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成了闷骚总裁小甜心》 第一章 奇怪的夫妻 二月的风有些刺骨,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的穿梭在大街小巷。 乌渺市作为旅游胜地,有四季如春的美称。 可此时不过下午三点,乌云黑沉沉的压了下来,天色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 此时一处名为长安苑的小区内,陆枋站在窗前,看着窗户外被风吹得呼呼作响的树叶,那双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她讨厌阴天,最为不喜雨季。 不管在哪,只要下雨,她都只想窝在床上。 这么多年,她还从未见过这般暗沉的天色。 风越来越大,平静清澈的双眼渐渐染上些许不耐。 此时天色已经预示了接下来会有一场大雨,这种天气,着实让人颇为不喜。 陆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过了那人说好的时间。 换做往日,只要一下雨,她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这次若不是那人突然来电话说有事和她商量,让在家等着他,她可不会现在还站在这傻傻的等着。 时间慢慢过去,街上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陆枋收拾好碗筷,窝在沙发上看着新闻联播。 困意来袭,陆枋看看时间,已经过七点了。 拿出手机,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屏幕上敲了敲,发了一条信息给对方。 “?” 简言意骇的一个问号,再无多余的字体。 那头很快回了个电话过来,陆枋接起。 声音依旧是熟悉的不耐烦:“小区门口了。” 陆枋闻言,没出声,直接挂了电话。 小区门口站着的男人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神色阴沉。 而陆枋并没有觉得自己刚刚做的有什么不对,兴致缺缺的放下手机,看着电视。 这套房并不是很大,简单的两居室,这是当初结婚时那人说的婚房。 陆枋不在意这些,婚不是她想结的,住哪儿她也不在意。 结婚一年,她和那所谓的老公见面不足五次,就连见面的时候也是所谓的敷衍,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陆枋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皱皱眉,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自己结婚证上那便宜老公,沈尔凯。 一身裁剪得体的白色西装,几缕发丝垂在额前,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两片薄唇,搭配在一起后,也还算长得俊逸。 沈尔凯见门开了,收起抬高的手,满脸不耐烦的看着陆枋。 “脚残了?”语气算不上好。 陆枋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看都懒得看他,转身去了客厅。 沈尔凯见她如此,似乎也习惯了她的态度,阴沉着脸色进了屋。 陆枋端坐在客厅沙发上,黑色的毛毛鞋已经被她甩到了一边,屋内还算暖和,毕竟空调从早到晚。 看着已经播完的新闻联播,陆枋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沙发的舒适度,让她满足的伸了个懒腰。 沈尔凯紧蹙眉头,陆枋这幅模样让他觉得有些厌恶。 要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娶个女人回家碍眼。 陆枋虽然模样生的还算可以,但那讨人厌的性子,让他后悔万分。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另找他人! 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放在沙发上,扯扯领带,沈尔凯走到沙发前坐下,紧挨着陆枋。 而陆枋在沈尔凯坐下的一瞬间,一个猛然起身,换到了另一个沙发上。 见陆枋像躲瘟疫一样的躲着自己,沈尔凯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双拳紧握。 要不是这女人还有些用处,他早让她滚蛋了。 陆枋撩撩长发,直言道:“别挨我,烦死了!” “嘭!” “陆枋!你别在这里给我装高冷,你心里想的我会不知道吗?”沈尔凯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扔向陆枋。 当初他拖朋友打听一些安分守己的女人,而那家人就像早知道似的,眼巴巴的将女儿送到他跟前。 没有提任何过分的条件,只希望他能好好管着陆枋。 他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哪有人嫁女儿是让对方好好管着,不是好好对待的。 他们没办婚宴,只是拿了一张结婚证,就连照片都是P的! 结婚后,陆家再没来过人,就像忘了这个女儿。 他也乐见其成,省了些麻烦。 第一次见到陆枋,他确实被她那精致漂亮的脸庞惊讶到,但也只是觉得好看罢了。 之后两人见面的时候不多,也没在一起生活,陆枋的性子到底如何他也不清楚,但只要两人待在一起,陆枋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陆枋身形一偏,躲开扔过来的遥控器,抬眸看向沈尔凯时,嘴角突然上扬。 “没吃药?” 漫不经心的语气,意有所指的话,让沈尔凯顿觉自己头疼。 从他们结婚以来,除了例行公事般的回家陪父母吃个饭,两人从未有过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就连陆枋住的这套房子,也是他为了掩人耳目所准备的。 毕竟...有些事情不能被发现。 陆枋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他没兴趣,也不会有兴趣。 沈尔凯忍住要爆发的情绪,眯眼看着陆枋:“我要出趟远门,这段时间你回爸妈那儿陪他们。” 若不是家里来电话,他断不会踏入这里。 他们之间的婚姻,只是他需要一个已婚的身份罢了,连在父母面前假装恩爱他都没办法做到。 “不去” “必须去!” 陆枋起身,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咚” 沈尔凯看着已经关上的卧室门,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过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陆枋自然知道自己的举动会惹得沈尔凯生气,但关她什么事,那命令的语气,就像他俩真是夫妻似的,笑死人! 半晌,门外没有动静,好像电视也被关掉了。 “嗯,我明天来,今晚天气不好。”就在陆枋以为沈尔凯被她气走了时,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 “乖,明天见。” 陆枋若有所思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沈尔凯在和别人打电话。 这温柔的语气,估计又是哪个小情人吧。 陆枋嗤笑一声,上了床。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沈尔凯拿着电话,脸上已经没有刚才接电话时那温柔。抬头看了眼陆枋的房间,眼神慢慢变得有些阴狠。 这段时间出差,属实有些累极了。 沈尔凯揉揉眉心,放弃了此时要和陆枋算账的念头。 拿过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进了另一间卧室。 而另一边的陆枋,早已进入了香甜的美梦。 第二章 秘密 “轰隆——” “哗啦啦——” 一声惊雷,床上的人翻了个身。 风呼呼作响,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陆枋起身,看了眼未关的窗户,有些烦躁的扒拉了一下散在双肩的长发。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风将一些小雨点吹进了房间,地板上有些湿漉漉的。 陆枋下床,光着脚走向窗边,脚下传来凉意,但她就像毫不在意。 看了眼窗外,讨厌的暴雨。 余光一扫,陆枋的目光停留在对面大树下。 在暴雨的洗礼中,有两个身影相拥在一起,任凭雨水透过树叶流下,淋了个彻底。 有病吧!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去淋雨。 正准备收回视线关窗时,陆枋手一顿,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双眼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的两人。 卧槽!!! 卧槽!!! 那人...怎么那么像沈尔凯!!! 陆枋自认自己眼神极好,断不会认错。 身上的西装已经被雨水浸湿,但那抹白色在昏暗的路灯下依旧醒目。 她确定自己没看错,那就是沈尔凯。 她再仔细的看向另外一人,待看清楚后,有些无语。 那和她老公亲密抱在一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助理,陈笙。 一个男人!妖里妖气的男人! 每次沈尔凯打电话让她回沈宅吃饭时,都会带上这个助理。 估计也就二十出头,长得算是漂亮那一挂的,是真的漂亮。 陆枋没有细看过他的五官到底如何,只是见过几次。 若不是知道他是个真真实实的男人,陆枋觉得自己都要叫他姐妹儿了。 因为长得有些女气,说话的声音也是娇娇柔柔,没有男人的阳刚之气。 当时她没怎么注意这人,只当是沈尔凯的助理那么简单。 可现在看到的这一幕,让陆枋将一切都联想了起来。 原来,这才是沈尔凯会和她结婚的原因啊! 拿她做挡箭牌,自己在背后和所谓的“男朋友”恩恩爱爱。 怪不得结婚整整一年了,从未和她牵过手,接过吻,就连夫妻之间的那些事也从未有过。 就好像...对她毫无兴趣。 虽然她对沈尔凯也完全没有兴趣,甚至有些恶心他,但作为一个男人,这属实有些不正常。 现在看来,沈尔凯不止对她没兴趣,应该是对所有女人都没兴趣吧。 难怪偶尔听到他打电话,语气都腻的不行,原来是给自己的小男朋友打啊。 不知道那尖酸刻薄的沈夫人若是看见自己儿子的爱人,不知会不会气的脑溢血。 陆枋从床头拿过一个黑色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 这幽会的有些晚啊... 像是想到什么,陆枋打开相机功能,对准已经亲上的两人。 陆枋拍好照片,收起手机,嘴角微咧:“看来得回去陪陪我的婆婆呀,回去谈谈心也是好的。” 窗外的雨势并没有小下来的意思,依旧伴随着风响起哗啦啦的声音。 心情极好的回到床上,她现在需要养精蓄锐,毕竟明天可有场大战要打。 而楼下的沈尔凯还浑然不知,与眼前人沉浸在彼此的气息里。 沈尔凯爱怜的看着眼前的陈笙:“阿笙,以后不许再这么胡闹了。”虽然说的话严肃,但语气满满的心疼。 陈笙靠在沈尔凯的怀里,一只手一直在他胸前画来画去:“阿凯,人家只是太想你了,一周没见,难道你不想我吗?” 感受着怀里人不安分的手,沈尔凯有些无奈的抓住。 “我当然想,但今晚确实是有事找这个女人,所以才没有去见你。”沈尔凯耐心的解释道。 陈笙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好看。 虽然知道沈尔凯对那女人不会有兴趣,但是只要想到她占着沈太太这个名分,他就心里膈应。 他知道沈家家规,沈尔凯作为沈家唯一的继承人,不管是面对家族还是外界,都是不能有污点。 对沈家而言,沈尔凯不仅是沈家的继承人,也是他们巩固沈家在乌渺市地位的一颗重要棋子。 若棋子做出什么有损沈家名声与权势的事情,那就是弃子,只能任人摆布。 而他,或许就是那个会成为沈尔凯污点的人。 但他可不想放弃,他和沈尔凯已经在一起快五年。 一开始是因为他年纪小,沈尔凯为了保护他,所以一直偷偷摸摸的在一起。 以为他成年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沈尔凯走在大街上,像普通情侣那样。 但事实是,他依旧躲在暗处,不能见人。 若被沈家人知道他和沈尔凯的关系,不止沈尔凯会遭殃,他也会连带。 或许还会因为无权无势彻底消失在乌渺市。 他既怕又期待,期待有朝一日能得到沈家的同意,又怕自己承受不住沈家的怒火与手段。 和沈尔凯在一起几年,他自然知道沈尔凯对他的感情,他也知道如何能讨得他的欢心。 “阿凯,去我那儿吧。” 陈笙脸色恢复笑容,声音缓而慢,那双含情眼一瞬不瞬的和沈尔凯对视,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好”沈尔凯沙哑着声音应道,一把抱起陈笙较弱的身躯,往停车场走去。 陈笙双手环住沈尔凯的脖子,双眼看着对面紧闭的窗户,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即使你有沈太太这个名分,他却是属于我的。 谁也不能抢走他! 沈尔凯抱着人大步往前,自然没注意怀里人那抹瘆人的笑。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雨里。 第二天天一亮,陆枋难得起了个大早。 路过沈尔凯的卧室时,见门开着,陆枋往里边看了一眼。 很整齐,一看就是夜不归宿。 看着衣柜里寥寥无几的衣服,陆枋拿出了一件没有穿过的白色长裙,有些肥大,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一股冷意袭来,随手拿出衣柜里一件起球的黑色呢绒大衣套上。 照了照镜子,陆枋见披散在双肩的长发,难得拿出闲置已久的卷发棒,将自己那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弄成了卷发。 她的梳妆台上空荡荡的,连一瓶基本的护肤品都没有,更别提口红一类的东西了。 因为衣服有些宽大,再加上那张未施粉黛的脸,让她看起来颇有些弱不胜衣的感觉。 陆枋打开抽屉,拿出一部纯白色的手机,那里面还躺着另外一团黑疙瘩,纯黑色的,昨晚拍过照。 一切收拾妥当,陆枋下了楼。 一夜的暴雨留下了一些小水坑,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陆枋看看天色,满意的点点头。 好天气应该配上好心情! 从长安苑到沈家居住的掖庭湾至少要两个小时,坐上出租车后,陆枋将手里的手机开机,桌面上什么软件也没有。 打开短信,只有一条信息,陆枋将信息页面打开,几张照片印入眼前。 有这些,应该能将她那公婆气的吐血吧... 她今天可要好好的演一出戏,至少,得让她理所当然的离开沈家。 第三章 暴怒的沈家人 两个小时后,陆枋站在掖庭湾大门口。 掖庭湾面积很大,进了正门后还要开一段路才能到。 但没等到进门,就被保安将出租车拦了下来。 “出租车不能入内。”保安扫了一眼出租车司机,冷冷的说道。 出租车师傅看向后座的陆枋,有些抱歉的笑笑。 他没到这个地方来过,所以并不知道这里管理的这么严格。 陆枋用手机支付完车费后,笑着摇摇头:“没事师傅,麻烦你了。” 下了车,陆枋笑着和出租车师傅道别。 转过身看到保安一直盯着她,陆枋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她也没想到出租车不能进去,毕竟每次她来都是和沈尔凯一起,这还是唯一一次自己过来。 “小姐,这里不能随便进入。”保安见陆枋有些面生,伸手拦住她。 陆枋看着拦在身前的手,皱起眉头,脸露不悦。 保安看了眼陆枋,说道:“非本住宅区的人不能进入,小姐应该不是这里的住户。” 陆枋无言,皱起的眉头稍稍松了些,了然的点点头。 掖庭湾内住的大多是有钱有势的人物,像沈家这样的只能算得上是末端。 但对于保安而言,沈家在他们眼里也是不能得罪的存在。 因此沈家有些什么人,长什么模样,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 陆枋每次来这里都是沈尔凯开的车,一直坐在后座的她从来没露过面。 吃完饭也是坐上车就走,保安觉得她面生也是应该的。 “我是E区4号别墅沈家的人。” 保安闻言,皱眉想了想,他怎么不记得沈家还有这号人? 见保安明显还在疑惑,对她有些戒备,陆枋也不恼,笑着说道:“我是沈维国的儿媳妇,没住在这里,所以你应该对我没什么印象。” 保安再次疑惑,掖庭湾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谁家婚丧嫁娶他们都是知道的,不可能如此低调。 尤其是沈家的沈夫人,那是整个掖庭湾出了名的招摇,她儿子沈尔凯时常被她挂在嘴边夸奖炫耀。 虽然这人长得很漂亮,但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就廉价,而且并无佩戴任何首饰之类的奢华物品。 如此清淡素雅的装扮,他断不会轻易的相信她。 难道又是想进去钓金龟婿吗?最近那位来了,有好些有钱的主都往这里跑。 这么一想,保安看陆枋的眼神更加戒备,身体呈防御状态。 大哥!你一定要这样吗?看不出来我就是个身娇体弱的小女人?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打个电话。” 陆枋拿出包里的手机,通讯录里一共就三个号码,都没有存备注。 虽然她有周素琴的电话号码,但从来没有打过。 电话拨出去后,响了很久才被接了起来。 “喂”语气算不上好,甚至有些傲慢。 周素琴手机里存了她的号码,所以知道是她。 “妈,我在掖庭湾门口,被保安拦了下来,能麻烦你替我给保安说一声吗?”陆枋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可怜兮兮。 一旁的保安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叫妈,难道真是沈家的少夫人? “哼!电话给他。”周素琴冷哼一声说道。 陆枋将手机递给保安,保安疑惑的接过。 “喂,你好。” “小张啊,我是E区4号别墅的沈夫人,门口那位是我家请来的保姆,脑子有些不好使,麻烦你放她进来。”周素琴笑着道,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面对陆枋时的傲慢。 “好的沈夫人。”保安挂掉电话,将手机抵还给陆枋时,有些鄙夷的看了看她。 一个脑子有病的保姆,竟然敢说自己是沈家的媳妇,真是不要脸! 电话是没开免提的,但周素琴说的话全被陆枋听见了,脸色未变,接过电话后坦然自若的等着给她开门。 就连保安那鄙视的眼神她都懒得搭理。 到达沈家别墅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这还是因为沈家的别墅在整个掖庭湾外围,否则她今天估计要走上一两个小时。 掖庭湾分ABCDE五个区,E区是最外围的别墅群,而且别墅紧紧相邻,面积也不算很大。 她嫁给沈尔凯后,自然也会调查沈家的消息。 沈家想方设法的在掖庭湾买了这套别墅,只为能跻身名列。 她对这些并不敢兴趣,只是想知道嫁的是人是狗。 没让她失望,一家的狗…… “叮咚—” “来了来了” “进来吧”开门的是沈家的阿姨,见是陆枋,那张笑着的脸立马变了脸色。 她姓陈,沈家一家都叫她陈妈。 听说是当年周素琴嫁给沈维国时带过来的煮饭阿姨,这么多年过去,在沈家早已水涨船高,管着沈家内宅的大小事务。 对陆枋从未有过好脸色,也没把她看做是沈尔凯的太太。 不过陆枋脾气古怪,对这些人并不在意,也不搭理。 陆枋不动声色的进了门,直奔客厅。 “爸!妈!你们要为枋枋做主啊!”陆枋一见到客厅里坐着的两人,二话不说就跑过去,坐在地上大哭。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坐在客厅的沈维国和周素琴。 就连跟在陆枋身后进来的陈妈,也没想到陆枋这举动是什么意思,诧异的看着她。 “这吵吵闹闹的样子作何体统!给我起来!”沈维国那张不怒自威的此时怒目圆睁,呵斥着地上瘫坐着的陆枋。 “我和维国还没死呢!”周素琴厌恶的看着陆枋。 陆枋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已经流出来的眼泪:“儿媳今天来,是想求爸妈给我做主。” 那潸然欲泣的模样,看起来我见犹怜。 沈维国紧蹙眉头,不喜的看着陆枋。 当初儿子说要娶这个女人,他和素琴就反对过,可谁知拗不过儿子,最终还是让他娶了这个女人。 但他和素琴一直未承认这个媳妇,所以向来没什么好脸色给她。 幸好结婚这一年里,这个媳妇还算安分,并没有给他们惹什么麻烦。 今天这个模样,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 而周素琴嫌弃的看着陆枋,语气不佳:“有什么你就说,别在这里装模作样!” 陆枋闻言,低头拿出手机,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勾起。 演技不错! 再抬头时,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是我昨晚半夜收到的信息,尔凯...凯尔他....呜呜呜呜......”陆枋递过手机,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周素琴一脸不耐的接过手机,以为是什么东西,接过定眼一看,那上面的照片... “阿...阿国,你看!”周素琴声音发颤,抖着手将手机递到沈维国面前。 沈维国见她这幅模样,皱眉眉头看向手机。 “这个逆子!” “啪—” 陆枋看着那已经粉身碎骨的手机,暗暗偷笑。 沈维国气的脸色铁青,青筋跳动,微眯着眼看着陆枋:“说,这照片哪儿来的?” 陆枋擦擦眼泪,软声说道:“昨晚我睡熟了,没有看到这条信息,是今天早上起来看见的,我也不知道这是谁发的,一个陌生的号码。” 沈维国审视的看着陆枋,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但陆枋一脸的伤心欲绝,看起来就是一副被老公辜负了的可怜女人,不似撒谎。 沈维国看了眼地上已经碎了的手机,修好是不可能修好了,但他有的是办法查到是谁发的。 刚才他看见照片是在信息里,陆枋应该没撒谎。 “这件事你还告诉谁了?” 陆枋摇头,眼眶渐红:“这事我不敢告诉别人,看到信息之后我立马赶了过来。希望爸妈能替枋枋做主,这一年枋枋本本分分的做着沈家媳妇,从未有逾矩的事情,尔凯做出这等事,儿媳伤心不已。” 低下头时,陆枋脸色有些黑。 竟然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自己恶心自己! 周素琴已经在一旁被陆枋的话惊得不知所措,那照片上的人是她儿子啊! 另一人她也认识,那个跟在儿子身边的助理。 若是两人牵手吃饭拥抱,她还能相信只是关系好。 可两人都亲上了,说他们只是朋友、同事,谁信!? 两个男人!如此丢沈家脸面的事情,竟然是自己那宝贝儿子做出来的! 陆枋稍稍抬头,见沈维国与周素琴已经被气的脸色铁青,心里忍不住的兴奋。 其实她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奇怪,只是性别相同罢了。 但沈家向来家规森严,沈维国又是老一辈的思想,自然无法接受儿子竟然找了个男人。 沈维国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爸”那头很快接了起来,是沈尔凯,听声音有些沙哑,应该还没起床。 沈维国一听这声音,怒火更盛:“马上给我滚回来!” 也不等沈尔凯反应过来,直接挂了电话。 陈妈去准备午饭了,沈维国看了一眼陆枋,难得软了语气:“起来吧,等他回来,我定会问清楚的。” 陆枋点头,颤颤巍巍的起身,坐在了一边。 客厅里静了下来,都在等着沈尔凯回来。 第四章 事情败露 沈尔凯接到沈维国电话时,确实还没起床。 昨晚和陈笙待在一起,睡得太晚。 虽然不知道沈维国到底因为什么事如此生气,但他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阿凯,需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吗?”陈笙躺在沈尔凯的怀里,刚才的电话他也听见了。 沈尔凯摇头:“不用,你在家好好等我,事情完了我就来找你。” 陈笙只好点头,他现在这幅模样,确实不好跟着他回去。 沈尔凯收拾妥当,就驱车往家赶。 待沈尔凯到家时,屋内安静的有些诡异。 当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陆枋时,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觉得他爸发火肯定和这个女人有关。 “你怎么来了?”沈尔凯冷着声音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她,给我过来跪下!”还没等到陆枋回答,沈维国满带怒火的声音响起。 “爸,怎么了?是不是陆枋又说什么了?”沈尔凯扫了一眼陆枋。 他就是看不惯这女人! “跪下!” 沈尔凯满脸疑惑,但还是走到沈维国跟前跪了下来。 “爸” “我问你,你和小陈怎么回事?”沈维国冷眼寒光的看着沈尔凯。 小陈?沈尔凯诧异的抬头,有些不解。 “陈笙!” 沈尔凯一听,惊恐的看着沈维国。而后眼神闪躲,低下头。 “陈笙是我助理,我们能怎么回事。” 沈维国深吸一口气,拿起手边的东西就砸了过去。 “砰朗—”一个花瓶应声而碎。 沈尔凯看着那稀碎的花瓶,有些惊恐的抬头。 “爸,你是要杀了我吗?我犯了什么错你总要告诉我,不能胡乱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你老子我看到照片了!你和那个陈笙搂在一起,做了什么你不清楚?”沈维国手指着沈尔凯,那眼神要杀人。 搂在一起?沈尔凯突然回忆起他和陈笙待在一起时的画面,平时他俩都小心翼翼的,断不会被别人看见。 他转头看向周素琴:“妈,我是被冤枉的!” 周素琴一脸痛心疾首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然后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他。 见周素琴也是如此,沈尔凯将目光看向一边端坐着的陆枋。 “是不是你乱嚼舌根,在爸妈面前胡言乱语说了什么?” 陆枋没应声,将头扭到一边,潸然欲泣。 “你不用问陆枋,是有人给陆枋发了照片,照片上你和陈笙......”沈维国觉得自己说不下去,负手背过身去。 “照片?”沈尔凯疑惑,看了看周素琴,又转头看向陆枋。 “我昨晚收到一条短信,内容是几张照片,你和陈助理的。”陆枋声音渐渐变小。 “你胡说!”沈尔凯慌张的否认道。 他们那么小心,怎么可能会被别人拍到。 昨晚...昨晚...... !!!!!! 昨晚他确实和陈笙在外面有过亲密的行为,但那时已经很晚了,肯定不会有人。 “照片呢?给我看看,或许是别人合成的!” “手机已经被我砸了,照片不是合成的。” “爸,我不能什么都没见到就认了吧?” “啪——”沈维国闻言,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陆枋见此,头偏到一边,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沈尔凯怔怔的看着他爸,有些不敢置信。 沈维国举起手准备再打下去,结果周素琴挡在了儿子面前:“阿国!你做什么?” “这个逆子!你看看他做的什么事!在外面给我乱来,回家竟敢忤逆我!”沈维国似乎被沈尔凯气的不轻,抓住沙发的护手喘着粗气。 周素琴可不管沈尔凯做了什么,反正她不会同意沈维国再打下去。 “他是你儿子,要是把他打坏了,我和你拼命!” 沈维国无奈放下手,失望的摇头。 “他就是被你给宠坏了,若是他在外找个别的女人,我定会由着他去,可现在他找的是个男人,你让我们沈家的脸往哪儿搁!” 陆枋闻言,看着沈维国的眼神有些鄙夷。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觉得她要是在沈家待久了,估计会被同化。 “从明天开始,公司的事你不用管,把身上的信用卡还有车钥匙通通给我交出来,你在家给我好好呆着,哪也不许去!” “爸!” “阿国!” 沈尔凯脸色惨白,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 “阿国,小凯不懂事,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公司的事一直都是他在打理,现在突然不去公司了,那别人肯定会乱嚼舌根的。” “他做出这种事情,还想去公司闹笑话吗?你让那个陈笙自己离开公司,别闹得太难看。” 沈尔凯心猛然一沉,神色呆滞。 以往他做错了什么事,沈维国都会给他善后,从来没有怪过他,可这次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而且他和陈笙在一起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开口把他赶出公司。 “陆枋,来我书房一趟。”沈维国看都没看自己儿子一眼,直接上了楼。 陆枋缓缓起身起身,那单薄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尔凯,我去和老爷谈谈。”陆枋丧着脸,说不出的难看。 沈尔凯见她这幅样子,心里没来由的火大。 要不是因为这些女人要死不活的模样,他怎么可能去找男人。 “哼!你给我说话小心些!” 沈尔凯目露凶狠,那张俊逸的脸此时十分难看。 他觉得若不是陆枋将照片拿到这里,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所以他现在心里恨极了她。 陆枋垂眸,一言不发的跟在沈维国身后,上了楼。 “小凯,快起来。”周素琴见沈维国已经走了,急忙扶起儿子。 跪的有些久,起身时沈尔凯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周素琴心疼的扶着儿子,虽然有些介怀他的取向,但毕竟是自己儿子。 此时见他丢了魂似的模样,止不住的心疼。 沈尔凯望着二楼书房的方向,来回走动,神色焦急。 那照片既然是那女人拿来的,那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若她胡说八道,他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想到或许即将失去一切,沈尔凯有些惧意。 “妈,妈,你去替我求求爸,我真的没有做有损沈家名誉的事情,是那个陈笙勾引我的!我马上和他断绝关系!马上!” 周素琴也不想自己儿子被别人耻笑:“你告诉妈,你和他除了做过照片上的事情,其他的有没有?” 沈尔凯摇头:“妈,你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若不是他千方百计的勾引我,我也不会被人拍了那种照片。” 周素琴一听,也觉得儿子肯定是被勾引的,欣慰的笑了笑。 “等那女人走了,我好好和你爸谈谈,我觉得今天的事情一定和那个女人有关。” 沈尔凯一脸沉思,他记忆中的陆枋,不过是一个不会打扮,学习不好,性子还十分惹人厌,甚至不受家里待见的女人。 虽然这一年里他们交集不多,但是每次一见面都是不欢而散。 陆枋在家邋遢,不修边幅,还爱看一些没营养的电视剧。 智商低情商低,应该不会想到用这种方法来害他。 如果和陆枋有关,那一定是背后有人在帮她。 那么...会是谁? 第五章 她的算计 二楼书房内 屋内开了空调,暖融融的。 陆枋踏进去的刹那就搓了搓手臂,赶走寒气。 沈维国见此,难得给陆枋沏了杯热茶,放在桌上。 “过来坐吧” 陆枋心里忍不住讪笑,这可不是沈维国的行事作风。 这一年里,即使来的没那么勤,但每次可都是待上了大半天。 依照以往,沈维国对她这个儿媳妇可是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提给她沏茶倒水了。 虽然沈维国不像周素琴那般侮辱她,但也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忍住想冷笑的心情,陆枋面露胆怯,走向桌前。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沈维国的书房,应该说这别墅里很多地方她都是陌生的。 毕竟每次来呆的地方除了客厅,只有餐厅。 陆枋不由打量起书房内的布置。 窗户紧闭,只有一丝白光从窗帘外透进来,书房内堆满了各色的瓷器花瓶,墙上挂着一些她不熟悉的古董字画。 据她所知,沈维国平日里只对一些古玩感兴趣。 看来那些小道消息也算属实。 沈维国见她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那松下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陆枋,你和小凯结婚也有一年了,这一年里沈家应该没有亏待过你吧?”沈维国端起一杯茶,轻啄一口。 “没有”陆枋收回打量的目光,低头轻声应道,眼里闪过讥讽。 他们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哪会有什么亏不亏待。 说到底,若不是她父母逼着她嫁给沈尔凯,或许她与沈家也不会有交集。 “既然没有亏待过你,那你为什么要拍照?” “沈董,你是不是误会我了?什么拍照?”陆枋面不改色,回答的不卑不亢,眼神无辜。 沈维国看了她一眼,走到一幅画前站着。 虽然上了年纪,但还是能看出保养的很好,至少看起来并不像六十岁的人。 那张不怒自威的脸,此时看不出喜乐。 “陆枋,有时候小心思不要动到沈家的头上。” “沈董,不要乱给我扣帽子。” 陆枋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声音听不出情绪。 沈维国见她如此,脸色有些差。 他在商场浸淫多年,岂会不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人心叵测。 陆枋虽然大学没念完,但至少上到了大三。 一个从乡下来的女人,能想法设法的嫁到沈家,无非就是为了两点——钱和名。 她有动机拍照,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些金钱。 只是蠢的上不了台面! “你不用在这里给我装模作样,我儿子是做了错事,但他是我儿子,你觉得我们沈家会为了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放弃唯一的继承人吗?” “......”陆枋不动声色,只是抬头看着沈维国。 “你若想好好呆在沈家,就给我安分些。” 陆枋依旧没开口,只是低着头。 而在沈维国看不到的时候,陆枋嘴角带笑。 已经上钩的鱼,她没有扔杆的道理。 “陆枋,你还是太年轻了些,你以为抓住我儿子的一点把柄,我就会如你所愿的给你想要的东西吗?” “那沈董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会拍照?” 沈维国沉着脸色:“你是断定我查不到吗?若照片不是你拍的,你不会拿上照片到这里来找我。” 陆枋摇头笑了笑:“沈老爷,我的家世背景如何,想来你们也清楚,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因为你想用这件事拴住小凯,让他一直留在你身边,毕竟沈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陆枋闻言,有些鄙夷的看了眼沈维国。 她还以为这老家伙有多聪明,原来也是这么肤浅。 “照片的确是我拍的,沈董也算聪明,我到这里来为钱也为别的。”陆枋眼眸低垂,大大方方的承认,眼里有丝算计。 沈维国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陆枋的模样更加厌恶。 他讨厌在他面前玩花样的人,尤其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 “说吧,要多少?钱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把照片的源件删除,那些照片不能再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陆枋嘴角含笑,缓声说道:“我要和沈尔凯离婚。你们沈家补偿我50万,再找关系替我打个官司,我要和陆家的人断绝关系。” “什么!?你要离婚?”沈维国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陆枋不是为了拿钱封口,而是为了脱离他们沈家。 “对,若是答应我,照片以后你们定不会再见到,也不会流传出去。” 陆枋的话既轻又稳,但还是让沈维国听出了一丝威胁。 “啪!”沈维国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眼带怒火。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你一个乡下来的女人能攀上沈家,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竟然敢提离婚!”沈维国似乎被陆枋气急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知道自己高攀,所以,沈董,我不高攀了,不在这儿碍着你们。你答应我,我们好聚好散。” “不可能!陆枋,沈家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你别想和我讲条件。” 或许一开始沈维国是想儿子和这个女人离婚,毕竟沈家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一直和一个乡下女人在一起。 但发生了今天这件事后,沈维国觉得万万不能让陆枋离开沈家。 若是被有心之人发现了儿子在外面的事情,有陆枋做挡箭牌,至少事情不会太糟糕。 而且若是放陆枋一个人在外,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陆枋见沈维国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就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沈董,你不用想的太复杂,很简单,离婚,答应我的条件,今天的事情石沉大海。若是你一心觉得将我留在沈家就可以高枕无忧,那你大错特错。” “我在来时的路上就交代了我一个朋友,若我今天没有安然无恙的回去,不用等到明天,今天晚上乌渺市各大新闻网站就会收到令公子的照片。对了,还有更劲爆的,沈董想看吗?” 陆枋的话在沈维国心里激起惊涛骇浪,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不过转念一想,陆枋这一年里所有的动静都在他们掌握里,并没有什么朋友。 “你不用骗我,你的一切我都调查的清清楚楚。除了当年学校里的一个女生,你在乌渺市并没有什么熟识的人。” “呵,那沈董可以试试,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陆枋冷笑一声。 沈维国见陆枋的样子不似开玩笑,神色莫名。 虽然陆枋所说的或许只是在蒙骗他,但他们沈家赌不起,他也不可能将儿子的未来放到一个赌注上。 “你先回去,这事我要和小凯商量,我们没决定前,你好好在家里待着,别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小动作!” 陆枋一听他松了口,就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达到了,笑着起身。 “那我敬候沈董的决定了。” 沈维国看着陆枋离开的背影,神色阴沉。 他何时被别人如此算计! 陆枋!以后路还长...... 第六章 脑子不好使的陆枋 陆枋从书房出来,就见门外站着的周素琴母子。 “爸和你说了什么?”沈尔凯一改温文尔雅的姿态,急切的看着陆枋。 陆枋甩了他个白眼:“问你爸。” 丢下几个字,也不管那母子二人的眼神,径直下了楼。 “贱人!”沈尔凯低咒一声,他想伸手抓住陆枋,但被身边的周素琴挡住了。 “小凯,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她算账,现在先去找你爸。”周素琴也想撕烂陆枋那张嘴,但现在儿子自身难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吃...” 陈妈已经做好了午餐,正准备招呼主人家吃饭,结果见下来的人是陆枋,瞬时闭了嘴。 陆枋看了眼餐桌上,丰盛的午餐。 算了,反正人家也不待见她,还是回去吃泡面吧。 今天打车过来就花了她一百多块钱,荷包已经快见底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回去的公交车...... 恹恹的出了沈家大门,看着又阴下来的天,陆枋渐觉烦躁。 裹紧身上的大衣,脚已经被高跟鞋磨的有些红,一阵阵痛意。 陆枋停住脚步,将披散在肩头的头发挽起来,露出白皙的颈项。 发现脚实在痛的有些难忍,陆枋干脆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拎在手上。 光脚沾地,硌脚与冷意让陆枋觉得自己的神经清醒了几分,至少不会再痛。 就这样,陆枋怪异的举动让路过的人为之侧目。 而这一切落在了不远处一辆车里。 “诶,石头,你看那姑娘,长得倒是挺漂亮,但估计脑子不好使。”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抬手指向车前不远处的人。 他嘴里叫的石头的人没应声,坐在后座,手指在电脑键盘上熟练的敲打着。 那人肤色白皙,就像久不见光。五官轮廓深邃而分明,犹如一件艺术品。 幽暗深邃的蓝色眼眸,显得有些神秘。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薄唇微抿,神色莫名。 一头黑而亮的短发,白色的衬衣领口微微敞开,衬衣的袖口卷到手肘边,修长白皙的手指不停的工作着,赏心悦目。 “石头,石头...”许向农锲而不舍的一直叫着,注意力都在从车前走过的陆枋身上,并没有注意后座的人已经变了的脸色。 “闭嘴!”被驾驶座的人吵的有些烦躁,邢立岩收起腿上的电脑。 “啧啧啧,你这个工作狂,明明是来这边散心的,为什么电脑却不离手?”许向农打趣道。 乌渺市是旅游胜地,掖庭湾里的环境也还算可以。 但是他们一行人大多都待在帝都,很少过来这边。 这次邢立岩突然给许向农打电话,说让他一起到乌渺市待几天,散散心。 许向农还惊讶了一阵,以为邢立岩在开玩笑,直到自己被抓上飞机,他才反应过来。 可到乌渺市数十天,所谓的散心并没有! 他充其量就是个司机,随叫随到的司机! “没坐在办公室里,就是散心。”邢立岩面无表情的看着车外。 我TM的!!! 许向农忍住想揍他的冲动,幽幽的说道:“那我这个司机还要做多久?” “看我心情。” ........................... 你TM这就有点过分了! “那邢大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四处转转” “.......”你是大爷你说了算! 许向农往车外看了一眼,那个奇怪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周围也没有可疑的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走漏了风声,这几天总有莫名其妙的女人跑到他别墅外碰瓷,幸好他没上当。 作为帝都出了名的纨绔弟子,不止帝都,乌渺市这种小地方也知道他的大名。 因为帝都许少人傻钱多! 被那些人扰的不厌其烦,许向农索性不回自己的别墅了,偷偷摸摸的想住进邢立岩的家。 而他暴露行踪之后的结果,就是被大杀神关在了别墅外,整整一晚...... 他到现在都不想回忆起在暴雨的夜里,受到的摧残。 谁说乌渺市四季如春的!骗人! 即使心里不满邢立岩的暴行,许向农还是屁颠屁颠的带着他四处转悠。 出门时他们就换了一辆低调的车,不起眼,也不会惹人注目。 幸好没人注意,安全的离开了掖庭湾。 车刚开出100米,前方就出现了一抹怪异的身影。 光着脚,一蹦一跳,龇牙咧嘴的陆枋。 “哈哈哈哈哈...石头,那个女人,刚才我说的脑子不好使那个,哎哟,这大冷天的,你说我要不要去英雄救美?”许向农将车减速,有些好笑的看着快接近的陆枋。 掖庭湾属于整个乌渺市的富人聚集地,所以地势离市区还有段距离。 而且因为是富人区,出租车很少到这边来。 陆枋要想打到车,就得走一段距离,或是运气好,有人载她一程。 不过她现在的狼狈样,应该也没有谁愿意载她。 许向农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开口,并不是在开玩笑。 “你想下去陪她?”邢立岩余光扫了一眼车外,收回目光,眼神淡漠。 许向农撇撇嘴:“不懂怜香惜玉!” 车是邢大爷的,他也没胆子,所以只好悻悻的与陆枋擦肩而过。 “嘶~好冷!车开那么快做什么,赶着投胎吗?”车从身边擦过,一股冷风席卷,陆枋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嘴里嘟囔着。 而此时邢立岩正好往后看了一眼,陆枋的动作与嘴型落入他的眼里,让他不由皱起眉头。 因为小姑不能说话,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去学了手语和唇语。 陆枋说的话被他一字不漏的看了个明白。、 但出于良好的修养,无法促使他下车和她理论。 收回目光,邢立岩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许向农并不知道刚才的小插曲,哼着歌往乌渺市区开去。 陆枋到长安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她从掖庭湾出来,走了很远才遇见一辆车租车。 “小姑娘,你也是运气好,有人叫了出租车,可临时有事坐不了。不然可有的你走咯。”陆枋一上车,出租车师傅就开始自来熟的和她攀谈。 陆枋闻言,也有些庆幸自己的好运。 “谢谢师傅。”陆枋揉揉酸痛的脚,轻声道谢。 一路无话,到达长安苑时,陆枋才发现手机里钱不够,差一块钱。 “师傅,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家拿钱。”陆枋有些不好意思。 她出门不喜欢拿包,也没想到来回的车费就要花几百。 “没事,说起来还是我赚了,那些打车的乘客虽然没乘车,但还是在平台上给我结算了车费。”师傅笑着摆手,让陆枋不用给了。 “那谢谢师傅了。”陆枋觉得有些丢脸,脸上难得的有些红晕。 “诶,石头,你看我们和那姑娘好有缘,又遇见了。”不远处,许向农兴奋的指向对面路边的陆枋。 邢立岩抬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开车的出租车,眼眸低垂:“嗯” “原来她住这儿啊,那她去掖庭湾做什么?”许向农见陆枋从衣服包里拿出门禁卡,进了小区。 “多管闲事”邢立岩冷声说道。 “得,走吧大爷,现在去哪儿?” “四处转转,这里是乌渺市的老市区,很多建筑都已经老化,我要考察下有没有投资的可能性。”邢立岩难得话多一点,却是关于工作的。 “我就知道,散心是假,工作是真!”许向农翻了个白眼,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邢立岩不语,眼神在四周打量。 “这种小事你为什么要亲自来?”虽然自己被骗,许向农还是有些疑惑。 邢氏大小事务,不可能都让总裁亲力亲为,不然养那么多人是为了好看吗? “闲的” ......................................... 你TM的确实是闲的! 邢立岩懒得管许向农傻缺的样子,径直往长安苑内走去。 “诶,等等我!” 第七章 大佬壕无人性 邢氏坐落帝都,虽不是帝都的名门望族,但很多家族也不愿意招惹。 不是因为它的底蕴有多深厚,而是因为邢氏的当家人。 邢家在当年只是帝都几大家族中排在最末端的小家族,只不过邢老爷子邢炳荣当年在政界有些名望。 名下从政从商的学生不计其数。 但他早年丧妻,独自将一儿一女拉扯大。 大儿子邢善清,从小痴迷医学,无心从政。 小女邢妙兰,一直是家里的小公主,更没有心思往那方面发展。 邢善清一心学医,后又娶了医学狂人赵影。 两人沉迷于医学,对外界的事情毫无兴趣。 就连儿子出生后,也是交给了小姑邢妙兰。 邢老爷子的死,让政界无不引以为憾。 所以在他死后,他们有心帮扶邢家,但邢家却无一人有从政的想法与打算,他们也只好作罢。 自此邢家在帝都的地位大打折扣,几乎不能跻身大众的视野。 邢氏名下的公司由邢妙兰继承,但邢妙兰刚满十八岁,处理起公司的事务还有些吃力。因此公司的光景日渐衰退,每况愈下。 就在邢妙兰为了公司的事焦头烂额时,又传来噩耗,大哥大嫂出了车祸,双双丧命。 邢妙兰听闻消息的一瞬间就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床边睡着刚满一岁的侄子。 保姆到了下班时间,见家里人还没回来,只好找到了邢妙兰,谁知她却在医院里。 听闻邢家发生的事情,保姆本想留下照顾才一岁的邢立岩,但被邢妙兰拒绝了。 邢家的情况太复杂,她不想拖累任何人。 然后邢妙兰就像一夜之间懂了很多,每天带着小立岩四处奔波。 幸好公司很多元老都选择了留下,并没有什么落井下石的戏码。 邢立岩从小聪颖,但没有小孩子的稚气,有些老成。 一直以来,邢立岩沉默寡言,即使身边有许向农这个话痨,也没办法让他变得温和一些。 邢立岩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自己没有什么,自己需要做什么。 因此懂事后,就跟在邢妙兰身边,学习管理公司。 学业完成后,他从邢妙兰手里接过了公司的管理权,独自处理公司的大小事务。 邢妙兰既心疼又欣慰。 自此之后,帝都邢家慢慢浮出水面,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邢立岩手段狠厉,处事果断,不会给别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名下的公司愈发壮大,涉及的产业也越来越广。 而房地产开发与旅游项目,是邢氏最为重要的。 邢立岩在圈子里从不给人留情面,许多人想着攀关系,但都无疾而终。 当初嘲笑着要看邢氏笑话的人,早就被邢立岩的手段吓得收起了锋芒。 帝都流传着一句话:宁可自己宣布破产,不可让邢立岩有一丝出手的机会。 所以邢立岩被很多人称之为大杀神,无人想招惹,无人敢招惹。 许向农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原因,竟然亲自让邢立岩屈尊到乌渺市这个小地方考察。 但大佬的决定,他除了服从,还是服从。 长安苑设施老旧,邢立岩二人即使没有门卡,也被门卫放了行。 门卫的频频侧目,惹得邢立岩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想要好的居住环境,安保工作必须要做好。 尤其是他观察过,长安苑内住的大多数是老少妇孺。 但像他们这般身份不明的人,说进来就进来了。 这对小区居民的安全有很大的隐患。 邢立岩观察着周围的住房,最高七楼。 没有电梯,房屋外墙已经斑驳,可以看出应该有些年头。 整个小区里的停车位屈指可数,大多被一些粗壮的大树所遮蔽。 长安苑不比掖庭湾,整个小区加起来也没掖庭湾一个区的面积大。 若想投资,单单一个长安苑,显然不够。 而且长安苑内住着的老年人,或许对一个地方会有感情,并不会因为利益驱使而搬离。 邢氏名下开发了很多房产与旅游胜地,乌渺市与以往那些地方不同,因为乌渺市作为旅游地区,除了标志性的富人区掖庭湾,显然没有其他能拿出手的。 掖庭湾也在邢氏名下,但中间还有其他企业的名头,若邢氏想在乌渺市一家独大,就得拿出能服众的条件。 商人,自然是利益最为重要。 虽然邢立岩心狠手辣,但不会对一些无辜的百姓用狠招。 许向农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有些嫌弃的皱眉。 “石头,这小区也太破了些,那个姑娘这么穷,难道是去掖庭湾做保姆的吗?”许向农何时亲眼见过这么破的小区。 许家作为帝都的龙头老大,他吃的用的自然是最好的。 不过在遇见邢立岩后,生活费什么的,早已离他远处。 但长这么大,许向农从来没遇见过环境如此之差的地方。 “有很多农村,偏远县城,条件比这些差多了。”邢立岩眼里平静无波。 许向农有些尴尬的讪笑一声,闭嘴不说话了。 他知道邢立岩的意思,就是觉得他矫情。 据说邢立岩当初为了扶贫一个地方,到那里呆了整整一个月。 回来后瘦了足足十斤,也因此让其他家族的一些长辈对他十分喜爱。 谁不喜欢既聪明又凡事亲力亲为的晚辈。 许向农脑子里响起他爷爷说的话:“若许家有这么一位孙子,让他早点死他都愿意。” 所以,只要邢立岩开口让许向农陪他去哪,许老爷子保准下一秒就把人送到他面前。 “你想做点事吗?”就在许向农胡思乱想时,邢立岩突然开口问道。 “啥事?”许向农自觉不是 什么好事。 “这个小区,我打算开发。”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像喝口水那么简单。 ................................................... “开发好啊,挺不错的。”大佬壕无人性。 “那以后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 “石头,我觉得咱们可以再考虑考虑,毕竟这也不是小事。” “明天我要看到方案,不然...”声音低沉而慵懒,有股浓浓的威胁。 许向农欲哭无泪,他就知道会这样。 让自己嘴贱!活该! 