趣呢。”浣秋晃了一眼就见何青圆膝上正捧着一只匣子,匣子里存了许多书信,她正随手拆开一封瞧着。 她看过一封就叠好放了起来,并没再打开下一封。 摇春这时走了进来,端着一碗炖得稠稠黏黏的银耳甜汤。 何青圆一手把书信匣子递过去,一手接过甜汤来喝。 信匣子就从浣秋眼皮底下传过去,她看得清楚,那些信摞起来都没有一叠夏衫高。 “这些信都放哪呢?”摇春问。 “放箱笼底下吧。”何青圆见浣秋眉头沉郁,笑道:“娘写了不止这些,不过在我能通读之前,那些信都是祖母念给我听的,她没有替我留着。” 一年书信十几封,十数年也存了几百封,但何青圆手上只有几十封。 母女二人长居两地,仅有书信来往,不只是何青圆对董氏感到陌生,董氏对于何青圆的了解也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 祝家往事 祝家嫡女的生辰宴,何青圆算是初次在人前露面,自然要有一身新衣裙,而何风盈更是别说了,一套新衣裳和新首饰,连掩在裙摆下的鞋子都是新的。 不过何青圆已经很欢喜,她的新衣裙是粉紫的缎子,满绣了大圆花瓣的蜀葵,娇俏跃动,非常衬她。 何风盈那一身则是缃色绣七彩云纹的,很是明艳大气。 听说何青圆隔三差五就要去绣房看看新衣裳的进度,何风盈撂下茶盖,忍不住摇头笑,“做派怎么这般小家气,浣秋也不知道劝着点,亏我当初还觉得她细致妥帖,想把她要到身边来。” 她兀自想着,又道:“莫不是嫁得不好,心里恨上我那傻妹妹了?乐见她出丑?” “这应当不会吧。”九曲道:“如今都是靠着二姑娘过活,都是盼着二姑娘好的。” 何风盈不以为然,只是没再说这事了,转而道:“阿兄明儿便到了,灶上的药膳备得怎么样了?” “三善一直守着呢。大少爷每次回来,必定要吃您备下的药膳滋补身子。” 三善便是董氏专门调教出来的医女,日后也要随着何风盈一并到祝家去。 此次举办生辰宴的祝薇红与何风盈未来夫婿祝云晟并非一母所出,祝薇红其实是第三房续弦的长女,而祝云晟的母亲乃是第二房。 说起来,这祝老将军长得虎背熊腰,一把长髯同关公有得一拼,如此英武豪杰,却是个克妻命。 听说是发妻边关牧羊女,两人于微时相遇相知相许,只可惜命数不好,连着长子一道被敌军虏劫而去。 此女会武,听说杀了三个敌军后被一枪挑了心窝,当旗帜那么戳在枪上招摇,祝老将军那时候还是个小将领,见发妻尸骨被人如此戏弄,已经疯魔了,违背军令带人强攻,结果立下他石破天惊的第一功。 祝老将军这个故事套了不同的姓名和朝代,在市井说书人口中都要说出花来了,但还是有人总点这本。 有些先生讲得好,尸骨做旗这一节,座下一众男儿各个攥拳咬牙,可这愤恨堆到极致,是为了后边一举灭敌的痛快做铺垫。 “可这把他推上高位的第一功,却是用妻子的性命换来的。”何青圆皱着眉,一点也感觉不到男子听罢这个故事后的心潮澎湃。 “谁说不是呢。”秦妈妈也叹一口气,瞧着何青圆仔仔细细的在将箭囊所有外露的针脚都戳进去,后拿起来一个木头墩子在箭囊上‘哆哆哆’的一直砸。 “哎呦!我的姑娘,您这小手可疼?”秦妈妈惊道。 “不疼,这头是圆的呀,用得是虎口的力,就跟印章一样,我和摇春做来玩的,戳花可方便了,你瞧着。”何青圆兴致勃勃的用花戳在箭囊上戳出一个饱满的圆,又一下一下地在圆上戳了两个三角。 花戳是用了密密麻麻的粗针扎在一块磨圆磨光的木头上,箭囊用的是上好的厚皮子,能缝好就不错了,要让何青圆绣花,真得把手都废了。 有了这个花戳就方便了,何青圆和摇春还不只做了这一个花戳,有曲线形的,直溜的,圆弧的,各种花样都好戳了。 何青圆这样一笃一笃的在箭囊上戳,戳了眼睛和胡须,箭囊上那张圆卜隆冬的猫儿脸就显形了。 秦妈妈看得目不转睛,道:“我还纳闷为什么摇春那丫头得姑娘赏识,原来是能陪着您摆弄这些。” “祖母不许,我们都是偷着玩,院里有个张妈妈瞧着,其他丫鬟都不听我的听她的,只有摇春和浮夏心里向着我,不过是摇春是个傻大胆,浮夏沉静些,玩不开。” 先前还在九溪的时候,何青圆心里实在烦闷,浮夏就会在茶水里加点安神药,叫张妈妈睡得死些,这样何青圆和摇春就能一块窝在帷帐里玩了,她替她俩守着门。 其实拘在屋里能玩什么,也就是瞎折腾些玩意,排解一下心情。 白日里在祖母院里被她盯着临摹小姑的遗作,入夜就用粗豪黑墨在上头描一只硕大的乌龟。 白日里眼瞧着张妈妈在自己院里作威作福,入夜后把阔口花樽想成她那张大嘴,一只只箭矢扎她个肠穿肚烂。 白天被祖母训斥说教,没病还要喝苦汤,早中晚各一碗,喝了一肚子苦饱,叫她连饭都没口味吃了,还要被窦氏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她是脾胃虚弱,若不是陈大夫可怜她,把中午那碗药换成了麦芽山楂丸,何青圆都觉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 晚上何青圆被临睡前一碗药顶得睡不着,扣嗓子全呕出来了,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在摇春担忧的目光中,何青圆直起身,端起冷茶漱了漱口,在椅子上端坐着,忽然开始抿着手串装佛珠,耷拉着嘴角,阴阳怪气地模仿起窦氏来。 她揣着那一股大逆不道的怨恨,学得实在太像了。 摇春想笑又不敢笑,差点把自己嘴都咬破了,最后是何青圆都忍不住了,两人躲进被子里,闷声闷气地笑做一团。 想着这些往事,何青圆下手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哆哆哆哆哆’放肆地响个不停,可如今再也不会有张妈妈不经通传就闯进来,肆意翻检她的东西。 秦妈妈仔细端详了一会,有些犹豫地道:“姑娘,你这猫儿会不会戳多了,大少爷素来喜欢利落的。” “啊?”何青圆忙停了手,可她想着的群猫图就缺这一角了,索性戳满,“清汤寡水不好看呐。” 何青圆在九溪时的打扮陈设都依足了窦氏的吩咐,照着那个她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小姑姑的喜好来布置,清淡、素净、疏朗。 但实际上,衣裳,何青圆喜欢满绣的,屋子,何青圆喜欢挨挨挤挤的,就连床上的枕头何青圆都比别人多两个,枕一个,抱一个,脚边上再窝一个。 至于送礼,何青圆觉得起码要送自己觉得好的,再加上对何霆昭不熟悉,一下子没考虑他的喜好。 秦妈妈觉得问题不大,笑道:“也没关系,这样也挺好看,很热闹啊,箭囊毕竟是用的。” 见何青圆终于把箭囊做好了,秦妈妈帮着她收起来,担心她睡迟了明日精神不好,催她快上床歇着。 岂料何青圆洗了把脸,倒是精神了,又想起秦妈妈先头说的祝家往事,蜷进被窝里,又翻个身,瞧着秦妈妈,“那个男孩后来可有消息吗?” “哪个?”秦妈妈一时没明白,“噢,你说祝将军的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 小小狼崽 归家时,何青圆给何风盈的礼物是九溪的绸缎,何风盈还算瞧得上眼,已经让绣娘做了身裙子来穿,今日便穿在身上,轻悠悠的料子,浓郁郁的茜红,金丝绣纹,看着非常点眼,很是符合何风盈的喜好。 但这料子其实是在董氏暗示下挑的,那时候何青圆上哪知道何风盈的喜好去? “妹妹做的箭囊还真是可爱。”何风盈笑着把箭囊还给浣秋,捋了一下裙边。 她裙上的金线耀目,光芒折到何青圆面上,让她有种水波摇晃的感觉,再一抬眼,何霆昭已经进来了。 远远看何霆昭一眼,何青圆就觉他像董氏,像何风盈,但不像她。 何霆昭是瘦高个,换过一身家常青衫站到各人眼前,五官端正俊朗,看起来就是个翩翩佳公子,文生气很重,但额角却有一块杏子那么大的疤,给他周身的沉稳气质更添了一种粗粝的质感。 董氏昨夜已经见过他了,也知道他破相的事情,所以何青圆今早去给她请安的时候,便觉得她莫名惆怅。 “阿兄,你,你脸上怎么落了块疤。” 何风盈急切地上前,何青圆本来动作就犹豫,只好收回脚站在原地,看着何风盈不可置信地用手指去蹭何霆昭额角的疤痕。 何霆昭被妹妹这孩子气的举动弄笑了,抓下她的手,笑道:“一块疤算不了什么,别担心。” 他转脸看向何青圆,笑道:“小妹?可还记得阿兄吗?” 真是奇怪,怎么谁都要这么问? 何青圆又不是出生喊娘,满月走路的神童,当然不记得,见他笑容亲和,就迟疑着摇了摇头。 “我们上京的时候小妹才三岁,还没记事呢。”何风盈挽着何霆昭进正屋,又道:“你脸上落了疤,然姐姐可知道这事儿了。” 何青圆落在后头,心里琢磨着,‘然姐姐应当就是阿兄的未婚妻林氏了,林然?还是林什么然呢?’ 女子的闺名不会随意叫外人知,何风盈显然与林氏熟悉。 林氏其父是兵部尚书,何霆昭科考那年他是主考官,所以也是何霆昭的恩师,这门婚事原是林尚书先看中了何霆昭,想着家中有女年岁相当,故而婉转告之。 何迁文自然是满口答应,若非何霆昭要去边关历练,两人去岁就该成婚了。 “等下就要去尚书府拜访了。” 说到这事的时候,何青圆觉察出何霆昭一丝紧张,毕竟是要去老丈人家嘛。 进了屋,几人落座。 何霆昭给家人带来了很多礼物,装在一只箱子里抬了进来,何风盈见顶上是两条胡人的长绒披肩,非常宽大厚实,笑道:“底下有什么这么重?” “给爹的印石,北丘寒产的印石通透细腻,白玉沁红。”何霆昭道。 婢女们将披肩取出来的时候,何青圆见到一团雪白从箱子里蹦了出来。 起初她还以为是什么好皮子被连带着扯了出来,没想到那团皮子活会滚会动,还会嗷呜嗷呜叫。 是活物。 众人惊叫不已,眼见那东西朝何青圆滚了过来,虽然是‘滚’过来的,但动作十分敏捷。 可它套着嘴笼,嘴笼上还连着一条长长的锁链,拖在地上‘咔啦咔啦‘响,非常累赘,被何霆昭顺着锁链就提溜起来了。 “阿兄,你,你别勒着小狗了。”何青圆还是头一回这么近瞧一只狗,还是一只小小狗。 祖母窦氏不喜欢在身边养什么活物,养猫嫌意头不好,养狗嫌闹腾吵闹,养鸟嫌随地乱屙,养鱼嫌水汽阴森。 所以何青圆从小到大只养过几条只知道吃桑叶的白蚕,留下满屉的桑沙,然后化成不怎么好看的大蛾子飞走了。 “伤着没?!怎么给它跑进这箱子里来的!?”何霆昭问。 小狗明显还是幼犬,可却小题大做的戴着嘴笼。 “没有,它没咬我。”何青圆一脸担忧地瞧着,觉得何霆昭手重。 “这可不是狗!是狼崽,等长大留着配种的。”何霆昭见她无知,笑道。 北丘寒军中的狗全是短毛,耐不住寒,一到冬天,只有十几头混了狼血的狗还算有精神,其他全都畏畏缩缩的。 何风盈闻言更是紧张,道:“阿兄,快,快把这畜生关起来!” 那小狼都不确定有没有三个月大,裹在绒毯里睡了好大一觉,浑身的毛都被压扁了,只有刚才被掀出来的时候惊了一惊,现在已经稳住了,即便被提着脖颈悬在半空,还在懒洋洋地打呵欠。 “这么小,离了娘,不好吧。”何青圆说得很小声。 何霆昭无所谓地道:“北丘寒的狼都是褐灰色的毛发,除非下雪,否则这么毛的白在荒原上太点眼了,狼娘都是要叼出来扔掉的,也难活。” 狼性独,不似狗那般亲人,这狼崽刚抓回来的时候龇牙咧嘴的,喂肉都喂不熟,没想到同何青圆还蛮投缘的。 何霆昭谨慎地抓着小狼,让何青圆逆着毛撸了几把,把它浑身的毛都摸得立了起来,整个身子膨大了一圈,看起来像一朵从天上掉下来的云,有一种很不真切的感觉。 但何青圆托了托它,又觉得它沉甸甸的,很有实感,嘴里呜哩呜哩的哼唧着,也使劲闻何青圆身上的味道。 何风盈看得有趣,觉得就是只小狗,没那么可怕,定了定神,也走过去想摸一把,狼崽却一摆头,喉咙里发出尚且还嫩的吼声。 “这不知好歹的畜生!”何风盈缩着手叫道。 “看来是与大妹不投缘,与小妹投缘。”何霆昭笑道,见何青圆撸撸揉揉,狼崽全然不抵抗,还很享受的样子,有些惊讶。 “阿兄,能叫我养两日吗?”何青圆大着胆子开口。 秦妈妈跟她说过,跟自家人最不能假客气,越客气越疏离。 所以何青圆一直在练习着向董氏提出些请求,董氏总是笑着答应。 何青圆想,秦妈妈是有些智慧的。 外院照顾狼崽的下人虽没被咬过,但他们每每给狼崽喂食的时候,它总炸着毛,弓着背,非常警惕。 可能是女子身上气味不同,何青圆看起来又实在人畜无害,狼崽并不排斥被何青圆触碰。 何霆昭掂量了一下,道:“也行,可别怎么逗它,野物可不一样,一日喂三顿,只消让它多闻点人味就行了。可能是军营里狗太多了,它不喜欢,总是很暴躁,我这才把它带回来养。” 与人熟悉一下,也好磨它的性子,等大些再送回去育种。 何青圆不知道何霆昭的考量,只觉得他答应得干脆,心里欢喜,赶紧点点头。 何霆昭就让人拿来一个笼子,把狼崽给塞了进去。 嘴笼有些大,狼崽还有可以叫唤的余地。 婢女将披肩撑开来的时候,小狼的叫唤声低了下去,叫声‘呜哩呜哩’的,何青圆听着它的声音,觉得它似乎有点难过。 “这是胡人的羊绒披肩,两位妹妹可还喜欢?” 听到何霆昭问,何青圆的视线才从那只小狼上移开,落在披肩上。 她从没在织物上见过这样杂糅而丰富的色泽,盛大好似落日流金沙,又沉静如古城斑驳残旧的壁画。 这种披肩非得黄沙地上的长绒羊剃下的绒毛不能做,而且只取羊身上最贴肉的那一层,才能有这样软绵细糯的质感。 胡人织布的技法与中原人不同,而且他们生性自在随意,恐怕翻遍整个集市,也买不到两条一模一样的披肩,所以顾不得花色了,只选了两条顶好的。 何风盈看了眼披肩,转而问:“阿兄给然姐姐备下的是什么礼?” 何霆昭舒展的笑容里流露出一点不好意思来,道:“也是披肩,不过是白色的,她,喜欢素净。” 胡人的羊都长在野地里,滚了一身灰扑扑,就算剃下来制绒的时候浸洗梳理过了,也很难得几簇雪白的细绒,所以胡人的羊绒制物色彩多浓烈。 何青圆长在江南春水里,又不似何风盈在京城见多识广,眼界开阔,她可想不到塞上羊身上的黄沙和泥巴,只觉得冬日里若能抱着这只小白狼,又多了这条披肩,可真是连炭盆子都省却了。 何青圆一心想把披肩抱在怀里好好感受一下,可何风盈的心思却在何霆昭留给林谨然的披肩上。 不过她是有分寸的,略打趣了几句便看向自己眼前的两条披肩。 “妹妹先挑吧。”何风盈道。 何青圆垂着眼道:“请姐姐先。” 何风盈不意外何青圆会这样说,这就是该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 礼物 “叫九曲回去拿一趟就是了,今儿又没什么事儿,叫你妹妹也瞧瞧她外祖父母和舅舅、舅母这些年来有多记挂她。” 董氏说着眼中有些湿润,自己的娘分明是个长寿的,可直到去世都没能见何青圆一面。 见九曲还站着不动,董氏怅然的情绪翻滚出一丝怒意来。 “是早膳叫人克扣了,饿得走不动道?还是昨个你守夜,压根没醒?” 董氏不算个难伺候的主,这样骤然的发怒莫说何青圆未见过,就连何风盈也是一惊。 “阿娘,您怎么了?可是想起外祖母、外祖父了?”何风盈的反应总是比何青圆要快些,连忙宽慰董氏,道:“中秋节的节礼我都备下了,出来前才拟了礼单,想等您瞧过觉得没问题,就好叫人送去了。我方才是想到这事,一时愣神没吩咐九曲,您可别恼我。” 这一番话说下来,董氏自然不会有气,挽着何风盈的手道:“我知道你最是妥帖能干了。” 九曲也不敢耽搁,很快拿来了何风盈私库的钥匙。 因是何风盈的私库,董氏又早早让她学着管家,所以库房存货的单子只有她有,不似其他库房,董氏手上也还备了一份。 “这些都是三岁前他们送过来的,瞧瞧,这小金镯里你周岁宴的时候还戴过呢。” 做娘的翻捡起孩子幼时玩意,大抵都会像董氏这样笑,“这应该是你大舅母送的,你小舅母送的是一个金锁,瞧着样式老旧些,不过分量还可以。还有这耳坠,这是一套。这金项圈虽是素圈,但我还记得你外祖母信中说,等阿圆长大了,成大姑娘了,可以配上几个坠子戴,我那时还在想,阿圆才这么一点大,什么时候才会成大姑娘呢,可现在…… 董氏歉疚地望向何青圆,何青圆依偎在她身边专心地盯着首饰看,一侧眸对上视线,她双眸干干净净,一点怨怼都没有。 董氏毕竟把她要回来了,何青圆现在已经不怪她了。 “咱们得空去珍宝阁瞧瞧时兴好看的坠子去。”董氏吐出一口长气,像是放下了什么。 没人不喜欢收礼,更何况是亲人所赠,何青圆听得也有些眼热。 十几年未送到她手上的礼物,今日一并送到了。 董氏每理出一套来,在何青圆看过之后,就由浣秋或者摇春拿进她的库房里去,浮夏捧着礼单,当场就记下来。 三岁前的礼物装了小一箱,三岁后的礼物同何风盈那份基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小金福猪,一样的银笼提灯。 因为两人生肖不同,所以有些东西也会不同,例如福牌一类。 何青圆捧着那个小兔福牌在胸前比了比,董氏笑道:“这是娃娃戴的,你若不想留着,可以融了重新打一个。” 她等着库房里再理几匣子出来,却见六福只抱着一卷宣纸走了出来。 上好的宣纸可传家,董家乃制纸世家,如今是大舅舅打理家业,小舅舅在朝为官。 但这上好的宣纸也不是说有就有的,这一卷的熟宣也就近十年来质最优的,董家特让人送来,分送给几个孩子。 “没了?我记得起码还有两套首饰一珊瑚,一玛瑙,配齐了耳坠项圈和手链,做得都是小巧玲珑的鱼鸟形。” 董氏看着余下那几匣子东西,狐疑地看向何风盈,却见何风盈也是一脸困惑,转脸看自己的婢女六福。 “是不是少了些,可有压底下了?再找找。”何风盈道。 六福打着颤,‘扑通’一声跪何青圆脚边了。 “夫人恕罪,二姑娘恕罪,我,我…… 何青圆心里大感不妙,刘妈妈斥道:“捋直了舌头说话!” “姑娘在场面上多有交际,祝家姑娘人多,这个生辰,那个女儿节的,总是送来送去,库里合适的东西不多了,那次姑娘去林府赴宴,让我去她私库里寻一些礼物,我,我只见有两份差不离的,就给拿了一份出来,都送,送掉了。” 何青圆捏着福牌的手紧了紧,送给林家了,那董氏是绝对不会替她开口要回来的。 “蠢东西!”刘妈妈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何风盈也忙请罪,道:“妹妹,真是姐姐糊涂了。” 六福是何青圆贴身婢女,头发都被打散了,算很失体面了。 “二姑娘,都是奴婢的错处,那些项圈、耳坠都是经奴婢的手送出去的,大姑娘信赖奴婢,只是虚晃一眼,没有细看。” 这是假话。 首饰是那日何风盈亲自进库里拿的,她临去林家前才得知林谨然有个庶姐在宫中为嫔,且这庶姐还有同母的两个亲妹在府上未嫁,此番怕是也要碰到。 何风盈那时不知道这一层关系,只当是寻常庶女,顿觉自己备下的礼物太轻,匆匆去库里找寻,这便拿了何青圆的礼物。 她虽不是存心的,却是有意的。 董氏瞥了何风盈一眼,见她满脸愧疚,又很是不满地斜了六福一眼。 刘妈妈正要开口训斥六福,何风盈又在这个当口让六福进去把她的两套首饰拿来赔给何青圆。 何风盈两套首饰也是珊瑚和玛瑙所制,但样式有些不同,是缠枝花蔓,她小时候戴过好几次。 但珊瑚和玛瑙毕竟不是金银制品,而且这两套首饰尺寸偏小,何风盈现如今戴已经不太合适了,她应该也是戴厌了,所以没怎么好好保管,玛瑙发白,珊瑚发干,一点光泽都没有。 “不必了,阿姐的礼物还是阿姐留着吧。”何青圆轻道。 何风盈一脸忧心,又问:“小妹可是恼我了?” “几样首饰罢了,倒还不至于,可六福做事如此不当心,真要好好教训一番。” 闻言,何青圆看了董氏一眼,她看向何风盈的时候神色之中并没半点怒气,只是有些忧虑,怕因这事伤了她们姐妹情分。 “阿娘我明白,”何风盈的声音顿时高了不少,显得中气十足,她睨了六福一眼,怒道:“回屋里跪棘木上去!” 棘木就是带刺的灌木,何府后花园有种一些,时常刮了婢女的裙子,何青圆听过她们抱怨,也听过外院小厮受罚是用棘木抽打。 何青圆明白董氏再怎么为她出气也只是拿六福做筏子,不会叫何风盈吃一点痛,她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垂着眸子道:“一点小事,罢了。阿姐,库里可还有我的东西?” 何风盈同九曲一道进库里找,又找出一斛银珠子,一小袋金瓜子,瓜子里头还杂着几个拇指大小的金元宝。 “这都是年节里各家长辈随手赏的,”何风盈说着又捧来一大一小两个匣子,她打开大匣子,道:“这是阿兄积年累月送我的一些小玩意。” 何青圆低头看着那些小玩意,有挂在腰间的金银铃铛,有箍在腕上的竹节环,那些首饰太多了,所以都堆压着。 何青圆的目光落在一个非常漂亮的鸡毛毽子上,根根羽毛墨绿金红,油亮流彩,不知道要拔几只公鸡的尾羽才能凑出来一只。 她记得自己很久很久之前也想要一个毽子,不用这么好看,小丫鬟们用碎布绑的不也踢得很高兴吗? 何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 生辰宴 养了这小狼崽几日,何青圆倒是愈发得趣,唯有一点不好,就是这小狼夜半时常望月长啸,闹得满院子的人没法睡个好觉。 它日睡夜睡,精神很足,何青圆同摇春踢个毽子,它最欢脱,即便戴着嘴笼无法叼咬,但总是能一跃而起,用脑袋或者鼻尖来顶撞,玩得多了,比何青圆还能耐。 小狼崽总叫也不是法子,何青圆想了个掩耳盗铃的法子,把笼子提进屋里,以为它看不见月亮就不叫了,但小狼还是如旧。 秦妈妈来的时候还在掩口打呵欠,浮夏昨夜梦见自己被狗追咬,浣秋昨个守夜,离得最近,听得最响,几乎是半夜没睡。 唯有摇春夜夜睡得好,精神抖擞地一边掰馍块泡羊乳给小狼崽做早膳,一边仰脸看浣秋给何青圆梳妆打扮。 “咱们姑娘好看吧。” 小狼崽把脸从奶盆里抬起来,挂着一串滴滴答答的奶胡子,仰脸‘呜呜’叫着,似乎是在答话。 秦妈妈睨了一眼,道:“这野物还真通人性呢!” 祝薇红的生辰宴吃的是午膳,所以要早些去。 不得不说,何青圆还是有些紧张的,从前在九溪她也没怎么出门,去也只不过是去窦家,或者请陈大夫家的几位同龄姑娘在家里说说话。 陈家几个姑娘或文静或活泼,性子各有不同,可在窦氏含笑注视下,一个两个轻声软语,翻来覆去说些寡淡无味的见闻。 但她们并不是被拘着出不去,从而见识浅薄。 陈家大姑娘可是管着家中一间药铺的,民生百态,市井风情她见得多了,只是头回来的时候说得多了,还嘴快邀何青圆去踏青放纸鸢。 当时看不出什么,窦氏也一脸慈爱,只是到了约定那日,却只等来何青圆身子不适一句话,陈大姑娘提着药箱就来了,可摸来摸去,何青圆这脉象都是好的。 她性子爽朗大方,自然无法理解一个深锁内宅的老妪心思,纵然有些迟钝,可绝不蠢笨,留下一个纸鸢,没多说就走了。 陈大姑娘后来就很少来了,来的几个妹妹更是谨言慎行,几个姑娘在一块神色拘谨地说笑,更像是演给窦氏看的一出戏。 ‘现在起码比在九溪自在。’何青圆撩起车帘的一角,好奇地望着外头的街景。 何霆昭今日也出门,与几位友人相约去城外山中打猎。 黑马白衣是何霆昭,白马黄袍是瑞王府的小王爷赵丰裕,红马蓝衣就是祝云晟。 这三位方才在家门口遇上了,虽然是隔着马车遥遥相拜,但何风盈都跟何青圆介绍了。 除了棕马灰衫这一位后来的男子,他是偶遇而非相约,迎面而来,与三人要去的方向相悖。 这人隔得最远,何青圆没看见他,她心思也不在此,只见何霆昭马背上挂着的箭囊并非自己所制,心中稍有些失落,只觉得猫儿可能真得戳太满了,过分稚气。 她难掩颓丧,眼尾低垂,翘睫掩着,唇也抿着,若是有一双会动的耳,只怕也耷拉下来了。 何青圆兀自后悔着,不曾留意气质温润的灰衫男子觑了她一眼,只是很快意识到此举失礼,移开了视线。 “不冷吗?”何风盈看着何青圆额上碎发随风翕动着,不由地问。 何青圆蓦地转首看她,忙把车帘放下,轻声道:“姐姐冷?” 栀子色的缎子一条一条绕着小辫,末了辫梢上还坠着一些碎小的彩碧玺,很有心思的打扮,繁复而俏丽,同她的绿衫青裙搭在一块,像一株顶端泛黄的苍翠松树,给何风盈一种秋意渐浓的感觉。 何风盈觉得自己在赏一隅精雕细琢的美景,笑了一笑,摇摇头道:“你的打扮我总是瞧不太明白,冗杂了些,居然也挺好看的,记得走出去的时候背挺直些,别人同你说话,答得上来就答,答不上来笑笑就行了,可别笑得太讨好了,祝家那些个庶女,惯会见风使舵的,对她们好,反而蹬鼻子上脸了。” 不知道为什么,回家这么多天了,何风盈第一次给了何青圆作为长姐的感觉。 “知道了。”何青圆答应着,很快端坐着肃了肃神色,原本的那种叫人觉得好亲近也好欺负的神色消失得很彻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而淡漠的感觉,像是养在绿青苔深缸子里的一尾冷水鱼。 何风盈一愣,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就觉得马车停了,婢女们先下了车,小心翼翼地扶着各自的主人下马车。 何青圆有些紧张,但也没到手足无措的地步。 何风盈轻车熟路,不疾不徐地往祝薇红设宴的院子去,一路遇到相熟的人了,她寒暄几句,就会替何青圆引荐。 “呀,哪来的小美人啊?长得可真乖。” “你这小妹看着可人呐。啧,同你倒是不大像的。” “瞧瞧这脸蛋嫩的,还是江南风土养人啊。” 何青圆依足何风盈的吩咐,只抿嘴笑,倒也清闲。 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 油花卜 “好了。”何风盈冷声说,她的左眼有些发红,看起来不似哭过,倒似火气上涌,“意如她们在湖边呢,我们也去吧。” 王意如是何风盈的手帕交,她父亲与何迁文是同科进士,关系亲厚。 何青圆跟着何风盈走过去,就见几位姑娘正在玩油花卜。 油花卜所用的花是芥花,春月一开,秋月也一开,所以三月上巳节和眼下这秋风起的日子,都可以做油花卜。 王意如正倚在水榭里的美人靠上,听见何风盈唤她,连忙扬起芥花示意。 细绿杆小黄花,挨挨挤挤地簇在顶上,但又很有次序地笼成一个宝塔状。 王意如同何风盈是真要好,没什么虚礼,姿态自然地拉她坐下,将手里的芥花塞给她,又替何青圆也拿了一支。 “快试试,我已经卜过一遭了,香蓉说看起来像玉如意。” “如意,意如,那你可是得了个好兆头。” 何风盈虽这样说,但似乎并不信,用芥花在桂花油中轻轻一沾,然后甩向水面,油点入水,满是斑斑驳驳的流彩油光,一点形状也没有。 “呀,力道太大了,卜花怎么叫你弄得像甩鞭子一样?”王意如轻叫道。 她细看何风盈脸色,就猜到有事发生,将桂花油的碟子递给浣秋,让她托着给何青圆玩,随即便挨着何青圆坐下,用帕子掩口同她说起私房话来。 何青圆的心思还在祝薇红方才甩的那一帕子上,‘连祝薇红都这般不待见阿姐,施氏待阿姐还能好吗?纵然阿娘早做准备,在阿姐身边排兵布将,可为何一定要嫁到祝家呢?换个人选,难道不行?救命之恩,一定要用女儿的终身来报答吗?’ 何青圆思索着,只抖了一下手中的芥花。 油滴在水面上,缓慢洇开来,她瞧着那油花的形状,倒像家中的小狼崽,谈不上什么吉利不吉利的。 油花卜是以占到花卉形状为中吉,以占到龙凤形状为大吉。 祝薇红众星捧月般走过来,她是寿星,自然也要来占。 何青圆见人多就避开到一旁,捧起被人撇下的鱼食,抿上几粒,洒在水里。 何风盈和王意如随大流站在人群外,听着一些官位较低门户出来的姑娘们在对祝薇红殷勤奉承。 养在湖里的鱼儿是不怕人的,有人就意味着有食物,西面的鱼群已经被何青圆引过来了,它们游动时的水波一圈圈荡开来,如同召唤。 祝薇红此时正拿起一支芥花,小心翼翼地蘸了一下桂花油。 芥花所蘸取的油不是越多越好,油若滴落如坠雨,原本好好的形状都会被打乱,但也不能太少,太少如何描龙画凤? 所以要恰恰好,没过顶端那一簇尚未完全开放的花苞就可以了。 祝薇红满怀期待地朝湖水中轻轻一抖,很快湖面上的油花就如作画般散开来。 她所用的油是特别一点的,比较浓稠,不会散得特别快。 “呀,尾巴散开来了,好像凤尾啊。”有人道。 何风盈瞥了眼,尖头长尾,还真有点凤凰的样子,就连翅膀也在缓缓展开。 ‘老天做瞎子!’ 她暗骂时却见一条花鲤横亘而过,慢慢悠悠的,怡然自得的,鱼尾有力的甩动着,将那未成的凤凰彻底搅没影了! 亏得何风盈也在场面上做戏多年,此时才未笑出声来,但也忍不住觑向祝薇红。 见她脸色难看至极,心中更是大感快意,但王意如却急切地拽了拽何风盈的衣袖,示意她看那厢。 祝薇红已经大步朝水榭另一角走去,何风盈本就在人群外围,比她更近,几步就到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何青圆身边。 何青圆手里还捧着鱼食呢,一脸莫名看着忽然围上前的众人。 她这人赃并获,还故作无辜的样子简直快叫祝薇红绷不住皮相了。 “你成心的!明知道我家姑娘在卜花,还故意引鱼来搅弄!” 何青圆一下子没听明白,还圆睁着一双眸色浅淡的杏眼,不言不语地坐在那,承受着突如其来的斥责。 何风盈总算有理由摆脸色了,一个侧身将何青圆全然掩在身后,与祝薇红对峙道:“这说的是什么话?湖中本来就有鱼,巧合罢了。就算这鱼儿懂人性,能为人驱使,我妹妹初来乍到,难道使得动它?” 谁人不知只是巧合呢?可眼睁睁瞧着一个上吉的展翅凤凰被搅没了,吉利变晦气,谁又忍得下这口气? “你这话说得也太轻巧,要不是你妹妹无端端喂起鱼儿来,鱼儿会赶在这个寸劲上搅局?” 这事儿其实也好办,何青圆说句软话就行了,毕竟在人前,祝薇红即便怨恨,总也不可能闹得太难看。 这事情的因由何青圆已经听明白了,若没有先前祝薇红先前甩帕子那一遭,她也许会致歉,毕竟在与祖母十几年间不动声色的对峙中,何青圆让步都成了一种惯性。 可祝薇红先头那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夜半狼嚎 “要是我能做主的…… 入席的时候,何青圆见到祝家的那些庶女,坐满了一桌子,环肥燕瘦,各有风姿。 有些个老老实实的,别人未拈筷,她动也不敢动,坐在高凳上如受刑般煎熬; 有些个神色机灵,左顾右盼,见上位者展笑颜,见下位者也勾嘴角,做派圆滑; 还有个摆着脸色,满不在乎,何青圆一不小心同她对了一眼,她不闪也不动,就那么瞧着何青圆,慢条斯理捏着酒盏仰脖喝空了,那姿态妖妖调调,看得何青圆都有些面红。 秦妈妈所警告的嫡庶相争何青圆没有见到,可能是粗粗一瞥,难见全貌,也可能是祝薇红今日生辰,提前敲打过了。 这一桌子庶女看起来挺安分的,但也无人引荐,鲜有人理会。 正当何青圆偷偷打量她们的时候,施氏登场了。 从她身上可看不出半点边塞军帐牲口棚养马女的痕迹来,丰腴饱满的身段,滴粉搓酥的脸蛋,虽然同祝薇红一样五官寡淡,可她神色极娇媚,美人有神即可,皮相反倒是次要的,而且观她言谈,自有种高高扬起,又低低折腰的婉转气度来。 何青圆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施氏给她的这种感觉,若是秦妈妈在这里,以她敢想敢言的性子和历经世事的眼神,她就会说这样一句过分毒辣刻薄的话,“怎么像个老鸨子翻身嫁了高门做主母?” 施氏已经知道鱼乱凤卦一事,当着众人的面嗔祝薇红一句,叫她不该这样小题大做。 随后又来到何风盈身边,紧紧携着她的手,与她亲亲热热地说了好些话。 何青圆听着何风盈与她你来我往,半个字也没落到地上,忽然替何风盈觉得疲累。 施氏不是那种高坐堂上,点兵排将式的主母,而是那种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类型。 何青圆安安静静端坐吃茶,却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施氏的眼神一转到她身上来,她便觉得了。 在她那双手要攥过来的时候,何青圆适时地站了起来,福了一福。 “呀,真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咱们两家可是姻亲,红儿也是你亲姐姐,她快人快语,最是个好相与的,只是玩闹罢了,可别因这点子闹来消遣的玩意,折了你们姐妹的情分。” 原本只有水榭里的姑娘们知道这件事儿,现在被施氏在宴上一提再提,就全都知道了。 何青圆觑了祝薇红一眼,也不知方才施氏同她说了些什么,叫她压下了脾性,现正对着何青圆笑呢。 这一笑皮不附骨,何青圆最是熟悉,祖母窦氏很多时候便是摆出这样的笑容,一边笑一边说着,不许这个,不许那个。 何青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移开视线,不想再看祝薇红一眼。 众人皆坐着,只有起来行礼的何青圆站着,她这一哆嗦格外点眼,彷佛因祝薇红的小题大做和咄咄逼人受惊不小。 施氏的笑容僵了僵,温声道:“可是冷着了?” 何青圆藏着手不叫她握,摇了摇头。 “许是在水榭吹了风,受了凉,来,喝碗热羹汤吧。”何风盈见何青圆歪打正着,胸中郁闷总算是松快了些。 不过姐妹二人回府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下了马车更是各走各的路。 