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长姐》
1. 遗嘱
苏怡无意识地吞咽，热辣的水下喉咙，重新恢复知觉的第一感觉是冷，好冷！冷得她上下牙齿打战，磨出“咯咯”响，恨不得骨头都缩起来。
冷，好冷！
随即嘴里又被灌进热辣的姜水，姜水滑进喉管顺着下胃，散发出暖意，向四肢百骸扩散。
她的头很痛，嘴里又被灌着热辣的姜水，这滋味太难受，不由自主“咳咳”几下，听一个中年女声松气说：“怡丫头没事了！”
又听一个男人声音说；“没事就好！”
苏怡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身体里，同样叫苏怡，黑白无常说这个小姑娘是平行世界的自己，来度完这一生再回去重新投胎，她不理解，明明是两个人。
再说回去重新投胎她也不放在心上，投胎在更差的二胎三胎家庭，还不如一直做鬼。
小姑娘失去父母的剐心痛楚聚集残留在心脏，苏怡放松心神，令强烈的伤痛情感从心脏向外扩散，然后慢慢消失，这令身体有些紧绷。
好一会，苏怡接收完所有的记忆，难过的情绪完全消失，头痛的症状消失，身体变暖和，全身放松下来，睁开眼睛扫过站在炕边的黑压压的人又闭上眼睛，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人熟悉的陌生人，只好闭上眼睛想对策。
“姐！”“姐！”“姐！”
“怡丫头！”
炕前的人见苏怡又闭上眼，三个带哭腔的小孩惊慌喊姐，几个大人喊怡丫头。
刚才的中年女声、村里的赤脚医生潘春花探苏怡的气息后说：“怡丫头没事了，她伤心过度，让她安静养神。”
苏家大舅郭平泰说：“没事就好，都出去吧。”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离开后屋里变安静，苏怡想到刚才炕边的人都穿着灰扑扑的破旧衣服，心念一转，黑白无常因勾错魂补偿的交易系统出现在脑海里，这个交易系统是某宝的简洁版，现在只有食品和生活用品。
她点开食品栏，商品陈列出来，有粮油和肉菜，向下翻有糖和饼干，巧克力，各种馒头和包子，各类肉干，没有做好的炒菜、红烧肉之类。
又看生活用品，也很简单，种类少，她稍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有总比没有好，价格是之前的市场价。
看向余额项，余额是自己银行账号里的钱三成，六万多，这些钱还是自己和黑白无常据理力争后划来的，黑无常说过从这里充钱，系统会按通胀换算。
生活用品栏旁边是仓库，买的东西和外头的东西都能存放在里面，这个太方便了。
她点开右上角的商店，里面空荡荡，自己可以在这里挂上商品出售。
苏怡看完交易系统，心里稍安，转想目前面临的状况，这个家是一对父母养四个孩子，刚过年不久，苏父苏胜利和村里人去隔壁乡修水库，被滚落的石头砸中，当场就没了。
母亲郭绣花共生四个孩子，三年困难时期后生两个，身体没有条件养好，平时不能干重活，在看到丈夫无声息的遗体后承受不住撒手人寰，四个幼小的孩子瞬间成孤儿。
自己是老大十三岁，老二苏海泽十一岁，老三苏海涛六岁，最小的苏恬四岁。
今天早上苏胜利夫妻出殡，之前的自己伤心过度，在回来的路上晕倒。
而现在的自己是跳进河里救两个淹水的小孩，把两个小孩推拉靠岸给后面支援的人，沉下河里死了，死后见到黑白无常，黑白无常说自己阳寿未尽，白无常勾错魂。
但身体已经死透不能重新回去，也不能投胎，在平行世界过一生后再回去投胎，她和他们扯皮一阵，地府补偿一个交易系统后便同意来平行世界。
苏怡心里叹气，两个世界自己都没有父母缘，上世界自己生于八十年代末，父母有有编制工作，因为是女孩被父母送回乡下老家，交超生罚款挂在大伯大伯母的名下，和爷爷奶奶大伯一家生活，两年后在城里的父母生一个弟弟。
自己从小叫大伯大伯母爸妈，八岁才知道过年时叫的叔叔婶婶才是亲生父母，然后被大人们要求改口，但在公共场合不能叫爸妈，那时的自己渴望跟弟弟一样得到父母的爱，天真地讨好他们，但可惜……高考后因为想要手机被亲妈一巴掌打醒。
大学毕业后在一线城市做程序员，赶上高速发展时期收入高，在房价比较低的时候按揭买两房一厅，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家。
五年后参与一个项目开发得到丰厚的奖金，提前把房款付清。
弟弟大专毕业工作后工资低，也处谈对象的年纪，那对在自己成长过程中不负多少责任的父母跟自己联系就是要钱，自己算从小到大花的生活费和学费给他们后就不理睬，然后被那对男女骂白眼狼。
她庆幸因为公司里有人猝死也怕自己猝死，公正立了遗嘱，如果自己出意外，那套房子卖掉，卖的钱扣去相关费用，40%给大伯大伯母，30%给大堂哥，20%给堂姐，10%给小堂哥，银行账户里的钱给关系一般的弟弟，那对父母一分也不给。
要不然遗产都给那对偏心至极、对自己没有一点感情又不停向自己索取的男女，呕死了。
虽然自己得不到父母的爱，和亲弟弟没有多少感情，但大伯一家除去比较自大的小堂哥，其他人对自己很好，让自己在世界上不至于孤影单只，身后空荡荡。
这个世界的苏胜利是个好父亲，在这个年代难得的不重男轻女，就算很困难也让女儿儿子上学，母亲虽然重男轻女，但不算过分，只可惜英年早逝。
苏胜利在修水库中出意外没后送遗体来的当天同时送来补偿金和办后事的钱六百元，原本是给郭绣花，但郭绣花看到丈夫遗体当场也没了，送钱的人慌忙中把钱给自己。
当时自己放在枕头里，这几天她浑浑噩噩中给大舅两百帮忙办后事，两个舅舅和舅妈一起帮忙操办后事。
苏怡想到这里睁开眼侧身摸进老旧的枕头，剩下的钱还在，她把钱收进仓库重新躺下。
有钱有交易系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怎么照顾三个孩子……，苏怡身体累加精神疲惫，在胡乱想中睡着。
苏怡重新醒来睁开眼睛，看见小女孩苏恬在炕边看着自己，见自己醒了流眼泪。
苏怡坐起来被子滑下，上身有些冷，刚才她穿着棉衣睡觉，不用加衣服，一会就能适应。
苏恬抽抽噎噎叫：“姐，你别死。”大家说爸妈死了，永远看不见了。
苏怡心里涌起酸涩，得不到父母爱的孩子心里很苦，很难治愈心里的创伤，小小年纪失去父母的孩子也同样很苦，她翻起被子下炕，穿上打着布丁的布鞋，抱起小小的女孩身体晃了晃。
其实四岁的苏恬很轻，之前的自己身体还不错，但因为这几天太伤心几乎吃不下饭，身体变虚抱起小女孩才摇晃。
苏恬害怕失去姐姐，紧紧抱着姐姐的脖子，苏怡定了定神站稳，抱着她出房间到堂屋，见姥姥刚好从门口进来喊：“姥姥。”
苏胜利不是本地人，一岁多时是一个游击队队员在转移途中交给郭姥爷，只告诉郭姥爷他的名字叫苏胜利，没有说他父母的名字，后来也没有人来找他。
苏胜利在郭家长大，和郭绣花青梅竹马，长大后顺理成章结婚生孩子，是郭家的女婿也是儿子，郭姥爷在两年前病逝。
王萍两年前没了老伴，现在女儿女婿同时又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脸上掩不住的悲伤，她忍着悲痛和苏怡说：“怡儿醒了，锅里有疙瘩汤，我去给你装，日子还要过，不能不吃饭。”
苏怡看姥姥悲痛的脸心里发堵，闷声“嗯”一声放下苏恬说“姥姥，我自己去装。”
王萍看她说：“你这几天没有吃东西，我去装。”
王萍说完转身出去小会就端一碗疙瘩汤进堂屋。
“谢姥姥。”苏怡道谢接过坐在炕边坐下喝疙瘩汤，疙瘩汤是用白面做的，只有一点点油和盐调料，现在刚过年没有多久，什么菜都没有，就算这样，白面疙瘩汤也是难得的好食物。
王萍在炕另一边坐下和她说：“后事办完，你舅妈她们收拾完东西，带孩子回去了，你大舅小舅带海泽海涛去还办事借用的东西。”
苏怡点头回应，喝一半疙瘩汤把碗给苏恬。
苏恬看了看姥姥，王萍难受摸摸她的头，低声说：“喝吧。”这么小就没了爹娘，可怜的孩子。
苏恬双手捧着碗珍惜地喝着的疙瘩汤。
王萍和苏怡说：“怡儿，你们还有两个舅舅帮衬，不用怕。”
苏怡微低着头，大舅家五个孩子，最大的才十五岁，小舅家三个孩子，最大的才五岁，以后估计还会继续生，他们只怕有心无力。
她抬起头说：“姥姥，那天领导有给爹补偿和办后事共六百元，大舅拿去两百办事，还剩下四百，等会我问大舅，办事的钱不够我补给他，剩下的也够我们支撑到成年。”
苏胜利和郭绣花年轻，没有这么早准备棺材，用的棺材是姥姥的，要重新准备，棺材木不便宜。
王萍叹气教导她：“那些钱留着将来海泽和海涛说媳妇用。”
苏怡看着五十多岁沧桑的老妇人理解她的想法，但这钱他们要花，自己和弟弟妹妹们都要读书，和她说：“姥姥，我爹以前说过，读书才有出路，有出路他们说媳妇就不难。”
苏胜利虽然是在战火中长大，可能有好的基因，小时候想办法跟识字的人认字，解放后开扫盲班时更积极带着郭绣花认字练写字，看旧报纸，眼界和普通农民不一样。
王萍觉得女婿把问题想简单了，不赞成，但这时郭平泰和郭平安，苏海泽和苏海涛还东西回来，没有再说啥。
进来的四人都黑瘦，郭家兄弟个子相当高，苏海泽和苏海涛见姐姐醒来，含泪喊:“姐！”“姐！”爹娘已经不在，姐姐不能再有事。
“嗯。”苏怡站起来回应他们，眼神转向两个舅舅喊：“大舅，小舅。”
郭平安和姐姐姐夫一起长大，感情非常好，也不太能接受现实，脸上悲戚，向大外甥女点下头。
郭平泰沉痛和苏怡说：“醒来就好，日子还要过。”
苏怡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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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粮少
失去至亲的痛只有当事者能体会，郭平泰和郭平安走进屋里到炕边无力坐下。
苏怡也坐下，苏海泽和苏海涛靠着墙失魂站着。
场面安静，苏胜利和郭绣花的后事办完，每个人不得不面对他们已经不在的残酷现实。
苏怡低头看自己黑瘦的手，小会抬起头看向郭平泰问：“大舅，办我爹娘的后事差多少钱？我补给你。”
郭平泰提起精神说:“两百没有用完，剩下的算棺材板钱。”
如果自己和弟弟实在没有钱再给老娘买棺材板，这钱他不会拿，老娘过三年就六十岁，身体也不太好，他们再存几年钱重新买木板怕来不及。
苏海泽插话：“姐，大舅和小舅都提粮食来。”
苏怡正要问他们提来多少粮食，沉默的郭平安看向她哑声说：“他们是我的姐姐姐夫！”
苏怡看他悲伤的模样沉默，自己出事后想必一向关心自己的大伯伯母堂哥堂姐也很难过。
王萍抱着小苏恬呆呆看炕桌面，眼神没有焦距，场面沉闷压抑，每个人心里都有伤痛，顾不上旁人。
郭平泰和郭平安坐小会安抚苏怡姐弟四个几句就回去，他们原本也在修水库，明天要去水库继续干活。
郭家兄弟已经分家，王萍和老大郭平泰住，平时看三家五岁以下的孩子，她没有回去，要给刚失去父母的四个孩子一点支撑。
苏怡和苏海泽送两个舅舅出门，苏怡说：“大舅，小舅，你们继续去修水库一定要小心！”
郭平泰说：“会的！”出了这样的事，上面会更注重安全。
郭平安向他们点头离开。
送走两个舅舅，苏怡回屋里看向右边靠墙的小柜子上的小闹钟，这时是下午三点十多分，转向王萍说：“姥姥，你进我们屋里歇一歇。”
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很悲痛，这几天强撑着。
王萍是很疲惫但她经历过的事太多，受得住，提起精神和苏怡四姐弟说：“你们爹娘虽然不在了，但还有两个舅舅帮衬，不要慌，现在太平，不像以前打仗，胆心受怕，过几年你们长大上全天工，日子就能过起来，你们姐弟四个要团结，有劲一块使，一个筷子容易折断，四个就不容易折断。”
苏怡说：“我们知道了，姥姥。”她佩服姥姥的韧性，她们那一代的女性平凡而伟大，抗战时男人们很多时候参加民兵队协助部队作战和转移，女人们做后勤生产，照顾家里老小，做布鞋支援前线，流传很广的妇女在冰冷水里搭火线桥事件就在隔壁县。
苏海泽说：“姥姥，我们知道。”
平时很调皮的苏海涛呆愣跟着姐姐哥哥说：“姥姥，我们知道。”
苏恬乖巧说：“姥姥，我听话。”
王萍眼含泪搂着她：“好，恬恬听话。”
苏怡和苏恬扶姥姥进西屋，苏家正房有三间，坐北朝南，之前苏胜利夫妻住东间，苏怡和苏恬住西间，两个男孩子睡堂屋的炕上。
苏怡扶着姥姥上炕帮她脱下棉衣躺下，拉被子给她后牵苏恬到堂屋炕边坐下，苏恬依偎着姐姐。
苏海泽和苏海涛也过来在炕边坐下，兄弟俩悲痛又惶惶不安，爹娘不在了以后怎么办？
苏怡看着他们低声说：“我们不算小了，还有补偿金，没有那么难，安排好不会饿肚子，也都能上学。”
苏海泽说：“姐，我们听你的。”
苏海涛说：“姐，我也听你和哥的。”
苏恬说：“姐，我听你和哥哥的话。”
苏怡没有推却责任，和他们说：“好，但有一点你们一定要记住，世上有好心人也有坏心人，外面人说的话不能全信，更不能相信别人的话不相信自家人，信外人不信自家人最愚蠢！”