说开发就开发,你当闹着玩的啊! “走吧”邢立岩转身,往小区外走去。 “追什么姑娘啊...”许向农跟在他身后,小声嘟囔,要不是追着陆枋进了小区,估计他也不会被逼上梁山。 o(╥﹏╥)o哭唧唧....... 邢立岩闻言,脑海里闪过那张有些艳丽的脸,皱眉摇头。 那也是个麻烦,脾气古怪的人,或许在赔偿款上会不好商议。 “哈欠—” “咦,感冒了。”陆枋一只手端着泡面,一只手揉揉鼻子。 想到今天自己穿的衣服,陆枋觉得自己一定是感冒了。 快速的将泡面解决掉,给自己泡了杯感冒药。 一杯药下肚,陆枋觉得自己又有些昏昏欲睡。 懒洋洋的上了床,捂上被子。 果然,演戏什么的最累了。 还是睡觉来的最实在! 而陆枋殊不知此时,有人正找她找的火冒三丈。 第八章 神经病 翌日,陆枋睡到晌午才起。 午后阳光正浓,一丝暖光透过窗帘映射在客厅的地板上。 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就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 整个客厅里,只有电视上细碎的台词声。 “叮咚——”陆枋正看得起劲,门铃声响起。 皱了皱眉,没起身。 “叮咚——” “叮咚——”门铃声不厌其烦的响了又响,陆枋有些不耐的起身。 门一开,陌生面孔。 “你找谁?”陆枋看着门外的男人,语气算不上多好。 许向农看着开门的人,有片刻的怔忡。 真的住这里,看来那瓶好酒没白送看门的大爷。 “小姐你好,我是恒远房地产的,我们公司准备开发这处小区,特来上门征求住户意见。”许向农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微笑,语气温和的说道。 陆枋皱眉,看着眼前一身奢侈品的男人,显然有些不信:“那你找我干嘛?” 许向农被陆枋的问话噎住,有些尴尬:“想了解下住户的有什么想法。” 这话说出去,连他本人都有些不信。 都说商人无利不起早,所以他早早的就来了长安苑,一直在门口和看门的大爷天南海北的聊天。 在把大爷哄的面红耳赤后,他开始了他的目的,打探陆枋的住处。 大爷并没有多想,经过许向农的一番描述后,一口说出陆枋的名字。 “那个姑娘好像结了婚,但她老公很少到这边来。虽然她的样子看着有些冷冰冰的,实则人挺好的。时常帮着小区里的老人做一些譬如买菜搬东西一类的事情,还会修电器。” “那大爷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我是她朋友,昨天她去我那玩,结果把东西忘了,我就是给她送回来。”许向农有模有样的指指地上放的那堆东西,那张脸纯良无害,很容易让人信服。 而结果就是,许向农现在站在陆枋面前。 “有问题找小区居委会,再则,要开发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找部门领导吗?”陆枋双手环胸,靠在门框边,一脸冷漠。 “恒远比较亲民,历来是先征求住户的意见。” 陆枋闻言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许向农在那儿继续演戏。 “咳咳...陆小姐,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想拜托,这是给你的礼物。”许向农提溜过放在一边的各种礼品,递给陆枋。 “我们认识?” “不..不认识。”许向农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变得有些结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陆枋时心里有些惧意。 明明前两次遇见并没有这种感觉。 难道是因为面对面? “不认识那你在这瞎比比啥?”陆枋真觉得有些恼了,她的电视剧又少看了那么多剧情! “不是...陆小姐,我见过你两次,觉得我们有缘......” “嘭!” 哪来的神经病! “......”许向农呆呆的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东西,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姑娘脾气咋这么怪!!! 没礼貌!!! 许向农深吸一口,告诉自己不和女人一般见识,不能忘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从昨天邢立岩让他负责这边的开发时,他就在心里盘算该如何寻找突破口。 就在今早他出门时,邢立岩让他找个阿姨过来,毕竟他俩都是不会做饭的。 就在他愁着去哪找可靠的人时,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人——陆枋! 陆枋在掖庭湾做保姆,那应该还算可靠,毕竟掖庭湾即使保洁也不是随便可进的。 而且陆枋住在长安苑,若是他和她打好关系,既解决了大杀神的生活问题,又解决了他的突破口,那这一箭双雕的事情,岂不是美哉! 想到这,许向农立马奔向商场,买了一些女人喜欢的包啊衣服还有燕窝补品什么的。 可现在被人拒之门外,显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叮咚——”门铃声再一次响起,许向农不死心的还想试试。 电视剧已经播放完毕,陆枋听见锲而不舍的门铃声,有些烦躁的扒拉了一下头发。 “说人话”烦不胜烦的将门打开。 许向农见陆枋开了门,暗自窃喜自己的死皮赖脸还是有用的。 “陆小姐,请问你有跳槽的想法吗?”许向农也不拖沓,直接长话短说。 “跳槽?”陆枋一副看傻X的眼神扫视着眼前莫名其妙的男人。 她从毕业到现在就没工作过,一直是家里蹲。 跳槽?是让她换个窝继续家里蹲吗? “我之前在掖庭湾见过你,我知道能在掖庭湾工作的人肯定工资也非常高,所以也不给你开低价了,一个月,十万。”许向农微抬下巴,一副我很有钱,快答应我的模样,让陆枋忍不住想动手。 “先生,乌渺市虽然算不上多大的城市,但精神病院还是有两家的。需不需要我给你打电话,保证五分钟之内就到。” 许向农闻言,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时,有些错愕的看着陆枋。 难道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怎么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陆小姐,我没病,你不用隐射我。我知道你之前在掖庭湾做保姆,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都是靠劳动挣钱。我给你的价格绝对是别人给你的数倍有余。” 怎么办,好慌!她门口出现了一个神经病! “先生,你先让让,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陆枋昂了昂下巴,示意许向农将他抵住门的脚拿开。 一听陆枋松了口,喜上眉梢,二话不说就将脚拿开。 “嘭!” 许向农再次被巨大的关门声吓了一跳,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收回的脚。 这TM的就有些过分了! 怎么能如此欺骗他这个纯情的美少男! 要死了要死了,他想跳起来砸门! 看着再次紧闭的房门,许向农在门口走来走去,又试着按了几次门铃。 这次屋内的人没有再出来开门。 许向农见事情无望,有些火气的踹了一脚陆枋的房门。 看了看地上的礼品袋,许向农从衣服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了袋子里。 “陆小姐,我不打扰你了,东西放在门口了,若是你不需要这些东西,可以拿去退了。”也不管里面的人听没听见,许向农悻悻的离开了。 陆枋站在门后,仔细听了听,门外没有声响了。 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左右举着一根细长的木棍。 见那男人已走,陆枋稍稍松了口气。 这年头神经病还挺帅的。 正准备回屋时,突然瞥见放在地上的袋子。 陆枋再次四处打量了一下,确定真的没人时,才放心的蹲下身看着袋子里的东西。 其实不用看都知道这些东西肯定价值不菲,但陆枋还是小心的扒拉了一下袋子。 万一里面有啥监视器或者炸弹呢! 余光一扫,看见了袋子里的那张名片。 什么介绍也没有,只有一个名字——许向农。 这一看就是骗人的东西,现在谁印个名片不写职位的。 将名片扔到袋子里,陆枋将所有东西提进屋内。 这么多贵重的东西,肯定是不能放在门外的。 万一被别人拿走了,那人还会以为是她接受了这些东西。 而陆枋的这一切,都落入了藏在楼梯间的许向农眼里。 见陆枋将东西拿走了,许向农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 爷办法多的是!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想到不久后被大杀神夸奖的模样,许向农美滋滋的离开了长安苑。 第九章 让她做千年老王八吗 送走了个神经病,陆枋觉得自己该去睡个美美的回笼觉了。 还没走到房间,巨大的砸门声响起。 “咚咚咚——” “咚咚咚——” 陆枋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冷着一张脸跑去开门。 “你有完没...你们怎么来了?”陆枋正准备开口骂人,结果却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三人。 她快整整一年没见过的家人。。 “你这个赔钱货!你在这吃好的喝好的,我们怎么不能来了?”张顺华看到陆枋的一瞬间就开始破口大骂。 陆枋皱眉,看着口水四溅的张顺花,不语。 “好不容易见着孩子,发什么火。”陆伟在一旁有些不自在的出口阻止。 “是啊妈,好不容易见到妹妹,我们先进去吧,是吧小妹?”陆林蓉笑的一脸憨厚,老好人似的在中间打着圆场。 “进来吧。”陆枋转身进了屋,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乐。 “哼!”张顺华冷哼一声,趾高气昂的进了屋。 陆枋老家在乌渺市一个小县城的农村里,张顺华皮肤白皙,丝毫看不出她是在农村劳作的妇人。五官长得有些难看,身材矮小,一件不合身的羽绒服穿在身上,看起来有些滑稽。 而陆伟却和张顺华截然不同,皮肤黝黑,憨厚老实,身材板正,模样至少不像张顺华长得那般难看。 两夫妻一看就是家里活都是陆伟一个人做的,张顺华虽然模样难看,但那张嘴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厉害。 陆伟是二婚,在张顺华前边还有一个老婆。 据说那时候快生产时还在山上种地,结果不慎摔了一跤。 农村医疗环境比不上大城市,大出血,孩子是保住了,但他老婆没能挺过去。 前任老婆刚死,隔天就有媒婆上门说亲。 陆伟本是要拒绝的,结果媒婆的一番话让他改了主意。 因为陆林蓉刚出生,又是个女娃,他父母根本不愿意搭把手帮他一把,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照顾幼女就没那么细致。 媒婆就是说了这一点,才让他松了口。 没过几天,媒婆就带来了一人,就是张顺华。 张顺华模样生的是有些丑陋,但架不住那张嘴会哄人。 一到陆伟家就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婴儿抱了过去,哄的有模有样。 陆伟见此也就没嫌弃她的长相,隔天就备了些家用,将张顺华接了过来。 毕竟是二婚,也不好太张扬,张顺华也体贴的没有异议。 陆伟更加觉得张顺华善解人意,适合一起过日子。 这一死一娶的,他们两倒是没啥,可让前任老婆的娘家人气急了,带上一大帮人跑到陆伟家扬言要打死他。 可在看到陆伟怀里那嗷嗷待哺的外孙女时,那些娘家人也歇了火气。 只是警告了张顺华,让她一定要好生善待前妻的女儿。 张顺华自然欣然答应,一开始的两年对自己这个继女还算好,至少没苛待过。 可自从自己怀孕了,张顺华就渐渐转变了态度,对一个两三岁的孩子不是打就是骂。 而且她每次都是趁陆伟不在家时,只要陆伟快要回来,就用一些小玩意哄住陆林蓉。 两三岁的孩子什么也不懂,疼的时候说疼,有糖吃了就开开心心。 张顺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对陆林蓉的打骂只是在小的时候,陆林蓉长大后她也不敢苛待的太明显。 毕竟她没有娘家,陆林蓉的外婆家可是远近闻名的凶悍。 陆林蓉从小性子就软,再加上时常被张顺华言语上的打击,使她愈发懦弱。 尤其是长大后,自卑感油然而生,在婆家也是任劳任怨。 陆枋对于这个大姐的印象还是好的,她记事起,就是大姐陪自己的时间多些。 反观张顺华,作为母亲,陆枋从小到大被她笑脸相待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此时陆枋面对陆伟和陆林蓉时,态度还算温和。 张顺华进门后,看到陆枋大赤赤的坐在沙发上,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心里的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你说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为什么要和尔凯离婚!”张顺华看到陆枋就来气,尖利的声音吼道。 “哦,他偷人。”陆枋懒洋洋的回答道。 陆伟与陆林蓉诧异的看着陆枋,被她的回答惊到。 昨晚张顺华风风火火的说要来市里,只说陆枋闹脾气,要和沈尔凯离婚,并没有说他们要离婚的原因。 此时一听陆枋的回答,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张顺华。 张顺华有些不自在的将脸撇到一边。 她的确知道,昨晚亲家给她打电话道了歉,也希望她能劝劝陆枋。 “尔凯只是犯了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这样无理取闹就是你的不对。” 陆枋毫无意外的看了眼自己这个所谓的亲妈,有些自嘲的笑笑。 “顺华,你怎么没告诉我,枋枋受了这么大委屈。”陆伟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心疼。 是他这个父亲做的不称职。 张顺华闻言,一脚踢向陆伟的小腿肚:“就你话多,有本事你给她找个这么有钱的婆家!” 陆伟闻言不吭声了,是啊,都是因为钱。 若不是他这个爸爸太没用,自己的女儿也不用受这些委屈。 “爸,她经常这样踢你吗?”陆枋没管张顺华说的话,反而看着陆伟那被踢的脚。 “哈哈...没有。”陆伟讪笑两声,否认道。 陆枋看他这模样,眼带寒光的看向张顺华。 “大姐”陆枋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陆林蓉。 “你问什么问,我打他怎么了,这是我老公,我爱打就打!”不等陆林蓉回答,张顺华尖着嗓子说道。 陆林蓉有些胆怯的收回要说出口的话,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陆枋微眯着眼,她不过一年没回去,看来发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我告诉你,不准喝尔凯离婚!能嫁到沈家是你的福分!” “听你这么一说,我愈发觉得自己是被你抱来的。”陆枋靠在沙发椅背上,慵懒的说道。 感情这是上门让她做千年老王八,还不能蹦跶的那种。 张顺华被陆枋的话一噎,憋红着脸吼道:“我是你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陆枋冷笑,是啊,都是为了她好。 当初考上大学后,张顺华执意反对陆枋继续读下去,若不是陆伟和陆林蓉偷偷给她凑了车费,让她自己偷偷跑,可能她现在还待在那个小县城。 因为陆枋长相气质出众,在大学时同学之间一直流传着她家很有钱的说法。 陆枋知道后,直接给陆伟打了电话,让他到学校看望自。 陆伟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温厚淳朴的。为了来学校看陆枋,还特意将压箱底的白衬衣穿在了身上。 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陆枋家很穷,穷到她的父亲裤子洗的发白,大夏天的还穿着胶鞋。 因此,陆枋家世卓越的谣言不胫而走,但另一个传言也悄然而至。 陆枋家境贫穷,但那张漂亮的脸蛋还是给她招来了祸端。 一个有名的富二代,天天开着豪车,拿着鲜花,等着校门口,一直嚷嚷着追求陆枋。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陆枋被包养的消息传遍了学校。 在老师的默许下,陆枋的一个朋友,将陆枋的成绩单贴在公告栏上,还有每次得到的奖学金证明。 公然打脸,让那些散播谣言的人乖乖闭嘴。 陆枋在那富二代高调示爱的一周后,报了警。 很多人都说陆枋就是装的,否则怎么可能拖了一个星期才报警。 陆枋只是笑笑,没有解释。 张顺华知道陆枋的学校后,到学校闹过两次,但学校很重视陆枋,自然将她保护的很好。 每次来,张顺华都是站在校门口破口大骂,惹来众人异样的目光。 她嘴里骂的什么小贱人,不要脸,全是她所谓的女儿。 陆枋从小和这个母亲不亲近,大些了她也想过自己会不会不是张顺华的女儿,但是DNA骗不了人。 所以她喜欢不上张顺华,即使知道她是自己的亲妈也没办法亲近。 想到张顺华来此的目的,陆枋在心中将沈家骂了个千百遍。 沈家很好,这是想要毁了她。 那...玉石俱焚可还行............ 第十章 亏心事 许向农回到掖庭湾后,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事情没办妥,他可没胆子回到大杀神的眼皮子底下。 回自个儿家等着送上门的羔羊,岂不美哉。 许向农哼着小曲,优哉游哉的输入密码。 ,门一开,他心里的石头稍稍落下来些。 只要他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他就不信大魔王还会移动尊驾,来他这。 心里的想法一落,许向农顿觉心情大好。 “我得意儿的笑,我得意儿的笑........” “过来”就在许向农兴奋的脚刚踏进门内后,客厅里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吓得他一趔趄。 卧槽!!! 这声音........ 王八蛋!!! “邢立岩,你TM有病啊!在我家装监控!” 许向农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悲壮,万万没想到,日防夜防,还是栽了! “滚过来”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刚才还要冷了几分。 “邢立岩,你大爷我告诉你,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权,我可以去告你的,你别在那给我装大佬。” “邢立岩,邢立岩...石头.......”许向农对着客厅高喊了几声,没人应。 想到或许邢立岩已经关了监控,许向农顿时爆发了。 “你大爷的邢立岩,老子就不过来!” “我告诉你,我可是许家大少爷,别以为你能哄的老爷子开心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大爷我今天把话撂这儿,我要过去找你我就是你孙子。”许向农有些得意的抬头,还是没人应。 看来是真不在了。 “啊~还是我的沙发舒服。”把鞋扔到一边,许向农大赤赤的倒在沙发上,一脸满足。 “孙子,滚过来。”就在许向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偌大的客厅又响起了那道冷冽的声音。 许向农:“........” 我是谁,我在哪? 五分钟后 ............................................................ “大爷,小的来了。”许向农笑的一脸谄媚,规规矩矩的站在邢立岩跟前。 邢立岩放下手里的书,取下眼镜放在一边。 “你是我大爷?”低沉浑厚的音色,让沙发上的人脸上镀了一层冷意。 邢立岩俊眉微挑,深邃的双眸幽深锐利,薄唇微抿,刚才戴过眼镜的鼻翼两边有淡淡的红印。 许向农头摇的像拨浪鼓:“你是我大爷!” “我老子?”邢立岩目光一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不不不不不.......” “孙子” “唉!”许向农一口应下。 只要能哄的这位爷高兴,让他叫爹都成! 节操什么的,不要也罢。 “这边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收拾收拾,今天下午就飞去A洲。”邢立岩起身,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衬衣。 窗外徐徐微风吹进屋内,清冷的身影走到落地窗前。 许是要开春了,别墅周围的绿植有的冒出了新芽。 “哦...啥?卧槽!!!”A洲? 你这是在和我开国际玩笑吗? “大爷!邢大爷!邢爸爸!我错了!”许向农奔到邢立岩跟前,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 A洲啊!那里可不比国内。 天天报导的都是哪里死人了,哪里又开始大战了。 他去那能做什么,躺着送死吗? 曾经那段黑暗时光就是在那里度过的,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A洲了! 哪怕A洲这个地名,他都不想再听见! “我已经通知邢聿,明天他会在A洲国际机场接你。”邢立岩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语气淡淡。 许向农脸上渐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这位爷是来真的! “石头,我俩可是发小!你不能这么草菅人命吧?”许向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 “哦...草菅人命?”尾音轻扬,犹如落了颗石子在平静的湖里。 许向农闻言,又发现自己用词不当,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嘴贱,我的意思是我俩这么好的交情,你就行行好,放过孙子一马!” “呵”一声轻笑,让许向农万念俱灰。 他去A洲去定了........ 邢立岩转动着手里的茶杯,神色清冷的看着窗外。 “大爷,要我死总得告诉我理由吧?”许向农试探道,还想着事情是否会有转机。 “你今天上午做什么去了?” 上午?上午他...... 许向农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开朋友圈。 “论泡妞的最高境界,放长线钓大鱼。”配图是一些奢侈品的袋子。 评论多的他都看不过来,不过最醒目的一条让他虎躯一震。 ——寒碜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犹如万丈寒冰。 卧槽! 怎么忘了屏蔽这大魔王! 这是他找到陆枋家时,在她门口拍的。 这种说说每天不发十条也得发九条,今天也像往常一样随手拍了照,发了朋友圈。 可这习惯太自然,让他忘了今天是做什么的,也忘了他的通讯录里有大魔王。 “石头,你听我解释,这是我在长安苑拍的,就是昨天我们去过那小区。” “然后?” 许向农有些慌:“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熟人,了解下那小区的情况,毕竟朝中有人好办事......” 话一落,许向农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站在窗边的人。 能给他一刀吗,这凌迟处死难熬啊! 邢立岩站在窗边,脑海里闪过那抹身影。 “你去A洲帮我处理点事情,这里的事情我自己看着办。”邢立岩转身,眼神平静无波。 许向农收回要往沙发那边走的脚,端正的站在原地。 “哦”不情不愿的应道。 “滚回去吧,碍眼。”邢立岩有些疲倦的揉揉眉心。 最近工作强度有些让他的身体吃不消,他似乎是把自己逼的太紧。 若乌渺市的项目进展的顺利,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回去了。 许向农一听可以走了,如蒙大赦,撒丫子的跑出别墅。 别墅内的温度稍稍高些,还算暖和。 但室外的风还是有些刺骨,吹得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不满的看了眼别墅,裹紧衣服往家跑。 邢立岩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室内的风好似都没有他身上带来的寒意浓烈。 第十一章 离家出走 陆枋不习惯家里有别人,哪怕是她的父亲和姐姐。 沈家给她的手机已经被摔坏,她也懒得去问沈家老爷子到底和自己的亲妈说了些什么。 但见张顺华那苦口婆心劝说自己的模样,看来又许了些好处。 “爸,你们什么时候回去?”陆枋有些懒洋洋的斜靠在沙发上,神情平淡。 陆伟有些尴尬的搓搓手,他做不了主。 “我们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你难道还敢赶我们走不成?”张顺华尖酸刻薄的样子有些惹人生厌。 陆枋没搭理她,眼神环视了一下客厅。 “这里两个卧室,另一个是沈尔凯的,你们要留下,就睡沙发。” 张顺华一听,皱起眉头。 “你们没睡一起?” “我们为什么要睡一起?”陆枋反问道,觉得自己亲妈问的这问题属实有些蠢了。 难道她是忘了自己女儿是为什么会嫁给沈尔凯的了吗? 陆伟和陆林蓉相视一眼,似乎没想到陆枋和沈尔凯的关系竟然差到如此地步。 而张顺华看着陆枋,眼里有些喜色,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你!”张顺华气急,但也不好多说。 当初她有自己的私心,再加上沈家给的彩礼十分丰厚,她欣然同意。也是她一口应下了这门亲事,直到领证前一天陆枋才知道。 当初将陆枋骗回家,隐晦的提了提她答应的亲事。 陆枋性子烈,还有些古怪。一听到亲妈荒诞的说法,有些不敢置信,也严词拒绝了。 张顺华可不管她答不答应,直接用命令的语气让她同意。 陆枋执拗,想让她松口,就得拿捏住她的软肋。 而她的软肋,就是她软弱无能的父亲—陆伟。 就在陆枋回家的当晚,陆伟爬上了他们村里最高的山头,直言陆枋若是不答应,他就跳下去。 陆枋从小虽然过的并不好,但陆伟从来没打骂过自己的小女儿。 只不过在张顺华跟前,他就是一个听话的好老公。 但对于陆枋,他就是软弱无能的父亲。 陆枋被打,他只会在一旁看着,待张顺华发泄完后,他再跳出来安慰陆枋,让她别和自己的妈计较。 陆枋吃不饱饭,陆伟只会将碗里的饭菜快速吃完,然后出去干活。 陆枋没有新衣服穿,他只会在一边笑着说妹妹穿姐姐的衣服也挺好的。 张顺华一直以为陆伟是陆枋的软肋,要不然怎么可能因为陆伟的威胁就答应嫁人。 殊不知,陆枋从小性子冷,在她眼里,陆伟对待她和张顺华对待她并无区别。 只是已经麻木了,不想再奢望一些不需要的东西。 而陆林蓉不知道是随了父亲的性子,还是受了张顺华的影响,性子软弱。 但好在她还有自己的一些小聪明。 时常偷偷给陆枋留些吃的,自己买了新衣服也会悄悄让陆枋穿穿。 若说整个陆家还能让陆枋给个好脸色的,估计也只有陆林蓉,其次就是陆伟。 张顺华的双眼转了转,不怀好意的看了眼两个房间。 自己那个女婿的房间她是肯定不能住的,但可以让陆枋住,这样既能留下不走,又能让他们夫妻两睡到一起。 “我和你爸睡你的屋,你姐睡沙发,你去睡尔凯的房间。” 陆枋抬眼,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张顺华。 张顺华有些不自在的看向一边,睁眼瞎扯:“你们是夫妻,为什么不能睡在一起。我和你爸不习惯出去住,我看你的房间就挺好的。” 陆枋闻言轻笑,缓缓起身,一言不发的走向她的房间。 “嘭”屋里传来一声巨响,房间门被关住。 “喏,我反锁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开门,要么睡沙发,要么去沈尔凯房里睡。”陆枋摇摇手里的钥匙,慢条斯理的走到玄关换鞋子。 “你...你给我站住,把钥匙给我!”张顺华哪会想到陆枋给她来这出,竟然不顾自己的父母。 “哦,对了,姐,你要和我一起走吗?”陆枋弯腰提起地上的几个袋子,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陆林蓉。 陆林蓉看了看自己的父母,似乎有些犹豫。 “我就不去了,小妹,你也别出去了,我们大家一起挤挤。” 陆枋闻言,了然的点点头,看向陆伟和张顺华:“我就不奉陪了,你们爱住哪住哪。我的手机被沈老爷子摔碎了,你们联系不到我可别急哦。” 张顺华见陆枋真的要走,几个跨步奔过去,想抢她手里的钥匙。 陆枋一躲,动作极快的闪出了门。 “嘭—咚...” “哎哟!我的头!”张顺华钥匙没抢到,却因为刹不住撞到了关上的门上,痛呼出声。 “这个小杂种!看我不剥了她的皮!” “妈...”陆林蓉上前扶住张顺华,切被她一把打开。 “带你来有什么用,怎么不知道拦着她点!”张顺华恶狠狠的瞪着陆林蓉。 陆伟站在一旁不出声,盯着关上的房门怔怔出神。 他是不是快失去这个女儿了...... .................................................. 陆枋下了楼,看着手里提的几个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提着干嘛。 惯性的将手伸向衣服包里,空无一物。 陆枋:“......” 她身无分文,就连手里也没带! 这逼装的有些草率了...... 现在回去好像有些没面子,而且依照自己亲妈的德行,指不定会如何嘲笑自己。 忽然,陆枋像是想到什么,将手里的袋子尽数放在地上,仔细翻找。 “嘿,找到了。”陆枋手里拿着一张名片,双眼含笑。 快速跑到门口保安室。 “叔叔,我能用这里的电话吗?” 门卫大叔笑着点头。 陆枋照着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来。 “不买房,不投资,不喝酒,不泡妞。有事别找我,没事也别找我。”陆枋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对面的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许向农懒懒的睡在自家的大床上,享受着最后的闲暇时光。 电话是陌生号码,他以为又是推销的。 谁知就在他准备挂电话时,电话对面响起一道好听的女声。 “许先生,我是长安苑的陆枋。”声音婉转,略带一丝清冷。 陆枋...这不是他放的长线吗? 许向农有些激动,手机从手里滑落。 “陆..陆小姐!”兴奋的捡起手机,许向农觉得自己话都说不利索了。 “许先生,请问你之前说的那份工作还有效吗?”陆枋单刀直入的问道。 她现在已经无家可归,晚饭没着落,天气冷的她直哆嗦。 若还不给自己找个落脚的地方,不饿死都得冷死。 “有效有效!随时有效!”许向农有些兴奋的站在床上大跳。 还真是付出了就有收获啊...... 陆枋纤细的手指摩擦着电话,犹豫片刻开口道:“那能现在来长安苑接我吗?我现在出了点特殊情况,不方便打车过来。” 许向农正准备一口应下,突然想到自己现在身不由己。 “陆小姐,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直接给他打电话,他会安排人来接你的。” 陆枋轻皱眉头,随即又缓缓放松:“好,我记一下。” 等许向农挂了电话,陆枋看着本子上记得号码有些无奈。 她只是想解决一下晚饭和今晚的住宿问题,怎么这么麻烦。 但现在别无他法,她只好拨了那个电话号码。 “喂”电话很快被接起,一道磁性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 陆枋有些不自在,干咳一声:“你好,我是应聘保姆的,许先生让我联系你。”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半晌才开口:“你在哪?” 陆枋见对方什么也不问的就默认了,心里涌起一丝奇怪。 “长安苑” “好”那头清冷的声音毫无感情的应了一声,随后也没多说,挂掉了电话。 陆枋看着被挂掉的电话,那双好看的双眼透露着不满。 没礼貌的家伙! 说话没感情,听起来像冰渣子! 一定长得奇丑无比! 第十二章 初见 待陆枋等到来接她的人时,属实有些被惊到了。 不就接她这个弱女子吗,需要安排四个黑衣壮汉? 那人难道不止长得丑,还有什么怪癖不成...... 四个黑衣人端正的站在车前,一人上前打开后座车门,示意陆枋坐进去。 “那个...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陆枋虽然性子冷,但这种状况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心里还是有些虚的。 “许向农”领头的黑衣人面无表情的开口。 ........ ........ 还真是那货! 看来没跑了,人家真是来接她的。 有些小心翼翼的上了车,陆枋三缄其口,不敢多言。 混口饭吃原来这么难...... 许向农正收拾好东西,准备前往机场。 桌上的手机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快逃! 大魔王给他打电话,肯定没好事。 但即使知道没好事,他也不敢不接。 踌躇的接起电话:“爷,您吩咐。”狗腿的模样,要多好笑就多好笑。 “你做了什么?”邢立岩的声音清冷,语速缓而慢,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许向农将这几个字在脑子里转了转,反应过来他应该问的是陆枋。 看来已经打过电话了。 “我给你找的保姆,在长安苑我们见过的。我想她在掖庭湾做过保姆,想来保密工作应该还好,所以找了她过来照顾你。” “我需要人照顾?”邢立岩皱眉,显然不喜欢许向农的说法。 许向农哈哈干笑两声回道:“不不不,小的最笨。她只是想找个解决温饱的地方,顺便做做家务做做饭。” 帝都谁人不知,虽然邢立岩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人帅又有钱,但论起做家务,那是一窍二不通。 尤其是做饭这一点,那是真正的小白。 不过只要有钱,就不用自己做饭。 外人眼里的邢立岩时没有缺点的。 但在许向农这些损友眼里,邢立岩就不是完美的。 毕竟能将面条煮黑的人,也是绝无仅有。 但邢立岩自认不会做饭并不是什么多丢脸的事情,眉头一松,直接挂了电话。 “哼,便宜你了!”许向农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冷哼一声。 邢大爷倒是在家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还能让长安苑的项目情况了解清楚,一举两得的事情,肯定是便宜他了。 明明这些是他不要脸换来的! 车开的很快,陆枋夹坐在两个黑衣壮汉中间,被挤得有些不能呼吸。 想开口说话,但见他们在车里还戴着墨镜,冷着张脸,陆枋就没胆子敢开口。 在大佬面前,她只是弱鸡。 眼见快到掖庭湾了,车突然停在了离掖庭湾大门有段距离的路边。 “大哥,我们好像还没到。”陆枋试探着开口。 黑衣壮汉没回她,坐在后座的两人一左一右的下车,将陆枋拖出来。 “诶诶诶诶...你们干嘛?” 陆枋属实被这几个黑衣人整懵了,细小的胳膊被抓的生疼。 没一人回答她,径直上车,随后车快速的消失在陆枋眼前。 陆枋有些呆愣的没反应过来,这是唱的哪一出? 说句就送到这了很难吗? 果然,有钱人不止自身奇葩,连身边的保镖都是怪胎。 幸好他们还算有良心,将她带出来的几个袋子给她仍在了一旁,没直接带走。 她本来就做了两手打算,若是这条路不行,她就把这些东西拿去退了,毕竟当时那个许向农可是说过可以退的。 人到穷途末路时,节操啊面子啊什么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陆枋熟门熟路的走向掖庭湾大门,结果又被之前那个保安拦下来了。 “我之前来过。” “你已经在这里的黑名单内,不能进去。”保安冷着一张脸,看着陆枋那张漂亮的脸有些嫌弃。 他还以为不过就是个保洁,谁知沈家夫人却说就是个想借机勾引他儿子的贱人,让保安室以后不能再放她进去了。 “黑名单?”陆枋脸色有些难看,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切一定出自她那嘴碎的婆婆之口。 保安没回答,只是拦在她面前,防止她强制冲进去。 这些女人他见多了,为了得到有钱人的青睐,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陆枋有些心浮气躁,拽紧手里的袋子,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沈家,好的很! 邢立岩在家处理邮件,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快到晚饭时间。 不由皱起眉头,有些烦躁。 他有胃病,每一顿餐都吃的准时准点。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听到对面交代的事情,他眼里已经升起一股怒火。 “谁让你们把她扔门口的,立刻滚回帝都!”邢立岩难得发了脾气。 不是因为陆枋,而是因为耽误了他的用餐时间。 现在订餐也得一个小时后才能到,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用餐时间。 邢立岩烦躁的合上电脑,拿过一边的外套和车钥匙,出了门。 乌渺市不比帝都,他吃的用的都讲究,现在开车前往餐厅,起码要一两个小时。 车疾驰在马路上,邢立岩本想找个合眼的餐厅将就一下,可开了十几分钟,除了路边的地摊,根本没有所谓的高级餐厅。 邢立岩的怒火已经攀升到极点,随时都会爆发。 好不容易见到一家看起来干净些的餐馆,门外却没有停车位。 他那一看就不便宜的车,店家有些为难的让他去找个地方停好,若在他餐馆门口被刮了蹭了,他可赔不起。 邢立岩强忍住怒火,开着他那辆低调又奢华的豪车在巷子里穿梭。 绕了好几圈才找到一个停车位,但七零八落的巷子已经让他有些分不清方向了。 只能沿着一条水沟走。 陆枋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打算穿过前边的巷子,坐公交车。 “啊...我的鞋!”陆枋看着被自己一脚踢飞的拖鞋,有些欲哭无泪。 为什么出门的时候要穿拖鞋啊! 看着已经失去踪影的拖鞋,陆枋走向一边围着的水沟。 她的毛毛拖鞋,此时正狼狈的躺在水沟里。 陆枋看了看高度,应该可以跳下去。 小心翼翼的抓着沟墙,跳下去。 “卧槽!”陆枋看着满身的泥泞,爆了粗口。 她想到了开始,却没料到结尾。 全是臭淤泥的水沟....... 她的大力一跳,使得沟里的淤泥全部溅到了她的身上,就连脸上和头上也不能幸免。 扑鼻而来的臭味,让陆枋差点吐了出来。 有些欲哭无泪的捡起一边的拖鞋,她现在已经想死了。 水沟被沟墙挡住,上面并不容易看到下面的情况。 陆枋试着抓住沟墙,但有些滑,爬不上去。 无奈,她只好对着外面大喊。 “有人吗?救救我!” “有人吗?救救我!” 清冷高昂的喊声,吸引了正走过来的邢立岩。 邢立岩左右看了看,除了一排排民房,没有别的什么人。 “上面有人吗?救救我!” 这次,邢立岩算是听清楚了,探出身体往水沟里看去。 这一看,饶是清冷自持的他也有些被惊到了。 河里有个人...一身的泥,还有些不明物体黏在身上。 邢立岩皱着眉头,看了看水沟那人的一身,本能的想后退。 这时,陆枋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第十三章 人模狗样 陆枋觉得,此时自己身上的淤泥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能不能爬上去也不是多重要的问题。 看着站在沟墙边的男人,陆枋自认自己不是颜控,可看清那男人的面容时,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些被美色所迷。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此时酝酿着寒意。那浓墨般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而红润的唇形,无一不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被半人高的沟墙挡住了身形,但陆枋你觉得身材应当也是极好的。 陆枋有些看呆了,一时没回过神来。 邢立岩不耐的看了眼陆枋,转身欲走。 “诶诶诶...大哥,能救救我吗?”陆枋见那男人要走才回过神来,心急的唤道。 邢立岩不语,一个眼神也没给她,转身就走。 陆枋见他真的见死不救,才真的有些急了。 “大哥,别走啊!你拉我一把又不会少快肉,若是一会儿水沟里漫水,我会淹死在这里的,你忍心看着一个生命在你眼前消失吗?” “大哥,你就发发好心,拉我一把!” “大哥!大哥!” 陆枋喊了半天,上面没有回应。 “我去,真走了!这年头还有这么冷漠无情的人吗?” “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这么没爱心,白瞎了那张脸。” 陆枋蹲在淤泥里,小声嘟囔着,殊不知这一切都落到沟墙后的邢立岩耳中。 邢立岩黑着一张脸,此时他敢确定,水沟里的那个女人就是许向农给他请来的保姆,也是他觉得没礼貌没素质的女人。 果然不会让人失望,他正想回来拉她一把,谁知却让他听到了骂他的话。 呵,人模狗样。 “你想上来?”邢立岩探出身体,微微垂眸,嗓音低沉而慵懒。 陆枋正沉浸在被人见死不救的悲愤中,霎时听见一道冷冽的声音,惊得抬起头。 陆枋:“......!!!” 怎么有种说人坏话被抓包了的感觉。 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没听到她说的。 “是啊,你能拉我一把吗?我一定会好好酬谢你!”她也身无分文,不过先上去了再说。 邢立岩打量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枋举起脏兮兮的手起誓:“我不骗你,我发誓,一定会重重酬谢你。” 反正她已经很倒霉了,再来个天打雷劈也无所谓。 水沟里传来淅淅沥沥的落雨声,陆枋惊觉脸上传来湿意。 邢立岩也发现了打在身上的小雨点。 湿意加上胃间传来的痛意,让他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给我做顿饭。”看着陆枋那张看不清脸色的脸庞,邢立岩冷淡开口。 一顿饭?这好啊!正好她也没吃! “这...厨艺这方面我也不擅长。”陆枋有些为难的说道。 其实她会做饭,而且手艺还不赖。 常年在家干活,吃不饱饭的时候她就会偷偷的去邻居家或是镇里的一些小餐馆帮忙。 做饭的手艺也是在那时学会的。 只不过除了自己吃的,她还没给别人做过吃的。 就连她父母也不知道她会做饭,只有大姐陆林蓉偶然遇见过一次。 但不知为何选择了替她保密。 嫁到沈家后,不管周素琴如何为难她,她也没在厨房里下过一次厨。 邢立岩自然不知道这些,不过一听陆枋也不擅长做饭,不由得以为她在掖庭湾只是做着打扫卫生一类的保姆。 但既然是保姆,那做饭应该也是熟练的,至少不会比他差。 “无碍,你只要做的能吃就行。”邢立岩觉得现在没有他挑的余地了。 与其去吃那些不知道卫生与否的吃食,还不如吃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来的。 想到这,邢立岩微微弯腰,将手伸向水沟里的陆枋。 陆枋看着那双伸向她的修长的手,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脏手在身上蹭了蹭。 邢立岩看着她的动作,那紧蹙的眉头稍稍松了松。 陆枋将手递到邢立岩手中,邢立岩一个使力,陆枋借力。 一下子,陆枋觉得自己身子一轻,被男人有力的手臂提溜了上来,平平稳稳的落在路边。 陆枋上岸的一瞬间,邢立岩立马松开了相握的手。 陆枋还沉浸在自己脱离了臭水沟的喜悦中,没有注意邢立岩的动作。 看向男人的神色稍稍的放松下来,没那么戒备。 “谢谢啦,我叫陆枋。”虽然刚才两人握过手,但那是为了救与被救。 此时安然无恙,陆枋笑眯眯的伸出手道谢。 “走吧”邢立岩看了看手上沾染的些许泥浆,没伸出手。 陆枋见他如此,有些讪讪的收回了手。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向邢立岩停车的地方。 看着陆枋那满身污泥,邢立岩觉得压下去的火气隐隐又有冒出来的苗头。 他是不是做了个很蠢的决定...... 陆枋看着眼前停着的车,虽然不认识牌子,但应该很贵。 想到自己一身狼狈,若是坐上去了,车主应该会杀人吧。 陆枋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要不然你先走,你给我个地址,我自己过来。” 其实陆枋想的是,如果近,她就蹭个饭。 若是远,那她就跑路。 邢立岩闻言看了她一眼,冷冷开口:“上车。” 率先上了副驾驶,像是想到什么,又下车绕到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条毯子。 陆枋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结果在见到他将那不菲的毯子铺在后座时,她就明白了人家的意思。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这一身确实会将人家的车弄脏,他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 陆枋小心翼翼的打开车门,再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后座。 邢立岩看着她将车垫踩的一塌糊涂,敛住眼里额怒气,嘭的一声甩上车门。 陆枋坐在后座不敢吭声,将视线转移到窗外,决定不招惹这个男人。 “去掖庭湾的路。”邢立岩在导航上搜了搜,巷子里连定位都不行,只好问向后座的陆枋。 “啊?”陆枋一时没反应过来。 “掖庭湾!” “额,前边直走,五百米后往左转。”陆枋低声说道,心里忍不住吐槽男人的坏脾气。 凶什么凶! 邢立岩闻言发动车子,沿着陆枋说的路线走。 陆枋有一搭没一搭的指着路,邢立岩开着车七扭八扭的开到了主路。 看着身后渐行渐远的居民住宅,邢立岩决定以后再也不踏足那里! 十几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了掖庭湾门口。 保安毫无阻拦的放了行,陆枋见状,忍不住将心理的疑惑问出口:“那个...你住这里?” “嗯” 我去!她和这里怎么那么有缘,兜兜转转还是进来了。 车开的很快,每个区之间的保安见到邢立岩的车没有丝毫阻拦,快速的放了行。 谁敢拦! 陆枋坐在车里打量着外面的一切,看到保安在见到驾驶座男人的车时,那一脸紧张的模样,想来这男人一定大有来头。 车从E区径直开往A区,陆枋看着车外的别墅,惊的双眼圆睁。 她...这是欠了个多大的人情! 尼玛...住在A区的人可是传说,像沈家那样的都没法窥视分毫,没想到........ “嗝——”一声诡异的打嗝声在车内响起。 陆枋尴尬的捂住嘴,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她这一紧张就打嗝的毛病! 余光瞥向驾驶座的男人,见他没注意自己,稍稍放下心来。 邢立岩停好车,一脸冷漠的说道:“下车” 陆枋忙不迭的点头,打开车门,慢慢挪下车。 看着眼前暗黑色的别墅,陆枋觉得自己一定是闯进了魔鬼的庭院。 谁会住在黑色的房子里? 邢立岩此时忙着回去将自己收拾干净,也没管陆枋,一个人快速的进了屋。 陆枋见此,也急忙跟了上去。 第十四章 留下来做保姆 沿着青石板小路进了屋,陆枋不好随意打量别人的家,站在门口目不斜视。 邢立岩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人:“左手直走有间房间,里边有卫生间,还有帮佣留下来的工作服。”说完,径直上了楼。 陆枋有些尴尬,虽然她已经冷的直哆嗦,但此时在别人家里,多少会觉得不自在。 邢立岩快到楼梯口了,回身见陆枋还傻站在那儿,不悦的皱眉。 “我不想我的家有不明物品。”扔下意有所指的一句话,就进了房间。 陆枋气的咬牙切齿,但想到毕竟在别人家,也不好太过分,只好拖着还未干涸的一身泥泞进了楼下的房间。 房间里很单调,简洁,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卫生间。 单调的灰白色墙体,灰色窗帘,白炽灯光。 陆枋刚才进屋就发现,屋里很多东西只有三个颜色——黑、白、灰。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也让人觉得有些冷清。 由不得多想,陆枋两个手指拎起衣柜里的衣服就进了卫生间。 污泥太多,清理了好一会她才走出洗漱间。 陆枋有些尴尬的双手环胸,她没想到内里的贴身衣物也被浸湿,还有大片的泥色。 无奈只有换下,所以......她现在内里空无一物。 陆枋轻揉着湿漉漉的长发,未施粉黛的脸此时有些浴后的红晕。 没找到吹风机,头上的湿意渐渐开始传来冷意。 害怕感冒,陆枋悄悄的打开了房间门,小心翼翼的探出头。 偌大的客厅里空无一人,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客厅的电视柜前,打开抽屉翻找着。 “在浴室上面的柜子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陆枋一跳,有些做贼心虚般的猛拍着自己的心口。 抬眼望去,男人已经收拾完,换了身白色的内里,驼色的呢子大衣,黑色的长裤,头发还有些湿润,额前有几缕零碎的湿发。 看着全身散发着冷气的男人,陆枋觉得自己头上的冷意更盛。 邢立岩有些恼,他现在忍耐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胃间传来的痛感也愈发强烈。 陆枋见男人渐渐沉下来的脸色,后知后觉的起身跑进了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一切收拾妥当,陆枋出了房间门。 “厨房在哪?” 邢立岩抬手指向一个方向。 陆枋见此快速奔到厨房,拿过墙上挂着的围裙系上,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 而邢立岩见此,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轻咳一声。 陆枋以为自己遮挡的很好,殊不知全被邢立岩不经意间看了个完整。 之前的帮工应该身材比较矮小,那身衣服穿在169的陆枋身上就显得有些修身,紧绷。 而邢立岩显然也没想到这一点。 不知想到什么,邢立岩上了楼,过了一会下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件衣服。 陆枋正在厨房查看冰箱里有些什么吃的,结果除了一把葱,还有一把面,别的什么也没有。 就连调味料也只有盐和醋,连一滴油都没有! 这......有点考验她的厨艺了吧。 邢立岩拿着衣服来到厨房,看着陆枋手里拿着一把葱,才想起从未在这里做过饭,那葱和面还是许向农从他家拿过来的。 “你去把衣服换了,虽然是我的,但都是新的,没穿过。”面无表情的递过手里的白衣黑裤。 陆枋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没穿衣服? “换了!”略带命令的口吻,动作强势的将衣服塞到陆枋手里。 陆枋:“......???” 你有个大病吧! 不情不愿的拿着衣服去换,待换好后陆枋有些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人不行,但好在这衣服穿着还不错。 心情好些的陆枋,难得脸上挂着笑。 可进了厨房后,脸又垮了下来。 要啥啥没有,即使来了星级大厨恐怕也不能做顿好吃的吧。 “咕——”一声响亮的声响在安静的厨房里响起,陆枋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四周,除了她没别人。 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了,陆枋只好拿出唯一的面,葱,盐,醋,打算做两碗素面。 十五分钟后,陆枋一手端一碗面从厨房里出来。 “吃饭啦!”对着坐着落地窗边的男人喊了一声,陆枋毫不客气的坐下拿起筷子。 邢立岩走进饭厅的第一眼,就是看见陆枋正被一口面条烫的龇牙咧嘴。 “嘶~好烫好烫!”陆枋被烫的一机灵,忙不迭的将嘴里的面吐到碗里。 这一幕正好被邢立岩看见,让他觉得胃好像痛的更厉害了。 “恶心”轻飘飘的两个字,落到陆枋耳朵里。 陆枋转身,见邢立岩站在门口。 恶心?说她? 陆枋抬手闻了闻,已经没有刚才的泥腥味,也没有腐臭的味道。 她确定自己洗干净了,身上都被她搓的一片红。 忽然,脑子里闪过什么,难道是自己刚才将嘴里的边吐到碗里? “不就吐了口面吗,有什么恶心的。”陆枋小声嘀咕。 邢立岩看都懒得看她,一只手揉着不适的胃,走到餐桌的另一头坐下。 看着碗里寡淡无味,漂着几根葱花的素面,邢立岩觉得自己的胃瞬间就不疼了。 “你冰箱里就这,你也别嫌弃。”陆枋抬头见他略微嫌弃的表情,语气平缓的说道。 邢立岩不语,拿起筷子戳了戳浮在上面的几根葱花,然后将它们一一挑了出来。 陆枋就那么看着他,不解的问道:“你不吃葱花?” 葱花那么可爱,竟然不吃葱花。 邢立岩认真的挑着葱花,没有回答。 待碗里没有一点葱花的痕迹后,才开始吃起面来。 除了味道适中,残留的葱味,这碗面真的是他活到三十几岁吃的最难吃的面。 但为了胃着想,他还是忍着难吃将面悉数吃了个干净。 陆枋比他先吃完,自觉的将碗放到了厨房。 “帅哥,碗我就不洗了,天很晚了,我得去找住的地儿,你的衣服我先穿走了,下次有机会还你。”陆枋提过角落里的几个袋子,这可是她今晚唯一能换钱的东西。 邢立岩瞥了她手里的袋子几眼,沉吟片刻:“你做的饭菜有面这么难吃吗?” 