何风盈心中烦恼着自己嫁过去之后的日子,何青圆也跟着莫名心情低落,数着一重一重院墙,踩着一条一条小径走回院子里。 秦妈妈见她们回来了,忙伺候何青圆坐下。 见她们连主子带婢女各个面色不虞,便知不妙。 听浣秋和摇春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说了,秦妈妈叹气道:“怕是与这祝家犯冲,继母做婆婆,又是隔了肚皮的小姑子,哎。” 何青圆点点头,俯身抱起跑过来的小狼崽,指尖探进嘴笼里触它湿软软的鼻头,有些失落地道:“我连一个小姐妹都没攀谈上。” 祝家席面上又都是北方菜式,她吃得也不太痛快,何青圆不喜欢自己这种拿不起又放不下的性子。 一个人的性子打娘胎里出来就定了七分,余下三分要看长辈如何教养。 何青圆天性活泼爱俏和祖母的教养相悖,这两股劲相互胶着,在人前多是那股安分守已的劲儿占上风,在人后则有种松脱枷锁的感觉。 祖母本身就是最大的枷锁,何青圆以为自己逃开了,但她冷漠而不满的嘴脸有时候会忽然刁毒地钻出来。 就比如祝薇红那一笑,又比如说姐妹二人回来时在马车上沉默的那一段路,何风盈别开脸时的神色又让何青圆想起了祖母,一时间脑子里全是祖母的脸,她的声音,她的眼神,斥责与嫌恶。 何青圆惭愧地低下头,再抬首时就见到何风盈变成了祖母窦氏。 她裹在一身深绀色,看起来像一只干硬的菱角。 “长辈们都在,何时轮得到你说话?” “可的确是晴表姐先推人家的。”何青圆声若蚊呐地为自己辩解。 “我竟不知这满院子的人只有你长了眼睛?自以为可做包公了?”窦氏讥讽地说,“为一个外人诬崽你表姐,你倒是做得出!” 何青圆被斥得头都抬不起来,远远近近却听到有狼叫,吓得窦氏面色发白,浑身打颤,倒是有些好笑。 ‘城中怎么会有狼叫?’何青圆猛地意识到这不对劲的地方,撩开车帘却也没见到什么街景,只看到一片清亮柔和的月色,透过窗纸把光芒沁进她的小屋里。 在‘呜呜’的狼叫声中,何青圆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些感谢这狼叫赶走了她梦中的祖母,将她从噩梦中解救出来。 小狼今夜叫得特别频繁,何青圆怎么安抚也无法令它安静下来,只好让摇春弄些羊乳来。 似乎是听得懂羊乳二字,叫声顿了一下,小狼舔了舔舌头,砸了一下嘴。 但‘呜呜~呜呜~呜~’的声音却还在不停响起,这狼叫有些奇怪,似乎要更低沉一些。 何青圆困惑地看着还在舔舌头的小狼,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是我幻听吗?” 还没等何青圆想明白,小狼又叫唤了起来。 何青圆懒得添衣,只是撩开帷帐,把半个身子没进窗外照进来的月光里,与那只仰着脸‘呜呜’叫的小狼崽对望着。 她轻轻叹息,道:“要是我能做主的话,就送你回家了。” 明月皎皎,照得一片轻盈的影子在屋瓦上流淌。 屋外有风声无人声,但何青圆无端端就觉得似乎是摇春回来了。 小狼‘呜呜’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偷儿 何青圆这当口还坐在他…… 摇春自到何青圆身边后,满心满眼都是她,假话她听得出来,只有真话能叫摇春相信。 “姑娘。”摇春低低的唤了一声,带点叹息的意思,蹲下身将羊乳从绢帘底下送了进来。 绢帘被摇春轻轻撩起的时候,罗刹鬼捏着何青圆脖子的力度还是一样,并没有重一分。 如此老神在在,可见是做惯了歹事的。 但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却听罗刹鬼轻笑一声,道:“你还真是贼喊捉贼,那偷儿是你兄长还是什么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捏着她的脖颈,食指只稍稍施力,她的头颅就向左侧,看着月光在她面庞上流动,觉得赏心悦目,目光一凝,看清她耳垂上落了一颗淡棕小痣。 拇指微微一抵,她的头颅又柔弱地向右偏去,一根细细的青色脉络在她额角若隐若现,使得肌肤在月光下有着冰雪的质感。 ‘一点威胁都没有,抓起来一抖,骨头都能断。’罗刹鬼下了论断。 何青圆此时惊惧交加,勉强存了几分理智,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说阿兄是贼?偷了你什么东西?” “偷了我侄儿。”罗刹鬼说得笃定且愤怒。 何青圆却是迷惑至极,“什,什么?阿兄偷你的侄儿?可,可是征兵或是抓了壮丁之类的?” 罗刹鬼抓着何青圆的脖子将她甩到身前去,他不觉得自己力气很大,但何青圆却直接扬了起来,飞了出去,双膝一折,险些跪到。 狼崽又不是何青圆抓的,罗刹鬼并没有伤何青圆的念头,若不是循声狼叫找到这屋子里,他也不会无端端进来。 所以见她要摔,罗刹鬼伸手一接如捞月。 搂住何青圆腰肢的那瞬间,他感觉像是小时候在草原上追着云跑,想要抓住那一团云,可越跑云越远,从来也没触到过。 直到现在,他不远千里来到中原,在一个月夜里,在挨挨挤挤满是小玩意的一屋子里,他居然抱住了那团云,轻盈的,温暖的。 罗刹鬼惊异地看着怀中的小人,却听何青圆低低哀叫一声,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而不能宣泄。 “呜呜。”小狼崽在笼中叫了几声,又安安静静蹲坐下来,尾巴高高竖着,正欢快愉悦得摇个不停。 何青圆好吃好喝待了它这样久,也没见它这般摇过尾巴,至多是轻轻一晃。 她意识到什么,但又拎不出这个念头来,巨大的恐惧感一时间没办法消解,那罗刹鬼简直如一头巨狼般钳着她,何青圆急促地喘着气,眸中的眼泪掉下来,渗进他胳膊上的皮甲衣料里。 “吓成这样?我不吃你。”罗刹鬼听她的气息很不对,像是她周围的空气忽然全部消失了,她再怎么大口大口的吸气,也于事无补,再这样下去只怕要昏过去。 何青圆光是呼吸就耗尽了全部力气,没办法说话,更没办法动弹。 罗刹鬼有点无奈,端起门边的那碗羊乳,然后在床边脚踏上弓着一条腿坐下来,把何青圆放在自己屈着的另一条腿上,把羊乳递到何青圆嘴边,道:“唔,喝两口吧,还热的呢。” 他是笑着说的,给狼喝羊奶还得热过,不可笑吗?这小姑娘比刚出生的狼崽子还嫩,她喝正好。 狼崽吃喝用的陶碗抵在唇边,冰冷粗粝,何青圆只觉这罗刹鬼在羞辱自己,一时间气愤压过了恐惧,气息反倒平了平。 见她别开脸去,罗刹鬼不解,“不喝?那我喝了。” 闻言,何青圆呆若木鸡,僵硬着转首,真就瞧见他一仰脖把羊乳喝光了。 “热的一股羊气,怎么受得了!”他有些嫌恶,还有点抱怨,“中原的羊肉难吃,羊乳也这么难喝。” 不知道是不是何青圆见男子太少的缘故,她觉得罗刹鬼的样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超脱于窦家表兄的平庸之外,更不是父亲那种斯文俊秀的感觉,也不像兄长那般儒雅文气,却又染着一点惊雷之韵。 何霆昭去是边关历练过,而这罗刹鬼却更像是生在沙场上,长在兵刀下。 他生了张很硬的脸,剑眉浓烈,眼眸深遂,转脸扔陶碗的时候,侧面的轮廓如一道何青圆从未见过的辽阔风景。 罗刹鬼把陶碗扔到一旁,就见何青圆忽然捂脸叫着,“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 静了一会,何青圆只听见罗刹鬼笑了。 她不敢放下手,只把十指并得更拢,道:“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为这狼崽来的?那你快把它带走吧。别伤我院里的人,也,也别伤我,行吗?” “你捂眼睛干什么?”那罗刹鬼问,还伸手轻拽何青圆的手腕。 何青圆一只手被他扯落,只见她皱着脸拼命摇头,又赶紧把脸捂上。 “不不不,我不看你,也不认得你,你快走就是,今夜的事我绝不向第三人说起。” “噢,你是怕我灭口。”罗刹鬼后知后觉,拽下她捂脸的手,笑道:“你家院墙一层又一层,把你像个宝贝似得装在匣子里,你怎么这样一副没底气没倚仗的样子?” 何青圆怕得要命,罗刹鬼却双手往身后一支,整个人悠哉仰倒,瞧着她哭得发抖,彷佛一头刚结束了捕猎正趴卧在绒绒草丛里的狼,正心满意足守着囤粮歇息。 何青圆低着头,依旧是不敢看他,听他说得轻巧,心中战战兢兢,又是愤愤难平。 “我是女子,你是男子,深更半夜闯进来,就算你不要我的命,倘若漏出去半个字,也是要了我的命。” 中原人繁文缛节很多,罗刹鬼虽有些见识,但总没当一回事。 尤其是男女之别上,不似虎狼只以实力论处,而且越是娇贵的女人越是看不着,都被男人当宝贝似得装了起来,旁人不能瞧一眼。 何青圆这当口还坐在他腿上,不出声地哭,泪珠顺着面颊淌下来,勾在她小巧的下巴上,像那些个先天不足的小崽一样,这样娇气。 罗刹鬼是个极恶劣的,忽然伸手一勾她下巴,接了她一滴眼泪。 何青圆吓得又是一抖,他的手指跟带了火星一样,叫她觉得烫。 等罗刹鬼把她搁到脚踏上时,何青圆又觉得身下一冰,才体会到自己方才同他有多么亲近。 无数细小的微尘在月色中浮动,空气中有股陌生的味道,闻起来像雨后骤晴的天气,湿漉漉的绿意被阳光蒸烫出青草的涩气。 意识到这是罗刹鬼身上的气味后,何青圆羞愤得想死,以她这么多年所受的教养来说,也的确该撞墙或是自刎而死,但她又舍不得,生活好不容易才有了可喘息的缝隙,又要去死了? 她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把手往枕头底下探去。 ‘咔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狼王 一时间何家门口狗吠声…… 这一觉,何青圆睡得出奇得沉,像坠入一个松软的黑洞里,没有梦魇滋扰,也没有狼叫打扰,直到浮夏和浣秋的低声交谈传进耳朵里,一点点撬开了光芒。 “小狼崽去哪了?” “不会在姑娘床里吧?” 浣秋撩起帷帐,按了按衾被上的鼓包,是虚的,又见何青圆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忙问:“姑娘,小狼崽呢?” 何青圆顿时清醒过来,坐起身望过去,也勉强做出一脸惊疑来。 浣秋急了,连忙叫人出去找。 浮夏留在这里伺候何青圆洗漱,刚打来水,一见她将被子扯下来,惊叫声刚冒了个头就被她硬生生掐灭在喉咙里。 “姑,姑娘,你的脸上怎么有淤青啊?”浮夏越是细看越是满目惶恐,“这,这是掌印?!” 被掐脖子的时候罗刹鬼好像轻了些,所以只有一点很淡的阴影,头发一披,几乎可以忽略,可脸上的掌印是他刚冲进来摁住她时落下的,力道很重,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浮夏转身去将房门关好,跪在她床边,颤着声道:“姑娘,昨个夜里是进了歹人了?” 何青圆点点头,看向那个空空笼子,“他没把我怎么样,只是带了狼崽走,这事儿切莫声张,否则我这辈子只能回九溪跪佛堂了。” 浮夏重重点头,赶紧起身去妆匣里替何青圆找脂膏遮掩。 脂膏遮住七分,还有三分痕迹,只好借口昨夜受凉,用纱巾遮了。 浣秋再进来时就见何青圆神色恹恹,很沉默,总出神,便道:“姑娘别担心了,左不过是在这宅子里,会找着的。” 浣秋这么说,也是这么想的,但事情没有如了她的意,院里翻来覆去的找了,董氏和何风盈也惊动了,整个宅子的下人都出来找了一圈,还是没有踪迹。 何青圆和浮夏瞧着他们瞎忙活,但却不能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她还想过点清闲日子呢。 “养在院子里,又困在笼子里,怎么会丢了呢?” 何霆昭对那只狼崽还是很在意的,他嘴上虽说狼崽毛色过白,尚且幼小的时候容易遭敌捕食,所以会被母狼弃养。 可这话只有前半句是对的,母狼并不会弃养白狼崽,但也不会过分关照,只是看狼崽自己的造化。 而且北丘寒那一带有个说法,但凡是狼王,刚出生的时候都是雪白的,白狼崽的毛色会随着长大而变化,北丘寒城外原野上在任狼王的毛色也有别于其他狼的黄褐。 何霆昭随军迁帐演练时见过那只狼王,它站在不远处的山丘之上静静地注视着他们这些人类。 狼王的体型要比寻常的狼要大一圈,而且有一身非常漂亮的厚毛,乍一看是灰色的,在月光和日头的照耀下会泛蓝,看起来威风凛凛。 军中也有狗群,在狼王目光的扫视之下全部趴在地上不敢动弹,怎么抽打也无用。 似乎是判断他们的迁动不会影响到狼群接下来的围猎羚羊,狼王从山丘上跃了下去,炸开一身的长毛,毛尖在日暮阳光下折出无数斑斓而凛冽的光芒。 直至此,那些狗才敢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亦趋亦步地跟着人走。 军营中原本有一条何霆昭很喜欢的狗,高大健美,英武善战,平日里跟着步兵一块操练阵法,能抵得一个精兵,但跟狼王一比,简直低到泥里去了。 狼王是绝不可能被人生擒,而且狼非常记仇,不论是北丘寒的汉人,还是胡人以及草原上零星的蛮人小部族都不会轻易去触怒狼群。 狼崽时因为贪玩而落单的,何霆昭第一眼看见他就被惊艳了,狼崽毛色纯白,翻动时却有种冰尖的蓝光,肩背腰腿开脸都极好。 虽说还是只牙都没长利的狼崽子,但因为熟悉草原地形,居然费了一只小队去捉它。 军中有吃过苦头的老兵谏言,怕狼群丢了孩子会循着味找过来,所以何霆昭就早了几日启程归京,想在京城把狼崽养大,等它被人味腌透,狼群也不会认它了。 但没想到,还是有一头‘大狼’找了过来。 丢了狼崽,遍寻不得,何霆昭甚至让人去城中悬赏找所谓‘白狗’。 一时间何家门口狗吠声杂乱无章,却无一只是狼。 何青圆知道肯定找不回来,但也无法解释,只好一味沉默。 董氏虽替儿子着急,但一只狼崽在她心中毕竟只是畜生,还不至于为此而数落何青圆。 何青圆听着董氏诸多宽慰,反倒软弱下来,想起那夜罗刹鬼轻而易举地入室掀帐,她心中多少后怕不可诉说,忍不住掉下两滴泪来,但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到底还是心有隔阂,若是在董氏眼跟前长大的,她哭也哭个千百遍了。 何霆昭散了银子赶了家门口的人人狗狗离去,心里正不痛快呢,一进屋又瞧着何青圆这怯弱落泪模样,顿时有些窝火。 骂又不好骂,打更不能打,何霆昭手背在身后来回踱了几步,终于还是一拂袖出去了。 何青圆知道自己惹了何霆昭不快,有心弥补又不得法,想了想,便去向何风盈探问何霆昭的饮食喜好,想为他做些吃食聊表心意。 何风盈见何青圆跌了个跟头,倒也怜惜她,只道:“阿兄一时郁闷,面色难看些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要往心里去。至于这吃食么,他只有这不吃,那不吃的,还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老几样也都是他自己院里灶上做得最好。我们都是自家兄妹,也不用做面子功夫,你自去说几句软话就是,若觉得空着手不好看,明儿我让三善给你备些点心。” 何青圆本意是想自己动手做的,但又怕像箭囊一般适得其反,便答应了。 “明儿就给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做衫如作画 擦肩而过时,季…… 何青圆摇头在何霆昭意料之中,她若点头何霆昭反而要讶异了。 “季家行事素来低调,你初来京城,肯定是不知道的。季家前朝时还出过宰相高官,不过到了本朝,入仕的子弟反而少了。季家人虽不入朝堂,教出的门生,养着的门客可不少。我这好友书画一绝,又是个藏家,季家的书房若拿去买卖,只怕搬空也国库也买不下来,前个听说我从北丘寒弄来些碑文拓印,这才来了。若非如此,他这人最懒得动弹。” 何青圆垂首出去,同何霆昭一道走上长廊,余光瞥见那位季公子正进来,往廊上进了几步,站定等他们来。 虽然男女有别,但也不能看到了装作没看到。 何青圆盈盈下拜,只敢盯着他如烟似雾般的淡灰纱袍。 天气渐冷,她的新秋衫红澄澄,又用更艳一点的朱色在裙衫上绣了整株的柿树,檀褐色的镶边做枝干,叶梗由绿丝轻描而过,虽然极尽重绣,但也做取舍,使得这身衣裳浓郁而不累赘。 “做衫如作画,妙哉。” 听得这样一句话,何青圆不由得抬眸觑了那位季公子一眼。 看清他貌若好女,气质出尘,她呆了一呆,在何霆昭的轻咳声中满脸赤红地低下头去,步履匆匆地离去。 “我这妹妹年级尚小,也爱俏,每日就喜欢在院里同丫头们做些裙衫穿,被你这样一说,这身衣裳的确是做得好。” 何霆昭喜爱林谨然的淡雅素洁,也看惯了何风盈的明艳端庄,虽说有些看不惯何青圆这般繁杂打扮,但被季悟非这样一点拨,也看出了美感。 擦肩而过时,季悟非看见捆了红丝的木梳簪在她蓬松的云鬓里,垂下的发丝被分做几束,用红丝捆了成几节,跟爆竹花似得,看起来漂漂亮亮,却又家常慵懒。 季悟非不动声色,稍稍垂首示意,道:“失礼了。” 头回见面就贸然点评女子裙衫的确有些不妥,但这事儿放在季悟非身上,便可原谅他一时口快。 何霆昭知道自己这位好友性子疏冷,爱死物胜过活人,所以何霆昭觉得他说裙衫就只是裙衫而已。 “走吧,咱们瞧瞧拓印去。”何霆昭道。 季悟非慢了一步才跟上,何霆昭毫无觉察,笑道:“今日怎么不急了?” 何霆昭毕竟也是进士出身,书房自然不会小,藏书众多,古玩也有几件,但若跟季悟非那三开间的大书房相比,这里简直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不是谁都有资格进季悟非的书房,连何霆昭也只去过两趟,一进门便觉书山书海,珍宝罗列,便是一个看着浑不起眼的茶宠,也是有千百年岁月在身上。 “这碑文应是前朝的,”季悟非拈起拓印纸张时神色淡淡,可只看了一眼,就连目光都凝冻住了,“北丘寒在前朝乃是流放之所,我有一位叔祖因言获罪,流放至北丘寒,最后渺无音讯,连尸骨都找不到。我家中有他所留下的一些文稿,看这碑文上的笔迹,总有九分相似。” 天之骄子跌落云端,锦衣玉食变作馊饭冷浆,笔迹还能有九分相似,实际上已经是十分了。 “当真?”何霆昭随军中向导外出制图时偶遇碑林,也是无心所得,就道:“那地方还有十来块石碑,不过大半都残缺断裂了,而且还是狼族领地,我刚拓完一块就有几匹狼围上来了,只能走了。” 季悟非轻轻点头,原本只是来品鉴欣赏,没想到遇上先人遗物。 “我能否带回家中,做个比较?” “这个自然。”何霆昭立即道。 季悟非便将这几张拓印交给随从收了起来,又坐下来吃一盏茶,看几副当世画家的作品。 “这是阿瓮(weng四声)给我的。” 阿瓮是祝云晟的小名,祝家的男儿的大名不一定是祝老将军取的,但小名一定都是些鼎、瓮、甑之类的器皿之词,寓意是希望孩子身体康健,敦敦实实,武艺出众。 但,祝云晟是个书生身子,看起来和和气气,笑起来人畜无害。 “李公画马乃古今第一人,去岁作古之后,他所画作增价不少,阿瓮竟也得了这样的好东西?” 季悟非用压尺轻轻拂过画,在两端压平,细赏起来。 “你这人要么不说话,要说话总没句好的,难怪阿瓮每回见你都讷讷的,笑也噎住了!”何霆昭叹了口气,继续道:“正因如此,阿瓮才把这几幅画暂存在我这,省得搁自己家里,搁着搁着就没了。” 不论是平头百姓,还是富贵人家,无嫡母之嫡子所处的位置最是尴尬。 若只看祝云晟这个人,何霆昭其实觉得做妹夫还不错,可嫁娶之事是两家人的结合,远没有这样简单。 何霆昭和季悟非赏画闲聊,说着说着,便说到那日他与祝云晟、赵丰裕一道上山打猎一事。 “在北丘寒的草地上跑过,跟着狼群一起猎鹿,再回到这小猎场里,总觉得没那股子劲儿。” “既如此,可拔得头筹了?”季悟非的目光落在角落杂物筐中的一只箭囊上,道。 何霆昭笑道:“明知故问,我和阿瓮用弓箭,小侯爷用连弩!” 赵丰裕是瑞王嫡次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笨如小鸡 “娘待我当然是好…… 秋收忙碌,田头忙,账房也忙。 庄户们送来的收成是外院一套账,内院也一套账的。 董氏和何风盈母女俩正对坐了在记账,说忙也忙,笔耕不辍,说闲也闲,总还有功夫吃糕饮茶。 不过何青圆到时候,她们才吃过糕点,正开始忙呢。 何风盈是打算盘的好手,噼里啪啦奏个不停,落在俗人耳中,这都是金银铜锭之声,比之箜篌筝琴更为悦耳。 何青圆在九溪没有学过珠算,更别说管家了,所以何风盈每隔一日就让六福去教她。 虽说之前因为礼物的事对六福有些成见,但何青圆是主,六福是仆,自然是六福战战兢兢,难道还要何青圆怕了她不成。 六福提心吊胆了几日,发现何青圆并没给她小鞋穿,该学便学,不懂就问,很是认真,而且她还让浮夏跟着一起学。 说老实话,何青圆于筹算记账这事上天资不高,而且不是打小学起来的,所以有些吃力。 但浮夏不一样,珠算她学了两堂课就融会贯通了,而且何青圆院里的小账本来就是浮夏在管。 六福好奇她不会珠算都是怎么记账的,浮夏不知道要怎么答,道:“在脑子里想一下增减就出来了。” 去了几日,六福同她们都相熟了,进门见了礼,面上笑容也比之前真挚些。 何风盈左手拨算珠,右手下笔如飞,利落地好似女侠舞剑,与此同时她还在回董氏的话,还在听九曲回话,一心几用,但一点都不耽误。 还在一颗一颗拨珠子,笨如小鸡的何青圆忍不住在心里赞叹,‘阿姐可真厉害。’ 忙正事的时候自然不喜欢有人来打搅,何青圆算数初入门,也帮不上什么忙,有些局促地坐了,一时间寻不到缝隙来说事情。 倒是何风盈一抬头,瞥见浣秋立在院中,微微蹙眉道:“浣秋怎么还没去?再迟些岂不是要夜里赶路?” 何青圆一听觉得时不可失,有些结巴地道:“阿,阿姐,我便是要来说这事的,我想让浣秋同钱老二和离。” 何风盈没接她的话,但拨弄算珠的声响就没断过,衬得何青圆格外气短。 “怎么了?这可不兴说,好端端地怎么要和离?”董氏问。 “浣秋婆家待她不好,夫君也总是对她动手。”何青圆觉得理由十分充分了。 何青圆轻啧一声,似乎是有账目叫她心烦。 “老钱一家也是庄上的能人,他们来求的时候挺上心的,过日子么,总有些口角磕碰,浣秋有了你做主,也娇气了些,”董氏看着何青圆微笑,又对刘妈妈道:“你跟着浣秋去瞧瞧吧,也提点几句,叫老钱一家子待浣秋好些,可别呼呼喝喝的,也是咱们姑娘跟前的人呢。” “阿娘,我…… 何青圆想说自己不是要刘妈妈去给浣秋撑腰,而是要这门亲事有个了结。 但董氏显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又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心思,只是道:“来,坐到阿娘身边来,也瞧瞧你姐姐理账的本事,你日后虽不需得似她这般八面玲珑,样样拿得起,但既嫁做人妇,家中总有些田产基业需你打理,女子安坐后宅,有些东西势必要捏在手里,你先学着,等熟络了,阿娘会把你的嫁妆也交给你自己打理。” 何青圆瞧见浣秋跟在刘妈妈身后走了,还想争一争,又听何风盈道:“说起小妹的嫁妆,这一季收成不赖,中公账上现银充裕,阿娘要不要请几个中人来问问铺子?京城的铺面买卖少,咱们也要早做准备。” “也好,等忙过这阵,咱们一起给你小妹挑拣挑拣。”董氏慈爱地看着何风盈。 何青圆平日里去家中库房,看看这个喜欢,瞧瞧那个也喜欢,有了嫁妆产业就是有了全然属于自己的进项,可以拥有更多喜爱的物件,本该欣喜,可她此时心中却一点波澜都没起,硬着头皮又坐了坐,出了院子就让人把浣秋寻回来。 秦妈妈匆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西山枫林 祝家烂账一摊,…… 浣秋这一趟去了八日才回来,第五天的时候何青圆就让秦妈妈的儿子带话去钱家,要浣秋回来。 钱老二嘴上答应得好好,但又过了三天才放人。 浣秋到院门口的时候,何青圆和浮夏正在屋里同六福学珠算。 摇春鼓着腮帮皱着眉头,很是严肃认真地听了半晌,还是没听懂。 浣秋是懂的,她在庄子上偷师学过了,若不是后来被钱家人看上,嫁了人,浣秋不至于这样位置尴尬。 还好何青圆还想着她,浣秋和浮夏一个是总账,一个是分账,一个管物进出,一个管人开销,相辅相成。 “浣秋,你回来了?”六福拿着何青圆给的打赏,喜滋滋地说。 浣秋疏离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何青圆有一点不知道,浣秋的公爹是何风盈嫁妆庄子上的大管事,这庄子上的大小事都是他们一家说了算的,求亲是经了何风盈首肯的,浣秋没有爹娘,全凭主子做主。 其实说句诛心的话,董氏也知道浣秋嫁得不好,出于顾全姐妹情分的念头,董氏话语间将浣秋的亲事揽到了自己身上,但只要算算日子就知道,浣秋成亲的时候董氏已经出发去九溪了,只能是何风盈安排的。 浣秋不敢揣摩主子的心思,但她明白何风盈在惩罚她,惩罚她不识好歹,胆敢拒绝她。 其实浣秋那时候想得很简单,董氏将她们收进府的时候说了,何青圆以后还回来的,到那时依旧叫她们伺候着,她这样说了,浣秋就记得自己是何青圆的人。 而且何风盈院里的婢女各个厉害,二等婢女先不提了,只看她跟前那几个,九曲一马当先最受宠,六福管账理事一把好手,三善懂医又善制药膳,更别说还有两个妈妈,姓孙的是跑镖出身,外院男人都怕她,姓冯的周到圆滑,想知道的事儿没她探问不来的。 浣秋也不知道何风盈要自己做什么,她只知道何风盈院里人才济济,自己若是进去了肯定不好受,但没想到一次拒绝,会给她的生活带来这么多的不幸。 看见摇春和浮夏走了出来,浣秋勉强笑了一笑,道:“给你们带了点庄上的地瓜干,我公爹晒的。” 浮夏接过地瓜干,觉得这似乎算是钱家的一种示好,但对上浣秋躲闪的神色,又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浣秋。”何青圆抛下桌上的账册走过来,“你还好吗?” 浣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奴很好,有夫人给奴撑腰,钱家人消停多了。” 似乎也觉得自己的笑容太大,浣秋收了收,定格在一个很温顺的微笑上。 何青圆是不信的,但反复问了几次,浣秋只说自己很好,还让她不要多心。 勤能补拙,何青圆仔仔细细学了些时日,也有些进益。 等秋收这一阵忙过,何风盈给她一本账册要她看过,又随口抽问她几个问题,何青圆虽然费了些功夫琢磨,但都答出来了。 何风盈倚在美人榻上,累得手都懒抬,啜着九善喂到她口中的甜汤,道:“可以了。” “可以了?”何青圆觉得自己同何风盈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何风盈睨她一眼,笑道:“能看得懂,不会叫人蒙骗就行了。怎么?还要有账房先生的能耐?” 何青圆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瞧姐姐学得更透彻,以为自己也需到那种程度。” “你以为我愿意?祝家烂账一摊,却有奸人一窝,眼睛不放亮堂些怎么行?”每每说起婚事,何风盈都是不满意的,“他又是个…… 何风盈顿了一顿,没说下去了。 何青圆见何风盈心情不悦,又不知该说什么来宽慰,也不好直直盯着她看,眼神一落,就落到茶几上的两张粉红帖子上。 何风盈半晌没听她说话,扭脸见她正盯着帖子发呆,嗤笑道:“有你的。” 何青圆愣一愣,明白过来后喜不自胜,赶忙从九曲手里接了过来。 “是林姐姐邀我们去赏枫啊。” 城外西山上枫叶美,林家又有别院在那里,这时节常邀亲朋好友前去做客赏枫,何风盈同林谨然关系亲厚,去过好几回了。 林谨然与何霆昭的婚事定在明年开春,而何风盈与祝云晟的婚事在后年年初,姑嫂三人还会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些时日。 山道上一路飘落的枫叶已经够美了,何青圆瞄着那一竖窗缝,看着从落叶纷纷,如云霞坠落,忍不住伸手接了一片。 九溪也是有枫树的,窦氏祈福的观音庵里就有一棵,但九溪秋冬不够冷,枫叶红不透。 而且九溪乔木落叶也是不一样的落法,是一边掉一边长,甚至还有很顽强的品种,一年四季,苍翠如旧。 所以,何青圆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无法想象落叶之景也能如此壮美。 何风盈见得多了,自然不似她这般雀跃,看到什么都满眼新奇。 但能出来逛逛也是好的,何风盈眼瞧着何青圆按捺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凭空捉了一片落叶,对着阳光细看,也在面上落了一片枫影。 何风盈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嘴角,借何青圆之眼看落枫,借她之耳听山风,也觉得多了几分趣味。 “风起送秋意,又染枫叶红。”何青圆念完这句诗,面上笑容忽然一收,沉默下来。 “怎么了?”何风盈端坐着,睨了何青圆一眼。 何青圆摇摇头,手指一松,看着那片枫叶飞走。 何风盈整了整衣襟,漫不经心地说:“脱口而出却是小姑姑的诗,心里不好受?” 谁能想何青圆背的第一本诗集居然是姑姑的遗作,窦氏真是有些魔怔了。 被人看透的感觉其实不太好,何青圆幅度很小地点了点脑袋,没说话。 “活人还同死人犟什么,抛开远些,她的诗又不怎么样。”何风盈说得轻巧,又道:“回去背两本名家诗集,那还记得住她那几首拾人牙慧的诗啊。” ‘阿姐在人后言语好刻薄啊,但只要不刻薄在我身上,听着还真是痛快呢。’ 马车碾在落叶堆上,那种酥酥麻麻的脆响是遮掩不住的,何青圆的整颗心都轻盈起来了,像这秋日晴好的天气一样爽朗。 “阿姐可有觉得好的诗集?”何青圆试探着问。 何风盈见她笑眼弯弯,只道:“你问然姐姐好了,她颇通诗词。” 林谨然得了消息,已经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闹剧 吹火口的妇人破了相…… “不是说只有几个表妹婶娘吗?不成不成!”林谨然真是有些急了,“我不能在这事儿上同她们斗!走,妹妹,我送你们回去,叫他们把马车都弄到偏门来。” 哪怕不论嫡庶,只论先后,也该是林谨然在先,他们在后,这般狼狈离开,虽是为了保住玉瓶儿不碎,但也够憋屈了。 何风盈沉着面色起身,却见何青圆还傻愣愣坐着不动,扯了她一下,道:“走呀。” “妹妹快来。”林谨然同她招招手。 何青圆还是不疾不徐的,似乎在想什么事。 何风盈有些厌烦她这样不知轻重,皱眉斥了一句,“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她素来是有些威势的,何青圆轻轻一颤,低声道:“阿兄说不准会来。” 林谨然和何风盈都是一怔,不约而同地问:“当真?” 这事儿的症结已久,但眼下也不是不能解决,只是少个人手,若是婆子出面,以她几个庶妹近些年越发嚣张的做派来看定然不会理会。 而林谨然身份是够了,可她是女子,难道要去同姨娘家的兄弟、侄儿掰扯吗?庶妹自然乐见于此,还可落了她的身份。 “昨个从阿姐院里出来,在道上遇见阿兄了,他问我明日是不是来林家的庄子,我说是,他自语了一句,说什么可以叫上祝公子和,和谁一起来,我记不太清了,但阿兄说这话时垂着眼,微微笑,应该是想趁着我和姐姐在这里,寻个由头来看看然姐姐吧。” 何青圆三言两语就勾出何霆昭浅笑思忖的轮廓来,令林谨然平淡如白描的一张面孔上霞光晕染,娇羞难言又竭力克制委屈。 “那也还是先走,”林谨然自家姐妹缘薄,待何风盈、何青圆是有几分真心的,走过来牵了何青圆,道:“咱们在这等你哥哥也不是事儿,他万一迟来呢?万一不来呢?咱们要做自己的打算!她们两个舅舅原是街头闲汉赖子,后来得她们接济,才做了点小买卖,有了银钱也不知读书识礼!脏东西脏舌头,咱们挨也别挨上一丝!” 林谨然举手投足的姿态一贯从容,眼下却抓得何青圆很紧,她的手很凉。 何青圆体察到她的紧张与恼恨,想了想,反手握住林谨然的手,想要帮她稍微熨热一点。 几个婆子开路,马车已经到了偏门口,匆匆来又匆匆走,如此狼狈憋屈,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马车行到正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道上有两辆马车堵着路,车上下来几个妇人,嬉皮笑脸地说自己要给林谨然见礼。