前世的小堂哥自以为自己是个大聪明，实际是个相信狐朋狗友不相信自家人的蠢货，被狐朋狗友骗几回，还和家人闹矛盾。
自己可以带领他们生活，不希望他们在外面听别人挑拔回来折腾自己，所以先给他们打预防针。
“记住了！”
苏海泽、苏海涛、苏恬相继应声，把姐姐的话记在心里，苏海泽明白以后他们四个要相依为命，要团结才能过好。
苏海涛和苏恬年纪小，不理解但听姐姐的话。
苏怡没有再说别的，现在走一步算一步，他们失去父母的伤痛只能用时间冲淡。
她抬眼见大舅家的老大郭志勇背着柴从大门口进来，站起来迎出去张嘴准备喊人时顿住，自己三十岁出头的人要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哥，叫不出口。
苏海泽三个也出来，相继喊：“志勇哥。”
郭志勇很喜欢姑姑姑父，眼里悲痛，放下小柴捆低沉说：“你们的柴快用完，我背来一捆柴。”他觉得这时和表妹表弟们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多余，没有说安慰的话，看向苏怡简洁说：“要吃饭。”
苏怡微微点头回应：“我知道。”
郭志勇看到表弟妹们更难受，提起柴捆进厨放出来说：“我回去了。”
苏海泽送大表哥出去，苏怡进厨房烧热开水壶里的凉开水，姐弟四个每人喝碗热水后变精神一些。
苏怡和苏海泽三人说:“我们去看还有多少粮食。”
苏海泽点头，更小的苏海涛和苏恬跟着哥哥点头。
粮食放在苏胜利夫妻俩的房间里，苏怡四人推门进去，里面和之前一样但又完全不一样了。
苏海泽看向爹娘的炕发愣，炕上的棉被叠整齐，褥子铺平，可是爹娘现在却躺在棺木里，埋在山上冰冷的地下，心痛，泪如雨下。
苏海涛和苏恬抽泣，苏怡沉默小会低沉说：“别哭，我们好好过有出息他们在下面才放心。”
苏海泽抹去眼泪低声回：“好。”
苏海涛和苏恬泪眼模糊点头。
苏怡等一会打开最大的粮食缸子看向里面，这粮食缸子能装三百斤粮食，现在只一层浅浅的玉米粒，她弯腰用手拢起玉米到一边，看着约有两三斤。
大缸旁边有三个能装一百斤粮食的小缸子，苏怡相继打开，两个是空的，一个里面有三个装细粮的小布袋。
苏怡提一个小布袋出来打开看是小米，约有两斤，放下去再提起一个轻飘飘的出来，打开看是约半斤的白面粉，最后一个布袋里面是一斤多的碎玉米。
苏怡让苏海泽三人都看过，然后和他说：“过阵子才有野菜挖，这点粮食怎么吃都顶不到麦收后分粮，大舅和小舅他们提粮食来，不可能再有粮食借给我们，明天我去镇上找买一些粮食。”
苏海泽年纪比较大知道比较多，明白姐姐是要去黑市找买，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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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梦
这种煎饼不是苏怡以前吃过包各种馅料的煎饼果子，而是一张张的，几种粗粮磨成细粉后调成浓浆在鏊上烙出来。
天冷凉着吃都没问题，能放好些天不坏，韧劲大，嚼的时候有纯正的粮食味道，是这一带各家各户常吃的主食。
有炒菜的时候包着菜吃，但是油少，各家一年到头炒菜的次数估计十根手指都数不到，绝大多数是空口或夹一点咸菜吃。
苏怡现在吃不惯，重新摊开撕下一半放回小竹篮里，再折两下继续咬吃，喝一口小米粥咬一口煎饼，半张煎饼嚼吃完腮帮子有点累。
另四人心情还没平复，吃得也不多，小米粥熬出油养人，每人热呼呼地喝下一碗半，吃点煎饼也差不多。
吃完饭，王萍和苏怡一个洗碗，一个洗铁锅后往里面倒入清水。
苏海泽升火烧洗脸洗脚的热水，家里有一个炒菜的大铁锅和两个陶锅，平时煮粥、炒菜、煮菜和烧热水都用大铁锅，因为几乎不炒菜，所以烧洗脸洗脚的热水不会有油。
村里不少人家没有铁锅，苏胜利心思活络，当年大锅饭解散后去县城寻摸，弄来两个大铁锅，两年前郭姥爷过逝后郭家分家，郭平安家用的铁锅也是他帮忙倒腾买的。
没有油的碗很容易洗干净，王萍刷几下就好，把碗放进碗柜，在火灶口不远处坐下，苏怡几个也坐等水烧热。
王萍心里为难，怡儿的性子随她爹比较多，她爹聪明能干挣到钱，但花钱大手脚存不到钱，担心她拿着赔的钱乱花，但自己帮拿着也不合适，她考虑再三问苏怡：“怡儿，你和海泽真要继续读书？”
苏怡回答：“是，初中和高中也要读，将来海涛和恬恬也读，我爹希望我们将来能进城工作。”
不知道这个平行世界十年后会不会恢复高考，但书一定要读。
王萍说:“可是已经没有高考，城里读书的孩子下乡。”
苏怡说:“这个爹说停止高考只是暂时。”
王萍叹气：“你爹真是，跟你们画大饼，农村人要想吃商品粮哪有那么容易！”
苏海泽说：“姥姥，可以当兵，我爹说做有文化的兵更好。”
王萍不再说，女婿聪明上进，如果有好的条件会很出色，不知道他父母是不是还活着，希望都活着，只是忘记老伴的名字和地址。
如果孙子和外孙有机会去当兵，她不会阻止，当兵有危险也没有抗战时期和抗美援朝时危险，先有国才有家。
苏怡不知道姥姥这个大字不识的农村老太太有很高的思想觉悟，见她问读书的事，明白她担心自己乱花钱，和她说：“姥姥，我们不会乱花钱。”
王萍低声和她说：“有人来找你借钱不要给。”
“嗯。”苏怡应声后说：“姥姥，明天一早我去公社找买粮食。”
现在红小兵闹腾厉害。王萍不同意她一个小姑娘去外面买，和她说：“跟大队借就行。”
苏怡回：“现在是青黄不接时期，跟大队借粮的人太多，我先去摸熟路，买到最好，买不到也没什么。”
王萍看她坚定的脸恍惚，怡儿上午悲伤过度晕倒，醒过来后变坚强坚定了，这模样和她爹几乎一个样。
王萍眼里湿润同意：“好，要小心。”
苏怡：“我知道。”
苏海涛和苏恬人小，已经困睡点头，水烧热后五人马上洗脸洗脚，带他们进屋里上炕睡觉。
天气还很冷，苏怡和苏海泽烧上炕。
天色已经暗下来，郭平泰和郭平安来看他们一眼后回去。
农村人天黑就上床睡觉，王萍和两个外孙睡在堂屋。
精神的疲惫和身体疲累令他们很快睡着。
苏怡从上午睡到下午三点多，这会还不困，她没有脱衣服躺下，坐离苏怡远一些看交易系统，在生活用品栏找用电池的照明小灯，花十九块钱买下一个小巧手电筒。
她把手电筒取出摸索按开关，手电筒发出小束亮光，直向下照，光束发散小，她关上继续看交易系统。
这回看食品栏，各种粮食的包装是很普通的布袋，装花生油和调味料的瓶子也朴实无华。
村里各家各户做饭菜的调料一般只有油盐，有些人家自己做酱有酱，但都用得非常省，酱油和香料几乎没有人用。
苏怡看粮食，买下十斤装的玉米面，取出来开手电筒照看封口，封口是白棉线车的，她两头动一下扯出一根长白棉线，封口打开，用手电筒照看里的玉米面，玉米面颜色很不错，用棉线绑紧口子收进仓库。
其实系统里白面的价格和玉米面的价格差不多，买白面更划算，但据说在黑市买白面也很不容易，而且只吃白面太显眼了。
随后她买下五斤小米面和两斤白面，用小米面做糊糊比熬小米粥快且用柴火少，查看小米面和白面后继续买东西。
一箱十二瓶、玻璃罐装的萝卜干，两罐黄豆酱，两瓶豆腐乳，掺有黑米的黑色馒头十个，馒头是用布袋装的，包装都符合这个时代，包装上面只有名字，没有花哨的设计，可以直接拿回家，不用倒腾。
继续买牙刷和牙膏，肥皂和几条素净毛巾。
她查看买的东西后放回仓库，脱衣服躺下睡觉，过年前洗头到现在快一个月了，头有点痒。
苏怡刚经历离奇的事以为睡不着，但躺下没多久就沉睡，不知睡多久做梦，梦见委托律师在读自己的遗嘱，除了自己指定继承遗产的人，亲爸妈也在场，律师读着他们的脸色越难看。
大伯和伯母大堂哥堂姐脸上憔悴，精神萎缩，小堂哥脸上失落，亲弟弟一脸不置信。
律师读完遗嘱，陈丽珍看向大伯哥大嫂大骂：“是你们教坏苏怡这个白眼狼，常跟她说我们的坏话，教她不亲近我们，你们心肠黑透了！你们烂心烂肺！”
苏海风虽不满自己只有10%，听讨人厌的婶婶骂的话向她“呸”一声说：“小怡才一个月就送到我家，吃我妈的奶水，我妈把屎把尿照顾她长大，她半夜发烧我爸背去医院，她上学被人欺负是我哥我姐帮她打架。
你当妈的知道她从小到大生病几次吗？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吗？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吗？知道她讨厌吃什么吗？
呸，她工作后你们除了跟她要钱关心过她吗？她没有对象你骂她没人要，骂她嫁不出，呸，你还是个老师，德行败坏的老师！被你教过的学生真倒霉。”
陈丽珍被苏海风喷得直喘粗气，指着他说“你，你，你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苏跃民听律师读完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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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谈
苏怡不意外姥姥没在，两个舅舅去水库干活，两个舅妈要上工，她要看小舅家的三个小孩，小舅家的三个孩子分别是五岁，三岁和十个月。
在这个艰难的时代，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人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而是擦干眼泪，把悲伤藏在心里，继续生活。
之前家里每天吃两顿饭，还吃不饱，苏怡决定以后每天改吃三顿。
她继续把牙刷牙膏还有腐乳拿出来放小木桌上边给两个小孩介绍：“这个是牙刷，这是牙膏，以后早上起床后和晚上睡觉前都要刷牙，保洁牙齿。”
苏海涛说:“姐我知道，知青们用这个。”
苏怡问：“姐，要怎么用？”
苏怡说“晚上我教你们用。”
苏恬：“好。”
两个小孩没有吃过腐乳，苏怡指着腐乳说：“这是腐乳，用豆腐做，夹在馒头里吃。”
苏海涛和苏恬好奇看腐乳罐。
苏怡没有把玉米面拿去正房东间放，而是进去侧滚一个小粮缸出来，小粮缸不大但有些重，到门槛提过继续滚到厨房门口，提进厨房滚到角落放平，把装玉米面的袋子放进去，盖上木头盖。
两个小孩跟她进东间，帮拿木头盖跟到厨房，他们进东间又想起爹娘，很难过。
苏恬眼含泪说：“姐，我想爹娘。”
苏怡心里酸涩抱着她坐小凳子上，温和说：“姐也想。”
苏恬头趴在姐姐肩上抽噎伤心喊：“爹，娘，爹，娘…”
苏海涛靠着姐姐也掉眼泪，苏怡摸摸他的头安抚。
两个小孩在伤心哭一会，在姐姐的安抚下停止抽泣。
苏怡和他们说：“我们蒸上馒头等哥哥回来。”
两个小孩乖乖应：“嗯。”
苏海泽背一捆柴回来在柴棚放下，苏海涛出来喊他：“哥，快来厨房。”
苏海泽问：“姐回来了？”
苏海涛转身回答：“回来了。”
苏海泽快步走向厨房跨进门，恬恬喊他：“哥，快洗手。”
“姐。”苏海泽叫姐姐蹲下洗手。
“嗯。”苏怡应声把蒸热的黑馒头夹到干净竹篮里，用布盖上放在小桌上，四姐弟围桌子坐下，她打开腐乳瓶盖子说：“吃吧。”
她拿起一个馒头掰开，夹一小块腐乳抹上给恬恬，恬恬接过咬一口眼睛变亮，黑馒头好软，腐乳也好吃。
苏怡再拿一个馒头掰开抹腐乳后给苏海涛，看向不动的苏海泽说：“吃吧，自己拿馒头抹豆腐乳，我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夜里腿疼就是吃的东西少，供不上身体生长，以后家里尽量吃三顿。”
苏海泽听姐姐的话默默拿起黑色馒头，没有抹豆腐乳就咬一口，暄软细腻的口感令他意外，问姐姐：“姐，这是什么馒头？”
苏怡又拿一个馒头说：“卖的人说掺了黑米。”
苏海涛好奇问：“有黑色的米？”
苏怡回答：“听说是有，听说还有绿色的米。”
苏海泽说：“姐，馒头软，留几个拿给姥姥吃。”
苏怡和他说：“现在我们不能去别人家，姥姥等会来你拿给她吃。”
当地习俗家里办丧事后近段时间，不能去登别人家的门，姥姥不放心他们，估计一会会来。
“好。”
……
十个馒头苏怡和苏恬各吃一个半，苏海泽和苏海涛各吃两个，吃去七个。
苏海泽这个年纪起码吃四五个才能饱，苏怡让他继续吃一个留两个给姥姥，他没有再吃。
王萍惦记四个外孙，惦记苏怡去公社的情况，等小儿媳妇中午下工回来，随意吃几口煎饼后去苏家。
苏怡刚把剩下的馒头放进锅里盖上，姥姥就过来，叫她进厨房把馒头拿出来放小桌上，掀开布盖和她说：“姥姥，我买的馒头和腐乳，我们刚吃完，这三个你吃。”
王萍看黑色馒头以为是黑面馒头，黑面馒头也比窝头好，说：“我在你小舅家吃过了。”
恬恬拉着姥姥的手说：“软的，夹腐乳好吃，姥姥吃。”
苏海泽和苏海涛也劝她吃：“姥姥，馒头还热着，”
王萍看腐乳罐子觉得苏怡乱花钱，但没有说她，和四个孩子说：“姥姥不饿，你们晚上吃。”
苏怡说：“姥姥你吃，你以后在舅舅两家吃一点，再来我们家吃。”
自己还两个舅舅的粮食他们肯定不要，让姥姥来自家吃饭对两个舅家名声不好，所以让姥姥在舅舅家吃一点，再来他们家吃最好。