陆枋一愣,傻傻的回道:“当然没有,要不是你这条件有限,菜品有限,我能给你做个满汉全席出来。” “那你就在这做保姆,工资日结,包吃住。” “哈?”陆枋脸色大写的疑惑。 邢立岩起身,神色冷淡的看着她:“一天一千,不过饭菜要合我口味。” 一天一千?! 这真是大户人家啊! “好啊好啊!”陆枋有些激动的答应道。 这样她的住宿问题解决了,还有工资可拿。 不过是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这些她还是会做的。 邢立岩见她如此,也不再多言,转身去了客厅。 在楼上时他就命人调查过陆枋的背景,身份。 有些讶于她的已婚身份,也对她的婚姻嗤之以鼻。 所以对于她今天的遭遇,他也能猜了个七七八八。 留下来能解决他的生活问题,还能让他了解长安苑内的情况。 因此,这是一笔不亏的买卖。 第十五章 条件 翌日,掖庭湾沈家。 张顺华双眼滴溜溜的转,不停的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陆伟与陆林蓉老实巴交的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有些局促。 昨晚陆枋一夜未归,他们都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真的说到做到,把他们都留在家里。 三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挤着睡了一晚,本想若是陆枋真的不回来了,他们就回去。 可谁知还没到车站,就被沈家的人叫了过来。 陆枋嫁给沈家,陆家并没有到她所谓的婆家来过。 婚事是张顺华求上门的,陆枋同意后他们几乎就没怎么来往,更别说到人家家里了。 所以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见都没见过的高级玩意儿,张顺华愈发觉得陆枋嫁对了人,比她女儿嫁的还好。 “亲家...” “叫我沈老爷”沈维国皱着眉,不悦的看着张顺华。 乡下来的村妇,也好意思和他们沈家攀亲。 张顺华被沈维国的话噎住,有些落了面子,难堪的低下了头。 陆伟虽然有时候也不喜欢张顺华说话做事的方式,但毕竟是和自己在一起二三十年的夫妻,见沈维国如此说话,那张老实憨厚的脸也露出了一丝恼怒。 “陆枋嫁进你们家,我爱人称呼你亲家有什么不对?” “哼!我们沈家娶的只是陆枋,可不是那些阿妈阿狗。”沈维国心高气傲,在乌渺市,还没人敢对他怎样。 “你!”陆伟气急,起身准备和他理论,却被陆林蓉抓住衣服扯了扯。 陆林蓉冲自己的父亲摇摇头,示意他不要闹。 陆伟悻悻的 坐下,脸色阴沉。 周素琴见两人有些剑拔弩张,起身做起和事佬:“哎呀,陆枋她爸,我家老爷子就这臭脾气,你可别和他计较。” 一句话不说沈维国做没做错,只是让陆伟别计较。 其实若是平时,依照周素琴的脾气,不等沈维国出口,她肯定已经让陆家几人难堪的抬不起头来,说不定还会直接将他们赶出去。 可今日不同往日,他们沈家有把柄在陆枋手里,而且现在有用得上陆枋的地方,她自然不会还像以往一般由着自己的性子。 毕竟关乎儿子的未来,她还没那个胆量去赌。 陆伟没搭理他,虽然知道他们在这些人眼里什么也不是,可还有陆枋在中间。 他不想闹得太难看。 “我是粗人,沈老爷子有什么要和我们说的就赶快,我们还急着回家。” 沈维国看了眼陆伟,冷着一张脸说道:“陆枋人呢?” 陆伟偏头看了眼张顺华,见她不开口,只好回道:“小枋有事,来不了。” 沈维国闻言,沉下脸色。 “她是有事没来,还是昨晚一夜未归?” 张顺华听见沈维国的话,没来由的冒出一股冷汗。 若是被沈家人知道是她逼走了陆枋,会不会找她算账...... “沈老爷,小枋昨天见我们来,家里住不下,她就出去住宾馆了,主要是这孩子孝顺,害怕我们住外边儿不安全。”张顺华怕陆伟和陆林蓉多嘴,急忙开口瞎编。 “陈妈,去把少爷叫下来。”沈维国没信,也没怀疑,只是突然吩咐陈妈去叫沈尔凯。 陈妈很快就将沈尔凯叫了下来,沈尔凯一见陆伟等人,就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爸,妈”恭敬的叫了沈维国和周素琴后,一个眼神都没给陆家的人,径直去了另一边的沙发坐下。 张顺华本来看到沈尔凯下来还有些高兴,心想自己怎么也是他丈母娘,可谁知沈尔凯竟是这个态度。 但即使有些不高兴,张顺华也不敢表现出来。 沈维国见人差不多算到齐了,从沙发的一侧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沈氏百分之一的股份,每年的分红也有数十万,足够你们一家的生活,沈家还会给你们购置一处房产。”沈维国将文件打开,放到陆伟面前。 陆伟读书少,很多字都不认识。 但陆林蓉认识,看着上面写的东西,她有些惊讶。 张顺华不懂,但能听懂沈维国说的数十万,还有一套房子。 “沈老爷,你看这...这礼物太贵重了。”张顺华嘴里说着太贵重,可手已经伸向了那份文件。 “说吧,什么条件?”陆伟还算理智,他知道天下没有白给的午餐,若不是有利可图,沈家怎么可能拿出这么丰厚的东西。 沈尔凯在一边有些鄙夷的看着陆伟三人,一点小钱,就能让他们露出这幅嘴脸。 沈维国一只手在沙发的扶手上敲了几下,眼里闪过算计:“文件的最后,有条件。” 陆林蓉将文件拿起,翻到最后一页,那里有几行黑色加粗的字。 “陆枋与沈尔凯不许离婚,并且在婚姻关系存在的时间内,不能离开长安苑小区,不得与外界联系......”陆林蓉小声的将字念了出来,越念声音越低。 “我们不同意!”陆伟激动的起身,一脸怒火。 “沈老爷,这...婚姻的事我们也做不了主啊,再说了,我和她爸也没这么大本事,让她一直待在那里啊。”张顺华其实很想一口答应,但想到陆枋那么怪脾气,也有些犹豫。 那么大一笔钱,还有一套房子,谁不心动? “既然你们当初能让她答应结婚,想来也有办法答应她这个条件。”沈维国缓缓说道,语气颇有些居高临下。 他不是在和陆家人商量,只不过是通知一声。 “这是限制他人自由,犯法的!我不同意!”陆伟依旧有些气急败坏。 虽然陆枋和他不亲,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哪有往火坑里推的道理。 “犯法?在乌渺市,我们沈家就是法!”沈维国嗤笑一声,自大的说道。 “我不同意!” “老陆,别说了!”张顺华一把扯过陆伟,制止他再说下去。 “沈老爷,我们回家商量下行不行?毕竟现在联系不上小枋,我们也没办法。” 沈维国低头沉思片刻,随后抬头说道:“一天,明天我就要见到陆枋。” “你...” “好的好的,明天我们一定把小枋带过来。”张顺华捂住陆伟的嘴,一脸谄媚的说道。 陆林蓉早已不想呆在这里,先一步走出了沈家。 张顺华本想留下吃个午饭,可看沈家的模样这顿午饭应该是吃不到了,只好带着愤愤不平的陆伟离开了沈家。 沈尔凯见沈家人已走,才起身坐到沈维国身旁。 “爸,你为什么要给他们股份,虽然不多,可也太便宜他们了。就算不给他们,我也有办法让他们答应。” 沈维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自己儿子,呵斥道:“眼光浅薄,要不是你做的肮脏事,我需要花钱费力吗?不过是一点股份,他们想要给他们便是,一点股份就能解决陆枋,不亏。” 沈维国老谋深算,起初他想把陆枋绑回来,但怕陆枋使诈,所以才想到了她那对穷酸的父母。 而他开的条件,对于他们而言,应该是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 所以,既然能用钱将他们摆平,那他们再去摆平陆枋,两全其美的事情,不亏。 可沈维国不知道的是,他如意算盘,终究会落空,还会得不偿失。 第十六章 交易 陆枋从昨晚答应做保姆后,就一直待在邢立岩的别墅内。 邢立岩第二天一早就让人送了一些换洗衣物,还有一些日用品过来。 每天早出晚归,陆枋一个人待着也觉得惬意。 但想到自己还有些东西在那个家里,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去一趟。 若他们还没走,自己这一回去肯定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而且依照沈家的德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心思。 晚饭时间,邢立岩还没回来。 陆枋已经饿得饥肠辘辘,见主人家还没回来也不好自己先吃。 困意来袭,陆枋饿得有些没力,草草的吃了两口水果垫肚子,就回了房间。 倒在床上,陆枋囔囔自语:“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 声音渐小,床上的人沉沉睡去。 邢立岩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多,别墅内一片漆黑,静的可怕。 脱掉外套,换掉鞋子,开了灯,屋内依旧没动静。 邢立岩有些疑惑了进了客厅,没人。 厨房里也是漆黑一片,没人。 走到饭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副碗筷,还有几个菜。 邢立岩试了试温度,已经没有热气,看来已经放了一段时间。 脚步放轻,他缓缓的走向陆枋住的那间卧室。 开了门,客厅的光折射进房间,一眼就能看清床上躺着的人。 看着熟睡的人,邢立岩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将滑到床下的被子捡起来,动作生硬的给她盖上,随后一声不吭的退出了房间。 等陆枋醒来,已经是半夜两点。 她是被饿醒的,晚上就吃了几口水果,不经饿。 揉着饿扁的肚子,睡眼蓬松的出了房间。 “咦?我没关灯吗?”陆枋揉了揉还没清醒的脸,看着客厅里亮着的灯,眼露疑惑。 “咕~”肚子传来叫声,她只好收起疑惑,蹑手蹑脚的走向饭厅。 毕竟是别人家,她一个做保姆的半夜三更起来偷吃,怎么也说不过去。 陆枋走到饭厅,看着空荡荡的餐桌,有一瞬间的愣神。 想到或许放进了冰箱,她又悄悄的走进了厨房。 不敢开灯,怕被楼上的男人发现。 冰箱一开,除了早上邢立岩派人送过来的食材,并没有她晚上做的饭菜。 不会吧...那么多,一个人就吃完了...... 陆枋有些无语,准备翻看还有些什么可以吃的,谁知道厨房的灯突然之间亮了。 “饭菜在保温锅里。”清冷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虽然声音很轻,但还是吓了陆枋一跳。 陆枋有些尴尬的转身,只见男人穿着一身灰色冰丝睡衣,斜靠在门框上,浑身散发出一股疏离淡漠的气质。 许是常年健身,即使穿着睡衣,陆枋也能看出他的身材很好。 发现自己想偏了,陆枋脸色隐隐升起红晕。 邢立岩就站在那,似乎也不觉得冷。 见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陆枋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悠悠回道:“哦,好” 转身走向保温锅时,陆枋总觉得身后的人那双如墨般的黑眸还停留在自己身上。 邢立岩漫不经心的勾起嘴角,也不觉得就这样盯着一个女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陆枋将保温锅里的饭菜端了出来,还是温热的。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陆枋觉得身后的男人也还是挺顺眼的。 端上饭菜,陆枋准备去饭厅吃,毕竟不能就这么站着吃吧。 路过邢立岩身边时,见他笔直的身段就那么杵在门口:“借过” 邢立岩闻言,一言不发的转身。 看着走到餐桌边坐下的男人,陆枋真心觉得这人有病。 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起来看她吃饭吗? 即使心里忍不住吐槽,陆枋还是无奈的端着饭菜坐了过去。 怕被男人觉得自己不够淑女,陆枋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饭。 “昨天吃面,饿狼扑食。” 几个简单的字,却让陆枋忍不住破功,想一口怼回去。 昨天她确实饿极了,所以吃面的时候几口就吃完了,也没怎么注意坐她对面的男人。 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不用多想,昨天自己吃面时的狼吞虎咽,一定被这男人尽收眼底。 真是...大笋接小笋回家,笋到家了! “你半夜不睡觉,闲的?”虽然不敢有异议,可陆枋也不是低声下气的主,阴阳怪气的说道。 “起来看看,怕家里有什么财务上的损失。” “你!”陆枋气急,这不就是隐晦的说怕她偷东西吗! 邢立岩神色淡然,将他手里的手机放在桌上,推到陆枋面前。 陆枋看着男人的动作,疑惑:“做什么?” 邢立岩右手轻扣在餐桌上,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 陆枋摸不准他要做什么,放下手里的筷子,盯着他。 “陆小姐,我想你现在需要用到手机,毕竟...你家人正在到处找你。”邢立岩轻描淡写的说道,想看看陆枋的反应。 陆枋不出所料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有钱人家规矩多,她早在沈家就见识过。 眼前的男人虽然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能住在A区,那肯定身份地位比之沈家要高的多。 人家调查她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无缘无故找个保姆,不能一无所知。 她的错愕,不过是惊讶于他能这么快知道她的事情。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给我手机也没用,我不记得他们的号码。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陆枋推回手机。 邢立岩看着桌上的手机,突然想到自己晚上接到的电话。 想到姑姑在电话里苦口婆心的说着他还是单身一人,她死后没脸去见他死去的父母,吧啦啦啦的说了一大堆。 每一句每一言,其实就是在催婚,催他回去见那么名门千金。 可他现在没有什么心思去想男女之事,若想逃脱姑姑的催促,他必须找一个人假意结婚。 思来想去,他身边的人大多都是男人,那些打着要嫁给他的名门千金,也全都是看重了利益。 最后,他脑子里想起了几面之缘的陆枋。 他们两人之间既没有利益,也没有男欢女爱,很适合他想找的人选。 所以,他调查了陆枋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自然也知道了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他随时可以替她解决。 “陆小姐,有兴趣做一笔交易吗?”邢立岩把玩着手机,一脸兴味的看着陆枋。 “交易?这位...恩人,怎么称呼?”陆枋觉着有些好笑,身体前倾,双眼有神的看着邢立岩。 “邢立岩” “邢总,我就是一个大学没毕业,现在家里蹲,不对,应该是连家都没有的穷酸女人,有什么能和你交易的?”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替你解决你的麻烦。”灯光散落在邢立岩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妖冶。 陆枋起身:“邢总,我很感激你昨天救了我,也很感激你收留我,但我自认为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利益可图。” “有”邢立岩轻笑,“我需要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太,而你很适合。” 卧槽!!! 你TM三更半夜的在讲鬼故事吗? “呵...邢总真爱开玩笑,你调查过我的身份,那应该知道我已婚。你这是公然叫我出轨吗?” 陆枋看神经病似的看着邢立岩,想不通这个有钱人怎么脑子这么不正常。 “自然知道,不过...陆小姐不觉得守着一个只会给你难堪的男人很没劲吗?而且,想必你那所谓的老公对你并不感兴趣。” 陆枋:“......” 你调查的这么清楚了,现在说出来是想让我难堪吧! “即使如此,那也不能掩盖我是已婚妇女的事实。” 邢立岩起身,看着陆枋说道:“我给陆小姐两天时间,容你考虑考虑,若是陆小姐想通了,随时告诉我。” “还有,陆小姐,和我结婚,对你而言,是再好不过。双赢的事情,还望陆小姐慎重考虑。” 扔下几句话,邢立岩也不管陆枋是什么反应,径直离开了饭厅,上了楼。 陆枋看着已经离开的邢立岩,双眉紧蹙。 她是不是给自己惹了个麻烦...... 第十七章 回去 第二天一早,陆枋穿着一身粉嫩嫩的睡衣走出房间,长发被她挽了个丸子头,有些呆萌。 她实在想不通,那么高冷的一个霸道总裁范,为什么会喜欢这么粉嫩的颜色。 昨天给她准备的所有换洗衣服,全是粉色和白色。 而睡衣有两套,全是粉色的。 不过好在面料很舒适,她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穿上。 在别墅内逛了一圈,没看见邢立岩的身影,想来应该又出门了。 看着客厅茶几上的手机,陆枋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邢立岩准备的。 想到昨晚邢立岩说的话,陆枋有片刻的怔忡。 她怎么会不记得她父母的电话号码,即使不记得他们的,也会记得大姐的。 犹豫片刻,陆枋拿起桌上放着的手机,手指灵活的拨了个号码。 此时长安苑,陆伟三人还在陆枋的房子里,昨晚陆枋又是彻夜未归。 张顺华联系不上陆枋,又不敢回去,怕沈家的会找上门。 “陆林蓉,陆枋真的没和你联系过吗?”张顺华知道,平日里陆枋与陆林蓉联系的最为密切。 陆林蓉摇头,她也想小妹能联系她,至少要把昨天在沈家的事告诉她,让她别回来。 这时,陆林蓉包里的手机传来震动,陆林蓉身体一僵,见爸妈都没有注意到她,手伸进衣服包里,将电话挂断。 “爸,我出去买些菜。”陆林蓉起身,提起一边的布包。 “多买点好吃的,我这几天都瘦了。”张顺华没有丝毫怀疑,还让陆林蓉带好吃的回来。 陆林蓉见两人没有丝毫怀疑,有些不自在的走出了门。 刚下楼,急忙拿出手机。 她不敢保证刚才的电话是谁打的,在张顺华面前,她连拿出手机的胆子都没有。 此时看着屏幕上那个陌生号码,陆林蓉有些失望。 不是小妹的电话号码。 正准备收起手机时,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陆林蓉疑惑的接起。 “大姐,是我。”电话那头,陆枋清冷的声音响起。 “小...你在哪啊?”陆林蓉有些激动,正准备喊小妹时,想到楼上的父母,还是没叫出口。 捏紧手机,陆林蓉左右看了看,快速往小区外走去。 “大姐,我在一个朋友家。”陆枋轻声应道。 陆林蓉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小妹昨天在沈家发生的事情,若换成她,估计会疯掉。 “小妹...昨天......” 陆枋听出了大姐的犹豫,语带笑意:“说吧大姐,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陆林蓉一听,紧抿着唇,随即犹豫的说道:“昨天我们去了沈家,沈家的老爷...让妈想办法留住你,还给妈他们开了很优渥的条件。”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半晌,陆枋淡淡的声音才响起:“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 看来沈家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招都能想到。 以为收买了她那便宜爹妈,就能让她乖乖听话吗? 挂断了和陆林蓉的通话,陆枋翻了翻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备注号码。 邢立岩 不知想到什么,陆枋给那个号码发了条信息。 “邢总,能借我些钱吗?回趟家,算是预支工资。” “客厅茶几的抽屉里。”简单的几个字,却代表他同意了。 陆枋唇角微勾,打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沓钱。 陆枋拿起,目测了一下,少说也有三四万了吧。 这真有钱人果然大方! “谢啦”回了句谢,陆枋拿出一个黑色垃圾袋,将手机和钱都放在里边,然后关好别墅门,准备去长安苑。 刚关上门,一辆车就停在了别墅外。 陆枋疑惑的走过去。 “嗨,美女!”许向农走出驾驶座,看着陆枋,露出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微笑。 神经病! 陆枋走上前,径直从他身旁走过,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诶诶诶,美女,我们见过的呀,我还给你介绍了工作。”许向农急忙追上去,拦住陆枋。 “介绍工作?呵”陆枋显然对许向农没有好印象。 “对啊,你不是已经在这里吗?”许向农疑惑。 陆枋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我在这儿了?” “这儿啊,就是我给你介绍工作的主人家,你不是刚从石头家出来吗?” 卧槽! 邢立岩竟然是她诅咒过的万恶的有钱人...... 这...就有些尴尬了...... “哦”有些不想继续和许向农说话,陆枋抬脚就想走。 “别走啊,我是来送你的,这么远你要怎么回去?” 许向农现在看陆枋的眼神可谓是感激涕零。 因为就在他准备上飞机的那刻,石头竟然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 别提他那时候的心情了,激动的差点原地跳舞。 想了想,能让万恶的资本家同意他回来,一定有什么契机。 而最近发生的事,除了他做好事般的介绍了个保姆,还真没做过其他事儿。 所以,一定是陆枋让邢立岩改了口。 至于用了什么办法,他就不得而知。 现在陆枋就是他的大恩人,大恩人有事,他自己得积极些。 陆枋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从垃圾袋里拿出一沓钱出来,扬了扬。 “我有钱,包车都可以。”说完,毫不犹豫的抬脚走了。 “诶诶诶.......” 看着走远的陆枋,许向农有些怀疑自己。 他这张脸真的没用了吗?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 不就几万块钱吗,他有的是! 即使陆枋拒绝了他,但许向农可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开着车悄悄的跟在陆枋身后。 幸好今天的保安换了人,陆枋畅通无阻的离开了掖庭湾,直接打了车回长安苑。 “扣扣扣——” “谁啊?”张顺华放下手里的瓜子,拍了拍手,去开门。 “小贱人!你总算给我滚回来了!”一开门,陆枋那张明艳的脸就出现在她眼前,张顺华有些激动的举起手。 一巴掌打了过去,陆枋也不躲,就那么直直的站着,任凭她那巴掌打在脸上。 “啪——”清脆响亮的声音,响彻在走廊里,脸屋内正在做饭的陆伟和陆林蓉都被惊到了,急忙跑出来查看。 看着陆枋脸上清晰的掌印,还有张顺华未收回去的手,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妈,你打小妹干嘛?”陆林蓉看着正准备再次扬手打下去的张顺华,一下子扑过去,抓住她的手。 “你给我起开!”张顺华正在气头上,一把将陆林蓉推开,一巴掌又往陆枋脸色呼去。 可这一次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张顺华有些惊恐的看着抓住她手腕的陆枋。 “你个小贱人!你还敢还手!”张顺华气急,想抽出陆枋抓着的手,可不知为何,抽不出来,连手腕都红了。 “怎么,没打够?”陆枋冷笑一声,双眼毫无波澜的看着张顺华。 陆伟在一边想上前,可见自己老婆的架势,胆怯的心让他收回了要走过来的脚。 “妈,小妹回来了是好事,你别打她了。”陆林蓉被张顺华的一推碰到了桌角,脸露痛色,但还是上前一步阻止。 “小贱人,你放手!我是你妈!”张顺华被陆枋抓的生疼,越动手上的力量越大。 “妈?那我倒想问问我这个不是亲妈的妈,你这次打算把我卖多少钱?”陆枋笑不达眼底,有些嘲讽的看着已经一脸慌张的张顺华与陆伟。 张顺华被陆枋突如其来的话惊的不知所措,转头看向陆伟时,陆伟的表情只能用呆滞来形容。 这个他们守了二十几年的秘密,陆枋为什么会知道。 陆伟双眼看向一边的陆林蓉,见她一脸错愕,显然连她都不知道这个事。 诡异的气氛萦绕在整个屋子里,谁也没出口打破。 第十八章 陆枋的身世 许向农赶到长安苑,跑上楼已经累的哼哧哼哧大喘气。 正准备开口叫陆枋,结果见她面前还站了人,到嘴的话又被他收了回去。 悄悄的躲在转角处,打算等陆枋独自一人时才现身。 许向农躲在角落里,不一会儿传来关门声。 踌躇片刻,许向农决定还是再等等,毕竟来的时候被邢立岩一句保护她的安全整的没头没脑。 能被她带进家里的,那一定是亲近的人,这还需要他干嘛? 此时屋内,张顺华三人已经被陆枋的话惊的不敢开口。 张顺华和陆伟是恐惧与慌张,而陆林蓉只是觉得诧异。 若陆枋说的是真的,那她就能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张顺华会那么不喜。 陆枋有些好笑的看着张顺华那张又青又白的脸,摸出钥匙,进了房间。 “她怎么会知道?”张顺华眼露凶狠,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陆伟也被惊到了,而且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从未在她面前说过,即使喝醉酒也没有提过。倒是你,你经常和你那些好姐妹一起,是不是你说漏了嘴?” “不可能!我一直守口如瓶!”张顺华一口否认。 而一边的陆林蓉,此时已经被父母的谈话惊的双眼圆睁,不敢置信。 小妹说的是真的! “爸,妈...你们......” “把你今天听到的给我烂到肚子里!”张顺华恶狠狠的警告陆林蓉。 她倒是不担心被这个继女听到,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是个傻的,胆小怕事的性子,最好拿捏。 过了半晌,就在张顺华准备闯进房间找陆枋问个清楚时,却见陆枋拉了个行李箱出来。 “你...你要去哪?”张顺华有些慌张的问道。 陆枋现在可是她的摇钱树,万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 “一,你们不是我父母。二,我已经嫁人,你们没有再插手我生活的权利。三,我记得我的户口没在你们的户口簿上。”陆枋神色冷淡,看着她所谓的父母毫无表情。 张顺华与陆伟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慌张。 陆家可以随便怎么对待陆枋,但不能让她知道自己不是陆家的孩子。 可现在的情况有些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陆枋的一举一动好像都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谁说的!你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为了生你我可是受尽了罪,你这个不孝女!”说罢,张顺华又想故技重施,一巴掌打过去。 “这我可得好好感谢你这个妈了,若不是你和你的好姐妹商量着把我卖了,可能我会被你们蒙在鼓里一辈子。”陆枋一把抓住打过来的手,语气玩味。 张顺华闻言一惊,一脸惊恐。 她...她怎么会知道?! 不!不可能!她从来没在家里说过,唯一一次找小姐妹合计把陆枋卖了的事情,还是在陆枋五岁那年。 五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而且那时候还是乡村土路,及其难走,她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走那么远的路,恰好听见了她们的谈话。 那人刚把陆枋送来他们家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婴儿长得格外漂亮,有些嫉妒的想把她卖给别人,可那人说的话让她不敢。 陆枋一天天长大,长得也愈发的漂亮可人,那模样一看就不是他们村里能有的娃。 家家户户都是明白人,知道张顺华那个模样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女,所以都以为是他们夫妻俩在外面抱回来的。 久而久之,村里也渐渐忘了这回事,直到陆枋五岁那年,被两个从城里来的夫妻俩看中。 两人特意到农村来,想抱养个孩子回去。 那时候法律还没那么严苛,很多怀不上孩子的都想碰碰运气,万一有农家户愿意呢。 谁都想自己的娃过的好,张顺华也不列外,那两人问来时,她把自己的女儿陆林茜带到了他们面前。 可那时陆林茜已经十岁了,能记很多事。 再加上模样生的不讨喜,那夫妻俩就没同意。 准备走时,却无意中看见了在屋里烧柴火的陆枋。 虽然那张脸被烟灰糊了脸,但精致乖巧的模样还是能一眼看出。 那夫妻俩激动的要抱养陆枋,却被张顺华一口回绝了。 尽管他们开出丰厚的条件,张顺华依旧不松口。 最后两人只好悻悻的离开了那个村子。 他们以为张顺华是舍不得自己那女儿,毕竟长的那么可爱乖巧,可只有张顺华知道,她只是不想让陆枋过上好日子。 也因为这个事,让张顺华愈发觉得不能将陆枋留在他们村子,所以才去找了自己的好姐妹,想把陆枋卖给人贩子,最好能让人贩子把她卖到越偏远的地区越好。 但后来被那人知道,警告了张顺华后,张顺华也歇了心思。 而陆伟在这里面,不过是扮演了一个名义上的父亲的角色。 他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只知道那人拿的一大笔钱让他们家的生活改善了很多,还在村里建了房子。 所以张顺华对待陆枋的态度,也算是他默许的,事后去安慰陆枋,不过也是怕说出去被人闹笑话。 可陆伟没想到,这个他俩守了二十几年的秘密,竟然被陆枋知道了。 “长舌妇!”陆伟有些气急,他也是胆小怕事的人,他不知道若是被那人知道了,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下场。 “谁让你挣的钱少!我当初说让你问那人多要点钱,你说什么?啊!你说怕良心上过不去!”张顺华被陆伟气的面容扭曲,扑过去打他。 “你这个疯婆子!”陆伟此时将这几天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 虽然他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但被人一天一天的侮辱也会觉得憋屈。 “陆伟你给我活腻了!”张顺华不依不饶的扯住陆伟的衣服,冲他脸上抓过去。 顿时,陆伟的脸色冒出血珠,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传来。 “打完了吗?打完了让让,我要走了。”陆枋在一边双手环胸,好整以待的看着两人的闹剧。 很好,还让她听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看来她从小生活在陆家,是有人蓄意而为。 陆伟与张顺华听到陆枋的话,手脚一顿,大喘着气停下。 陆林蓉在这边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 这还是她那个老实憨厚的父亲吗?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小枋啊,你......” “停!你不用在这里和我装的父慈子孝,你觉得膈应,我也会觉得。”陆枋抬手阻止陆伟继续说下去。 “我之所以一直没有离开陆家,是因为你们毕竟养育我一场,不管你们对我是好是坏,是因为什么这般对我,与我而言已经无所谓了,我只希望我们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们别找我,我也不会回来找你们。” 陆枋话一顿,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轻笑一声:“看我说的,什么回来找你们,我们之间就没有回来两个字。是我这么多年痴心妄想了,总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成为你们的家人。” 话落,陆枋提起只装了几件衣服的行李箱,准备绕过几人,走出去。 “你不能走!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瞒你的。但是你自己都说了,我们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能说走就走!”张顺华一把拉住陆枋的行李箱,神色慌张。 “呵”陆枋将行李箱放下,轻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是,你们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我们暂且不说那人给了你们钱,就说我从十岁开始,何时花过你们的一分钱?十岁,别人在家里惬意的玩耍,我在帮隔壁吴大妈洗衣服喂猪,就为了那几毛钱几块钱。我身上穿的衣服,全是捡的同村孩子穿不了扔了的,至于上学,那是村长实在看不下去,给我申请了贫困学生,才能在不要学费的情况下,还在学校里吃饭。” “我拼命念书,为的就是离开村子。我上大学后,每个月都会给你们寄钱回来,那是我每个星期攒下来的打工钱。前前后后,我给了你们十万,足够支付你们在我身上花的一分一毫。” 不等陆伟他们再说什么,陆枋趁他们没反应过来,一把提起箱子,冲出了门。 留下还在惊诧中的三人,久久不能回神。 第十九章 噩梦 许向农在拐角处等的快睡着了,就在他以为陆枋今天不会出门时,却被巨响声惊了一跳。 “枋...枋姐”许向农看着一脸冷色的陆枋,有些小心翼翼上前。 陆枋身后的房门已经被关上,里面的人也没有出来的意思。 看着陆枋一身压抑的气息,许向农觉得就像看到了第二个邢立岩。 “你怎么在这?”陆枋皱眉看着许向农,不悦的问道。 许向农动作一僵,他不可能承认自己是偷摸着跟来的。 摸了摸头上的短发:“我说送你的,结果一出掖庭湾就没见到你的人影,就想着到这里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信口胡诌。 陆枋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信没信。 “枋姐...” “我应该比你小的多。” 许向农:“......!!!” 听不懂本大爷在讨好你吗?没情商! “走吧” 陆枋也不想和他继续站在这门口,若是屋里的人出来了,指不定又是另一场大战。 见陆枋手里提着的行李箱,许向农脑子里有十万个为什么也不敢问出口,眼巴巴的凑过去,想帮陆枋拎。 陆枋抬手躲开:“我自己来”随后高冷的下了楼。 上了车,许向农很有眼色的没有开口。 陆枋看着车窗外,思绪飘远。 那年她五岁,按理说这么多年过去,再加上她那时年纪尚小,不可能将事情记得那么清楚,可莫名其妙的,她直至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 “小枋,去把你妈找回来,这到吃饭的点了又瞎跑。”陆伟在厨房里做着菜,看了一眼有些暗沉的天色。 陆枋小小的身躯正蹲在灶旁,往里边添着柴火。 那张小小的脸有些蜡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以至于五岁的陆枋,看起来只有三四岁孩童的身高,瘦瘦小小的。 不过即使如此,那张脸看起来依旧可爱精致,只是没那么白嫩。 “好的爸爸”将最后一根柴放到灶里,陆枋脆生生的应道,将脏手在身上擦了擦。 “叫上你大姐。”见陆枋脚步极快的跑出门,陆伟在身后大声说道。 “好的爸爸”陆枋到屋里找陆林蓉时,陆林蓉正在缝衣服。 还没嫁人的陆林蓉模样长的秀气,除了有些苍白的脸色,并没有嫁人后的沧桑感。 “大姐,能和我一起去找妈妈回来吗?”陆枋乖巧的站在一边,小声问道。 陆林蓉喜欢自己这个小妹妹,不止因为她长得可爱,还因为陆枋平时乖巧听话。 看了看手里还没缝完的衣服,有些无奈的摸摸陆枋的头:“小枋乖,让二姐陪你去,大姐还要给你缝衣服呢” 陆枋瘪瘪嘴,她不喜欢二姐,因为二姐和三姐老是欺负她。 但见大姐真的不打算陪自己去,陆枋只好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自己去找妈妈。 她前几天跟着妈妈去过,所以知道在哪。 一路上磕磕碰碰,摔了几跤。 陆枋走累了,想哭,但想到若是不快点找到妈妈,耽误了妈妈回去吃晚饭,肯定又会挨打。 所以憋住眼泪,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隔壁村。 陆枋找到姨家,正想敲门,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陆枋有些高兴,她听出了声音,妈妈在这。 “你家那口子现在挣的也太少了吧。”张顺华的姐妹有些嫌弃的撇撇嘴。 张顺华听到这话,那张脸瞬间拉了下来。 她也知道陆伟挣的少,但她不想下地干活。让她去做帮工她也觉得累,还是在家舒服些。 “你有没有什么能挣钱还不辛苦的路子?”张顺华看着穿着一身新衣的姐妹,有些羡慕的问道。 她们是同村的,虽然小姐妹没嫁人,但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坦。连轿车都坐过,她还见过她包里那些百元大钞。 所以她猜想,小姐妹一定有挣钱的法子,只是一直瞒着没告诉她。 那小姐妹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笑了笑。 “有倒是有,就看你舍得不。” “你说,只要不让我累着,别的都可以!”张顺华一听真有门路,急切的说道。 “你家娃那么多,随便卖一个都够你下半辈子用了。” “卖?”张顺华虽然是村妇,但她可听说了卖人是犯法的,而且她可舍不得把自己闺女给卖了。 小姐妹笑了笑:“乌渺市现在上面有我们的人,而且现在不兴卖这么一说,是让别人领养,知道领养吗?手续齐全。至于钱,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可我怎么可能卖自己女儿......”张顺华喃喃低语,显然是有些心动。 “你真笨,你不是还有两个不是亲生的女儿吗?大的那个现在不值钱,但是小的那个值啊,而且小的那个长的好,价钱方面还更好。” 是啊!她怎么给忘了,还有陆枋! 那丫头片子在家里只会浪费家里的粮食,那人给的钱早就被他们一家子花光了。 既然已经没钱了,而且这么多年那人一次也没来过,那她总得为自家想想。 陆枋白吃白喝五年,也该付出些代价。 “小琴,真是谢谢你了,就这么说定了,你给我联系买家,我负责把陆枋带过去。到时候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张顺华有些激动,想着快到手的钱,声音都有些发颤。 那叫小琴的女人应声道:“瞧你说的,我们可是姐妹。不过我事先要和你说好,这卖了就是别人家的了,不管她以后做什么,可都和你们一家子没关系。” “一定,我才不管她死活,只要能卖个好价钱,把她买去别人家的小媳妇都行,是死是活都和我们没关系。”张顺华点头,眼里全是喜悦。 可她不知,这一切都被门外的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看着捂住自己的那只手,陆枋有些惊恐的想挣脱。 “嘘,小枋,我是何爷爷。”那双手的主人小声说道,拉着陆枋快速离开那里。 “何爷爷”陆枋见来人是这个村的何爷爷,才停止了挣扎。 “小枋,你快回去,不要提起你今天听到的一切。” “何爷爷,我...” “快回去!走小路,记住!一定不能说!”看着那边屋子已经打开的门,有人走了出来。 陆枋有些茫然,但还是听话的往一边的小路走去。 她不明白妈妈和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不能进去,要不然会被妈妈打。 何爷爷说的话她当时也不明白,只知道迈着腿跑回家。 直到她大些了,她才明白张顺华两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了自己差点面临什么。 何爷爷那时是救了她,若是她突然跑进去,或是被张顺华发现,那或许等待她的,将会是地狱。 也是那时候开始,她再也没叫过张顺华一声妈妈。 那些话如梦魇般纠缠着她,成为了她毁不掉,忘不了的噩梦。 第二十章 我答应你的条件 车一路疾驰,回到邢立岩的别墅后,陆枋一声不吭的进了房间。 许向农有些无奈的看着将门关上的陆枋,搞不懂怎么回事。 邢立岩还没回来,但电话打到了许向农那里。 “她怎么了?”邢立岩正翻看着文件,电脑上的监控显示陆枋已经回去了,不过看那表情似乎很不高兴。 许向农苦哈哈的说道:“大爷,我和人家不熟,想做个拎箱小厮都被人家给拒绝了,你觉得我可能知道些什么吗?” “要你有何用?” 是的,要我没用,那您老叫我跟着她干嘛? 不过许向农也只能在心里胡乱吐槽,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恭敬的说道:“大爷,枋姐回了一趟家,出来拿了个行李箱,她在家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当时她家里除了她自己,应该还有别人。” “我知道了”挂断电话,邢立岩一脸若有所思。 看着挂断的电话,再看看紧闭的房门,许向农觉得自己一定是有病,为什么在两个神经病身边打转。 没人搭理他,他还是自己出去觅食吧。 许向农走后,整个别墅又是一片寂静。 陆枋进了房间后,浑身无力的倒在床上。 虽然她刚才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可只有她自己清楚,从小生活在张顺华的阴影里是什么感受。 脑子里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张顺华一脸恶毒的和她的小姐妹商量把她卖给谁,能卖什么价钱,亏不亏本。 好像她们讨论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牲畜,任人宰割的畜生。 以至于陆枋在上大学之前,总会做噩梦,梦见张顺华那副丑陋的面容,邪恶的眼神,恶毒的话。 那些噩梦般的记忆,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以至于她有一段时间有些抑郁。 若不是遇见了师父,或许她时至今日,也没法从那些噩梦中醒来。 但即使如此,在面对张顺华时,她内心深处还是会有一丝胆怯。 陆枋躺在床上微微眯眼,她大概也猜到了,陆家对她的存在太过反常,看似让她嫁给有头有脸的沈家,实则是知道沈尔凯的为人,即使她嫁过去日子也不会好过。 是她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和我结婚,对你而言,是再好不过。双赢的事情,还望陆小姐慎重考虑。”邢立岩低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那严肃认真的模样,让陆枋此时觉得心里有些烦躁。 第一段婚姻就是因为利益,她不想自己的以后也是在利益中度过。 可眼下的情况,让她没有选择。 沈家虽然算不上乌渺市排的上名号的大家族,但好歹还算有钱有势,不是她这个一无所有的人能抗衡的。 再加上隐藏在暗中将她扔到陆家的神秘人,她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也不知道对方是因为什么将她送人。 一切的未知都令人恐惧,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掌控着一切。 而邢立岩,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但从长相气质,穿着谈吐来看,一定不是乌渺市的人。 或许来自比乌渺市更加繁华的都市,家世也不是她这种人能接触的。 所以,邢立岩或许会成为她未来的一个变数,也有可能成为将她推向深渊的敌人。 她不敢赌,却不得不赌。 “邢先生,我答应你的条件。”一条短信发了出去,莹莹白光印射在她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好”对面回的很快,简言意骇,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陆枋看着那个好字,若是没接触过他,或许她会觉得这个事情不过就是个玩笑。 可这两天让她知道,邢立岩只是不善言辞,他说的好那就只是好,没有别的意思。 她不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是什么,但...不会比身在地狱更为可怕。 此时乌渺市市中心华丰大厦。 邢立岩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手机,认真的看着陆枋发过来的信息。 看来,这一次回去,一定有什么诱因,让她不得不答应他的条件。 呵。 站在办公桌前的分公司总经理何济,拿着文件的手都在发抖。 他不知道这个大杀神怎么想起到乌渺市来,邢氏名下那么多分公司,偏偏选了他这里。 这位的名头那可是在所有分公司子公司传遍了,谁都怵他。 此时见邢立岩突然笑了笑,何济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总...总...总裁”何济小心翼翼的递上手里的资料。 邢立岩闻声,放下手机,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何总,我要的是公司两年内的所有财务报表。”看着何济手里那仅仅几页的纸,邢立岩神色渐沉。 何济抬手擦擦额角的汗,颤颤巍巍的回道:“总...总裁,以前是吴总负责公司的所有财务,吴总突然离职,那些报表我也找不到了。” “哦?难道公司没有电脑,没有保密措施?区区两年的财务报表都没有,何总,你觉得邢某很蠢?” “不不不不不!总裁,是我玩忽职守,没有督促,所以下面的人只交了这些。”何济脸色一变,慌张的解释道。 他虽然是分公司的总经理,但很多事情都是交代下面的人去办的。 就连公司,他一个月也就来个一两次。 看着邢立岩那双蕴含风暴的双眼,何济觉得先认错最为妥当。 若是等邢立岩自己调查,那他估计死的连渣都不剩。 这些年在分公司内大大小小的好处捞了不少,若是邢立岩看在他主动承担的份上放过他一马,那他也不亏,至少赚的盆丰钵满,以后的日子不用愁了。 若是邢立岩要追究到底,那也查不到他贪污的那些钱,因为那些钱早就被他转到了一个秘密账户,要查也查不到他头上。 邢立岩闻言,突然轻笑一声。 “何总,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邢某。”邢立岩起身,沿着办公桌慢慢走到落地窗前。 何济闻言,心里一咯噔,但还是不动如色的清清嗓子:“总裁,瞧您说的,我就一个小小的总经理,怎么可能去了解您呢?”笑的一脸谄媚。 “何总,人要得到一些东西,就会失去一些东西。” “你觉得,你花我的钱,该失去些什么?”邢立岩转身,冷漠的看着已经呆滞的何济。 顿时,何济脸色一变:“总......总裁!我我我我我......”何济舌头打结,已经被吓得说不清话。 “何总是想解释你买的众多房产,还是在你父母名下的公司?”邢立岩冷笑。 何济:“!!!” 他知道邢立岩可怕,可没想到自己还在他面前沾沾自喜不会查到他头上,人家就已经把他扒了个底朝天。 “总裁,我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次!我是一时昏了头,我错了!我错了!”何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 邢立岩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总裁,求您放过我一次,我是蠢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邢立岩走回办公桌前,直接接通内线:“让他们进来吧。” 话落,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秘书领着两位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那两人冲邢立岩点点头,径直走向地上跪着的何济。 何济转头一看,被吓个半死:“总裁,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滚”邢立岩转身,看都懒得看一眼。 “邢立岩!你不得好死!”何济见所求无路,顿时想冲过去打邢立岩,结果却被身后的两名警察抓住,拖出了办公室。 一声声污秽的骂声回荡在走廊里,直到秘书将办公室的门关上,邢立岩才觉得清净了些。 坐到椅子上,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乌渺市的问题太多,比他想象的还复杂许多。 他现在是在抢救一棵已经烂到根的树,要想治好,困难重重。 乌渺市,卧虎藏龙。 一个分公司能影响到总公司,那背后一定有推手,何济只不过是那人的一颗棋子。 现在棋子毁了,不知道下棋的人还能不能坐得住。 第二十一章 被调戏 许向农将午饭给陆枋带回来时,她还没起床。 “扣扣扣” “枋姐,起了吗?” “有事?”门刷的一下从里面打开,陆枋睡眼蓬松,面无表情的看着许向农。 许向农有些尴尬的搓搓手:“饭给你带回来了。” “谢了,嘭——”门再一次被关上。 我TM和门杠上了吗?次次甩我脸子! 半晌,陆枋从房间里出来,换了身粉嫩嫩的睡衣。 “噗!”许向农正喝着咖啡,抬头一见一身粉嫩的陆枋,属实被惊了一跳,嘴里的咖啡全部献给了沙发。 “啊!死定了死定了!”看着沙发上一大滩污渍,许向农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这沙发可是邢大爷定制的,单是一个脚就够买外边的房子的一间卫生间。 坐起来很舒服,可清理起来就是难上加难。 看着许向农那副欲哭无泪的模样,陆枋觉得他估计真的脑子有病。 也懒得管他,走到桌前将许向农带回来的饭菜简单的吃了两口。 “你在干嘛?”吃完走进客厅,只见许向农手里正拿着一块白布,盖在那滩污渍上。 “隐藏罪证”许向农一副潸然欲泣的模样,动作认真的将白布放好。 陆枋有些见不得他这个模样,娘们儿唧唧的。 这时,门外传来开门声。 “枋姐,求你,别说!”许向农一听到开门声,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压着声音对陆枋说道。 陆枋斜了他一眼,没答应也没拒绝。 许向农见此,胆战心惊的看着门口。 “你们在做什么?”邢立岩走进客厅看到的,是许向农跪坐在地上,陆枋双手环胸的看着他。 “没...没做什么!”许向农闻声瞬起,状若无事的笑着。 邢立岩放下手里的袋子,看向陆枋。 嗯,粉色很适合她。 冲陆枋招招手:“给你带的东西。” 陆枋闻言,小步走了过去,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给我带的?” “一些护肤品,我让秘书问过,这些牌子什么肤质都适合,不用担心过敏。”向来面冷心冷的邢立岩突然这般,让一旁的许向农惊了一跳。 这可不像邢立岩了啊! 但陆枋不了解邢立岩,只当他是好心。 “谢谢啊,不过我很少用化妆品护肤品之类的。”陆枋瞄了眼袋子里的东西,都是电视上常出现的那些奢侈护肤品。 太贵,她可不敢收! 邢立岩看了她一眼:“你需要”简单的三个字,将袋子放在了陆枋面前。 她需要?难道她皮肤变差了? 陆枋有些自我怀疑,不由自主的拿起了地上的袋子。 或许太久没用,她此时觉得皮肤有些干,看来真的需用护肤了。 “谢谢”扭捏的对邢立岩道了谢,提上袋子进了房间。 邢立岩看着跑进房间的身影,嘴角难得扬起了一抹笑。 转身,见许向农还在那站着,不悦的看着他。 “有事?” “没事!”许向农头摇的像拨浪鼓,心虚的低下头,人就在沙发那杵着,不动。 邢立岩怀疑的看了看他,突然,双眼定格在一旁的沙发上。 一抹拇指大的黑点,在纯白的沙发上看着分外显眼,空气中还隐隐飘荡着一股咖啡的香味。 现在要是不知道许向农干了什么蠢事,那就是他蠢了! “滚开!” “邢大爷,你饿了没?我请你吃宵夜。”眼见被发现,许向农一把抓住邢立岩的手,往外拽。 “你想死?”邢立岩双眼微眯的看着许向农,怒火中烧。 “大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是陆枋,她穿了一身粉色的衣服,我一时被惊到了,所以才会将咖啡吐到沙发上。”许向农嘴快,认起错来气都不带喘的。 邢立岩闻言,脸似寒霜般的冷了下来,心里隐隐有些不悦涌起。 “滚回去!” 许向农脸色一白,撒丫子的就跑了出去。 他一跑,身后沙发上的惨况就露了出来。 “许向农!”邢立岩咬牙切齿的低咒一声,想杀了许向农的心都有。 许向农已经跑得没影了,他有气也找不到地方撒。 “咦?许先生呢?”陆枋出来的时候,见客厅只有邢立岩,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回去了”邢立岩坐到另一张沙发,有些烦躁的扯了几下领带。 “哦” “他带了一些吃的过来,你吃了吗?要不要吃点?”作为保姆,陆枋觉得自己还是要自觉些。 万一主人家饿得晕倒了,或是有哪些地方对她不满意,那她不就得失业了吗? “不用了,今晚有个应酬,喝了些酒。” 陆枋一听,用鼻子嗅了嗅,空气中大多数是咖啡的香味,但还是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不过看邢立岩的样子,应该没喝多少。 称职的给邢立岩倒了一杯温水,放到他面前。 “温热的” “谢了”极少向人道谢的邢立岩,极为难得的对陆枋说了声谢。 陆枋只是微微点头,就在一边坐了下来。 邢立岩端起水轻抿一口,眼角微抬,见陆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问道:“你想问结婚的事?” 