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见我们姑娘!”林谨然的婆子张口便骂,但却毫无震慑之力。 妇人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扭着身子嬉嬉笑笑一阵,嘴里甚至同林谨然攀扯起亲戚来,一时间,林谨然、何风盈的面色难看至极。 论起来尚书府的嫡女便是连王爷正妻也做得,早些年瑞王世子选妻,林谨然也曾在列,只是被庶姐林乔儿使了些手段,叫查验的女官在选册体貌那一栏上落了个‘中下’。 即便严氏后来及时补救,也没什么太好的法子,只有让林谨然称病直接退选,焚了那本选册。 皇亲贵胄若是选妃选妻,皆由宫中女官依照品性、才华和体貌初选一遍,有些姑娘即便没有入宫入府的心思也会去参加,就算落选了,只要册子上能有几个‘上上’,再议亲时的境遇也会好些。 而且女官们处事圆滑周道,除非参选的姑娘短处太过显眼,否则基本不会出现‘中下’,‘中’便资质平平的意思,能入选的基本都在‘中上’之上。 林乔儿初选未中,但体貌是唯二的一个上上,特选入宫时不过是御侍,可没几年的功夫就已经是贵嫔了。 林谨然肌肤匀净,无疤无痕,即便没有‘上上’,也不该是‘中下’,这些年来严氏懊悔不已,纵了猛虎入山林,给自己的女儿埋下这么大的一个祸患! 这事儿原本也瞒得很好,无人知晓,只是在林谨然与何霆昭定亲之后,消息就不知不觉漏了出来。 更何况何风盈是从祝薇红口中得知林谨然的体貌乃是‘中下’,虽知其中林乔儿做鬼的成分多些,但因此被祝薇红狠狠奚落一番,也令何霆昭蒙羞,何风盈如何不恼恨? 此事最后还是瑞王府的世子妃请林谨然入府赏花作诗,何霆昭在跟着在自家都能‘迷路’的赵丰裕兜兜转转,一转过弯角,‘偶遇’佳人。 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何霆昭对林谨然称得上一见钟情。 何风盈对于林谨然斗不过林乔儿的不满也就此埋下,直到今日才爆发出来。 “庄子上的护院都是死人不成!容你们主子被个市井泼妇堵着道纠缠!?”何风盈的声音从马车里尖锐地刺出来,“我且告诉你,别人死不死的,或许你们大小姐做不了主,但你们死不死,也是她一句话的事!” 何青圆听得目瞪口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很激动,很澎湃,有种想要策马狂奔的冲动。 外头杂七杂八的声音静了下来,很快又有另外一种声音浮了上来,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像涨潮时的浪花,这下都回护了上来,拢着这辆小小的马车。 “大小姐,我,我们护着您下山吧。”为首的护院赔笑道。 林谨然本想答应的,却听何风盈‘冷哼’一声,道:“算了吧,你可忙得很,东奔西跑,抬爷爷扶奶奶的,我们可不敢劳动你,将那几个下三滥给我扫走就是了!” 何青圆对何风盈几乎产生了一种敬仰,听那护院同吴家几个妇人说:“去去,让出道来。” 这口吻虽说不客气,但也有种虚张声势的感觉。 马车终于是动了起来,何青圆挑开一点车帘往外瞧,见一个突颧骨,口唇撅起如吹火的妇人神色怨恨不屑,咳出一口浓痰来,狠狠吐在马车轱辘上。 那口痰几乎是硬从嗓子里抠出来的,即便何风盈没瞧见何青圆面露厌恶之色,也听到动静了,她怒道:“孙妈妈!” 孙妈妈便是那个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姐妹 这事儿就像用狗撵人…… 何霆昭和林谨然之间的婚事已经请过期了,只剩下亲迎这一步就名正言顺做夫妻了,叫上一句姐夫也担得起。 别家的嫡女庶女可能还有三分相似,但林谨然和两个庶妹真是半分相似也没有。 乔儿茹儿萍儿三姐妹都是巴掌脸柳条腰,言行神色跟何青圆想象之中很不一样,还未言语,眸中已有泪光闪烁,瞧着楚楚可怜,竟没有半点猖狂气焰。 “怕是有什么误会,郑石头他们几个都是来送家眷这一路,做脚夫卖力气使唤的,来去路上赏赏山色,断没有叫他们进去住的道理。护院都是外院朱大管事手下的人,更是爹爹的人,又不是吃干饭的。至于这几个妇人,那都是蠢脑子热心肠,仰慕姐姐才名,想沾沾仙气,也叫几个小的染点书香,绝没有旁的意思。” 林茹儿十分乖觉,见势不对已经换了口风,只说这个那个,直呼其名,不敢认一句亲戚。 一番话倒是把两个最要命的罪责摘干净了,何青圆觉得她们大概也真没想做什么出格的事,在外人眼里总归是一家子女眷,一个名节有损,剩下两个也会有连带,这事儿就像用狗撵人,纯粹恶心她们来的! 何青圆正想着,就听这把原本低低怯怯的声音忽然一扬,惊道:“呀!三娘!你的嘴是怎么了?” 何霆昭没接她的话,握着缰绳纵马走到马车边上,俯身同林谨然说了几句话。 林茹儿捏着帕子遮遮掩掩地觑着,耳朵里隐约刮过林谨然的泣声,撇撇嘴,眼神一扫,落在季悟非面上,又往下一睃,观他通身的气度。 林谨然得了何霆昭几句安慰,心中有了底气,清清嗓子道:“今日原是我要了这庄子待客,你们非要请什么舅舅舅母来,好,你自认了长姐做母,不认嫡母做母,也便罢了,左右是我窝囊些,退避三舍还不行,还叫你家这些贱人贱妇追出来攀咬!幸而今日这里不只我一人,还有何家妹妹,季家公子,什么家丑不可外扬,我也顾不得了,都叫他们都替我看着,你们到底能以庶欺嫡到怎样的地步!!” 不认嫡母做母这句话已经很严重,可若是在宅院里头,林茹儿和林萍儿自有好些阴阳怪气的话可以说,但眼下来了人给林谨然撑腰,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们。 何霆昭在兵部任职,官虽不大,但岳丈铺路,他又上进,自然有前程。 何迁文的大学士也不是虚职,季家嫡系没人做官,但在京中是越不过去的望族。 林茹儿和林萍儿满口的‘不敢’,帕子都被眼泪浸得透湿,这样说哭就哭,真也算得上天赋异禀了。 林萍儿给下人们使眼色,把几个舅舅舅母押着跪了满地。 何风盈冷眼看着林谨然耍威风,心中暗道,‘原也不是没舌头,这不挺能说的嘛!只是没个男人撑着气短三分,能嫁给我阿兄也算她走运了!’ 林谨然几人一下车,林茹儿和林萍儿便齐齐跪下了,她们的身子像柳枝一样,早早预备着被春风吹弯。 何青圆莫名地感到一阵熟悉,就像她一旦走进窦氏的佛堂,膝盖就会自己找到蒲团,然后认命的跪上去。 “姐姐可千万别这么说,咱们只认一个母亲,只有严家一个外祖。这,这都是妹妹糊涂了,只可怜她们都是乡野粗妇,这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才想领着她们在庄子外头转转,但真没想到会同姐姐们碰上,姐姐们不是从后山出去赏枫的吗?” 林茹儿含泪诉说,还忍不住刺上一句,见何霆昭冷眼,又连连认错。 林萍儿年纪更小,顶着一双泪眼跪哭,看起来格外无辜可怜,又一副少些忌惮,心直口快拦不住的做派。 “原是阿姐在宫中递出话来,说梦见姨娘浑身湿淋淋,边叩头边说着‘求娘娘怜惜她,给她修修坟,在下边实在苦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姨娘几个响头的缘故,阿姐醒来便觉身子不爽,如有重物拖赖着身子,圣上请来御医替阿姐看过也无用,阿姐只好叫人带出口信来,让我们请托姨娘家人为她修坟守坟,阿姐的身子这才好了起来,不是我们姐几个非要同姨娘家眷往来,只是这亲缘断绝,老天爷也看不下去啊。” 为人妾室,即便生子成才,为她求得诰命,死后都很难葬入祖坟,更别提林乔儿姐妹三人的姨娘早就死在林乔儿入宫前夜。 何风盈在知道林谨然与何霆昭订婚后,让冯妈妈去打听了不少林家后宅的事情,其中就有这一桩。 冯妈妈曾说:“哪有这么巧的事,便是真病入膏肓了,得了这个好消息,也该回光返照,多活几日才是。” 何风盈揣测这或许是林乔儿与严氏谈妥的一个条件,只有姨娘身死,林乔儿才能入宫。 这事儿何风盈只同董氏通了气,并没有告诉何霆昭,何青圆更是无从知晓。 不过她瞧着林萍儿和林茹儿梨花带雨的样子,虽知其中有矫饰的成分,但字字句句,又何尝不是从心里呕出来的痛苦呢? 何风盈瞧着这两双泪眼,左看右看,都觉得盛满了恨意。 还好这山上的庄子不多,道往左是林家庄子,往右再上去一些就是季家的庄子,否则这哭哭啼啼闹一场,实在难看。 何风盈觑着林谨然的神色,见她有些不自在,估摸着该是知道姨娘身死一事有异,故而气短有愧,心下又对她蔑视几分。 ‘这母女二人都是一样该狠不狠,该了结不了结,以为拿捏了人家亲妹,人家就得在宫中替你卖命了?拿着半分心机装聪明人,还不如我妹妹这样蠢钝老实!如今人家在宫中受宠势大,动辄请个女官回来教养妹妹,林谨然还要沾她的光!你又岂敢动她的亲妹?’ “你这些话说出来是什么意思?威胁我不成?!”林谨然斥道。 何风盈疲倦地闭了闭眼,很不想与林家两个庶女纠缠,她既看不上人家狐假虎威,又要顾及林乔儿的身份。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家中也有姨娘庶弟,还记得前些年冬日寒潮颇厉害,姨娘家人偷偷上门求些银两接济,是我庶弟亲自去开的门,抱了两卷棉被,三沓厚衣,四筐好炭,又请示过我娘亲,从厨房库里支了两条猪腿,两筐萝卜,这才叫几个下人给送回去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夜话 林谨然看着那块糕点…… 何风盈只是憋在心中难受,原也没想听到何青圆什么回答,她都怀疑何青圆今日被吓傻了,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咱们家里清净,阿娘宽厚,姨娘规矩,阿姐能干,我又乖巧,且无庶出姐妹明争暗斗,然姐姐嫁过来,自然比待在她自己家里好。” 何青圆说到‘阿姐能干’的时候,何风盈只是看着她,接了下一句‘我又乖巧’的时候,她才笑了出来。 等笑出来了,何风盈才意识道何青圆未必不懂,甚至于看出了她的倦怠和厌烦,已经下意识在哄她高兴了。 “你倒看得明白。” “秦妈妈也同我说过一些事儿的。” 何青圆说得委婉,但看着何风盈骤然黯淡下来的眼神,心知她明白自己说的是祝家的事。 “林家今日的事儿是难看些,你也别太害怕,阿娘眼下已经在替你慢慢物色人家了,首要就是清净顺遂。你若嫁人,是出一个福窝入一个福窝,你和林谨然都有好福气,只有我是预备着受罪的。” 何青圆紧紧抿唇,半晌才道:“就一定要嫁吗?” “呵,”何风盈一声嗤笑,道:“祝将军救了咱们祖父,没有祖父,哪来你我今日?不结为儿女亲家,父亲又该从何处偿报?还不如舍了一个女儿来得干脆,若不是我嫁,难道是小妹你?” 见识过祝薇红两面三刀的做派,又领教了施氏绵里藏针的言行,再加上祝家那一桌子心思各异的庶女,何青圆如何敢答这话? 不过何风盈也只是说说罢了,她想着人这一辈子总有各自要受的苦,何青圆已经受了被钳制,被塑造,被禁锢的苦楚,该轮到她享福了。 “瞧你怕成这样,但有得必有失,我瞧阿娘的意思,她给你择婿,夫家门楣可不一定会有多高,毕竟万事难两全。” 虽然是与亲姐说私房话,但谈起婚事,何青圆还是羞涩难言,声若蚊呐道:“只要,凡事能随心些便好了。” “随心?”何风盈似乎是被何青圆的无知逗笑,只是还没等她再说什么,林谨然就笑着进来了。 “我已经在枫林里设下茶座,咱们同去吧,等到日暮西山那一刻,枫林光华迸现,最美不过。” 何青圆真心雀跃,何风盈没有说话,只是敷衍一笑。 庄子的后院里积满了枫叶,林谨然并没让人把落叶都给扫走了,而是让人把枫叶分扫两旁,拢出一条小径来供她们行走,蜿蜿蜒蜒引她们走出门洞,入目就是一片繁茂华美的红枫林。 “这便是‘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踪’了。”林谨然显然很喜欢这番意境,笑道。 何青圆接不上什么诗,只是想着如何将这副美景搬到她的绣架上,还可做成屏风,日日能赏。 山风没有停歇过,卷着红叶飞来飞去,何青圆沐浴在叶雨之中,只觉得心情松快,从枫树疏疏落落的缝隙中望出去,依稀看见一座青瓦庄子坐落在不远处。 绿庄红林,真是巧妙的心思。 “那是季家的庄子,那附近还有溪流曲折,枫林红透映在水中,朱色波动,更是美不胜收。”林谨然有些感慨,说:“季家前朝时就在京城,什么好地儿都被他占走了,城北山上的瀑布崖边还有他家的一个观景台,诶,不过我听说祝家在那瀑布边上还有一间圣上赏赐的竹屋是不是?那竹屋说是前朝有位闲散王爷建的。” “我可不知道。”何风盈冰冰凉凉地将话扔了回来。 林谨然原本满面笑容,一下就消退大半。 她抿了抿唇,有些庆幸何风盈婚事已定,自己不必与她日日打交道。 美景难觅,但此刻只有何青圆心无俗念,真心享受当下。 原本嫡庶相斗的事儿闹得难看,又牵扯进了何青圆姐妹俩,该搁一搁,等揭过去就行了。 但林茹儿和林萍儿却是没离开这山庄,入夜还带着点心茶水来她们院里,说是要再为白日的事儿赔罪。 何青圆看不明白她们的行径,才仗势欺了人,又能这般满脸堆笑,一声声姐姐妹妹的叫着,对上林谨然的冷脸也不改笑颜。 何青圆的目光落在林萍儿腰际的一串珊瑚穗子上,顿时没了任何开口的欲望。 鱼形,还是两尾对吻鱼儿,很俏皮的样式,这原本应该是她的。 反正林茹儿、林萍儿的心思也不在何青圆身上,随她们去。 何青圆搂着软枕,斜倚在窗边看月色。 夜里山风更大,卷着各处的落叶翩跹而至,从月光中一片一片又一片的落下来,轻而脆的响声酥酥麻麻的,有些催眠。 何风盈在这嫡庶三姐妹中间游刃有余的周旋着,林谨然警惕着她们话中的讽刺和陷阱,两人都没有空隙抬头看一看月色。 ‘果然是无用之人才行无用之事,无用清风,无用明月,无用叶落之声。’何青圆轻叹一口气,却觉得这样也不错。 林萍儿和林茹儿很会说话,软舌一条,既能让人如在云端般飘飘然,又能绵里藏针,冷不丁捅刺出来。 点心匣子一开,何风盈睃了一眼,认出是宫里的点心,没说话,只等林茹儿笑道:“这是阿姐赏下来的,她家中居长,待咱们姐妹最是疼爱,天热糕点存不住,这天一凉下来,就记挂着咱们了。瞧瞧,二姐,这是你最喜欢的雪花芙蓉糕,家中只有母亲的厨房能做,说是宫中传下来的方子,你尝尝这正经宫里的的滋味,可有什么差别?” 林茹儿笑盈盈地用帕子拈了一块,递给林谨然。 林谨然看着那块糕点,像瞪着一块毒药,一旦沾唇,必定肠穿肚烂。 可她又是个做不出狠事,说不出狠话的人,今日在何霆昭撑腰下说出的那一番斥责,已经是她的极致了。 得了这样一个姑娘做儿媳,对于何家这样的清净门户来说其实不是坏事,她不挑事儿,不生事儿,虽不擅长勾心斗角,但执掌中馈也不在话下。 更何况她也不是个全然蠢钝的,吃不下也不会硬吃,又不是林乔儿顶着贵嫔的头衔坐在这,只是两个还在严氏手里捏着的庶女罢了! “怎么叫自家姐妹吃个痛快,不请何家妹妹先吃?”林谨然看了何青圆一眼,她屡屡要给何青圆引话头,但她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林茹儿从善如流,唤了句何家妹妹,又道:“今儿可吓着你了?那些市井货色真是没有半点教养,鬼吼鬼叫的,听得人心惊,都怪我昏了头,竟发起善心来,吃块花生酥糖甜甜心。” 摇春托着一个小碟替何青圆接了过来,她拿起来吃了,一副毫无城府的样子。 林茹儿笑着看了何青圆一眼,见她搂着软枕,可能是骤然被月色中唤回来的缘故,所以神色懵懵的,说是与林萍儿同岁,可眸中神色却要单纯得多。 林萍儿有时候也会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方便说话做事,以博同情,但她自己很清楚,她心里早就是个精于算计的老道妇人了。 林茹儿道:“妹妹生得真是可人。”她今日总算是说了句真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落叶堆 季悟非不知道自己…… 许是昨晚她们一直在说话,何青圆断断续续一直在休息,所以鸡鸣一起她就醒了,而且再也睡不着了。 何青圆僵躺着也受不住,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没扰醒何风盈,在外间梳妆打扮好,喝过灶上一碗米糊,又无事可干了,只能看完左手看右手。 “这个时辰出去,可还赶得上日出?”何青圆忽然问。 摇春眨眨眼,道:“姑娘是不是想到董家表少爷给您看过的那副青山出日图了?” 那是董寻舟原本打算送给何青圆的一幅画,但窦氏挂着脸,逼得董寻舟奉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董寻舟于绘画上很有些天分,而且随性自在。 画山水,他只需浓浓淡淡墨,画花鸟,他折柳枝点眸勾蕊,让囿于方寸天地间的何青圆,也算看过世间好风景。 “是啊。”何青圆道。 “那我去问问这庄里的下人,瞧瞧哪处是僻静好看日头的。”摇春提着裙摆快跑出去,浣秋笑着上前给何青圆系披风了。 何青圆大部分的衣裳都是新制的,这披风也不例外,料子是董氏给她选的,很飘逸浅淡的紫色,在太阳底下有浮动的流光,漂亮得她都舍不得在上面绣什么花样了,就配了一身浓淡深浅不一紫色的衫裙穿,连辫发里的缎子也用紫色绸纱。 何青圆仔仔细细将辫梢上的蝴蝶结理得更加规整,见发缎还多一节,就给绞了下来,让浣秋背过身去,系在她挽起的鬓发上。 “奴戴不好看。”浣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给摇春吧。” “她有好些呢,浮夏也有的是。”何青圆认真道:“好看的!” 摇春走进来歪头看看,笑道:“好看呢。” 这时辰看日出是来不及了,但还能瞧一瞧初升之日。 林谨然已经醒了,但还没洗漱,就让两个婆子给何青圆引路,从角门出去,绕庄子后院半周看看就行,别离得太远。 林家这庄子后边西侧倚着一处斜坡,东侧则是林子,院墙之外自然是没人扫落叶的,眼下已是深秋,落叶积了厚厚的一层,旭日渐升,光芒折碎。 何青圆早就想踩一踩这落叶,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听得足下脆裂声酥酥麻麻,她欢喜地转了个圈,瞧见两个婆子,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动作。 两个婆子见她拘束,便躬身退下,只在角门处守着,又道:“姑娘可别走远了,在边上踱几步走成了。” 何青圆点点头,带着摇春和浣秋往前头去。 这一片的树木不只枫树,还有银杏、松柏,落了各种各样的叶子下来。 “是银杏一串,松柏一串,这样分明好呢?还是杂在一块好呢?” 何青圆提着一个篮子,在落叶堆里挑挑拣拣,打算用这些落叶给绣架和美人塌之间做一个落叶帘隔断。 摇春想了想,道:“还是一串一串分明的好。” 落叶虽多,但想要颜色浓郁,无破无蛀的,也需要费心挑选。 何青圆和摇春走走停停,拾拾捡捡,走过庄子外墙的转角,虽然还离得不远,但婆子们站在原地已经看不着了她们了。 何青圆和摇春的绣鞋都没在落叶堆里,行走时发出‘擦啦擦啦’的响动,婆子们能听见,便也不担心,偶尔探出身子瞧上一眼。 “京城干燥,这叶片定能留色久一些,说不定能留到冬日里,到时候咱们换个花样。”何青圆抿着银杏黄叶的柄端笑道。 “嗯!”摇春又不懂这个,顺着何青圆的话点点头。 这时,不远处传来些动静,一只长尾的野鸡慌不择路地在坡上飞跃,紧接着何青圆就见何霆昭从树木繁茂的斜坡上落下,见她也是一愣,但来不及打招呼,又追着野鸡去了。 “留不到冬日的。” 斜坡上还有一个人,头戴玉冠,裹着墨绿披风,站得同松柏一样笔挺。 何青圆抬首望去,怔愣了好一会,连忙下拜。 “下回若要走落叶堆,要提前用棍棒敲过,山猫儿最爱在落叶堆里耍弄睡觉,万一叫你踩尾惊着了,张牙舞爪,凶恶得很。” 季悟非说着就给何青圆回礼,因为他脚下是斜坡,所以何青圆有些担心地微微皱了脸,只一下,季悟非便发觉了,笑道:“我虽不会武功,但也不至于腿软无力到这种地步。” 她赶紧又低了低头,方才那一眼叫何青圆发觉季悟非其实并不是很女气的样貌,只是眉目太漂亮了,乍一眼看去,给人一种恍惚又笃定的惊艳感。 “阿兄怎么这么一大早就起来打山鸡?”她侧首看向不远处摇动的灌木丛,轻声道。 季悟非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道:“林家后宅不安,姐妹相争,他三个最重要的女子都在这里,叫他如何安睡?调了我庄子上的守卫巡了一夜,天亮本要去睡了,山鸡一飞,他又精神百倍了。” 何青圆听得心头发暖,原来有人回护周全是这样的感觉。 难怪那时候林谨然邀何风盈留宿,她瞧着犹豫不喜,但何青圆进屋去换过一身衣的功夫,她就又答应了,且她整个人都松了劲,看起来宽心了许多,想来是知道了何霆昭会护着她们。 何青圆抿着唇笑,又轻声问:“季公子方才说,叶色留不到冬日里?” “九溪潮湿,叶色褪得很快?”季悟非先问,见何青圆点头,又缓缓道:“气候干燥少雨水的话,叶色的确会留得久一些,可也鲜有能留到冬日里的。” 何青圆低着头,季悟非又站在高处,只能瞧见她的腮帮似乎鼓起了一点,不由得轻笑,道:“不过用胆矾和醋酸烧煮过,有助于固色。” “当真?!” 何青圆蓦地抬头看他,一双大大的杏眼情不自禁地微微笑着,她甚至还蹦跶了一下,辫发随之在空中跃动,如一捧原本要飘向天界的紫雾,被逐渐明亮浓郁的日光留下,从而化作一个娇俏动人的少女。 季悟非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色有多么柔软,只想着那只山鸡能飞得远一点。 “嗯。只是胆矾微毒,醋酸烧灼,要小心处置,你若不易得,我可以配好了送与你。” “醋酸灶上应该有吧。”可能是太少与外人说话了,何青圆虽然羞涩,但又有股子莫名的兴奋,声音终于也高了几分,听起来清亮又甜蜜,“胆矾是药,家中库里应该存了的,我让秦妈妈去拿就是了。” 季悟非心思落空,面上不显,打趣道:“不想姑娘这般博学?” 何青圆果然面红,声音又回落几分,神色娇羞,道:“祖母从前总用胆矾治牙疳,否则我也不知道的。” 灌木丛摇动起来,何霆昭倒拎着山鸡走了过来,对何青圆道:“认床,这般早醒?” 何青圆老老实实地道:“昨夜阿姐们闲话,我睡着了,睡多了便早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文房多宝匣 “同进士又不…… 看一场落枫,给何风盈心中添了许多不快,林谨然心中应也有所觉察,所以隔了一日就让人送来两套极精美的匣盒,大大小小共有十二个,取出来单独可用,搭配可用,不用时还能收进最大的那个匣中。 红木那一套看着色轻活泼一些,但应该是木料上有小小结疤不够完美的缘故,所以小匣上偶有绢料嵌覆,还有一双盒子是仿照书册的样子,直接用绢布包裹的,边边角角,严丝合缝。 何风盈觑了一眼,径直走到另一套色重浓润的紫檀匣子前。 见她选定了,何青圆才走过去碰红木匣子。 绢料虽为遮拙,但其本身也很不俗,何青圆细细看绢料的纹理和花样,觉得不似当代之物,古朴沉美,花色繁多,或淡疏如日光照水,或浓烟如胭脂泼云霞。 这也不奇怪,以林谨然不善处理争执的性子来说,明知两位小姑子是一母所出的,又怎么会送出价值差距过甚的礼物,故意挑拨呢? 虽说这种木匣子的套盒以木料本身的价值为重,细纠起来总有高低,但何青圆不挑这个理,心中已经很欢喜。 何风盈待这套匣子原本有些轻慢,可一抽动,才发现其中有物,打开其中手边那盒一看,只见是上好的墨锭,半点不敷衍,心中不满才稍减弱。 “然儿也实在客气。”董氏笑着说了一句。 “你那匣子里是什么?”何风盈转首问何青圆。 何青圆打开一看,见也是墨锭,何风盈拿起来掂了掂,道:“应都是严家家传的松烟墨。” 见她只说了这样一句,再没二话,何青圆感觉出她的满意,明白这墨锭的品质定然出类拔萃。 余下几个匣盒再翻开,先是两方砚台,所用石材乃美石,光滑温润,只不过样式不同,何青圆那里的是荷叶,何风盈这里的是灵芝。 再者是一对压尺,压尺木料同匣料是一样的,何风盈的是金银浮丝紫檀压尺,因为红木质密不及紫檀的缘故,所以何青圆那套压尺上还嵌了一双羊脂玉狮子,且那狮子底座还做了关窍,旋动可拧,拆开来还多两只小狮镇纸。 虽说玉狮子小小一枚,只能压压书信小笺,但雕工甚好,细巧玲珑,何青圆甚至喜欢,捧着翻来覆去赏玩。 何风盈瞥了一眼,抚过坚实温凉的紫檀压尺,未有一语。 余下还有象牙裁刀、翻子(翻书的薄棍),大漆的水盂,澄泥的臂搁(放胳膊的,夏天出汗不会黏臂),各色狼鼠毫峰笔、笔海、笔搁等等,总之,其中件数和价值已不是文房四宝所能形容的。 “之前只听你阿兄说严家待然儿这个外孙女是极疼爱的,眼下见了这些宝贝,才知此言不虚。”董氏感慨道:“严家诗书传家,端州离京城虽远了些,可是难得出好石、好墨、好木的地方,如何不使得这一家书香氤氲呢?我且听闻严家女出嫁,嫁妆里必定有这么一套的,没想到你们二人也沾她的光,得了这等好物。” 何风盈听着董氏这番话,知道她是在提点自己,莫要只顾忌眼前这个猖狂一时却无所出的贵嫔,而忘了林谨然的倚仗,她给的好处总是实在的,难道还不及几块御厨房的糕点吗? 何风盈没说话,心情好了不少,掀开最后一个匣子,就见里头是两块未落刻的印石。 何青圆找了一圈,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便也不说什么,倒是何风盈瞧了一圈,道:“你那个仿了书册绢布匣子是不是能打开的?” 何青圆解开侧边两个象牙玉扣,道:“我还以为只是装饰呢。” 她还说笑,何风盈的目光已经落在匣中那两块印石上了。 因为何迁文喜欢刻章的缘故,何风盈对印石也有些了解,看出自己和何青圆的两匣印石应该同是出自闽地的寿山石。 只不过何青圆那一匣中,色润如玉的蛋青白石应该是出自上等田坑的冻石,另一块色如桃花的,清透逐水的印石应出自中等的水坑石。 而何风盈匣中这两块都出自中等水坑,一块是黄冻石,如果这种色料出自田坑的话,该是赫赫有名的田黄石了,连皇家都没有几块,可惜并不是,失之毫厘差以千里。另一块则是白冰晶石,乍一看与何青圆那块蛋青白石有些像,何风盈将两方石头取了过来,都不用细看,高下立判。 上等毕竟是上等,在田坑种的衬托下,连水坑种的质料都显得那么松散粗劣了。 旁人也许不会这么觉得,可何风盈有了成见,越看越是如此。 “阿姐,有什么说道?”何青圆笑问。 何风盈压下心中郁气,笑道:“我倒说不出什么,不若留到晚上给阿爹看过,叫他说来与我们听听。” 何青圆哪有不依的,就将物件归拢好,留下了来。 如此一估量,何青圆那套物件‘面上’的不足,也被‘里子’补上了,林谨然真是一样样摆在天平上称过,生怕叫两个小姑子比出了高低,再难做到比这严丝合缝的了。 可何风盈以为,人同人之间本就有高低。 即便是同为中宫皇后所出的皇子也要分个长幼,哪怕是双生子,总也有一个是先出娘胎的,林谨然唯唯诺诺,生怕得罪别人,一味做老好人,却是个没眼色的! “阿娘,那我先回去了。”何青圆不喜午睡,但董氏却不能缺了这觉,见她呵欠连连,何青圆便起身告退。 何风盈迟一步,见何青圆走了,服侍董氏进屋,又提起话头,道:“阿瓮做事,真叫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董氏除了外衫,坐在床上,闻言一握她手,道:“怎么了?” “原本他也要与阿兄同去赏枫,可他娘不是留下几个庄子么,叫他去打理来着。眼下庄子还是他的庄子,可庄上的奴才却叫那施氏暗地里偷换了许多。” “这贱妇,尽是欺负没娘的孩儿!”董氏为人谦和,少有斥骂的时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初雪 “阿娘是想妹妹嫁得…… 明日恰逢何迁文休沐,不必早睡早起,所以一家子同用晚膳,共享天伦。 饭后奴仆奉上清茶一壶,又兼一碟黑枣,供几人闲话时嚼咬。 何迁文将两匣子的四方印石一一赏过,看向何青圆和何风盈,笑道:“林氏倒是颇疼爱你们,原本定亲时都赠过见面礼了,这样份量的好东西,是要跟进你们嫁妆里的,留到婚后见礼改口时相赠岂不好?到时候她有面子你们有里子,她偏这样实诚,早早地送来,到时候又得费上一份。” “嫂嫂自然是好,挂念着我和妹妹。”何风盈笑容一扬又一收,声音也低下去,只有何青圆听见了,“也提防着家里那两个眼馋呐。” 文人墨客总是喜好雅物,趁着明日能歇上一歇,这两个宝匣就先留给何迁文赏玩,稍后再各自入库。 见林谨然待两个女儿如此用心,董氏也有心多疼疼她,她原本就在珍宝阁给林谨然定下了一套头面作为见面礼,眼下想再补定一份小的,只簪花耳坠两样,供家常穿戴。 何青圆也被叫了去,一进屋就见珍宝阁的首饰摆了几大盘,何风盈已经到了,正在捏着一个红宝金挑心细看。 “圆儿快来。”董氏朝她招招手,何青圆走了过去,就见她手边有两盘头面,“终于是修好了,这是阿娘给你备下的及笄礼。” 董氏拍了拍何青圆的手,亲昵地将她揽到怀中。 何青圆有些困惑,道:“阿娘不是已经将礼物给我了吗?” 因当时董氏是要去九溪主持何青圆的及笄礼的,所以场面上的相交听到风声,也有些表示。 算算也有二十来份礼物,其中近半都是外祖家的舅舅、舅母相赠,还有十来件是董氏、何风盈的一些相交给何青圆备下的。 何青圆今日佩着的一对海棠玉环就是大舅母所赠,色泽如茶,淡雅韵致,行走时偶有轻碰,铿然之声也显得恬静,不似金银器那样尖锐,何青圆非常喜欢。 小舅母赠的是一套茶具,非常细巧圆润的器形,茶壶肚大嘴翘,像个青绿小瓜,配杯六个,玲珑细腻,何青圆初得时爱不释手的把玩了好久。 何霆昭作为长兄,给何青圆备下的礼物分量也颇重。 虽只一件,不成套,却是八棱枣核形白水晶,金瓜棱并银珠子做隔穿成的一条项链。 这项链起初何青圆有些看不明白,只觉得漂亮独特且贵重。 何风盈同她说,是何霆昭在北丘寒寻到的古物,虽是汉人手艺,却是蛮人的喜好。 此外还有王意如送她的一枚透蓝琉璃花瓶簪,于晴天碧海取色,烧成这般剔透模样。 何青圆见都没见过这般美物,小心翼翼地拈起来看。 何风盈匣中有三五件琉璃首饰,自不稀奇,道:“待春暖花开时,可于簪中簪花,所以才叫花瓶簪。” 从小到大的穿戴喜好皆由祖母所控,骤然得了这么些风格迥异的礼物,何青圆兴奋难抑好几个夜里睡不着,爬起来一样样看过,还将礼物搬进被窝里与她同睡,为此还专门一一写信感谢。 大舅母黄氏是个极大方爽朗的性子,随着回信,又赠她一枚海棠玉坠,悬在一串银绞丝项项链上。 信中道,这玉坠和玉环该是一套,只是遗失了良久,遍寻不得,岂料何青圆的信一到,竟又找到了,实在缘分,叫何青圆一定收下。 即便在家中生活的这些时日,偶也有波澜,令何青圆郁郁,但摸一摸这些美好物件,她的心情总会好很多。 “你啊,虽收了那么多礼,也不问问,我和你姐姐的礼,送到哪里去了?”董氏怜爱地看着她。 “娘给的那些绸子,阿姐给的那一套梳具,还有那把八角梅兰君子伞,这些都好极了,怎么不是礼呢?” 听何青圆一样样说得清楚,董氏于何风盈相视一笑,道:“那些都是日常用的,这两套头面是我同你姐姐一并选下的。” 何青圆一打眼就见到一对微微蜷边的荷叶耳坠子,还有三对六枚莲蓬尖苞小簪,并一只重雕的盛开荷花。 “翡翠这套头面还是你姐姐一件件盯着匠人赶出来的,想这翡翠颜色合了你的名字,就不做形来得累赘了,且荷叶纹理翡翠难雕,就另觅了花样,做了蝴蝶蜻蜓的样式。” 何风盈的眼光是好,翡翠嵌银,翠绿飘然,蝴蝶翅腹,蜻蜓双眸,皆用了细碎的宝石点缀。 何青圆欢喜道:“多谢阿娘,多谢阿姐。” 何风盈淡淡一笑,拈起那蝴蝶细细端详,道:“就为了等这配得上一套色的翡翠片,不然就早就修好了。” 董氏轻叹一口气,道“那日我与盈儿在房中看这两套首饰,下人传进话来,说昭儿在边关失了音讯,我一时六神无主,失手将两盘首饰打翻在地,各有些损伤,只得先送去修补。这首饰虽是修补好了,可你的及笄礼,到底是错过了。圆儿,实在是委屈你了。” 何青圆不愿回想及笄礼那日被窦家几个舅母、表姐轮番奚落的场景,就道:“阿娘,眼下能在您身边,女儿再没有什么委屈的了。” 先是得了林谨然的大礼,这下又收了两份,何青圆喜上眉梢,整张脸都鲜活极了。 何风盈偶也羡慕她见识浅薄,给上一些东西,就这样满心欢愉。 她伸手托了托何青圆佩着的海棠玉环,又捏着海棠玉坠瞧了瞧,侧首对董氏笑道:“大舅母待阿圆还真是好,许是舟表弟同她说了什么。” 董氏嗔怪地瞧了她一眼,见何青圆懵懵懂懂,就道:“昨个你表哥给你带信了,信上可说了什么?” 何青圆也没什么朋友,这些时日只有陈家几个姑娘给她寄了封信,再有就是董寻舟了。 