王萍明白苏怡的意思，说：“好孩子，不用，你们舅舅养得起我。”
苏怡语气变强势：“姥姥，别推来推去，大舅和小舅孩子多，都困难。”
恬恬和海涛拉姥姥坐下：“姥姥快吃。”
王萍看四个孩子的脸眼里发热：“好，我吃。”
她拿一个馒头咬一口惊讶说：“这么软，面很细。”
苏海泽和她说：“姥姥，姐说卖馒头的人说是掺了黑米。”
王萍见馒头软和想到小孙子小孙女，他们人小吃这个好，但看苏怡四姐弟心里轻叹，没有留下带回去，在他们劝说下吃两个馒头。
她一来就被苏怡四个劝吃馒头，吃后才回神想到苏怡早上去公社是买粮食，看向她问：“找买到粮食了吗？”
苏怡指着小粮缸回答：“买到十斤很细的玉米面，在缸里，姥姥你看看。”
苏海泽把盖子掀开，王萍走过去看玉米面后说:“这玉米面真细，指定是城里机器磨的，多少钱一斤？”
苏怡说：“两角，比有粮票的贵一倍。”
王萍说：“也可以了。”七八年前粮食贵到离谱，怡丫头去一趟就能买到这么好的玉米面，和她爹一样能干，她想到女儿女婿，心里又是一阵悲痛。
王萍坐小会回家带孩子，苏怡交待苏海涛和苏恬在家待着，和苏海泽带工具上山砍柴捆柴。
山外头光秃秃，没有柴砍，他们约走一个小时才到砍柴的地方，砍下小乔木和枝条，砍下来的柴有水分，放着晒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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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送人养吗？
苏怡诚恳说：“姥姥，以后会越来越好，人人能吃饱穿暖，住上好房子。”
她真心希望这个经历过战火、没有过一天好日子的老太太健康长寿，过上好生活，她还不到六十岁。
只是老太太要过上好生活，前提是两个舅舅家里生活变好，这不太好办。
自己可以常叫她来吃饭，但不是长久之计，再说老人家有什么好吃的通常会留给小孩，自己吃最差的。
王萍脸上露出笑：“会的。”
王萍见大外孙女心有成算又有计划，放心大半，教她一些和人来往的道理，天微亮后便回去。
稍晚，苏海泽三个起床洗漱后喝粥，四人围着小桌子坐，中间碗里有两块腐乳，早饭简单但温暖。
早饭后，苏怡又带麻袋和粮食袋慢走去公社转一转然后转回，在半路上从仓库里取出高粱面和玉米碴，一块肥皂，放进麻袋带回家。
她把高粱面和玉米碴放进缸里，肥皂放旁边架子上，掀开水缸见水缸又是满，她还没问恬恬先说：“是志勇哥帮我们挑水。”
苏怡感激，也庆幸郭家人不错，时间还早，她把锅洗干净烧一大锅水，先给苏恬用肥皂洗头，家里以前也是用肥皂洗。
她给恬恬翻洗头发，苏胜利夫妻比较讲卫生，她的头发里还是有虱子和白色的卵，她看到虱子，瞬间感觉自己的头上发痒，面无表情按死虱子和卵，继续给她洗头。
苏恬洗好在灶口坐着取暖，等头发干，随后是给苏海涛洗，他是短头发但也有几只虱子，苏怡同样给他按死后继续洗。
苏怡给两个小孩洗完后自己洗，手摸索按死虱子，也叫苏海涛帮忙看按死，折腾一会后洗干净头发，然后煮玉米糊糊，用大陶锅烧热水，玉米糊糊还没煮好苏海泽便背着小捆柴回来。
他听姐姐说又买到玉米碴和高粱面高兴。
苏怡和他说:“大陶锅里有比较热的水，你舀出来冲凉水洗头。”
恬恬和他说:“大哥，我们都洗了。”
苏海泽看姐姐和妹妹散着头发，端木盆来装热水冲点凉水后端到门外洗头，苏海涛的头发短已经干透，出去帮哥哥翻找虱子按死。
中午吃玉米糊糊和煎饼，煎饼吃完这一顿就没了。
苏怡不会做煎饼会蒸馒头，决定明天上午回来用高粱面和白面混和发面，蒸高粱馒头。
吃完午饭，苏怡进屋里换里面的衣裤，然后给苏恬换，也叫苏海泽兄弟换，换出来的衣裤放进盆里，搓点肥皂泡着。
外面的棉衣棉裤很脏，但没有多的棉衣棉裤，没法换洗。
下午，苏怡和苏海泽继续去砍柴捆柴挑回来，回来苏怡搓好衣服，提去小河边清洗。
次日上午，苏怡去公社带回两斤白面和五斤小米，约两斤黄豆，还有油纸包的三包酵母，她洗手把约三斤高粱面和约一斤白面混和，用一大碗温水匀开一包酵母，倒进混和面粉里搅成絮状后和面，面和好后端到堂屋炕上，盖上盖上和一块布，然后用棉被盖上。
下午苏怡和苏海泽打柴回来后面团发酵不错，她带三个孩子揉馒头蒸馒头，刚蒸出来的馒头软热，吃着不错，四人为节省腐乳，空口吃馒头。
苏怡吃两个饱了，见苏海泽也吃两个停下和他说：“海泽，你再吃两个。”
苏海泽懂事说：“两个够了。”
苏怡说：“让你吃就吃，以后也是。”
钱有用完的时候，苏海泽担忧说：“姐，这样吃不行，过日子要细水长流。”
苏怡理解他怕吃多以后断顿，和他说：“虽然是这么说不错，但是长身体很重要，当兵要体检合格才可以，不用担心，撑过几年我和你就长大。”
苏海泽沉默，当兵光荣，他想去当兵，当兵后也有津贴寄给家里，将来给姐姐和妹妹撑腰，他默默拿起一个馒头吃。
六岁的苏海涛吃两个馒头没有吃饱，看向姐姐说：“姐，我还想吃半个。”
苏怡说：“吃吧。”
随后几天，苏怡依旧早上去公社买些粮食和零碎的东西，下午和苏海泽去砍柴。
后面买的粮食放在正房东间的粮缸里，另外家里多了一瓶五百毫升的花生油，一罐萝卜干咸菜，四条新毛巾。
一天吃三顿，四个人虽然不是大人，但肚子里没有油水所以用的粮食不少，苏怡暗中放一些粮食进粮袋，吃慢一些。
王萍中午会过来看他们，晚上继续过来陪苏海泽兄弟睡。
苏胜利夫妻头七这天，白天还是一样过，中午苏怡按照姥姥的吩咐发一斤多白面，傍晚蒸白面馒头，天黑时祭奠苏胜利夫妻，姥姥带一些纸钱来烧给他们。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这几天苏海泽，苏海涛，苏恬慢慢接受父母已经不在的事实，祭奠时虽然还是很难过但不再是悲痛。
祭奠完后他们便上炕睡觉，恬恬想看到爹娘又些害怕，苏怡以前不相信有鬼，但看到黑白无常和自己的经历后不得不信。
苏怡早上早起，白天累一天，很快和恬恬一起睡沉，睡梦中看到苏胜利和郭绣花，他们微笑看着自己没有说话，然后消失。
王萍清晰梦见女儿女婿，女婿还和她说：“娘，怡儿长大了，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操心，她做什么你只要支持就行。”
女儿说：“娘，女儿不孝，以后孩子们替我孝顺你，给你吃啥你就吃。”
苏海泽，苏海涛，苏恬也都梦见了爹娘，爹娘叫他们听姐姐的话。
王萍一早起来还清楚记得梦中女儿女婿说的话，边穿衣服边细想他们的话。
王萍起床离开不久，苏海泽醒来起床穿好衣服去厨房找姐姐说：“姐，我梦到爹娘了！”
苏怡搅锅里的玉米糊说:“我也梦到，你去叫海涛和恬恬起床，一会吃早饭。”
苏海泽转身回正房叫弟弟妹妹起来，听他们也说梦见爹娘，爹娘叫他们听哥哥姐姐的话。
苏海泽自爹娘没了以后心里一直压抑沉甸，恨老天爷不公，收走爹娘，听姐姐和弟弟妹妹也梦见爹娘，压抑沉甸的心释怀许多，爹娘没有真正离开，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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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你怎么这么自私
苏海涛听姐姐的话安心，回答哥哥：“刚才梅花婶来和我说姐姐养不了我们，问我要不要去给人当儿子。”
梅花婶的娘家就是王家峪，苏怡看向海涛和恬恬说：“你们还小，不用管别人怎么说，只要相信我和哥哥就行。”
苏海涛说：“姐，我知道了。”
苏恬跟着说：“姐，我也知道了。”
苏怡：“那就好，我去煮碴子粥。”
苏怡进厨房煮粥，苏海泽去劈柴，苏海涛和苏恬跟在姐姐身后。
苏怡升火煮上玉米碴，知道两个小孩心里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和他们说:“我教你们背诗，海涛，你明年九月上学，要开始学认字和学写字，恬恬可以一起学认字，明年学写字。”
苏海涛响亮应：“好。”
苏恬清脆应：“好。”
苏怡边看火边教两个小孩背咏鹅，不带口音的普通话教他们，两个孩子读音不准，她一遍一遍地纠正。
小会，盛国亮提一个布袋和媳妇到苏家门口。
苏海泽见来人叫：“大队长，梅表姨。”
郭跃梅是大队长的媳妇，也是大队妇女主任，跟郭绣花是三服内的同辈，所以苏海泽叫她表姨。
盛国亮和郭跃梅走进院子，
苏怡和苏海涛苏恬听到苏海泽叫声，从厨房里出来，苏怡带头喊：“大队长，梅表姨。”
大队长家在大队比较有名，大队长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两个妹妹，除了最小的弟弟和妹妹，前面三个都去参军，哥哥参加游击队时牺牲，大队长在部队受伤后退伍回乡，妹妹在部队结婚，现在还在部队。
苏海涛和苏恬相跟着姐姐喊：“大队长，梅表姨。”
盛国亮看苏怡姐弟四人精神还好，外表整洁，怕几个孩子伤心没有提他们的父母，和他们说：“我们来看看你们，你们看着还好。”
苏怡回：“还行，大队长，梅表姨，进屋里坐，我热一下开水。”
郭跃梅开口：“不用，不用倒水，看你们这样我们就放心了，我们代表大队给你们送来两斤面粉和十斤玉米。”
盛国亮向苏怡递出袋子。
苏怡听郭跃梅说代表大队没有拒绝，上前接过袋子并道谢：“谢谢领导们。”
盛国亮眼神扫过刚失去父母的四个孩子说：“以后有什么难处就去大队部求助。”
苏怡知道他说的是诚心话，再次道谢：“谢谢大队长。”
盛国亮见苏怡面对自己大大方方，没有唯诺和害怕，心里欣赏，和他们说：“行了，我们回去。”
苏怡放下布袋送他们出大门再回头，苏海泽疑惑问姐姐：“姐，他们为什么给我们送粮食？”
苏海涛和苏恬看向姐姐，眼里疑惑。
苏怡跟他们解释：“他们是村干部，关怀和慰问孤老和孤儿也是他们的工作。”接着她低声说：“当然不是每个村的村干部都会这么做。”
苏海泽明白，苏海涛和苏恬迷迷糊糊。
苏怡提布袋进厨房打开看，上面是装面粉的小袋子，下面是玉米粒，她把袋子放进粮缸。
下午上一节自然课和一节音乐课，两节课的老师是知青，自然课一般般，教唱歌还不错。
下午四点就放学。
苏怡在离家不远被一个老太太叫住：“怡丫头，你怎么还去上学？”
苏怡反问她：“六婆，我为什么不能上学？”
郭家峪有三十多户，好像是四百多人，多数房子建在比较平的地上，房子方正规整，一家挨着一家。
有些人家儿子多，老人过逝分家后地方不够向外围扩建，后面划的宅基地地不平，房子相隔就远一些。
苏家就是在外围，这个六婆家靠外围，和苏家隔着一户人家。
六婆脸上不可置信：“你上学怎么挣工分挣粮食？”
苏怡说：“放假可以挣工分，分粮时工分不够用钱补。”
六婆情绪突然激昂，劈头盖脸说苏怡：“你怎么这么自私？你把钱用完海泽和海涛将来怎么说媳妇？”
苏怡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家和她又没有关系，自己怎么花钱关她什么事？
苏海泽见姐姐被说自私不高兴，说：“六婆，那时我已经长大，能挣工分挣钱。”
六婆看向苏海泽语重心长说：“海泽啊，你是家里男丁，你爹赔的钱拿好，将来才有钱说媳妇。”
苏怡说话不客气：“六婆，我家的事不需外人指手划脚。”
苏怡说完就离开，记忆中这个六婆常和人闹矛盾骂街，也常骂儿媳妇孙女，懒得跟这种人纠缠。
苏海泽跟上姐姐。
六婆见苏怡两人不理自己离开，不高兴看他们的背影说：“海泽不听人劝，要吃大亏。”
苏怡两人回到家，海涛和恬恬很高兴，跟在哥哥姐姐后面收拾家里。
苏怡被六婆说自私并不放在心上，只怕村里不止她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绝大多数人认为自己做为长姐应该辍学挣工分，像黄牛一样任劳任怨把弟弟妹妹拉拔长大，挣钱给弟弟娶媳妇，给苏家开枝散叶。
自己继续读书是自私的行为。
自我牺牲和无私奉献才是现在的主流思想。
她虽然不把六婆的话放在心上，但想到一个问题，两个舅舅都给自家粮食，自己继续上学只怕两个舅妈和表兄弟姐妹们心里不舒服。
还可能担忧以后海泽和海涛娶媳妇需要的钱落到他们两家身上。
苏海泽终于明白之前姐姐为什么交待他们不要相信外面的人说什么，他对姐姐继续上学没有意见，一个学期学费两元多一点，一年学费不到五元，上初中可能贵一些。
算五元一个学期，一年是十元，初中两年，高中两年。
从小学到高中加起来的学费是…大约是六十五元，四个人不到三百元，但要买粮食……
不过，弟弟和妹妹上初中时自己和姐姐已经能挣工分挣钱。
虽然苏胜利夫妻已经过头七，王萍不放心苏怡四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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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馋