陆枋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你什么都不用管,需要去民政局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陆枋茫然,她现在可是已婚状态,难道离婚都不用她本人到场的吗? 似乎看出了陆枋眼里的疑惑,邢立岩将空调温度调高些,穿下了外面的呢绒大衣。 “你不用担心,既然你答应了我的条件,那你的事情,我自然会事无巨细的办妥。” “你...你前夫会乖乖答应离婚的,还会补偿你一些损失。”邢立岩本想说老公,但觉得不顺口,还是改成了前夫。 反正明天之后,他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陆枋木讷的点点头,都已经开始称呼前夫了,那这件事应该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果然,有时候解决不了的事情,还得用一些身外之物啊! “那我...就在你家等着?”陆枋本想说在家,但又有些不妥。 她怎么这么不要脸! “这里也是你家。”邢立岩轻笑一声,一脸深意的看着陆枋。 陆枋被他的话惹得脸上升起一抹红晕。 自己这是被调戏了吗? “我...我...我先去睡了!”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跑。 “嘭——”巨大的关门声响彻在空荡荡的别墅里。 邢立岩有些好笑的看着落荒而逃的陆枋,眼里兴味更浓。 看来他是捡到宝了。 第二十二章 道谢要有诚意 翌日,陆枋睡过头,起床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嗯?沙发呢?”陆枋收拾完走出房间,走到客厅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客厅里那三张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沙发,此时已经不见踪影。客厅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过来吃饭”刚从厨房出来的邢立岩手里端着两盘菜,看见陆枋的脚步一顿。 陆枋闻声望过去,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今天不是周末,这位怎么在家? 而且...看着邢立岩腰上围着的围裙,手里还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菜,怎么看怎么怪异。 简直了。 虽然依旧帅的赏心悦目,但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这么帅的人做的7饭,吃了会不会长寿? 心里是这么想着,但陆枋还是架不住美食的诱惑,飘飘然的走到了饭厅。 邢立岩将菜放到桌上,很绅士的替陆枋拉开了椅子。 “谢...谢谢”陆枋错愕的看着邢立岩,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这是怎么了,但还是礼貌的道了谢。 邢立岩轻扬嘴角笑了笑,走回他的座位,将一些菜往陆枋面前推了下。 陆枋看着眼前满满一桌的菜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下筷。 中式,西式,还有一盘精美的和氏生鱼片和一些她见都没见过的菜...... 这......感觉有些不对劲。 邢立岩见对面的人拿着筷子迟迟不动,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了?不合口味?” “不...不是,太丰盛,不敢吃。”陆枋摇头,一脸纠结。 这刚起床就吃这些,会不会太油腻了一点。 “我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都做了一点。” 都做了一点?这叫一点吗???!! 陆枋有些无语:“全是你做的吗?”看不出来,还有这些手艺。 邢立岩夹菜的手一顿:“不是,我让别人做好送过来的。” 第一次有些不想承认自己烂到家的厨艺。 陆枋一听,哭笑不得。 别人送的为什么你系上了围裙,还一副自己做的模样。 但不好拆穿他,憋着笑问道:“那邢先生这是唱的哪一出?我这个保姆好像做的不称职。” “你有觉得自己是保姆吗?” 陆枋:“......” 好吧,她确实觉得自己就是来蹭吃蹭住的。 “那多谢邢先生收留我。”陆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道谢要有诚意。”邢立岩放下筷子,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看着陆枋。 “诚意?” “今天沈家的人应该会自己上门要求和你解除婚姻。陆小姐可以考虑随我去登记。” “啊?这么快?”陆枋惊愕的睁大双眼,只注意听了前边的话,邢立岩后边说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邢立岩一见她这个反应,也不恼,若有所思的问道:“怎么?看陆小姐的意思,是很舍不得?” 陆枋一听,急忙摆手:“不不不,怎么会,我巴不得早点和沈家断的干干净净,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能脱离沈家,是她一直希望的。但是她知道,沈家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只要有她那对好父母在,即使不是嫁给沈尔凯,世上还有很多王尔凯啊李尔凯之类的人,不计其数。 所以即使和沈尔凯离婚了,她那对父母一定会另谋他法,让她没法过的随心。 似乎看出了陆枋的挣扎:“你在担心你父母?” 被邢立岩一击即中,陆枋觉得有些难堪。 她就像一件商品,或许连商品都算不上,被她所谓的父母随意摆弄,只为过得不如人意,他们就能够满足。 这么难堪的事摆在邢立岩面前,让陆枋觉得自己有些无地自容。 “不管他们是你亲生父母,还是养父母,若是他们没尽到父母应尽的责任,那他们就不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合则喜,散既仇。所以你不用担心太多,若想真正活着,就要做些选择。”像说教似的安慰,却让陆枋觉得分外动听。 是她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恩人,谢谢!”陆枋端起桌上的果汁,扬起笑脸。 “不客气”邢立岩对于她的这一声恩人有些无奈,但也接受了她的道谢。 “嗯,那我们开吃吧,不能辜负了邢先生的手艺。”陆枋调侃的看了一眼邢立岩,也不管他顿觉尴尬的脸色,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邢立岩看着正沉浸在美食中的陆枋,有些无奈的摇头。 他现在已经成了被人调侃的对象了。 风水轮流转,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吃完饭,陆枋摸摸圆滚滚的肚子,一副食饱餍足的模样。 看着桌上剩下的饭菜,艰难的起身,准备将它们放进冰箱。 “你做什么?” “放冰箱啊,还剩这么多,我们晚上还可以热着吃。”陆枋说的理所当然,邢立岩却皱起了眉头。 “那样不新鲜了,全部倒掉吧。”邢立岩看着桌上剩下的菜,开口说道。 从小没为吃穿发过愁,即使当初在乡下住了一段时间,他当时也宁愿饿着不愿意吃隔夜菜。 下意识的就是让陆枋倒掉,殊不知这话一出口,端着盘子的人愣住了。 “我吃。”憋了半天,陆枋突然说道。 知道人与人之间终归是不同的,她觉得能填饱肚子就行,但邢立岩与她不同。 不是因为仇富,而是因为她知道贫富的差距。 邢立岩盯了她半晌,露出一抹无奈:“留着吧,晚上吃。” “还有,我不是浪费粮食,只是怕死。”酷酷的丢下一句话,起身就往楼上走去。 留下一脸懵逼的陆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好吧,吃剩菜剩饭确实不好。 您老不点这么多不就成了吗?败家玩意儿! 邢立岩上了楼,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将沈家的所有合作终止。” “BOSS,哪个沈家?”电话那头的人一愣,没反应过来。 他的记忆里帝都可没沈家这号人。 “乌渺市,沈维国”说罢,也不等对面的人明白,直接挂了电话。 帝都邢氏总裁办公室内,邢烈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一瞬间的愣神。 这boss是打算待在乌渺市不回来了吗?一声不吭的去了乌渺市不说,竟然还管起分公司的事儿了。 唉...他这个特助,属实有些太过善良。 要别人接手了这么多公司机密,早就自立门户了。 像他这么忠心耿耿的打工人可不多咯。 此时乌渺市的沈家,还不知道一场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即将降临。 第二十三章 突如其来 此时掖庭湾E区沈家别墅内。 沈尔凯一改往日斯文有礼的模样,暴怒的看着站在一边的几个人。 “要你们有什么用!那么大一个活人我就不信还能凭空消失!” 从陆枋失踪到今天,已经整整三天,那么大一个活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管他们沈家派出多少人去打听调查,都没有一丁点的消息。 陆枋就像一个隐形炸弹,随时威胁着他。 “你现在急有什么用,早知如此,何必要和那个人纠缠不清。”沈维国在一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 “维国,少说两句,小凯已经知道错了。”周素琴轻拍沈维国的手,替儿子求情。 “哼!”沈维国冷哼一声,将脸撇向一边,不想再看那个快把自己气死的儿子。 沈尔凯有些难堪,自己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起他和陈笙的事,一点儿也不顾及他的脸面。 脸色白了又青,沈尔凯心里对陆枋的恨意更甚。 “陆家的那些人呢?”沈维国想起交代给陆家那些人的事,想着若是他们把事情办成了,那一切都还来得及。 站在门口的几个黑衣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谁也不敢开口。 “说!”沈维国将拐杖重重的杵在地上,客厅里发出一声脆响。 其中一人犹豫片刻上前:“老爷,陆家的人昨天中午就回去了。”说完急忙低下头,不敢看沈维国那双阴沉的双眼。 沈维国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里聚集的怒气已然藏不住了。 “他们好胆!真当我们沈家不敢对他们做什么吗?区区一些没见过世面的人,也敢忤逆我!”沈维国被气的脸色铁青,就着拐杖起身。 鬓角已经有些斑白,身体也愈发日下,若此时再出点什么意外,那沈氏旗下的产业一定会乱成一锅粥。 沈家能跻身乌渺市的名门家族,靠的就是沈维国的各方打点。 沈维国懂得如何让自己左右逢源,为沈氏争取更多利益。 沈尔凯年轻气盛,做事不会考虑后果,公司里很多高层之所以对沈氏那么忠心,也是因为沈维国待他门还算好,他们愿意留在沈氏。但若换做沈尔凯,他们一定会找各种理由,找各种麻烦。 毕竟大家都不太满意沈尔凯的为人处世,还有对他们这些元老的态度。 若沈维国在此时倒下,那沈氏要面临的就不止外界带来的压力,还有内部的分权与夺势。 沈尔凯显然没办法维持其中的各种复杂关系,只能任人宰割。 所以沈维国才会想方设法的想留住陆枋,因为若是沈尔凯在他身日体不好的情况下被爆出丑闻,那他再无接手沈氏的可能。 “你们多派些人给我找陆枋,再让人去陆家的老家,把陆家人都给我带过来,一个也不能少!”沈维国此时眼神闪烁,一抹阴森一瞬即逝,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爸,我们...” “不好了!沈总,大事不好了!”沈尔凯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却被门外的高呼声打断。 皱着眉头正准备呵斥,结果见到的却是公司的元老之一,何为何总。 “何总,你在大呼小叫什么?”沈尔凯冷着一张脸,没有好脸色问道。 何为一把推开沈尔凯,走向后边的沈维国。 沈尔凯被推的一愣,等反应过来时,脸色被气的正想破口大骂:“你!”正想将一些难听的话说出口,却被沈维国抬手制止。 “何总,出了什么事?” 何为作为公司的技术骨干,一般很少有这么着急的时候找他,除非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沈董,公司出大事了!你快看新闻!”何为一脸急切的看着沈维国。 沈维国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的拿出手机,可手机半天了都没动静,一直黑屏。 “没电了吗?”沈维国有些疑惑的翻了翻自己的手机,明明早上的时候电量还是满格。 “难怪打不通你的电话!”何为气急,要知道他在公司和来的路上,打了几十通电话给沈维国,可却没一次打通过。 沈维国脸色有些难看,看向一边的沈尔凯:“你的手机给我看看。” 沈尔凯依言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过去。 沈维国按了按,还是黑屏。 “你的!”又冲一边的周素琴伸手,周素琴忙不迭的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依旧是黑屏,什么反应也没有。 沈维国看着眼前放着的三部手机,眼里闪过一抹凝重。 “看来公司出的事不小,我们的手机也不是没电了,应该是有人用了入侵的方式,将我们的手机强制性关机。” 话一出口,何为几人脸上一片惊愕,似乎不敢相信。 “沈董,公司确实出了大事,我们的所有电脑被人突然攻击,电脑里的资料全部被销毁,公司高层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再加上联系不上你,已经有人走漏了风声,现在很多媒体都在公司门前叫嚷着要采访你,可能过不了几分钟,那些记者就会过这边来。”何为语气焦急,相握在一起的手都有些发抖。 换了谁看见电脑屏幕上突然出现一张血淋淋的鬼脸,都会被吓一大跳,尤其是他这种上了年纪的。 而且不止他,几乎每个电脑被攻击的人第一眼看到的都是那张鬼脸。 阴森,可怖! 沈维国闻言一惊,后退一步,心脏传来一阵绞痛。 “爸!爸!”沈尔凯一下子跑去过,将快晕厥的沈维国扶住。 “维国,你可别吓我!”周素琴在一边看着一脸痛苦的沈维国,利声惊呼。 何为也被沈维国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有些木讷的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沈维国好半天了才缓过来,抓着沈尔凯的手缓缓起身。 “何总,可有调查清楚攻击我们电脑的人是谁?只是资料被毁了吗?”沈维国脸色苍白,颤着声问道。 不怪他这般激动,因为沈家旗下最得利的产业,就是电子设备。 而那些电脑里存储的,全是一些核心技术,还有......从那些刚出入社会的小年轻手中蒙骗来的核心机密。 技术被毁了无所谓,他们沈氏的技术人员各个都能记住,但那些不能见人的证据却是万万不能被别人发现的。 现在他们只知道电脑里的资料被毁,但没办法知晓对方有没有将那些资料窃取。 若是...... 沈维国不敢想,只能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对方只是为了销毁资料。 “查不到,什么也查不到,对方只留下了五个字。”何为摇头。 “什么字?!”沈尔凯一把抓住何为,急切的问道。 何为看了一眼沈尔凯,别有深意的将目光移开。 “和陆枋离婚” 简单的几个字,却在沈家人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陆枋!竟然和陆枋有关! 沈维国现在知道为什么何为对自己的儿子没有好脸色了,若换做他最先知道,可能已经将这个儿子给打死了! “你给我干的好事!”沈维国气急败坏的指着沈尔凯,那佝偻的身躯似乎再一次的要倒下去。 沈尔凯此时也是一脸懵逼,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因为陆枋。 那个一无是处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第二十四章 你是三岁小孩吗? 陆枋接到沈家人电话的那一刻,刚刚睡着没一会儿。 看着陌生的号码,陆枋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起床气那么严重。 不耐烦的接起电话,当对面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大吼声时,还沉浸在起床气中的某人才悠悠清醒了些。 “沈公子,你没吃药?”陆枋神色淡淡,声音还有些沙哑。 “陆枋,你在外面勾搭了什么人,竟敢对我们沈家动手!我看你是不想继续做沈家的人了!”沈尔凯尖利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骂道,显然被气得不轻。 陆枋脑子宕机了数秒,才想起邢立岩走时对她说的话:“沈家今天会联系你,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用理会,只需要传达你自己的意愿,离婚。” 看来真是那位爷的手笔啊,就是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一直自诩翩翩公子的沈家公子这般暴躁。 陆枋暗暗在心里对邢立岩竖了个大拇指。 真是大腿好乘凉暗啊! “沈公子,自恋是病,得治!”意有所指的话,却让沈尔凯有些懵,没有听懂。 一时没听懂的沈尔凯没被话气到,却被陆枋的态度气的火冒三丈。 “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不管你在哪,都必须给我滚回...”狠话还没说完,那话那头就传来一阵忙音。 反应过来自己被陆枋挂了电话,沈尔凯气的脸色涨红,大口的喘着粗气。 陆枋看着电话上那一串陌生的号码,毫不犹豫的将它拉黑。 垂眸想了想,给邢立岩打了个电话。 “喂” 那边接的很快,让陆枋一时愣住。 “陆枋,有事?”邢立岩清冷低沉的声音在陆枋耳边响起,让陆枋觉得自己耳朵快怀孕了。 短暂的沉默,陆枋才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 可不是为了犯花痴! “邢先生,刚才沈家的人给我打电话了。”收起有些波澜的心,陆枋没忘了正事。 沈家能找到她的联系方式,一定是邢立岩这边透露的,否则不可能查到。 而且听沈尔凯的语气,想来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急事,所以在电话里的语气虽然恶劣,但也透露着急切。 电话那头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他们速度太慢了。” 邢立岩略微皱眉,有些不满。 看来他来乌渺市之后,邢烈的办事效率大大下降。 得找个时间让他出去学习学习...... “阿嚏!” “谁在想我?”远在帝都的邢烈突然打了个喷嚏,使劲揉揉鼻子,小声嘀咕着。 陆枋听到邢立岩的话,觉得有些好笑。 “你对沈家做了什么?他们那么着急的找我。” “没什么,只不过黑了他们电脑,找到了一些小把柄,估计以后乌渺市不会有沈维国的沈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似乎说的只是一件小事。 陆枋倒吸一口冷气“咳咳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怎么了?”邢立岩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剧烈咳嗽声,有些急的问道。 “咳...没...没事!”陆枋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润喉,缓了过来。 “只是有些被惊了一跳。” “没事就好。”邢立岩的声音又恢复了一惯的清冷。 这是什么大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个大企业的存亡。 她想抱大腿! “那他们为什么会急着找我?”陆枋觉得有些疑惑,按照沈家一家子的德行,若是公司出了事,现在指不定全家正急的上蹿下跳,哪还有闲时去关心她这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电话那头的邢立岩听见这个问题,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电话里传来一阵轻笑声。 陆枋被这突然的笑声整的莫名其妙时,随即邢立岩就替她解了惑。 “因为黑他们电脑的时候,我让人留下了几个字。” “字?什么字?”陆枋觉得自己现在头上一定顶着一个特大的问号。 什么字能让沈家急的找她? “和陆枋离婚。” 陆枋:“!!!” 你TM莫不是在逗我!!! 三岁小孩儿吗??? 不对,比三岁小孩要厉害些,至少三岁小孩不会黑人电脑。 “邢先生,我觉得......你做的真棒!”你这么做有些掉价啊~ 邢立岩听见陆枋似夸是贬的话,有些无奈。 也不想想他这都是为了谁。 “主要是为了让陆小姐声名大噪。” 陆枋:“......”你个狗东西!坑我! 这么一来,沈氏的员工都会知道她陆枋,而沈氏也会跳出来想方设法的污蔑她。毕竟他们结婚这一年里,沈家老太太可没少在姐妹面前抹黑她。 而且,每个公司肯定有那么一两个嘴碎的,若是他们将沈家公子的事情当做笑话说了出去,那她陆枋就变成了人尽皆知的沈家媳妇。 婚一离,她身上还是会贴着沈氏的标签,洗不掉...... “邢先生,我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我?”陆枋自觉心累,悠悠问道。 邢立岩一愣,没明白她的意思。 他什么时候害她了? “陆小姐,邢某不懂你这番话的意思。” 陆枋深吸一口气,忍住要爆粗口的冲动:“邢先生,这么一闹,婚我倒是离了,但是沈家的标签会一直跟着我,走到哪我都会被人耻笑嫁给了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然后...我还怎么嫁人?” 陆枋其实不是怪邢立岩这么做,只是有些无奈,她以为的解决方式,会是简单粗暴的,结果这里面还有那么多意料之外的后果。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在意将来嫁不嫁进豪门,但名声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也是举足轻重的。 若是一直受人指指点点,那她会觉得深受其扰。 “原来陆小姐在意的是这个,其实我这么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什么?” “你的父母”四个字,让陆枋表情一滞,她都快忘了事情的源头在哪。 “陆小姐,如果我让你和沈家干干脆脆的脱离关系,那等待你的,会是下一个沈尔凯。因为即使是你们的结婚证,都是假的,你再嫁人,别人也不会知道你结过婚。” “什么?!结婚证是假的?”陆枋惊呆,讶异的开口。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连唯一绑住她的结婚证,竟然都是假的。 那她为什么要和沈家周旋离婚的事情,直接走了不是一了百了吗? “对,没有法律效益,你可以干净的抽身而出,但是下一次,或许就不是假的了。”似乎猜到陆枋的想法,邢立岩毫不留情的打破她的想法。 陆枋一愣,随即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她把那对父母还有背后的人想的太简单了,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 如果她一走了之,那张顺华一定会四处宣扬,然后报警,把她带回去。 毕竟不要脸的程度,她还比不上张顺华。 只要她一走,可能他们就会替她寻找下家,也或许,现在已经在寻找了。 她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一件商品,只要能发挥最大的价值,他们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邢先生,对不起,是我太狭隘,我的事情,之后就麻烦你了。”陆枋有些心累,回到房间,瘫倒在床上。 “不用道歉,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毕竟...急着娶老婆。” 一句话,让陆枋沉闷的情绪突然得到的缓解。 发现自己又被调戏了,陆枋急忙挂掉电话,摸了摸有些烫的脸颊。 她这是...思春了? 丢人! 第二十五章 准备 眼看天色渐黑,沈家要等的人还是没有回来的动静。 就连沈维国都有些坐不住了,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你们两父子别走了,那贱人会回来的。”周素琴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似乎并不觉得焦急。 明明上午听到公司出事时还慌的不知所措,可睡了个午觉起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沈维国转头看了眼周素琴,眉眼难掩焦急之色:“你懂什么,别在那给我瞎说!” 而周素琴听到沈维国的呵斥声,并没有在意,还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你快给陆枋再打个电话,语气尽量温柔些,如果她回来了,即使你不喜欢她,也得给我装的像爱她的样子。”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转动,沈维国已经有些按奈不住。 沈尔凯一听,有些不情不愿的拿出手机,把电话拨了过去。 一阵忙音,然后自然挂掉...... 沈尔凯有些疑惑,随即又拨了过去,依旧是一阵忙音。 “爸...她把我拉黑了......”沈尔凯怔怔呢喃,有些不敢相信。 什么情况都想过,但没想到陆枋竟然敢拉黑他! 沈维国一把抢过手机,试着拨过去,忙音...... 随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这次,电话里没有传来忙音,而是一道有些沙哑的女声。 “陆...小枋啊,我是你公公,沈维国。”本想强势一些的沈维国,突然变了口风,有些讨好的语气。 “哟,沈老爷子。”陆枋看了眼手机上的号码,还真是沈家老爷子的。 沈维国被陆枋突如其来的调侃弄得有些尴尬,干咳一声,不自在的问道:“小枋你吃晚饭了吗?” 陆枋觉着有些好笑,轻笑出声:“沈老爷子,您收起假惺惺那套,有什么我们直接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在等你。”沈维国见陆枋不买账,也不扭捏,直接道,在我们两个字上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在他看来,陆枋一定还爱着自己儿子,否则怎么可能揣着那些照片秘而不发。 至于那个黑沈氏电脑的人,说不定陆枋也不认识。 “小枋啊,你认识一些电脑技术很厉害的人吗?”为了消除心里的疑虑,沈维国直接问道。 “不认识”陆枋想都没想的回道。 “真的吗?”沈维国还有些怀疑。 “真的啊” 沈维国一听陆枋的保证,顿时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了些。 只要不认识对方,那他们就有把握让陆枋松口。 只要陆枋觉得不离婚,想必那人也不会再找他们沈氏的麻烦。毕竟说不离婚的人换成了陆枋,那性质就是不一样的。 得到了让人心安的答案,沈维国并没有改变态度,依旧温声细语的和陆枋说了再见。 “爸,怎么样,她在哪?回来了吗?”沈尔凯有些急的上前,看着沈维国问道。 沈维国垂眸思索片刻,眼里闪过精光:“今天晚上陆枋要回来,你去准备一下。” 沈尔凯一愣。不解的问道:“爸,她要回来我准备什么?” 沈维国有些暴躁的举起手里的拐杖,冲沈尔凯身上打去。 “啊!爸,你突然打我干嘛?”突如其来的痛意,让沈尔凯发出一声惊呼。 周素琴也被沈维国突然起来的暴怒吓了一跳,惊得从沙发上坐起,眼神在两父子之间游转。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上前阻止。 “你这个蠢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沈维国指着沈尔凯,脸色涨红,看来被气的不清。 缓了半天,沈维国才走到一边坐下,看着苦着一张脸的儿子,无奈叹口气。 “我是让你准备好今晚勾引陆枋,你只需要在她进房间的时候跟着她进去,然后把门锁住。” 沈尔凯闻言一惊,就连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周素琴都愣住了。 这...是要...... “爸,你知道我不喜欢女人的!”沈尔凯一想到一个女人躺在他床上,就觉得恶心。 这个事不提还好,一提沈维国那放下去的拐杖又扬了起来。 “你这个蠢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在这里说你喜欢的不是女人,那你喜欢什么,喜欢那个不男不女的男人吗?” “我...我...我......”沈尔凯我了半天,如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和陈笙的事被发现之后,每次去找陈笙他都是小心再小心,不想再被人抓到把柄。 但耐不住心里的渴望,所以他还是会趁爸妈松懈的时候偷溜出门找陈笙。 两人还换了个地方,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可若此时他承认他还喜欢陈笙,以后他想继续做沈氏的继承人,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我去洗个澡。”不能承认自己还喜欢陈笙,沈尔凯只有妥协。 不就是睡个女人吗!他又不是不行! 沈维国见自己儿子答应了,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些笑意。 周素琴今晚难得反常,一声不吭的回了卧室。 沈维国也没有注意周素琴的异样,见四下没人,大步上楼,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后,沈维国锁好房门,随后走到书桌后挂着的一幅画前。 掀开墙上挂着的画,里面露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暗格。 沈维国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圆球,轻轻拧开,里面露出几颗黑色的小药丸。 看着那些黑色药丸,沈维国脸色浮现一抹阴笑,有些瘆人。 小心翼翼的倒出一颗在手上,随后将那个小圆球盖好,放了回去。 拿好自己需要的东西,沈维国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将拐杖放在门边,慢慢的往楼下走去。 沈尔凯应该是还没洗完澡,周素琴也进了房间没出来。 陈妈已经回了自己屋里休息,所以此时客厅内空荡荡的。 沈维国见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出来,悄无声息的进了厨房。 因为没用拐杖,走的有些慢。 半晌后,沈维国两手空空的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得逞的笑。 此时的陆枋还不知道,沈家已经给她准备了一场好戏。 第二十六章 陆枋危险 陆枋之所以答应沈维国她会回沈家,不过是因为她想弄清楚那个神秘人是否和沈家也有关系。 她不知道在嫁给沈尔凯的这件事上,沈家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只要有一点希望,她就想调查清楚。 张春华一直口口声声叫嚣着不让她过好,那沈家的情况她应该了解的清清楚楚,否则不可能那么果断的让她嫁给沈尔凯。 并且在她嫁人的这一年里,陆家没有一个人来找过她,尤其是一心让陆枋嫁人的张春华,一次也没有找过她。 依照张春华贪财的德行,不可能放过她这个嫁进豪门的摇钱树。 除非……她一开始就知道沈家是什么样子。 而能让她一个乡野村妇了解到大都市里的豪门,除了她所说的那个神秘人以外,她觉得沈家在其中,一定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至少,沈家在坑她的这件事上,不是无辜的。 陆枋觉得邢立岩不会同意她回沈家,毕竟在她与沈家的这件事上,邢立岩才是主导方,他有自己的想法,若是她这时候去沈家,邢立岩一定会让她在家待着等消息。。 可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而且她没有理由将这件事告诉邢立岩,不知道那人是否危险,她没资格让别人陪她一起犯险。 所以出门的时候,陆枋只是拿了邢立岩给她的那部手机,留了张纸条,告诉邢立岩她外出散步去了。 出了A区,陆枋看着已经沉入黑暗中的天色,深吸一口气,往E区跑去。 A区到E区的距离很远,但好在B区到E区有巡逻车。 路上巡逻的保安见陆枋一个人,好心的将她送到了E区。 “谢谢大叔!”陆枋笑着道了谢,保安一走,她转身往沈家的别墅走去。 “叮咚——” 不一会儿,门开了,沈尔凯看着门前站着的陆枋,下意识的就想发火,可似乎想到什么,敛住那不悦的眼神。 “进来吧”虽然没办法表现出不悦,但沈尔凯觉得自己还做不到和颜悦色的与陆枋说话。 陆枋不是没看见沈尔凯刚才突变的脸色,但什么也没说,跟在沈尔凯身后进了门。 “是小枋来了啊,快进来!”坐在客厅里的沈维国,满脸含笑,杵着拐杖站起身。 陆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没应声。 小枋小枋的,他不觉得恶心,她却快吐了! “小凯,去把门关上,这么冷的天,怎么能不关门呢?”沈维国将视线看向一边站着的沈尔凯,有些责备的说道。 沈尔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这意有所指的话。 一声不吭的转身,将大敞开的门带上。 陆枋双眼微眯,她怎么觉得这两父子在憋着什么坏心思。 但她猜不到他们想做什么,也只好作罢。 “小枋,你站着做什么,快过来坐啊!” 沈维国见还站着的陆枋,冲她招招手。 陆枋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走向一边的沙发。 没有邢立岩家的舒服…… “沈老爷子,我来也不想和你们兜圈子,你们也别和我打哑谜,有事说事,你问我答,我问你说,你觉得怎么样?”陆枋虽然心里很急切,但她不想让沈家父子俩看出端倪。 沈维国本想再打着感情牌,让陆枋松口,可看她一副不想和他们废话的神情,那些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 “瞧你,事情我们可以等会儿再谈的,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让小凯去给你拿些吃的来。” “不用”陆枋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她还打算问完了就赶回去将中午的那些菜热好,邢立岩走的时候可是说了要回来吃晚饭的。 沈家的东西,她可无福消受。 “小凯,你去厨房,把那盒温好的牛奶端出来,再给小枋拿些点心。”沈维国就像没听到陆枋的拒绝,直接挥手吩咐坐在一边的沈尔凯。 沈尔凯本想拒绝,但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没出声的陆枋,还是起身去了厨房。 陆枋静静地看着,眼里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沈尔凯端着一个餐盘,里面放着一杯牛奶,还有一些小蛋糕。 “给”有些大力的将餐盘放到陆枋面前的茶几上,沈尔凯有些不悦的看着她。 他堂堂沈家公子,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 现在要是还能对陆枋有个好脸色,那除非他有病! 陆枋还没开口,沈维国就已经站起来指着自己儿子骂了起来:“你做什么?有这么对自己媳妇儿的吗?道歉!” 沈尔凯被自己爹这一嗓子吼的愣了神:“爸……” “爸什么爸,道歉!”沈维国丝毫没顾及沈尔凯此时难看的脸色,厉声喝道。 沈尔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随后抬眼看向陆枋:“对不起” “什么?”陆枋眉眼微挑,语气漫不经心。 “你给我大声点!”沈维国抬起拐杖就想打过去。 沈尔凯神色阴沉,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说完之后,沈尔凯觉得羞愤难当,心里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气似乎快喷涌而出。 陆枋满意的点点头,她本来就没打算吃沈尔凯端来的东西,不过是想捉弄下他而已。 生活总要找些乐子,娱乐自己。 沈维国见陆枋那满意的神色,心想果然还是喜欢自己儿子,否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原谅自己儿子。 “小枋,牛奶是温热的,你趁热喝。” 陆枋扫了一眼桌上的那杯牛奶,没动。 “怎么了?不喜欢喝牛奶吗?” 陆枋身体坐直,双眼冰冷的看着沈维国:“沈老爷,我觉得我们别废话了,有什么就说,我也有想问你的事情,大家谁也不浪费谁的时间。” 沈维国堆着笑的脸一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知道,这不是想让你吃点东西吗。” 陆枋见状,皱了皱眉,这就是她不吃东西不说是吧? 随后看了看桌上的牛奶与蛋糕,自然而然的选择了牛奶。 沈维国有些紧张的看着陆枋将那杯牛奶端起来,在看见她将牛奶喝了个干净后,那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沈尔凯坐在一边,有些疑惑他爸这一晚上到底是怎么了。 以往若是他和陆枋回家,不说冷眼相向,但至少没给过她好脸色。 可这一晚上,对陆枋热情的让他觉得自己爹一定是生病了。 即使是为了他的事,也不可能坐到这个地步。 他长这么大,可还没喝过他亲爹热的牛奶。 可就在他再次看向陆枋时,却发现她好像有些不对劲。 陆枋本来想喝完牛奶就问沈维国那件事,但刚放下杯子,突觉一阵晕眩,困意来袭。 “怎么突然犯困?”陆枋揉了揉太阳穴,不见好转。 一旁的沈维国一直悄悄的观察着陆枋的情况,此时见她有些不对劲,心里涌起一股兴奋。 “小枋,是不是太累了想睡觉?我让小凯送你上去休息会儿好不好?”沈维国轻手轻脚的走向陆枋,推了推她。 “走开!我要回去!”陆枋有些艰难的起身,那股晕眩感更加强烈。 “先去休息会儿,小凯,快!快来把小枋抱上来休息会儿。”沈维国怎么可能给陆枋拒绝的机会,焦急的对还愣在一边的沈尔凯说道。 沈尔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敢耽搁,直接走到陆枋面前,一把将她抱起。 陆枋此时眼神迷离,昏昏欲睡,本能的想反抗,却被沈尔凯粗暴的抱着上了楼。 “放开…放…放开我……”陆枋此时手脚无力,声音越来越轻,渐渐的,只听见脚步声,再也没听见陆枋的声音。 沈维国看着消失在楼梯间的身影,脸上露出一抹阴沉的笑。 第二十七章 邢立岩暴怒 即使开春了,但天色依旧黑的很快,街上已经亮起了霓虹灯,一片绚丽。 此时华丰大厦内,灯光已经所剩无几,只有二十八楼总裁办的灯光还亮着。 办公桌后正坐着一个人,还在翻阅文件的邢立岩。 眉眼间尽显疲惫,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七点。 答应了陆枋会回去吃饭,也不知道那小女人等急了没有。 邢立岩穿好外套,关上办公室的灯光,边走边给陆枋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听。 邢立岩不由蹙紧眉头,疑惑的再拨了过去。 还是没人接,难道睡着了吗? 抱着疑惑的的心思,邢立岩打开了手机里的监控软件。 一片漆黑,屏幕上能看到的地方全是黑的。 按照陆枋的性子,这个时间点不会睡觉的。 而且即使要睡觉,也不会将客厅里的灯全部关掉。 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邢立岩急忙将电话打到了保安室。 “你好邢先生”保安很快的接起了电话,恭敬的问好。 “你们马上派个人去我的别墅看看有没有异常!有没有人在家,使劲敲门。”说完果断的挂掉电话,大步走向电梯。 保安室的保安被邢立岩的怒吼声吓了一跳,但抱着不敢得罪的心思,放下电话就跑向A区。 看着电梯缓慢的上升,邢立岩第一次露出焦急的神色。 眼见电梯在11层停下,邢立岩也没了耐心继续等下去,径直跑向一边的逃生楼梯,快速往下跑。 待邢立岩到达地下停车场时,额角已经有细密的汗水沿着鬓角流下。 顾不上有多累,快速的上车,动作迅速的启动车辆开了出去。 车一路疾驰,但乌渺市交通堵塞严重,十分钟的路程,可能要半个小时才能到。 就在又遇见一个红绿灯时,保安来了电话。 “邢先生,我们的人已经去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异常,家里没人。” “那个在我家待过的姑娘呢?” “姑娘?”保安一愣,他不知道A区的别墅内还住着别人“邢先生,我们没见过什么姑娘。” 邢立岩有些暴躁的锤了一拳方向盘,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引来路边行人的侧目。 紧握住拳头,邢立岩没管那些人的眼神,绿灯一亮,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马上给我掉监控,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长直发,长的很漂亮,她要走肯定是从A区的出口离开。” 保安正想答应好,结果却一愣。 因为邢立岩的描述,像极了今天他送到E区的那个姑娘。 “喂,听见了吗?”邢立岩没得到答复,冷冷的问道。 保安被邢立岩毫无温度的声音唤回神来,急忙说道:“邢先生,你要找的姑娘我应该见过,她去了E区,就二十分钟前。” “E区?!”邢立岩双眼微眯,眼里似一道寒光闪过。 “对,刚才巡逻的时候我见她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就问了句她要去哪,她说去E区。我以为是E区谁家出来散步的小姐,就好心的把她送了回去。她到了E区后还笑着和我道了谢。”保安不敢隐瞒,事无巨细的说着。 邢立岩脸色阴沉,一阵沉默。 他调查过陆枋的资料,自然知道陆枋的婆家是谁,也知道他们就住在E区。 他们第一次见,就是因为在E区见到过陆枋。 陆枋去那里,只有一个理由——沈家。 而她去沈家,不会是为了找沈尔凯,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你们都回去吧。” 保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连忙说好。 邢立岩看了看又是一个红灯,已经毫无耐心的直接闯了过去。 刚闯过红绿灯,后面就传来一阵警笛声,但他置若罔闻。 一个拐弯,车子进到一条相对较窄的路。 警车紧跟其后,邢立岩不耐的皱起眉头,但脚下不停,已经猛踩油门。 幸好他选择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否则照他这个闯法,就不是单单闯红灯那么简单。 一路疾驰,七拐八拐的,总算到了掖庭湾大门口。 身后的警笛声已经逼近,但邢立岩已经没时间再和他们耗。 “邢先生”保安一见到邢立岩的车,急忙跑过来。 “我要去E区,给我开快速通道。”邢立岩毫无温度的说道,保安闻言立刻开了门,让他进去。 跟在后面来到掖庭湾外的交警,见邢立岩径直将车开了进去,也准备跟着进去。 “你好”还没等进门,就被保安拦住。 “警察,执行公务。”一名交警拿出证件,递给保安查看。 保安看了眼警车,又疑惑的看了看他们穿着的制服。 别以为他不识字,明明是交通警察。 “这里是私人宅邸” “知道,但我们在执行公务。” “你们有搜查证之类的吗?即使你们是警察也不能随便进入,手续要齐全。”保安公事公办的说道。 两名交警一愣:“刚才进去的那人无视交通法,我们需要带他回去。” 保安闻言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们是来找邢立岩的。 想到刚才邢立岩那副急切的模样,想来真的有急事。 保安不敢得罪邢立岩,只好找借口拖延:“那位是这里的住户,若是警官有事找他,那就请到保安室等待,我们会通知业主。” 两名交警有些无语的看着保安,但见保安态度强硬,也只好作罢,给上级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然后跟着保安去了保安室。 再说邢立岩这边,开了快速通道后,几分钟后邢立岩到达了E区沈家别墅。 邢立岩动作极快的下了车,上前疯狂的按响门铃。 没有人应,屋内也没有反应。 邢立岩握紧拳头,使劲的砸着门,还是没人开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再看看自己开的车,邢立岩转身上了车,然后启动车辆,开足马力,径直对着沈家大门冲了过去。 “嘭”的一声,沈家别墅的大门被一股力量撞开。 车头已经变形,车窗上的玻璃也已经被震碎。 邢立岩脸上被碎了的玻璃碎片割伤,但他就像毫无感觉。 看着灯火通明的客厅,眼神愈发冰冷可怖。 第二十八章 救出陆枋 “嘭——”一声巨响,惊到了住在周围的邻居,纷纷跑出门看怎么回事。 楼上睡得香甜的周素琴也被那巨大的声响吓醒。 周素琴有些惊吓过度的抚了抚心口,转头看向身边,没有沈维国的身影。 穿上鞋子,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刚从书房跑出来的沈维国。 “维国,怎么了?什么声音?” “我也不知道,快去看......”沈维国杵着拐杖,刚想下楼,结果却看到玄关处停着一辆车,周围的建筑已经被损坏。 “这...这......这是谁干的!!!”周素琴看着被撞的面目全非的玄关,有些惊恐的看着卡在门口那辆可疑的车辆。 周素琴急忙搀扶着沈维国下楼,刚跨下最后一步楼梯,车里出来一个人。 欣长高挑的身材,墨青色西装,外面一件黑色大衣,此时已经沾染上些许粉尘。 那张俊逸非凡的脸落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片朦胧,显得有些神秘莫测。 看着突然出现在家里的陌生男人,沈维国皱着眉头,站的笔直,似乎不想被对方的气势压倒。 “你是谁?闯进我家做什么?” 周素琴紧紧的抓着沈维国的手臂,一脸惊疑未定。 邢立岩没回答,走出那片废墟,站在明亮的灯光下。 此时沈维国夫妻俩才算看清了男人的长相,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沈维国自诩在乌渺市甚至一些大的都市,他的儿子算得上是人中龙凤。 长相出众,只不过因为还年轻,所以处理不好公司的事务。但和同龄人比起来,已经算得上是很厉害那一类的。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长相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 此时双眼蕴含着怒气,落到沈维国夫妻俩身上。 “陆枋呢?” “陆枋?你认识陆枋?”沈维国眼露诧异,就连一边的周素琴也有些诧异的看着楼下的男人。 这么风姿卓越的男人,为什么会认识那个贱丫头? 邢立岩没有耐心,大步走向楼梯,准备上楼。 “你做什么?我要报警!你这是私闯民宅!”沈维国举起拐杖拦住邢立岩,却被他一把抓住。 邢立岩一声不吭,只是紧盯着沈维国。 一股风从已经倒塌的玄关吹进来,一阵呼呼作响。 看着面前男人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沈维国拿着拐杖的手渐渐开始发抖。 在被人还未察觉时快速收了回来,低头掩住眼里的惊恐。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就像嗜血额豺狼般阴森可怖,好似......他在对方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周素琴有些怕邢立岩,所以紧挨着沈维国,可刚一接近,沈维国就像被人安了弹簧,一下子蹦到了一遍。 真的是蹦,吓得周素琴差点摔倒在地。 “维国......”周素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维国。 沈维国就当没听见,只是站在一边,头一直低着。 “你说!陆枋在哪?”邢立岩转头看向一边的周素琴,双眼像淬了冰的刀子。 周素琴有些被吓到,慌忙的后退一步。 她今晚睡得早,压根不知道陆枋还留在这儿。 看着男人的模样,一定是认识陆枋的,可她也不知道陆枋在哪。 “我...我不知道......”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邢立岩大步跨上楼梯,然后毫不犹豫的就踹向离楼梯最近的一个房间。 门被一脚踹开,里面什么也没有。 还有两个房间紧闭着,邢立岩没有停留,直接上前几步,一脚踹上去。 刚爬上楼的沈维国见邢立岩来真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吼道:“我要报警!你这是犯法的!我家里没有什么陆枋!” 邢立岩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一脚踹不开,他就再踹一脚。 沈维国想上前拉住邢立岩,谁知却被邢立岩一下子撞到在地。 沈维国上了年纪,最近身体本就虚弱,此时再被邢立岩这么一撞,顿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周素琴见状,急忙去扶,可沈维国一直紧闭着双眼,没有反应。 周素琴一看这可急坏了,眼前还有一个大魔王,她现在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 可邢立岩才不会管他们如何,踹了几脚,门都没有开,上前转了下门把手,打不开,里面反锁了。 想到陆枋就在这间房间里,邢立岩不敢耽搁,猛地一脚踹过去。 “咚——”门应声而开,邢立岩焦急的在昏暗的房间里找陆枋的身影。 “邢...邢...立岩..是你吗?”角落里,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邢立岩的身躯一顿,随后急忙看向发出声音的角落里。 “陆枋!”大步走到陆枋跟前蹲下,借着微弱的灯光,邢立岩才看清了眼前人的情况。 额角还有未干的血迹,嘴唇上也有,红的有些刺目。 因为天气还有些冷,陆枋里面穿了一件白色毛绒卫衣,外面套了一件马甲。 此时马甲已经不见踪影,卫衣还穿在身上,但上面到处是点点滴滴的血迹,有些已经开始变成褐色。在白色的卫衣上看起来格外醒目。 “我还...我还以为...我今晚得.......交待在这儿了......”陆枋此时已经没有力气,软趴趴的倒在邢立岩怀里。 邢立岩看着如此狼狈的陆枋,心里有一些不舒服,这种感觉有些怪异,是他从来没体验过的。 “你别说话了,我们马上去医院。”邢立岩一把抱起陆枋。 轻飘飘的,就像纸片人。 “等...等等,邢立岩,我好像...杀了人,是...不是...要等警察...啊?”陆枋嗓子此时很干涩,说话都有些艰难。 邢立岩察觉到了怀里人不正常的体温,但听到她的话后,不由将目光看向另一个方向。 刚才他进来时没注意,此时才看见倒在血泊里的人。 血模糊了脸,看不清长相,但不用想都知道,那人应该就是沈尔凯。 “我们先走,即使警察要找你,也得等你养好伤。”话落,抱起陆枋走出门。 周素琴正在走廊抱着沈维国,此时见到邢立岩怀里抱着一个人从儿子房间里出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定是自己的好老公伙同儿子,想让儿子和这个小贱人生米煮成熟饭。 可谁曾想...却让他们家招了这么大的祸事。 “沈家”邢立岩路过周素琴身边时,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周素琴从中听出了一抹肃杀之意。 这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为了陆枋得罪他们沈家? 沈家...沈家...儿子! “我儿子呢?我儿子呢?”周素琴放下沈维国,像疯了似的跑进房间。 “小凯!小凯!我的儿子!” “救命啊!杀人啦!” 邢立岩抱着陆枋走出沈家,身后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尖叫声。 第二十九章 忘魂散 邢立岩抱着陆枋出了沈家大门,车已经毁了,不能再开。 此时邢立岩有些懊悔为什么自己不开一辆好一些的车。 沈家外围着很多人,都在围观沈家那被撞的不像样的房门。 此时见里面有人出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能住在掖庭湾的人,非富即贵。 住在E区的大多数人都属于有钱那一范畴的,只不过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沈家在E区的名声算不上糟糕,但与之交好的也只有那么几个。 那些和沈家交好的人此时围上来,拦住邢立岩。 “不准走!你在沈家做了什么?沈家的人呢?”一位挺着啤酒肚的暴发户大赤赤的张开手臂,拦在邢立岩面前。 “滚开!”邢立岩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们已经报警了!