他的信里还带五张画满山水的小笺,张张水墨氤氲,山峦起伏,水脉绵绵,何青圆不由得笑起来,道:“表哥刚从蜀地回来,只说山高险峻,七彩流池,美若仙境。” “还美若仙境呢,在你跟前倒是要脸,他怎么不说自己刚到家中就病了一遭,养了半月才渐好,你大舅舅已经不许他再出去了。”董氏有些无奈地道。 “他怎么不同我讲呀?”何青圆微蹙眉头,很是挂心。 何风盈又与董氏对了一眼,笑容有些得意。 何青圆回去给董寻舟写信了,董氏瞧着她的背影,面上神色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2章 红描小苹果 背着光,也似…… 今岁大抵会是个冷冬,初雪就很漫长,一连三日风雪交加,分不清白天黑夜。 何青圆从没听过这样的风雪声,同雨声很不一样,但一样叫她心静轻松。 夜里同浮夏一道点了油灯,卷在被褥里看话本子,灯光黄暖,寒潮不侵。 但也只有她这般闲人才会喜欢风雪之夜,若跟何迁文、何霆昭一般还得每日点卯,不得有误,恐也很难心生喜爱。 何迁文依着时辰醒来时天都还是黑的,下人夜半爬起来扫雪,等何迁文出门时又已经积上了,只是还未及脚踝,勉强可以走人。 直至午后风雪歇止,拨云见日,这厚厚积雪,才变得可爱起来。 何青圆给董寻舟的信已经写好了,但也先搁在了案头,得等风雪停了才好送。 “姑娘,一定小心手。”秦妈妈端着甜汤推门而入,见她拿着刻刀在一块石料上比比划划,实在担心。 何青圆望向她进来时卷落在地上的一捧风雪,顷刻间消融不见,笑道:“别担心。” 她拢了拢身上那条羊绒披肩,忽然想起初见小狼崽的时候,她很盼着冬日里能抱着小狼取暖的。 现在膝上空空,那小狼崽竟是个引大狼入室的! “姑娘怎么想着学刻章了?” 秦妈妈在她边上站着,瞧着她手边那几块从何迁文那拿来的边角印石料子,虽然零零碎碎的,只能刻小印,但料子正经不差。 何青圆一回神,吹开石料上的粉末,道:“不是得了两块好石吗?” 秦妈妈道:“那不是留作嫁妆,赠未来姑爷的吗?” 何青圆一愣,道:“作嫁妆,那就都是我的,我才不赠。” “可男子下刀才有力度,那么好的料子,总要衬得起才是。”秦妈妈又道。 何青圆瞧着印石上拙劣的刻工,很认真地想了想,道:“那也不见得能厉害得过刻印师傅,我真要练不好,就送去给师傅刻。” 秦妈妈笑道:“姑娘倒是个有主意的。” 若不是个有主意的,在窦氏这么些年的调教与钳制之下,董氏再见何青圆时,见到的就不会是她的女儿,而该是窦氏的女儿了。 “秦妈妈。”何青圆把小印偷偷往印泥里浅戳了一下,先在自己虎口处试了一下,又趁着秦妈妈俯身的时候,在她面上印下一计。 “呀!姑娘,老奴还要去给您领份例呢!这脸上红红,叫人瞧见了,以为我这把年纪还抹胭脂呢?可不给您丢丑?” 秦妈妈慌慌张张照镜子,见自己面上有个指甲盖那么大的红描小苹果,圆墩可爱,笑着出来,道:“姑娘刻得还怪好的,那给摇春盖一个,我这是要擦掉的,给她盖一个,我带着她领银子、炭火去,也该教这丫头一些事儿了!” 何家后宅的事情不是董氏做主,就是何风盈做主,哪怕是底下的婆子、婢子带她们去领东西,那也只有和声和气待她们的。 即便是庶弟何霆义院里的婆子多去领了几次炭,何风盈至多也就是问一句,确保不是叫下人私吞了,便道:“小弟夜里看书费精神,你们要仔细照顾着。” 这便是孩子不多不少的好处,东西够分,不必争来抢去,抠抠搜搜的。 摇春美滋滋把脸凑过来,指了指额间,道:“要落在这。” 何青圆轻轻一戳,摇春心满意足直起身子,浣秋掩口笑道:“比花钿还漂亮。” 摇春打了伞,带上两个粗使丫头,搀着秦妈妈一道去了正院。 清冽的雪味传了进来,何青圆有些按捺不住,裹了披风,也想去园子里逛逛。 何家毕竟不是什么公爵王侯之家,供不起一个暖房,所以园子里的花草树木皆因天时生长。 凛冬万物寂静,草木枯黄,一树树嶙峋干瘦,只是枝干上堆了雪,很有些苍凉衰败之美。 何青圆感受到这种别样之美,有心抒发,奈何诗词不曾学透,张口吸进雪融凉气,却吐不出什么好词句来。 她有些气馁,又见这雪景只黑白两色,若成画,想来也不难吧? 何青圆不好意思大张旗鼓地叫人搬画案,拿笔墨,只让小丫鬟悄悄回去拿了一个托底的板子,并两张小笺和小毫小砚。 掸去树下大石上的积雪,又垫上蒲团,何青圆坐了下来,捧着板子认认真真开始作画。 何青圆不曾学画,回到京中后,何风盈给了她两大箱的书籍,都是她幼时学过看过的,何青圆爱若珍宝,叫人分门别类,一本本晒过摆在书架上。 其中有本画谱,何青圆虽翻透了,但落笔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何青圆皱眉看着小笺上那些黢黑的枝杈,浓淡错乱,乍一看就像群魔乱舞,细一看更似女鬼长发。 “唉。”何青圆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想了想,要丫头回去取她写给董寻舟的信,又要来一张信纸,仔仔细细写下许多想请教的问题。 日光晴暖,倒是不冷。 何霆昭走进园子里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粉红绸光的斗篷铺在洁白无垢的积雪上,少女执笔埋头书写,专注地似在做什么艰深学问。 他难得起了点玩心,捡起一块小石避开何青圆上方,击向树枝。 一树白雪簌簌抖落,浣秋惊叫一声,何青圆迷迷糊糊仰起脸,看着雪花坠落如云,又在阳光晴风中旋折成金色的碎光,忽有一句诗脱口而出,“云跃枝头下,金雪舞回风。” 她念罢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诗不错,粗浅直白,倒也写景,于是自得其乐地笑了起来。 “阿兄!”何青圆定睛一见是何霆昭在跟她逗趣,忙起身抖干信上墨迹,还鼓起腮帮吹了两下,一边折放入信封,一边朝他走去,“您能帮我寄信去给舟表哥吗?” 她浅笑盈盈,带着白雪从光中走来,何霆昭正欲答应,见何青圆笑容一敛,倒退一步,下拜行礼。 “季公子。” 季悟非从转角处走出来,施施然回礼,避在何霆昭身后,垂眸看她抓着的画板子,因贴在身侧,影影绰绰只露出一些涂墨,看起来毫无章法可言。 他不由得轻笑,并未出声,可何青圆却十分敏感,偷偷将画板子往身后藏,浣秋连忙接过,替她藏好。 “诗不错。”季悟非想夸夸她,但何青圆似乎不太能承受别人的夸奖,耳朵绯红,双手将信递给何霆昭。 季悟非侧眸盯着那封信,就听何霆昭一手接信,一手掸掉何青圆兜帽上的落雪,随口问:“信上写了什么?” 何青圆更不好意思了,别了一下身子,细指轻触浣秋手里的画板子,“画不好,想请教。” 何霆昭失笑,季悟非在何霆昭的书房里见过落款董寻舟的画,的确是灵气出尘,假以时日必定在画坛有一席之地。 “拿来叫阿兄看看?”何霆昭故意道,何青圆果然涨红了一张面,低头轻摇,以示不肯。 季悟非看似随意地道:“你表兄的画技已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不褪色的枫叶 何青圆把被…… 何风盈将信纸拿在手中,蹙眉看着赵姨娘生疏的字迹,不解道:“赵姨娘乃霆礼生母,连她都对陈家大姑娘赞不绝口,祖母怎么会如此刻薄人家?” “你且看下去吧。赵姨娘也算乖觉,同老宅中的下人打听了,只说你祖母嫌陈大姑娘曾撺掇过你妹妹,约莫就是喊她一道出去踏青游玩吧。只这么一遭事,且还叫她给拦下了,上下嘴皮子一碰,还未娶进门呢,就想给陈大姑娘安个不安于室的罪名,赵姨娘听出她这话音,险些失态,若非霆礼及时开口打断,她定要把陈夫人得罪干净!” 董氏越说越气,叫人换过一副热茶,喝了两口,才道:“我原只觉得陈姑娘大方爽快,断文识字,还有一身治病救人的本领,配得起霆礼,旁的倒也不觉得什么,婚事依着礼数办妥就好。如今见你祖母这般不喜爱,想来是个有主意的,不受她拿捏摆布的!这般最好!霆礼耳根软,心性不定,假以时日,容易被你祖母拿捏,这姑娘的性子我瞧着就很好!对了,你我同去,再挑些好礼给未来亲家!” 何风盈见董氏斗鸡一般模样,笑道:“阿娘莫急呀,这事儿阿爹怎么说?” 董氏眉头倒是松了松,道:“这门婚事可算是你爹自己保的媒,陈大夫是他同窗,年少相识起来的情分总是单纯些,他俩这些年也没断了书信往来,你爹这些年喝惯陈家送来的春茶,秋日果园里新下的梨子,哪回又少过陈家的份?而且陈家在九溪也颇体面,医者扬名修德,陈大姑娘还为妇人看诊,颇有些好名声。你爹知道霆礼资质寻常,对这门婚事很满意,霆礼身上的玉佩就是你爹年少在九溪时戴过的,定亲时取下来送去陈家,陈大夫一看就明白,这是延续两家情谊的一桩婚事,哼,你祖母胡搅蛮缠惯了,可这回势必要踢到铁板!” 董氏发泄一通,这才痛快些,同何风盈一道往库房去了,此番备下定亲之礼,她决意要刘妈妈亲自跟船送去,还要让外院周管事同去。 周管事是何迁文的人,从九溪一路跟到京城来的,就算窦氏老眼昏聩,也不至于不认得他! 董氏对窦氏之怨,已经全然覆过了对于庶子的轻慢,就连柳姨娘听到风声,也不由得羡慕起来。 经过何青圆院子旁的时候,柳姨娘见到秦妈妈陪着个妇人走了出来,说说笑笑的,一路送着出去,像是要送到大门边呢。 浮夏也跟了一段路,想要回去的时候,见到柳姨娘站在道旁,就福了一福,瞧着她手上食盒,应是从大厨房里要了点心,就道:“这冷天,姨娘不快些回去吗?” 何霆义的院子没有小厨房,吃喝都是大厨房里送来的,平日里不觉得,一到冬日里,就觉得有些不便了。 柳姨娘忙道:“就去了。” 浮夏转身回院里,何青圆正翻着季家妇人送来的书册。 粗粗翻了遍《入门画谱》,何青圆很‘好高骛远’地拿起那本《水墨技法》细细看起来。 能在季家族学中用以教学的书册果真不俗,何青圆粗览几页,就有种受仙人点拨之感,她翻过扉页一看,见上头落名竟是季悟非。 屋里炭盆火热,蒸得何青圆粉面娇憨,欲盖弥彰地解掉身上的厚袄,用羊绒披肩来替。 何青圆再翻再看,渐渐入神,连秦妈妈回来也不知晓。 既是教人作画,书中必有范例。 季悟非的画风跟董寻舟很不一样,不比董寻舟那般恣意练达、旷远澄澈,更有种雅致峥嵘之感,也可能是用做范例的缘故,笔锋更加详实细腻。 这般看来,季悟非的画作更适合初学者模仿。 何青圆忽然非常想看季悟非平日里的随性之作,她这般想着,再翻一页,就见黑白淡墨之中,猝不及防地跃出一片红来。 她如做贼般猛地将书合上,浮夏正坐在杌子上做针线,摇春则在拨弄炭盆里的芋子,两人皆是不解地看着她。 何青圆装作无事,只是面庞愈发粉红,烧烫得她都有些迷糊了。 “我去床上躺一会。”她搂着书进去了,歇在床上,任由摇春给她盖被子。 待摇春出去之后,何青圆又赶紧爬起来,翻到那一片不褪色的枫叶,怔怔地看着,直到心情平复了些,又觉得自己可笑,“说不准就是有人夹在里头做签子呢。” 可她拿起那片枫叶,就见底下还是一片枫叶,只不过略褪了些颜色,但也比何青圆做的那些好很多,两片叶儿,像是做比较用的。 何青圆把被子更搂紧了些,彷佛这样能藏住她的心跳声。 她捏着叶柄将那片褪色的枫叶拿了起来,翻转过来,就见背面是几行端正俊逸的字。 ‘已试,一升水配二两胆矾,再兑一两醋酸,最佳。’ 何青圆很少午觉,但这一觉她睡得有些久,出来时摇春仔细地盯着她看了看,觉得她气色很好,应该没做噩梦,甚至有可能做了美梦。 若非窦氏那封信的到来,何青圆这一整个冬日都会因为那片枫叶而变得明快温暖。 信在书案上搁了很久,何青圆才一点点撕开来,她甚至都不想用裁刀,觉得会让物件沾染到一些难以祛除的晦气。 看着信封的被她撕得残破,何青圆心里舒服了点,一鼓作气将信取出打开看了。 信上字字句句如画笔,描出一个残破老朽的老妇晚年不幸,遭受‘不孝孙’和‘贱妇’嗟磨的场景。 对于赵姨娘和何霆义,何青圆了解不多,只在九溪见过几面,觉得他们并非嚣张之人。 何霆义还给何青圆备了礼,是一颗木雕的醒狮珠子,质地虽然不昂贵,但雕工很好,狮头怒目,还有镇邪之用。 “小妹,这可以串在香囊上,也可以串在手链上,做扇坠也可以。”何青圆还记得何霆义有些自得这样同她介绍着,还大大咧咧说是沿途下船时买的。 观其言行,粗枝大叶,实在不像个心机深沉恶毒,会做出嗟磨祖母这种事的人。 何青圆拉开妆匣,拿出那串已经配了白菩提的醒狮串珠看着,又去读信中问候她的那几行字。 “听闻京城入冬大雪,可安否?可添衣足炭?” 竟无阴阳怪气,也无斥骂刻薄,令何青圆倍感莫名,浑身上下如针刺挠,万分不适。 何青圆不知该如何回这封信,坐在书案前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道:“浮夏,把我给祖母做的那些针线都拿来。” 她屋里的东西都是浮夏在管,她很快抱着寻了出来,道:“姑娘,可是要随着这次一道送回去。” 见何青圆点头,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4章 季家的帖子 “她季家的诗…… 这两日,雪断断续续地下。 何风盈得了一个消息,说是季家几个姑娘要在家中梅林里办一场诗会。 雪后梅林,色隐没香愈浓,可以想见的清冽高雅。 王意如的姑姑嫁入了季家大房,生养了两女,虽是这样近的姻亲,两家人往来也并不多。 寻常节日往来皆是四房出面居多,除非有红白喜事才是各房下帖子,季家人这般行事惯了,对事不对人。 这雪中诗会三年前曾办过一场,接下来许是两年没遇上好雪,就没办了,直到今年才又透了风声出来。 季家一贯清贵,未出阁的姑娘对外的交际唯有这诗会而已,很多人愿用百两买一张请帖,可但凡是收到帖子的人家,又怎么会缺这两个钱呢? 王意如同季家大房这一辈的姑娘毕竟是表亲,王家嫡女也就她一个,自然少不了她的份。 那年诗会,王意如本想带上何风盈,何风盈也有这个意思,问过表姐季翡之的意思。 季翡之问:“可有诗作?我们办这诗会,赏乐在其次,更为了择录咱们女子的好诗。” 何风盈交了自己的诗去,季翡之看过后道:“只这一句‘杨柳斜斜枝,春愁细细添’倒还好,那便带她一道来吧。” 何风盈初还高兴,但听到季翡之是因为那句诗而答应让她去的,便又是另一番难言滋味了。 那是林谨然的诗,何风盈觉得好,随手抄下来,与自己的诗弄混了。 她一共二十首诗,林谨然只一首,可偏偏就是这一首,叫季翡之看中了。 何风盈又羞又气,始终过不了心里那一关,那一回便没有去。 这一下又过了三年,那细细春愁化作细细尖刺,始终藏在何风盈心里,拨一下,难受一下。 今年这诗会,何风盈本也不做他想,可没想到那帖子竟自己来了,轻飘飘如雪花,落在何风盈和何青圆之间的茶几上。 “这是季公子给你的吗?”何风盈太惊讶了,以致于声音都变得尖细如针了。 “嗯。”何霆昭落座,打开三善端来的胡桃糖缠桂圆,吃了一个,点点头道:“这个倒好,多做些把并这帖子一道给林姑娘送去。” 何霆昭又从怀中取出一份一样的帖子,先放在了手边。 何青圆好奇地看着那张帖子,样式真是很不常见,不是红色,而是很柔泽温润的一种乳色,做成了一把折扇模样,缚着竹节做穗,还有股淡淡草植香气,总之,非常精妙。 “她季家的诗会那样金贵,季公子这回怎么想到我和嫂嫂身上了?” 何风盈先何青圆一步拿起那帖子,展开看了,发现上面写的是何家嫡长女、幼女,不由得看了何青圆一眼,见她正微微倾身侧首,很感兴趣地瞧着折扇帖子。 何风盈将折扇一拢,就听何霆昭笑道:“我之前在北丘寒偶然所得的拓印,印证了是季家那位流放的叔祖所刻,这也算投桃报李了。” “流放的叔祖?梅相季轻鸥?”何风盈脱口而出,不知为何心情愉悦起来,随手将折扇递给眼巴巴看着的何青圆。 “对,就是他。我发现那拓印的地方是个碑林,季家已经派人去北丘寒,且不止这个,”何霆昭将帖子捏着手里扬了一扬,道:“昨个季家三房还送了我一对薄胎牡丹花樽,是已经毁了百余年的钱氏窑所制。” 何风盈惊诧道:“钱氏窑的瓷器?便是宫里也没几件!” “那是三房啊,既是季家的家主,更是季家的骨头,自然是大方的。”何霆昭感慨了一句。 季家如今一共四房人,大房、三房是嫡出,二房、四房是庶出。 大房上一辈就子息不繁,这一辈生出来又多是女子,虽说一个个都才貌双全,可一嫁人,屋里便空了。 季轻鸥是季家三房的老祖宗,这一房声名最显达,上一辈有季轻鸥这个名相,这一辈有季随海这位桃李满天下的先生,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是笔走游龙的书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5章 梅林诗会 老冯的头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走近冯经理,低声说,冯经理,我可是听说,秦县长这个人跟开发区的屠德隆书记矛盾很深,我琢磨着,要是屠书记能把秦县长给收拾了,咱们说不定就不用这样搬来搬去了。 冯香妞有些意外的眼神看着老冯,她没想到,老冯的嘴里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冯香妞有些不解的口气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老冯说,冯经理,我的意思是说,屠家五虎在咱们红河县可是出了名的黑白通,现在屠家几个兄弟听说都着了秦书凯的道,按理说,屠家跟秦书凯之间的这笔仇,可不比咱们老鱼馆的少,我估『摸』着,依照屠德隆的『性』格,怎么也不能忍下这口气,要是他能主动出面收拾了秦书凯,这事情不就柳暗花明了吗? 老冯的话让冯香妞的心里不由产生了新的想法,是啊!如果真是像老冯说的那样,屠德隆能把秦书凯给解决了,秦书凯滚蛋了,那么不是也解决了自己的心腹大患吗? 想到这里,冯香妞示意老冯把耳朵凑过来,她靠在老冯的耳边,细声说了些什么。 老冯响快的答应说,行,我这就去办这件事。 屠德隆最近一直在暗地里联系黑道上的朋友,他这次想要来一个痛快的,哪怕是价格高些,一定要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让秦书凯狗日的不再狂妄,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屠德隆心里清楚,秦书凯不是一般人,毕竟是红河县的县长,一旦出现了意外,无论是媒体上,还是上级部门都会迫于各种压力,查处这件案子,那么后果很难预料。 更何况,据说秦书凯背景还比较雄厚,对付了他一个人,并不代表就能一了百了,根据屠德隆对秦书凯的了解,他老婆是在市纪委当过中层领导的,先不说,秦书凯出事后,他的那帮朋友到底会是什么态度,单是他老婆这一关,只怕就有些难度。 因此,所有的事情,一定要计划周全,在没有绝对成功的把握之前,一定不可以轻举妄动。 好在,前两天有个黑道上混了多年的朋友,介绍了一个合作对象给他,此人不仅对红河县的诸多情况了如指掌,而且心狠手辣之余,相当的讲义气,即便是事发之后,有可能被公安抓住,也绝对不会连累到幕后的庄家,唯一让屠德隆有些不爽的是,此人开价至少五百万。 这样的价格足够黑道上好几条命了,他竟然跟自己开价五百万,这不是狮子大开口是什么? 屠德隆心里有数,自己那些黑道朋友个个 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都清楚自己的实力,心里明白自己是能够拿出八百万来的,可是,这钱要是痛快的出手,他心里感觉有些窝囊,于是推脱说,考虑一下,其实暗地里还在继续找合适的合作对象。 现在这个世道,花上10万,就可以要一个人的名。要秦书凯这样的角『色』,明明一百万到三百万之间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花五百万解决呢?屠德隆不想犯傻,毕竟自己的钱也是辛苦挣来的。 最近一阵子,屠德隆比较忙,开发区所有公务他都掼到了副主任贾振国的手里,在屠德隆心里认为,贾振国到底是自己一手提携上来的下属,对自己的衷心是毋庸置疑的,把事情交代到他的手里,自己放心。 自从开发区来了秦岭振当主任后,屠德隆也敏感的意识到周围的局势在慢慢的发生些微妙的变化,但是他心里并不慌张,他屠德隆在开发区苦心经营了这么长时间,若是秦岭振到这里三两月的功夫就能控制局面,那自己这些年在官场也就算是白混了。 屠德隆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想着心思,办公室的秘书过来请示说,屠书记,有位姓冯的先生,说要见您。 屠德隆眉头皱了一下,重复道,姓冯? 他感觉自己头脑中好像并没有储存哪位姓冯的朋友,于是挥手拒绝说,最近很忙,不见。 秘书解释说,屠书记,这位先生说,只要跟您提一下冯香妞的名字,您就会决定见他。 听秘书的嘴里蹦出冯香妞三个字,屠德隆的记忆一下子复苏了过来,老三屠德勤就是在冯香妞的酒店里被逮捕的,这个时候,冯香妞的人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呢? 屠德隆琢磨了一会,点头说,行,那你就让他进来吧。 秘书从办公室里退了出去。 很快,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屠德隆冲着门的方向说了一声,进来! 老冯点头哈腰的模样,出现在屠德隆面前。 屠德隆客气的示意他坐下后,问他,你是冯香妞酒店的什么人,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老冯说,屠书记,我们冯经理派我过来,最近那边遇到很多的情况,所以是想要跟屠书记商量一件事。 屠德隆嘴里“哦?”了一声,心里想,自己跟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大的来往,于是问道,你们冯经理有事要跟我商量?你说说看。 老冯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办公室只有自己跟屠德隆两人后,才压低声音说,冯经理让我过来跟屠书记谈一下,她希望能跟屠书记联手对 付一个人,不知道屠书记是否有兴趣。 屠德隆一听就明白了老冯来找自己的目的,他“呵呵”笑了两声说,冯经理人脉那么广,出了一点事,连省公安厅的副厅长都亲自下来帮忙周旋,哪里需要跟别人联手对付谁?依我看,冯经理真是高看我屠某人了。 老冯见屠德隆话里并没有直接拒绝的意思,赶紧解释说,屠书记,您也知道,我们老鱼馆的生意一直是相当红火的,自从得罪了倒霉的秦书凯后,老鱼馆损失惨重不说。连我们冯经理都被关进了看守所,这一切的一切。说起来,还不都是那秦书凯在背后搞鬼。 冯经理的意思,出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有人能帮忙把秦书凯这个眼中钉给拔了,要她怎么配合都是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6章 诗与笛 蓝蝶看着叶谦和燕十五,她想了想,开口说道:“这个,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了,但是,他们经常会运送小孩子,从各个地方弄来的小孩子,那些小孩都被迷晕了,关在仓库里面,然后船只会把他们都给送到一个小岛上去,那个岛屿离这里有点远,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都要到了圆月湖的最中心了。” “哦?” 叶谦眯了下眼睛,燕十五也是站起身来,说道:“果然,这个船就是专门负责运输的,玫瑰和孟箍那些人,负责把孩子从各个地方抓来,他们就把孩子运走,而且,我想在圆月湖周围,有几百个国家,有十多亿的人口居住在各处,这周围肯定不只是仅有孟箍一个人抓小孩,其他地方肯定也有这种黑手,他们把孩子抓了之后,就都送到这艘船上,然后这艘船再带着孩子,到达最终的目的地。” “看来就是这样了!”叶谦叹了口气,“这群人渣,果然是够血腥的,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渣把孩子都给送到什么地方去!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燕十五说道:“不管这些了,我们先呆在船上,等待着时机,看看这艘船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叶谦恩了一下,说道:“这样也好,不过,估计那些人很快就要找来了。” 蓝蝶一听,立即站起身来,开口朝着叶谦说道:“大人,我……我就先回去了,谢谢你的丹药,我……我先回去了。” “保重,你肯定会能够回家的,放心吧。”叶谦朝着蓝蝶说道。 蓝蝶点了点头,朝着叶谦告辞,然后开门离开。 刚刚走出没多远,猛鹫就走了过来,他看到蓝蝶,有点厌恶的皱了下眉头,他不明白,这女人都这个样子了,很多船员还特么会惦记着,真是够了那群王八蛋!不过再一想,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她就算是再丑,也比一个男人要好用得多了。 想到这里,猛鹫呵呵呵的笑了下,他拦住了蓝蝶,说道:“怎么进去这么久?” “啊?我……我就是去送东西,他们问我……问我今天吃什么。”蓝蝶紧张的不行,撒谎的时候,更是整个人都在哆嗦。 猛鹫哼了一声,然后挥挥手,说道:“滚,滚回去,赶紧滚回去。” 蓝蝶转身离开,心里面松了口气,快速的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躲着不敢出来了。 燕十五和叶谦在房间里面,叶谦指了指外面,低声说道:“有人要进来了。” 燕十五刚想说话,门被推开了,接着猛鹫走了进来,他哈 哈的笑着说道;“两位,怎么样啊,感觉我们的船上。” “挺好。”叶谦点点头。 猛鹫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哦,对了,我们船长找燕子姑娘有点事情,安排一下她具体事务,毕竟你们既然成了船员,总不能白吃不做事情,对不对。” 叶谦笑着说道:“你说的对。” “行了,那就先让燕子跟我过去吧,等一会船长再给你安排事情做。”猛鹫说着,就朝着燕子的手牵了过去。 燕十五皱了下眉头,然后她往后退了一步,她可是很清楚,虽然说她是个王者,但是对付这艘船的那个船长皮克,还是有点困难的。皮克也是一个王者,那人的实力肯定比自己强,所以说,燕十五还真的不敢过去。 猛鹫脸色一沉,说道:“怎么了?我们船长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 叶谦立即说道:“我媳妇胆子小,没有单独出去过,这样吧,我陪着她一起去,行不行。” 猛鹫不耐烦的说道:“不行!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废话,现在就跟我走”!说着,猛鹫朝着燕十五就抓了过去。 燕十五立即说道:“好,把你的臭手给拿开,我自己会走!” “哎哟,小娘们,还挺辣的啊。”猛鹫嘿嘿的笑了起来,他喜欢这么辣的女人,更何况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过,猛鹫心里面很遗憾,这女人上来之后,第一次肯定是船长的了,哎,自己这个副的船长,肯定要排到下个月去了,而且还不止,毕竟这个女人很漂亮,说不定船长会一直把这个女人给占为己有也说不定。 燕十五回头看了眼叶谦。 叶谦朝着燕十五点了点头。 燕十五心里松了口气,有叶谦的保证就行了,她跟着猛鹫,往外面走,出去了船舱之后,就是个很长的走廊,走廊的两边都是一个个的卧室和修炼的地方,最前面就是船长室,船长室最为豪华,也是整个船舱内,唯一能够看到前面全景的地方。 叶谦跟在两个人的后面,打量着周围,很快,叶谦就摸清楚了这个船上人员的实力,他们的实力,大多数都只是神通境而已,有几个人是神通境巅峰,至于说王者境的人物,好像是只有一个船长,还有一个老头子。 叶谦看了看前面的燕十五和猛鹫,他觉得燕十五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只是,这个船舱里面,怎么会有另外一个王者境的高手呢?而且,那个高手,还要比船长皮克都要高明很多!这种人在船上还不担任船长,真是奇了怪了。 叶谦朝着这个人走了过去。 那人所在的地方,是船舱下面的地方,里面黑洞洞的,叶谦走了下去,一股很滂湃的能量传来,不过这个能量并不是针对的叶谦,而是散布在周围,好像是刻画在船舱外面上的。 “这是……防御灵阵?”叶谦皱了下眉头,有点想通了,看来,这艘船只所以敢在这种妖兽遍地的海中行走,应该就是靠的这些防御灵阵吧。那么,看来这个老头应该就里的灵阵师了。 叶谦走了下来。 “滚出去!”下面传来一声冷厉的呵斥声,“我不是告诉过你们,没经过我允许,任何人都不要走进这里的吗!难道是把我老头子的话,当场试耳旁风了”! 叶谦呵呵的笑了下,他还是走了下来,下面的船舱那里,是一个巨大的阵纹,各种各样的刻纹,与船舱上面的墙壁相连接,透散着阵阵的灵力。 地面上,是一个老头,坐在地上,整个人看着十分的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章 好彩头 皇道基地城之外、战区虚空。 唿唿。 一袭白衣的方成,正踏步虚空,走向皇道。他一边感知着体内的造化韵味,一边暗暗思量何时前往主战区。 实际上,自他晋级虚空主宰以后,体内造化韵味的演化已经增速了诸多。而且相比于其他君主动辄修习千百万年的时间,区区五年到百年的孕育时间,简直太过短暂。 可惜。 对于争分夺秒、且修行生涯仅有百年有余的方成而言,着实希望能再快一些。只有绝对强横的战力,才能绝对安全。 “唔。” “暗铭师兄的真谛之力,是浩瀚音符形状。而洺凡师兄则是莽龙形状。这期间有何关联?”方成眨了眨眼睛,暗暗思考。 正当此时。 “久闻方君主盛名……”一道粗犷奔放的声音,自皇道基地城内传至方成耳边,令他蓦然一怔。 皇道基地城有永恒祇坐镇? 恩? 方成眼睛一眯,本初探查扫荡前方,登时感知到了九位或是肃杀凛冽狂暴、或是和熙炽烈悠悠的气势,尽皆永恒祇第三级别——涵盖驾驭苍穹虚空! “皇道基地城,竟然有九位高等永恒祇?”方成暗暗吃了一惊,也懒得再细究,直接套用古冥罗的划分方式。 “前去看看。” 方成踏步向前,化作一道流光,进入皇道基地城内,紧跟着冲向城池内的紫晶宫殿。 这一下,登时引起全城静寂,随后即是鼎沸滔天。 “是方君主!” “哈哈哈。”一位虚空君主仰天而笑,道:“我早已猜到,方君主欲要前往主战区,必定要经过我们皇道!” “看上面,那是虚空传奇方君主!” “这自然不需你说,任谁都知晓。方君主刀斩高等古冥罗,已造就煊赫盛名,无有君主可与之比拟,哪怕是华君主也不行。” 热议沸扬。 气氛火热。 一位女性不朽仰望上空,眼眸流光溢彩:“方君主的确穿着一袭白衣。根据传闻,他似乎只穿这一件衣服,而且始终没有更换。” “方君主气概真真非凡。” 另一位浅粉长发飘舞的女性君主,也是驻足眺望。她细腻如玉的肌肤,渐渐升腾一丝酡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着方成的来到,可谓是全城震动。 所有修行者俱皆仰望高空,目送方成进入核心宫殿, 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但仍然心潮涌动。 这可是方君主! 亘古未有、空前绝后、横空出世的传奇君主!哪怕他们经历悠久岁月,也不曾亲眼见过活生生的如此传奇! “方君主前去宫殿内?”一位恒主级君主眼眸微动,暗暗道:“九位永恒祇都聚集在那儿,难不成有什么要事?” “紫晶宫殿,永恒祇的府邸。” 众多修行者深深吸了口气,望着紫晶宫殿,心思各异,既有对方成来到的惊喜,也有对渺茫前途的忐忑。 如今是怎么了? 古冥罗频现,本应是边缘战区最强战力的虚空君主,已经沦为羸弱不堪的弱者! …… 紫晶宫殿内。 “方君主哈哈,我们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有幸遇见你。却不料正在今日。真是可喜可贺的事儿。你打算前往主战区?千万不要太着急,先在皇道安享数年再出发。” 光头壮汉言庭炬收起绵延宫殿外的战袍,紧跟着走向方成。 