清早，王萍提一个篮子回家进院子，郭家兄弟分了家，房子和院子分两半，两家没有多大矛盾，中间没有建起围墙，共用一个大门。
院子里安静，两边厢房位置的厨房升起烟，王萍先进东边的厨房，老大媳妇李春红转头喊婆婆：“娘。”
王萍“哎”应一声，从篮子里拿两个布袋给她说：“这是一斤面粉，两斤小米，怡儿给的，面粉是昨天大队部给他们的。”
李春红迟疑说：“这怎么行？怡儿去公社找买粮食也买不到多少吧？”粮食可不好买。
王萍对苏怡欣慰又心疼，把布袋放在小桌子上说：“怡儿和她爹一样能干，找买到一些粮食，知道我们两家粮食少，先给一点，以后她隔一天上学一天，不上学时去公社继续找买，我给老二家送去。”
王萍说完提篮子出门向对面走去。
厨房里光线暗，李春红拿两个布袋到门口看里面的面粉和小米，面粉没什么不同，小米很干净，能看出来很好，她转回屋里把布袋放进厨柜，心里对婆婆这几天说的话有点信。
这几天婆婆一直夸苏怡支棱起来，和她爹一样能干，她不太信，昨天上工时听说苏怡姐弟俩都去上学，心里不太舒服。
李春红对男人提粮食去给小姑夫妻俩办后事没有意见，他们做为娘家这是应该的，但小姑夫妻俩过头七后苏怡和苏海泽继续上学没有上工挣工分。
她担心以后苏怡四姐弟没有粮食吃，要自家不断接济，心里不痛快。
王萍提篮子进老二家的厨房，把面粉和小米交给老二媳妇，跟她说和老大媳妇说同样的话。
周翠英正愁着怎么弄点细粮给三个孩子换吃，没有想太多，高兴接过两个小布袋说：“娘，我这就给你和志宏他们做疙瘩汤。”
王萍挥手说：“不用做我的，我在对面吃。”
周翠英应：“成。”
稍会，随着八个孩子起床吵闹追逐和打架，大人阻止喝斥声，郭家院子热闹起来。
苏怡上午去公社，这回去废品回收站看一看，回收站里的东西不多，她买近一个星期的报纸，几根猪大骨头。
这些猪骨炖过汤，光溜溜，可以烧成灰白色后舂成粉拌进鸡食喂鸡补钙，让鸡多下蛋，她花几分钱买下放进麻袋。
她想买旧小人书，但没有看到，下回再来看。
苏怡进郭家峪不再是背着麻袋，是提着，里面是五斤小米和一包硬糖，还有旧报纸和猪骨头，别人问买到什么她回答是高粱面，踏进家门海涛和恬恬就迎上来喊:“姐。”
她微笑哎应一声提麻袋进厨房，把硬糖拿出来给他们一人一粒和他们:“今天买糖，一人一粒。”
恬恬开心拿着糖说：“姐，你也吃。”
苏怡拿一粒剥纸放进嘴里说：“吃，不许去外面和人炫耀吃糖，家里吃什么也不能和别人说。”
海涛和恬恬点头，记住姐姐的话，剥去纸吃糖，好甜！
苏怡把糖纸丟进烧开水的泥炉里，升火热开水，没有暖壶每次喝水都要热开水，得找合适时间买个暖壶。
她把小米放进粮缸，然后将大灶里的草木灰扒出来大半，把猪骨头放进去排放在两侧，后面要出烟，不能放堵着。
猪骨头放里面，做饭做菜时会慢慢烧成灰白色。
苏怡早上煮粥时把中午的一起煮了，这样省柴火也省功夫，中午烧把柴热一下就行。
她把东西收拾好，三人喝一碗热水，扛锄头带两个孩子出门，走小段路她跟海涛说：“海涛，你想去玩就去吧，但不要进别人家。”
之前白天他除了吃饭，整天都在外面玩，这段时间呆在家里，人有些蔫。
海涛低头说：“不去。”不想离开姐姐，
苏怡以为他害怕被人欺负说：“不用怕，谁欺负你回来跟我说。”
海涛倔强说：“不想去。”
苏怡不勉强，和他们到自家的自留地翻地，自留地按人口分，苏家有三分，两块在不同的位置，把地翻好等天再暖一些种玉米和蔬菜。
她边翻地边教两个孩子背诗。
苏怡把一块地翻出来就带两个孩子回家，苏海泽回来分给他一粒硬糖，他想给弟弟妹妹分着吃。
苏怡拦住他：“我们都吃了，一人一粒，不要让谁。”
苏海泽看姐姐认真的脸，默默吃硬糖，海涛和恬恬虽然还馋但没有闹着要吃。
午后苏怡继续上山砍柴，柴火还没准备够，等下春雨就不方便打柴。
随后苏怡一天上学，一天忙活家里的事，一个星期过去，不仅郭家峪不少人传她做大姐的自私，还传到其他生产队，同班同学也有在背后说。
姥姥和两个舅妈在外面帮忙说话没什么用。
苏怡对传言充耳不闻，苏海泽三个生气姐姐被人传闲话，苏海泽变浮躁。
自留地已经翻好，野荠菜能挖了，这天苏怡不上学，早上带海涛和恬恬提两个篮子去挖荠菜，近一点的野菜被手快的人挖光，他们去远一点的地方挖。
远的地方人也很多，他们挖一会大舅家的郭爱芹和郭爱霞也来挖野菜，郭爱芹十三岁，比苏怡小一个月，郭爱霞六岁，姐妹俩的头发是三齐头，村里的小姑娘几乎都剪这种头发。
苏怡小时候跟郭爱芹一起长大，郭爱芹上学两年后就辍学，在家带弟弟妹妹做家务，苏怡放学后也是做家务带弟弟妹妹，两人相处的时间变很少。
郭爱芹走近苏怡三个，双方打招呼后埋头挖野菜，挖差不多时两边人靠近，郭爱芹问苏怡：“怡姐，你自己去公社不害怕吗？”她不敢一个人去公社，怡姐敢一个人去找买粮食，还买到了。
苏怡说：“不会，外面的人和大队里的人差不多。”
郭爱芹佩服说：“你胆子大，我不敢。”
苏怡低声和她说：“坏人是少数，你以后慢慢观察周围的人，看平常人的表现，二流子是什么样表现，时间长你就能大致看出谁不安好心。”
郭爱芹生性纯朴，对人没有防心，大多数父母教孩子善良，不能做坏事，却不会教孩子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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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种子栏 嘲笑
郭志勇回家路上心里内疚，怪自己刚才忍不住吃了四个饼，吃一个就够了，姑姑姑父不在了，表妹表弟们过得困难。
苏怡不知道郭志勇吃四个野菜饼后会心里内疚。
晚上苏恬睡着后，她看交易系统时发现多了一个种子栏，咦，这是自己需要种子就出来？
连忙点开看，是粮食蔬菜水果的种子，价格比较贵。
最后面一样是有机混合肥，她细看后心喜，自留地地贫，家里只有一点点肥和草木灰，这个好，她马上买下一包二十斤装的。
然后重新看种子，先买下一斤玉米种子，思考一下买下韭菜、鸡毛菜、油菜各三份，豆角、青瓜、番茄、南瓜、辣椒等种子各一份，每份五十克。
隔天早上苏怡起来就把买的玉米种子换下之前挑的，去上学前晒出来，交待海涛和恬恬如果下雨就收进屋里。
海涛和恬恬认真应，姐姐和哥哥去上学后海涛拿笔和本本练习写数字，恬恬看姐姐买回来的小人书。
王萍在家带着几个小孙子孙女，抱着十个月的爱兰，志山，志宏，爱梅在院子里打闹，四岁的志山是郭老大家的小儿子，志宏和爱梅爱兰是老二家的，几个孩子小，她想做什么都不成。
六婆到门口叫她：“二嫂子。”
王萍见是她几不可见地皱眉，跟她打招呼：“平飞娘，不去上工？”
六婆走进院子说：“等会去，我找你有点事。”
王萍问:“啥事？”
六婆靠近她低声说：“我娘家有对夫妻结婚五年没有孩子，想抱养恬恬引出孩子，托我问问，放心，他们会对恬恬好，恬恬给他们养，苏怡能减轻负担。”
王萍拉下脸说：“之前王家人来问海涛，我说过我外孙外孙女谁也不送走！”
六婆劝她：“恬恬一个丫头，跟海涛男孩子能传宗接待不同，恬恬送人养，以后平泰和平安不用帮衬苏家太多，你得为两个儿子和孙子们想想。”
王萍冷着脸说：“我家怡儿能干，不需要别人帮衬也能把弟弟妹妹照顾好，不用你费心。”
六婆见王萍说不通又给自己冷脸，气呼呼说：“一个十三岁的女娃子有多能干？她把钱花光，以后海泽和海涛娶媳妇得要你俩儿子操办！”
王萍这阵子慢慢从失去女儿女婿悲伤中走出，两个儿子不在家，自己帮不上几个外孙外孙女，让苏怡小小年纪扛起家，心里内疚，现在听六婆说苏怡心里升火气，怒骂：“滚！”
六婆听王萍生气到骂自己滚，不甘地骂骂咧咧离去。
志宏三个孩子在六婆来时就停止追逐打闹，等六婆走了，三个孩子吵着奶奶：“奶奶，奶奶，去找海涛哥，找恬恬（姐)。”
王萍稍想一下同意：“可以，但不许跟海涛他们提起你们姑姑姑父。”
三个小孩子听大人们说姑姑姑父死了但不知道死意味着什么，不懂为什么不能提，但乖乖应：“好。”
苏怡和苏海泽放学回来就听海涛和恬恬说早上姥姥带表弟妹过来玩。
苏怡见两个小孩说表弟表妹们时脸上开心，揉揉他们的头，海涛爱玩，这些天呆在家里为难他，但这里习俗家里有丧事，四十九天内不能去别人家串门。
不然给对方带去晦气，她不相信但尊重，而且去别人家如果恰巧对方家里刚好发生不好的事，这种事情辩不清。
他们刚吃完午饭，王萍过来和他们说早上六婆去找自己说有一对结婚五年没有孩子的夫妻想抱养恬恬，自己拒绝了，然后跟苏怡说：“怡儿，她估计还会找你说，不用和她客气。”
苏恬听姥姥说有人想要自己去养，紧紧抱住姐姐的手臂，海涛忐忑靠着姐姐。
苏海泽脸色难看，心里怒火熊熊，他们才没父母没多久，弟弟让没有儿子的人家惦记，妹妹现在又让没有孩子的人家惦记。
苏怡抱起恬恬，听姥姥讲完后平静说：“我知道了，姥姥，你帮我在村里放话出去，海涛和恬恬我和海泽会养，永远不会送给别人养！”
王萍见她脸上平静知道她生气了，女婿也是这样，越生气时表面越平静，说：“成！我会就和大家说，也让你们大舅妈和小舅妈跟大家说。”上回她只和王家人说，这回跟全队的人说。
姥姥回去后苏怡和苏海泽安抚海涛和恬恬，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
苏怡下午没有去上学，让海泽帮忙跟老师请假，她用两斤高粱面和一斤玉米面、一斤白面混和，用发酵粉和面发面，然后带孩涛和恬恬去挖野菜。
村里人把野菜当大半粮食，之前挖野菜的地方没有野菜了。
苏怡带两个孩子去更远的地方挖，他们路上碰到五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其中一个嘲笑海涛：“海涛，你成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海涛忿恨握着拳头要冲过去打架，苏怡手快按住他的肩膀，看向说话的瘦小男孩带着冷意说：“狗蛋，你八岁了吧，海涛六岁，你有爹娘还不如我家海涛长得高，瘦巴巴的只有骨头，全身脏呼呼，说明有爹有娘过得还不如没爹没娘的，而且，嘲笑别人没爹没娘很没教养，才是野孩子！”
她看向其他四个小男孩问：“你们也要嘲笑我家海涛？”
另四个小男孩年纪都比海涛大，但身高和海涛差不多，见苏家姐姐看向自己问猛摇头然后跑走，狗蛋对上苏怡的冷眼打个哆嗦，跟着小伙伴跑了。
海涛和恬恬眼睛亮晶晶看向姐姐，姐姐好厉害，说几句就把他们吓走。
苏怡提脚边走边跟他们说：“海涛，恬恬，以后遇到问题不要冲动，先判断情况，想办法用文解决，确认文不能解决再用武力解决。”
海涛问：“姐，你刚刚就是用文解决？”
苏怡说：“是，以后谁嘲笑你们没爹没娘，你们就反说他们有爹有娘同样饿肚子。”
海涛和恬恬响亮应：“好。”
苏怡看前后没有人又说：“如果避免不了打架，打架不要冲动和蛮打，脑子保持清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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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糖水有点苦
傍晚在自留地种玉米种菜的人很多，苏怡一路跟人客气打招呼回去，包括两个舅妈。
王梅花在李春红旁边，她见苏怡走一段路后看向李春红挤挤眼，压低声音说：“哎，春红，苏怡夸海口说自己能养弟弟妹妹，将来还不是要你们两家接济。”
郭志勇在旁边开玉米坑，听这话不高兴瞪王梅花一眼，多管闲事！
李春红自然知道对方是在挑拔自己，回应：“他姑父有赔偿金买粮食，怡儿和海泽过几年就是成人，能挣工分撑起家，用不着我们接济。”
王梅花撇嘴说：“哎呦，他们把钱花完海泽娶媳妇的钱照样是你们出。”
李春红是有点担心这点，但婆婆说海泽长大后要去当兵，更知道王梅花不安好心，不在意说：“海泽才十一岁，离结婚还有十年，十年变化不小，十年前我们还吃大锅饭，谁知道十年后是什么情况。”
王梅花又撇嘴，苏家四姐弟都读书，还要补钱买工分，那点钱早晚用完，小孩子不懂事想得简单，李春红几个大人竟由着他们造作。
苏怡之前隔一天从山上挑柴回家肩膀没什么事，这回挑水浇三分地，肩膀压得火辣辣，晚上在房间里清洁卫生擦身体时疼得忍不住发出“呲”一声。
恬恬在炕上慌忙问：“姐，咋了？”
苏怡没有瞒着，和她说：“今天挑水多，肩膀疼。”
恬恬下炕边说：“姐，我给你吹吹。”
苏怡应：“好。”
苏怡买东西时买一把蜡烛回来，炕桌上点着蜡烛，光线很亮，恬恬看清楚姐姐肿红的肩膀带着哭腔说：“姐，又肿又红。”
苏怡温声说：“没事，过两天就好，你帮我吹吹。”
恬恬“嗯”一声给姐姐肩膀呼呼吹气。
苏怡擦完身体说：“恬恬，你吹后好多了，不怎么疼了。”
恬恬信以为真，转身脱鞋爬上炕，苏怡换了衣服，端木盆出去倒水，看姥姥和海泽海涛已经躺下，回屋里到炕边，恬恬迷着眼说：“姐，睡觉。”
苏怡轻应：“睡吧。”
恬恬安心睡沉，苏怡听她均匀的呼吸声打开交易系统，看药品栏松一口气，药品栏后面还有特惠商品，她肩膀火辣点开药品栏，都是基础药物，她查看小会，买下一盒二十多块钱的消肿止痛膏。