你不准走!”人群中有人叫嚣着。 邢立岩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眼里的怒火已然到达了顶点。 而陆枋此时眼神迷离,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邢立岩,我好热。”陆枋躺在邢立岩的怀里,声音有些闷,也有些不易察觉的娇软。 邢立岩闻言一怔,也不管身前拦着的肥猪,转过身背对着那群人,然后猛的后退。 “啊啊啊啊啊啊——”一阵尖叫,地上倒了一大片人。 而邢立岩已经抱着陆枋突出了重重包围,直奔A区。 “拦住他!不准让他跑了!”看见正从远处跑来的保安,一人使劲大吼。 保安闻言一愣,看了眼即将跑到他面前的邢立岩。 这...邢先生...... 又看了看邢立岩身后那群追着的人,额角止不住的冒汗! 要死了!这位你们也敢追! “快!我要回别墅!”邢立岩看见呆愣在原地的保安,大声厉喝。 “额...哦哦哦!好的邢先生!”保安被邢立岩吼的回过神来,急忙跑到巡逻车上,将车启动。 邢立岩抱着陆枋快速上车,身后的那些人见保安不止不拦着他,竟然还让他上车,不由刹住了脚。 “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看他们的方向,好像是往A区去的。” “A区?那位?” “也有可能是去别的区。” “你见谁用A区的快速通道去别的区了?” “那我们还追什么?即使不是那位,就像是住在其他区的人,也不是我们敢惹的。” “走吧,回去回去,看看沈家的人怎么了。” 很快,那些追赶的人渐渐散开,只留下刚才叫嚣的那个暴发户,还有几个妇人停留在原地。 “王哥,你说我们要报警吗?”一名美妇看着站在前边的男人,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报!为什么不报!我就不信真是那人,沈家是什么样的地位,怎么可能招惹到那个人。”被叫王哥的暴发户一脸愤慨,那满是横肉的脸色此时有些狰狞。 他平时和沈维国关系很好,和周素琴的关系更好,朋友有难,他自然是要帮一帮的。 “走,我们回去看看维国夫妻俩怎么样了,小兰,你去大门那守着,别让犯人跑了。” 那叫小兰的美妇有些不情不愿的点头,慢慢走向出口方向。 邢立岩到达别墅时,陆枋已经深度昏迷。 快步开门,将陆枋放到沙发上,随后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哟,大忙人,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响起一道戏谑的男声。 远在A洲的容禾,邢立岩好友之一,一名妇产科医生。 “中了那种药怎么解?”邢立岩没和对方废话,直接问道。 “什么?你在说什么?” “中了春药!该怎么解?”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半晌没有声音传来。 “快点!我很急!”压着声音,有些沙哑,怕吵醒沙发上的人。 电话那头的容禾被吼的回过神来:“什么类型的春药,药量多少,有些什么症状?” 虽然现在满脑子都是疑惑,但他也听出了电话里邢立岩说话的语气是认真的。 “药量不确定,类型也不确定,她现在全身滚烫,衣服之外的肌肤呈一片粉红色,现在已经神志不清。” “这...有点像忘魂散啊。”容禾闻言一怔,有些不敢置信。 忘魂散属于国家的禁药,只有南国那边才有。 虽然是小颗粒模样的药丸,但遇水即散,能使人晕眩,四肢无力,体内的情欲攀升到极致,最明显的状态,就是全身呈粉红色。 忘魂散药性极强,对人体的伤害也很大。所以市面上是不会买到的,能中这种药的人,想来应该也不简单。 “你直接告诉我怎么治!”邢立岩蹙眉,语气冷淡,略显急切,垂眸看向沙发上的人。 陆枋在沙发上动来动去,宽松的卫衣已经被她扯到了腰部以上。 盈盈一握的小细腰出现在邢立岩眼前,突如其来的春色,让他有些不自在的转移了视线。 “石头,这药是谁中了?若是你认识的人呢,我劝你马上给他找个姑娘,因为这药无药可解,要么发泄,要么被药效折磨成白痴。”容禾有些急切的问道。 对于他这个医痴而言,发现一种几乎绝迹的药,那就意味着能研究。 忘魂散几年前还在国家一些黑市出现过,但直到几年前那件事发生后,黑市内的忘魂散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时就因为这个事情,还在国内闹得沸沸扬扬,但一夜之间却没了半点风声。 邢立岩听到容禾的话,双眉紧蹙。 找个姑娘? 想到容禾或许是误会了,邢立岩也没有解释,直接问道:“除了这个办法,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至少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我说石头你也是,这个年头了还有什么不行的,我就不信你在国内找不到女人,就算你找不到,许向农总找的到吧?”容禾的声音有些清透,脆生生的,听起来有些稚嫩,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十分成熟。 “我不是你。” “诶诶诶,石头,咱可得把话说清楚咯,我怎么了?我母胎solo十八年,可没碰过女人。”容禾有些委屈巴巴的说道。 “我跟你讲,我......嘟嘟嘟嘟嘟......” 容禾话还没说完,就被邢立岩掐断了电话。 容禾有些愣神,看着手机,对一边的小助理问道:“他把我电话挂了?他怎么能挂我电话呢?” 小助理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的老师,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 只不过是他的老师没有自知之明...... 第三十章 被坑 邢立岩将手机放下,看着沙发上一脸难受的陆枋,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 脱掉身上的大衣和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丝丝冷意袭来,但他就像毫无察觉。 重新将陆枋抱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他的房间里有个超大的浴缸,可以将陆枋泡在里面。 陆枋一挨着邢立岩,就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邢立岩身上冰凉的气息与陆枋滚烫的身体一接触,陆枋就觉得像在沙漠中找到了一汪清泉,让人不舍得离开。 “陆枋,醒醒!我现在要带你去冷水里泡泡,可以吗?”邢立岩被陆枋双手用力的抱着腰,头紧紧的靠在他的怀里,一股灼热感透过薄薄的衬衣喷洒在心口。 “邢立岩,我好渴,我想喝水。”陆枋柔弱无骨的声音飘进邢立岩的耳朵里。 “我们先去浴缸里泡泡,好吗?”即使知道陆枋或许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陆枋不舒服的扭了扭身体,热气不停地在邢立岩的胸口喷洒。 “陆枋,陆枋”怀里的人似乎没听到,依旧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邢立岩自诩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知道不久后陆枋就会成为他的妻子,所以即使两人现在发生些什么,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但是他心里有些抗拒,不是抗拒和陆枋发生些什么,而是抗拒陆枋醒了之后伤心的模样。 若此时陆枋是清醒的,或许他会毫不犹豫的和她一起,可现在陆枋已经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他还做不到趁人之危。 容不得他多想,陆枋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快步走向卧室的浴室,将陆枋放进浴缸里。 一躺进浴缸,浴缸周围的冰冷触感就让陆枋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邢立岩知道这个天气泡冷水澡一定会生病,但陆枋此时情况危急,容不得他去顾虑那么多。 将冰冷的水灌进浴缸里,陆枋渐渐蜷缩成一团,有些发抖。 “陆枋,一会儿就好,一会就可以了。”邢立岩抬手摸了摸陆枋苍白的脸,眼里的怜惜肉眼可见。 陆枋似乎是被冷意惊的清醒了一些,那双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了些。 “邢立岩......” “嗯,我在”邢立岩一把握住陆枋的手。 陆枋轻扯嘴角,有些吃力:“真好,我以为我今晚得栽在那儿了。” “有我在,不会的。” “谢谢” 看着声音渐小的陆枋,又快要闭上的双眼,邢立岩知道她现在很难受,也很累。 他年少时被人害过一次,也是被下了药,但药效可能没有陆枋中的忘魂散药效强。 那时他将自己反锁在浴室,在冰冷的浴缸里泡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将药效降了下去。 陆枋中的忘魂散,显然比他当初中的药更强劲,若想挺过去,不止需要外力,还需要她自身的耐力。 若是挺不过去,那后果谁也不能预料。 三个小时后,陆枋还没醒来,邢立岩发现她身上的粉红色已经消失不见。 摸了摸陆枋的体温,触手冰凉。 想来药效已经退了,邢立岩一把将陆枋从水中抱起。 看着陆枋全身湿透的衣物,让他犯了难。 若是不脱,或许还不等陆枋醒来,又会是一场大病。 心一横,邢立岩双眼紧闭,将手伸向陆枋的衣服下摆。 卫衣领口大,所以穿脱很容易。但是因为被打湿,所以邢立岩觉得脱的有些费力。 折腾好半天,才将陆枋身上的湿衣服脱掉。 外面的脱掉了,里面的...... 邢立岩扯过一边的浴巾,把陆枋盖住,然后转过身开始脱裤子。 待全部脱完后,邢立岩觉得自己就像打了一场站,额角全是细密的汗。 隔着浴巾将身无一物的陆枋放上床,替她盖好被子,邢立岩坐在床前看着她。 不知想起什么,邢立岩又给容禾拨了个电话过去。 “邢大爷,怎么又想起小弟了?”容禾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邢立岩看了眼床上的陆枋:“药效过去了,她现在睡着了。” “他?邢大爷,你别告诉我这个他是女的?”容禾惊恐的问道,语气和表情如出一辙。 他不笨,邢立岩简单的一句话,他就从中读出了他的意思。 依照邢立岩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守着一个男人几个小时,而且还为了一个男人三番五次的给他打电话。 别以为他蠢,他聪明着呢! 邢立岩沉默,没应声。 “我去!不会吧!邢大爷,你竟然和一个女人待在一起,不对,和一个中了药的女人待在一起!” “药效已经过了。”邢立岩冷冷的回道,意思就是药效过了,她没中药。 容禾快被自己这个兄弟气笑:“不是,大哥,现在是讨论她药效的时候吗?女人诶!你竟然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邢立岩就是壕无人“性”!30岁了,身边却连个女人都没有,就连特助和秘书都要用男的。 就这么一个男人,竟然还是帝都那些名媛争先恐后想嫁的人。 可现在他知道了什么,那被判定不喜欢女人的邢立岩,竟然和一个女人待在一起。 “她马上会成为我太太。”邢立岩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容禾脑子里激起惊涛骇浪。 他...是不是想的太少了些,否则怎么可能话题跳那么快。 “石头,你在开玩笑吗?”不确定的问道。 “你觉得我是个玩笑吗?” “不不不不不,当然不是。”及时认怂,下一秒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别废话,告诉我,她在凉水里浸泡了三个小时,药效退了,会不会对她的身体有什么损坏?”邢立岩微微蹙眉,冷声道。 容禾愣了一下才回答:“你傻吗?泡三个小时,马上就要做你老婆了,干嘛不帮人家。” “不是时候。” 去你大爷的不是时候!不是时候你找人家姑娘干嘛? “那姑娘多大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的问道。 “比你大。” 你大爷的!!!!!! 这邢立岩是不把他气死不罢休吗? “说正事!” “得得得得。您是大爷。我马上给你寄一个快递,是实验室里的一些试验药,对身体没坏处。她刚刚强制性压制住了身体里的药性,所以肯定会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损坏。但吃了我给的药,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邢立岩不由挑眉,目的达到。 “多寄些,我允许你下个月回国。”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略带威胁。 “好的大爷,谢谢大爷!”容禾知道自己又被坑了,但还是笑着道了谢。 要知道,能离开A洲这个鬼地方,让他干啥都行! 邢立岩没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伸手探了探陆枋的额头,体温已经渐渐正常。 邢立岩没走,就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睡熟的陆枋。 卧室里一片寂静,风徐徐的吹动窗帘,动了谁的发,谁的心...... 第三十一章 坦诚相见 翌日。 陆枋在一阵吵闹中醒来。 她感觉自己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头痛欲裂的感觉让她有些犯恶心。 陆枋双眼无神的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于昨晚的记忆,她记的断断续续。 她唯一记得的,就是将沈尔凯给敲晕了,至于之后的事情,她记不太清楚。 昨晚的事,一定是沈家父子俩给她做的局,而她......自己送上门的蠢货! 一开始她就该想到,就沈家的性子,怎么可能那么耐心的等她回去,还好心的给她准备牛奶甜点。 她昨晚在沈家只喝过那杯牛奶,喝完后突然就觉得头晕目眩,手脚渐渐无力。 她不是没看过电视剧,自己怎么了心里很清楚,但她没想到药效那么快,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侵蚀了她的脑神经。 想到昨晚的事,陆枋顿觉烦躁。大力的抓了下自己的长发,谁知头上却传来一阵痛意。 “嘶~”头上的痛感让她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气。 昨晚沈尔凯将她抱进房间后,用力的将她仍在了床上,所以疼痛感让她有片刻的清醒。 挣扎着起身,却逃不过沈尔凯的桎梏。 两人在争打之间,沈尔凯将她推倒,然后她的后脑勺生生的撞到了桌沿,一股灼痛感让她愈发清醒,挥着拳头打像沈尔凯。 尽管她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药效愈发猛烈,她觉得渐渐使不上力。 就在沈尔凯伸手想脱她衣服时,陆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来的力气,抓过一边的高台灯就冲沈尔凯头上砸去。 沈尔凯被砸的一愣神,鲜血渐渐沿着额角流向地面,他的身体也倒了下去。 沈尔凯一倒,陆枋觉得自己瞬间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地。 后来的事....陆枋垂眸,脑海里闪过一抹身影。 邢立岩...昨晚最后见到的,是他的身影,看来是他救了自己...... 陆枋转头打量着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很陌生,也不是沈家。 她曾经被迫去沈尔凯的房间参观过,所以记得他的卧室是什么样的。沈家别的卧室她也打扫过,很显然也不是。 那自己现在是在哪? 忍住头上传来的痛意,艰难起身,想出房间去看看。 刚一起身,陆枋觉得身体传来一股凉意,从头到脚。 就在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时,门在这时候从外面被打开。 陆枋听到声响瞬间抬头,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呆愣数秒,突然反应过来。 “卧槽!”一声惊呼,跑上床扯过被子捂好身体。 邢立岩只觉着眼前闪过一抹白花花的身影,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了什么,急忙转身。 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你的衣服不能穿了,新的衣服马上送来。”丢下一句话,门口的男人落荒而逃。 陆枋还沉浸在刚才惊悚的一幕中,半晌没回过神来。 她的衣服为什么不能穿了?她为什么光着身子? 难道......昨晚最后还是让沈尔凯得逞了吗? 陆枋慌忙的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异样,那些小电影里看过的感受也没有。 既然什么也没发生,那自己为什么会不着寸缕?! 想到刚才自己就那么大赤赤的站在那,被邢立岩撞了个正着,她就想死! 能让她死吗?她已经不能见人了! 丢人啊! 陆枋沉浸在羞愤之中,突然,她猛的抬头。 撩起被子往里面看了看,确实什么也没穿。可是......是谁给她脱的衣服? 想到这,陆枋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整个别墅里就她和邢立岩,她都不记得昨晚的事了,那就排除了是她自己脱掉的可能。 可如果不是她自己脱的...... 不!一定不是邢立岩,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脱她的衣服。 一定是邢立岩找了钟点工阿姨替她换的,一定是! 收起有些怪异的情绪,陆枋窝在被子里,等着邢立岩让人给她送衣服来。 此时别墅外闹哄哄的声音没有小下来的意思,因为太吵,所以听不清在吵些什么。 不过会在邢立岩的别墅外吵架的人,多少有些奇怪。 陆枋现在顾不上去看热闹,她现在只想快点穿上衣服,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邢立岩站在陆枋的房门口,手里提着一袋衣服,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他以为陆枋还没醒,所以才会门也不敲的就进去了。 谁知道...... 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邢立岩的脸上升起一股不正常的红晕。 “咳”轻咳一声,还是敲响了房门。 “谁啊?” “衣服。”邢立岩沉着声说道。 陆枋:“???” 大哥!你难道不该去找一个女人给我送衣服吗?你送会让我折寿的! 陆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声,有些紧张的捏了捏被角。 “邢先生,你把衣服放在门口吧,我自己拿。”想了想,选了个折中的办法。 让她现在和邢立岩面对面的,属实有些尴尬。 门外的人没应声,传来物品触地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脚步声离开。 陆枋裹着被子下床,走到门边趴在门板上仔细的听了听,没有声音。 想来应该走远了。 开门、拿衣服‘、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待陆枋收拾完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客厅里除了邢立岩之外,还有两名穿着警服的警察。 这...邢立岩犯事了? 抱着疑惑的心思下了楼,客厅里坐着的几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陆枋将目光看向一边沉着冷静的邢立岩,邢立岩也在这时看向了她。 “过来”邢立岩深邃的眼眸看向陆枋时,让陆枋总觉得看不透。 陆枋依言走过去,坐到了另一边没人的沙发上。 “坐过来”邢立岩似乎对她的行为有些不满,蹙眉看着她。 大哥!警察在你是要闹哪样?和我讨论刚才匪夷所思的见面会吗? 陆枋坐着不动,口有些渴,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就是不看邢立岩。 邢立岩看着在闹脾气的小女人,颇有些无奈。 “抱歉,我未婚妻胆子小。”声音淡淡。 “噗!”陆枋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全部喷了个干净,正好喷在坐在对面的邢立岩身上。 “......”她若说不是故意的,有人会信吗? “抱歉,让你们见笑了。”邢立岩拿过一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脸上的水,表情看不出喜乐。 一名警察摇摇头,笑着道:“邢先生和陆小姐感情好。” 陆枋一听,白眼都翻到了天际。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感情好了?肚脐眼吗? 客厅里的氛围被陆枋这么一打岔,反而有了些松懈。 第三十二章 真是...可爱的紧 邢立岩是在昨晚就接到了保安室打来的电话,称有警察找他,然后被他以未婚妻重病为由拒绝了。 可谁知半夜又被远在帝都的邢烈骚扰,说警察已经将电话打到了他这个助理的身上。 邢立岩财大气粗,但在乌渺市一向低调,所以乌渺市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只知道住在A区的那个人,惹不起,得躲着。 但在警察眼里,犯了案子就得接受调查,即使知道或许会得罪一个有钱人,但架不住警察局那些老谋深算的,指派了两个刚刚从警校毕业的实习生上门。 那两人一大早的就来了,尽管保安再三劝阻,但两名小警察依旧我行我素,必须见到犯案人。 可就在两人到了邢立岩别墅时,看着恢弘的别墅又犯了怵。 这不是有钱人,这是行走的印钞机好吗! 人家花园的种的花花草草,都够他们这些小警察一个月的薪水了,或许还不够。 这还是保安再三提醒下,两名警察查了信息才知道的。 但来都来了,就这么空手而归也不是个事儿。 两人一起壮着胆,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见到邢立岩之后,两人彻底歇了调查的心思。 长这么好看的人,就不可能犯法! 但邢立岩就像知道他们回来,面无表情的让二人进了屋,然后再面无表情的给他们斟了茶。 直到陆枋的到来,两名警察已经快喝茶都喝吐了。 虽然好喝,但架不住不停的喝。 “枋枋,这两位警官是来调查昨晚E区沈家的事情。”邢立岩低沉的声音打破几人的沉默,脸上难得有些温情的看着陆枋。 陆枋被他这一声亲昵的称呼惊的差点摔了杯子,眼神闪躲的看向别处。 “陆小姐不必紧张,我们也是例行公事,你有什么直接说就是了,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两名警察,一男一女,男的稍显稚嫩,但性格应该活泼些。 而那女生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眼神一直不停的落在邢立岩的身上,虽然小心翼翼,但还是被陆枋捕捉到了。 唉~又是一个沉沦在美色中的小姑娘。 “枋枋,你不用紧张,有什么说就是了。”邢立岩在一边再一次开口。 “我和沈家不熟,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伤害我。”我说,我都说!只要姓邢的别再叫我枋枋! “那陆小姐为什么会去沈家呢?沈尔凯有没有对陆小姐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那名男警皱着眉头问道。 两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处理起来很麻烦。 “他...他......他想对我意图不轨,我被他们下药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话落,陆枋低下头,肩膀有些轻微的抖动。 就像...在哭。 而那名男警确实以为陆枋在哭,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问的太直白了些。 “陆小姐,沈家沈夫人报的警,称她的儿媳妇伤害了她的儿子。现在沈老爷子在医院抢救,而沈家的少爷也还在ICU里躺着。我没理解错的话,沈夫人说的儿媳妇,应该就是你吧?”那名一直没说话的女警突然开口,言语犀利,眼里有抹讥讽。 “什么?!儿媳妇?警察姐姐,你可别开玩笑,我未婚好吗!”低头的陆枋闻言抬头,脸上写满了惊讶,似乎那名女警在开玩笑。 她可是记住了邢立岩说的话,她和沈尔凯两人的婚姻关系不作数,只不过是一场骗局罢了。 即使警察调查,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 “叫谁姐姐呢!”那名女警脸色一沉,神色不悦。 “警察姐姐你多大?”陆枋似乎一点也不怕,一脸无辜的看着女警。 “给我严肃点!我们现在是在审问你,态度端正些!” “岩岩,你看她凶我!”女警话音刚落,陆枋瞬间起身,坐到了邢立岩的身旁,抱着他的手臂,一直摇晃着,语带撒娇。 邢立岩因为陆枋的突然靠近,身体一僵。 片刻又恢复过来,抬手抚了抚陆枋的头顶,温声说道:“没人敢凶你。” “你们......” “陆小姐,误会误会,我同事声音就这样,大了些,你别误会。”女警站起身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那名男警一把拉住,然后制止她再说下去。 “两位,后续的事情我会安排人去警察局协助调查,以后别再来打扰我的未婚妻。”声音冷冽,如同千年寒冰。 简单的一句话,却满含威胁。 男警擦了擦已经有些汗的额角,连忙点头:“邢先生,今天打扰你们了,那我们就先告辞。”男警一把拉住女警往外拽了出去。 “做什么啊!”出了别墅,女警狠狠甩开男警的手,有些恼怒。 那名男警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女警,声音有些压抑:“你是蠢货吗、也不看看这是在哪,是你犯花痴的地方吗?” 女警闻言身体一怔,随即辩解道:“我犯什么花痴了,我们不是来调查案子的吗?” “呵”男警冷笑一声“你在警局怎么样我都不会管你,毕竟和我没关系,可刚刚你在做什么?若是那人能得罪,局里会派我们两个来?说你蠢你还好意思替自己辩解。那人我们惹不起!” “我又没惹他。”女警小声嘀咕道。 “是,你是没直接惹他,可你得罪了他的女人,你觉得有什么区别?”男警有些想笑,因为面前的人实在是太蠢了! 女警有些不服气:“不就是以色侍人吗,人家沈太太可是说了,她就是沈家的儿媳妇,这女人一定是仗着自己长的漂亮,才勾搭上了邢先生。” 男警已经不想再和她说下去了,怕自己会被这么蠢的人同化。 女警见男警扔下自己走了,跺跺脚,然后快速跟了上去。 在别墅内坐着的两人,眼神都躲闪着对方,不敢直视。 半晌,陆枋幽幽开口:“那个...昨晚谢谢你。” “咳...没事。”邢立岩有些不自在的扭过头去。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那我...回房间再休息会儿。”陆枋起身,扔下一句话就跑向了她的房间。 本来她想问关于她衣服的事,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所以还是没问出口。 邢立岩看着脚步极快的跑回卧室的陆枋,嘴角突然上扬。 真是...可爱的紧。 第三十三章 送人,送钱 乌渺市市医院。 昨晚沈家发生那么大的事,在整个掖庭湾闹得沸沸扬扬。 沈家老的少的都昏迷了,只有周素琴一个人抱着儿子大哭。 在邻居的帮助下,折腾了一宿,总算在医院住了下来。 周素琴正给沈维国接着小便,眼里闪过一丝嫌弃,但被她很好的掩盖住了。 “好了。”沈维国虚弱的躺下,周素琴将他的被子盖好。 虽然已经醒过来,但是沈维国依旧有些萎靡不振。 “小凯呢?”想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沈维国哑着声音问道。 周素琴闻言,那双浑浊的双眼立马开始有些水汽,说哭就哭。 “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我是问你儿子呢?” “昨晚你晕倒之后,那个小贱人和那个男人出了房间,我就看到儿子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沈维国一听,顿时觉得心口又开始痛了起来。 “他爹,别激动!”周素琴见沈维国一脸痛苦,有些焦急的扶住他。 “快,我要看看他!”沈维国推开周素琴扶着自己的手,准备扯掉手上的输液管下床。 “他爹,你才刚出来,难道又想进去吗,儿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医生说今天下午应该就能醒过来。”周素琴压住沈维国要起来的身体,大声吼道。 “那是我儿子啊!我们沈家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周素琴站在床边低着头,整个病房都沉浸在悲伤中。 “那陆枋呢?儿子和她怎么样了?”突然想到什么,沈维国一把抓住周素琴的手,紧张的问道。 只要儿子能醒过来,只要昨晚儿子得逞了,那他再多倒下几次也无所谓。 若是得逞了,陆枋就是实实在在的沈家媳妇,那帮她的那个人一定不会继续对付他们,而被窃取的那些证据,说不定也会还给他们。 那件事就像一根刺,吐不出来,吞不下去,很难受。 他觉得那人就像隐藏在背后的黑手,随时会给他们沈氏致命的一击。 而他要在对方没有下一步行动之前,彻底解决掉这件事。 沈维国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一旁的周素琴却在想起陆枋时有些面容扭曲。 “都怪那个小贱人!一定是她让人对咱们儿子下的狠手。那个没良心的,亏我们沈家娶了她这个乡下女人,结果她竟然不知道知恩图报。” “闭嘴!你懂什么,快,去看看儿子现在的情况。”沈维国颇有些嫌弃的推开周素琴。 周素琴被沈维国嫌弃的模样气的差点跳起来。 但见他确实不想继续和自己说了,只好丧着一张脸出了病房。 刚出病房,周素琴那张委屈的脸立马变了,有些阴沉。 见四下无人,脚步极轻的走到了一边的楼梯间。 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等待声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来。 “力哥”周素琴恭敬谨慎的叫了对方一声,随后看了看四周。 他们在12楼VIP楼层,平时很少有人上来,其实不用担心有人偷听,但她还是怕。 “哟,我这还没给你打电话,你就自己上门赔罪了?”那头被叫力哥的人声音有些干涩,听得人头皮发麻。 “力哥,我不知道,是他们父子俩背着我做的。”周素琴一听到对方的声音,身上的气势一弱,本能的将声音放到最低。 力哥冷笑一声:“好个你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你们家坏了我多少好事!” 周素琴一愣,拿着电话的手都有些哆嗦:“力哥,这次是我的错,你说我接下来要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那头一阵沉默,随后响起一道女声:“琴姐啊,力哥这次对你很不满意,若是你还不把那个女人带过来,那......你的两千万可就要剁两只手哦。”那女人娇笑一声,然后把电话挂断。 周素琴手机还拿在耳边,但此时人已经有些呆愣,双眼无神,脸色苍白。 前些日子她经常出去和小姐妹一起聚会,实在没什么可聊得时候,一个小姐妹提起最近很流行的玩牌。 她其实平时很少打牌,只是有时候约着打打麻将。 就在她以为对方说的玩牌就是麻将时,她们被小姐妹带到了一间隐秘的地下赌场。 她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只以为现在管得严,所以才将麻将馆设在了地下。 小姐妹将她们带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除了一张桌子几张凳子,别的什么也没有,就连装饰也没有。 她那时还嫌弃那地方简陋,所以有些看不上。 可谁知,就在有人将那牌的玩法教会了她们之后,她顿时觉得新奇,就和小姐妹们一直在那玩。 久而久之,她愈发觉得那玩法很不错,她也玩上了瘾。 可就在一个星期后,她正在牌桌上和别人大杀四方时,地下赌场的老板—— 人称力哥的男人,说是要请她到办公室坐坐。 本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大大方方的跟着对方去了。 结果...一进门见到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人时,周素琴忍不住的犯怵。 力哥体型高大,皮肤算不上多黑。但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从左额角一直延伸到右下颌,贯穿了整张脸。 一身的戾气,再加上那张可怖的脸,让别人在第一眼看到他时,总有些许不适与惧怕。 周素琴什么时候接触过这种人,第一眼就把她吓到了,站在门口一步也不敢走。 力哥坐在一张长桌后,嘴里正抽着吸着什么。 周素琴仔细一看,瞬间就明白了他在做什么。她不是三岁小孩,虽然没亲眼见过,但至少电视里是见过的。 就在那一瞬间,周素琴是想跑的,结果被身后两个黑衣壮汉拦住了去路。 周素琴已经不想再记起当初是如何离开那个地下赌场的,因为那对于她来说就是噩梦。 可过了几天之后,那扬言要她还清两千万赌资的力哥,并没有派人来找她要钱。 就在她以为或许只是他们和她开了一个玩笑时,那个力哥给她打了个电话。 电话内容很简单,就是让她帮忙带个人过去。 周素琴还以为力哥是想让她找个年轻小姑娘,谁知确实找的是年轻小姑娘,还是她的儿媳妇。 她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知道了陆枋的存在,但她还不起那两千万,即使把她多年的金银首饰都卖了,最多凑个几百万。 出了这种事情,她也不敢告诉沈维国和自己儿子。只能绞尽脑汁的想法子。 本来她在要把陆枋送过去的这件事上犹豫过,但想到陆枋从结婚以来就没给过她这个婆婆好脸色,自己儿子也并不喜欢她。所以在考虑了一晚后,欣然的答应了力哥的条件。 她送人,力哥将她的欠款一笔勾销。 稳赚不亏的买卖,她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 所以在偷看到沈维国给陆枋准备的牛奶时,她悄悄的将一包药粉放了进去。 本想半夜三更趁人不注意就把陆枋送去,谁知因为沈家父子的突然插手,让事情没有往她预想中的方向走。 而现在,因为沈家父子,她面临着要被力哥砍手的风险。 周素琴有些惊恐的在楼梯间走来走去,殊不知她刚才的一切都被人尽收眼底。 第三十四章 冤家 陆枋睡醒后,天色已经见黑。 悠悠的走出房门,客厅里一片明亮。 邢立岩正在客厅里指挥别人搬沙发。 陆枋看着被抬出去的沙发,有些疑惑的看向邢立岩。 “那些沙发不是刚换两天吗?”而且坐着很舒服! 邢立岩闻声转头看向还有些睡眼蓬松的陆枋,快步走到她面前,将她粉色睡衣最上面的那颗纽扣扣好。 陆枋被邢立岩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把拍开他的手,后退一步。 虽然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但这么亲密的动作从来没有过。 邢立岩倾身,凑到陆枋耳边:“衣服穿好,有别人。” 陆枋被他这一句话弄的脸一红,有些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客厅里的沙发已经被搬走,就在陆枋以为没下文时,那些工人又搬来了另一组沙发。 陆枋:“???” 看着和刚才比起来相差无几的款式和颜色,陆枋眼里是大写的疑惑。 邢立岩看了她一眼,平静无波的说道:“之前那个质量太差,这个好一些。” 话从邢立岩嘴里说出来,就好像眨个眼那么简单,一脸的无所谓。 陆枋真是想指着他鼻子大骂资本主义,但想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之前的怎么办?”陆枋想起那可睡可躺的沙发,有些不舍。 她可是听许向农说了,虽然那个沙发没有之前他弄脏那个贵,但还是贵啊。 她估计奋斗个十年八年的都不一定买得起一个沙发垫...... “送去许向农家了。” 陆枋了然的点点头,只要不是扔了,那都还好。 等天色已经黑尽,沙发的事才算完。 陆枋摸摸已经饿扁了的肚子,颇有些怨妇的味道看着邢立岩。 “我已经让许向农送吃的来了。”邢立岩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杯香醇的热咖啡。 陆枋看了看自己面前摆着的白开水,突然觉得有些凄惨。 算了,有杯白开水都不错了。 就在陆枋觉得自己迟早会饿死在邢立岩面前时,门口传来动静。 “快来吃饭啦!”欢快清朗的声音响起,不用看,一定是许向农。 “太慢”颇有些嫌弃的语气,惹得许向农张牙舞爪的想打他。 陆枋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转,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 感觉......不对劲! 就像傲娇攻与病娇受...... “怎么了?”邢立岩看了眼在发呆的陆枋问道。 “没,没什么。”陆枋头摇的像拨浪鼓,急忙甩掉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 完全不敢直视邢立岩,就怕被他看出些什么。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在YY他们两个大男人,会不会一巴掌把她直接拍死...... 许向农看着两人,觉得他们在打哑谜。 一个个神神叨叨的,有病吧! 菜全部上桌,陆枋将三人的碗筷放好,闻着扑鼻而来的香味,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计。 “可以吃了吗?”想到在两个大男人面前,陆枋难得矜持了一次。 许向农一副你有病没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难道你要等饭菜自个儿跑你嘴里?” 自从陆枋老是不搭理他,他的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平衡,感觉自己沦为了跑腿小弟。 所以...他现在需要重振雄风! 陆枋被他呛的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吃饭堵不住你的嘴?不吃滚出去。”许向农见陆枋看着他,本想再呛两句,却被某人无情的打断。 许向农苦着脸,看向邢立岩的眼神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陆枋垂眸,低笑出声。 本以为许向农被邢立岩这么一说就会安分些,至少在餐桌上不会太放肆。 结果...刚吃了一口菜,陆枋就见许向农一直盯着她,被盯的有些心里发毛。 邢立岩察觉到异样,偏头看了眼坐在身边的许向农。 “你想我把你扔出去?”声音毫无温度。 许向农收回看着陆枋的视线,脸上渐渐升起疑惑。 “石头,你有没有发现枋姐很像一个人,但我就是想不起来。” 陆枋看许向农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难道我长的像你失散多年的亲妹妹?”打趣道。 “别闹”许向农挥手,很严肃的看着陆枋。 邢立岩就像没听见许向农说的,依旧专心的吃着面前的饭菜。 微低着头,喝了一大口汤,一点声音也没有。 喝了汤后,才缓缓拿起筷子,夹了根青菜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嚼起来。 吃的并不算多小口,但看着就是觉得赏心悦目。 陆枋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所剩无几的饭菜,想起自己狼吞虎咽时的模样,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果然,高级的人吃个饭都那么高级! “石头,我没开玩笑,你不觉得她这长相真的很眼熟吗?之前都没发现,可是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她很眼熟。”许向农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结果谁都不想搭理他。 “恩” 陆枋错愕的看向刚应声的邢立岩,搞不懂他这个恩是什么意思。 而许向农一听到邢立岩的回答,立马点头如捣蒜,有些激动:“是吧是吧,我一定不会瞎说的。枋姐的长相很有攻击性,所以很容易让人记住,就是另外一张脸我忘记在哪看过了。” 为了制止许向农再继续说下去,邢立岩夹起一块大排骨塞到他嘴里。 “吃饭” “唔...邢立岩你想噎死我吗?”许向农拿下嘴里的骨头,嘴上全是油。 陆枋在一边看到两人这样,止不住的想笑。 一顿饭就在许向农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度过,吃完饭,邢立岩要处理公事,而陆枋就瘫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 “枋姐,我觉得你在这儿待得越来越自然了哈。”许向农走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刚一坐下,就传来厉喝。 “起来!” “咋...咋啦?”许向农被陆枋大声的呵斥吓了一跳,有些愣愣的看着她。 陆枋坐起身:“邢立岩说了,换了新沙发后,谁都能坐,就你不能坐。” 许向农闻言,一脸愕然:“啥意思?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上次的沙发是你弄脏的,所以除非你把换沙发的钱付了,才有资格坐。对了,邢立岩说送去你家的沙发也要你结账。” 许向农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 “我还就要坐怎么了!”不信邪的再次坐下,许向农昂首一脸傲娇的看着陆枋。 陆枋见他鼻子都快翘上天了,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你坐就坐吧,反正邢立岩说了,一次一百万,多坐几次就够了。” 许向农似乎没料到邢立岩竟然这么无耻,有些挫败的起身:“陆枋,邢立岩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对我。”说罢,还摆出一副伤心的模样。 陆枋把玩着自己的手,眉梢微挑,笑了笑:“没什么好处,不过就是三七分。”那财迷的样子,属实让许向农对她刮目相看。 “一点钱就把你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能有点骨气吗!”许向农气急,好歹他是最先认识陆枋的那一个,要说熟肯定是他俩更熟些啊,怎么到陆枋这儿反而帮着邢立岩说话了。 “一点?小农农啊,我可是身无分文,就算现在邢立岩给我一百块钱,我都会屁颠屁颠的。”说的理直气壮。 许向农被她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手一甩,转身就走:“不让本大爷待,本大爷就回去,谁家还没个沙发啊!” 陆枋看着走出去的许向农,嘴角上扬,心情很好的样子。 第三十五章 沈维国的怀疑 沈尔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事情过去的三天后。 沈维国与周素琴两人难得没有在这两天作妖,反而好好的待在医院里,哪也没去。 这两天周素琴难得没有跑去陪儿子,一门心思都在沈维国的身上。 前两天被力哥威胁,她过的胆战心惊。 办法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将主意打到了沈维国的身上。 万一她把沈维国哄得开开心心的,他心情一好,随便给她些零花钱,那不就可以凑够两千万了吗。 只要她把钱还给力哥,那她就不会被砍手。 所以即使心里很担心自己儿子,她也只能忍着不去看她。 和沈维国在一起二三十年,他是什么性子的人她再了解不过。 自私自利,自视甚高,觉得除了他自己,别人只不过是附属品罢了。 所以她去不去看儿子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之前沈维国表现的很紧张,不过是因为想知道沈尔凯有没有得逞。 等冷静下来后,再也没提过要去看他所谓的儿子。 “沈太太,令公子已经醒了。”就在沈维国准备躺下时,医院院长有些激动的来到了病房。 “走”沈维国立马起身,周素琴显然也满是喜悦的上前搀扶着他。 到沈尔凯的病房时,医生正在给沈尔凯做着检查,他正靠在床头,有些虚弱的看着进来的几人。 “沈公子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你们谈话的时候不要让他太过激动。”院长吩咐一声后,就带着一众医生护士出了病房。 沈尔凯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有气无力的叫道:“爸,妈” “儿啊,你总算醒了!”看着已经醒来的儿子,周素琴难掩激动之情,快速跑过去抱着他。 沈维国在一边看着这母子情深,突然觉得有些怪异。 这几天周素琴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他,一次也没去看过儿子。 他就像已经习惯了自家老婆将注意力投在自己身上,平时周素琴因为儿子的事情没少和自己吵架。 此时见周素琴对着儿子一副关切的模样,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见母子二人还抱在一起,沈维国忍不住出声:“小凯,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两天虽然一直在病房里待着,可沈维国也没闲着,找了很多人打听那天晚上的男人。 可不管他怎么打听,除了知道是A区的,别的一无所知。 而且单单从一个保安嘴里套出他姓邢,连全名都打听不到。 突然出现的神秘男人,重伤的儿子,被带走的陆枋,所有都成了谜。 所以他只有将希望寄托在唯一的儿子身上,万一他知道点什么,他也好有个调查的源头。 就在沈维国满怀希望的看着儿子时,只见他摇了摇头:“爸,那天我被陆枋那贱人打晕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那贱人呢?哪去了?是不是已经被警察抓了?”说罢,有些激动的想起身,看着沈维国与周素琴。 “儿子,别起来,医生说你现在还很虚弱。” 沈尔凯依言躺了下去,脸色白的没有血色。 沈维国被儿子问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陆枋打晕的你?” “恩,她趁我不备,不知用什么打的我。妈,我昏迷了多久?”沈尔凯看向一边久未出声的周素琴。 “三天了”周素琴擦掉眼角的泪,伤心的说道。 “那个贱人,下手那么重!明明她都已经......”沈尔凯微喘,气息不稳,还想说什么,却看见沈维国冲他使了个眼神。 沈尔凯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准备说什么。 头转到一边,很好的掩盖住了自己刚才的异样。 他们父子两给陆枋下药,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连母亲周素琴都被蒙在鼓里。 依照母亲那个长舌妇的性子,若是知道了,指不定会四处宣扬。 本来没成的事情,也会被传成七分真。 “妈,你看你都瘦了好多。”沈尔凯有些心疼的看着周素琴。 虽然平时他和沈维国总是唱反调,但是周素琴对他是好的没话说。 “只要你好了就行。”周素琴擦擦眼泪,欣慰的说道。 而另一边的沈维国,丝毫没有注意他们,一门心思沉浸在这次发生的事情中。 他总觉得他一开始就把事情想偏了,他以为那人不过是陆枋熟识的人,或许是陆枋的爱慕者。因为陆枋和自己儿子结婚了,所以他为了拆散他们,才会对他们沈家出手。 可现在看来,或许一切都是他想的太过简单。 若是单单因为陆枋与自己儿子的关系,就那么大动干戈,显然有些得不偿失。 毕竟对付他们沈家,也得付出一些代价。 可那晚发生的事情太过蹊跷,让他多少有些怀疑。 当晚他一直注意着陆枋,并未见她身上有手机一类的东西,没有联系工具,她就没法联系外界。 但那男人是怎么找到他们沈家的呢?为什么会知道陆枋当时在沈家?时间还把握的刚刚好。 他还记得那辆被撞毁的车,虽然车头已经被撞的不成样子,但他依旧能看清那个标志。 贵!非常贵! 他们沈家即使在乌渺市还算有钱,但还买不起那样的车。 陆枋竟然会认识那般地位的人,是不是一开始他就没将陆枋的底细调查清楚。 陆枋对待他们的态度有恃无恐,说赴约就赴约,丝毫没有丝毫怀疑般。但仔细想来,陆枋当晚似乎太过冷静。 所以,他现在有些怀疑从陆枋上门揭露儿子的丑闻开始,一切都是陆枋策划的。 包括他们沈家被黑客入侵,资料被毁,那些不能见世的证据不翼而飞。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陆枋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陆枋藏的有多深,到底有什么是他没调查到的...... 想到一家人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沈维国脸色铁青。 他沈维国何时被一个女人这般捉弄过! 而且看儿子的反应,那晚一定是没有得逞。陆枋明明中了药,当时儿子将他抱走时,分明是毫无反抗的能力。 中了药定不会还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将儿子砸成重伤,所以,陆枋是早有预谋,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中。 “爸,陆枋那个贱人呢?”沈尔凯很关心这个问题,因为他还等着找陆枋算账。 沈维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含糊其辞:“这些事等你出院了再谈。” 沈尔凯刚醒,说了那么多话也累了,也就遂了他的意。 沈维国问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想再继续待下去。 而此时父子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周素琴脸色并不好看。 第三十六章 邢氏的黑名单人物 帝都,邢氏集团大厦。 邢烈在接到秘书的电话时,还没到公司。 等他匆匆赶到公司时,没看到秘书说的来人。 “张回,人呢?”邢烈皱眉,看着将头埋得很低的秘书。 张回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抬手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总裁办公室。 邢烈不解的看了看,抬脚走向那边。 “姑姑,你说立岩哥哥是不是出差去了啊,最近又没和您联系过,肯定很忙。”一抹温柔甜腻的声音从办公室内传出来。 刚走到办公室外的邢烈脚步一顿,眉头紧锁。 对于这个声音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上了boss的黑名单,他要不记得这么清楚,估计就得喝西北风了。 但听那女人嘴里叫的姑姑,邢烈又有些为难。 能被那女人称呼姑姑的,也只有...她了。 思绪再三,邢烈还是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门没锁,虚掩着。 “进来”声音很温柔,但不似刚才那道声音的甜腻,有种温柔中带着强势的感觉。 邢烈闻言,推门而入。 入眼的,是一个长相颇为精致的女人,一袭红色长裙,外面一件黑色羊绒大衣。头发高高的挽起,端坐在办公室内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正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啄一口。 若是细看,就会发现她与邢立岩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一个温婉冷艳,一个清冷矜贵。 而在她对面,正坐在另一个的女人,一身纯白色纱裙,长发微卷,亮眼的棕色。一张脸长的很漂亮,是那种在外能一眼吸引到别人的长相,再加上她此时有些撒娇的神情,看起来更加娇柔。双脚裸露在长裙之外,让人看着就有些凉意。 现在的天气还有些冷,她却像毫无所觉。 “邢董”邢烈看着沙发上的女人,恭敬的点头叫道。 邢妙兰抬头,脸上的神情温和了些:“邢烈” “您怎么过来了?”邢烈走到一边的空调旁,将温度调高些。 坐在一旁的程雅琳见邢烈竟然无视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却被她很好的掩盖住。 “邢特助”虽然有些不悦,但程雅琳还是笑着和邢烈打着招呼。 邢烈闻言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点头:“程小姐。” 程雅琳藏在袖里的双手紧握,心里恨极了却还表现的落落大方。 邢妙兰好整以待的坐在一边,就像对他们之间的氛围毫无所觉。 “立岩呢?”放下手里的杯子,邢妙兰问道。 邢烈心里一咯噔,但还是温和的回道:“老板出差去了。” 虽然邢立岩的确是出差去了,但最近吩咐他做的那些事,属实有些小儿科。 这些事他也没胆子告诉邢妙兰,否则又是一同怒火撒在他身上。 