他继续道:“皇道基地城可是有着各式各样的佳肴美味,另外崇拜你的女性修行者也不在少数。你既然来了,我们可万万不能让你立即离开。” 说着。 言庭炬走到方成面前,微笑注视。 “恩。” 方成一怔,微微一笑。也被言庭炬的爽朗所感染。 他原本也是想着,最好等到造化韵味演化崭新规则之后,再行前往主战区。想必那时他也具备了凌驾永恒祇的战力。 “言庭炬,你太热情了,不要吓到方君主。”温柔声音响起,一位脸庞罩着薄纱的赤足青年女子,她眸光隐涵潺潺溪流:“听闻方君主被古冥罗追杀,我们甚为担忧。若非暗铭统领严令限制,我们势必冲出皇道施以援手。” “可惜有令在身,望方君主海涵。” 她的笑意,仿佛潺潺河流般清澈,万分干净。方成也淡淡一笑:“无妨。那狱族已经死了。” “哦?”言庭炬眉毛一掀,惊诧道:“死了?” 他与其他八位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了眼眸内的震撼。他们早已得到具体讯息,追杀方君主的狱族,乃是高等巅峰古冥罗! 在独自面对的前提下,哪怕是他们也要狼狈不堪。九位心无限面面相觑,直到方成解释了一番,才松了口气。 “暗铭统领驾临边缘区域?”言庭炬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眼里有着思量。 暗铭虽是永恒祇,但其真谛之力有些克制狱族,甚至曾有单独斩杀古冥罗巅峰的辉煌战绩。当然,那也是集齐天时地利等等因素的。 况且。 暗铭乃是统领!主战区的人族统领! 言庭炬与薄纱女子对视了一眼,尽皆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堂堂主战区统领,为何驾临边缘战区?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他们想不通。 方成自然也不清楚。 言庭炬眉宇闪过一丝忧虑,紧跟着看向方成:“方君主,你能扛住古冥罗巅峰的五年追杀,也堪称一场辉煌战绩。想必你已有堪比高等古冥罗的战力?” “恩。” 方成微笑点头。 饶是其余八位永恒祇早有预料,但也暗暗咂舌,倒吸了口气,皆为方成所展露的战力感到震撼。 如同炽烈恒星的俊美永恒祇,其名为洪礼当。 他悄然传音薄纱女子,暗暗慨叹:“真是想不到,方君主的战力估计已与我们等同。太可怕了。” “并非如此。”薄纱女子朱唇勾勒一丝弧度,淡笑回道:“我们心无限可以点燃无限真谛,借此力斩古冥罗巅峰。” “嘿。” 洪礼当微不可查地摇摇头,瞥了眼薄纱女子:“点燃真谛的确万分强绝,但这也意味着无可挽救的陨落。点燃真谛,只为昙花一现的刹那辉煌,着实不智之举。” 薄纱女子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而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章 表哥 太平洋一处略大的无人海岛上空。 一艘巨大的空中战舰悬浮在那里,这艘空中战舰正是佛拉克西纳斯。 指挥室内。 琴里坐在司令的位置上,身边站着神无月。 其余的所有位置上也都坐满了工作人员。 在琴里的背后有一个巨大的光屏,光屏上面显示的是一个房间的影像。 在房间里有一张桌子,桌子旁边坐着好几个人。 那些人就是拉塔托斯克的高层人员,他们在得知铠即将与狂三展开战斗的时候就立刻和琴里联系,让琴里处理这件事情。 必须让铠和狂三打起来,而且必须能让他们看到!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纯粹是为了得到铠的具体实力资料,因为铠在他们眼里还是精灵,只要是精灵,那就不能放下警惕,哪怕是一瞬间。 而铠在面对反转十香的时候展现出来的实力又是迄今为止最高的一个,所以,这些高层对于铠有很大的忌惮心理,想法设法想要得知铠的招式以及战斗的一些细节方面,好制作出一个好的方案来对付铠。 拉塔托斯克,虽说是一个通过和平的方式来消除精灵的组织,但是高层之中仍旧会存在那些极端主义的人,他们就像蛆虫一般恶心。 海岛上,铠手握着蓝色长刀站在那里。 而狂三则是一身灵装站在铠正前方的远处,脸上带着微笑。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都在等待对方先出手,于是乎,局面就这样僵持住了。 终于,铠动了。 铠握紧手里的刀,背后张开一对血红色的翅膀,翅膀猛地扇动,铠整个人瞬间离开地面生如天空。 “出来吧!我们!” 狂三也立刻有了动作,周围瞬间出现了一大堆的狂三分身,将真身瞬间隐没。 高空之中的铠看着地下密密麻麻的狂三,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 铠手上的刀爆发出一阵蓝色的光芒,随后,有些地方的蓝色光芒变得暗淡,而剩下的则是变得更加璀璨。 “落雨!” 铠低喝一声,猛地挥动手中的刀。 顿时,无数道细小但威力巨大的剑气斩出,铺天盖地宛如雨点一般冲向地面。 “啊啦,这一招还真是有些麻烦呢。”地面上的狂三看着空中落下的道道剑气,眼睛微咪,说道。 剑气斩在狂三的分身上,那些分身被瞬间被斩开,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伤口喷 涌而出,岛上的树木也在顷刻间被剑气砍倒。 “刻刻帝!” 狂三看着被斩杀的分身们,咬了咬牙,脸上温和的微笑被一种暴虐的微笑代替,当即召唤出刻刻帝来。 “一之弹!二之弹!” 背后古朴的巨大钟表上,显示一和二的数字上流出两道黑红色的流光,直接灌入狂三手里的那把古朴步枪之中。 狂三举起步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扣下扳机。 “砰!” 狂三瞬间消失在原地。 铠的肌肉瞬间紧绷,突然,铠感觉到了自己身后出现了一阵风。 “喝!”铠想也不想,对着自己的身后猛砍出一刀。 狂三漂浮在铠的身后,轻而易举的躲开铠的攻击,然后举起枪对着铠,扣下扳机。 狂三和铠的距离太近,而且铠的暗翼曙光形态本就不是以速度为主的,那么,狂三的攻击根本就无法避开了。 下一刻,子弹击中铠的胸膛,铠瞬间静止不动了。 这就是狂三二之弹的能力,能让被击中目标的时间流速严重下降,几乎就要暂停。 铠现在根本就动不了。 狂三的身边出现几十个分身,全部将手里的枪对准了铠。 “砰!” “砰!” “砰!” 子弹倾斜而出,组成一张密集的火力网朝着铠飞去。 与此同时,铠也从狂三的能力中恢复过来,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子弹,脸上没有一点慌张的神色。 铠握紧手里的刀,刀上爆发出一阵蓝色的光芒,对着自己面前狠狠一挥。 “极刃风暴!” 随着铠挥动手里的刀,一股强大的风暴在顷刻间形成,在里面有着致命得剑气分布,一旦陷入就会被剑气瞬间撕成碎片。 狂三脸色微变,立刻远离铠。 可下一秒,狂三发现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切换成吸血鬼形态,手里握着血红色大刀静静的站在自己身后。 狂三的瞳孔急剧收缩,连忙想要使用刻刻帝的能力,可是铠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得逞。 铠举起手里的血红色大刀,对着狂三狠狠砍出一刀,一刀砍在狂三身上,然后快速变幻身形,再一刀砍在狂三的身上,速度之快,狂三只感到眼前一花,随后身上就被瞬间斩出两处刀伤。 最致命的一处距离自己的脖子仅仅只有三个手指那么远。 “死吧!!!” 铠的眼底闪过一丝疯狂的神色,举起手里的刀,刀上爆发出一阵血红色光芒。 铠的刀位于自己左下,于是铠握着刀,朝着右上狠狠挥刀。 狂三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如果铠的这一刀砍中了,自己的身体恐怕要被斩成两段。 “七之弹!” 在绝境之中,狂三也是激发了自己的潜能,时间之力的装填瞬间就完成了。 狂三将手枪对准铠,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砰!” 铠看着极速飞来的子弹,暗骂一声。 狂三的七之弹可以暂停自己的时间,铠必须躲开,不然就很有可能被反杀。 铠立刻放弃了对狂三的攻击,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刁钻角度避开了狂三的子弹。 狂三的子弹擦着铠的头发丝而过,带起一阵劲风,刮的铠的脸有些疼。 “砰!” 突然,一声子弹出膛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 下一刻,铠直觉的自己的左膝盖处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半跪下去。 “嗯!” 铠看向自己的左膝盖,那里被子弹打出了血窟窿。 铠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狂三的分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那个狂三分身举起还冒着硝烟的手枪,对着铠露出一个诡计得逞的微笑,然后快速逃离。 这个时候,铠的身边也围上了密密麻麻的拿着手枪和步枪的狂三分身,她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手里的枪已经对准了铠。 “铠君,你输了哦。” 狂三走出一步,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微笑,看着铠说道。 “哦?我输了?”铠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语气也是少有的淡漠。 狂三看着铠这个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因为她知道,铠接下来恐怕就要用对付反转十香的那一招了,那一招是狂三最为好奇的一招。 “正好,这个招式从炼成以来都还从来没有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章 婚礼 不过,研究阵法的这事儿,急不得,现在也没地方寻找头绪去。叶谦按捺住了这个心思,扭头对叶芸道:“走吧。” 着,叶谦就率先进了飞舟。 叶芸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跟着上了那艘飞舟。可是一进去,叶芸就有些傻眼了,怎么这么? 的确……从外面看,这飞舟可是足足有丈余长,宽度虽然只有两米,但想来其中应该有类似一个房间般大了,然而等她真正的进来之后,才发现,飞舟之中,位置是相当的狭,勉勉强强的有两个平方大吧。 这么点儿地方,一个人坐着,都嫌狭窄了,更别两个人了。 最让叶芸无法接受的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在这么狭窄的地方,和一个陌生男人一起,只怕免不了会有些肢体碰撞啥的…… “我不坐,如此狭,怎么坐得下两个人?”叶芸当即就板着脸了。 叶谦抬头看了她一眼,事实上,叶谦倒也真不知道这飞舟内部,居然只有这么点儿地方,后来想一想也是,毕竟体积大了,飞行起来的消耗自然也是大的。估摸着,飞舟那一丈多的长度,应该是用来刻画其中的阵纹了。 至于坐饶地方,自然是能节省就节省了。 虽然李德柱的空间戒指里面,可能还有更大的,但是叶谦才懒得去拿。他呵呵一笑:“你只怕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吧?” 叶芸一听,顿时就心里一缩,毕竟这个叶谦实力太强了,连鹰山庄庄主李德柱都轻易斩杀,对付她这么一个女孩,只怕弹指间的事情。 而且,看爷爷的模样,似乎和对方达成了什么交易。莫非,自己已经被爷爷抛弃,送给了这个可恶的家伙? 而对方故意拿了个这么的飞舟,莫不是想要在里面把自己……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叶芸心中又是恐惧,又是恼怒。但她本来就算是个炼丹才,长久以来又被叶青山宠溺,养成了骄纵的性子,这时候恼火的道:“你最好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这飞舟,我不坐,去那边你爱找谁带路就找谁带路!” 叶谦忽的哈哈大笑起来,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看样子你的确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去玄水山脉,是你爷爷拜托我带着你去的。甚至……可以,这是他交出升龙之术的条件,那就是带你去玄水山脉。如果你不想去,那我倒是很乐意。” “怎么可能?我爷爷不可能……”叶芸强自道,可是,她自己的心中却也有些疑虑,毕竟爷爷的态度是摆在那里的。 “我没空 和你纠缠,如果你不想去,让开,如果你想去,那我倒是得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一路上,必须听我的,莫非……你以为我不杀女人吗?”叶谦的声音转冷,他的确是没心思和这个女人拖拖拉拉的,你固然是长得好看一点,但我叶谦又不是没有见过美女。 叶芸忽然从叶谦身上感受到一股森然的煞气,那是她绝对没有见识过的可怕气息。瞬时间,这个傲娇少女醒悟了过来,对方可是连鹰山庄庄主李德柱都随意斩杀的存在啊!在这样可怕的强者面前,自己……真的有资格去计较这些吗? 甚至是,的不好听一点,叶家全族人都是人家救的,就凭这救命之恩,睡了你又能怎样? “大……大人,女知错了……”叶芸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态度顿时就改变了,收敛了自己傲娇的性子,有些可怜兮兮的道,但是,从她的神色还是看得出来,她相当的不服气。 叶谦才懒得管她服气不服气,冷哼一声道:“丑话就先在前面了,不听从我吩咐的,我会直接杀了你。” 叶芸浑身一颤,连忙点头,然后钻进了飞舟内。 她一进来,叶谦也立时就感觉里面的空间实在是太了,叶谦盘膝而坐,剩下聊位子,刚好够叶芸盘膝坐着。 但这个时候就有个问题了,是面对叶谦呢,还是背对叶谦呢? 面对叶谦的话,实话,叶芸有些不敢。因为如此近的距离,恐怕彼此呼吸都可以感受得到。可是如果背对着叶谦的话,万一叶谦从背后对自己…… 如果叶谦这个似乎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一定会笑出眼泪来,这女人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真当是个男人看见了她就想上她? 不过,叶谦直接就发动了飞舟,叶芸也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只能面对着叶谦坐下。 这时候,叶芸连忙闭上了双眼,因为她有些害怕和叶谦对视,总感觉叶谦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滋味。 倒不是叶谦有意如此,而是实实在在,对于叶谦如今来,一个修为窥道境四重,炼丹赋勉强够得上三品的女人,实在不值一提。 固然在她这个年龄,的确算是个才了,可是……和叶谦比起来,没得比啊。 叶谦没理会她,闭目盘膝而坐,看似在调息,实际上叶谦却是在操纵飞舟前校不仅如此,叶谦也是在查看这飞舟的运行原理。 以他的神识强度,解析探索这么一个飞舟还不在话下,很快他就看清楚了,的的确确,这飞舟内部,布满了繁杂玄奥的阵纹,而他的灵 力进入飞舟之后,便经由那些阵纹的不断加持,最后,将一道微弱的灵力,强化成了一条涛涛大河,也是因此,才能以极的灵力,却能支持飞舟飞行很久很远。 打个比方,这就很像是一个巨大的滑轮组,滑轮这东西很多人都知道,只需要一点儿的力气,就能够通过滑轮组,将很重的物体提起来。这其中,自然是一个个滑轮的作用。 而飞舟里面的阵纹,就相当于一个个的滑轮,目的是将注入其中的灵力,逐渐的放大。 不过原理是弄明白了,让叶谦去把那些阵纹研究个明白,那就不用想了。只怕,那得需要好久的时间,经年累月去钻研,才能学习到手。 目前,叶谦是没有那个时间的。 就这么片刻的思索间,飞舟已经行走了数十里地,这种速度,的确是让叶谦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章 晦气 秦书凯说,媒体作为『政府』的喉舌,如果舆论导向把握不住,那么很多时候也就不是『政府』的媒体,而是个人发泄的工具,今天可以拿一个『政府』部门来说事,那么下一次就可以拿『政府』和市委的事情来说事情。 顾大海就说,这个媒体没有尽到责任,市委会研究的。 秦书凯知道,如果不加把力,那么很多事情就不好处理,毕竟这个顾大海不会听自己的。 事情就怕发酵。 大约一个星期后,全省新闻宣传工作方向研讨会议在普安召开,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到了普安参加了会议。 顾大海等人都是陪同参加会议。 会上,常务副部长就如何把握宣传导向,就点名批评了普安上次面试考官作弊事情中,媒体没有把握政治导向,而是如街头的买菜的一样,道听途说,随意报道,这样的行为那是对当不负责,对人民不负责,对党的事业不负责,这样的媒体必须整顿,否则 ,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如此的高调子批评,如果不整改那就关闭,参加会议的顾大海和普安的宣传部长的脸上那是多么的难堪。 那就是直接说明普安宣传部的无能,说明市委的方向是错位的,顾大海不能容忍。研讨会当天晚上,普安市委召开常委会议,对晚报社的社长兼总编辑把关不严,政治方向不明感等原因,免去职务,等待处理。 同时,对参与此事的几个记者开除回家。 如果的处理,让几个当事人那是很被动,再说这个社长如此的宣传,虽然是违背方向,但是,那可是按照周静的意图办理的,毕竟这个周静那是常委宣传部长的儿媳『妇』,现在自己出事也,肯定要维护自己。 周静听到社长的求助,知道事情的发展看来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于是就打电话问公公,如何发生这样的事情? 宣传部长很是不高心的说,这件事情现在被省委宣传部点名批评,事情出来了,就要有人顶替责任,难道让我去顶替,此事到此为此吧,不要多说了。 周静听到这儿,肯定很是无奈,这个社长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意图办事罢了,可是现在竟然被免职,那么如何对人家的前途交代。周静于是就对社长回话说,社长,这个事情现在闹得比较大,暂时委屈一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社长听到这儿,跳起来骂周静的想法都有了,可是自己以后如何发展还是要控制在周静老公公的手里,于是暂时的忍着。 可是事 情的发展根本不是社长所想象的,不长时间,新的社长和总编辑就到位,他等于是被免职,但是没有安排,暂时是晚报社的一般工作人员。 社长肯定不能接受,于是直接到了宣传部长那儿,要个公道,自己是按照周静的意图或者说部长的意图做事,现在事情出来了,却要自己一个人承担,而周静和部长确如无事人一样。 部长听了社长的话后,很是忧闷,自己知道这个周静有的时候参与下面单位的事情,想不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于是安慰社长说,此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帮助你考虑的,但是恢复职务那是不现实的,把你调整到别的单位养老吧。 社长不愿意。 于是,社长就到了顾大海和唐平那儿,希望市领导给自己做主,自己这么做,那都是周静的意见,怎么让自己一个人承担责任。 这个时侯,周静的公公很是被动。 回到家里,周静的公公就很是不高兴的批评了周静的丈夫,变相的批评周静做事如此的没有谱,一个人怎么能利用手里的资源,参与个人的恩怨,到最后砸了自己的脚。 周静的公公还说,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很大,本来想再干几年那是不可能了,退位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如此一说,周静才知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损失的是自己,如果公公不在位置了,不要说秦书凯不会鸟自己,就是其他的人也都不会鸟自己。 再说,钱红红为了报复秦书凯,辗转联系上了吴龙,邀吴龙到市区见面,说有事情和他谈谈。 吴龙就问,什么事情? 为了自己进市区,到最后把老婆给弄进去了,那是损失太大了,而且自己的目的也没有达到,现在想一想为了进市区,那么做是不合算的。 钱红红就是,这个方局长为了你的事情,现在被免职进去了,我想你的心里也不好过,这个方局长是我的表哥,我想和你聊聊关于方局长的一些事情,对你只有好处。 吴龙是个很现实的人,听到有好处,就摇摇欲使了,考虑了很久后,答应到市区去见钱红红。 幽雅的咖啡茶座里,吴龙早早的就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等着钱红红,离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钱红红也到了,吴龙远远的看见她,赶紧冲她使劲打手势。 钱红红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吴龙对面的座位上坐下后,吴龙赶紧殷勤的问她,钱姐,想要喝什么咖啡? 吴龙打听清楚了,这个钱红红后面的背景,这样的人可是自己巴 结的目标。 钱红红笑着回答了两个字,随便。 吴龙便自作主张的帮钱红红点了一杯价格比较贵的蓝山咖啡,笑着介绍说,这里的蓝山咖啡风味浓郁、里头富有水果味和完美的酸味结合,的确是咖啡中的精品,钱姐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钱红红端起咖啡浅尝了一口,幽幽的眼神看了吴龙一样说,吴局长看起来,一身轻松啊。 吴龙听出钱红红话里有话,苦笑了一声说,不轻松又能怎么样?我是人物一个,手里没有多大的权力又没有多少钱,自己的老婆进了纪委,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干着急没法子啊。 钱红红伸手拿起勺子,轻轻的搅拌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淡淡的语气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章 白狼崽 封闭病房的患者吃午饭的时间到了,迟磊的三个实习生胡广利、翟凌和张梦雨中午值班,迟磊要求他们到病房里看着病人们吃饭。 胡广利见导师迟磊下班离开了,就对翟凌和张梦雨说道:“两位好姐姐,小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二位姐姐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翟凌斜了胡广利一眼:“胡广利,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别那样油腔滑调的。” 胡广利向她们摆了摆手里的手机说道:“我女朋友来医院找我了,她说要来参观一下我们医院。我想中午我就不在这看病人吃饭了,反正他们都能自己吃饭,也没啥事。你们帮我稍微瞅着一点我负责的那些个病人啊,还有这事千万别告诉迟老师啊,否则,他非得把我骂死不可。” 翟凌生气地说道:“你知道迟老师要求严格,你还擅自离岗?我可不敢刻意帮你隐瞒啊。要是没什么事,我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万一迟老师知道了,问起来了,或者出什么事,你可别怪我不给你隐瞒啊。” 胡广利嬉皮笑脸地说道:“是是是,好姐姐,就这一次,苏老师不会发现的,因为幸运之神一直站在我这边。梦雨姐,也拜托你啦。” 张梦雨素来胆小怕事,自己还有点诚惶诚恐呢,哪里敢多揽事?于是赶紧摆着手说道:“胡广利,你可别找我啊,我可不敢答应你啊,我刚来到这里,也是第一次进病房看病人吃饭,万一出啥事,我可兜不住啊。” 胡广利依然嬉笑着说道:“瞧你那胆小怕事的样子,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吃个饭嘛。好啦,就这么说定啦,我走啦!” 胡广利说完便脱下白大褂,往办公桌上一扔,一溜烟地跑了,留下翟凌和张梦雨很是无奈地摇头叹息。 胡广利带着女朋友在医院里四处闲逛,然后又陪着女朋友出去逛街吃饭了,病房的事情完全抛诸脑后了。 张梦雨第一次来到精神科的封闭病房里面,不免仔细观察了一番。只见病房非常大,但是因为病人众多而并不显得宽敞,相反,还显得有些拥挤。病人里有老有少,甚者还有十几岁的孩子。一眼看过去,年轻的小伙子占绝大多数,这难免让人感到惋惜。 病人们的头发剃得都很短,衣着也很干净整洁,脸上也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充满哀愁和悲苦,亦或是痴呆傻样,相反,他们显得平和安静,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病痛和异常的样子。 张梦雨感觉他们并不是人们传说中的那样疯狂可怕,他们也许只是灵魂疲惫了,跟不上被迫拼命奔跑的躯体了,因 此在此暂且休息一段时间而已,待他们休养好自己的灵魂,待生命的能量恢复,他们就有可能再次回到社会生活的正常轨道上继续着自己的人生了。张梦雨在目光柔和地看着这些患者,很多患者也在看着这个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新面孔,没有目光的躲闪。 翟凌对张梦雨介绍道:“张梦雨,在这里,通常每个医生要负责五六十个患者,工作量还是比较大的。现在又是精神疾病的高发季节,患者就更多了。我们看着患者吃饭也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也是责任到人的。你今天是第一次来病房看患者吃饭,你就跟着我吧。只是今天胡广利没来,他负责照看的那些患者我们也得多留意一下。” 张梦雨点头答应道:“嗯,翟凌姐,我跟着你学习。” 张梦雨见患者们秩序井然地排着队领完饭后,都找到各自吃饭的地方默默地吃饭了。没有人说话,偌大的病房里只能听到众多的咀嚼食物的声音。这些咀嚼声和碗勺的撞击声交汇在一起,像是一支别样的交响乐。 李小豆来回巡视着,蔡飞宇也在给一些饭量大的患者添加饭菜,张梦雨跟着翟凌认真地观察着患者们吃饭的情况。吃饭,对于患者本人来说,只是解决自身生理需要的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对于医护来说,这却是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因为病人的饮食情况往往能反映出他们的健康状况。 这时一声愤怒的摔勺子的声音打破了病房里的安静,原来是米伟的患者肖玉明,二十岁的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的,清秀安静,有点像个漂亮腼腆的女孩子。 翟凌闻声,赶紧走到肖玉明跟前,张梦雨也跟了过去,翟凌微笑着问肖玉明道:“肖玉明,怎么啦?今天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肖玉明气呼呼地对翟凌说道:“嗯,是的,这样差的饭菜哪里是给人吃的,你们是不是把猪食端来给我们吃了,而把我们好的饭菜给猪吃了?你看你看,菜里没有油,也没有肉,也没有盐,你叫我怎么吃?我不吃了,我要投诉你们。” 肖玉明越说越生气,原本秀气的脸也变了形,和之前安静腼腆的他判若两人,很像一头愤怒的野兽。 翟凌陪着笑脸,耐心地向肖玉明解释道:“你反映的情况很对很及时,我把它都记下来,等领导来了,我给他们反映,然后争取改善。” 翟凌边说边掏出纸笔来记录,肖玉明的愤怒情绪缓和了一些,但是依然不依不饶地嚷嚷道:“那这样的饭菜我吃不下去,我吃不下饭就得挨饿,你们这是想饿死我吗?” 翟凌 赶紧对蔡飞宇说道:“蔡哥,你的桶里还有没有肉?肖玉明的菜里没打到肉。” “有。”蔡飞宇看了看桶里说道,然后走过来给肖玉明的碗里加了几块肉,并对肖玉明抱歉地说道,“肖玉明,对不起啊,是我的错,打饭的时候没有注意你的菜里没有肉,我下次注意。” 见状,肖玉明这才拿起勺子吃饭,但是依然嘟囔着饭菜没味,不好吃。 这时,张梦雨拉了拉翟凌的衣袖,指着一个患者说道:“翟凌姐,你看他怎么也看着饭菜不吃呢?” 翟凌一看,原来是精神分裂症患者杜有庆。翟凌走到杜有庆跟前问道:“杜有庆,你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不吃饭?” 杜有庆眼睛死死地盯着饭菜,用惊恐的声音对翟凌说:“医生,这菜里有毒,肯定是有人在我的饭菜里下了毒,想要毒死我。我现在还不想死,所以,这饭菜我不能吃。请你帮我查出来,究竟是谁想害我的。” 翟凌温和地说道:“你的饭菜和大家的饭菜是一样的,没有毒,你看,大家吃了都没事呢。”但是杜有庆并不听翟凌的话,依然坚持认为他的饭菜里有毒。 翟凌思索了一下,拿起杜有庆的勺子,挖了一大口菜放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然后又喝了一口他碗里的汤,杜有庆惊讶地看着翟凌。 等口中饭菜全部咽下去之后,又愣了两秒,翟凌才笑着对杜有庆说道:“你看,我说你的饭菜没毒吧,我现在吃了你的饭菜,根本就没有中毒,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杜有庆见翟凌真的没事,这才放心地吃起饭来。张梦雨见状,早已是对翟凌佩服得五体投地。 正当她们放松了紧张的神经,愉快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章 躲避 李春花走了进来,那一声风骚的红色披风,把她两百岁的美妇风采尽显。81中ΔΔ文网 叶谦看的实在是辣眼睛,只要低下了头。 乔山一看,立即嘿嘿的笑了起来,上去拉住了李春花的老手,开口笑着说道:“哎呀,春花,你怎么也下来了,是不是一刻钟也不想离开我啊,我跟你说,我也是这种感觉,这会子和这小子说话的功夫,我都觉得难受,都想上去找你。” “咳咳!”叶谦无奈的咳嗽了起来,按理来说这个乔山也是老前辈了,算上冬眠的时间,也活了快四百岁了,怎么说起话来,比小伙子还肉麻呢,关键是,叶谦记得以前乔山不是这样的啊!叶谦的印象中,乔山可一直都是仗义、豪爽、一言九鼎的好汉,现在竟然变成肉麻的小公举了,这个世界,可真是够奇妙的! 李春花只是哼了一声,说:“老东西,我其实是不放心你,怕你下来拈花惹草,才跟下来的!对了,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怎么提到了我的名字了。” “我夸你呢!”乔山立即说。 