取出来是手掌大小的扁平铁盒，打开是绿色的药膏，她用右手挖一点擦左边肩膀，药膏擦进皮肤后清凉，肩膀瞬间舒服，她把两边肩膀涂抹药膏，终于不难受，眉头展开。
苏怡把药膏收进仓库点开特惠商品栏，看上面的商品眼睛瞬间睁大:
次品洗髓丹，修仙？看后面标价五万一瓶。
次一品回气丹，五千一瓶。
一品解毒丹，一千一瓶。
解毒？苏怡买下。
随后十几种丹药都是一万以上，看到强身健体丸五百一瓶时买下两瓶，她还没看完，商品刷新，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商品名，看图片很高科技。
苏怡没有兴趣，把解毒丹和强身健体丸拿出来细看，解毒丹是能手全握住的一小瓶，瓶子上标注能解一般的毒，前世她读理科，一般的毒大致记得。
装强身健体丸的瓷瓶和一般的老干妈瓶差不多大小，顾名思义就是强健身体，特别是强筋健骨。
这个好！
干农活需要好身体，她一想到农忙双抢就害怕。
苏怡看完说明书打开盖子，里面是黑溜溜的小丸，大小跟她见过的六味地黄丸差不多，倒出两粒吃下，盖上盖子收回仓库，安心睡觉。
健康有保证，这下没什么担忧的了。
清早，苏怡醒来感觉身体比之前轻松一点点，虽然不是很明显她还是感觉到了，开心起床洗漱，泡上脏衣服去煮碴子粥。
粥煮开后去搓衣服，苏海泽起床后看粥锅，蒸热窝窝头，忙碌的一天开始。
恬恬起床后还看姐姐的肩膀，见姐姐的肩膀不红不肿，开心吃早饭。
苏怡去上学前泡上半斤多黄豆准备发豆芽，这个气温能发豆芽了。
午饭后苏怡叫海泽翻出老旧漏水的木盆，自己扛锄头提簸箕去河床挖少许干泥沙，提回来倒进木盆，挑出小石子和枯枝叶，撒水浇湿，把泡几个小时的黄豆均匀铺在上面，用密实的筛子盖住，还盖上一层带满补丁的旧布。
又转过一天，苏怡不上学去公社买东西，买回五斤高粱面和一包红糖。
午饭后苏怡洗完碗热开水冲四半碗红糖，三个碗里各放一粒碾碎的健体丸搅一会，端两碗到堂屋和海泽三个说：“我冲红糖水，海泽和海涛去厨房喝。”
海泽和海涛应声去厨房，苏怡给恬恬一碗说：“你的。”
恬恬双手捧着吧嗒喝水，喝完说：“姐，糖水有点苦。”
苏怡面不改色说：“我买的便宜，可能工厂生产的次品，就是不合格的产品。”
恬恬似懂非懂点头。
海泽和海涛喝完水回到堂屋也说糖水有点苦，恬恬说：“姐说买的便宜，不合格产品。”
海泽和海涛接受这个说法，对吃不合格产品没有什么想法，能买到红糖已经很了不起。
晚上姥姥过来，苏怡给她冲一碗加一粒健体丸的红糖水，她喝完说：“红糖咋有点苦？”
海涛快嘴说：“姥姥，姐姐买便宜的红糖，工厂不合格的。”
王萍知道糖都是纯甘蔗榨的，接受这个说法，隔天清早起床感觉身体轻快一些还心想一碗红糖水的作用挺大。
随后苏怡自己每天吃两粒强身健体丸，隔一天给海泽三个和姥姥四人冲一碗加一粒健体丸的红糖水，让他们的身体慢慢增强。
还没有下春雨，天气干燥，大家每两天给菜地浇一次水，苏怡也一样，她吃过强身健体丸，挑水浇水后肩膀还有些疼，不过再没有红肿。
苏怡种下的菜种子第五天开始冒出小小的叶子，其他人家也一样，两天后玉米苗也出来。
苏怡在另一半玉米行里种下豆角，秧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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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突然间明白
隔天苏怡上午上学，下午不上学，带海涛恬恬切发芽的土豆，用草木灰滚一滚，拿去自留地种下，也挑水浇水。
浇完水回到家恬恬还看扒姐姐的肩膀看一眼。
这是个小棉袄，苏怡转身抱起她蹭她的脸说：“我们恬恬真好。”
恬恬开心抱着姐姐的脖子孺慕喊：“姐，姐姐。”
“嗯。”苏怡温声应又蹭了蹭放下她，揉一下海涛的头发说：“走，去挖野菜。”
野菜挖得快长出来也快。
苏怡带两个孩子去挖一点野菜，窝窝头还有，晚上煮玉米糊，用荠菜炒四个鸡蛋。
野菜不仅是人的大半粮食，也是鸡的大半口粮。
自从野菜出来，苏家喂鸡用一点玉米面和两倍的碎野菜，放一点骨头粉，用清水搅拌后喂鸡，喂的量足够，没几天两只母鸡就下蛋，有时一天能收两个，有时能收一个。
收获的鸡蛋苏怡不拿去公社卖钱买盐，而是攒几个后吃，有时也给姥姥冲红糖蛋花水。
春秋两季气温变化大，容易发生流行感冒，这天下雨降温，两天后气温就回升，菜苗和玉米苗都没事，却有很多人感冒。
郭家八个孩子除了郭志勇都感冒，王萍晚上要照应孩子没有再过来。
苏怡四姐弟无事，王萍晚上和两个儿媳妇照应孙子孙女们，第二天早上起来却没有觉得很累，发觉自己的身体比以前好许多，以前几个孩子一起生病晚上照应，第二天很疲惫。
她有点疑惑，隔一天喝一碗红糖水、偶尔在苏家吃点东西，身体就能变好？
周翠英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见婆婆精神可以说：“娘，你精神还怪好的咧。”
王萍不解说：“我也懵着呢，我身体感觉变好。”
周翠英好奇小声问：“娘，小怡给你吃啥好东西了？”这些天小怡又给他们两斤小米，真能干。
王萍回：“隔一天冲碗红糖水，有时加一个鸡蛋。”
周翠英听到红糖和鸡蛋咽一下口水说：“小怡还真舍得鸡蛋。”
王萍说：“她年纪小，过日子有点松，我常说她。”
周翠英：“是要说。”
两人没有再说，分开去忙。
苏怡早上起床用油纸包一包三四两的红糖，高志勇挑水来时拿给他说：“志勇哥，这是红糖，你拿回家给姥姥煮姜糖水，爱芹他们喝后感冒好得快些。”
高志勇忙说:“那不行，你们留着用。”
苏怡塞进他手里说：“还有，我们都没有感冒，别啰嗦！我们没有你想象的困难和弱小。”
苏海泽帮腔：“志勇哥，快拿着。”
高志勇在两人轮流催促下拿红糖回家，他感觉自己每次对上大表妹表弟没有一点反驳能力，被他们吃得死死的。
好奇怪，自己比他们还大几岁。
郭志勇拿纸包回家给奶奶：“小怡给的红糖，说煮姜糖水给爱芹他们喝好得快。”
王萍接过说:“我正想去跟她要。”开始时自己也替怡儿他们着想，不吃他们给的东西，经过几回推桑，发现怡儿不耐烦，海泽海涛恬恬三个也一定要自己吃，又有女儿女婿清晰的梦，就没有再推辞。
一般说做梦很快会忘记，但到现在那个梦还很清晰。
郭志勇挑着水桶转身出去，觉得奶奶变得奇怪，姑姑姑父没了，咋去跟小怡要东西？
哦，刚才小怡说过他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困难和弱小，姑父的赔偿金办后事用去不少，剩下的早晚用完，怎么不困难？
倒是小怡敢一个人去公社找买东西，自己一个男的都不敢，确实不弱小。
姑父以前说过多读书多看报纸能变聪明，以后自己要多看报纸，能看懂报纸。
苏怡去上学发现班里有一半人没来，盛海霞和她说：“都传染上感冒了。”
苏怡说：“流传挺快。”
盛海霞说：“是很快。”她声音变低：“哎，你常去公社，能换到布票吗？”
苏怡找过贩票的人，只买到三张工业票，低声回：“都缺，换不到。”
盛海霞犹豫问：“你们还好吧？”她不敢想象自己的爹娘突然没了会怎样，所以一直不敢问。
苏怡平常回答：“还好，都已经接受事实。”
铃声响起，两人看书，没有再说话。
流行性感冒来的快，去得也快，一般人不用吃药，抗两天就过去，身体比较弱的人好得慢一些。
这回降温又回温后天气暖和更快，田野和山上变化很快，绿色充了满世界。
因为政策，苏胜利和郭绣花七七这天只能做白面馒头和悄悄烧纸钱祭祀，王萍已经悄悄准备不少纸钱，亲戚也来烧纸钱给他们，按习俗主人家要摆酒席招待。
王萍提前一天和苏怡说第二天煮一锅玉米糊糊就好，郭家人来烧纸喝一碗就行。
苏怡觉得两个舅妈人都还可以，跟她说自己种的鸡毛菜已经能吃，要做一锅鸡毛菜白面疙瘩汤，王萍想想后同意。
隔天中午，苏怡蒸两斤白面馒头，下午四点，她和苏海泽开始动手做疙瘩汤，鸡毛菜菜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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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眼睛不用要了
苏怡经过一个多月适应，还不太习惯现在的生活，住的地方没有办法弄整洁干净，黄泥房和泥土地面怎么打扫也没法跟瓷砖比，上旱厕难受，不能放开做好吃的，交易系统有衣服和布料卖没法买来用。
不过不用上班紧张地工作，不怎么用脑子，精神松弛的状态非常舒服。
她等恬恬睡沉，起身到炕桌边坐下打开系统，习惯性地看特惠商品栏，这些天她天天晚上睡觉前都要看特惠商品栏一遍，只买到五枚平安符和十枚倒霉符。
今天一打开就是刀剑的图片，全是冷兵器，哦，不对，细看一把剑居然是修仙的飞剑，她匆匆往下扫，在看到一把没有特色的短刀图片时顿时心生喜欢，价格是三百，她匆匆看完简介后买下。
下边是一把三十块的大砍刀，她快速看后也买下，又看两眼刷新出新特惠商品，这回是没有见过的水果。
她看向仓库取出手电筒和短刀，打开手电筒照看短刀，短刀目测长二十八厘米，两指多宽，柄和刀鞘都是青黑色，没有光泽，看着很普通。
她用掖下夹着手电筒，左手拿刀柄，右手拿着刀鞘慢慢抽出，露出同样是青黑色、同样普通的刀身。
但苏怡没有小看这把短刀，看了看炕桌忍住没有削下去，重新看交易系统在生活拦翻找一下，买一根擀面杖取出来，用短刀在一头五厘米处轻轻下切，像切苹果一样轻易切下小小一截木头。
果然很锋利！
尽管现在社会管得严，没有流动人口，天性坏的人不敢做恶，但谁知道苏胜利的赔偿金和他们四姐弟会不会被人暗中盯上？
有武器防身更好。
苏怡取出大砍刀看，大砍刀没有刀鞘，目测长六十厘米，刀柄棕黑色，刀背青黑，刀口是白色的孤形，刀尾是尖的，有些沉手，这大刀砍柴应该很不错。
清早，苏怡一早起来不再把长头发编成两个辫子，梳头后绑高马尾，到厨房灶前蹲下，拿出短刀抽出刀鞘，一手抓马尾看长短后一手拿刀削头发，削去一节，放手后感觉头变轻松，把头发扫进灶里去洗漱再来煮粥。
苏海泽三个起来见姐姐的新发型都说好看，海涛说：“姐，我头发长到眼睛了，我也剪头发。”
恬恬说：“姐，我要剪和爱梅一样。”
爱梅的头发是短的妹妹头，苏怡说：“行，中午给你们剪。”
吃早饭时苏怡注意到海泽脸上变轻松一些，眉头舒展开，虽然眼里还有悲痛，但已经能正视面对父母不在的现实。
相比他，海涛和恬恬年纪小，有姐姐和哥哥姥姥护着，更快地接受现实。
吃完早饭海泽收碗去洗，苏怡问海涛：“海涛，你要出去玩吗？”
海涛想想说：“我练写字后去玩一会。”
苏怡看向恬恬问：“恬恬，在家还是去姥姥家？”
恬恬想和姥姥呆一起，和爱梅他们一起玩，马上说：“去姥姥家。”
苏怡：“行，我拿书包带你去。”
苏怡把恬恬送去姥姥家后去上学，放学后去接她回家，午饭后烧热水，在苏胜利夫妻的房间拿剪刀给海涛和恬恬剪头发，剪短就行。
苏怡给海涛剪头发时边问他：“海涛，出去玩有人欺负你吗？”
海涛回答：“没有，不好听的话我不理。”
那就行。
海泽见姐姐剪得可以，便也剪了。
三人剪完头发洗好头就到上学时间，苏怡去上两节课回来，挑水桶带海泽三个去拔鸡毛菜，拔一篮让他们提去洗，自己挑水浇菜。
她浇好菜回家后教海泽用陶罐里剩下的荤油炒鸡毛菜，陶罐里的荤油是年前队里分猪肉炼的油，一般吃大半年。
苏海泽听姐姐说放油的量从罐子里挖出来有些心疼，说：“姐，太多了。”
一点点算少的了，苏怡和他说：“不多，地窖的咸菜缸里还藏有两瓶花生油，够我们吃，我想下半年让大舅和小舅帮我们修猪圈，明年开春我们养两只猪。”
苏海泽把油放进铁锅：“没有东西喂猪。”郭家峪只有两家养猪。
苏怡说：“我秧了不少南瓜和冬瓜苗，明天早上移栽，秋天收获应该不差，开春用南瓜喂，有野菜后用野菜喂，一只不是任务猪，养到十一月没有野菜时就杀，猪板油自己用，一部分肉换粮食，比较肥的一部分做成比较干的咸肉，能放很久，以后就不用买油。”
“油热了，倒鸡毛菜翻炒。”
苏海泽倒鸡毛菜下锅翻炒，边想姐姐刚刚说的话，觉得好像可以，说：“姐，明天我不上学，和你去栽南瓜冬瓜。”
苏怡想栽南瓜苗和冬瓜苗时放些混合肥，说：“不用，挖个坑栽下就行，活几棵算几棵，不费啥功夫。”
苏海泽听姐姐这么说没有再坚持。
荤油炒青菜比花生油炒更香，一大盘青菜显然不够吃，到后面海涛用窝窝头沾盘底的菜汁，把盘底擦得光溜，半滴油也不舍得浪费。
苏怡深刻理解前世很多老人为什么剩菜热七八回了吃不完还不舍得倒掉，粮食不足恐惧症刻在他们的骨子里。
苏怡等他吃完说：“海涛，以后去别人家做客绝不能擦盘子，在家里没有关系。”
海涛问：“为什么？”
恬恬看向姐姐，眼里也问为什么？
苏怡看他们说：“不礼貌。”
苏海泽补充：“而且丟人。”【当前章节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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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歹毒