邢妙兰闻言没说话,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沙发扶手。 “邢特助,立岩哥哥去哪出差了呀,都好久没联系过我了。”娇滴滴甜腻腻的声音,让邢烈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即使有些不喜这个程家表小姐,但良好的教养让邢烈没办法开口说些难听的话:“程小姐,老板的事情,我这个做下属的怎么可能知道。” 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啊!再说了,什么叫好久没联系过你了,明明从来没联系过你好吗,或许你叫什么名字boss都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立岩哥哥以前去哪不是都会告诉姑姑吗?这次为什么姑姑都不知道。”程雅琳轻嗤一声,一脸怀疑的看着邢烈。 邢烈强忍住想揍人的冲动,决定不搭理这个神经病似的女人。 “邢董,老板这次是去考察一个项目,应该会耽误一些时日。”面对邢妙兰时,邢烈显然又是另一个态度。 不说邢妙兰是邢立岩的亲姑姑这一层关系,公司一开始就是靠邢妙兰撑着,若不是她,在邢立岩父母去世的时候,邢氏集团早就被别人蚕食的干干净净。 邢烈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前任总裁。 “那想来他应该是有事,所以才没和我联系。我就是想问问他元宵回不回来,但给他打了几次电话都打不通。”邢妙兰脸上浮现出一抹惆怅。 自家侄儿小的时候,软萌软萌的,和她这个姑姑也是异常的亲昵。 以前受伤了会让她呼呼,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会撒娇似的哄她高兴。 可自从知道自己父母过世,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对她依旧恭敬,却再也不会在她怀里撒娇,再也不会告诉她他有什么烦恼的事情。 他们是这世上最亲的人,现在想联系一下,却像隔着很多东西。 “老板若是联系我了,我会让他给邢董回个话的。”邢烈不敢说邢立岩去乌渺市之后就换了个电话号码,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邢立岩会莫名其妙的换电话。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加上还有个讨人厌的女人在。 似乎察觉到邢烈的犹豫,邢妙兰抬头看向程雅琳:“程小姐,我侄儿并不在公司,你就先回去吧。”生冷强硬的逐客令。 程雅琳本来还微笑着的脸,突然僵住。 本来她们也是在公司楼下偶遇,在她的死缠烂打之下,邢妙兰才同意带着她上来。 她还以为邢妙兰对她也算有些好感,所以才会同意。 可现在分明对她下着逐客令,她该怎么去幻想邢妙兰其实是喜欢她的....... “姑姑......”程雅林有些潸然欲泣,我见犹怜。 邢妙兰皱眉,她不喜欢这种假惺惺的女人,要不是看在程家和邢家还有些生意往来的面上,她怎么可能将这种讨厌的女人往立岩的办公室领。 “程小姐,我和你非亲非故,当不得你这一声姑姑。”明摆着的拒绝。 程雅琳脸色青了又白,紧咬着下唇,然后转身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外的秘书张回见程雅琳出来了,依旧埋着头,连一声再见也没有。 程雅琳已经是他们这些员工心里的头号敌人,既怕又恨。 每次程雅琳到公司来找总裁,总会大闹一通。 在他之前的一个女秘书,被程雅琳打的进了医院,所以后来他才被提上了总裁秘书这一职。 而且每次程雅琳到公司大闹的时候,都是总裁不在的时候。等总裁知道事情后,程雅琳早就离开了公司。 所以他们稍稍说错一句话,招来的肯定是程雅琳的报复。 后来总裁直接在保安处吩咐过,只要程雅琳来,就把她赶出去,她再怎么闹也不许放进来。 久而久之,他们都快忘了这号人物,结果今天再一次见到,属实惊了他们一跳。 尤其程雅琳是和邢董一起到公司来的,他们即使心里怕的要死,也不敢阻拦。 其实邢妙兰已经许久没到公司来,并不知道程雅琳在公司做的那些事情,所以她才会将程雅琳带进了公司。 程雅琳平时性子骄纵,任性肆意。 若不是邢妙兰是邢立岩的姑姑,估计她撒泼骂人的话早就脱口而出了。 此时见一个小小的秘书都敢给她脸色看,程雅琳面容扭曲,看到一旁放着的招财猫就想拿起来砸过去。 刚伸手时,突然想到邢立岩曾经威胁她的话,手又伸了回来。 “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扔下一句狠话,程雅琳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离开了。 张回见程雅琳一走,快速拿出手机,给署名邢特助的人发了一条信息。 一场险些酿成的闹剧,哑然收场。 第三十七章 她只是陆枋 邢立岩最近有些闲,一直在家呆着。 陆枋看电视,他也在一旁坐着,而且看的无比认真。 陆枋说饿了,他就准备吃的,虽然不是他亲手做的,但陆枋也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两人的关系有些微妙的变化,但粗神经的陆枋却觉得邢立岩真是个好人。 “邢先生,你今天也不用去工作吗?”陆枋塞了颗葡萄进嘴里,嘟囔着问道。 邢立岩背靠沙发,神情说不出的慵懒:“不用,公司最近没事。” 陆枋哑然,他是主人,即使每天待在家,她也没权利说什么不妥的话。 不过......算了,等他什么时候有事出去了再说。 这时,一旁专注看电视的邢立岩突然转头看着她:“为什么不果断一些,和沈尔凯离婚?” 这几天沈家没有来找陆枋的麻烦,但他们的动向邢立岩一清二楚。 知道他们憋着坏心思,他也告诉过陆枋,当断则断。 可陆枋从未开过口,他也只能让沈家就这么蹦跶着。 “邢先生,你为什么这么帮我?”陆枋垂眸,眼里有别人看不到的异样情绪。 邢立岩被陆枋问的话弄得一愣,然后说道:“我想我一开始就说过我的条件,利益驱使。” 陆枋闻言没吭声,眼里既没有失落,也没有别的什么情绪。 她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还会任由自己胡思乱想。 邢立岩看她的眼神没有情欲,也没有欣赏。只是单纯的互相帮助,只不过她是受益的那一方。 她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喜欢邢立岩,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已经好几日,但她在看着邢立岩时,除了对他那张好看的脸有些欣赏以外,没有别的想法。 她有自知之明,他们之间的交易,对邢立岩而言只是一桩有些亏本的买卖。而于她而言,相当于给了她一次新生。 她对邢立岩满怀感激,但是...她不能贪心,不能奢求一切都要别人来帮她。 “邢先生,谢谢你。”这是这么多天以来,陆枋说的不知道第几次谢谢,只不过这一次,言语里的感激之意更加浓郁。 邢立岩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陆枋,他总觉得今天的陆枋有些不对劲。 这么多天的相处,至少他觉得陆枋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性子。 和他在一起时,性子会稍稍收敛一些。但他见过她一个人独处时,会看着没营养的电视剧又哭又笑。 可今天的陆枋,身上总有一股悲凉之意,抓不着,看不透。 她不知道陆枋究竟是因为什么突然这般模样,但能让她这个样子的,大概率和她的父母有关。 陆枋虽然这段时间表现的十分平静,谈起陆伟夫妻时也毫无感情,但他总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 “陆枋,我既然决定要帮你,就会替你解决所有麻烦,所以你不用担心别的。和沈尔凯离婚后,你就同我回帝都。”邢立岩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给陆枋打一针强心针,免得她一个人总是胡思乱想。 陆枋抬头看着他,这次没有反驳,默默地点头。 “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既然决定要娶你,就不是玩笑话。我希望你也一样。”丢下一句话,邢立岩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夜晚悄悄来临,邢立岩处理好邮件,见陆枋已经回了房间,他也就进了房间休息。 半夜两点,屋内一片寂静。 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响起,楼下房间缓缓打开,走出来一个身影。 陆枋肩上挎着个小包,那是她前几天从菜兜里挑出来的。 包里鼓鼓的,就像装了很多东西。 见四下无人,陆枋轻手轻脚的走向大门,然后缓缓的扭开了门锁。 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然后带上房门。 一切都很小心,即使是警觉性很强的邢立岩,此时也没有醒来。 走出别墅有些距离后,陆枋才停下脚步,趁着夜色,看向那黑暗中的影子。 有些模糊,掖庭湾内的路灯也有些昏暗。 陆枋红着眼眶,深深的看了一眼她即将离开的地方。 她不能贪念太过安逸的生活,因为背后还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蛰伏在暗处。 她需要强大,需要不靠任何人的强大。 邢立岩或许能护她周全,但她不想用未知的恐惧桎梏住他。 数秒后,陆枋收回眼神,决然的转身,走向掖庭湾的后门。 希望她有再回来的那天,好好对邢立岩说声谢谢。 昏暗的灯光下,一抹娇小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邢立岩有早起的习惯,天色刚见亮,他就下了楼。 看着陆枋的房间门还紧闭着,邢立岩脚步放轻了些,怕自己将她吵醒。 将早餐做好后,别墅外的天色已经大亮,邢立岩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 想着陆枋该起床吃早餐,邢立岩放下餐盘,走到了陆枋休息的房门口。 “扣扣扣—陆枋。” “扣扣扣——”清脆的敲门声,屋内却没有反应。 邢立岩蹙眉,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是不是他昨晚把话说的太重了些,以至于陆枋在生气? 在房门外站了两分钟,邢立岩决定还是和陆枋好好谈谈。 他向来是有问题就当场解决的,断不会留到第二日。 陆枋不和他说清楚,问题就不能解决。 想到这一点,邢立岩再次敲响了房门。但房门内依旧没有动静,邢立岩这时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门把手轻轻的一扭,门就开了。 邢立岩看着空无一物的房间,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眉毛拧到了一起,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刀一般锋利的光。 余光一扫,看到了放在白色床单上的一张浅蓝色信纸。 没有多余的装饰,,一张纸简单的躺在床上。 邢立岩强忍住怒气,走上前将那张信纸拿在手里。 信纸上传来一道淡淡的香味,不细闻,并不会察觉。 信纸上写着几行字,字体不似一般女子写的那般娟秀,反而有一种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般的洒脱。 邢先生: 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多谢你不嫌弃我这个麻烦。我该走了,现在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属于我的。 人不能太贪心,一贪心,就会忘了自己曾经是何模样。 我不曾后悔经历过这么一段不属于我的时光,由衷的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不算太糟糕。 在你家蹭吃蹭喝的日子,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过的最舒心的一段时光,于我而言,弥足珍贵。 邢先生,再次真诚的谢谢你,望保重! 没有署名,没有日期,但邢立岩知道,就是陆枋亲手写的。 邢立岩觉得看完信之后,自己的怒气已经降到了最低点,眼里出奇的平静。 他认识陆枋,是从偶然到利益的驱使,所以并不会因为陆枋的突然离去觉得失落。相反,他觉得或许陆枋是想选择自己想走的路,而不是他替她铺好的。 他们现在,或许算得上是朋友,仅此而已。 所以他没有挽留的理由,也没有阻止她的借口。 只希望,再见时...... 她只是陆枋。 第三十八章 搬家 陆枋对于陆家而言,若不是有利可图,在他们眼里就是可有可无。 陆伟一行人回了家后,急忙将电话号码给换了,张顺华甚至提议搬家。 依照沈家的家世地位,若想找他们算账,不管他们怎么躲,都会被他们找到。 但能躲一时是一时,若是日子久了,沈家决定不把这笔账算到他们头上,那就是再好不过。 “爸,妈,我这段日子一直没回去,我先回去看看。”陆林蓉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张顺华。 “恩”张顺华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 陆林蓉什么作用也起不了,在这儿待着也是是浪费他们的粮食。 待陆林蓉一走,张顺华立刻拉上陆伟进了房间。 虽然回来几天了,但是因为陆林蓉在的原因,她一直憋着没找陆伟。 “老陆,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初我让你别做的太过分,可你就是不听,现在招惹上沈家,你高兴了吧!”陆伟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这几日的奔波属实让他有些疲惫,而且在外不比在家里,哪哪都不自在。 张顺华听他这么一说可就不干了,阴阳怪气的说道:“当初收下钱的可是你,是你觉得陆枋长得可爱,所以想养着长大了好嫁个有钱人家,怎么,难道沈家不够有钱吗?” 被张顺华毫不留情的揭穿,陆伟脸色涨红,气的扬起了手。 见陆伟要打自己,张顺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哭道:“你个挨千刀的,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这个家,到头来你却不见我的好,还想打我。”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陆伟举起的手打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 僵持半晌,还是陆伟先低了头:“我不是想打你,只不过一时气急,有些冲动。” 张顺华还坐在地上抽抽噎噎的,不打算起身。 “你快起来吧,被邻居看见可就闹笑话了。” “我在自个儿家,谁敢来看我笑话。”张顺华倏的一下起身,双手叉腰,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陆伟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拉着她坐到凳子上。 “你消消气,我们现在要好好考虑下接下来该怎么办,等事情解决了,我带你去三丫头那里玩几天。” 张顺华一听自己的小女儿,脸色立马扬起笑。 “我们去不是给她添麻烦吗。”话虽这么说,但张顺华脸色的喜色显而易见。 陆伟没搭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说我们要不要联系一下那个死丫头?” 陆伟一听,急忙抬头,语气有些不满:“陆枋已经知道我们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你觉得她现在还会让我们联系她妈?” 此时陆伟那张黝黑的脸上,哪里还有什么憨厚老实可言。 张顺华一听,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烦躁。 陆枋从小虽然不算多乖巧懂事,但从来不会忤逆他们。 即使经常被张顺华又打又骂,但陆枋吭都不吭一声,冷静的不像个孩子。 “那...我们去公安局报警,就说家里人失踪,失踪警察总是要找的吧?” 活落,站在一旁的陆伟没有反应。 “老陆,老陆!”张顺华推了他两下。 陆伟回过神来,脸上的神情有些烦躁:“你是忘了吗,陆枋一直没在我们的户口上,就连上学都是村长替她找的关系,我们怎么报警,找一个和我们没有丝毫关系的人吗?” “我们养了她这么多年!怎么就成没关系了!” 陆伟懒得和她扯,走向一边有些陈旧的衣柜旁,打开里面的抽屉。 “这是一笔钱,我们换个地方生活,去二丫头或者三丫头那里也行,以后能不回来就别回来了。”陆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布包,里面并没有放多少东西,看起来有些轻。 张顺华一听,急忙上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布包。 “你什么时候藏钱了,我怎么不知道!陆伟,这日子你是不是不想过了!”张顺华一只手紧捏住布包,一只手指着陆伟大骂道。 陆伟没回答,头扭向一边。 张顺华气的想冲上去打他,但想到自己手里的东西,还是决定先看了再说。 布包是有些粗糙的红布缝制的,一看就是手艺不精。 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张有些泛黄的存折,一股霉味,显然已经放了很久。 除了那张存折以外,还放着一块巴掌大小的布。也是红色的,但摸起来比红布包要舒服很多。 张顺华从来没见过这东西,不由好奇的拿起来左右翻看。 布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一个枋字,陆枋的枋。 “老陆,这是什么?”张顺华的注意力被眼前的这块布吸引,主要是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布。 摸起来冰冰凉凉,滑滑的,即使红布包与存折都变了颜色,它也没变,看起来依旧是崭新的。 陆伟闻言看向她手里拿着的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当初那人将陆枋送来时,我在她的衣服里侧发现的,就缝在衣服里面,我当时觉得摸着挺舒服的,就把它拆下来放着了。陆枋的名字,我也是将就着那个字取的。” 张顺华不懂那些弯弯道道,只知道这布摸着舒服:“要是再大些就好了,那样我还可以拿来给我们宝贝外孙做个肚兜。”有些可惜的说道。 “没什么用,扔了吧。”陆伟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张顺华依言扔到了一旁,那布轻飘飘的飘到了衣柜角落里。 言归正传,张顺华打开那张存折,仔细看着,当看到那很多个零的数字时,属实惊呆了。 “老...老陆,这.......是多少?”声音都有些哆嗦。 陆伟点燃一根烟,猛的吸了一口:“一百万,不多不少,我一分都没用过。” 张顺华拿着存折的手一抖,差点掉在地上。 “你哪儿来那么多钱?老陆,咱.......”张顺华本想说咱别干犯法的事儿,可看着手里的存折,再多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 “放心,这钱来的正当,我们就用这个钱搬家吧,到哪儿都能买个房子了。到时候不种庄稼了,我俩就去工地做活。” 张顺华一听,眼神晦涩不明。 她嫁给陆伟后,连下地干农活都是隔三差五的,要是去了大城市,怎么可能去工地干那些又脏又累的活儿。 但此时陆伟刚刚给了她一百万,她怎么也不可能在这时候说些不好听的话。 “好好好,你说了算。”一脸笑意,哪还有刚才质问时的咄咄逼人。 陆伟看着她这个模样,心里明明白白。 毕竟是一起生活了三十几年的夫妻,他比谁都要了解自己这个老婆的性子。 也罢,只要能离开这里,一切都由着她吧。 第三十九章 回帝都 陆枋离开后,邢立岩的生活照常,只是家里没有了那个等他回家吃饭的人。 他没有打算去调查陆枋的踪迹,既然她要走,他相信她并不会做什么傻事。 至于沈家,一个已经没法蹦跶的家族,并不需要他多此一举的做些什么。 “Boss,为什么一定要开发这里?”邢烈拿着文件,翻看着上面的内容。 前两天邢立岩突然给他打电话,安排他到乌渺市。 他本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谁知却被boss告知他需要负责每天开车,外加整理文件。 他堂堂邢氏总裁特助,就变成了随叫随到的司机,外加打杂小弟。 但不敢有怨言,只能受着。 “我想。” 好吧,你有钱! “那我就着手去处理了,后期的项目我是交给这里的总经理还是带回去?” “带回去,我要亲自督促。” 邢烈有些惊讶,倒不是惊讶于邢立岩决定带回去,只是他跟在邢立岩身边这么久,可从未见他对哪个项目这么上心过。 邢烈吃惊后忍不住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邢立岩划在平板上的手一顿,语气淡淡。 邢烈点头,拿着文件退出了书房。 邢烈刚一走,邢立岩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邢立岩看了一眼,许向农的号码。 他向来没有存别人电话号码的习惯,主要是都能记住。 许向农在陆枋走之前就回了帝都,想着邢立岩不用担心饿肚子的问题。也没有什么还需要他的地方。 在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时,邢立岩接起了电话。 刚一接,许向农那欠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诶,石头,在干嘛呢?” “说” “嗨呀,好兄弟离开你那么多天,你就不想我吗?” 邢立岩脸上神情平静无波,甚至有些想挂电话。 “你别挂电话,我说,我说还不成吗。”似乎察觉到邢立岩要乖电话,许向农急忙说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颇有些怨妇的味道。 “不回来。” 许向农似乎知道邢立岩会这么说,笑着道:“你说你这人,这是打算在那疙瘩小的地方待到结婚生子吗?”语气有些欠揍。 许向农现在可不怕,天高皇帝远,就算邢立岩此时想揍他,也只能想想。 “有屁就放!”邢立岩不耐烦的说道。 “咱文明些,不和你贫了,耗子回来了,今晚在万喜摆一桌。” 邢立岩眉眼低垂,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人家耗子可说了,这次回来要给我们介绍个美人。” “关我什么事。”毫不留情的拒绝。 “难道你是舍不得枋姐?” “许向农,你是想死吗?”邢立岩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许向农觉得自己手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玩笑开不得,那他说正事成吗:“我呢,就是通知你一声,我知道你看不惯耗子那德行,不过他也算我朋友,既然他都开口说要请我们吃饭了,我们就去一趟呗,又不吃亏。” 邢立岩闻言,有些想冲到那话那头,好好撬开许向农的脑袋,看他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一个人渣他也当是朋友,要是哪天被人家给卖了,那也一定是因为他蠢。 真是个蠢货! 许向农得不到回应,见没辙,有些无奈:“回来吧,耗子说你要是今儿个赶不回来,他就等你回来另摆一桌。看那架势,好像这次设宴是为你准备的。”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良久都没有回声。 就在许向农以为邢立岩要拒绝的时候,谁知那头说话了:“明天回。” 许向农闻言,神色一喜:“真的?那我可要回耗子的话了啊。你可不能放人家鸽子。” “对了,可以带枋姐来帝都玩啊,我做东!”许向农心情极好的说道。 邢立岩没应声,脑海里闪过那抹身影,然后一声不吭的直接挂了电话。 许向农看着再一次被无情挂断的电话,有些无奈的转头对身后的人说道:“你看他这臭脾气。” 那人有些尴尬的笑笑:“邢少可能觉得没事才给挂的。”他谁也得罪不起。 许向农觉得无趣,越过那人直接走了。 “回去告诉耗子,我今儿个晚上也不去了,等着明天石头回来一起聚。” “好的许少。”那人忙不迭的应道。 虽然邢家如今表面上看已经不似当年风光,不能比拟那些家势庞大的大家族,可还有一个邢立岩顶着。 别人即使不怕邢家,也会忌惮邢立岩。 邢立岩长相俊美无俦,但过于狠辣的手段,还是会让一些人望而却步。 而许向农口中所说的耗子,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玩伴。 耗子大名叫张浩,许向农等人给他取的措号叫耗子。 久而久之也就叫习惯了。 其实张浩与邢立岩的关系并不能称之为兄弟,和许向农来往的要密切些。 平时许向农没事就往他们待得地方钻,他们也乐意他来。 主要是许少的名声,在整个帝都就是—— 人傻!钱还多! 那人七拐八拐的进了一间酒店,然后熟门熟路的上楼,进了房间。 房间里一片烟雾缭绕,飘荡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奶香味,里面又夹杂着另一股金属材料的气味。两种味道综合在一起,就有些奇怪。 而在这片朦胧中,房间里正躺着一群人,有的在沙发上,有的在床上,就连地上也躺着个人。 见有人进来,床上躺着的人起身,看向来人。 “怎么样?”声音算不上好听,甚至有些异样的沙哑。 那人急忙应声:“张少,办妥了,许少当着我的面给那人打的电话,据说明天就回来。” 床上的人正是许向农口中的耗子,只见他脸色有些不健康的黄,身形消瘦,精神看起来萎靡不振。 但此时听到来人说事成了,那双浑浊的双眼立马迸发出一道精光,精神也变得亢奋了些。 张浩闻言双眼微眯,一脸自以为是:“看来我张大少的名头还是好用的,我还以为他邢立岩多大的能耐,这不是乖乖的答应了吗。” 张浩的家族在整个帝都要说排位也只能在末端,但邢家除了邢立岩的公司,整个邢家在帝都是排不上名号的。 在张浩眼里,一个已经落寞的家族,怎么可能和他们张家比。 要不是有人找上门来让他出面帮个忙,估计他都不会联系邢立岩。 “那是那是,张少岂是他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可比的。”那人忙不迭的点头称是,狗腿子般的附和道。 张浩被恭维,一脸的满足。 “明天晚上,我可要好好招待招待我们这位邢总,也不知道药效够不够劲。”张浩的脸色满是算计,阴险。 “对了张少,我在一旁听见许少让邢少带一个人回来。”那人正准备走,忽然想到刚才许向农打电话时说的话。 张浩闻言,突然来了兴趣:“什么人,还需要邢少带?”他可从来没见邢立岩对谁上过心。 那人挠头想了想:“好像是什么枋姐,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许少提了一嘴。” “你走吧,这是个好消息,我不会亏待你的!”张浩收起眼里的疑惑,高傲的昂着头。 “好的好的,谢谢张少。”那人微弯着腰,慢慢退出了房间。 待人一走,张浩慢悠悠的下了床,看着躺了一屋的人,也没有觉得奇怪,反而走向一边的茶几,从一旁的包里翻出一包东西来。 里面打开,里面露出一只针筒,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就像习以为常,手法熟练的给自己打了一针,然后脸上出现了一抹满足的笑。 “邢立岩,明天老子就让你尝尝这销魂的滋味,哈哈哈哈哈——” 房间里传来一阵大笑声,久久未停。 第四十章 他们不配 第二天傍晚,邢立岩乘坐的飞机降落在帝都机场。 张浩早早的就到了机场,等在出口处。 “浩哥,我们为什么要来接他?”张浩身边的小马仔一脸不屑的问道。 张浩文胜,反手就是一个栗暴。 “你懂什么,我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是邢立岩看到我屈尊降贵的来接他,肯定对我感激涕零。” “是是是,浩哥说的是,是小弟太蠢!”那小马仔摸着被打痛的头顶,一脸谄媚的附和道。 张浩满足的昂首挺胸,身边的人高举着一个半人高的牌子,上面写着邢立岩三个字。 可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机场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就是不见邢立岩。 “浩哥,他不会已经走了吧?”马仔探头,看着已经走光的人群。 张浩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是非常难看。 明明说好是今天回来,他还特地从许向农嘴里打听到邢立岩乘坐的班次,可等了这么久,连鬼的影子都没看到! “去,去查查那趟班次抵达了没有?”张浩阴沉着脸,吩咐着一边的马仔。 几分钟后,那马仔匆忙跑回来,大喘着气说道:“浩哥,那...那趟班次在一个小时前就抵达了。” “嘭!”张浩沉着脸色,一拳打在旁边的广告牌上。 “好你个邢立岩!敢这么对我!走!”张浩大喝一声,转身就走,惹来周围行人的侧目。 马仔闻声立马跟在张浩身后,气势汹汹的离开了机场。 而此时的邢立岩,刚刚到家。 “老板,那我今晚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公司有个晨会,我回去准备一下。”邢烈将邢立岩的行李放好,看着靠在沙发上的人说道。 “恩”邢立岩揉揉眉心,有些疲倦的应道。 为了今天能赶回来,他昨晚一直到上飞机前,都没有合过眼。 “对了,去给我们张大公子准备一份大礼,一会儿让司机给我带上。”邢立岩半眯着眼,神情慵懒,语态自然的说道。 “额...好的。”邢烈压抑住嘴角的笑,慢慢走出了别墅。 或许别人会以为他家老板是真的屈服于张浩的家世下,毕竟邢家除了公司,也没有什么能拿上台面的东西。 可作为了解他的人,就会知道他此次赴约究竟意在何为。 要不是许向农许公子一门心思的犯蠢,或许老板也不会急着赶回来替他擦屁股。 毕竟是许老爷子的嫡孙,要真被那伙人害的出了事,许老爷子指不定一口气就别想上来了。 邢烈走后,邢立岩皱起眉头,想着乌渺市还没处理完的事情,还有今晚要见一些蠢货,怎么想都觉得有些火大。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邢立岩还在家慢吞吞的换着衣服。 桌上的手机响起,是许向农。 邢立岩单手扣着衬衣的扣子,一只手拿起电话。 “说” “石头,你怎么还没来?”许向农那边有些闹哄哄的,所以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嘈杂。 “还早。”邢立岩打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排排领带,还有一些领结。 随手拿了一条,将手机放在一边,开了免提。然后双手动作娴熟的系上领带。 “还早?大哥,人家耗子约的是八点,你看现在都快九点了!”许向农有些急切的说道。 邢立岩皱眉,二话不说的就掐掉了电话。 真是蠢货!!! “诶,许少,邢少怎么说的?”张浩在一旁面带喜色的问道。 许向农有些不想说:“快来了,我们进去等吧。”说罢,径直越过张浩,进了万喜酒店。 待他一转身,身后的张浩立马变了脸色,有些阴沉的看着已经走进去的许向农。 他本以为邢立岩下午放了他鸽子,至少晚上不会,谁知道竟然让他在冷风中足足等了一个小时! 好你个邢立岩!咱们走着瞧! 等邢立岩到时,已经十点,早就过了约定的时间。 刚到酒店,万喜的经理就急急忙忙的上前接待他。 “邢先生。”态度恭敬,谦卑。 “恩,他们在哪?”邢立岩脱下身上的黑色大衣,递给走在一旁的经理。 经理动作自然的接过邢立岩递过来的衣服,好像经常这么做。 “我把许少他们安排在八号,里面一切布置妥当。”经理恭敬道。 “恩”邢立岩跟在经理身后,乘上专用电梯,直达36楼。 此时36楼八号包厢内。 张浩怀里正抱着一个女人,神色兴奋的和桌上的其他人聊着天。 “张少,你真是好大的面子,你看万喜的经理竟然亲自将你的包厢换成了这八号包厢,要知道这八号可不是常人想订就能订的。”一人恭维的看着张浩。 张浩听到这话,脸色露出一抹自得:“那是,也不看看我们张家在整个帝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是的是的,张少所言极是。”同桌几人,全都笑着应道,纷纷举起酒杯敬他。 张浩见状,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 许向农坐在离饭桌不远处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手机。 “这石头怎么还不来,不会放我鸽子了吧?”虽然他习惯了,但今天毕竟不是他组的局,若真被放鸽子,他在这伙人面前也抬不起头。 这小声嘀咕刚落,包厢的门就开了。 “邢少,就是这了。”经理小心翼翼的将邢立岩请进了包厢。 张浩等人一听到声音,立马看向门口。 “哟,我们邢少来了啊!”张浩放下手里的酒杯,一脸笑意的走向门口的邢立岩。 邢立岩的眼神落到一旁沙发上的人身上,皱着的眉头松了些。 “石头,你可算来了,我可无聊死了。”许向农一见邢立岩来了,激动的上前。 而这时,张浩也到了邢立岩跟前,正想伸手拍他的肩膀。 谁知邢立岩一闪,动作极快的躲过了他搭过来的手。 张浩搭过去的手扑了个空,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但想到今晚的目的,那张脸又恢复了笑容。 “既然来了,那就快来坐。”那笑着的模样,丝毫不像刚才的差点生气的人。 邢立岩抬眸扫了一眼桌上坐着的人,眼里闪过一抹嫌弃。 许向农这个蠢货,难道不知道这些人平时都干些什么吗? 想到这,邢立岩有些嫌弃的眼神落到许向农身上。 “咋啦?”被莫名其妙的嫌弃,许向农有些疑惑。 “没事,一会儿好好坐我旁边,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给我吭声。”说罢,邢立岩走向那边安排好的餐桌。 许向农疑惑的挠挠头,还是顺从的跟着邢立岩走了过去。 桌上的众人一见邢立岩过来了,都对他投去既好奇又畏惧的目光,完全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来,邢少,迟到了可要罚三杯。”张浩脸上堆满了笑,将桌上早已倒好酒的酒杯挪到邢立岩面前。 邢立岩还没开口,他身边的许向农就先说话了:“耗子,你干嘛呢?”语气有些不满。 “怎么了许少,我这不是看邢少来晚了,尽尽地主之谊吗?”张浩没有生气,大笑道。 许向农闻言,有些惊诧的看着张浩。 尽地主之谊? 你怕是不知道这整个万喜都是你口中迟到的人的...... 张浩端着杯子,一直盯着邢立岩。 可半晌过去,另一边的邢立岩都没有反应,依旧面无表情的坐着。 “我替他喝,不就喝酒吗,我堂堂许少何时怂过。”话落,端起邢立岩面前的酒就准备喝。 可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就被身旁的人将手按住了。 “石头?”许向农不解的看向按住他手的邢立岩。 邢立岩懒洋洋的抬头,看弱智般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他们不配。” “叮——”一声刺耳的酒杯碰撞声响起,众人诡异的看着邢立岩。 张浩握着酒杯的手已经开始发抖,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上。 整个包厢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第四十一章 二傻子许向农 整个包厢里的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就在许向农想开口缓解一下气氛时,已经气急的张浩开口了。 “邢立岩,你什么意思?”语气阴森冰冷。 邢立岩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抬眸看向张浩时,双眼幽黑深邃,能让人深陷其中。 “没什么意思,不配这两个字很难懂?”轻笑一声,语气里难掩不屑。 张浩气的脸色铁青,抬手抄起桌上的红酒瓶就往对面砸去。 邢立岩身形微微一偏,红酒瓶越过他,直往身后而去。 “啪啦——”一声刺耳的破裂声,红酒瓶砸到墙上,瓶身碎裂,红酒四溅。 “啊!”张浩身边的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尖叫出声,躲到一旁。 周围人全都一脸愕然的看着正沉浸在怒气中的张浩,还有好整以待坐着的邢立岩。 他们听见邢立岩的话,确实也觉得火大,可邢家虽然落寞了,依旧不是他们这些小家族可以抗衡和招惹的。 “邢立岩,老子告诉你,别以为你守着你那破公司就多了不起,我们张家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把你的破公司弄得破产!”张浩双眼闪烁着凶光,一脸恶相的瞪着邢立岩。 想到这一天被邢立岩 许向农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浩,这TM还是那个和他称兄道弟的耗子吗? 而且...让石头的公司破产,你TM怕不是在想屁吃! “耗子,不对,张浩,你几个意思?你让我把石头请来,就这个态度?” 其实许向农也没那么蠢,邢立岩和张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孰轻孰重。 邢立岩可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那是从小还一起穿过一条裤子的。张浩充其量就是一个玩伴而已,他没事了就玩玩,有事自然也不会想到他。 “许向农,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TM就一直没看得起我,说的好听是兄弟,说的不好听一点,我们各自都是彼此消遣的玩意儿罢了。”张浩已经被邢立岩气的口无遮拦,以往在许向农面前装的兄弟情深也不想再继续装下去了。 许向农一听,急忙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得了吧你,你要是觉得你是个玩意儿那我不拒绝,但我可不是。” 饭桌上的几人就在一旁看着这出闹剧,谁也没敢吭声。 整个饭桌上剑拔弩张的火药味愈发浓烈,这时,一直坐着的邢立岩缓缓起身。 “二傻子,走吧。”邢立岩嫌弃的看了一眼许向农,转身欲走。 “不准走!”张浩见今晚的事算是闹崩了,直接拦住邢立岩的去路。 “怎么,张公子这是想让我吃个宵夜再走?” 许向农在一边听邢立岩这么一说,就知道他生气了。 “张浩,我劝你别闹得太难看,就算你看不上邢家,不还有我许家在那儿杵着吗?当我们许家吃素的?”许向农现在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和颜悦色,语气也算不上多好。 虽然许向农没有直接说他们许家会怎么样,但张浩毕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威胁。 若说邢家,他是真不放在眼里。但许家不同,许家在整个帝都那可是大家族,虽然许家从商,但架不住人家就是有钱。当初他想方设法的接近许向农,就是因为知道许向农平时的零花钱比他的还多,人也大方好骗。 而家大业大的许家一直与邢家交好。即使邢家早已不复当年的盛况,但许家丝毫没有要和他们撇清关系的意思。 许向农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和他们一起时还算温和,但一遇到邢立岩的事,那指定会翻脸。 今天是他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有些口不择言。 张浩低头沉思片刻,再抬头时,脸上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愤怒。 “向农,今天是我脑子不好使,你别放在心上,我们不是好兄弟吗?”收回拦住邢立岩的手。张浩脸色挂着笑。 许向农见此,轻笑出声:“别,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兄弟。若说以往,我肯定觉得你就是我兄弟,但要不是今天我把石头叫来,你给我演了这么一出,我还不知道自个人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 “咱们啊,还是桥归桥,路归路,你做王八我绕路。”话落,许向农也不想去看张浩的脸色,直接跟在邢立岩身后就走了。 独留下脸色阴晴不定的张浩,还有一桌忐忑不安的观众。 张浩带来的那个女人见邢立岩两人已走,施施然的走到张浩身边,柔弱无骨的挨着他。 “浩哥,别生气了,他们有什么大不了,要是浩哥想让他们从帝都消失,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吗,他们这是不知好歹。”女人甜腻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手臂上传来另一道温度。 “滚开!你知道个屁!”张浩一把甩开女人的手,语气粗暴恶劣。 “啊——浩哥!”女人被张浩粗暴的甩开,双脚不稳的摔倒在地,惊呼出声。 张浩没理会她,转身看向还在桌上坐着的几人,冷声开口:“你们今晚看到了什么?” “没...没...我们什么也没看到。”其中一人颤颤巍巍的摆着手,头摇得像拨浪鼓。 “对对对对,我们今晚就是来陪张少吃饭的,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其他几人纷纷附和道。 邢家他们都不敢惹,更不用说张家了。 而且平日里虽然张浩对他们慷慨大方,但他的性格阴晴不定,报复心极强。 若是他们做的有什么不如他意的地方,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残忍的报复。 所以平时他们唯一会做的,就是拍张浩的马屁。而张浩对于他们的阿谀奉承也觉得自在。 可此时的张浩,一门心思沉浸在邢立岩给他的耻辱中,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 “你们都给我滚!”一声怒吼,包厢里的人争先恐后的逃出包厢,就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被张浩推倒的女人,此时正一副潸然欲泣的可怜模样,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下来又怕被张浩打骂。 “浩哥......”娇弱甜腻的委屈声响起,拉回了张浩的理智。 他现在在这里气什么,他们张家难道还怕了他邢立岩不成。只要他稍加一些措词,就能让他爸将邢立岩的公司收购,或者是让邢立岩的公司直接破产。 他们张家有的是手段,为什么要怕一个只活在传闻中的男人! 想到这,张浩顿觉豁然开朗,一把搂住一旁的女人。 “还是你最乖,走,好好陪陪本少爷!”张浩一边对女人上下其手,一边猥琐的笑着。 包厢灯一关,门一锁,不一会儿整个包厢内就传出让人浮想联翩的娇喘声。 而这一切,全部落到了角落里正闪着微弱灯光的一个针型监视器里。 第四十二章 许家与邢家的渊源 许向农随着邢立岩出了八号包厢,经理正抱着邢立岩的衣服等着门外。 见两人出来,恭敬的冲邢立岩欠了欠身,然后笑着冲许向农点了个头。 许向农本就知道万喜背后的老板是邢立岩,所以对于经理的态度并没有什么不悦。 “何经理,晚上好啊,刚才都忘了和你打招呼。”许向农笑看着万喜的经理何路。 何路礼貌的点头示意。 “邢先生,去一号吗?” “恩。”邢立岩应道,脸上难掩倦色。 许向农有些疑惑他们在说什么,正想问时,却见经理已经打开了电梯,箭头往上。 “石头,我们这是去哪?”许向农不解的问道。 “吃饭。” 许向农闻言反应过来,邢立岩从乌渺市赶回帝都,需要四五个小时,还不加在乘机前的路程。 所以他应该是没有时间吃晚饭的。 想不到自己在石头心中这么重要!!! “石头,你的胃有没有痛?”许向农有些紧张的问道。 “无碍。” 邢立岩垂眸,想到了陆枋。 陆枋在别墅时,每天都会给他做一些温补的食物,那段时间他的胃从未痛过。 以至于陆枋走的这几天,他也没发现自己的胃出现什么问题。 “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走进包厢,许向农突然神经兮兮的看着邢立岩。 邢立岩放好衣服坐下,坐姿优雅端正。 “石头,你前段时间干嘛了?我上个星期接到保险公司的电话,和我商谈车辆维修的事情。那辆车我不是放在你公司地下车库了吗,怎么会突然车辆受损严重?”许向农有些痛心疾首,他那车可是他最爱的其中一辆。 而且别看他平时大手大脚,其实家里给他的零花钱并不多,他的钱大多数都是跟着邢立岩投资赚的。 “救人。”邢立岩没有多余的解释,很明显的不想多说。 “救人?救什么人?”许向农有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邢立岩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声开口:“不想吃就滚蛋,碍眼!” 许向农被一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猛喝一口。 “石头,枋姐呢?” “走了。” “走?去哪了?”许向农惊奇问道。 他可是调查过陆枋的,就她那个情况,在邢立岩家待着是最好的。 “你很闲?” “不不不,我很忙!” 忍住疑问,许向农觉得自己还不想死的太快。 一顿饭就在静谧中度过,吃完饭,许向农满足的靠在椅子上。 “石头,你这是要和张家闹僵啊?”看着一旁吃的风轻云淡的人,许向农忍不住问道。 张家虽然只在帝都末端,但人家毕竟和邢氏也是有合作。抛开张浩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其实他爹也挺不错的。 “张怀仁不是那个蠢货,知道什么是可行与不可行。”邢立岩口中的张怀仁,就是张浩的父亲。 张家从事建筑业,与邢氏有很多项目上的往来。其实以邢立岩的性子,断不会接触他。但张怀仁做生意还算实诚,是在商场上难得的慈善家,所以邢立岩难得的和他应酬过几次。 若不是有那么个败家儿子,张怀仁可能不会有让人诟病的东西。 许向农心想也是,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张浩是那个德行呢? “石头,你今天来这并不是为了赴约吧?” “某些蠢货,上赶着给别人做乐子。”邢立岩淡淡开口,嫌弃之意尽显。 许向农被这话弄得一愣,很快会意:“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对,我记得我好像是许老爷子的干孙子。”不同于许向农的一点就着,邢立岩面不改色的说道。 许向农一愣,才反应过来邢立岩是什么意思。 帝都名门贵族数不胜数,但要说最为瞩目的,估计就是近几年崛起的邢家,还有一些根深蒂固的名门望族,许家与程家。 许家家规森严,到了许向农这一代,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嫡孙。 许老爷子早年与邢家老爷子交好,只不过一人从商,一人从政。 都说商人无利不起早,许老爷子与邢家交好,并不是看中了他们在政界的地位,而是单纯的佩服邢老爷子的为人。 所以本会毫无交集的两人,却成了挚交。 当年邢家出事,上面把消息瞒的禁,许家也是在邢老爷子出殡的时候才知道。 政界上的事情许老爷子不了解,也帮不上邢家什么忙。 邢立岩父母去世时,许老爷子曾调查过他们的死亡是否有什么疑点,谁知越往下调查,牵扯的就越多。 邢家虽然表面上是商人,可只有他们这些亲近的人才知道,邢家背后牵扯的政界中人,是他们这些真正的商人不能企及的。 本想若是不能调查背后的真相,那替邢老爷子守好公司,也算是帮一把了。可谁知邢妙兰性子烈,说什么也不想麻烦他。 他知道邢妙兰随了邢老爷子,只要她决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索性也就罢了,只是在背地里偷偷帮着姑侄,也安排了人在背后保护他们。 邢家夫妇死亡另有隐情,那邢家剩下的人就不可能置身安全之中。 也是那时候开始,许老爷子执意让许向农的爹将邢立岩认作干儿子,可邢立岩不答应。 许老爷子只好退而求其次,既然邢立岩不答应认个干爹干妈,那他就让他认个干爷爷。 这样既不亲昵,又有那层关系在。 至少在外人眼里,邢立岩就是许家的干孙子,背后有许家罩着,想找邢氏的麻烦也得掂量掂量。 当时许向农回国,知道自己有一个弟弟后,开心的不得了,结果发现邢立岩就是个面瘫,他如何也带不动时,渴望弟弟的心思也就歇了。 反而有些嫌弃邢立岩的存在。 可经过长久的相处,许向农发现这个弟弟不止面瘫,有时候还有些可恶。 比如告他状,让他被罚的洗了一天碗。 比如将他的考试成绩公之于众,让他被打的屁股开花。 比如将他写给小女生的情书大声念出来,让他遭受了男女混合双打。 比如...... 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惹不起邢立岩。 以至于他长这么大,骨子里对邢立岩依旧有些下意识的惧怕。 就怕被邢立岩背后捅一刀...... 第四十三章 陆枋在帝都 帝都郊区,一处嘈杂的居民楼深处,有一家小餐馆。 餐馆不大,里面就摆了五张桌子,都是老式的桌椅板凳。 厨房与餐厅相连,就隔了一层玻璃。 腾腾热气升起,传来吆喝声。 “陆枋,三号桌一份鱼香肉丝。” “好” “老板,再来一瓶啤酒。” “好的,稍等啊!” 在小餐馆的一处,一抹纤细的身影正俯身擦着桌子,另一只手端着一摞堆起来的碗碟。 不是别人,正是从乌渺市离开,来到帝都的陆枋。 陆枋当初在邢立岩家时,邢立岩每天都会支付她三千块钱的劳务费。虽然她言辞拒绝过,但邢立岩性格执拗,给了就不可能再收回去。 所以后来陆枋离开乌渺市,也是用的那笔邢立岩每天支付给她的劳务费。 陆枋之所以到帝都,是因为她无意中听张顺华提过,那个将她抱给陆伟夫妇的人,好像来自帝都。 她没有头绪,但一线希望她也不想错过。所以才会毅然决然的离开邢立岩家,只身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帝都。 可她需要生活,需要一个能在帝都一直待下去的身份。 所以,她需要工作。 可找工作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陆枋大学没毕业,并不好找工作。 就连一些商场销售,饭店服务员,都需要学历,需要工作经验。 她一个社会小白,什么地方都不会录用,除了...... 那些声色场所,并不是她会选择的地方。 多次碰壁后,连续几日的奔波,让她的身体经受不住,晕倒在了一栋居民楼前。 恰巧马为民夫妇路过,一番好心,将她送进了医院。 陆枋醒后,本想一番感谢后就离去,谁知无意中得知马为民夫妇开了个小餐馆,正在招收服务员。 一切的巧合之下,陆枋决定到他们的餐馆工作。马为民本来有些犹豫,主要是陆枋那张脸长得太过好看,压根儿就不是能干粗活的料。他们餐馆又脏又累,陆枋那模样和身体,一看就不适合做这份儿工作。 最后还是他老婆舒心劝他,觉得一个小姑娘在外也不容易,就让她先试试。 本来抱着试试的态度,谁曾想陆枋手脚麻利,做事沉稳得当,让他俩颇有些惊讶。 周围的邻居都觉得陆枋模样讨喜,虽然那张脸一直冷冰冰的,但能感觉到她没有恶意。 所以在陆枋干了一天的活后,马为民夫妇就觉得十分满意,甚至直接将陆枋的住宿问题安排在了家里。 马为民本想给她另找住处,但架不住自己老婆那副热心肠。 “这马老板什么时候招了个这么漂亮的服务员?”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可能到这旮沓大小的餐馆做服务员啊。” “或许是马老板的亲戚,或者是老板娘那边的。” “就马老板和老板娘那长相,能有这么好看的亲戚?” 因为陆枋的出现,最近餐馆里的食客只要来吃饭,都会忍不住对她投向好奇的目光,纷纷小声的议论。 “哈哈哈哈哈——对对对!马老板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看的亲戚。”一人大笑附和,引来很多人的侧目。见大笑的人是谁时,纷纷都不再说话,似乎有些忌惮那个男人。 “王三,什么事这么高兴?”马为民将一盘炒菜放到桌上,打趣的问到刚才大笑出声的男人,丝毫没有那些食客的情绪。 桌前坐着的人,正是马为民口中的王三,一身流里流气的打扮,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马为民夫妇平时经营小本买卖,和他没有什么来往,更不用说什么过节了。所以马为民看到王三时并不觉得有什么,只要来吃饭的,都是客人。 王三的眼神在陆枋身上一转,有抹精光闪过,小声问道:“马老板,那小姑娘是你家亲戚?”语气里有试探。 马为民一愣,随后看向正在一边收拾桌子的陆枋。 陆枋穿着简单,一件普通的针织毛衣,一条修身的牛仔裤,脚下一双帆布鞋。一头浓密的黑发被她牢牢的挽在脑后,随着擦桌子的动作一摇一晃的。 “啊,对,我侄女。人还小,不怎么懂事,家里就给送到我这儿来体验体验生活。”马为民笑道,模样诚恳,语气还有些无奈。 王三一听,眼里闪过怀疑,但看着陆枋的眼神收敛了些,眼里浮现一抹失望。 “马老板,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侄女。”王三有些不想死心,意有所指的问道。 马为民面露无奈之色,苦笑道:“三兄弟你可不知道,就我这侄女,心高气傲的,要不是她爸妈这次铁了心让她好好改造改造,估计她都不会来我这破餐馆。而且啊...她爸妈虽然狠心将她送来,但其实背地里一直观察着她,指不定现在就躲在暗处呢。”马为民凑近王三,在他耳边小声嘀咕,说的确有其事。 马为民态度诚恳,语气认真。再加上平时宽厚老实的性子,说这些话时,王三完全没发现他是在撒谎。 王三一听,心里一咯噔,急忙歇了自己的心思。 怎么那么好看的姑娘竟然是这个丑八怪的侄女!!! 若真的是马为民的侄女,那他就不好动手了。毕竟来历不明的姑娘他还能顺手捞一两个,但这种路子正,有来头的人,不是他这种混混能招惹的。 