叶谦很无奈,他现在很想快点离开这一对老情侣远一点,这特么太污染耳朵和眼睛了,叶谦赶紧说道:“是这样的,李前辈,我刚才和乔山前辈说道能够改变相貌的丹药,因为我想瞒过傲九重,但是傲九重见过我。乔山前辈说傲九重能记住我的气息,所有的丹药都没办法改变我的气息,不可能躲得过傲九重的侦查的。我当时很着急,然后乔山前辈就说,如果有人可以做到的话,那就一定是聪慧、漂亮、善良、端庄的李前辈了,这不,正说到这里,李前辈你就出现了,呵呵,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叶谦忍着无奈,把李春花给好好的奉承了一次。这话一出口,李春花笑的老脸上的褶皱都组成了一朵美丽的花朵了。乔山自然也是开心,他悄悄的朝着叶谦眨了眨眼睛,表达对叶谦的笑意。 李春花咳嗽了一下,说:“那个傲九重,是个人物,的确很难瞒得过他的眼睛,而且就像是乔山说的,其实很多丹药只能改变人的外形和功力,但是没办法从气息上改变一个人,嗯,不过呢,正巧,我还真就有这么一个丹药,虽然这丹药的品质不高,但是,足以让你这个小子瞒得过傲九重那老混蛋了!” 叶谦充满期待的看着李春花。 李春花呵呵一笑,开口说道:“当年,咳咳,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小山你可不要乱想啊,更不要吃醋,毕竟这件事情都过去一百多年了,知道吗。” 千山连忙点头,“哪能吃醋呢 ,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我要是这么小心眼的话,就不值得春花你爱了。” 李春花点了点头。 叶谦只能期待的看着李春花,他现在只希望李春花能够尽快的把这个什么丹药给说出来,然后交给自己,这样自己就能够尽快的离开这里了,实在是受不了这一对老情侣在这里投毒了! 李春花叹了口气,开口说道:“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啊,我和一个狐狸精女人,我们两个人同时争夺一个男人,嗯,那个女人长相实在是太狐媚了,实际上,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都很狐媚,男人被他迷的不行了,当时我很伤心,我不甘心,于是我就誓,我要改变,我就潜心研究一枚可以改变我的气质的丹药,因为我很清楚,论容貌,那个女人并不比我强,但是她的气质实在是很迷人,我潜心研究两年,翻阅了很多的丹药古籍,最终研究出了这一枚漂漂丹!但是,很可惜,当我研究成功了以后,那个男人在一次比武中,被人给活活的打死了,从那之后,这枚丹药,我也没有服用了,我就一直潜心于炼丹,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动心了,直到……直到小山出现了,我被小山的行动感化了,小山就是我心目中最好的男人。” “你也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女人,虽然说你说的这些,我很是吃醋,但是,我能体谅你,我的小花。”乔山温柔的说。 叶谦在一边,是真特么的看不下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妈的,就不能都正常一点吗! 叶谦赶紧开口说道:“那,前辈,那枚漂漂丹……还在不在?” 李春花点了点头,手一翻,从戒指中取出一个玉盒,说道:“在呢,不过,嗯,这个丹药本来是给我自己设计炼制的,所以会带有几分狐媚之气,我虽然没有吃,但是想来也能猜到些功效,你若是吃了,气质肯定会生改变,但是,估计是会变得娘一些,你要小心点。” 叶谦愣了下,心里无语,不过为了能够瞒住傲九重那老匹夫,别说是变娘了,就算是暂时真的变成娘们,他也忍了。 李春花随后又掏出一枚丹药,说道:“这一枚是变形丹,可以改变你的容貌,还有就是掩藏你的实力,而且,功效是三个月,算是上好的五品丹药了,至于这枚漂漂丹,功效多久我就不清楚了,总之,你要小心点,万一是一辈子都让你看起来娘娘们们的,那你可就倒霉了!” “哈哈哈哈,春花你真调皮,不过……我喜欢……”乔山拉着李春花的小手说道。 叶谦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直接朝着李春花道谢 ,然后拿着两枚丹药,朝着外面就跑了出去。 乔山和李春花沉浸在幸福的二人世界中,很快,两个人就手拉着手像是一堆亲密的情侣小爱人一样,就朝着丹神塔上面走去了。 回到了宿舍之后,叶谦也没犹豫,立即把变形丹吃了进去,变形丹的功效还不错,当然了,这也只是对于最低级别的武者来说的,到了高等级之上的武者,他们都会使用自己的方法去辨别一个人,而很少会通过容貌,毕竟到了武者,想要控制自己的肌肉太容易了,而且很多人都能够改变自己的脸部骨骼来改变容貌了。 叶谦对着一面水晶镜子,看着自己的脸上形态生变化,他想了下,既然那个漂漂丹是把人的气质变得娇媚和娘化,这样的话,自己应该变的小帅一点才行。【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章 乾元道观 阿正在说这些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思蕊,就好像他和思蕊一样,现在他已经想开了,也不再像过去那么沉迷于那段感情之中了,时间是最好的药,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你说的这话有什么用,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呐,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席城跟着别的女人跑了吗?”安好好不满的嘟囔着。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了?还像我刚认识的那个安姐姐吗?不就是一个席城吗?你过去可没有把他当一回事啊,过去的你是何等的洒脱和骄傲,现在怎么了?”阿正对着安好好直摇头,爱情真的会把人变傻。 安好好叹了一口气,今非昔比了,阿正是不会明白她的处境的,谁让她已经决定和席城共度一生了呢? 在她生起了这个念头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彻底的输了,从此只能任由席城摆布了,这是她选择的生活,无怨无悔。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还是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不让我所担心的事情发生。”安好好问阿正,虽然她也觉得她这么问有些愚蠢,阿正的恋爱经验几乎都是安好好教的,现在好了,安好好竟然向他请教了。 阿正想了想,说道:“我看唯一的办法就是避免所有可能性的发生,比如让席城和温婉再也不要见面了,就算是他们真的有想法也没有机会了。” 安好好白了一眼阿正,说道:“我当然也想到了这样,但是你觉得可行性高吗?一点都不高,你明明知道席城不能放弃这个机会的,我这么做无异于让他放弃自己的理想。” “那我就没有什么办法了,你还是听天由命吧。”阿正说道,那个样子就好像是一个智者已经想尽了所有的办法。 对于阿正的这种表现,安好好只想将手头上的东西朝着他砸过去,但是看到他还要炒菜的份上就决定先放过他一马。 不过在和阿正聊完之后,安好好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也好了很多,倾诉会让一个人变得轻松,仿佛将一个人的烦恼让两个人来分担了一样。 安好好伸了伸一个懒腰,瞌睡连连,因为满脑子都是这些问题,她觉得自己在透支着身体,女人的衰老正是从脸上开始的。 虽然她不想面对这个现实,可是她真的越来越沧桑的感觉了,眼里是满满的倦意,还因为熬夜冒出红丝。 脸上的皮肤一点光泽都没有,因为时间匆忙,她甚至没有化妆就过来了。 再联想到席城那意气风华的样子,他仍旧保持着锻炼身体的习惯,体型保持得很好 ,平时对生活非常节制,保养得很不错,再加上他本身独特的气质加持,怎么看都觉得好看,吸引人的目光。 安好好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再约简兮去做一个全身护养呢?每次她都是心血来潮的坚持几天便坚持不下去了,这一点也导致了安好好的衰老。 想到这里她又没有了信心,反正都已经老了,再怎么保养和打扮都比不上那些刚毕业的年轻小姑娘,她们的脸上嫩得几乎可以挤出水来,这是安好好羡慕的源头。 索性收拾了东西早早的回家去休息,补觉总是需要的,她放弃了约会简兮的念头,想着简兮和过去也不一样了,也许这个时候正在和藜麦忙着谈恋爱也说不定,因此实在不应该去打扰她的生活。 当她回到家中的时候,小宝正在家里写作业,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安好好看了颇为欣慰,这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吧,因为太过于在意,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安好好洗了一把脸,准备歪在沙发上休息一下,电话响了,她接了过来,却是简兮的,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简兮大美女,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啊?”安好好说道,她觉得如果简兮和自己聊天的话,保不准自己什么时候又像一个怨妇一样对她抱怨起来了,对她说起席城和温婉的事情了。 安好好也知道简兮一定会这么教育她的:男人如果不忠出轨的话,一定要离开他,千万不能原谅他,因为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再说了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这个人就是简兮,一直这么的骄傲自负以及信心满满,不给别人犯错的机会。 安好好不知道藜麦是怎么收服她的,真是不容易,至少安好好做不到这么洒脱,她不断的给自己找理由和借口。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简兮在电话那头说道。 “什么好消息,这么神神秘秘的,隔着电话都能听到你心里高兴的声音了。”安好好说道,她的心里又松了一口气,至少在她看来,简兮不是来安慰她的,也不是因为爱情的不顺来找她哭诉的,她还是沉浸在幸福当中的。 “我要结婚了,这个月末。”简兮说着,心底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恭喜你啊,简兮。”安好好为简兮高兴起来,可是她再想到自己的事情,又有些失落,希望藜麦和席城不一样吧。 刚和席城结婚的时候,安好好也是非常的高兴的,那种溢于言表的兴奋和现在的简兮 一模一样,可是后来呢?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遭受了那么多磨难,最后却还是不能像是童话生活一样幸福美满的在一起。 果然童话都是骗人的,可是没有经过的人是不会相信的。 “好好,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哦。”简兮再三叮嘱安好好要过来喝一杯喜酒。 “放心吧,我一定会提前去的,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告诉我,我一定尽心尽力。”安好好说着,心中还是升起了一丝温暖。 就比如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会死,可是还是要活好每一天,结婚之后,也许大家都会清楚,爱情会慢慢的归于平淡,不会再如谈恋爱般那么甜蜜,但是还是要选择在一起。 安好好翻着日历,在这个春天里,简兮将和藜麦举行属于他们的婚礼,想想都觉得非常的美好,春天是那么充满了希望,那么的绿意黯然。 “对了,到时候你和席城带着小宝早一点过来吧,我还想小宝当我的花童呢,怎么说也是干妈结婚嘛,必须来。” 简兮说道,安好好连忙允诺,一定来一定来。 正在高兴之余,席城也下班回来了,破天荒的他并没有加班,安好好都快不习惯这么早下班的席城了。 席城神色黯淡,感觉非常的不开心的样子。 “席城,你还好吗?”安好好担忧的问道,虽然心中已经有几分怨恨了,可是在爱面前,那几分怨恨又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我有点不舒服,所以提前回来休息一下。”席城说道。 “你过来,我看看。”安好好将手放在席城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再在自己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对比了一下,得出了一个结论。 “席城,你生病了,真的,赶紧去看医生。”安好好紧张的说道。 “我没事,我就是没有休息好,喝点水睡一觉就好了。”席城固执的不愿意去看医生,他从小就不喜欢看医生,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话,他都不愿意去医院的,对医院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一般。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呢?都这么大了还和小宝一样,快走吧,我陪你去。”安好好拉起坐在沙发上的席城便往医院走去,席城虽然不愿意,但是不想辜负了安好好的一片好心,只能随着她一起往医院走去。 席城的身子感觉越来越乏力,好在有安好好的搀扶和陪伴,他可以昏昏沉沉的跟在安好好的身后走,在这一刻,席城觉得安好好是那么的伟大,那么的坚强。 但是看着安 好好单薄的背影,席城的内心又莫名的心酸起来,要不是因为他,安好好才不会过得这么狼狈,她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不是四处操心。 不知不觉到了医院,安好好安排席城坐在椅子上,自己则排队挂号交钱等等,忙的不亦乐乎,明明昨天还在如此的生气,不想再搭理他了。 爱着的人总是会把自己变得很心软,心会柔软起来,不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章 黄肥杏子 林海很快擦干身体,裹紧浴袍从浴室出来。 他的心里有鬼,眼神四处乱飘,唯独不敢看大岛晓美。 大岛晓美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提醒完林海就回过味来,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还是大岛晓美先说话。 她丢给林海一条沙滩裤,说道:“夜里凉,穿上点小心感冒。” 她自己也换上了宽松的长裤和t恤,保守程度不逊中国大妈。 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彼此心知肚明,偏要装傻充愣演下去。 林海麻利的套上沙滩裤,又从行李箱里翻出件t恤穿上,接着问道:“你这会儿困吗?” “不困。” “我也不困,要不出去走走?” “你不怕倒不过来时差?” 大岛晓美嘴上犹豫,行动倒挺果断,一把扯掉头上包裹的浴巾,用头绳将长发扎了个清爽的马尾,边走边说:“出去转转也好,戛纳的夜景听说很美的。” …… 戛纳的夜景美不美不好讲,夜猫子倒是挺多。 酒店距离卡罗尔沙滩不远,两人决定到沙滩上散散心,到了才发现尽管夜色已深,沙滩上仍有许多人在狂欢。 五颜六色的灯光、篝火和烟火,将整片沙滩装点的如梦如幻,有人围坐谈天,有人载歌载舞,还有乐队在做现场表演。 浓烈的氛围很快让林海和大岛晓美忘掉了尴尬,两人和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一起又唱又跳,林海还接过一个乐手的吉他,即兴弹了一曲。 没人不开窍的凑上来问他弹得什么曲子,这种场合嗨就够了。 嗨够了,林海和大岛晓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听着海风与浪的混响,一起仰望夜空。 今天的夜空很美,蓝中透着紫,星河如带。 “抱歉,我不该试探你。”大岛晓美冷不丁说道。 林海没想到她居然大方说了出来,笑着学舌道:“抱歉,我不该偷看你。” 大岛晓美一把拧住林海后颈,恶狠狠道:“你看到什么了?” 林海双手高举,投降道:“什么也没有!” 闹够了,林海感慨道:“其实你不用道歉,倒是我,真该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这会儿还不一定在哪儿流浪呢。” 大岛晓美没有接腔,安静的听着。 林海继续道:“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去日本吗?” 大岛晓美摇头道:“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我不介意。”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林海注视着天空,说道:“我从小在上海长大,刚出生母亲就去世了。我的父亲是个商人,生意做得不小,但是不太会带孩子,或者说他带孩子的方式就是砸钱……就因为我在看电视时随口说了句‘我也想学钢琴’,没过几天,他就把钢琴搬回了家。贝希斯坦的高端琴,别说当时,就是现在也没多少人买得起。” “你的父亲对你很好。” “别人也这么说。”林海笑道:“所以说可能是我太矫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但我真心希望他能多关心我,而不是用钱来解决一切问题。可能这就是搞艺术的——”林海指指自己,“和商人的区别吧。” “因为是商人,他经常出门,我上初中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和保姆一起生活,为了防止我被利用,隔几个月就会换人,也不允许离开的保姆再接触我。他觉得是对我好,却不知道我非常讨厌离别。” “会很孤独。”大岛晓美总结道。 “对,就是孤独。”林海说道:“正因为孤独,我只能把精力都放到弹琴上,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这是我个人问题,大概那会儿太骄傲了吧……” “其实我之所以拼命练琴,是希望得到他的夸奖,然而在我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夸奖过我,哪怕我捧回再多奖状,在他眼中都和废纸一样。” “也许他是通过这种方式激励你呢?”大岛晓美问道。 林海摇头道:“我问过他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是:只要有钱,什么奖状得不到?后来我才知道,我每一次参赛前,他都会给评委塞钱。” “……”大岛晓美张了张嘴,半晌憋出一句话。“也许这就是他表达感情的方式?” “如果感情能用金钱衡量,那我宁可不要!” 林海有些激动。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道:“再后来,他娶了个年轻女人,那个女人一心想把我赶走,我索性自己离开……至于为什么来日本,大概是因为这里够近,也够远……我不想放弃音乐,如果留在中国,谁知道他还会做多少多余的事,那我永远也别想证明自己……我想证明给他看,我可以凭自己闯出一片天……” 林海说到这里,沉默了。 他的思绪飘回前世,当年的他并没能证明自己。 后悔吗? 不后悔! …… “所以你选择偷渡,是怕 他查到你的下落?” 大岛晓美以为自己找到了答案。 她这么想也好,省的林海挖空心思解释。 “没想到我居然捡到个落难王子。”大岛晓美开玩笑道:“照这样说,等你发达了,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成功?” “废话!”大岛晓美霸气的说道:“老娘什么时候看走过眼!” …… 数星星数到三点半,两人打着哈欠回到酒店,同床共枕,没有旖旎,只有安详。 次日一早,林海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不情不愿的爬起床,看看身边无人,以为大岛晓美出去忘带房卡,打开门才发现是泽维尔。 “嗨!k……” 泽维尔扑上来给了林海一个熊抱,嘴里表达着对他的思念,翻译成巩大爷的话就是“我想死你啦!” 林海努力偏开头,避免泽维尔的唾沫星子落在脸上。 请对方稍坐,林海简单洗漱一番,又泡了两杯红茶。 “你喝茶居然加糖!”泽维尔表示很惊奇。 “红茶加糖有什么奇怪的?再说我也是为了照顾你的口味。” “不不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章 亲事 吕嘉怡叹了口气说,不要意气用事了,在这红河县里,最高领导可不是你秦书凯,人家张东健可是已经点头应允这件事了。 秦书凯有些诧异的说道,这不可能,张东健怎么会跟徐大忠同流合污呢,再说了,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政府』口应该负责的事情,哪怕是张东健真像你说的,的确同意了这件事,没有我的点头,他们也不敢随便做决定。 吕嘉怡摇头道,你实在是太看徐大忠了,他已经想好了一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已经联络好了相关人,准备把一中搬迁的事情到县委常委会上讨论,如果你不同意,这件事就会在县委常委会上,因为少数服从多数被硬『性』通过。 秦书凯听了这话,不由矘目结舌,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他怎么竟然就没想到这一层呢,看来,徐大忠为了达成搬迁一中的目的,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若是真像吕嘉怡说的,县委书记张东健已经被徐大忠给买通了,底下几个常委里头只怕有大半人都不会站在自己一边,眼下的县委常委里头,除了政法委书记朱达文,自己有些把握控制外,其他几人,自己都没有任何把握龙骑战机。 吕嘉怡见秦书凯听了自己的话后,半晌没有出声,心知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事关重大,便轻声安慰说,你也别着急,总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的,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会吧,要不,一会天可就亮了。 吕嘉怡折腾了大半宿也有些累了,躺在男人的怀里,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秦书凯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己多少大风大浪的都闯过来了,难不成真要在红河县这条阴沟里翻船。 若不是吕嘉怡及时提醒,他做梦也没想到,徐大忠会利用自己到红河县根基未稳,还没有控制局面的机会,不仅买通了县委书记张东健,还争取了大多数县委常委的票数,帮他完成赞同搬迁一中的提议。 这孙子实在是太狠了,难怪他这两日见了自己从来不提一中搬迁之事,反而对自己格外客气,原来,这孙子竟然在背后下功夫,想必他自己的心里认为,对事情已经胸有成竹了,根本不需要跟自己多啰嗦,所以才会当着自己的面,摆出一种一如既往的狂妄样子。 不行,无论如何,自己绝对不能让这孙子的计谋得逞。 可是,除了想要阻止徐大忠计谋成功的决心之外,他一时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解决难题,若是县委常委中大部分的常委都站在他的对立面,支持徐大忠的话,他秦书凯这个县长当真是要被架空成光杆司令了吗? 不行,不 能认输,秦书凯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一定不能让徐大忠这混蛋得逞。 尽管刚才辛苦运动了一番,身体累的够呛,却因为心里有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色』发白,才困不过的眯上眼睛休息了一会。 等到睁开眼睛时,秦书凯感觉到自己的眼前有个女人的脸对着自己,浑身一激灵,仔细一看,却是吕嘉怡的俏脸蛋。 秦书凯松了一口气,顺手搂着吕嘉怡道,几点了? 吕嘉怡回答说,放心吧,早点我已经做好了,吃完早点后,再去上班,时间刚刚好。 秦书凯听说吕嘉怡竟然还为自己做了早点,心里突然感觉有些发虚,尽管他对吕嘉怡还算是不错,却从没想过跟这个女人保持长久关系,毕竟自己到红河县来是来求政绩,求提拔的,可不是来玩女人的。 吕嘉怡这种种举动,分明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她的男人般伺候着,这让秦书凯的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安。这世道,男人想要随便上哪个女人,并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上了女人,还能让女人不再纠缠的全身而退,那才是真本事。 吕嘉怡靠近男人,伸手『摸』了一把男人的眼袋说,怎么了?昨晚听了我的话,一夜没睡好吗? 秦书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推开吕嘉怡开始穿上衣服。 吕嘉怡坐在床边上,一脸坏笑的样子说,我的秦县长,看在你昨晚对我服务的水平还算不错的份上,你只要今晚再过来,我一定想个好办法帮你度过难关,保证让徐大忠想要办的事情,办不成。 秦书凯听了这话,不由惊喜的一把抱住了吕嘉怡问道,真的,你真有办法?那还要等到今晚干什么呢?现在就告诉我不行吗? 吕嘉怡见秦书凯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伸手捂住嘴巴笑道,呵呵,秦书凯,我就喜欢看你这着急的模样,我跟你说过了,今晚过来,要是再把我伺候高兴了,我才能说给你办法。 秦书凯一甩手说,不说拉倒,狗日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牛郎? 吕嘉怡见秦书凯有些搵怒,赶紧上前哄劝说,秦书凯,人家也是真心对你,想要跟你夜夜做夫妻,又担心你不来,才会卖关子嘛,你怎么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呢,你放心吧,无论如何,你今晚来了,我一定会跟你详细说明情况的,现在时间紧张,你赶着要上班,一时半会的根本就说不清。 吕嘉怡一撒娇,秦书凯不由有些心软,斜眼了吕嘉怡一眼,却并没有明确表态,今晚到底是不是过来。 一早进了自己的县长办公室,秦书凯先把秦岭振叫过来,低声交代了一个任务给他。 让秦岭振帮自己周到合适的人打听一下,关于红河第一中学搬迁的问题,县委办那边到底有没有什么消息,有没有说是要在县委常委会上提出来研究讨论的说法。 秦岭振也是官场老手,秦书凯这句话一说出来,他立即明白了后面隐藏的内容,只怕是秦县长得到了什么内部消息,想要验证一下。 按照秦岭振的理解,若是一中要搬迁的事情,已经有人准备搬上县委常委会议上讨论,而秦县长却还不能确定消息来源是否准确的话,这形势对于秦县长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好事。 秦岭振答应说,放心吧,我一定尽快落实这件事。 秦书凯冲着秦岭振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章 宝莲花纹鼓形铃铛 “禹尧要见你,看你什么时候可以摆脱你的尾巴去见他一面。”顾西凉轻描淡写的说着,禹尧和禹倌赫见了面以后也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自己也就可以离开了。 “你是怎么认识我二哥的?”禹倌赫还是很关心这个问题,二哥此生只爱冰女一人,为何突然身边就多了她? “说来话长,我救了禹尧是他的救命恩人,逃婚跑出来的,救了你以后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禹倌赫淡笑,她救了二哥,又救了自己?还真是神人也。 接下来的几日顾西凉的人,生活非常的惬意,只是大家看顾西凉的眼光有点不同,顾西凉也没明白是为何,禹倌赫每日下了早朝都会留在北殿和顾西凉玩闹,顾西凉知道这是为了混淆视听让卞彭松懈。 禹倌赫下了早朝见顾西凉正趴在院子里的桌子上看着书上的鸟窝,她很喜欢发呆,大多数自己看见她,她都是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这几日顾西凉在没见到龙言冰的蝴蝶,也许他已经对自己没有兴趣了,本来自己就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他所喜欢与爱的都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和自己没有半毛关系。 “去把那鸟窝给尽欢取下来。”禹倌赫同一旁的侍卫说,话音落侍卫已经轻功飞上将鸟窝取下,顾西凉马上站起身。 “干什么?它们睡好好的。”顾西凉一把夺过鸟窝,看着鸟窝里的幼鸟,小鸟比之前自己放进去的时候大了些。 “我见你天天看着这鸟窝出神,拿下来看不是更方便?”顾西凉无奈满脸的黑线,从小身为皇子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些东西不可以掠夺。 “我看它你就把它拿下来?我天天看你,你是不是还得让我娶你?”此话一出禹倌赫脸一红,顾西凉看着小脸通红的禹倌赫不禁笑了。 “怎么害羞了?哈哈!”顾西凉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北殿,从顾西凉来到北殿,禹倌赫才感觉这里有了温暖。 “你若想娶我,那我便嫁了你。”顾西凉撇了一眼禹倌赫,禹倌赫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尽。 “小子,你才多大!就敢打我的主意……”顾西凉跳上禹倌赫的背,禹倌赫任由顾西凉欺负也不反抗,侍卫就这样捧着鸟窝站在原地看着二人。 因为卞彭最近总是疑神疑鬼的,禹倌赫根本没有机会去见禹尧,禹尧便只好同顾西凉在北殿玩闹,下了早朝禹倌赫便会回北殿陪着顾西凉胡闹,这几日北殿每天乌烟瘴气,所有人敢怒不敢言,这禹倌赫的脾气是差的狠,一大火整个皇宫都会抖一抖。 “你 说我每天这么折腾为何卞彭也不来看看?”顾西凉不解自己已经快把北殿给拆了,为何这个卞彭就这样沉的住气?自己出不去,他也不进来,就这么耗着。 “整个北殿都是他的眼线。”