此时的郭志勤心里充满恐惧，他不是不想起来而是手脚不听使唤起不来，这个斜坡他不知道走了多少回，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摔倒不会向下滚，但自己像被无形的手推着滚下坡。
他滚到下面比较平的地方停下，慌张摇晃站起来，人越慌张越容易出事，加上路不平和霉运缠身，他走四五步又摔倒，重新起来走几步又摔倒，心里更恐惧，连滚带爬地回去。
小孩们看得目瞪口呆，志勤叔（哥)脸上害怕，像看到鬼一样。
这时一大片乌刚好遮住太阳，天色变阴，一阵风吹来，这场景令听过鬼故事的小孩脑子里乱想，看山上打个哆嗦，嘴里喊“鬼呀”转身撒腿就往队里跑。
有一人带头，在场的小孩吓得纷纷喊“鬼呀”跑回家，小姑娘们连篮子都顾不上拿。
不是农忙，几个老太太带在村口坐聊天，她们带的小孩子坐地上玩土。
她们先是远远见郭志勤跑来，跑几步摔倒滚两下，爬起来跑几步又摔倒，心里疑惑，喝醉了？
等他靠近见他脸上惊恐，身上沾着很多泥土，几个老太太脸上吃惊，一个热心问：“志勤，你这是咋了？”
郭志勤在平地也走几步就控制不住地摔跤，现在心里的恐惧达到顶点，没有听到别人喊自己，继续连滚带爬地回家。
老太太们纳闷，随之一群哇哇鬼叫的小孩跑来，一个老太太叫住自己的孙子：“皮蛋，跑啥跑？”
皮蛋看到奶奶不再害怕，停下喘着大气说：“奶，志勤叔见鬼了，从坡上滚下来！”
一个小男孩马上补充：“他走几步就摔跤。”
啥？大白天太阳底下见鬼？
在场的几个老太太虎躯一震，忙问他们具体情况，小孩们喘着大气七嘴八舌说出刚刚看到郭志勤滚下山，走路不稳的模样。
几个老太太心里琢磨，郭志勤刚才的样子是被吓到，遇到野猪不会是这种情况，现在山里没有狼，该不会真是在大白天撞邪了？
苏怡经这一出并不害怕，继续栽瓜苗，南瓜苗和冬瓜苗都栽完后在比较平的一小遛翻出地，撒一点混合肥，然后稀落撒二十多粒辣椒种子，扛着锄头提着篮子下山。
下到山脚便见姥姥背着爱兰、带着海涛恬恬迎面来，她快步迎上：“姥姥，海涛，恬恬，你们怎么来了？”
恬恬跑到姐姐跟前拉她的衣角害怕说：“姐，山上有鬼。”
王萍看苏怡没事放下心。
苏怡说：“大白天，还有太阳，哪来的鬼？”
姐姐没事就好，海涛帮姐姐提篮子说：“听说是志勤哥在山上碰到鬼，从坡上滚下来，连滚带爬地回去。”
苏怡疑惑，倒霉符作用这么大？能让郭志勤大白天见鬼？
王萍说：“你没事就好。”大家栽瓜苗一般是临傍晚去栽，上午山上几乎没有大人。
苏怡回：“姥姥，我又不是去深山，没事。”
她牵起恬恬的手，几个人往回走，边走边说话，王萍和她说队里传山上闹鬼原由，她听说后交待爱霞看弟弟妹妹，自己背着爱兰，带海涛恬恬来找她。
苏怡知道小孩们见郭志勤滚下坡的害怕模样吓跑回家哭笑不得，判断是倒霉符发生作用，令他摔倒滚下坡，心里有鬼自己脑补后恐惧。
虽然现在破除封建迷信，但人人心底相信。
因为有海涛和恬恬爱兰三个小孩子，苏怡没有和姥姥说郭志勤去堵自己的事，跟她在村口分开，带海涛恬恬回家。
他们刚进家门，郭志勤的老娘潘大桂后脚跟着进来，面色凶狠质问苏怡：“苏怡，你拿刀伤我家志勤的手臂出血？”
苏怡放下锄头转身面向她回应：“对，他对我心怀不轨。”
海涛和恬恬在旁边听姐姐的话气愤，一同跑去厨房拿棍子。
潘大桂凶狠大骂：“你个贱人，赔钱货，吃多少粮才造一滴血，血矜贵，你拿钱来赔……”
苏怡最憎被人骂赔钱货，潘大桂脸上凶狠，这么骂人一般小姑娘小媳妇会害怕，但她脸色不变。
海涛和恬恬跑开刚好，她扬起锄头砸向潘大桂左脚边发出“砰”的一声。
潘大桂不防她来这一下，唬一跳向右移两步大骂：“贱人……”
苏怡大喝：“郭志勤什么货色你当娘的不知道？走，一起去公安局，去革委会，你教不好儿子，党和国家会教好！”
海涛和恬恬各拿一个棍子跑来站姐姐身前对潘大桂怒目，苏怡快手把他们拉到身后。
潘大桂当然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听公安局和革委会气焰瞬间萎缩，被剃阴.阳头批.斗的人她见过，那场面很可怕。
苏怡向前一步，靠近潘大桂说话声音变低带狠意：“郭志勤看我的眼神像电影里鬼子祸害我们妇女的眼神，潘大娘，他不会和鬼子有啥关系吧？”
红色年代，这种话在这个时候弄不好能要出人命，但苏怡还是说了，因为潘大桂是有名的滚刀肉，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潘大桂闻言跳起来：“乱说八道！你好歹毒！”
苏怡冷眼看她：“郭志勤不歹毒？你不歹毒？要我赔钱，可以，我们两家去公安局和革委会辩个清楚，该我赔的我就赔！”
随即她看向大门外喊：“姥姥。”
王萍背着爱兰刚回家，听要好的人报信说潘大桂在家里骂苏怡，然后气冲冲出去，她心里一突，忙转头赶来。
王萍走到前面问苏怡：“怡儿，怎么回事？”
苏怡省略说：“我在山上栽瓜苗，郭志勤靠近我，我拿刀轻划他手臂一下，出点血，潘大娘来找我赔钱。”
王萍听懂苏怡话中没有表明的意思生怒，对潘大桂怒目：“去公安局！”
附近的人听苏怡和潘大桂吵架，又见王萍急匆匆赶来，跟她后面来看热闹，六婆转溜绿豆眼问：“为啥去公安局？”
潘大桂转头看苏家大门外好几个人看热闹，又顾忌苏怡的话，脸色阴沉地离开，外面看热闹的人脸上兴奋，随她散去。
王萍恨恨瞪潘大桂背后，等看不见人了和苏怡说：“等你舅舅们回来，他们去套他麻袋揍一顿！”
苏怡说：“姥姥，不用，我能应付。”
王萍担忧：“你一个小姑娘，哪能应付？”
苏怡坚定说：“可以的，姥姥，你回去吧。”那边几个小孩在家不安全。
王萍说：“不急，我来时爱芹正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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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横死的
郭志勤两个手臂交叉，手抱着肩膀嚎叫：“嗷，别打了，嗷，别打了。”
他这模样很像有人在打他，场面有点吓人，潘大桂慌张推着郭志勤的肩喊：“老四，老四。”
郭志勤没有被叫醒，继续顾自嚎叫：“痛，好痛，嗷。”
郭志勤有三个哥哥都已结婚，老大去修水库，老二壮着胆子靠近炕伸手摇小弟的另一个肩膀喊：“小弟，小弟，醒醒。”
郭志勤滚到一边，脱离老娘和二哥的手继续“嗷”叫：“嗷，痛，嗷，黑爷，白爷，胜利叔，我错了。”
房间里站着的四个人脸上瞬间煞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哆嗦，黑爷和白爷不是黑白无常吗？
所以，这是苏胜利找黑白无常来教训小儿子(小弟)？
郭志勤继续喊痛求饶，“砰砰”大门外传来敲门声，老三郭志坚觉得屋里比外面可怕，转身撒腿出去开大门。
郭志刚是郭家峪的生产队长，家在郭志勤家右边隔壁，听郭志勤嚎叫被吵醒，见嚎叫不停便起床拿手电筒过来敲门，等郭志坚开门急忙问：“志勤怎么回事？要送去医院吗？”
郭志坚不敢说小弟在被黑爷和白爷教训，支唔说：“不…用，他…只是做恶梦。”
他们家左边隔壁的郭志武被吵醒出来，刚好听见说：“做恶梦没有叫这么吓人的，是白天滚下山时伤到哪了吧？赶紧送去医院！”
这嚎叫模样大队卫生室怕是治不了。
黑暗中又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接话：“对，指不定伤到内脏了。”
郭志坚强撑着说：“不用，不用。”
“嗷。”郭志勤时不时地大嗷一声传出来，在安静的半夜里很吓人。
郭志刚怕出人命，情急之下用力推开门说：“别磨叽，人命关天，快送去医院。”
郭志刚推开门后急急进去，后面三人急冲冲跟上，他们到郭志勤门口正要进去，就听郭志勤求饶：“胜利叔，别打了，我错了，黑爷，白爷，我错了，嗷。”
郭志刚在前面看清屋里情况，听郭志勤说的话差点腿软，这…咋回事啊？
傍晚下工后他听媳妇说郭志勤滚下山可能和苏怡有关，但在场的小孩们都没有看到苏怡，和她有什么关系？
所以和苏胜利有关？郭志勤对苏怡有不好的想法，被他教训？
后面三人听胜利叔，黑爷，白爷等字眼也差点腿软。
可能来了四个壮汉，阳气足，郭志勤嚎叫停止，睁开眼睛醒过来。
潘大桂颠声问：“老四，你刚才怎么了？”
郭志勤人迷迷糊糊，只觉得浑身疼，听老娘的声音虚弱说：“娘，有人打我，疼。”
郭志武憨憨问：“志勤你对怡丫头做了啥？让胜利找黑爷白爷来揍你。”
郭志勤听这话顿时浑身打哆嗦喊：“我错了，我错了！”
！！
这小子还真是对怡丫头有非分之想被胜利教训，郭志武厌恶“呸”一声离开，另两人也皱眉一起离开。
郭志刚看郭志勤一眼离开。
清早天刚蒙亮，一群中年妇女在河边洗衣服，一个妇女神秘兮兮和旁边的人说：“昨儿半夜郭志勤惨叫是被苏胜利和黑爷白爷教训。”
“呲。”几个妇女同时倒抽冷气：“真的假的？”
苏胜利还没什么，传说中的黑爷和白爷啊，多吓人！
“真的，我家那口子昨晚听他惨叫过去看，正好听他求饶：胜利叔，黑爷，白爷，我错了！”
“呲！你家那口子不会说假话。”居然是真的，可怕！
“郭志勤还真敢，以为苏胜利两口子没了苏怡四姐弟没有依靠，起歪心，没把郭平泰兄弟放在眼里。”
“可能他觉得他娘厉害，还有三个哥。”
“潘婶去找苏怡吵架好像没有吵赢，傍晚苏怡还将了王梅花一军，话说苏怡和苏海泽变化挺大。”
“怎么可能不变？如果还像以前要被不讲理的人欺负，舅家又不能随时保护他们。”估计暗中有不少人惦记他们手的赔偿金，想去哄骗。
“四个孩子还这么小，挺可怜的。”
“不是说人没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去投胎，苏胜利咋没有去投胎？”
“不放心几个孩子呗！”
有一个怕怕说；“他是横死的！”
妇女们瞬间安静，听说横死的鬼都很凶，胆小的人心里害怕，匆匆洗好衣服回家，交待自家小崽子们不许去惹苏家姐弟四个。
苏家离郭志勤家比较远，昨晚没有听到动静，早上苏怡和苏海泽出门去学校时发现队里的同龄人看到他们便避开，躲躲闪闪，有些疑惑，不过没有放在心上。
以前苏怡和队里同龄的小姑娘们关系一般，见面就打个招呼，因为她们没有上学或只上一两年，谈不来。
苏海泽自从父母过世后不再出去玩过，和以前玩得好的小伙伴变疏远。
苏怡进教室刚坐下，盛海霞随后进来坐下，在书包里掏东西放进苏怡手里，还让她握起手。
苏怡从手缝中看到大白兔奶糖的纸，有好几颗，看向盛海霞问:“这是？”干嘛要给自己糖。
盛海霞低声说：“快收进书包，昨天我姑和小表哥来，我娘让我带给你的。”
郭跃梅真是心善，苏怡接受他们的好意把糖放进书袋低声说：“替我谢谢梅表姨，谢谢你。”
盛海霞笑：“好，我小表哥跟我们同岁，以后住我家。”
她姑就是大队长在部队的妹妹吧，干嘛要把孩子送到乡下，他们家有危险？
苏怡问她：“你小表哥不上学？”
盛海霞说：“我这个表哥从小生病到大，常常请假，不过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苏怡：“脑子好。”
盛海霞：“是。”
铃声响，两人不再说话。
苏怡和苏海泽在学校上第二节课时听同学们传郭志勤昨天半夜被黑爷白爷和爹教训的事，姐弟俩半信半疑。
刚上最后一节课下起小雨，放学后学生们淋雨跑回家，苏怡和苏海泽也跑回去，回到家进堂屋就看到姥姥和志勇哥。
苏怡和苏海泽相继喊：“姥姥，志勇哥。”
王萍看他们淋湿的头发说：“快拿毛巾擦头发。”
恬恬跑进房间拿出枕巾给姐姐，苏怡接过边说：“谢谢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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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回来
苏怡讲究个人卫生和家里保持干净，每天需要不少水，一般下午放学后苏怡和苏海泽都会把水缸挑满，再挑两桶放着用，隔一天早上郭志勇也无需帮忙挑太多。
苏海泽担水桶去井边，中午雨停后太阳出来，大部分路面已干，他在路上被一个老太太拦住问：“海泽，你梦见你爹吗？”
苏海泽看着对方回答：“七七那天晚上梦见过，赵奶奶，有事吗？”
赵老太虽然老但好奇心强，问苏海泽：“那见到黑爷白爷了吗？”
黑爷白爷那是能随便见的吗？
苏海泽知道赵奶奶的性子，她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回答：“没有，赵奶奶，我去挑水了。”
赵老太想知道黑爷白爷长啥样，听他没有梦见失望，向他挥挥手。
苏海泽挑水没有装满水桶，他可以挑满但姐姐不让，说挑东西太重会影响长高，他听姐姐的。
苏海泽挑两担水把水缸倒满，又挑一担放在水缸旁边用，刚从厨房出来，苏海涛就跑进大门喊：“哥。”