而且若是他冒着胆子将这个姑娘骗走,指不定马为民在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是他。毕竟他在这一片的名声可算不上好听。 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还是知道的。 马为民站在一旁,暗自观察着王三的神情,见他的眼神没有再落向陆枋,心里稍稍放下心来。 王三本命王得力,是他们这片出了名的流氓。被他霍霍的小姑娘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若是被他知道陆枋只是他们招的服务员,指不定会对她下手。 所以他撒谎也是为了保护陆枋,毕竟人家一个小姑娘在他们店里做事,若是真出了个意外,他们的良心上也过不去。 一旁的陆枋收拾好桌子,有条不紊的将各位食客的饭菜端上桌。 刚才马为民和那男人的话她一字不漏的全听了去,虽然有些惊讶马为民的说辞,但她也知道这是为她好。 她现在确实算得上无依无靠,而且手无缚鸡之力。 若真出了事,她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陆枋,将这个桌子收拾一下。”马为民大声吆喝,唤回陆枋的思绪。 “好”陆枋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语气稍稍温和了一些。 马为民没怎么注意,被周围的吵闹声淹没。 舒心站在透明的厨房内,看着正奔波忙碌的两人,脸色露出欣慰的笑。 第四十四章 陆岽闰 帝都,军区大院。 军区大院内戒备森严,除了晨练的口号声,几乎没有别的声音。 小胡是刚被安排进军区大院的新兵蛋子,性格还有些腼腆。 手里端着一些吃食,有些左右为难的站在一间办公室前。 犹豫再三,小胡还是敲响了房门。 “扣扣扣—” “进”办公室内传出一道浑厚的声音。 “首长,您的早餐。”小胡将托盘里的食物一一放到办公桌上,身姿端正的站在一旁,不敢抬头直视那坐着的人。 办公桌后的人抬起头来,只见他长相端正俊朗,发型是干净利落的寸头,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但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左右的年纪。 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雕刻般。幽暗深邃的眼眸,蕴含着上位者的气息。 一身戎装着身,几乎没有褶皱,肩章上的金色橄榄枝与三颗金星鲜艳夺目。 “我不是说了我自己去食堂吃吗?”声音浑厚,语气威严。 小胡有些局促:“首长,是叶参谋安排的。” “让她费心了。”陆岽闰低声说道。 小胡站在一边,这话应也不是,不应又觉得不尊敬领导。 “你这小兵,新来的吧?”陆岽闰收起脸上那副威严的表情,有些打趣的看着身体紧绷的小胡。 “是的首长!”小胡高声应道,急忙敬礼。 他刚满20岁,当兵有两年了。因为表现良好,人也算长得乖巧机灵,就被安排到了陆岽闰的身边。 都说这位首长为人正直也严肃,对待手下的兵一个比一个严格。所以他本来还有些惶惶不安,谁知现在看来,那些人完全是瞎传。 看着小胡来回转动的眼神,陆岽闰难得有些好心情。 “他们都是怎么编排我的?”陆岽闰笑着问道,似乎对于别人的议论并不意外。 警卫被问的一愣,有些支支吾吾。 “首长......” “做我手下的兵,一要胆量过人,二要会察言观色。你可是都不行啊。”陆岽闰拿起桌上的钢笔,继续在纸张上写着什么。 “首长...我......”小胡其实平时在部队里和那些队友相处的还算融洽,性格也算的上开朗,可此时面对陆岽闰,明显的有些紧张。 此时面对的是整个军区最高等级的领导人物,他内心既激动又忐忑,所以即使是简单的对话,他都觉得有压力。 “别紧张,既然把你安排到我这儿,那你自然也有过人之处,比如...声音还挺洪亮。”陆岽闰笑着道。 小胡害羞的挠挠头,他可是他们那个班出了名的大嗓门。 “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我一会儿吃完自己收拾。”看了眼桌上放着的早餐,陆岽闰眉眼微抬。 小胡大声应是,拿着餐盘,身姿端正的离开了办公室。 等陆岽闰处理好公务,桌上的早餐早已凉透。 吃了一口已经不怎么软的包子,就着已经凉透的牛奶,草草的结束早餐。 陆岽闰揉揉有些僵硬的脖子,他是从昨天开始一直工作的现在。 虽然他现在身居高位,但只要他能亲力亲为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假手于人。 脖子的酸痛感让他有些不适,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膏药,准备贴上。 这时,视线落在一旁的相框上,久久不能移开。 相框内是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纸张边缘有些泛黄,照片也是黑白的,并不是现如今的彩色。 照片内有三个人,一男一女,还有一个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婴儿,看模样应该只有两三个月。 照片上的女人也就花信年华的样子,容颜秀雅绝俗,美目流盼,桃腮带笑。说不尽的温柔可人。一身素布旗袍,更添温婉。 而另一个男人脸庞稚嫩,看起来还有些青涩。一头乌黑的短发肆意张扬,嘴角微咧,可以看出心情很好。一只手抱着婴儿,动作小心翼翼略显生涩。另一只手搂在女人的芊芊细腰上,呈保护的姿态。 从动作形态上看,两人很恩爱。 若是细看,就会发现照片上的男人,和此时坐在办公桌后的陆岽闰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青涩阳光,一个冷静沉着。 “阿婉...枋枋......”轻声呢喃,陆岽闰眼眶渐渐湿润,眼里是无尽的温柔与自责。 那时陆岽闰还不是将官,只是一名执行特殊任务的士官。 与叶婉的女儿刚出生两个多月,陆岽闰突然接到紧急任务,需要出国营救一名重要官员。 事出紧急,但不是非要陆岽闰去不可,部队里还有其他人可以代替他去。但是陆岽闰知道此次任务危险,若是别人去,他也不放心。所以在回家征求了父母与妻子的痛意后,他毅然决然的接受了任务。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的任务,会让他与妻儿阴阳永别。 所以即使陆岽闰现在已经到达了那个他曾经想都没想过的高度,但他依旧忘不掉那一次的锥心之痛。 以至于二十多年过去,陆岽闰再也没想过另娶他人,依旧孤身至今。 陆家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希望香火能够延续下去。可陆岽闰是说一不二的主,只要他决定的,就没人能让他低头反悔。 所以陆母想方设法的给自己儿子介绍那些单身的姑娘,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岽闰年纪摆在那,也没有哪家正常的姑娘会选择那么大年纪的二婚。 “叮——”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拉回了陆岽闰的思绪。 陆岽闰看了一眼,家里来的电话,下意识的有些不想接。 可电话响了很久,似乎没有要挂断的意思,陆岽闰只好无奈接起。 “喂,爸。” “中午陪我一起吃个饭。”陆老爷子的声音像是古老的磬钟,浑厚,有深度。 陆岽闰拿着手机的手握紧,缓缓回道:“我最近很忙。” 那头似乎知道他会这么说,也不恼:“我相信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爸...” “我在你们大院的食堂等你,把叶陶也一起叫来,陪我老头子吃个便饭。”不等陆岽闰拒绝,陆老爷子就挂了电话。 陆岽闰有些无奈的看着已经被挂掉的电话,有些疲倦的揉揉眉心。 他当然知道老爷子的意思,可他现在对这些事完全没有心思。 考虑再三,他决定还是不叫叶陶了,一个人去。 毕竟不必要的误会还是不要有最好。 第四十五章 邢立岩炸厨房 这天,邢家发生了一件大事,作为管家的胡叔有些惶惶不安。 平时邢家的所有吃食是他一个人负责,邢家人口不多,再加上邢立岩与邢妙兰时常不在家,所以他还算清闲。 可邢立岩突然回家了不说,竟然还说要跟着他学做菜。 胡叔算得上是看着邢立岩长大的,自然知道自家这个少爷是什么性子。虽然因为工作也算吃过苦,可回家后该挑剔还是会挑剔。而且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能把厨房毁的像世界大战般的人,如何做菜? 胡叔本就满是皱纹的脸上,更愁苦了几分。 “少...少爷,你去歇着,我来弄就好。”胡叔看着拿着把菜刀像要杀人的邢立岩,声音都有些发颤。 邢立岩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嘴角一勾:“没事。”说的轻描淡写,但旁边的人已经有些想出手阻止。 邢妙兰下楼后,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一人正专注的切着粘板上的胡萝卜,形状大小各不相同,但看他那神情,说不出的认真。 而另外一人,正有些焦急的站在一旁,来回走动,显然对眼前的一切束手无策。 “小岩,你在做什么?”邢妙兰拢拢身上的针织衫,一脸兴味的问道。 邢立岩切菜的手一顿,抬起头:“姑姑。”然后扬了扬手里的菜刀。 邢妙兰不解,将视线移到一旁。 胡叔就像见到救星般,有些激动的冲到邢妙兰面前:“二小姐,你快劝劝少爷,他说要学做菜。” 以前邢立岩父母还在时,邢家所有人称呼邢妙兰小姐,后来他们双双去世,邢妙兰就要求所有人改了称呼,都称她为二小姐,因为她怕别人忘了她还有个哥哥。 邢妙兰一听胡叔的话,有些惊奇的看向已经又开始专注切菜的邢立岩。 她和邢立岩共同生活二三十年,可从来没见过自家这侄子进过厨房,更不用说做饭了。 而且看那切菜的动作,虽然有些生涩,但每次下刀都是又快又准。以至于还不能掌握诀窍的邢立岩切的菜惨不忍睹。 邢妙兰看着自家侄子那副清隽冷然的脸庞,有些出神。 哥嫂还在的时候,她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虽然哥哥和嫂嫂两人经常忙的见不着人影,但只要回家,都会给家里做一大桌的菜。 嫂子那双手,除了拿手术刀和各种瓶瓶罐罐,还会做一些让他们赞不绝口的美食。 而大哥,每次嫂嫂做饭,他都会在一旁打杂。即使做的不好,嫂嫂却从来不会嫌弃。 曾经......多幸福啊! 她再也吃不到嫂嫂做的饭菜了,再也见不到大哥那谦逊温柔的笑。 想到这些,站在门边的邢妙兰渐渐红了眼眶,见没人注意,抬手擦掉流出眼眶的泪水。 而这一切,恰巧被刚偏头的邢立岩看见。 邢立岩垂眸,眼里全是奇形怪状的胡萝卜。 他对父母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 但脑海里依旧会闪现出男人温和的笑,还有女人一脸温柔的看着他。 一开始他还会做梦,梦见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但久而久之,那些曾经觉得记忆深刻的东西,早已模糊不清。 他知道邢妙兰有解不开的心结,邢妙兰也亲口告诉过他。 当初邢立岩的父母在出事当晚回过家,结果却因为邢妙兰与哥哥拌了几句嘴,惹得双方不欢而散。 谁曾想,哥哥嫂嫂这一走,竟是天人永隔。 当她赶往车祸现场时,被撞毁的车辆,血肉模糊的两个人,让她崩溃大哭。 她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竟害的哥哥嫂嫂双双丧命。 所以邢妙兰一直在怪自己,觉得是自己害了哥哥嫂嫂。若是那晚她没有和哥哥吵架,或许他们也不会急着出走,也不会遭遇那场车祸。 其实在邢立岩长大后,邢妙兰也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他真相,但在看到自己侄子那么依赖自己,信任自己的时候,她还是决定将一切都告诉他。 可邢立岩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并且没有丝毫怪她的意思。 也是那时候开始,邢妙兰全身心的投入到邢立岩的身上,将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他,并决定不会嫁人。 所以对于邢立岩的动作举动,言行举止,邢妙兰都十分了解。可此时自己侄子手举着炒菜的铲子,一边看菜谱一边学习的样子属实让她觉得惊讶。 “小岩,怎么想起来要学做菜了?”邢妙兰奇怪的问道。 邢立岩想也没想就回道:“口味变了。” 一旁的胡叔一听,有些暗自伤神,少爷这是吃腻了他做的饭菜吗? 邢妙兰没多想,直接说道:“那让老胡换个口味,他会的挺多的。” “对对对,少爷,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告诉我,什么类型的我都会。”胡叔急忙表态,那急切的模样就像邢立岩在抢他的饭碗。 邢立岩闻言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胡叔,随即摇头:“你做不出那个味道。” 胡叔:“......” 少爷这是嫌弃我了吗?一定是的!以前少爷从来不会说我做的不好吃,每次吃饭都会吃两碗。 可最近少爷回家后他发现少爷胃口变小了,而且吃的菜全是一些清淡的。 能吃一些清淡的自然是好事,毕竟他都没听少爷说过胃不舒服的事。 可每次吃的时候,他都看见少爷吃了口就皱一下眉,就像在吃什么难吃的东西。 他还以为少爷最近胃口不佳,所以没放在心上。可此时听少爷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嫌弃他做的已经不好吃了吗! 邢妙兰站在一旁,见胡叔那一脸难过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安慰:“老胡,兴许是小岩这段时间胃口不好,想吃些自己做的食物,你别多想。” 胡叔一听,并没有觉得被安慰到。 “恩,我想试试自己做的。”邢立岩淡淡附和道,话音刚落,厨房角落传来异响。 “什么......”胡叔话还没说完,角落里的异响变成的爆炸声。 “呲——嘭!”一声巨响,从放厨房电器的地方传来。 邢妙兰和胡叔被这一声巨响吓的身形一抖,惊呼出声。 看着已经破烂不堪的微波炉,还有那些被波及到的电器,邢立岩紧锁眉头。 “这...这...这微波炉炸了!”胡叔惊恐的看着还升起热气的一堆残渣。 幸亏厨房够大,要不然他们三人肯定会被飞溅的那些碎片伤到。 “这怎么回事?老胡,难道这微波炉质量不好吗?”邢妙兰轻抚心口,她属实被吓得够呛。 “这...我买的都是大牌子,而且是我们邢氏的产品。”胡叔惊疑未定,语气发颤。 一旁还举着铲子的邢立岩,深深的看了一眼角落里已经看不出形状的一团铁疙瘩。 “我的手机。”邢立岩的突然出声,惹得邢妙兰与胡叔一脸疑惑。 “少爷,什么手机?” “我的手机刚刚忘在微波炉里了。”声音平淡,好像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刚才他放了一碗水进去,想着一会儿烧汤的时候可以用。因为菜谱上说了需要热水。 因为突然来了工作消息,他就将手机拿出来处理了公事。 可能是放碗的时候顺带把手机放进去了吧。 “什么?!!!”邢妙兰与胡叔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邢立岩没有多解释,只是皱眉看了眼那团铁疙瘩。 得让他们快点送一个手机过来,要不然陆枋会联系不上他。 邢立岩的平静让邢妙兰与胡叔忍不住想揍他。 这是人干的事吗?刚刚经历了一场小爆炸的他们,属实有些无语。 胡叔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邢立岩,无奈道:“少爷,您以后别来厨房了,行吗?”语气里带着恳求。 邢妙兰在一边也是点头,她可不想再经历这么一次惊心动魄。 邢立岩冷着一张脸,既不答应,又不拒绝。 不等胡叔和邢妙兰等到回答,他转身就走。 “诶,诶,少爷!”胡叔高喊一声,已经大步走出去的邢立岩没应声,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二小姐,这少爷怎么了?难道是生我气了?”胡叔忐忑的问道。 邢妙兰将视线从门外收回来,温柔的笑道:“小岩兴许是有事,老胡,午饭还是交给你了。先让人来把这些处理了。” 邢妙兰指了指流理台上和地上的一片狼藉,笑着离开了厨房。 胡叔看着厨房里的一切,有些欲哭无泪。 以后坚决不能让少爷进厨房!!! 第四十六章 M洲出事 邢立岩扔下家里的烂摊子,走的心安理得。 本想直接去公司,却鬼使神差的将车开往了郊区。 北郊是邢氏一直想开发的地方,那里地势算不上多好,但胜在视野开阔,也没有太多污染源。 大多是一些小商贩小店铺,并没有算得上标志性的建筑与商业。 当初邢氏花尽心思,也没有办法让北郊的居民同意搬离。 而邢立岩对于北郊的开发,势在必得。 抵达北郊后,邢立岩打算四处看看。 北郊地势不大,除了几栋林立在两边的自建民楼,别的全是矮小的建筑,用于商户与那些老年人休闲的场所。 大小不一的巷子穿插在民楼间,一眼能望到头。 “诶,老马,这里再来一盘回锅肉!”高喊声响起,邢立岩侧目。 邢立岩看过去,是一间小餐馆,但人满为患,小店外都支了两张桌子。 这种地方,一般做的都是熟人的生意,来来往往就那么些人。 马为民笑着端出一盘菜,放在小店外的一张桌子上。 一转头,就看到站在一旁的邢立岩。 邢立岩气质出众,长相俊美卓然,那一身高定西装,还有腕间的手表,都彰显着他的不凡。 马为民被惊了一下,因为他们这个小地方,可没来过这样的人。 “先生,你要吃饭吗?”马为民笑着道,客气又礼貌的问道。 邢立岩皱眉,看了眼环境并不算太好的小餐馆,礼貌的拒绝:“谢谢,不用。”然后颔首,转身离开。 马为民看着奇怪的男人,有些不解,不过很快就被食客的吆喝声吸引,快速的回了店里。 邢立岩走向停在一边的车,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看着络绎不绝的人进到那家小店,邢立岩露出一抹沉思。手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然后发动车子,离开。 “叮——”一旁的手机响起,邢立岩看了一眼——邢聿。 “说”接起,声音冷漠。 “老大,我们M洲的货被人给截了。”邢聿言简意赅,直接说道。 邢立岩眼底浮现一抹不耐,精致的眉眼紧蹙。 “邢肆呢?” “二哥重伤,现在在医院抢救,生死不明。”邢聿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语气里是难掩的悲痛。 “我马上过来!”邢立岩挂掉电话,方向盘一打,猛的掉了个头。 身在M洲的邢聿收起电话,看着正显示手术进行中手术室,一个一米九的汉子,就那么红了眼眶。 邢立岩吩咐邢烈安排好出行后,直奔机场。 到达M洲时,已经是半夜一点。 邢聿已经等在出口,接过邢立岩手里的行李,带着他走向停车场。 上车后,邢立岩才开口问道:“说说事情经过。” 邢聿坐到副驾驶,转身面向邢立岩说道:“昨天一早,二哥本来把交货的任务交给了我,可在半路上就遇见了一些意外。二哥觉得事情有蹊跷,就决定这批货他亲自运送。可到达目的地后,我们不仅没见到在仓库等着的邢至,仓库内的所有货物都被洗劫的一干二净。二哥让我们将货物原封不动的运回去,可还没来得及回去,就被一批人给拦住了。他们人多势众,即使我们再如何阻拦,也没保住那批货。二哥为了救我,被对方一枪打到了头。”邢聿低头,不敢让邢立岩看见他红了的眼眶。 邢立岩拿出一根烟,深吸一口:“查到是谁做的了吗?” “那伙人很嚣张,直接说他们是冥流的。” 邢立岩一听,那拿烟的手一顿。 冥流,曾经风光无限的暗杀组织。里面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以一敌百。 冥流之所以让所有人忌惮,主要是因为这个组织里的杀手,全是一些穷凶极恶之人,不是一些死刑犯,就是有心理疾病的变态。 冥流什么事都做,什么人都敢杀,所以一度让政府和其他势力不敢小觑。 可就在一年前,冥流突然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不管别人如何寻找,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一年前邢立岩也派人暗中调查过冥流背后的人,可无果。 隐藏的太好,即使是他也没办法查到。 只是传闻中,冥流背后的人,是整个组织的第一杀手,男女不知,年龄不知,就连冥流内部,也只有那几个高层管理人员知道。 冥流的第一杀手,幽冥。只有他想杀的,没有他杀不了的。 整个M洲,除了那割据一方的大势力,地下组织被冥流包揽的一干二净。 可就是这么一个让人忌惮的杀人组织,竟然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而这一次,邢立岩听到邢聿说对方是冥流的人,他心里是有怀疑的。 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和冥流井水不犯河水,利益与人际关系也并没有接触。 冥流曾经只在暗处,断不会这么高调的站在明面上惹怒他们。 事有蹊跷。 “你再给我仔细的调查一下,那批人从哪里来,为什么会针对我们。记住,必须你亲自调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邢立岩脸色愈发的沉,眼带寒光。 “老大,你怀疑我们有内鬼吗?” “不是怀疑,而是一定有。你们精密部署,却还是掉进了对方设好的坑里。能让邢肆都没发觉的计划,也只有内部出了问题,才能瞒天过海。”邢立岩下颌紧绷,有些面无表情,但那双眼睛里的怒火怎么也没办法掩饰住。 “知道我们这次部署的人就那么几个,若是调查起来,应该很快就有答案。” 邢立岩看着车窗外,揉揉眉心,冷声说道:“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你们下套的人,怎么可能漏出马脚。” 邢聿闻言,皱眉:“老大,这次是我们疏忽了。” “等这件事结束,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统统去刑堂领罚,然后去总部呆半年。”邢立岩向来赏罚分明,这次的事情让炎盟损失严重,人员伤亡也很大,所以作为决策人,他必须严惩参与这次任务的所有人。 “是,老大!”邢聿没有异议。 “老大,那二哥那边......”邢聿有些犹豫,邢肆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他不能不管不顾。 邢立岩沉吟片刻,抬头说道:“那边我知道安排。” 邢聿知道老大不会让二哥有事,所以他心里也稍稍放下心来。 希望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若真是他们几人中的一人设的套,他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第四十七章 沈氏面临危机 沈家最近的生活处在水生火热之中,公司股份市值一落千丈,估计送人也不会有人愿意接手。 沈维国虽然在医院,但公司的事情他每天都会处理。看着一天天降下来的股票,沈维国第一次感觉到了事情的怪异。 这段时间陆枋和他的家人就像人间蒸发,尽管他派人去打听,也没有什么踪迹。 本以为随着陆枋的失踪,沈家就可以喘口气,但事情往往背道而驰。 这日,沈尔凯和沈维国康复出院,可回家后等待他们的不是一桌丰盛的菜肴,而是法院的传票。 “爸,这是怎么一回事?”沈尔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张法院的传票,被告人沈维国,原告方或。 这个方或他知道,一个小电子公司的程序员,曾今到他们沈氏拉过投资,但最后被沈维国拒绝。 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沈尔凯从来不会放在眼里。但之所以能让他记住,是因为方或到公司闹过一次,最后被保安打了一顿才消停。 在他看来,这种被打一顿就焉了的人,完全没必要放在心上。 所以现在看到被告人是方或,他属实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这小子突然冒出来,难道是想敲诈他们一笔吗? 沈尔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身边的沈维国渐渐难看的脸色。 沈维国看着上面的内容,当看到方或的名字时,眼里闪过一丝阴翳。 别人或许不知道方或为什么将他告了,但是作为当事人,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初沈氏的技术还不像如今这般成熟,很多同类型的公司将他们打压的喘不过气。公司高层想尽了办法,招揽了无数的人才,但依旧无力回天。 沈维国一度以为沈氏会败在他手上,可就在他准备放弃时,老天将希望送到了他面前。 一个刚出校园的年轻人,拿着一份详细的项目到他们公司拉投资。本来他打算直接拒绝的,可无意中听秘书说那个项目有些奇特。沈维国抱着不信任的态度看了看那份详细的资料,谁知这一看,就让他呆住了。 那份资料上所记录的,全是他们沈氏现在迫切需要的。 沈维国看着面前胆小的年轻人,心里动了心思。 这样的人才确实适合他们公司,但是他若将这份资料占为己有,眼前的人留在公司一定是一个祸患。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份资料的价值,自然不可能轻易错过。 而沈维国是什么人,他既不想留颗炸弹在身边,也不可能将钱投资在一个刚出社会的愣头青身上。所以,他以要和公司高层商量为由,拿到了那份资料,还让方或回家等待。 方或毫无疑问的回了家,他丝毫没想过那份资料是他唯一的记录资料。 方或在家左等右等,都没有任何音讯。同学们旁击敲侧的打听到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他可能是被骗了。可方或不信,他觉得像沈氏那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欺骗他这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 可事与愿违,当方或满怀期待的到沈氏找沈维国时,却被保安拦在了门外。不管他怎么解释,保安就是不放他进去,还将他赶走。 那个时候方或才反应过来同学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被骗了。 他没想到这种下三滥的事情,竟然出现在这么大的公司。 沈氏楼下大闹,结果被几名保安带到保安室一顿毒打。方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根本斗不过沈氏,他若是告诉别人沈氏强占了他的技术,肯定别人会觉得他疯了。 所以事情过去几年,方或一直隐忍,有沈氏的地方,他就躲开,因为他知道依照沈维国的性子,若是知道他还在乌渺市,肯定不会放过他。 所以,方或与沈氏的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 若不是这次突然收到法院的传票,沈维国几乎都快忘了方或这个人。 “我出去处理点事情。”沈维国拿起法院的传票,杵着拐杖就往外走。 沈尔凯有些疑惑,他总觉得父亲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走吧,我让陈妈给你做些好吃的,好好补补。”周素琴现在一门心思在儿子身上,公司的事情她向来是不会插手的,也没有她插手的地步。 沈尔凯收起疑惑,跟着周素琴进了屋。 沈维国慌慌张张的赶到公司,公司一众高层全部等在了会议室。 “沈董,你这么着急的叫我们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何总疑惑的问道,其他几位高层也看着沈维国。 “那小子把我告了!”沈维国把那张法院传票仍在桌上,让何总他们看。 何总本来看到方或的名字还有些疑惑,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那不是...... “这小子!谁给他的勇气敢这么做!” 当初的那件事他们这些人都知道,毕竟是大事。之后方或被保安打的半死,他们也是知道的。 但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件小事。 谁也没有想到,那样一个懦弱无能的人,竟敢把沈维国给告了,连法院的传票都到了家里! “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这么几年那小子就像消失了一般,这突然冒出来,指不定是憋着什么大招。”沈维国分析道。 “董事长,会不会和之前公司电脑被黑有关系?”一高层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维国一听,眼里也闪过一抹怀疑。 这个怀疑也不无道理,方或是计算机专业,当初那些软件全是他一个人做的,想来若是黑个电脑,应该也是易如反掌。 其实沈维国担心的不是方或,而是整件事情是他一个人做的,还是背后有什么人出谋划策。 若是和别人一起策划的,那事情就有些无法掌控。 他们收拾的了一个方或,却不敢冒险。 “派人去查查方或现在的情况,想办法联系到他。”沈维国现在心里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感觉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现在沈氏面临的问题不止方或,还有来自暗处的神秘人。若是沈氏的股份持续下跌,而他们找不到别的投资人,那他们只能宣告破产。 所以...既要解决那个小子的事情,也要找到陆枋,必须在那人来之前,找到陆枋! 第四十八章 炎盟内鬼 帝都,邢氏大厦。 邢烈处理着繁杂的公事,面前的文件已经堆成了小山一般的高度。 “特助,这是乌渺市让人传过来的资料。”秘书将一个文件夹放到邢烈面前。 邢烈看着又多出来的文件,有些头疼。 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他都可以谋朝篡位了! 这boss到底在乌渺市都做了些什么,怎么这么多问题。 翻看着手里的文件,越看下去,邢烈就觉得愈发熟悉。 这沈氏...好像是boss之前提过的那个。 就这么一个名字都叫不上的小家族,没想到还能蹦跶这么久。 这乌渺市的那群人都是饭桶吗?这么久了都还没处理好! “你给那边回个电话,让他们别那么蠢,几分钟就搞定的事情为什么要拖这么久。”邢烈颇有些嫌弃的将文件丢到一边。 秘书点头应到,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邢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M洲那边还没有音信,看来事情有些棘手。 此时M洲,炎盟总部。 邢立岩坐在刑堂的主位上,沉着一张脸看着站在大堂里的两人。 “邢聿,东西拿上来。”声音清冷,带着威严。 邢聿闻言,起身走向邢立岩,将一个手机,一张纸放到了他的面前。 而大堂里的另一人在看到那个手机时,脸色骤变,瞬间变得苍白,但很快就隐了下去。 “是要我用刑,还是自己交代?”邢立岩把玩着手机,漫不经心的问道。 站在堂中的人一愣,面色无常的问道:“老大,你在说什么?”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邢立岩嗤笑一声,啪的一声,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 那人见手机被摔坏,有些暗自窃喜,但脸色如常。 邢立岩也不再说话,反而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人。 被盯得有些发毛,那人低下头,故意不看邢立岩。 站在一旁的邢聿有些失望的看着那人:“邢洛。” 被邢聿称呼邢洛的男人,正是站在大堂中的另外一人。 邢洛稳住神色,状若无事的问道:“怎么了?” “邢洛,我们是兄弟吗?”邢聿抿了抿唇,犹豫着问道。 邢洛有些失神,很快反应过来,回答道:“当...当然!” “呵,好一个兄弟!邢洛!我们炎盟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需要你这么恩将仇报!死的那些都是我们的兄弟啊!”邢聿一下站起身,指着邢洛大声吼道。 邢洛面色一僵,一双眼睛里盛满了惊恐。眼神落到一旁没出声的邢立岩身上,见他毫无反应,随后头低下,再抬头时脸上一片阴沉。 “邢聿你TM的在胡说八道什么!你TM有病吧!”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就像邢聿在污蔑他。 邢聿见他这个模样,看向邢洛的眼神愈发失望。 毕竟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一开始还抱着希望,希望他是逼不得已。可一切事实摆在眼前,让他连给邢洛想借口的办法也没有。 炎盟这次损失惨重,不单单只是那些价值数亿的货物,最重要的,就是折在对方手里的那几条命。 炎盟的选拔向来严酷,能成为炎盟的一员,那和炎盟其他人的关系也会很好。大家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炎盟里谁出事,谁受伤,都是大事。 可这一次,炎盟那些人不是被外人害,而是被自己所谓的兄弟在背后捅了一刀! 邢聿想到这,气的红了眼眶。 邢立岩坐在高位,眼神看向邢洛时,宛若在看一个死人。 邢洛此时有些坐立不安,邢立岩与邢聿的目光,再加上此时邢聿那副笃定的模样,无一不在说他们已经知道了。 “老大,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炎盟的事情!你不能不相信我啊!”邢洛还想辩解。 “邢洛,我带你回来的时候你几岁?”邢立岩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 邢洛一怔,眼神躲闪,有些不自在的回答道:“15岁。” “那你今年几岁?”邢立岩突然轻笑一声,语气散漫。 “二...二十五......” 邢立岩眉眼微挑:“你在炎盟刚好十年。”缓缓起身“这十年里,我邢立岩可有亏待过你?” 本是再简单不过的问题,邢洛却觉得如芒在背,整个身体开始颤抖。 “老...老大,我没做......”邢洛还想说什么,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人,是炎盟刑堂的堂主,邢法。 邢洛看着慢慢走进大堂的刑法,脑子里嗡嗡作响。 “老大,给。”刑法将一个包装完好的纸盒放到邢立岩面前,然后在他面前打开,里面露出一个黑色的手机,和刚才邢立岩摔坏的那个一模一样。 邢立岩修长的手伸进盒子里,拿出手机。 当熟悉的手机再次出现在面前,邢洛顿时觉得如坠冰窖,全身像是被抽光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眼前的一切,无一不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他早该想到,在邢立岩身边待了那么多年,应该早就了解他的性子。他断不会是那种冲动的人。 摔手机只是一个幌子,为了让他露出破绽。而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殊不知早就被邢立岩看穿了一切。 “是我做的又如何!邢立岩,我跟了你那么多年!可一直跟在你身边的不是我!你最信任的也不是我!你敢说你对待邢聿他们和对待我一样吗?!”邢洛突然指着邢立岩大吼道,神色狰狞可怖。 邢聿在一边就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双眼圆睁,不敢置信的看着愤恨的邢洛。 “邢洛,给老大道歉!”邢聿沉着一张脸,语气严肃的说道。 “我凭什么道歉!他邢立岩难道对得起我为他出生入死吗?”邢洛此时理智全无。 “啪!”一声响亮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大堂。 邢洛捂着生疼的脸,有些怔怔的看着还举着手的邢聿。 而此时邢聿的右手,已经拿出了一把手枪,用力的握紧。 “邢聿你TM别以为老子不敢杀了你!”邢洛气急败坏的想打回去,却被站在一旁的刑法一把抓住。 “刑法你给老子放手!老子非杀了这个王八蛋!”邢洛挣扎着想挣脱,却被刑法死死的禁锢住。 邢立岩站在前方,看着这出闹剧,有些烦躁。 “带下去,把他知道的都给我问出来,不准手下留情!”扔下一句话,邢立岩面无表情的越过几人,直接走出刑堂。 “呵,要杀要剐随便!”邢洛无所谓的笑道,任凭刑堂的人将他带了下去。 邢聿看着邢洛被人带走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第四十九章 我不死,就不是大事 天气已经渐渐回暖,大街小巷的叫卖声比往日要多了些。 陆枋在马为民夫妇的小店已经待了一个多月,和周围的居民还算熟识,只是那张脸上依旧鲜少能见到笑容。 “诶,老马,你说要是这片儿拆了,你家能分多少钱?”还不是饭点,一群人围坐在马为民的小店里。 马为民闻言,忍不住叹口气:“唉,咱们就别想着分多少钱了,只要能让我继续炒菜,怎么都行。”说完,一脸的无奈。 若是北郊开发,那他们这些原住民肯定需要搬离。他们这些人在这片儿少说也住了几十年,更不用说那些高龄的老人。 一下子需要离开住了那么久的地方,谁心里都会觉得难受。 可时代在进步,他们这些墨守成规的人也需要,否则就会被社会淘汰。 “我说你,难道拿着一大笔钱就不打算出去好好玩玩?劳碌命呀你!”一人笑骂道。 “是是是,我就是个劳碌命。”马为民也不恼,笑着应道。 一群人就在那儿热热闹闹的讨论着,陆枋一个人坐在墙角的椅子上,腿翘着,一下一下的晃荡着。 “丫头,吃块西瓜。”舒心走上前,将一块刚切好的西瓜递给陆枋,满脸笑意。 陆枋起身,接过:“谢谢舒姨。”礼貌又疏离。 舒心见她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似乎已经习惯,笑着道:“这北郊不比外边儿,没那么多勾心斗角。但是丫头,你真不想出去走走?”说完,一脸好奇的看着陆枋。 陆枋咬了一口西瓜,丝丝凉意充斥着口腔,还有一股甜腻的味道——好甜。 “不想去。”语气波澜不惊。 “丫头,你...” “舒姨,我接个电话。”舒心还想说什么,却被陆枋突然打断。 陆枋将没吃完的西瓜放在一旁的盘子里,然后走向别处。 看着陆枋离开的背影,舒心总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看错了。 为什么她刚才会觉得陆枋的脸色有些阴沉...... 而且她也没见陆枋手里拿着手机,不说现在没看见,就是在她家这一个多月,就没见过陆枋有用过什么手机之类的东西。 她还和马为民说过,觉得陆枋安静的有些诡异,她那个年岁的姑娘,谁不是整天打扮的光鲜亮丽,手机从不离手。 可陆枋不止穿着朴素,为人处世比她这个四五十岁的妇女还要老练。有时候闲时还会和那些大爷大妈一起下围棋。 言行举止,完全不像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舒心一脸狐疑的看着陆枋离开的方向。 陆枋走到僻静的角落,拿出衣服荷包里的手机,纯黑色,其貌不扬。 电话上并没有显示有什么电话接入,但陆枋的手指飞快的在那一片黑的手机屏幕上敲打,片刻后,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说。”声音快而冷。 “头儿,玩够了吗?”电话那头,响起一道戏谑的女声,就像对陆枋的不耐烦毫无所觉。 陆枋那张平静无波的脸,顿时变得阴气沉沉,有些烦躁。 “两年,还早。”陆枋掏出荷包里的烟,动作熟练且帅气的将一支烟轻轻一抛,落到嘴里,然后拿出一个老式打火机。 烟含在嘴里,深吸一口。随后缭缭白雾升起,让陆枋那张小脸看起来有些模糊。 “诶,头儿,账可不是这么算的啊。当初是你说组织里太闲,想出去玩玩。可你也答应好的,若是组织里有什么大事,你一定会回来。”女人有些急的提醒道。 “我还没死。”言下之意,我还没死,就不算大事。 “可是有人打着我们的名义在外招摇撞骗!”女人急哄哄的说道。 陆枋闻言,夹着烟的手一抖,烟掉在了地上。 状若无事的弯下腰将烟捡了起来,吹了吹烟嘴,继续抽起来。 “骗了多少?”尽管陆枋此时看起来平静无波,可她的心里已经将对方的祖宗都给刨起来骂了个遍。 电话对面的女人停顿数秒,然后说道:“借着我们的名义,在外抢劫别人的货物,让对方损失惨重。” 陆枋一听,那是小事,只要没让他们损失什么就行。 “这么点小事你需要找我?想死吗?”陆枋语气清淡2,但女人很明显的听出了怒意。 “不是,头儿,你知道他们得罪的是谁吗?” “谁?”陆枋毫不在意的问道。 “炎盟。” 陆枋:“......” 她现在有句MMP,不知道当不当讲! “谁TM这么不知死活啊?!”陆枋觉得自己已经快心脏病突发。 “裴言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从F洲那边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势力,算不上多厉害。但应该是背后有什么人,否则不可能这么有恃无恐的得罪M洲的两个大势力。” 陆枋蹙眉想了想,她这一年里,要多乖有多乖,除了那一家子没眼看的沈家人,她好像也没得罪谁。 难道......那个神秘人......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若对方已经知晓她脱离了沈家,没道理坐以待毙。会不会...自己的底细被扒了个底朝天! 卧槽!想想就刺激! “炎盟那边现在什么态度?依照炎盟的性子,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对方算计吧?”对于这一点,陆枋有些疑问。 虽然她没和炎盟交过手,但炎盟的当家人可不是吃素的。 当年他们想在M洲有一席之地,对于炎盟可谓是慎之又慎。 若说别的势力对于他们冥流或许有些畏惧,但别人都不知道,冥流真正从头到尾都没招惹过的,就是炎盟。 炎盟是整个M洲的噩梦,应该说他们的当家人曾经是整个M洲势力的噩梦。 至于现在......低调了很多。 能被人算计,可见早已不复当年盛况。可陆枋依旧觉得不能小觑。 “头儿,说起这个可就有意思了。你还记得当初我们调查炎盟调查到的那些高层吧?就那个邢洛,是他里应外合,才让那批人有恃无恐的劫了炎盟的货,并且害死了几个人。”电话那头的女人轻笑出声。 陆枋眉眼一松,态度稍稍温和了些:“该怎么办怎么办,别来打扰我。说好两年就两年。记住,别TM来找我,来了我也不认识你。”有些奶凶奶凶的,直接掐掉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人看着传来忙音的电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无情!!! 第五十章 闹事 陆枋挂掉电话,将黑疙瘩揣回兜里,动作散漫的往回走。走回小餐馆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舒心看到她回来,那张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本想问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说到底他们只是萍水相逢,若是陆枋哪一日决定去往别处,兴许以后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舒姨,怎么了?”陆枋见舒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轻声问道,只不过语气还是冷冰冰的。 舒心回过神来,嘴角扯出一抹笑:“没事,走吧,该有人来吃饭了。” 陆枋闻言,将衬衣袖子挽起,露出纤细的手腕,上面有根黑色的发圈,衬的她的手腕更加白皙。 动作熟练的将头发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耳边,让耳垂上的一抹红色看起来有些若隐若现。 每次快到饭点,居民楼附近的邻居们都会到小餐馆吃饭,要么是图方便,要么是为了喝口小酒。 可这眼看就要到饭点了,还不见人影,就连刚才坐在门口唠嗑的那群人也不见了踪影。 马为民望了眼餐馆外,有些疑惑的嘟囔:“今天这些人都搁家里边儿吃了?” 舒心在从厨房里走出来,扔了张抹布到他手上,没好气的说道:“快擦,偷什么懒!” 刚说完,远处就传来一阵吵闹声。 “你们这是暴力执法!我们可以告你们的!”声音有些杂,吵闹声太大,有些听不清。 “去你妈的!” “啊——!!!”一声尖叫,吵闹声愈发大。 马为民放下手里的抹布,有些好奇的在门口望了望。 “这王三又惹事了?”下意识的,马为民就想到了三天两头打架的王三。 舒心有些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笑骂道:“好奇害死猫,快过来干活,别想着偷懒。” 一旁的陆枋却在那些吵闹声中皱起了眉头,若说马为民夫妇没听清,那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应该是之前他们说过的开发商,只是不知道那伙人是开发商那边派来的,还是一些私下闹事的人。 “老马,老马,你们快把门关上!”就在马为民准备转过身时,迎面跑来一个人,惊慌的吼道。 马为民定眼一看,是隔壁的邻居,老张。 “老张,怎么回事?”马为民上前,疑惑的问道。 老张喘着粗气,手搭在马为民的肩膀上,等缓过来了才急急地说道:“快,那开发商和镇长都打起来了,现在他们要把所有的商户给封了,强制性让我们搬离。” 马为民和舒心两人眉头同时一皱,舒心问道:“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王三,带着那群人来,说我们都决定好了,同意拆迁。” “这个王三!肯定就图那点钱!”马为民气恼,对于王三的做法颇为不满。 王三平时在北郊是好吃懒做,什么也不干。整体除了睡,就是到处瞎溜达。但就这么一个其貌不扬,啥也没有的流氓地痞,却让北郊很多姑娘遭了殃。 “那怎么和镇长打起来了?”舒心不解的问道。 “镇长本来就不同意开发商的赔偿金额与条件,王三带着人这么一来,镇长肯定气的不行,就说了两句。结果那帮人二话不说就开打,镇长头都被打破了!”老张一脸义愤填膺。 马为民听到这,已然没有了耐心,解下身上的围裙,就准备往外走:“这帮王八羔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围裙一扔,马为民脸上顿时蕴含着愤怒,哪还有刚才温吞憨厚的模样。 也不怪连马为民这样老实的人都被逼急了,主要是那开发商派下来的人里,全是一些地痞流氓。只要来北郊一次,不是吃霸王餐,就是调戏谁家媳妇或着姑娘。惹得周围住的居民苦不堪言,可又不能为了这些事就答应他们的霸王条款。 说的好听些是开发,其实就是他们这片被有钱人给看中,人家随便扔两个子就把他们打发了。 那些下来和他们协商赔偿的工作人员,鼻孔朝天,要多高傲有多高傲,将赔偿款压的很低。 但那些钱对于他们这些一直住在北郊的人而言,也算是一笔巨款。但若是和帝都那些有钱人比,肯定是不够看的。 像马为民他们这种地地道道农民出生的老实人,从生下来就一直在北郊住着,因为经济的发展,才选择了开个小餐馆,不回去种地。 虽然北郊住的都不是一些有钱人,但基本的生活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平时打打小牌,聚在一起胡吃海喝也是有的。 当初一开始北郊的很多人就不同意开发,镇长因为开发商的霸王条款还去上级部门闹过,但无果。 官官相护的年代,不管告到哪儿也没用。 曾经有一次马为民去阻拦那些人,结果被打的住院。那伙人看闹出了事,也消停了一段时间。可马为民和他们之间的仇算是结下了,这一次来,肯定会先拿他开刀。 就陆枋来的这一个多月,他们也没来闹过。这突然之间又来,马为民肯定气愤。 当初那些人打他可是毫不留情! “老马,你别去,你本来就和那伙人有仇,现在去不是羊入虎口吗,你把门给关上,不管他们怎么敲也别开门。到时候我们就说你们不在家。”老张一把拉住马为民,不准他去。 马为民性子犟起来可是谁也拉不住的,什么也不听,就是要往外走。 舒心在一旁让他去又害怕出事,不让他去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马叔,我去。”就在马为民和老张还在拉扯时,一旁久未出声的陆枋突然开口说道。 “丫头,你去干嘛?”马为民惊讶的问道。 陆枋脱掉身上的围裙,动作随意的扔在一边。表情冷淡,语气平静的说道:“放心。” 马为民被陆枋气的有些想笑:“丫头,大人的事你少掺和,好好在店里边儿待着,万一来客了谁招待。” “你留下。”不容拒绝的三个字,让门口站着的三人有些呆愣。 这姑娘哪儿来的勇气? 陆枋不想多说废话,越过他们,直接往闹声的方向走去。 明明刚刚还在三人旁边站着的人,等他们反应过来后,陆枋的身影已经有些远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马为民直接像陆枋离开的方向跑过去,老张看着完全不听劝的人,无奈的跟在他身后。 舒心担忧的眼神落在走远的几人身上。 希望没事...... 第五十一章 陆枋出手 镇长被人扶着,头上已经鲜血淋淋,捂住伤口的毛巾一片血红。 镇上的居民男的拿着一些棍子,女的站在一旁护住小孩。 而他们对面,除了王三,还有十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青年男人。有的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但脸上尽是凶神恶煞的表情。 “你个老不死的!信不信老子一脚踹死你!”站在王三身边的男人,一脸恶相的看着镇长,举起手就想打下去。 王三在一旁见状,一把挡住,讨好的对着面前的男人笑了笑:“张哥,这人都打过了,咱就别再动手了。我们直接去就行,车开过去,把房子一拆,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王三指了指身后停着的几辆挖掘机。 王三确实就是为了钱,可他也不想闹出人命。在北郊也算是生活了二三十年,所以他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可他没有想过,他把这批人带到北郊,镇上的人就不可能待见他。 虽然那群人即使不用王三带路,也能找到北郊,可性质不一样。王三带着他们到镇里,不止没劝阻,竟然还出些没良心的坏主意。这让整个北郊的人还怎么原谅他。 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挡在镇长身前,不让那伙人靠近。 “我告诉你们,我们整个北郊都不会同意的!” 镇长虽然被打的到处是伤,但依旧沉着一张脸,语气笃定。 领头的男人轻蔑一笑:“老不死的,你真当我们邢氏吃素的?我告诉你,就我们总裁,那可是整个帝都谁都不敢惹得存在,小心把他惹急了,一个子儿你们也别想得到。”嚣张跋扈的口吻,欠揍的表情。 刚走到人群的陆枋,在听到邢氏这两个字时,脚步突然一顿。 邢......应该不是他,她离开时他还在乌渺市。 而且帝都势力复杂,她在冥流时也调查过国内的情况,邢家早已不复当年盛况,并不在他们冥流的敌对名单之内。 巧合吧。 收起疑惑,陆枋身形巧妙的绕到前方,小餐馆的常客看到她来,下意识的就把她挡住。 “丫头,你来干嘛?快回去!”言辞虽然严厉,但能听出是担心她。 “我去前边看看。”陆枋轻声答道,说完也不管阻拦她的妇人,直接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镇里的居民看到陆枋这么一个小姑娘来凑热闹,都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她。 陆枋虽然不是他们北郊的人,但也来了一个多月。不说和他们关系多好,但至少没有什么得罪他们的地方。 熙熙攘攘的人群,因为陆枋,全都安静了下来。 拆迁队和镇长几人剑拔弩张的气焰也因为突然出现的陆枋而偃旗息鼓。 拆迁队的领头,叫张海,一身流里流气的穿着打扮,头发蓄的很长,有些挡住了他那张油腻肥胖的脸。 那抖动的腿,再加上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妥妥的流氓二癞子。 张海本来还在疑惑那些人怎么突然不出声了,结果转头一看,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女人时,双眼一亮,那张脸上顿时浮现出猥琐又恶心的笑。 他身后的那些小弟看见自家老大的模样,都好奇的转头,当看到陆枋时,反应和张海如出一辙。 “丫头,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去!”镇长一见陆枋,激动的吼道。 陆枋只是眉眼冷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转身离开的样子。 镇长急的不行,这帮人什么德行,要是看着这么好看的小娃娃,肯定不会放过。 一旁的张海可没注意这些,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面前的美人身上。 虽然他经常跟着表叔胡吃海喝,见识的也广,可像面前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他可是只在电视里见过那些漂亮的女明星。 不!那些明星都没她好看! “王三,这姑娘谁家的,我以前来怎么没见过?”张海那张油腻的脸上堆满了笑,眼神放在陆枋身上舍不得移开,小声问着一旁的王三,神色有些激动。 王三被问的一滞,垂着眼偷偷打量了一下试图挡着陆枋的那些民众。 他当初可是也打过陆枋的主意,结果怕得罪人,就收手了。 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他有张哥罩着,还怕谁! “老子在问你话呢!”张哥没得到回答,有些不耐烦的吼道。想到美人还在一旁看着,就忍住了想踹王三一脚的冲动。 