顾西凉皱眉,这皇宫内院都可以一手遮天还真是非同一般。 “你都知道为何不除了他们?”顾西凉看了一眼满脸黑墨汁的禹倌赫。 “等待时机……二哥回来我便可以行动,大哥野心勃勃,皇位交到他的手里,朱国就毁了。”顾西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皇权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争的头破血流,费力还不讨好。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皇子,安安静静的做皇子不香么?非要当皇帝,千古皇帝哪一个不留骂名的,做最大的官担最大的事,多累。”禹倌赫看着一脸嫌弃的模样,若是世人都如她一般不爱皇权江山,那这天下也许就再也不会兵荒马乱。 “做皇子并不香,就像我这样的,若是没有二哥保护早就夭折了。”顾西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做为一个皇子要每天担心自己能活多久还不如做一个普通人,吃饱穿暖就好。 “皇上,谭护国求见。”顾西凉看了看禹倌赫,来人应该就是谭昭,禹倌赫并没有让顾西凉回避,直接召见了谭昭。 “臣谭昭拜见皇上。”禹倌赫起身扶起谭昭,谭昭起身第一眼便看了顾西凉,顾西凉知道这老家伙是冲自己来的。 “没有外人谭护国不需见外。”顾西凉安静的站在一边,谭昭看了又看,顾西凉有些尴尬。 “皇上,您这北殿整日欢声笑语,乌烟瘴气,就是因为这个公子么?”谭昭手指着顾西凉,顾西凉尴尬的笑了笑,听说这谭昭是个老古板,看来自己算是撞枪口上了。 “谭护国多虑了,尽欢是来帮我的。”谭昭脸色立马就变了。 “皇上,没有他时您便整日玩乐,如今是更甚,您还说他是来帮你的?”禹倌赫无奈,这个谭昭什么都好就是太正经了,眼睛里容不下一点沙子。 “谭护国我们不是说好了您不要管我么?等二哥回来我就把皇位还给他,您怎么还来劲了?”禹倌赫也有些不悦,谭昭更是一脸的严肃。 “二皇子已经失踪多日,若是找不到二皇子这天下就得您守着,否则怎么对得起二皇子和先皇?”顾西凉见情况不怎么乐观,赶紧偷偷的躲了出去。 顾西凉在偌大的皇宫里溜达,这皇宫可比电视里演的气派多了,金碧辉煌……老天爷给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自己尽然 一无是处。 有的时候顾西凉挺恨自己的,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有所作为?为何每日就是混吃等死?可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一点点……顾西凉就恢复了往昔,该吃吃该喝喝。 “皇弟的美男落单了……”顾西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身见来人尽然是大皇子禹?臣。 “大皇子……”顾西凉俯身,这下惨了,禹倌赫和禹尧多次提醒自己尽量远离禹?臣,没想到这次尽然撞上了。 “怎么?谭昭来了就把你撵出来了?看来在皇弟心里还是这天下略胜一筹啊!”顾西凉听出禹?臣话中酸酸的味道。 “大皇子说笑了,身为天子必定是天下最重要,百姓为先。”禹?臣走向前,眼神死死的盯着顾西凉。 “他还没有发现你是女人么?还是他一早就知道你是女人?”顾西凉一愣,他尽然知道自己是女人?难道是卞彭告诉他的? “大皇子说笑了,臣……”顾西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禹?臣打断,禹?臣将顾西凉一把揽至胸前,顾西凉双手底在身上,尽量和禹?臣保持一定的距离。 “身边这么个美人不爱,偏爱那不属于他的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章 罚跪 “不死战体,开!” 望着携带着惊人声势,爆杀而来的聂源,叶长空口中有狂吼声起。 周身蕴含着的八种属性力量的血脉之力,在体内依照着极其玄妙的轨迹疯狂奔涌了起来。 这一刻的他,也将自身最强的一面展露了出来。 身上翻涌着的能量气芒,轰然暴涨。 凶悍的能量气息,从其身上震荡而出,朝着八方冲腾。 手中仅握着的万钧重剑,挥斩而出的裂天剑芒,所具备的声势极其恐怖。 一剑挥斩出了一道千丈长,百丈宽的剑芒,欲要斩灭天地。 舞动着手中长枪,携带着狂猛威能力量,暴刺而来的聂源。 见到叶长空所施展出的这一剑后,眼瞳中有着异芒闪烁。 不过,他却是没有任何的避让。 哪怕,这里是第三重火域腹地,整个空间都被淡金色的火焰所弥漫,对他起到了一定的压制性效果。 他对自身的实力,也是充满了十足的自信。 “破!” 聂源震吼咆哮,掌有的所有力量,皆都灌入道了手间所刺出的这道枪芒当中。 那暴刺而出的银色枪芒,在这股磅礴力量灌入之下,轰然暴涨。 好似这一枪此处的不是枪芒,而是一道毁灭死光般。 卷动着身周区域中大量的淡金色火焰威能,杀向了叶长空的裂天剑芒。 无论是聂源,还是叶长空,这时候所爆发出的杀伐攻击,都为他们所掌的最强力量。 顷刻间,欲要斩灭天地般的惊天剑芒,便是与那恐怖枪芒,生生撼击在了一起。 咚!~ 万钧剑芒与枪芒触碰的一瞬,八方虚空都为之轰然剧颤了起来。 可怕杀伐能量余波,犹如惊涛巨涌般,瞬间就将两人的身影给掩埋在了其中。 这片地域里,那无尽燃烧着的淡金色火海,更是被冲卷得肆意翻涌。 这样的碰撞,所掀起的动静,当真如同天雷勾动了地火在喷涌爆发般,格外的吓人。 轰~隆!~ 又有一声震颤天地的轰鸣爆响起。 裂天剑芒与那可怕的枪芒,同时破灭了。 掀起了一股,更为凶骇恐怖的能量余波风暴。 下一瞬。 叶长空手中的万钧重剑,便是与聂源手中的银色长枪,直直撼击在了一起。 当!~ 万钧重剑那沉重的剑锋,与银色长枪的枪锋撞击的刹那。 两人所在之地,身周数千米范围的空间,再次猛然为之一颤。 也,正是在这如闷雷爆鸣般的沉闷爆鸣声中。 叶长空和聂源的身形,皆都被震得向后倒退了出去。 只不过,聂源的身躯仅只向后滑退出了三十多米的距离,就稳住了身形。 叶长空的双腿却是在那干裂的焦土中,划出了两道上百米长的痕迹。 他的身形在如此倒退间,嘴角更是有着鲜血渗了出来。 “这就是聂源统领,最强的一击吗……” 叶长空盯着聂源的眸中,写满了忌惮之色。 聂源统领,刚才的那一枪,不仅可怕至极。 并且,还不存有任何的破绽可言。 在中级修罗战场里,活下来的半神修罗统领,当真是强横的离谱。 无论是所具备的暗杀手段,还是正面战斗力,根本不是先前妖圣山外的那五位修罗统领可比的。 受到这里环境的压制,都不是没有增幅战力神纹加身的他,能够硬战的。 “还好,只需要在聂源手里撑住半炷香的时间,就算我通过了这轮考验。” 叶长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腔中疯狂上涌的血气,稳住体内被震得紊乱涌动的元力和血脉之力。 “小子,竟是能强接下我最强的一击。” “虽然在这里的环境下,刚才的那一枪,只发挥出了原本的九成威力。” 聂源统领深深的看着叶长空道:“不过,你却能硬接下来,当真是不错。” 在这番话语间,他那握着银色长枪枪杆的双手,住不住的紧了紧。 与叶长空这一击的正面碰撞,叶长空那一剑所携带的力量,也是震得他双手虎口微麻。 “可惜,你又能承受得了我几枪?!” 聂源神色猛然一沉,眸中绽放着森冷的寒芒。 半炷香的时间,现在才只过去了百息的时间而已。 而,聂源的这番话。 无疑更是在告诉叶长空,接下来,他将不会给予叶长空任何喘息的机会了。 将会开始对叶长空展开,最为疯狂的进攻攻势。 叶长空能否撑过这半炷香的时间,也只能看叶长空自己了。 毕竟,此刻在他们交战之地,存有着一位更为恐怖的地狱老人,在‘监视’着这里的一切。 他就算是再欣赏叶长空,也不敢违逆地狱的意志。 “我能承住几枪,我不能确定。” 叶长空神态沉凝,出声回道:“但,我绝对能在聂源统领你的手中,撑过半炷香时间!” 这,是他的信念。 聂源,绝对不会是罗修大统领,对他的最后一轮考验。 在聂源统领之后,必然还存有着,更具挑战性的难关等着他。 若是连聂源统领这一关都过不了,他要如何来应对后面的挑战。 “好!” 聂源统领眸中有精芒绽放,他最欣赏的,就是叶长空这种无论在任何处境中,都不会轻易放弃的不屈信念。 这声‘好’字重重的从其口中吐出后,他的身形也是再次动了。 他的身周轰然掀起了一股暴冲气浪,脚下所踩踏着的焦土地面,就出现了一个巨大深坑。 其身形,犹如一道疾风电芒般,瞬间爆射向了叶长空。 手中那杆圣器级别的银色长枪,携带者恐怖无边的威能力量,再次爆杀向了叶长空。 一枪刺出,将这里的火焰空间,都刺出了一个大窟窿来。 轰!~ 叶长空的脚掌亦是在这一刻,在地面上重重一踏。 身后的雷焰光翼,同时振翅猛拍,身形就朝着一侧进行极速闪掠。 这一刻的他,无不是将雷翼天翔和火行术这两门身法,皆都催动到了所掌有的极限。 绕是如此,也只是堪堪躲避开了聂源统领的这一枪。 与聂源统领的这场交锋。 他,无需与聂源硬战。 只需要,在聂源手中撑过半炷香即可。 除非是令他避无可避的杀伐攻击,否则根本没必要与之硬撼。 经过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章 纳吉 于晓晴听了孙安的话,赶紧把自己的手从叶谦的大手中抽了出来,她脸红了一下,然后就瞪了一眼叶谦,不说话了。 叶谦才没去理会这些,他朝着擂台就跑过去。 此时擂台上一个学生已经走了上去,他介绍了一下自己之后,就大声说道:“今天我知道我没有最终角逐那戒指的能力,不过,我很想和各位切磋一下,来,来,正好借着这个擂台,实验一下这半年我的水平!” “好!”下面的学生鼓起掌来。 叶谦趁着别人起哄的功夫,直接就跑到了擂台之上。 下面有一小半的人是认识叶谦的,看到叶谦上来,高伟还有四虎,就只是恨恨的瞪着台上的叶谦,但是却不敢说什么了,毕竟,他们都已经见识过叶谦的真正实力了。 叶谦站在擂台上,大声说道:“那个,跟大家说一下,我是个插班生,可能是之前没有和大家见过面,抱歉啊,这第一节课,就碰到了擂台赛,这也正好,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以武会友了。另外呢,正好我没有空间戒指,所以,这个东西我要定了,因为这样,我可能下手不会留情,所以各位海涵见谅啊。”叶谦说完,朝着周围拱了拱拳头。 “切!这人谁啊,装比就不怕被雷劈的啊。” “不知道啊,插班生,也这么吊?真是够了。” “这家伙实力很强的,听说一拳就把四虎给搞定了,厉害着呢。” “你说话也靠谱点,你以为他是战神附体呢。” 下面的学生小声议论着,虽然叶谦很出名,但是他毕竟来的时间很短,认识叶谦的也只有一小部分人而已。 台下的老师朝着叶谦点了点头。随后这老师示意台上的两个人可以开始了。 对面的那个学生叫李珂,他长得干干净净的,就是带点娘气,他朝着叶谦一拱手,说道:“你好,请指教。” 叶谦点了点头,说道:“行,那抱歉了啊。” 李珂听了叶谦的话,愣了下,随后就说道:“说不定该说抱歉的那个人是我……你也太自大了!来!” 说着,李珂猛地趴倒在地上,如同一只猛虎一般,朝着叶谦就扑了过去。 叶谦当然不怕,而且,这一次叶谦也不想给李珂留什么面子,主要是叶谦想要速战速决,给后面那些人一点威慑力,让普通的学生不敢再上来浪费自己的时间。他一脚踹了出去,砰的一声,直接把那个学生给踹到了台下去了。 “哇哦……” “什么情况?” “李珂成死老虎了,哈哈……” 台下的人都议论着,不过,看到叶谦如此强势的取得胜利,果然,之前还蠢蠢欲动想要是上台比试的学生,全都退缩了。 很快又上来两个学生要和叶谦比试,叶谦现在也发现了,其实武技虽然很厉害,也很好用,但是对武者的加成作用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大,大约能够提高一倍的实战水平,但是自己,因为体内都是法源灵力的原因,自己的实力比这些学生可是要高上十多倍的,甚至还要更高。 所以在叶谦的手底下,这些人真的就像是弱鸡一样,一招就落败了,连续三个学生被叶谦一招击败,这样一来,再也没有人敢小瞧叶谦了。 “这个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厉害,不会是中级班或者是高级班的学生吧。” “不是,咱们学校严格的很,肯定是初级班的学生,只是怎么能够这么厉害呢。” “你们还不知道吧,他之前就很出名了呢,昨天的时候,他一个人把咱们班的四虎给打了,打的可惨了。” “啊?四虎被打了?” “是啊,而且,是他一个人,同时打四虎……” 很快下面的人就流传开了叶谦昨天痛殴四虎的过程。孙绍虎等四个人黑着脸,却是没办法反驳,因为第一这是真实的,第二反驳也没什么用,现在叶谦就站在擂台上,下面的学生肯定会说,既然想要反驳和证明的话,那就上去打啊。现在的孙绍虎四个人,那是绝对不敢招惹叶谦的。 叶谦朝着下面拱了拱手,说道:“那个,各位,要是没有人上来的话,这个奖品就理应是我的了,对不对。”说着,叶谦人畜无害的朝着众人微笑,然后他站头期待的看着那个老师。 老师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台下一个人影朝着擂台之上飞了过去,正是于晓晴。台下的人看到于晓晴上台,全都惊讶了,要知道,他们都知道于晓晴是班花,是女神,但是从来都不知道,于晓晴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勇气,竟然这个时候上台找叶谦比试的。 至少在这个班的学生看来,于晓晴就是个武技一般的女人,当然了,长成这样,不管她武技怎么样,都以后会非常的有出息,绝对会不乏追求者的。 叶谦看到于晓晴竟然跑到了台子上,他也是有点惊讶,还有点郁闷,他虽然对那些男生可以一脚踢下去,但是对于于晓晴,他好像不能这么无情。 台子下面,孙安的手正放在周梅的腰肢上,周梅的腰很纤细,这让孙安 有点爱不释手,当然了,更加爱不释手的还是他总想要往周梅的屁古上摸下去。 看到于晓晴上台,孙安的手一边悄悄的做着动作,一边嘀咕道:“哎呀,这下子于晓晴可是完蛋了,要是换了别的男生,估计都会对于晓晴网开一面,但是叶谦可不会,这个家伙虽然我和他住在一个宿舍里,但是他好像从来不懂得生活情趣的一样,根本不懂得享受,而且,我估计他也对于晓晴没啥兴趣和耐心。” “你懂个什么啊”!周梅说了一句,好像没有意识到孙安的手掌的而阴谋一样,她开口说道:“你以为于晓晴就只是一个漂亮的花瓶女人吗,告诉你,咱们两个加起来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啊?你真会开玩笑。”孙安说着,手掌也终于滑落到了位置,靠在了周梅的屁古上。 周梅一把甩开了孙安的手,皱了下眉头,说道:“找打是不是。” 孙安赶紧求饶。 周梅哼了一声,说道:“我跟你说,你不要以为咱们两个人实力都已经马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9章 赴宴新衣 “六爷,这怎……怎么回事?”几个手下全都围在了赵六身边,因为赵六的修为是最高的,经验也是最丰富的,发生了这种突然状况,这些人自然在赵六身边找安全感。 赵六的脸色难看至极,目光之中尽是怒火,还有一些掩饰很好的惊惧……连人都没有看见,对方现在在哪都不知道,却已经死了一个人去了。这不得不让赵六十分的惊恐。他觉得这一次来乱森界,自己貌似是要栽了。 然而没有时间给赵六感慨,同样的声音再度响起,唰…… 一个修为刚刚踏足御气境的家伙闷哼一声,直接就倒在了地上。这一次,暗杀的人没有割喉,而是直接穿透脑袋而过,倒在地上的那人太阳穴上一个血洞汩汩的冒着,红的白的,看的赵六等人一阵心头发寒。 “到底是哪一路的朋友?若是看上了这魔鳞蛇王,在下不多说,马上就退走。可这不断的杀我的人,当我赵六是泥菩萨吗?”赵六嘴唇颤抖了两下,却还是咬着牙硬气的喊道。 这纯粹的是场面话,不过赵六倒也是稍微松了口气,本以为是土著人的大部队援军来了,但看现在这种暗杀的手段,应该是同为修仙者,不过……对方也是打算捡便宜。 自己今天貌似喊了不少次的天助我也,美滋滋的以为自己是那坐看鹤蚌相争的渔翁,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赵六这句话本身就是认怂,虽然喊得很硬气,但大概的意思就是,几位大爷要是看上了魔鳞蛇王和这魔鳞蛇谷,我马上就带着人滚得远远地,绝对不打扰几位大爷。 不过可惜的是,对方明显是打定主意不放过一个的。叶谦是明白的,那三个家伙都是御气境后期,却没有一个是巅峰,他们或许暗杀非常的专精,但如果是正面刚一波,估计不会是赵六的对手。 既然能够在暗中立于不败之地,这些人何必冒风险放赵六走?万一赵六走了一段气不过回头了,看见他们三个在魔鳞蛇谷里忙着发财,赵六会说一句哈哈天气真不错然后扭头就走吗? 所以,这三个暗杀者,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出面的意思,连声都没有出一个。 叶谦这里是完全掌控一切的,不过,他毕竟关心的不是赵六等人的生死,以及双方之间的胜负,他对那三个暗杀者的暗杀手段,非常的有兴趣。 毫无疑问,叶谦在空间系的法术上,是有绝对的发言权的。哪怕是那些窥道境五六重的绝世强者,他们不懂空间系,那就是不懂。可叶谦却是一个空间系的大魔法师,他只是看了 一眼,就知道这三人暗杀的手段是什么。 说起来很简单,那就是发出一道劲气,但却利用某种不为人知的空间手段,把这一道劲气忽然传送到自己想要的位置。比如……敌人的脑袋后面。 这应该是一种空间的利用,非常不错,叶谦觉得如果能够掌握,会有不少的好处。正所谓技多不压身嘛,何况是如此实用的技能。 “小心!”叶谦惊呼一声,众人一呆,只听得噗的一声,一道血光飚出,赵六的最后一个手下眼带着不甘和茫然,倒在了地上。 对方很小心,这种暗杀的手段,一旦出手就必须收到效果。虽然说赵六应该才是重点,可万一杀不了赵六,那就是白费力气,不如杀掉其余的人,毕竟真个动起手来,这些人也是麻烦。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打算是很正常的,于是,开口提醒的叶谦,就成为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很简单啊,连赵六都没有发出警示,偏偏这个家伙开口了,这家伙肯定有什么手段,能够觉察到他们的这暗杀手段。 这样的人,当然不能留! 于是,一道劲风忽然出现在了叶谦脖子后面,叶谦似乎惶急而绝望的想要躲避,但显然来不及了,他闷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而他的手缝之中,却在流出鲜血。 叶谦的喉头咕咕几声,满眼都是不敢置信和绝望,随后失去了色彩,啪叽一声摔倒在地上。 “叶兄弟!”赵六和王才齐齐喊出声,毕竟叶谦的实力不容小觑,可是御气境后期啊!居然也这么轻巧的就被人给杀掉了,这让二人心中都有些绝望的情绪。 下一个目标,则是王才,显然对方是打定主意,从低到高,分解赵六这边的实力。事实上,叶谦倒下之后,王才和赵六二人,可能已经不是那三人的对手了,但那三个暗杀者肯定不会冒险。 于是,一道劲风出现在了王才的脖子后,可下一秒,王才却爆吼一声,一只黑色的蜘蛛蓦地出现在了他身后,一开始这蜘蛛只是巴掌大小,但只是瞬间,这蜘蛛就爆发出一股超绝的气势,瞬间就变成了两丈多高! “噗!”的一声,那道劲风射在了蜘蛛背上,蜘蛛被打的一身子一颤,一小块背甲被击碎,溅射出几滴绿色的血液,这蜘蛛怒吼一声,但显然,并没有任何的伤势。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于意外了,以至于赵六虽然近在眼前,但依然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蜘蛛,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里,仿佛忽然间死机了,直愣愣的看着王才和那蜘蛛。 但王才虽然没 死,却也一样被吓得面无人色,直喘粗气,脸色灰败的难看至极。 这一幕,恐怕那暗中暗杀的三人都没有料到,全都是一呆。场面一度非常的尴尬…… “这……你……你是斗兽师,你是土著?!”好在赵六的脑袋终于重启过来,看着王才愕然的问道。 王才却没有心情搭理赵六,而是把身子缩在那蜘蛛的后面,以蜘蛛两丈多高的庞大身形,完全能够遮住王才,使得他不被攻击。 但赵六就没有这个手段了,王才居然是土著,居然是斗兽师!这土著居然走出了乱森界,还跑到乱森城里招摇,他跟着自己究竟是什么目的?而且,看那蜘蛛完全无惧暗杀者的刺杀攻击,显然也是一头御气境的王级妖兽,这说明王才也是一个大师级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0章 宫宴 老族长现在可没有心情开玩笑,他苦笑了下,看着叶谦,说道:“先生真的是说笑了,你要是真的能把孙女的眼睛给治好,别说是一杯酒了,就算是一坛酒,又有何妨。?” “真的吗?”叶谦立即说道,“嘿,娜娜,你爷爷可要说话算话啊。” 龙娜此时完全没听到叶谦在说什么,因为她正在忍着眼睛的剧痛,好像是有无数的虫子,正在从自己的眼睛里往外爬一样,那种感觉很不舒服,不仅仅是疼痛,还有种很瘆得慌的感觉。 只是,随着疼痛的减弱,一缕缕的光线开始从外面,照进她的眼睛里。 龙娜愣住了,一开始只是光线,但是很快,外面的世界的样子,也开始随着光线,进入了自己的眼睛里,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虽然只是一个眼睛,但是东西已经全部能够看清楚了,只是没办法确切的分辨距离而已! 龙娜揉了揉眼睛,“爷爷!”龙娜大叫了一句。 “啊?怎么了?”老头到了龙娜身边,赶紧问道,他看到龙娜的眼睛那里,竟然有鲜血流了出来,更加的担心了,“娜娜,你怎么了?眼睛是不是不舒服?” “不,不!爷爷,我……我能看到了!”龙娜惊喜的叫着,她看着自己的爷爷,用手摸着爷爷的头,说:“爷爷,你老了,这些日子你老的可真快。” 老头愣了下,嘀咕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真的能够……看到了?” “当然了!不过只有一个眼睛!”龙娜嘻嘻的笑着,笑的很开心,她旋转着,朝着叶谦说道:“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哇,你媳妇真是漂亮。” “那是当然。”叶谦笑着说道,随后开口说:“那个,对了,刚才你爷爷说要把那一坛酒都送给我的,你听到了没有,你可得作证啊。” 龙娜笑了起来,说道:“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啊,我得进去睡觉了,另外一个眼睛好疼。”说完,龙娜转身进了后院。 老头一脸的惊喜,惊喜的老泪纵横,他朝着叶谦说道:“先生,您请坐,我这坛酒一定送给你。” 叶谦点点头,说道:“那就好。” 老头笑了起来,抹了下眼泪,说道:“幸好先生刚才没说要用我们族的圣物来换。” 叶谦哈哈的笑,说道:“族长,我们当然不会提这么过分的要求了,不过……嗯,族长,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看一看龙骨圣物,你放心,我们不会动手抢的,只是想看一看而已,毕竟来这里一趟,我也对这个东西非常的好奇,想 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老头有点犹豫,不过他想到叶谦的实力,心中就释然了,叶谦这个人能够随手就把自己孙女的眼睛给治好,而且他还能闯过七星阵,没有龙人血脉,能够闯过七星阵,肯定实力群,所以说,老头很清楚,如果叶谦想要强行动手的话,自己全族之人联合起来,也未必能够阻挡叶谦。 但是叶谦,来到之后,一直都没动手。从这一点上来说,叶谦还是值得相信的。 想到这里,老头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先生请跟我来。我们人族中的先祖圣骨,的确不能动,倒不是因为我不舍得,而是,这圣骨是庇佑我们全族人能够安然住在这里的力量源泉所在,所以,不能动。” “族长放心吧。”叶谦说道,笑了起来,“族长,我长得这么善良,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族长笑了起来,说道:“等我一下,半个时辰后我带你们去。” “多谢族长了。”叶谦说。 老头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青罗烟和叶谦两个人了。 青罗烟看着叶谦,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在光明工会做守卫的?快点告诉我,不然的话,我可不会放过你。” 叶谦耸耸肩,说:“我就是守卫啊,我进去的时候,你们那里的人就让我坐守卫,我有什么办法,且,还怪我了。” “你说谎!你刚才给那个姑娘的丹药,至少也是四品丹药了!四品丹药,每一个在我们青云州都是天价!而且还是有价买不到的东西。另外,你实力深不可测,在七星阵的时候,你瞬间就把冯科给打倒了,冯科那家伙虽然人品不行,而且还**的,但是他的实力绝对不弱,你是怎么做到的?”青罗烟说着,一双美目盯着叶谦,一眨也不眨。 叶谦嘿嘿的笑,说道:“你疑心可真重,反正是我也在光明工会呆不了太多时间,我来的时候,可是抱着崇高的理想加入光明工会的,结果,里面的行事作风让我没法忍受,所以……嗯,对了,青罗烟,你不会动手抢龙骨的,对不对。” 青罗烟瞪了眼叶谦,说道:“你要是不允许,我就算想抢也抢不到啊。不过,你说得对,光明工会的行事作风,的确让我们没办法接受,我肯定是不会抢的,你呢,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看看那个龙骨?”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疑惑。”叶谦笑了下。 青罗烟对于叶谦越觉得神秘了,只不过,怎么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更加的让青罗烟感兴趣了。 没多久,族长走了出来,他带着叶谦和青罗烟,朝着后面走去,一条很幽远的小路,一直往前延伸。在道路的前面,是一个土包,族长打开了那个土包的门,三个人走进去之后,一直往下,下面竟然是一个深达十多米的巨大殿堂。 殿堂很大,一股幽远磅礴的气息,在大殿内弥漫,这种气息,让叶谦觉得非常的熟悉! 走在最后面的青罗烟有点恐惧的打了个哆嗦,她下意识的靠近叶谦。 这时候,族长走在前面,接着点了一个火把,很快,整个大殿在一面面铜镜子的映照下,瞬间就亮了起来。 只见大殿内刻画着很复杂的符纹,而在大殿的最中央那里,一个巨大的、金黄色的龙角放在那里,虽然只是一个龙角,但是,足足有二十多米长,弯曲成石拱桥一样。巨大的龙角上面,火光的映照之下,可以看到龙角之上交互刻画着许多密密麻麻的符纹一样的刻纹! 叶谦眯着眼睛,这一刻,叶谦已经十分的确定,这个龙角,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1章 玳瑁猫儿 此时,那万千白羽便犹如万千雷霆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黎南便轰然而去,转眼间便已袭到了黎南跟前。 盛玉眉姚恨竹她们的一颗心全都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事实上,在这神羽扇如此恐怖的威力之下,她们从心底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怕是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了! 然而下一刻,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些原本快若雷霆一般的白色羽毛,在袭到黎南跟前的时候,竟是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给扭转起来。 那些白色羽毛在黎南的周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白色漩涡。 紧接着,所有的白色羽毛,全部都被绞入进了这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很快,那所有的白色羽毛,最终形成了一个由白色羽毛构成的白色球体。 整个白色球体急速旋转着,将黎南的身体,都给完全包裹在了其中。 这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声音也都安静了一下来,就只剩下眼前这个白色球体,在安静而又急速地旋转着。 “这……” 周围众人看到眼前这一幕,全部都是被彻底地惊呆了。 刚才那些神羽,明明是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对方而去的,别说是一座城市,就算是一整个国家,被刚才那威力宏大的神羽给毁灭,也是完全足以办得到的。 可是如今,那气势惊人的神羽,在到达对方跟前之后,却是被无声无息地轻松化解,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公孙华容整个人也是惊大了双眼,满脸的骇然。 公孙华容已经看出来,其实那些神羽的力量并没有被完全化解,而只是被扭转了方向,最后才在对方的周身形成了这样一个圆球。 这确实是一种很巧妙的破局之法,只是,想要以这种方式破局,必须是需要极为强大的力量。 这股力量之强大,绝对要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才能够办得到! 公孙华容做梦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人,实力竟是能够强大到如此程度! 公孙华容如何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哪里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一位世间难寻的金仙中期的强者! 一位真正的顶级强者!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巨响。 面前那急速旋转的白色球体,竟是从内部轰然炸裂开来! 无数的白色羽毛朝着四周飞射而出, 一时间犹如鹅毛大雪一般,奇特无比。 只不过,下一刻,这些白色羽毛便全部都化作了一团团的火焰,瞬间便消散于无形! 这神羽扇的全力一击,竟是被如此轻易便给彻底化解了。 “我的天!” “这也太强了!” 周围众人看到眼前这一幕,都是不由得一阵惊叹。 连公孙华容竟然都不是他的对手,眼前这个年轻人,未免也太厉害了! 公孙华容的面色,此刻也是彻底地阴沉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事到如今,公孙华容已经不再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普通人了,他甚至觉得,对方极有可能是盛玉眉专门留下来的底牌,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我么……” 黎南冷笑一声,刚要说些什么。 