苏海泽看他满头汗问：“去哪儿玩了？”
苏海涛用手抹一下汗说：“晒场。”
苏海泽又问他：“还有人跟你玩？”
苏海涛说：“有，好几个人问我有没有梦见黑爷和白爷。”
苏海泽无语，一个个的咋对黑爷白爷那么有兴趣？好吧，他承认自己也好奇黑爷和白爷是长啥样。
苏海泽和弟弟进堂屋，一个翻旧报纸，一个翻旧人书，等姐姐和妹妹提菜蓝回来，兄弟俩一起洗菜炒菜，煮点小米糊糊后吃饭。
吃完饭，苏怡看篮子里只有三个窝窝头，明天得做窝窝头，她放下筷子说：“盛海霞给我大白兔奶糖，我想给她不花钱又有用的回礼，想不出来，你们帮忙想想。”
海涛快嘴问：“为什么要回礼？”
苏怡先后看他们三个说：“虽然我们现在是孤儿，但不能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给我们东西是应该的，要给点回礼，有来有往。”
不能让他们有：我无父无母别人应该接济我，应该给我，我弱我有理的想法。
海泽认同：“是该这样。”他不喜欢别人同情和可怜的目光。
海涛和恬恬虽然不理解，但听姐姐和哥哥，三人想一会回礼一致摇头，海泽说：“想不出来，姐，要不你去公社时买点桃酥？”家里就这么些东西，没有合适的。
苏怡说：“不合适，梅表姨是怜惜我们才给奶糖，回礼是给盛海霞，东西是家里有的，小孩子之间的来往。”她顿一下说：“我感觉是这样，暂时想不到没事，过段时间再给回礼。”
盛海霞刚给奶糖自己马上给回礼，有点不领情那意思，苏怡不精通人情世故，但觉得应该要这样做。
苏海泽想了想，有点理解又不完全理解，海涛和恬恬一头雾水，不过记住了不能理所当然地接受别人的东西。
之后五天，苏怡把拆出来的布料清洗干净，晒干叠起来放进干净的麻袋，拆出来的棉花晒透后也用麻袋装起，放在东间的炕上。
苏胜利和郭绣花结婚时打两个大红箱子，苏怡用钥匙打开收拾一下东西，两个箱子里的东西不多，她把东西腾到一个箱子里，空出一个箱子用来装比较难得的东西，琐着。
他们的结婚照暂先放进仓库，应该能保存比较好。
这几天苏怡留意郭志勤的消息，听说他喝水呛着，吃饭噎着，在院子里走路也摔倒，不敢出门，不过晚上再没有惨叫过。
她心想这倒霉符真是管用，平安符应该也管用，但现在又不能拿出来戴着，决定以后看到符箓继续买。
这天清早，苏海泽上学后苏怡送海涛和恬恬去姥姥家，跟姥姥说几句话后拿着土黄的帆布袋去公社。
苏怡到公社直接去肉铺，不意外只剩下各种骨头和瘦肉，她上前开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同志，骨头是不是不用票？”
里面的工作人员看她一眼回应：“为人民服务，是。”
苏怡指着两个光溜溜的大筒骨说：“要这两个。”
苏怡买骨头放进帆布袋后去邮局，用交易系统到现在只出不进，本想在废品回收站买老物件在交易系统商店里卖。
但这个地方以前不富裕，去多次什么也没买到，不知道邮票值不值钱，买些放商店试试。
公社的邮局很小，她走进去和里面的中年男人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同志，每款邮票给我十张。”
工作人员看苏怡一眼说：“为人民服务，小姑娘，有些没有十张。”
苏怡微笑回：“有多少算多少。”
工作人员转身翻拿邮票，撕出邮票算总价后说：“小姑娘，一共一元八角八分。”
苏怡拿两块钱给他，工作人员找钱并把邮票一起给她，苏怡接过道谢后离开，出邮票一段路暗中把邮票收进交易系统的商店，价格由系统定价。
邮票分五个款显示出来，稍后价格也显示出来，五款邮票最贵一款是两百二/张，最便宜是十五块/张，全部卖出没有多少钱。
她也不失望，去废品回收站买近些天的旧报纸，买几个人书后便往回走，半路上放一把高粱面条进帆布袋。
苏怡回到队里直接回家进正房东间，打开空的红色箱子，往里面放五把高粱面条，一袋三斤的黄豆，一包硬糖一包红糖，扣上盖子琐上。
随后把两包不同辣度包装不一样的辣椒粉和一包白芝麻放进旁边一个小粮缸。
她转到厨房隔壁的半敞柴房兼杂物房，在柴堆里面放一个小麻袋，里面是十斤炭，虽然他们现在洗漱都用冷水，但做饭也需要不少柴火。
她做完这些取出一包斤装的硬糖拿去姥姥家，到门口恬恬见她就高兴喊：“姐，姐。”
苏怡微笑应：“嗯，姥姥。”
王萍微笑看她：“回来了。”
志山和爱梅叫苏怡：“怡姐。”
苏怡向几个小孩点头回应姥姥：“回来了。”她把硬糖给姥姥递过去说：“姥姥，我买两包硬糖拿来一包，给小孩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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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 王萍看两个更瘦……
王萍看两个更瘦的儿子心疼得不行，忙去烧水给他们冲红糖鸡蛋水，端到院子里放在小凳子上。
又看两个儿子黑瘦的脸忍不住流出眼泪，别人家是换着人干，自己的两个儿子却是从头干到尾，女儿女婿还没了，早知道不分家了。
郭平泰搂着志山安慰老娘：“娘，我们瘦是瘦，那边伙食不错，身体没事。”
郭平安抱着小爱兰摸摸恬恬的头顶说：“娘，没事，怡丫头他们怎么样？”
王萍抹去泪说：“他们很好，怡丫头立起来了……”
王萍和两个儿子说他们这段时间苏怡四个的变化和生活情况。
郭平泰和郭平安听苏怡能顶起事欣慰，听她继续上学没有上工挣工分意外，听妹夫（姐夫）妹妹（姐姐）七七那天托梦，他们遗憾没有梦到。
听苏怡划伤郭志勤有担忧，心里打算去找他，听郭志勤被黑爷白爷还有妹夫（姐夫）教训不太相信，但老娘说得肯定心里疑问，真的吗？听郭志勤天天倒霉心里痛快……
郭平泰听老娘说完后说：“娘，钱总有用完的时候，小怡不上工你怎么不劝劝她？”
这是他不理解的地方，老娘咋由怡丫头用钱买粮？
郭平安也说：“娘，小怡继续上学没什么，但不上学的时候怎么不上工？”
王萍不满说：“她不上学时去公社寻摸粮食，粮食有多难买你们不知道吗？又不是每次都能买到，还有打柴，管着自留地，挑水浇菜，在山上栽瓜苗，做饭做家务，教导和照顾海泽，海涛，恬恬，海泽三个清爽干净，脸上长肉了，事很多我又帮不上忙，她才十三岁，你们还要她怎样？”
恬恬听两个舅舅说姐姐，不高兴说：“大舅，小舅，姐姐辛苦。”
郭平泰和郭平安看恬恬脸上确实是长肉了，脸上和衣服干净，心里惭愧。
郭平安忙说：“恬恬，是小舅不对。”
郭平泰说：“我们回来就好，娘你以后去帮帮他们。”
王萍说：“我看也不用帮多少，你们快喝红糖鸡蛋水，红糖还是志山他们感冒时怡儿给的。”
她见志山和爱梅爱兰眼馋看着两个海碗，进屋里拿出两颗硬糖，分半分给四个孩子边说：“糖也是怡儿买的，她有点手松，我说过她了，她说其他怎么省都可以但在吃上面绝不能省，不然身体不好，身体不好想做啥都不行，生病要花钱治，海泽以后要去当兵，我跟你们说，我晚上过去睡觉，怡儿隔一天给我冲一碗红糖水，有时磕个鸡蛋，我现在身体可好，如果不是看孩子，我去上工能挣十公分。”
郭平泰和郭平安拿着碗相看一眼又看碗里，总觉老娘变化很大，以前老娘很节俭，一个鸡蛋也没舍得吃，现在红糖鸡蛋水常喝了。
他们对老娘说的身体可好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她安慰他们。
郭平泰一口气喝完碗里的鸡蛋糖水说：“那行吧，他们以后粮食不够吃，我们给他们一些。”小怡现在不上工就不上工吧，过两年十五岁再上也行。
郭平安喝完水点头赞成大哥的话。
王萍说：“怡儿能干，能寻摸到便宜的粮食，我倒是觉得他们不用你们接济，怡儿还叫我晚上在家少吃点，然后去她那里再吃。”
郭平泰说：“那不行，他们都不够吃。”
王萍：“我当然不同意。”
苏怡和苏海泽在学校听说修水库的人回来了，放学直接去郭家，看两个瘦得只剩骨头的舅舅心里不好受，相继喊：“大舅，小舅。”
郭平泰和郭平安看苏怡和苏海泽稳重的模样心里酸涩，姐弟都长高一些，脸上也长肉了。
郭平泰说：“挺好。”
郭平安脸上露出笑：“放学了。”
恬恬跑向姐姐，苏怡牵她的手回应小舅：“是，你们怎么又瘦了？”
郭平泰说：“水库要在农忙和下雨多前修好，便辛苦一些，辛苦伙食也变好，没事，只是瘦点。”
王萍说：“还好离麦收还有二十来天，他们能有时间养身体。”
苏怡和苏海泽刚坐下和两个舅舅说两句话，下午逃学的志成带海涛和志宏回来，他们去山上找野果。
苏怡见他们回来打岔心里松口气，她担心两个舅舅提让她不上学时去上工，可她不想又上工又忙家里，每天过得紧紧张张。
海涛提个小袋子给大舅说：“大舅，你和小舅好瘦，我们摘的野果，你们吃。”
孩子们上山找野果一般都是当场吃下肚子，很少有带回家。
郭平泰接过袋子看里面，是红艳的覆盆子，不多，他把袋子给回海涛说：“海涛懂事了，你们吃。”
海涛拿给姥姥：“姥姥，你分。”
孩子们懂事王萍高兴，接过说：“成。”
郭平泰看只比海泽小一岁的志成，海泽懂事有礼，志成一副傻呼呼的模样，两个孩子差别明显，不得不承认妹夫会教孩子，苏怡小小年纪会教导弟弟。
郭平安看海涛虎头虎脑，精气神十足，四姐弟看着都不错，心里欣慰，怡儿把弟弟妹妹照顾得很好。
院子里很热闹，苏怡和苏海泽又呆小会道别带海涛恬恬回去，到家苏怡和海泽说：“海泽，厨房粮缸里有一斤多黄豆，等会你洗一洗炒熟，晾凉后装进三个咸菜罐，晚上给大舅和小舅各一罐，一罐我们自己吃。”
苏海泽应：“好。”
苏怡挑水桶带海涛恬恬去去拔菜，拔好菜让他们回家后挑水浇菜。
苏海泽挑水后洗菜，切鸡吃的野菜和青菜老叶，然后炒黄豆，海涛和恬恬搅鸡食喂鸡，回头帮哥哥烧火做饭。
这是这段时间形成的习惯。
郭平泰和郭平安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去郭志勤家，老娘和他们说清楚事件，怡儿反击是反击，他们做为舅舅要给她出头。
潘大桂听说修水库的人回来便提早下工回家，跟老大说老四的事，老四天天倒霉，整个人萎缩，偷偷找神婆，神婆说老四霉气缠身，做法也没用，心里又气又恨。
男人像个木头，在家的老二老三不顶事，希望有主意的老大想办法。
郭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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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生气 郭平泰一点也不……
郭平泰一点也不意外是郭志林来替弟弟道歉，那家也就郭志林脑子比较清楚有点担当。
苏海泽看向大舅，郭平泰说：“进来吧。”
几人进堂屋打招呼，沿炕边坐下寒暄两句，赵小禾推放炕桌上的一小篮鸡蛋跟苏怡说：“小怡，我家小叔那天迷了眼对你起歪心思，我们替他来跟你道歉。”
苏怡傍晚在挑水浇菜时就听说两个舅舅去郭志勤家，按潘大桂以前的为人和性格不会觉得她儿子做错，不可能主动道歉。
就算是两个舅舅去问罪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鸡蛋来道歉，除非…，郭志勤自从那天晚上再没有出过门，已半个来月，倒霉符的效果的还挺长的。
她听赵小禾说话还算诚恳，低头说：“我爹已经帮我出了气。”
再计较也没用，心术不正的人很难改正，如果郭志勤不怕死以后再犯，下回就不是轻划一刀。
得想办法练防身术，海泽三个也要练，特别是恬恬。
苏海泽疑惑看向装鸡蛋的小篮，里面起码有十个以上，对他们提鸡蛋来道歉意外，总觉得大舅小舅去找郭志勤还不能令潘大娘拿出鸡蛋，潘大娘那个人不讹别人就不错了！
苏怡这话一出郭志林和赵小禾心里发怵，其他人心里很不好受，郭平安希望晚上能梦到姐姐姐夫。
王萍听出苏怡算了的意思，郭志勤那狗东西已经被胜利教训，郭志林两口子提鸡蛋来道歉，他们再计较不依不饶就变成得理不饶人，便说：“志勤也得了教训，希望他以后改正。”
郭志林说：“他以后不会了。”
这以后谁也不能保证，王萍说：“那就好，你们去修水库辛苦，瘦得没人样，都早回去休息。”
赵小禾总觉得苏胜利在旁边看着他们，心里害怕，听王萍的话忙说：“是，他们瘦得只剩骨头，二奶奶，我们先回去了。”
王萍：“慢走。”
郭志林和赵小禾起身，郭平泰和郭平安确实累也同时起身，郭平泰说：“娘，我们走了。”
王萍点头。
苏怡快手从炕桌下拿出两罐黄豆说：“大舅，小舅，我们炒了黄豆，你们一人带一罐回去。”
郭平泰和郭平安当然不要孩子的东西，郭平泰说：“不用，你们留着吃。”
苏怡走两步把罐子塞进他们的手里边郑重说：“大舅，小舅，你们身体好才能给我们撑腰，护着我们和志山志宏他们长大。”
郭平泰和郭平安听这话手握紧罐子，妹妹妹夫（姐姐姐夫）突然间离世令他们明白命运无常，孩子们太小，他们绝不能倒下！
郭平安哑声说：“好！”
苏怡和苏海泽送走他们，回堂屋海泽和姥姥说出心里疑惑：“姥姥，潘大娘怎么可能舍得拿出鸡蛋来道歉？”