王三靠近张海,凑到他耳边,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只见张海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虽然眼神还停留在陆枋的身上,但好像多了些什么。 “你是马为民的侄女?”张海眯着眼,看着陆枋,眼里闪过算计。 陆枋神色淡淡,不点头也不答话,眼神平静无波的看着张海。 张海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若说一开始他对陆枋是爱慕,那现在,就是想毁了她。 刚才王三说眼前的女人是马为民的侄女,他与马为民的仇,可不是用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他第一次来北郊,就被马为民坑了一次,本想让马为民受个教训。谁知下手太重,把马为民打进了医院。 这种事情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扔点钱,随便找些人去恐吓恐吓,对方肯定就息事宁人。 可马为民和那些人不同,他直接写了举报信,差点害他被邢氏查到。要不是因为他上面有人,现在指不定已经进了监狱。 张海一直过的顺风顺水,搭上邢氏这条大船,那就更加春风得意。所以经常打着邢氏的旗号,在外面横行霸道。 马为民闹的事有点大,事情平息后,他也被勒令不准再到北郊。 毕竟北郊离帝都邢氏并不算多远,若被人真抓住了什么把柄,那谁也保不住他。 可张海是个不信邪的,再加上北郊就是块肥肉,谁不想啃两口。 所以这次本来是冲着来找马为民的麻烦的,至于拆迁,不过是个幌子。 北郊的赔偿款还没谈拢,镇上的人都不愿意签字,除了王三。 所以张海其实就是借着拆迁的名义,到北郊找马为民的麻烦。 张海也没想到,马为民还没见到,却让他有了意外收获。 眼前的小姑娘姿色绝佳,那让人盈盈一握的小腰...... 到时候她躺在自己身下,马为民跪下来求他,想想都兴奋! 想到这,张海看陆枋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 陆枋被对面男人的眼神看的有些恶心,动作缓而慢的将滑下来的衣袖卷了上去。 围着的人都着急的看着陆枋,镇长也急的想上前拉陆枋,却因为伤的太重,没法上前。 张海见陆枋那挽袖子的动作,有些疑惑,但在见到陆枋那白皙袖长的手腕时,顿时被吸引。 这娘们!他要定了! 想着想着,张海就抬起脚,慢慢走向陆枋。 马为民正在这时候冲过人群,正准备阻止,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姑娘,你有男......”张海站在陆枋面前,脸上挂着自认为很帅的笑容,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黑影吓得戛然而止。 “咚——”一声闷响,刚刚还站着的张海倒飞了一米,重重的摔在地上。 “啊——”惊呼声传来,围着的人群才回过神来。只见刚刚还嬉皮笑脸的张海,此时正在地上痛苦的扭动。 发生的太快,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马为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这小姑娘...有点牛掰啊!!! 第五十二章 我和你们走 张海被陆枋一脚踹倒,痛的他爬都爬不起来。 他的那些小弟看见张海受伤,急忙去扶。 “给老子把那个小贱人抓住!”张海瞪着一旁状若无事的陆枋,忍着痛,气急败坏的大声吼道。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了,虽然是趁他不备,可现在倒在地上的确实是他。 他手底下那些人闻言,全都看向陆枋,拿着手里的棍子,直接往陆枋的方向冲过去。 陆枋沉着脸,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马为民见陆枋似乎被吓到了,躲都不知道躲一下,急忙跑过去一把拉开陆枋。 陆枋被拉开了,可马为民的头上却生生挨了一棍,鲜血顺着额角流下,有些触目惊心。 陆枋的神色一怔,那一棍她是能躲开的,而且看那混混打过来的时候,本来是没用多大力的。她没想到马为民会突然冲过来替她挡,那混混应该也是没想到,被吓了一跳,手上的力量就大了些。 说不感动是假的,陆枋眉眼低垂,潋住眼里的情绪。 马为民看着无事的陆枋,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整个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陆枋一把接住马为民,一个用力,马为民就被她抱在了怀里。 抱起马为民,走向身后的民众。 “麻烦你们,把马叔送到医院。”陆枋眉眼淡淡,嗓音一贯的毫无感情。但周围的人知道,陆枋是在请求他们。 其实不用陆枋说,他们也会把马为民送到医院。只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太突然,让他们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名壮汉走过去,将马为民从陆枋手里接过。沉甸甸的重量一上手,那壮汉就诧异的看了一眼陆枋。 马为民的体型不算消瘦,起码有一百六七。可刚刚陆枋抱的模样,就像轻而易举。 陆枋就像没感觉到他们异样的目光,转身,看着那群还举着棍子的小混混。 那群小混混也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虽然老大受了伤,可还没见血。 他们平时也不过是跟着张海做些敲诈勒索的勾当,上次马为民的那件事就让他们歇了一阵,不敢再出来。可今天本来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的,没想过要见血。 刚才若不是马为民突然冲过来,或许那一棍子就被收了回去。 “你...你...你别过来啊!”一名混混举着木棍,看着慢慢走近的陆枋,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 眼前的女人年纪不大,可此时那双眼睛,有种骇人的压迫感。 幽黑的眼眸,带着杀气,周身的气势,似乎想毁天灭地。 “给老子抓住她!”张海被手下们扶到了车里,看着手下不敢上前,急哄哄的吼道。 几个小混混将陆枋围住,想趁她不注意扑上去抓住她。 “让他们回去,我和你们走。”就在那小混混以为陆枋会动手时,陆枋突然开口说道。 那一刻压迫感消失,周围压抑的气氛也慢慢瓦解。 就连车上的张海也是一愣,他知道自己手底下都是些什么人,万一陆枋真有几下,那打起来还不一定谁输谁赢。 站在陆枋面前的小混混突然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哈——这娘们,我还以为多厉害!”害的他差点尿裤子! “好,你不准耍心眼,让那些人都回去。”张海在车上有些兴奋,虽然胸口还是隐隐作痛,但抵不住美人的诱惑。 镇长和北郊的民众见陆枋答应要跟着他们走,都急的不行。 “丫头!你别去,我们不怕他们!”一位大妈高喊着,语态急切。 陆枋转身,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走到镇长面前:“福伯,马叔就交给你们了,放心,我不会有事。” “丫头,那些人全是些坏到骨子里的,你这一去,可就......”镇长红了眼眶,他知道陆枋懂他的意思。 陆枋嘴角一扯,露出一抹难得的微笑:“放心,会没事的。”伸手拍了拍镇长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向那群混混。 “走吧。”直接越过那群人,走向停在一旁的车。 张海露出一抹奸笑,心脏跳的贼快,他就要得偿所愿了吗?越想越激动,赶紧往旁边挪了挪,让陆枋坐到他身边。 陆枋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接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张海被陆枋的这一波操作弄得有些恼怒,但想到都已经上了他的车了,还怕她跑了不成。 王三还站在车外,从陆枋出现,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让他处于懵逼中。 见车上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急忙问道:“张哥,我坐哪啊?”来的时候不多不少,走的时候多了一个陆枋,自然就没他的位置了。 张海还沉浸在陆枋的身上,已经不想搭理王三,直接道:“你就留在这吧,有时间了到帝都找我。”说罢,直接让小弟将车开走了。 几辆挖掘机也跟在小车后陆续开走。 王三怔怔的看着已经走远的车辆,有些不敢转身。 身后全是被他坑过的人,他现在回去,还有落脚之地吗...... 镇长一群人着急的看着已经没有影子的车辆,陆枋被那群人带走了,让他们怎么心安理得的回去待着。 “二小子,你去把家里珍藏的那些酒全部拿出来,然后去帝都找你哥,让他托些关系,想办法找到陆丫头,把她带回来。”镇长的手颤抖着,眼里全是担忧。 他们北郊的人极少到帝都,所以并不了解帝都的局势。但能让人打着旗号做坏事的,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企业。 镇长的大儿子就在帝都工作,不过不算什么大企业。但毕竟是在商场混迹了那么多年,想来应该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马为民被送往了镇上的医院,医院条件有限,但好在送到医院不久就醒了过来,只是一些外伤看起来稍微严重些,别的没什么问题。 “陆丫头呢?”马为民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陆枋的消息。 舒心将他扶起来,连忙道:“丫头被他们带走了,福伯已经在想办法,会没事的。你现在不能激动,伤到了头,必须好好歇歇。” 马为民有些激动的想起身,被舒心一把按住:“老马,你现在急也没用,福伯已经给少轩打了电话,让他在帝都想想办法。” 马为民闻言,缓缓躺下。他是帮不上什么忙,可是陆枋是为了救他们才招惹上那些人的。 “老婆,你现在去把我们家的存款全部取出来,交给福伯,让他无论如何也要让少轩托人找关系,想办法救出陆丫头!” “好好好,你先歇着,我马上就去。”舒心没有异议,她知道陆枋被带走,完全就是因为他们。 将马为民的被子盖好,舒心拿上手机就跑了出去。 马为民看着舒心跑出去的身影,缓缓闭上双眼。 希望那丫头没事...... 第五十三章 一起上 陆枋坐在副驾驶,车内除了她之外,还有张海和两个小弟。 张海时不时的凑上前打量着陆枋,心里痒的不行。 “美人,还没请教芳名。”张海搓着手,语态轻佻,略显油腻。 陆枋没回答,一直盯着车窗外。 张海自讨没趣,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在陆枋那里讨不到好,只能将火气发到了开车的小弟身上。 “给老子开快点!” “好的老大。”司机忙不迭的点头,脚下将油门踩到了底。 陆枋一言不发,就像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几个小时后,车辆停在一个小区的地下车库里。 陆枋看了眼车外,灯光昏暗,只有寥寥几辆车停着。 张海手脚极快的下了车,走到副驾驶,将车门打开。 “美人,到了。” 陆枋面无表情的下了车,走在中间,跟着他们上了楼,站在房门口,陆枋迟迟不进去。 “这是你们老巢?”陆枋往屋内瞟了一眼,眼里的嫌弃显而易见。 屋内乱七八糟的一团,唯一能下脚的,估计就只有门口的鞋垫。 张海被陆枋这话弄得一愣,反应过来她可能是嫌弃屋里又脏又乱。 “快去收拾!”低声对身后的小弟说道,一边悄悄打量着陆枋的神色。 见女人没有异议,他稍稍放下心来。 虽然知道已经到了这里,就不用担心她能跑得掉,但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几个小弟手脚麻利的将屋内收拾的能下脚,陆枋才缓缓抬脚,进了屋。 走到已经收拾干净的沙发旁,直接坐下。 张海见陆枋这么温顺,没来由的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但眼见要煮熟的鸭子,哪有让她飞走的道理。 “你们统统都给老子出去!”张海有些兴奋,直接挥手赶走另外几人。 那几人正准备转身走,这时候陆枋开口了:“留下,一起上。” 一句话,惊得张海和他的小弟们一愣,随后那几名小弟有些激动的看向陆枋。 这姑娘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没想到玩的这么开! “美人...你喜欢这样玩?”张海微眯着眼,眼里闪烁着跃跃欲试。 “一次性解决,省时,省力。” 几人一听,更加兴奋。 张海还没玩过那么大的,虽然要和别人一起分享,但前所未有的刺激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兴奋。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蠢蠢欲动。 张海最先反应过来,抬脚走向陆枋。其他几人见他动了,也纷纷一个个的走上前。 刚伸手,还没摸到沾到陆枋的衣角,就被一脚踹翻在地。 “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张海忍痛起身。 “你...你!”张海没想到又被陆枋一脚踹飞,而且不是答应的好好地,为什么突然变卦! 其他几人也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我说了,一起上。”陆枋冷着脸,那双好看的眉眼有些不满的看着呆愣在一旁的另外几人。 张海几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被陆枋给耍了。 她说的一起上,是将他们一起收拾了,而不是...... 五分钟后,陆枋走出了屋子。 看着已经一片漆黑的天际,陆枋缓缓将衣袖放了下来,抵御突如其来的冷意。 捏了捏了手指,有些酸。好些日子没动手,生疏了。 而此时屋内,一片凌乱,桌椅四分五裂,张海和他的小弟们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陆枋沿着一旁的楼梯下了楼,没有走电梯。 出了单元楼,陆枋看着四处陌生的环境,忍不住皱眉。 要不是为了找个正当的理由离开北郊,她何至于要浪费力气跟着跑一趟。 陆枋穿着单薄,在这还略有凉意的夜里,引来了小区里路人的注意。 “姑娘,你不是这的人吧?”一个大妈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 陆枋眉眼一挑,漫不经心的答道:“不是。” 那大妈一听,脸上浮现喜色:“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到这来,有亲戚?要不要去我家坐坐,这么冷的天,喝杯热茶。” 大妈的热情让陆枋忍不住皱眉,抬眼一看,远处正站着一个男人,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们这边。 “我老公在外面等我。再见。”礼貌的点头示意,陆枋越过大妈,径直往疑是出口的方向走去。 大妈此时脸色有些尴尬,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不远处的男人。 “妈,怎么样?”那男人见陆枋走了,急忙上前问道。 “人家说有老公,什么老公,长了一副狐媚样,肯定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大妈此时脸上哪还有刚才的慈眉善目,有些尖酸刻薄的说着。 男人一听,有些失望的看了眼陆枋离开的方向。 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合眼缘的女人,没想到是那种人。 陆枋七拐八拐的出了小区,和掖庭湾比起来,显然这里的治安与管制没那么严格。陆枋那么面生的面孔,保安竟然没有排查和阻拦。 翻了翻衣服包,里面只有刚刚从张海手里拿回来的一沓钞票。 在小餐馆里,马为民一个月给她三千,算是地道了。加上之前邢立岩给她的一些钱,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没超过一万块钱。 好穷...... 想了想,陆枋从包里将她的黑疙瘩手机掏出来,张海让人拿了她包里的钱,却对这个什么也看不见的手机没什么兴趣。 其实不是没兴趣,而是捣鼓了一阵,结果发现上面什么也没有,连机都开不了,所以张海才没没收。 陆枋看着手机犹豫半晌,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回去进去。 帝都的繁华不是一个小小的乌渺市能比拟的,陆枋四处晃荡,最后选择了一家看起来经济实惠的宾馆。 自从上次邢立岩在万喜将张家的人得罪后,张浩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报复邢立岩。 当天回家就挨了一顿揍,在他爹再三的警告之下,总算在家里消停了一段时间。 “浩哥,你看前边那妞,正不正?”张浩身旁一个男人碰了碰他的手肘,示意他看向马路对面的一个身影。 张浩最近情绪比较低迷,没有心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走吧走吧,看什么看。” 男人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张浩,有些讶异他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能女人都没兴趣了。 张浩一副恹恹的模样,正准备转身离开时,余光突然一扫,呆愣在原地。 “浩哥,浩哥。”张浩身边的人叫了他两声,没反应。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不就是刚才他问正不正的那妞吗? “东子,去给我跟着那个女人,调查清楚她要去哪。”张浩一把扯过身边的人,神色严肃认真,凑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叫东子的男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这哪是没兴趣,这完全是想直接出手啊! “那我去了啊浩哥。”东子四处瞅了瞅,直接穿过马路,鬼鬼祟祟的跟在陆枋不远处。 张浩一直傻楞在原地,看着陆枋消失的方向。 这人...好像...... 第五十四章 炎盟和冥流 男人一路尾随,看着陆枋进了一家酒店,他才悄悄离开。 他一走,已经进了宾馆的陆枋一个闪身,出了那家酒店,径直往旁边的小巷走去。 东子查到了陆枋的住处,兴奋的回到张浩的身边。 “浩哥,那妞进了旁边那条街的一家酒店。”东子兴奋的说道。 而张浩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有多激动,反而沉着一张脸,久久没有出声。 “浩哥,怎么了?”东子疑惑的问道。 张浩此时还在想着刚才看到的那张脸,没办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那张脸真的太像了,如果不是一次机缘巧合,或许他是没有机会见到那位的。 因为曾今震撼于那位的身份地位,所以才会将那位的长相记得清清楚楚。 可刚刚看到的女人,虽然隔得有些距离,但他自认自己的眼神不会出错。 如果那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大概就是刚才他看到的那副模样。 他...是不是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走,回去。”张浩收回思绪,有些激动,脚步极快的跑向一边停着的车辆,也不管东子诧异的眼神,直接发动车。 东子有些狐疑,但见张浩要走,还是快速的上了车,跟着张浩离开了那里。 此时另一边的陆枋,在进了巷子后,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家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旅馆。 她本来打算住在街头的小宾馆里,可是环境太嘈杂,来来往往的人流量很大。 昨晚住了一晚后就退掉了房间,四处打听才问到了现在住的这个小旅馆。 虽然硬件设施跟不上那些好一些的宾馆酒店,但好在很安静。 房间里是标准的双人间,只不过一张床堪堪能睡下一个人,名副其实的单人床。 陆枋将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全部放到另一张床上,这是她今天出去买的换洗衣物。 现在包包里已经空空的,身无分文。幸好已经提前付了接下来几天的房费和伙食费。 脱掉鞋子,整个人懒洋洋的倒在床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着。 陆枋看着墙体已经有些泛黄的天花板,脑海里想起刚才跟着她的人。 一个看起来二三十岁的男人,应该不是道上的。脚步轻浮,没有警惕性,连被她发现了都毫无所觉。 不起眼的小角色,陆枋并不打算深究。 她现在担心的,是M洲的事情。 得罪炎盟,并不是一件多得意的事情,反而有弊无利。 炎盟背后的人,岂止为今,连冥流都没法调查到。 神秘,强大。 虽然陆枋的身份对于别的势力而言,也是一个秘密,但是陆枋从冥流创建到现在,一直存在,而冥流也不过才创建几年。 炎盟根基牢固,掌权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以前的掌权人陆枋也调查过,并没有什么神秘感。 现如今炎盟的当家人,才是真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即使冥流出动了数名高层,也不过是拍到了一张模糊不清的背影。 所以,对于强大的人,若是做了敌人,那就不是损失一点财力能解决的事情。 即使冥流倾尽一切对付炎盟,也一定讨不到什么好处。 想到这,陆枋拿出手机,给下午那个女人拨了个电话。 “哟,大忙人,不是不让我联系你吗?”女人轻佻的声音响起,有些欠揍。 “想个办法给我办张不记名的银行卡,给我存些钱在里面。”陆枋言简意赅,直接道。 “头,你这是在难为我。” “你想说你蠢?”陆枋毫不留情的回击。 女人被陆枋的话一噎,属实有些想冲到电话这头揍她一顿。 要不是打不过,她早揍她几百遍了! 陆枋哪会管那头的女人是何想法,寻思了一下,她在帝都没钱没势,很容易被人给欺负。 如果...... 陆枋像是想到了什么点子,突然眼角带笑:“cire,在华国帝都给我开一家公司,别人一听就很有钱的那种。” “哈???”那头传来惊呼。 “你照办就是,难道我在M洲的钱都没了?”陆枋这话问的有些奇怪,自己的钱还有没有竟然完全不知晓。 克莱尔被陆枋这天马行空的想法弄得属实有些无语,但也只能照做。 “明天发给你。”冥流办事效率高,更不用说是作为元老的克莱尔亲自出手。 陆枋正准备直接掐掉电话,但突然想起忘了说正事。 “炎盟那边现在什么动静?”陆枋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克莱尔在电话那头一顿,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炎盟杀到我们老巢了?”陆枋觉得有可能。 炎盟的强大,可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了解的。 “那倒没有,不过...炎盟将我们在M洲的所有货路全部垄断,包括港口。” “TM的...他......”陆枋准备爆粗口,但似乎想到什么,又将话收了回去。 “我们损失多少?”陆枋想到那些大把大把的钞票从她的口袋里流出去,就忍不住觉得一阵心疼。 克莱尔一阵沉默,半晌才回道:“你的庄园,没了。” 言下之意,损失惨重,让你连家都没了。 陆枋:“......” 她现在回去杀人行不行? 陆枋在M洲产业众多,但只有名下的一栋庄园最得她心。 陆枋是整个冥流高层出了名的抠搜,花别人的钱可以无所顾忌,要是有人花她的钱,指不定能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现在炎盟让她损失了一栋庄园,可想而知,她现在有多想杀人。 “头,咱们要不要以牙还牙?”克莱尔怂恿道。 陆枋那张蕴含杀气的脸瞬间垮下来,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你们再给我买一处庄园,内饰必须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要她以牙还牙,怎么还,送上门任人家宰割吗? 克莱尔一听,忍不住冒黑线。 你对庄园是有多大的执念!!! 想到现如今冥流的财务已经告急,克莱尔觉得这提议怎么也不能答应,但直接拒绝的话,依照陆枋的脾气,指不定现在就冲回去杀了他们。 “头,现在M洲没有合适的庄园,你看,咱要不换别墅,换高级公寓。”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这些对于冥流现在而言,就是能负担的起的东西。 陆枋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但想到当初在乌渺市邢立岩家的别墅,那也挺不错的。 “记住,东西必须要最贵的!老娘杀人越货的钱可不止一丁点!”那嚣张的模样,哪还有在别人面前的高冷。 克莱尔真相直接挂了电话,但想到这位姑奶奶惹不起,只好作罢。 “好,您老快点回来就成。”摇钱树回来,那一栋别墅的钱可不就是分分钟吗。 陆枋脸一黑,又来了。二话不说,直接掐断了电话。 “烦人!” 果然还是在邢立岩家待着的时候舒服,装的她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了。 得把事情都解决掉,才能放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想到这,前一秒还笑着的脸,瞬间变得阴气沉沉。 第五十五章 回国 炎盟总部。 因为出了内鬼的事情 ,炎盟最近人人自危,生怕火烧到自己头上。 邢立岩这段时间一直在处理之前货物被劫的后续事情,敢打着冥流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那一定和冥流有着某种关系。 依照邢立岩锱铢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冥流。 所以这段时间,冥流的日子并不好过,而邢立岩乐见其成。 “怎么样了?”邢立岩坐在落地窗的椅子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手里拿着一本晦涩难懂的外语书。 邢聿眼神闪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邢洛是邢立岩亲手带出来的人,不管是毅力还是脾性,几乎是如出一辙。 刑堂的人在给他喂了两次逼供药后,就不敢再下手。 谁都知道死的那些弟兄是因为邢洛,可在下手时还是会有些留情。 邢立岩久久没得到回答,放下手里的书,取下眼镜,目光冷冽的看向邢聿。 “你们是想让我亲自动手?”淡淡吐出几个字,邢立岩起身。 将袖口的纽扣解开,动作缓而慢。 邢聿一看他这幅模样,就知道他真的打算亲自去刑堂。 “老大,你就再给邢洛几天时间,我相信他会说的。”虽然一开始邢聿恨不得立马杀了邢洛,可当情绪下去,他又觉得狠不下心。 “邢聿,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邢立岩突然笑出声,只是笑不达眼底,声音微冷。 邢聿身体一震,惊恐的看向邢立岩。 他们这些以邢为姓的人,差不多是炎盟的元老留下来的后代,冠以邢姓。 但邢烈和邢肆不同,他们是 邢立岩从外面带回来的孤儿,从小和邢立岩一起训练,一起长大。 而邢洛,是在一次自然灾害中,双亲死在了那场灾难,他那时候也不过是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学生。 邢洛从小性格比较叛逆,父母去世后,没有哪家亲戚朋友同意收养他,大多都和他断绝了来往。 邢立岩是在一起学生斗殴事件中知道了邢洛,那时候的邢洛,还没改姓,叫何洛。 那时候的邢立岩,刚从国外回来。受邀参加母校的一个活动,谁知却在途中看到了精彩的一幕。 何洛一头张扬的锡纸烫,染着惹人注目的大红色,站在一群黑色寸头的学生中,格外显眼。 邢立岩起初只是觉得现在的学生真是年轻气盛,可在看到何洛一个人将那群围殴他的人打趴下时,变了眼神。 邢立岩那时候已经在炎盟待了几年,做着接班人的准备,所以需要自己找些足够信任,也有实力的人。 那时候的炎盟,什么生意都做,什么能沾的不能沾的,都沾了。 邢立岩想要改变局势,就必须培养自己的势力。 所以自从看到何洛那精彩的一幕,邢立岩就决定要把他带回去。 一番调查后,邢立岩几乎没费口舌,何洛就答应了跟着他。 因为他缺钱,很多很多的钱。 何洛十五岁的时候,邢立岩将他带回了炎盟,跟着邢肆和邢烈一起训练。 何洛的毅力和勇敢,让他在一次次任务中脱颖而出,让本来对他并不满的炎盟众人,也不得不叹服。 可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原本对邢立岩对炎盟的兄弟们忠心耿耿的人,竟然会选择背叛。 “把刑法给我叫来。”邢立岩看向邢聿,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邢聿只好悻悻的退场,将刑法叫了过来。 刑法是前一任炎盟首领的人,炎盟历来换首不换尾。 “老大。”刑法比邢立岩还年长几岁,但该有的尊敬还是会有。 “邢洛的事情,你手下留情了?”邢立岩低声问道。 “老大......”刑法默了默,半晌才回答道“毕竟是你带回来的人,我们下不了手。” 刑法说了邢聿不敢说的话,确实,他们之所以一直迟迟没下狠手,也是顾及邢立岩。 邢立岩平日里对待邢洛如何,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 并没有邢洛所说的什么不看重他。 “你问过死去的兄弟们吗?”邢立岩面无表情的说道。 刑法闻言一惊,一阵冷汗从额角冒出来。 是啊,他们想到了很多不能对邢洛下手的理由,却忘了他们一开始是因为什么把他抓起来的。 邢洛从被抓,到吃逼供药,从来没提过那些死去的弟兄们。 更别提感到愧疚这类的情绪...... “老大,我知道怎么做了。”刑法严肃的说道,转身走了出去。 邢立岩看着窗外,操场上是在训练的炎盟众人。 他邢立岩手底下的人,要么忠,要么死。 傍晚,邢立岩坐上了飞回帝都的飞机,M洲的事情交给了已经苏醒的邢肆。 和他同行的,还有邢聿。 邢聿虽然有些小孩子气,但身手不错。 “老大,邢烈在帝都怎么样?”邢聿想到总是和自己不对付的邢烈,忍不住打探到。 “比你有用。” 邢聿脸色青了又白,觉得有些想哭。 这老大什么时候能管管自己的那张嘴! 下了飞机后,邢立岩走在前面,单手插兜,一身蓝黑色西装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而身后的邢聿活像个打杂小弟,跟在他身后提着两个行李箱,外加一个大背包,累的气喘吁吁。 邢聿第一次回国,对周围的一切都觉得新奇,左看看右看看。 “老大,你等等我啊!”邢聿刚买了一碗臭豆腐,就见邢立岩已经走远,慌忙追上去。 刚跑两步,想起放在一旁的行李箱。 “老大,等等我啊!”邢聿嘴里叼着装臭豆腐的一次性塑料碗,两只手提着行李箱追上去。 邢烈在机场接邢立岩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Boss.”邢烈将车门打开,恭敬的站在一旁。 邢立岩轻微颔首,没有多余的表情,长腿一迈,上了车。 邢聿好不容易追上来,就看到了站在一边的邢烈。 “哼——”一声不屑的冷哼声,邢聿高高昂起下巴。 邢烈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接走向驾驶座。 “诶诶诶——邢烈你什么意思!不知道帮我拿下行李吗!”邢聿见邢烈鸟都不鸟他,有些气急败坏。 “Boss,直接回老宅,还是去公司?”邢烈完全无视邢聿,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的邢立岩。 “去公司,然后把邢聿送回老宅。”邢立岩眉眼微抬,冷声吩咐道。 “好的。”邢烈系好安全带,准备发动 车辆。 “邢烈你个王八蛋,老子还没上车呢!”邢聿慌慌张张的将行李放好,动作极快的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坐了进去。 邢烈偏头扫了一眼邢聿手里端着的臭豆腐,面无表情的说道:“Boss不喜欢这个味道,扔了。” 邢聿一听,刚喂到嘴边的手一顿,一口吐到碗里。 “我我我我....我不吃还不行嘛!”说罢,盖上盖子,直接将手里的碗扔向停车场的垃圾桶,快狠准! 邢聿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坐在后座的邢立岩,见他正在闭目养神,不敢再发出什么声音。 他怎么觉得老大在国内的身份有些不一般,看这车,看邢烈那一身派头,显然身份地位不比在M洲低。 邢聿现在满心疑问,但又不敢出声,只好憋着。 第五十六章 像极了陆枋 自从上次和张浩闹掰,许向农回家就被许老爷子禁了足,勒令他不准再和张浩联系。 可许向农哪是能在家安分待着的主,还没消停两天,又开始出去找他那群狐朋狗友。 整个包厢里烟雾缭绕,许向农坐在一旁,兴致缺缺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另一边,几人凑在一起,正玩着骰子,尖叫声响起,许向农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东子正和别人一起玩的兴奋,扭头一看许家少爷面露不喜,以为是他们的声音太大,吵到那位太子爷了。 “小点儿声!”东子抬抬下巴,冲着许向农的方向。 众人闻言,立刻噤声。 他们家里不过是有些钱,和许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对于许向农,自然是要畏惧几分的。不是冲他这个人,而是他背后的许家。 “许哥,来,喝一杯。”东子拿上酒杯和红酒瓶,给许向农面前已经空了的杯子斟满,又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大半杯酒。 许向农抬眸,看了一眼东子的酒杯,嘴边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怎么,瞧不起我?”许向农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脸,可此时脸上的神情,总让人觉得有些发怵。 东子被许向农弄的一愣,有些磕磕巴巴的回答道:“怎…怎么可能呢许哥,这不是小弟我不胜酒量吗,刚和他们一起喝的有些急。” 其实东子之所以如此,也是带了试探的意思。 之前张浩设宴请许向农和邢立岩,那时候他在外地,没赶得回来。 只听当时同行的兄弟们私下说了些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张浩和许向农闹掰了,就因为一个邢立岩。 素日里他与张浩来往的最为密切,至于许向农,那自然比不上他和张浩的关系。 东子心高气傲,一直觉得许向农这类的富二代最让人心生厌恶,仗着家世比他们好,平日里没少给他们脸色看。 而且家里经常交代,让他和许向农打好关系,最好投其所好,讨好讨好他。 许向农看着一脸讪笑的东子,觉得有些讽刺。 这些人之所以能对他这个态度,不就是看在许家的份上吗。 还真像石头说的那样,离开了许家,他什么也不是。 许向农端起桌上那杯酒,一饮而尽。 东子见许向农喝了,眼里闪过一抹鄙夷。 尽管他是许家公子又如何,还不是被他们这群人玩的团团转。 东子坐到许向农旁边,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 “张浩那孙子最近怎么没出来蹦跶了?怎么,得罪了我连门都不敢出了?”许向农眉眼带笑,语气说不出的轻蔑。 东子闻言脸色沉了下来,但很快就恢复的若无其事。 笑着道:“没有没有,浩哥昨儿个还和我说什么时候得摆一桌,叫上兄弟们和许哥你,好好向你赔个不是。”满嘴谎话,东子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许向农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东子,似乎知道他在信口胡诌。 “他最近在做什么?”许向农随口问道。 东子闻言,以为许向农信了他刚才的话,没有任何防备的回道:“昨儿个我们在槐房路那一段,遇见一个姑娘,浩哥在见到她后就像着了魔,回去后就没和我联系过。”说起这,东子明显的有些不满。 今天一早他联系张浩,竟然被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许向农听到这,有些嘲讽的笑了声。 张浩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能让他感兴趣的,无非是钱和人。 “那个女人是本地人?”许向农状若无事的问道,手里拿着酒杯,晃荡着里面的红酒。 东子无所谓的答道:“不像,就住在槐房路的一家酒店里,那里条件差,应该也不是谁家的千金。” “对了,我还偷偷拍了张那个女人的照片,长得确实是漂亮。”说到这,东子还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打算让许向农看看。 许向农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结果东子直接将手机放到他面前。 许向农一眼看去,顿时楞在那里。 这...这TM...... 许向农猛然起身,神色惊诧。 “许哥,怎么了这是?”见许向农突然起身,东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女人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在哪?” “槐...槐房路,好像一家什么安什么客的酒店。”东子被许向农急切的模样弄的有些愣神,怔怔的回道。 这许向农抽风吗? “我先走了!”许向农拿过一旁的外套就要走。 “许哥,出了什么事?”东子下意识的问道。 “没事,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你们玩,一切消费挂我账上。”扔下一句话,许向农直接离开了包厢。 东子看着许向农突然离开的背影,有些不屑。 一个纨绔公子,能有什么急事。 不过是不想和他们这些人久待罢了,装什么清高! 许向农走后,直接将车开往槐房路。 他是真没想到,张浩他们看到的女人,竟然像极了陆枋。 只有一个侧面,他也不是很确定。 但他还是鬼使神差的将车开到了槐房路。 槐房路算是帝都特别的存在,既有高档的餐厅,也有人均十几二十块钱一份的盒饭。既有品牌专卖店,也有十几块钱一件的地摊货。 来往的人里形色各异,大不相同。 许向农将车停好,高调炫酷的车型招来了周围很多人的目光,三五两人都在窃窃私语。 许向农那挺拔俊逸的长相,也让街边路过的女人们驻足。 “帅哥,能留个电话吗?”有胆大的女人上前搭讪。 许向农看了那女人一眼,随口问道:“这附近有些什么酒店?” 那女人一听,没想到许向农竟然问她这么直白的问题,脸色绯红的答道:“穿过这条街,那里有很多酒店。” “帅哥,需要我带你去吗?”女人甜腻娇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许向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用!谢谢!”扔下几个字,许向农拔腿就跑,就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那女人见男人竟然真的只是问个路,有些气急的跺跺脚。 后街的酒店不算少,若是真的要找,需要费些功夫。 许向农沿着街角一直挨家挨户的找,都没有问到和陆枋相似长相的人。 直到夜已经完全黑尽,他才在街尾打听到了疑是和他描述相近的女人。 许向农迫不及待的要求调查监控,可查出来的,也仅仅只有一个侧脸,和东子手机里的那张照片相差不大。 调查无果,许向农顿觉有些挫败,只能不甘的回了家。 第五十七章 一个个的什么毛病 许向农回家后,本想偷偷摸摸进屋的,谁知客厅的等突然打开。 许向农一惊,看向客厅,那里正坐着一个人。 “爷...爷爷,您还没睡啊?”看着正虎着一张脸的许老爷子,许向农有些战战兢兢的问道。 许老爷子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还知道回来?” 许老爷子看着这个完全不着调的孙子,气的脑瓜子疼。 怎么就不能学学人家立岩,事业有成,人也沉稳懂事。做起事来虽然手段狠辣了些,但他觉得这样反而更好。 只有强大了,才能做选择。 许向农嘿嘿一笑,脸上笑嘻嘻,心里惨兮兮:“爷爷,我这不是有事耽搁了吗。” “你有事?你能有什么事!除了和你那群狐朋狗友瞎混,我就不知道你还能有什么事!”提起这些,许老爷子就一肚子的火,拿起手边的手机就扔了过去。 许向农没想到许老爷子竟然会拿东西砸他,一个躲闪不及,那手机直直砸在了身上,被砸的生疼。 许老爷子的手机还是以前那种厚重的老式手机,耐摔,耐砸,耐用。 即使砸到了许向农又掉在地上,依旧完好无损。 “爷爷,你不想要我这个孙子了吗?”许向农装模作样的挤了几滴眼泪出来,可怜兮兮的控诉道。 “不想!”许老爷子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还颇有些嫌弃的将头扭向一边,不看许向农。 许向农:“......”怎么办,他觉得自己有被伤害到。 “你就不能学学人家立岩?哪怕你有他十分之一我也觉得满足了!”许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我比他帅!”许向农恬不知耻的吼道。 “不要脸!”许老爷子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许向农:“......” 现在不止被伤害到,他觉得自己的亲爷爷在侮辱他。 “明天,明天你就给老子滚去公司,好好上班,从基层做起!”许老爷子起身,本就上了年纪,熬到这么晚等许向农,已经疲倦的不行。 “好好好。”许向农乖巧的配合道。 许老爷子一走,许向农急忙跑回房间,将房门反锁。 他明天还想睡个懒觉! 洗漱完,正准备睡一觉,谁知手机在这时候响起。 许向农瞄了一眼,是邢聿。 这小子怎么想起给他打电话了? “喂”许向农接起电话,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小农子,你爷爷我来帝都啦!”邢聿清脆欠揍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差点害的许向农磕到柜脚。 “你大爷的!滚!”许向农没好气的回道。 邢聿嘿嘿一笑,正经的说道:“我真来帝都了。” 许向农听邢聿的口吻,真不像在开玩笑,不由严肃的问道:“你怎么能回国,我记得你现在可是在通缉榜上。” 许向农虽然不了解邢立岩在M洲的所有事情,但是对于邢聿,他可是十分了解。 因为他和邢聿没见过面,一直是网上聊天。邢聿有个坏毛病,就是喜欢吹牛。 总是告诉他今天杀了谁谁谁,明天又要去炸谁的老巢。 反正有多恐怖说多恐怖,有多牛掰说多牛掰。 许向农已经对他那些光荣事迹烂背如流。 “有老大在,那都是小事。”邢聿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 本来老大说要带他到帝都他就惊了一跳,他一直在通缉榜上,按理说除了M洲,他哪儿也不能去。 可到机场后,一路畅通无阻,即使碰到机场巡警,也直接将他无视。 邢聿上了飞机后,是又惊又喜,他可从来没离开过M洲! 许向农一听老大?心里一喜,石头也回来了? 他对于M洲的事情并不了解,只是在网上查过,知道那里势力割据,战乱与杀戮,几乎是天天发生的事情。 邢立岩只告诉过他M洲有生意,至于什么生意,并没有细说。 “你们现在在哪?” “老大有事出去了,我一个人在老大安排的别墅里,好像叫什么蓝域,羡慕吗?要不要过来感受感受?”邢聿的语气有些欠揍。 他可是在网上查过,就蓝域这地界,那在整个帝都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许向农懒得和一个白痴废话,言简意赅道:“那种别墅,我有十几栋,要么?送你一套。”语气平淡,却隐隐有些炫耀的意思。 打脸来的太快,让邢聿措不及防。 TM的!为什么一个啥也不会的家伙那么有钱!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老子也有。”邢聿不甘示弱。 “白痴!” “小农子,信不信老子一枪爆你头!”邢聿嚣张的说道。 “你TM才是小聋子呢!滚!”说罢,许向农直接掐断了电话。 “卧槽!这孙子竟然把我电话挂了!”邢聿在邢立岩的别墅内大吼大叫,幸好此时家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 许向农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在犹豫要不要把陆枋的事告诉邢立岩。 也就萍水相逢的事儿,石头会不会压根不想搭理? 思考再三,许向农决定还是亲自探探他的口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他。 随即拿出电话,给邢立岩拨了过去。 “石头,你回来了?”那头刚接通,许向农就急哄哄的问道。 “说。”还是老样子。 “你现在在哪呢?我们有些日子没见了,聚聚?” “半夜三更,聚鬼?” 许向农:“......” 这一个个的都什么毛病,老是喜欢欺负他。 “你现在在哪?” “公司。”电话那头传来纸张摩擦的声音。 “你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公司啊!你快...算了,我过来找你!”许向农本想让邢立岩赶紧回家,可想到邢立岩那工作狂体质,直接歇了心思。 山不就他,那他就山。 邢立岩既没答应,也没拒绝,直接挂了电话。 等许向农赶到邢氏大厦时,突然下起了大雨。 许向农抖落身上的雨水,没好气的低咒一声:“什么鬼天气!” 许向农骂骂咧咧的进了大厦,此时已经没什么人了,就那么几盏灯还亮着,不用想都知道,整个公司恐怕就剩下邢立岩。 许向农轻车熟路的直接坐上了专用电梯,到达邢立岩所在的楼层。 “石头,我跟你说...额,邢烈,你怎么也在?”许向农推开门进去,本想一股脑的说出关于陆枋的事,结果见办公室内还有另外一人。 “许少。”邢烈礼貌的点头示意。 邢立岩抬起头,看向风风火火赶来的许向农。 “你很闲?”邢立岩漫不经心的问道。 “呃...还好还好。”许向农尬笑一声,走向一旁的沙发。 邢烈恭敬的站在一旁,没出声。 “邢烈,你出去一下,我有事找石头。”言下之意,你不能听。 邢烈没理许向农,询问似的看向邢立岩。 邢立岩几不可查的点点头,邢烈走了出去。 第五十八章 那就是陆枋 邢立岩低着头,在文件上刷刷刷的签着字。 许向农看了他两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闯什么祸了?”邢立岩放下笔,双手倚着下巴,目光平静无波的看向许向农。 许向农脸色一黑,没好气的说道:“我像是那种会闯祸的人吗?” “是。”简单直接,不是像不像。 许向农忍住想揍他的冲动,毕竟自己打不过。 “M洲的事情处理好了?”许向农走到一旁的书架边,状若无事的问道。 “嗯” “乌渺市那边的项目怎么样了?”许向农就像闲聊般的问道。 邢立岩在听到乌渺市三个字时,拿笔的手一顿,随后又恢复正常。 许向农见他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好像对乌渺市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那边有人会处理。”淡淡的回道。 许向农抬眸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走到书架旁看着上面的书,神情散漫。 “枋姐呢?当时回来的急,也没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邢立岩手中的笔吧嗒一声掉在桌上,滚到了桌下,他没去捡。 “不知道。”言简意赅,不想多谈。 许向农闻言,仰着的脖子收回,看向邢立岩说道:“说来也奇怪,我昨儿个在槐房路那边,看到一个姑娘,挺像枋姐的。”说的随意,却暗暗观察着邢立岩的反应。 邢立岩闻言几不可查的怔楞了两秒,在许向农还没发现时就回过神来。 “她不是帝都的人。”言下之意,不会到帝都来。 当初陆枋走的时候,只拿了一些钱,还有几套换洗的衣服。当初他给陆枋准备的手机,陆枋并没有带走。 既然陆枋选择要走,就不能私下里还去调查她的情况,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 “石头,我真觉得那姑娘和枋姐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当时隔得远,我不太敢确定。”许向农信口胡诌,将东子说的话搬了过来。 邢立岩没说话,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算了,大抵不过就是一路人,枋姐应该不可能到这来,毕竟帝都可不是好待的地方。”许向农说道。 他说的也对,帝都是国内消费水平最高的一个城市,若是没一技之长,或者好的文凭,怎么可能在帝都混得下去。 “还有事吗?”邢立岩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抬眸看向许向农。 “没...没了。” “那就滚回去吧。”放下杯子,邢立岩眼眸微沉,神色有些不耐烦。 等许向农走出邢氏大厦,才反应过来自己今晚好像就是凑过来挨训的。 明明一开始是想套邢立岩的话,没想到把自己给套了进去。 雨下的有些大,许向农大赤赤停在大厦门口的敞篷被淋了个彻底。 当许向农看到自己爱车的惨状时,忍不住暴了个粗口:“卧槽!!!” 今晚出门没看黄历!TNN的! 气愤的坐上已经完全湿透的驾驶座,许向农顶着大雨直接开车走了。 许向农走后,邢立岩叫来了邢烈。 “Boss。” “你去槐房路调查一个人。”邢立岩将手机里关于陆枋的信息发到邢烈的手机上。 邢烈拿起手机一看,一页一页的翻着。 资料有些多,几乎是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Boss,这是?”邢烈疑惑的问。 “许向农在槐房路见到一个女人,和资料上的人有些相似,你去调查一下,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她。”邢立岩没说陆枋和他是什么关系,直接吩咐道。 “好的。”邢烈应声,退了出去。 不该问的不问。 邢烈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一早,就带回了监控资料。 视频里确实出现了一个女人,但只有侧脸,邢烈没见过陆枋的真人,所以对于她的印象不是很深刻。 但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邢烈还是是排查了槐房路的所有酒店,但都没有资料上那个叫陆枋的入住记录。 邢立岩看着邢烈带回来的监控视频,精致的眉眼挑了挑。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而为之,监控视频里的人不管出现在哪个镜头下,拍下的都是一张侧脸或是背影。 尽管如此,邢立岩还是能一眼认出,那就是陆枋。 这丫头,怎么一个人来帝都了? “周围的宾馆或是酒店找过吗?”邢立岩一只手端着一杯咖啡,一只手滑动着监控拍下的照片,眼角微抬。 邢烈一愣,他疏忽了。 “我马上派人去找。” 邢立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点了点头。 邢妙兰今天在家,见邢烈来去匆匆的,有些疑惑的问道:“最近公司很忙?” 邢立岩:“不忙。” 邢妙兰坐到餐桌的另一边,端起一杯牛奶喝了一口。 “一大早的别喝咖啡。”有些责备的看了他一眼,将另一杯牛奶推到邢立岩面前。 邢立岩眉眼挑了一下,看着那杯还温热的牛奶,脸色平淡:“习惯了。”意思就是他不喝。 邢妙兰有些无奈,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她劝也不是一两次了。 “立岩,诗泠下个月生日,给家里寄来了邀请函。”邢妙兰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一张蓝色的邀请函。 邀请函上面应该花了些心思,一看就知道是特制的。 邢立岩在诗泠两个字上怔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姑姑说的是谁。 程家大小姐,程诗泠。 “没时间。”毫不留情的拒绝。 邢妙兰似乎知道是这个答案,摇头笑了笑:“你真是的,难道她的心思你不懂?” “不想懂。”简单明了,就是不想和那个什么诗泠有牵扯。 这个回答颇有邢立岩的作风,邢妙兰对于自己这个侄子,除了公司的事和她能聊几句话,别的想都别想。 “我以前一直以为诗泠这孩子应该能打动你,可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个榆木疙瘩,我现在已经不指望你能替邢家延续香火了。” “邢家还有你。”换言之,你也可以延续。 邢妙兰快被自己这个侄子给气笑了,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邀请函我给你放这了,毕竟是人家给你的,去不去你自己决定。”邢妙兰放下手里的邀请函, 推到邢立岩面前。 邢立岩看都没看一眼,慢条斯理的喝着苦涩的咖啡。 邢妙兰没有多说,吃完早餐后就去找她那群好姐妹美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