可还不等黎南开口,一旁的盛玉眉却是率先说道:“他就只是我养的一个男宠而已!” “什么?!” 黎南愕然,转过头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盛玉眉。 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如此漂亮的一个人,竟然还有如此恶趣味,竟是二话不说就要直接把自己纳为男宠! 这简直就是对于自己尊严的践踏! 只不过,一想到对方那美到让人犯罪的长相,黎南却又觉得,被这种女人收为男宠,或许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此时,就连一旁的姚恨竹她们,也都是被盛玉眉的话给彻底地震惊到了,脸上全都是写满了不可思议。 在她们的印象中,自家陛下一直都是一个极为自律,甚至可以说是自律得有些过分的人。 这些年来,别说是一个男宠,她们连一个异性都没在自家陛下身边见到过。 所以,别人不知道,她们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自家陛下,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男宠存在的。 至于自己陛下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怕完全就是为了要让公孙华容以及这些镇南军知道她的底蕴。 随随便便一个男宠,便能够拥有如此实力,可想而知,她的手里,还会握有如何强大的底牌! 果然,随后便只听盛玉眉又接着说道:“像这样的男宠,我还有很多个!” 为了能够让对方心生忌惮,盛玉眉此刻也已经顾不得名誉什么的了,反正对于一个皇帝来说,男宠妃子之类的事情,完全就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而已。 只要能够 让镇南侯那边心生忌惮,不敢再乱来,盛玉眉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此时,对于盛玉眉的语不惊人死不休,黎南整个人都是处于一片懵逼的状态。 刚才他还在幻想着,能够成为如此绝美女帝的男宠,会是一件多么让人激动的事情。 可转眼之间,这娘们儿却是直接给自己找来了一大堆兄弟来,上演了史上难度最高的帽子戏法,这他妈简直让黎南心中崩溃。 尼玛,自己一个人就算了,竟然还要这么多人一起,这,这他妈也太刺激了吧…… 而此时,听到盛玉眉的话后,公孙华容的面色却是阴沉了下来。 身为镇南侯的心腹幕僚,公孙华容对于宫廷内的事情,看得还是比较透彻的。 不管是在各个王朝,各个朝代之中,其实都有皇帝豢养强者的先例。 而为了能够是这些豢养的强者对自己足够的衷心,这些强者的人选,也都是从自己的妃子近身之中选拔。 然后便拿出足够多的资源来培育,使得这些人将来能够成为对自己有用的人,以备未来的不时之需! 这也算是一种稳固江山的帝王手段了! 公孙华容本以为,眼前这个盛玉眉,就只是一个心思简单的小女人而已,却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也懂得这种驭下的帝王手段! “看来,我还真的是小看了你啊!” 公孙华容看着盛玉眉,面色阴冷地说道。 随即,公孙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2章 香魂飘渺 另外,还有关于军队转业干部安置工作,业技术人员职称工作,全市人才流动,人事代理、人才人力资源市场管理,全市区机关、事业单位工资福利工作,促进就业工作,全市区就业、失业、社会保险基金预测预警和信息引导,协调劳动者维权工作等等,这些都是人社局的工作职责范围,这么大的摊子,涉及到这么多的人和事,需要决定的重要问题都要集中到一把手的手里,张达明想要闲着,都不可能。 今天晚上到家,看见老婆素云正在锻炼。虽然女儿都这么大了,由于保养得好,已经四十大几岁的女人了仍然象一个三十多岁少『妇』一样的身材,玲珑浮凸,美妙婀娜。但素云比一般的少『妇』又多了一股『迷』人韵味。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着一种成熟美『妇』特有的高雅端庄的气质。 男人都是激情动物,有了需要就要发泄。 他趁老婆转身时,上前一步,双臂一环,一手搂住老婆的纤纤细腰,一手绕过好的怒耸,已将素云紧紧抱住。“ 老婆就说,看你那个样子,似乎多日没进出过… 这个时候,听到敲门声,张达明的老婆听到有敲门声,,这片报道不仅严重失实,而且对我们浦和区的区委区『政府』形象造成了相当恶劣的影响,区里正跟报社打名誉官司呢,还有就是朱家伟的妹婿,为了报仇,一直把我们文化产业园区的审评抓在手里,上次为了给他送礼,好险把我弄进去,你说这种时候,我们敢随便就把朱家伟的老婆和儿子给放了?这不是要主动给外人以口舌吗? 张达明听了这话,心里倒也有几分理解秦书凯,可是又有些舍不得已经到手的那块价值三十大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3章 今岁早寒 “哈哈哈哈哈!”伊楚此刻全身涨红,他身上的血色图腾不停得散发着红芒,任由那天劫之雷不停地往他砸落,他不住狂笑,大声说道:“这就让你体验一下,三十万生灵的禁忌之力……” 说完,他大喝一声,全身红光灿烂,气势猛然升高,一股异常庞大的生机之力从他的体内迸发而出。 随着这生机之力的溢出,四周也忽然想起一阵阵阴森的呼啸声——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被其吞噬的三十万冤魂,此时也不停地围绕着他,那一具具被他吸地干枯的尸首,那一双双空洞而怨恨的双瞳,全部都围绕着他的周围…… “滚开!你们都反了!”这一切似乎出乎伊楚的意料,他不住吼叫,却没有一点作用,那数十万冤魂依然死死得缠绕着他…… 此时,一道天劫雷火劈落,比刚刚的威力更甚,如同一条光柱一般——“轰隆!!!”光柱将伊楚完全覆盖……良久,光芒散去,只见伊楚头发散落,半边身体都被天劫所羽化,全身散发着点点光斑。 “怎么会这样!这天劫之力为何如此强大!”伊楚看着自己仅剩下的一只左手,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不住羽化,并没有任何回复的迹象…… “隆隆隆隆……”他恐惧地看着上天,不禁一颤——只见天空的裂缝比刚刚更甚,足足是之前的四五倍大,而且还不住裂开,不停扩张,一股更为庞大的力量也在慢慢集聚。 “还有!”伊楚此刻无比恐慌,刚刚那一道天劫之力他已经挡不住了,而这下一道的威力明显便甚,让他如何抵挡! “不行……只能跑了!”他大喊一声,便想落荒而逃,但是周围的数十万冤魂此刻把他紧紧抓住。他不住挣扎,不停地把缠绕着他的冤魂撕裂,但冤魂的数量实在太多,此刻他仅有一手一脚,根本无法应付,更别说逃跑了。 “隆隆隆隆……”天劫雷火似乎随时便要劈落,与刚刚不同,这头顶的乌云此刻尽是雷光,把天地照得苍白异常…… 尤一抬头看着天空,连着剑鞘取下了腰间的长剑,在缱芍沂的身旁画了一个圈,说道:“待好,不要出来。” 说罢,踏前一步,便来到伊楚的面前。 “救我!”伊楚此刻全身被冤魂紧紧缠住,他恐惧地看着头上的劫云,吃力地把手伸向面前的尤一,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这天劫如此强大。” 尤一摇了摇头,轻轻 说道:“生灵的力量又岂是你能轻视的,下一道,便是入圣境界的天劫。” “入圣境界!?”伊楚一愣,修道之人皆知,道境共有十个大境界,而这最高的境界,便是入圣境界。 “这是入圣境界的天劫?!”伊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世间上,除了三大界主,谁人能承受如此天劫!! 他颤抖地举起了手,绝望地说道:“救我……我不想死……” “好。”尤一淡淡地点了一下头,一把握住他的手,说道:“把体内的生命力给我,这天劫,我帮你挡。” “给你?”伊楚愣了一下,这三十万生灵的生命力乃他力量的源泉,如何能给与他人! “隆隆隆隆……”头顶雷云光芒更甚,似乎随时便要劈落了。 尤一看他似乎不愿意,便要松开他的手。 “别走,我给你!”伊楚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雷光,猛然把尤一的手握住,大声喊道:“三十万生灵之生命力我全部给你!这天劫你帮我挡!!!”说着,便使出了渡生之术。 刹那间,一股极其庞大的生命力涌向了尤一,尤一闭起了双目,沐浴在这旺盛的生命力当中,身体似乎也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堪堪两息之后,刚刚还是精神饱满的伊楚,此刻已经变得皮黄骨瘦,全身干枯,他颤抖地松开了手,吃力地说道:“你答……答应过我……” 尤一缓缓地睁开双目,双眼之内如同蕴含着日月星辰,星光万丈,他点了一下头,说道:“承诺过你,自会做到。” 说完轻抬脚步,身体便已出现在虚空当中,此时,头顶的劫云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尤一!”缱芍沂看到尤一居然跑到了这天劫雷云的正下方,连忙大声喊道:“尤一!快躲开!” 也不知道这尤一听没听到,但此刻天劫之力已经从这旋涡中顷刻涌落,天地瞬间变成一片无尽的白茫…… 这光芒实在太过灼目,缱芍沂只好用手挡住双目,什么也看不到,只听见天空中不停地回荡着滚滚雷声,以及阵阵龙吟…… 良久之后,光芒尽去,缱芍沂缓缓睁开了双眼,轻轻唤道:“尤一……” “你无碍吧?”只见尤一正站在自己身前,微笑着和自己说道。 “尤一,你没事吧?!”缱芍沂激动地紧紧握住了尤一的双手,只觉无比的温热。 “无妨。”尤一轻轻一笑,说道:“走吧,去救你的朋友们。” “喔 ……好!”缱芍沂点了点头,确实,谦子亚他们被大阵吸干了,此刻还生死未卜呢。 她呆呆地看着尤一,只觉他此刻双颊饱满,气色红润,器宇轩昂,便好奇地问道:“尤一,你的病好了?” “嗯,算是吧。”尤一点了点头,迈开双腿,往阵法外面走去。 “太好了……”缱芍沂欣慰地笑着,踏前两步,与尤一并肩而行。 “你们别走……”一阵沙哑的声音响起,只见伊楚全身干枯,倒在了不远的地上,颤抖地喊道。 尤一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走到旁边,问道:“天劫我帮你挡了,还道如何?” “帮……帮我驱赶冤魂……”伊楚艰难地说道。 尤一摇了一下头,说道:“撤去阵法,冤魂自散。” 说完,也不再理会伊楚,随着缱芍沂往阵外走去。 伊楚看着他们走远,吃力地抬起了手,轻轻地喊了句:“撤。”说完,全身一阵解脱,释然一笑…… ………… “喵呜!”灵猫月月一直在阵外守护着受伤的众人,此刻见到缱芍沂和尤一走来,兴奋地在缱芍沂身旁蹭来蹭去。 “缱师妹,你们没事吧。”兰青也一直在此守护,此刻见到二人,便行礼说道。 “没事,还好尤一及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4章 冷镜湾 两位领导发言结束后,柳本人也做了相当精彩的任职感言,可能是由于自己的心上人秦书凯在场的缘故,柳当天的发言相当的有激情,博得了在座各位的一阵阵热烈掌声。 简短的欢迎仪式过后,黄体议案陪着市纪委的副书记和红河县的副书记徐大忠等人去了浦和区的一些产业园参观考察,人大『主席』程浩文则代表区委区『政府』把柳书记送到纪委上任。 柳到了浦和区的纪委后,当着底下一帮新下属的面,免不了又是一阵激情洋溢的开场白,当领导的给下属留下的第一印象完全取决于口才的好坏,好在柳在底下当领导的时间长了,也学会了很多打官腔的话,跟底下人见面的时候,不用发言稿,也能讲出一套一套的。 一通程序走完后,已经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为了表示对几位贵客光临的热烈欢迎,秦书凯特意把当晚的晚宴安排在了浦和区接待规格最高的鹏程大酒店举行。 今晚的晚宴,市纪委的副书记和新来的浦和区纪委书记柳都是秦书凯的老熟人,送柳过来的红河县委副书记徐大忠也是许久不见的老下属,有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秦书凯今晚的兴致很高,特意吩咐底下人拿了几瓶好酒过来。 基层领导表达自己热情好客的方式就是喝酒,这也是很多省里的干部到底下来当领导要过的头一关,俗话说的好,感情好,一口闷,情意长,大碗上。 酒品见人品,到底感情深不深,喝酒是不是痛快是最重要的一条。 今晚的酒宴上,不用动心思调节,气氛自然就很好了,有美女纪委书记坐在桌上,徐大忠和其他一些官员的兴奋度原本就比平常要多了几分。 酒宴还没有正式开始之前,几人就为谁坐在柳书记身边喋喋不休的争论起来。 一块参与接待的程浩文说,柳书记今天是贵客,市纪委来的副书记也是贵客,因此,柳书记身边的位置必须留给副书记做,今晚上多喝几杯,以后来的也好多照顾浦和区纪委的工作嘛。 程浩文说话听起来似乎是从工作的角度在发表意见,其实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清楚,市纪委的敬书记跟秦书记好的像是穿一条裤子,浦和区纪委的工作,哪里还用得着一个纪委副书记照应着。 公安局长李成华跟徐大忠和柳都是老同事关系,瞧着徐大忠笑眯眯的坐在一边瞧着柳,赶紧『插』话说,程主任,你可不能眼睛只看着领导阶层,你也要体谅一下基层民众的疾苦嘛。 我们徐大忠书记跟柳书记战友感情深厚,这次 柳书记被调整到浦和区来,心里最舍不得的要算徐大忠副书记了,这以后红河县和浦和区相隔这么远的距离,徐书记再想来看柳书记一眼,总有些不方便,所以我说,柳书记身边的位置,还得留给徐书记来坐最合适。 市纪委副书记跟秦书凯和柳是老同事,心里对柳和秦书凯之间的暧昧关系找就有所耳闻,见李成华和程浩文开玩笑的口气,凑过来说道,你们说的都不对,咱们柳书记自从调令下达的那一天起,就成了浦和区的人了,这浦和区里大大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属于咱们的秦书记管辖范围,依我看,柳书记从此以后也就成了秦书记的人了,今晚是头一天上任,怎么着也得让柳书记跟秦书记坐一块,好好的交流一下感情,增加了解,为以后的工作打下良好的基础嘛。 一般情况下,下属之间『插』科打诨是不会捎带上领导的,但今晚这一桌子都是相处多年的老朋友,市纪委副书记也是正处级,跟秦书凯的级别又是相当,因此百无禁忌的把话题扯到了秦书凯身上。 秦书凯知道这帮人说来说去,不过是逗个乐罢了,冲着市纪委的副书记笑笑说,副书记说的的确有道理,只不过柳现在到了我们浦和区当领导,我跟柳之间的交情来日方长,今晚还是先照顾客人为先。 领导发话了,程浩文和李成华先附和起来,指挥着服务员,在柳书记的身边再加把椅子,让徐书记和纪委副书记左右都坐过去,这样的安排,大家便都没什么好说的了。 身为众人话题中心的主角柳早已习惯了这种被拿来开玩笑的场合,官场中原本就狼多肉少,像柳这样算得上漂亮的年轻女干部更是少之又少,只要是一些领导聚会的场合,柳免不了要被这帮人当做调侃对象。 瞧着徐大忠和市纪委副书记被安排坐到自己左右,柳没好气的开口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允许你们这样硬来?咱们『妇』女早就顶起半边天了,我想要挑你们当中谁跟我一块坐,那还得我说了算,凭什么你们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决定下来了。 柳的话立即引起在座各位的哄堂大笑,徐大忠说,柳书记这么说,就真是看不中我啊,估『摸』着是心里有人了。 市纪委副书记也说,是啊,强扭的瓜不甜,我看我还是先撤吧。 市委副书记说完,装着站起身来要走的样子,被柳伸手拉了一把笑着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顶头上司啊,您还是坐着吧。 众人又是一番哄堂大笑。 秦书凯见大家闹的差不多了,用眼神示意李成华酒席开始, 于是在李成华的招呼下,各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后,李成华端起酒杯说,今晚在座的各位都是咱们秦书记的贵客,我李成华酒量不行酒胆大,今天无论如何要执行好领导的指示,把各位贵客陪好了,陪高兴了。 李成华的话音未落,徐大忠高声反对说,李局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们都是秦书记的老下属,老朋友,什么贵客不贵客的,这不是明摆着让咱们跟秦书记之间的关系生疏了一层嘛,赶紧的,说错话罚酒三杯。 徐大忠的话立即招致众人的起哄,李成华没想到酒席一开始,自己反倒成了斗酒的对象,想着反正今晚估『摸』着是逃不过这一劫,早喝醉,晚喝醉,还不都是一样的醉,索『性』爽快的端起一杯酒一口见底。 李成华的豪气冲天喝法获得在座各位的掌声支持,在李成华的带动下,酒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5章 小东西 由于卡罗身体还不能大幅度动作,盖德便下令今晚原地扎营,顺便开个讨论会,为之后的旅行规划路线。 傍晚,“靛蓝蝴蝶”小队四人在松毛铺垫的平地上围坐成一圈,摆上好酒好菜,开怀畅饮,宣泄久别重逢的喜悦。 如果不是波尔提醒接下来还有讨论会,只怕剩下三人都会喝到天昏地暗。 行动不便的卡罗没有参与进去,他被安排在了越野车的副驾上,靠背调低,自行休息。 看着不远处欢快闹腾的几人,他也感到些许欣慰。 自己到现在还选择留下,一方面是敬重盖德的为人,另一方面是想探索看不见的道路,而更多的是因为艾莉丝。 对于整个帮派,卡罗的警惕在渐渐消失。 艾莉丝的嫉恶如仇、波尔的医者仁心和盖德的豪爽磊落,都在一点点改变卡罗对帮派的单一观念。 如果真像盖德所说,他们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团体,那么此时的卡罗已经愿意抛开身份立场,与他们合作同行。 当卡罗收回视线准备眺望星空时,却见到艾莉丝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款款走来。 面对卡罗惊异的视线,艾莉丝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紧张而短促道: “吃饭了。” 说完便把汤碗呈上,扭头向别处。 “喂我。”卡罗直接提要求。 “你!” 艾莉丝又把头转了回来,狠瞪着卡罗,同时双手举高,似乎想把手里的汤碗给这个灰毛当头扣上。 卡罗倒是临危不惧,轻笑着与艾莉丝对视,一脸天真无邪。 看着卡罗脸上被子弹擦伤的痕迹,艾莉丝叹了口气。 她靠在了车门上,轻摇汤勺,缓缓吹气,并认真地向卡罗递过去。 卡罗美滋滋地享受着美女的服务,心里乐开了花。 艾莉丝机械式地重复着动作,期间插了一句: “真是搞不懂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捉弄我。” 趁着勺子来回的空当,卡罗挑逗说: “特别的人必须要特别对待嘛。” 艾莉丝动作一窒,揣摩着这句话的意思,向卡罗投去质询的目光。 卡罗却装作没事一样,继续张大嘴等着艾莉丝的伺候。 艾莉丝无奈,将勺子又递了过去。 盖德三人正等着艾莉丝回来再拼一轮,却没想到她一去不归。 好奇之下,他们一齐朝着 越野车看去,接下来的画面让他们惊掉了下巴。 史莱克小声地叹道: “这还是那个我熟悉的艾莉丝吗?竟然会心甘情愿地服侍人!” 波尔也一脸诧异地附和: “不得了,卡罗实在是太厉害了。” 盖德在呆愣几秒后最先平静下来,用肘子碰了尚在惊叹的两人,比了一个回避的手势。 于是,三人便鬼鬼祟祟地端着啤酒和菜肴,躲远了。 待到入夜,盖德才把众人召集起来。 卡罗也被波尔搀扶着下了车,来到光亮处。 五个人围坐一圈,盖德拿出一张斯凯伍德大陆地图,要与众人讨论着接下来的行程。 但他似乎并不急于切入正题,而是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卡罗,气息平稳地说: “卡罗兄弟,现在感觉怎么样?” 卡罗气色已经恢复了许多,笑了笑: “波尔医术高超,大家也都对我颇有照顾,我现在感觉都好一半了。” 灯光映照下,盖德脸上的欣慰一闪而过,随即意味深长地说: “兄弟,你的真名叫什么?” “卡罗莫雷啊。” 卡罗轻描淡写,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呵呵,”盖德也不想咄咄逼人,说话语气随和,“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尽管气氛一下子微妙了起来,卡罗还是保持着微笑: “相信我,盖德,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艾莉丝、波尔和史莱克都兀自静坐,眼珠不时左右摇晃,屏住呼吸看着这场言语上的博弈。 尽管他们也对卡罗的身份充满好奇,却没想到盖德这么直接。 面对盖德那难以捉摸的表情,卡罗推断,这个带头大哥可能已经通过无主地带的情报贩子调查过自己。 但看其他人的神色,明显是一知半解,也许盖德还没有跟他们说吧。 心中的警惕提到了嗓子眼,卡罗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表面上却依旧谈笑风生。 见卡罗话语绕弯,盖德感叹道: “卡罗啊,我一直把你当结拜兄弟看待。这一段时间的各种经历,你应该也对我们有了基本的了解。我们都把你当做伙伴,而我认为伙伴之间不应该有所隐瞒。” “哈哈,承蒙你这么看得起我。可我反而认为,伙伴之间不应该介意彼此的过去,充分享受在一起的时光才是最重要的。” 卡罗气定神闲,淡然笑道。 一回合结束,两人伴着玩味的笑容互相盯着对方,仿佛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什么猫腻来。 姿势不变,盖德试探般问道: “兄弟,我能相信你吗?” 卡罗原话奉还: “老哥,我能相信你们吗?”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许久,旁边的波尔和史莱克都不敢出声。 艾莉丝紧张地看着卡罗,期待着他明确态度。 对视一阵后,卡罗率先移开了目光,叹气道: “盖德,还有各位,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无论我是谁,有什么样的身份和背景,只要你们不偏离正道,我不会对你们构成任何威胁。” 史莱克听完忍不住插嘴道: “就怕你心中的正道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到时候,你会和我们对立吗?” 卡罗淡淡回道: “我一个月之前就说过,如果你们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我会阻止你们。但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轻易妄下定论,我会用眼,用心去判断。就目前来说,我信任你们。” 盖德听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史莱克和波尔也是一脸欣慰。 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变,不再死咬着一贯的信条,而是正一步步亲身体验这光影交错、善恶混杂的世界。 这都是盖德乐于见到的。 盖德随即重拍地面,豪情万丈: “好!我也代表‘靛蓝蝴蝶’在这里保证,我们不会再计较你的身份背景,无论你是谁,都是我们的伙伴。希望在这趟旅程中,你能找到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卡罗释怀地笑笑,看了艾莉丝一眼,心中独白: 我已经找到一部分了。 艾莉丝迎着卡罗的视线,仿佛明白了什么,默默低头,俏脸微红。 盖德友好地朝卡罗伸出了大手: “兄弟,看来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卡罗微笑着握住了对方的手: “是的。” 一直静观其变的波尔这时才长出一口气,轻拍胸脯道: “刚才的气氛太吓人了,我还以为你们会打起来呢~这下好了,皆大欢喜。” “是啊,盖德你突然来这么一出,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史莱克附和道。 盖德哈哈大笑: “哈哈,我只是觉得,为了接下来的愉快旅行,还是把话 说开了比较好,免得大家都心存芥蒂,你说呢,卡罗?” 卡罗爽朗回应: “我同意盖德的做法。” 艾莉丝平静地坐在一旁,看向卡罗的目光中也饱含欣喜。 见气氛欢快起来,盖德大手一挥,说道: “接下来就开始讨论行程吧,一定要把这次旅行变成我们难忘的回忆!” 由于旅行的大致路线早早就已经敲定,所以五个人只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6章 消逝的梅花 523、 “春姐姐若如此做,那就是春姐姐的不智了!”淳贵人却依旧不卑不亢。 春贵人微微眯起眼来,上下打量淳贵人,“你这是,何意?” 淳贵人虽年纪比春贵人小了十岁去,可是这一刻却并无惧色。 “小妹听闻,春姐姐乃是文举人之女,书香世家的出身,从来在宫中的见识总要比旁人清高些去;况小妹进宫以来,也曾与春姐姐一同随諴妃娘娘一起居住过两年,也能每日亲眼看见春姐姐行事所为……小妹便总以为春姐姐理应比小妹处事更老道、谨慎才是。” “怎么春姐姐今儿倒冒失了,就为了惩治小妹两句不敬的言语,便要让自己前功尽弃么?” 春贵人眸光一沉,“前功尽弃?你究竟想说什么?” 淳贵人倒轻柔地笑了,左右看看,缓缓道,“从去年摔茶叶,再到御花园三阿哥唱戏的事儿……春姐姐不是一向都想让旁人以为,你与皇后娘娘的情分已经淡了,甚至已然翻了脸去了么?” “可是倘若今日春姐姐就是因为小妹窥伺皇后,便捉了小妹到皇后面前去邀功请赏……呵,那岂不是泄露了春姐姐其实从未与皇后娘娘交恶的真相去?” “原来春姐姐不但从来没有真正与皇后娘娘掰了,春姐姐反倒是时时刻刻替皇后娘娘防备着周遭人的。” . 春贵人终是春贵人,便是听了淳贵人这样一番话,却也依旧毫无慌乱。 她甚至反倒冷笑道,“你终究还是太年轻,进宫的日子还太短……在这后宫里,哪里有永远的姐妹,更不至于有一辈子解不开的仇人。” “我呢,去年已经禁足一年,被皇上停了贵人位分上所有份例,只按着官女子的月例活着……吃够了这后宫里的艰辛。一年,已经够了,如今终于解了禁足,我出来之后还不学着聪明些么?” “她终究是皇后,我一个小小贵人,若时时事事与她做对,倒霉的只能是我自己罢了。故此我这会子倒不介意寻些小事儿、捉两只小苍蝇去讨好她。叫她承了我的情,自能叫我与她之间的关系,得以缓和了些儿去。” 春贵人如是说,淳贵人却眼中笑意更浓。 “姐姐好口才,这番话说出去,想必旁人便也说不出什么了……” 春贵人眯眼打量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女孩儿,“别人会相信,‘别人’却不是你,是么?” 淳贵人便也坦率点头,抬眸勇敢地迎上春贵人的眼睛。 春贵人的性子一向清冷,她那一双眼也更像一年四季都凝着霜气,新进宫来的贵人们没有几个敢跟她直接对视的。 “春姐姐说对了,小妹,不信。” “便是姐姐今儿捉了小妹,送到皇后娘娘跟前去邀功了,姐姐当真就能与皇后娘娘缓和了么?毕竟从表面儿上看起来,姐姐可刚刚抢走了皇后娘娘身边儿的掌事女子,又‘逼死’了她啊……” “小妹虽说是个贵人,可是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分量,小妹啊其实在皇后娘娘心里,是比不上那个女子贵重的。姐姐想,用小妹这样轻的,能换得过皇后娘娘心上那个重的去么?” “姐姐这番话便是说不通的,更折了姐姐的身份和智慧去。姐姐可千万莫再对小妹如此说了。” . 春贵人心下约略惊讶,不由得挑眉再仔细看一眼这眼前的女孩儿。 不能不说,当初淳贵人刚进宫的时候,她并不是最受人瞩目的一个。 毕竟,论相貌,自是玉贵人拔尖儿;若论家世,自然还有安贵人和信贵人排在前头……几个贵人里,倒是这淳贵人从各方面都是最平常的一个。 故此后宫中人猜过这个、防过那个的,都没有太将这个淳贵人放在眼里。可如今想不到,偏就是她拔了头筹去。 此时看起来,春贵人心下也隐约明白:这个淳贵人的确有她过人之处,从前当真是小看了她去。便凭这胆色,便凭这条理清晰的样儿,便不是其他十几岁的女孩子能比得上的。 “你爱信不信。”春贵人一贯的清冷,“你信与不信,又碍不着我什么去;我怎么为人处世,又不是给你看的。” 淳贵人立即反问,“那春姐姐故意与皇后生分了,是要做给谁看的呢?若小妹没猜错的话,春姐姐怕是有一部分,是要做给莹妃娘娘看的吧?” “从莹妃娘娘那儿,听了不少春姐姐与皇后娘娘和莹妃娘娘从前的故事去。春姐姐终究弃了莹妃娘娘,转投皇后娘娘,便是因为姐姐有本事能帮皇后娘娘克制住莹妃娘娘去吧?” “春姐姐便也一向不敢忘了自己这个用处,这便每当莹妃娘娘忘了自己的身份,太过为难皇后娘娘之时,春姐姐便要想法子帮皇后娘娘整治了莹妃娘娘去……” 春贵人有些刺耳,不由得寒声叱道:“你住嘴!这话也是你敢胡说的?” 淳贵人这才轻施一礼,“小妹方才是有些急了,可是话糙理不糙,小妹就是瞧出来春姐姐从摔茶叶包的时候开始,就是故 意要与皇后娘娘从表面儿上闹些意气出来。” “一旦春姐姐这么闹开,那凭莹妃娘娘的性子,自然要主动回来拉拢春姐姐你……那这样,春姐姐就又回到莹妃娘娘身边,能帮皇后娘娘得知莹妃娘娘更多的事儿了。” 春贵人不由得寒声冷笑,“这是莹妃教你说的?她说什么,你都肯信,可是我又为什么要听你在这儿嚼这样的舌根子!” 淳贵人轻轻叹口气,上前一步,勇敢地扯住了春贵人的手臂。 “春姐姐别恼,小妹是着急,来不及仔细地遣词造句,个别字眼儿或许会有冒犯之处,还请春姐姐海涵。不过小妹相信,小妹不会看走了眼去!” 春贵人冷冷地抽开手臂,“这些话,你到皇后娘娘跟前去说吧,我犯不着在这儿跟你浪费工夫。” 淳贵人却急着摇头,“不,小妹这一番话,是唯有对着春姐姐您,才肯这么直白说的!” . 廿廿出了花园子,宫墙夹道内已经没有了旁人。 这固然是皇后起驾,早有太监沿途以派巴掌声清道的缘故,却也是这夹道中的人早已先走了的缘故。 廿廿立了立,侧耳道,“方才仿佛隐约听见外头传进来动静。” 月桂忙看一眼五魁,五魁凑近了跟月桂耳语一番。 月桂回身来到廿廿耳边轻声道,“……是春贵人和淳贵人二位。原本太监们是该去驱赶的,可是因是见着春贵人,他们这才都装没看着。” 廿廿点头,“既是王姐姐,那便不必问了。” 王佳氏办事有分寸,廿廿是放心的。今儿不管宫墙夹道里发生过什么事儿,她都知道,王佳氏能处理好。 “那咱们,回宫去么?”月桂轻声问。 廿廿摇头,“不,咱们去养心殿。” 皇上才恭谒东陵回来,况且下个月就是两个人共同的生辰月,廿廿也想多陪陪皇上。 . 进殿时,廿廿循例先到前殿看看皇上,这才瞧见皇上虽一脸的平静,可是眼中却似乎压制着些怒气。 廿廿便叫月桂和月桐她们都先退下去,她单独陪着皇上。 廿廿也不说话,只静静帮皇上收拾着散落在坐褥上、炕桌上的书匣子和奏折盒子,如最普通的民间主妇,帮丈夫拾掇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