王萍比他更了解潘大桂，说：“估计郭志勤还在倒霉，来道歉是给你爹娘看的。”胜利和绣花感情好，胜利没有去投胎，绣花肯定也没去，七月半多烧些钱给他们。
海涛不害怕，左看右看喊：“爹？娘？”
恬恬紧紧拉姐姐的手瞪大眼睛左看右看。
王萍和他们说：“一般人看不到，他们在下边也护着你们，你们努力学习，将来有出息让他们高兴。”
海泽和海涛恬恬点头，爹娘还在。
五人又说小会话，苏怡和恬恬回房上炕睡觉，恬恬已经困得闭上眼，她抱着姐姐的手臂，努力睁开眼睛说：“姐，大舅小舅要你去上工，还说给我们粮食，我说姐姐辛苦。”
虽然恬恬表达不太清楚，苏怡也大致猜出两个舅舅的想法，只要他们不亲口和自己说就当不知道，轻拍她的肩膀说：“睡吧。”
恬恬很快呼吸均匀，苏怡摸摸她的小脸，前世自己从小在大伯家长大，小时候一直是大堂哥堂姐照顾自己，带自己玩，让着自己，在老家读书到高考，跟亲弟弟接触很少，没什么感情。
现在海泽海涛恬恬三个全心全意信任自己，孺慕和爱护自己，海泽和海涛两个男孩子叫他们学做家务也乖乖做，这感觉还不赖。
两世没有父母缘，有兄弟姐妹情也很好。
第二天早上，苏怡送恬恬去姥姥家，发现两个舅舅没有休息就上工觉得无奈，他们两个瘦成那样还不休息，估计也舍不得吃，这样很不好。
但她一个孩子管不到舅舅们头上，没有和姥姥说什么，带海涛上山给瓜苗拔草，杂草太多长得快，瓜苗根部周围的杂草隔段时间要拔一拔。
现在杂草小，用手拔就能轻易拔起来。
海涛跟着姐姐拔草边说：“姐，我们家的瓜苗比旁人家长得好。”
刚才过来看别人家的瓜苗矮小还黄，自家自留地的玉米和菜也比别人家长得好，姐姐会种东西。
苏怡理直气壮说：“秧苗的时候我放了不少草木灰，我们的苗好长得就好。”
原来是这样，海涛了然点头。
两人一窝一窝地拔了杂草，种辣椒的地方也拔了杂草便下山，到晒场海涛跑去玩，苏怡去姥姥家接回恬恬，带她去自留地割韭菜。
第一茬韭菜做饺子和韭菜盒子最好吃，苏怡割着韭菜心里琢磨怎么做才不显眼。
恬恬看旁边绿色的番茄问姐姐：“姐，洋柿子啥时候熟？”
苏怡回她：“还小，大概还要半个月。”
苏怡割一把韭菜带恬恬恬回家，择后清洗放一边，把烧水壶里的开水倒进干净的盆，重新烧一壶开水，用滚水烫一斤玉米面搅均匀，凉一些后加半斤红高粱面，半斤白面搅拌揉成团，白面太少，面团没有多少黏性，不过做盒子的皮也可以了。
随后切韭菜，炒三个鸡蛋调馅，除了油盐，还加了一点十三香和香油。
海涛玩回来见姐姐做韭菜鸡蛋盒子很高兴，洗手一起干。
海泽放学回来负责在鏊子上烙盒子，烙好后吃饭。
盒子面皮虽然不是纯白面，但玉米面和高粱面都很细，外焦香内里鲜香。
苏怡和海涛恬恬吃得高兴，海泽心里却不是滋味，爹娘没后家里伙食反而变好，多希望他们还在。
苏怡留意海泽脸上神情，心里叹口气没有和他说什么。
吃完饭苏怡说：“现在天气变热，荠菜也少了，不太合适做野菜窝窝头，我打算烫玉米面加高粱面和一点白面烙死面饼子，能放两三天。”
海泽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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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肉 苏怡见恬恬眼馋看……
苏怡见恬恬眼馋看着锅里和她说：“这个是给盛姐姐的回礼，等会尝尝就好，过两天再有洋柿子熟我们再做来自己吃。”
恬恬看向姐姐说：“姐，刚才洋柿子炒鸡蛋很好吃。”
苏怡应：“嗯。”番茄炒蛋和米饭配一起吃更好吃，哎，以前最平常的番茄炒蛋和大米饭现在都是奢侈食物。
番茄酱熬好，苏怡装一点进碗里拿小勺尝一点觉得还不错，恬恬拿小勺挖一点吃进嘴里，哇，酸酸甜甜，眼睛亮亮说：“姐，很好吃。”
苏怡嗯一声。
恬恬开心捧着碗勺出厨房走到堂屋门口喊：“大哥，小哥，柿子酱。”
海泽放下报纸，海涛马上窜到妹妹跟前看碗里说：“好少。”
恬恬说：“姐说那些给盛姐姐回礼，过两天柿子熟再做。”
海涛拿勺挖一点吃进嘴里说：“酸酸甜甜。”
海泽尝后说：“放糖了。”
恬恬：“还放醋了。”
海涛：“洋柿子本来就有点酸，干啥还放醋？”
恬恬：“不知道。”
海泽听弟弟妹妹说话有点愁，姥姥说得不错，姐姐过日子手太松，过几年实在不行自己读到初中就不读，上工挣工分。
苏怡不知道苏海泽想太多，把番茄酱装进罐子。
下午，苏怡去上学进教室坐下，从书包里拿出玻璃罐装的番茄酱给盛海霞说：“我家种洋柿子比较多，我做成酱给你尝尝。”
盛海霞不好意思要，苏怡塞给她：“自己种的洋柿子没有花钱，天气热不能久放，这两天吃完。”
盛海霞听她这么说收下放进书包，放学回家直接进厨房拿出罐子打开，拿小勺挖一勺吃进嘴里眼睛一亮，这个夹馒头肯定很好吃。
隔天是端午节，今年端午节比较早，在芒种前面几天，没有糯米包粽子，比较舍得的人家用艾草煮鸡蛋意思意思，不舍得吃鸡蛋的人家和平时一样。
苏怡清早天刚亮就去公社，不到八点就回到队里，提着帆布袋直接去郭家，恬恬志山爱梅爱兰在院子里玩，恬恬看到姐姐出现在门口跑去开心喊：“姐，姐。”
苏怡微笑应：“哎。”
志山爱梅也跑来喊：“怡姐姐。”
爱兰颠颠在后面清楚叫：“怡姐姐。”
“哎。”苏怡微笑应声，空的左手从口袋里掏硬糖分给他们一人一粒，四个小孩眼睛亮晶晶接过糖。
王萍放下手里缝的衣服责备：“咋又给他们糖？”浪费钱。
苏怡说：“他们还小。”她不想和老太太拉扯，走过去低声说：“姥姥，我买到三快肥肉，一家一块。”
王萍惊喜问：“真的？”两个儿子回来瘦得不像样，除了吃几个鸡蛋，一罐炒黄豆，喝点红糖水和小米粥，油太少，没啥补，她很担心两个儿子的身体。
苏怡点头，王萍看大门口一眼说：“走，进厨房看看。”
两人进左边的厨房，苏怡打开帆布袋掏出两个油纸包，王萍打开油纸见肥肥的肉条，脸上露出笑说：“很肥。”
她又打开另一个油纸包是同样的肥肉条，她惦一惦重量问苏怡：“多少钱一条？”
苏怡回：“这是两斤，两元钱。”肉铺的肥肉价格是七角一斤加一斤肉票，黑市的价格在一元以上，系统里的肥肉是十块一斤，用现在一块钱充进系统是五十五块，在系统里买非常划算。
两边倒腾东西买和卖能挣不少钱，但苏怡现在没有倒腾，打算上初中后再做。
王萍高兴说：“好。”照例嘱咐她：“一定要小心，粮食准备够了就少去。”
苏怡照例回答：“我知道。”
王萍把肉重新包好放厨柜里锁着，去房间拿钱出来给苏怡，苏怡没有拒绝，收钱放进口袋问恬恬：“恬恬，我回家，你跟我回去还是继续玩？”
恬恬跑向姐姐说：“姐，我和你走。”
苏怡牵她的手和姥姥道别回家，回家后合上大门后又关上厨房门，把肥肉洗一洗切片放锅里煮后熬油，现在天气热，肉放到傍晚会变味。
熬出油后诱人的香味传出，在灶前的姐妹俩忍不住咽咽口水。
苏怡觉得自己的自制力越来越差，想吃红烧肉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快崩溃了。
油熬好，苏怡熄灭火后把油渣捞到小盆里，捞完撒些细盐，用碗拔出一点和恬恬一起吃，普通的油渣让她们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
恬恬眯笑着眼：“好香！”
苏怡点头，内心泪流满面，吃点肉太难了！
身体从疲惫的三十岁出头变成青春年少十三岁很好，从钢铁森林到自然生态的农村还可以，穿着破旧有不少补丁的衣服也还能适应，只是吃一点点肉都要有足够的理由，太难了！
苏怡熬完油收拾家里，晚一些，海涛和海泽回来，苏怡也给他们每人吃几块油渣，海涛吃得喜滋滋，海泽的心思比较重，懂事，吃两块就不吃，说留着炒菜。
苏怡觉得自己还不如这个小少年定力好。
李春红和周翠英下工回家看到肥肉有多高兴自是不说，郭平泰和郭平安心情复杂，他们不支持苏怡常去黑市找买东西，和她说过她有理由反驳，她比他们想的还要能干。
傍晚，苏怡在池塘排队打水的时候有一个妇女问她：“怡丫头，你后天去公社吗？”
苏怡回答：“不去。”
这人又问：“那什么时候去？”
苏怡说：“农忙后吧。”该准备的已经准备，不用再去，她知道对方想让自己帮忙买肥肉，但肥肉很难买，自己轻易买到就很有问题。
对方脸上失望，听说午后她两个舅家传出炼油的香味，那两家没有人去公社，买肉的只能是苏怡。
第二天早上，苏怡进教室刚坐下，盛海霞低声和她说：“你做的洋柿子酱很好吃，天气热我小表哥不爱吃饭，用柿子酱抹馒头他很喜欢。”
苏怡和她说：“做法很简单，洋柿子烫去皮后切碎，放锅里加一点糖，用小火慢慢煮二十多分钟，放点白醋就可以。”
是挺简单，盛海霞：“谢谢。”
苏怡笑笑。
番茄再次成熟，苏怡用五个做番茄酱，海涛和恬恬满足吃一回，苏怡和海泽感觉用番茄酱抹粗粮饼还不如沾辣椒油好吃，那些番茄酱给两个小孩两顿就造完。
麦收前两天，大多数人家泡粮食磨成浆做煎饼，农忙时吃方便，王萍来问苏怡做不做，苏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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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性阑尾炎 苏海泽一直……
苏海泽一直回想姐姐坚定自信的脸心里惭愧，姐姐只比自己大两岁，爹娘没后坚定地扛起家，去公社找买粮食，家里家外地忙活，照顾弟弟妹妹，自己总是担心钱用完后怎么办。
却没有把姐姐说的〈钱用完他们也成年〉这句话放进心里，是啊，钱用完自己和姐姐也成年，能扛起家，有什么好害怕的？
苏海泽越想眼神越坚定。
干活的时候跟苏海泽接触的大人看他虽然瘦但力气足够，脚步非常稳便知道他吃得不差，吃得不好的大人小伙子走路发飘甚至摇晃，心里佩服起苏怡。
苏怡虽然自私了一些，继续读书，但她真能把弟弟妹妹们照顾好。
下午两点苏怡继续隔麦子，割到四点多身体很疲惫，但大家都一样，甚至很多人吃不好比她还累，七点天擦黑时下工，她挣了七个工分。
这是在同龄人中挣最高的工分，很多人原以为苏怡干活不行，坚持不了多久，一天挣三四个工分，一天下来对她有很大改观。
苏怡疲惫回到家，洗手吃饭，晚上吃番茄炒蛋拌高粱面，凉拌青瓜，吃饱后体力恢复不少。
海泽收着碗边说：“姐，我只挣三个工分。”
苏怡说：“你还负责做饭挑水，有三个工分已经不错，洗碗洗澡睡觉。”
海泽应：“好。”
苏怡带恬恬去洗澡，把自己和她换出来的衣服搓洗，用水缸里的水冲洗两次后晾上，海泽和海涛的衣服明早他们自己拿去井边洗。
王萍过来苏怡正好晾好衣服，和她说：“怡儿，太累明天少干一些。”
苏怡说：“知道。”
农忙累，几人没有再说话去睡觉，苏怡等恬恬呼吸均匀坐起来拿出装培元丹的瓷瓶，拔出盖子倒出一粒吃下，重新盖好收起，躺下照例查看特惠商品，看一会见商品刷新两次，见没有合适买的便睡觉。
这段时间她在特惠区只买培元丹，通络丸，两个真话符，三个五雷符，又买二十个倒霉符就没了。
有些东西看着不错但太贵，她买的东西最贵的是两千一瓶的培元丹，其他都是五百以下。
她想买那啥传说的武功秘籍，带海泽三个练武，最基础的武学也好，但一直没有碰到。
隔天清早苏怡起来精神抖擞，昨天的疲累全消，麦子收割五天，割完后一部分人压麦子收拾，一部分人马上翻地准备种玉米，郭家峪只有一头牛拉犁，大家用锄头翻地。
苏怡干翻地的活，她割五天麦子手起泡，天天干活晚上擦药作用不大，所以用布条缠着手握锄头，疼还能接受，她有外挂还能坚持，五个知青脸上生无可恋，每天只能干三四个工分。
农忙时真的很苦。
翻地开沟种下玉米，早上九点多的阳光相当色，苏怡停下锄头擦擦汗，拿起水壶喝水，暼见见远处几个人围在一起，然后一个人被背走。
苏怡看好像背人的是小舅，被背走的人像是大舅心里咯噔，塞水壶盖子追去。
她跑去一段路旁人向她喊：“怡丫头，你大舅肚子痛。”
苏怡心跳加速飞快追去，到公路时追近，背人的正是小舅，郭志勇跑在前面。
苏怡快几步追上见大舅脸上痛苦，着急问：“小舅，怎么回事？”
郭平安急喘气没能回话继续走，苏怡慌忙跟上，四五分钟后他们到卫生室。
潘春花已经在等，郭平安背大哥进卫生室后放下，潘春花马上问郭平泰：“有多疼？”
苏怡马上问郭志勇:“志勇哥，怎么回事？”
郭志勇慌张回答：“爹的阑尾炎又发作，昨晚已经开始疼。”
又发作？说明之前发作过，昨天还已经开始疼了大舅不重视，今天还上工，苏怡心里非常无奈。
潘春花问情况又检查后说：“这回发作厉害，变急性了，马上去县城做割除手术，公社没有能动手术的医生，马上去，不能拖，拖有危险！”
李春红赶到卫生室门口刚好听到潘春花的话脸发白腿一软扶着门框，郭志勇忙出去扶娘。
苏怡看向小舅果断说：“小舅，我回去拿钱和东西，一起去县城，你叫大队长开我的介绍信。”
郭平安看六神无主的大嫂和慌神的志勇，再看镇定苏怡果断说：“好！”
苏怡转身便跑。
动手术要住院，郭平安叫郭志勇：“志勇，回去拿你爹和你的衣服。”
李春红稳住一些忙说：“志勇，也拿我的衣服，晒在院子里的。”
“嗯。”郭志勇应声撒腿跑回家，潘春花看他们果断说：“我找人去叫大队长和盛国兴。”
苏怡跑一阵发现郭志勇也往回跑，没有放慢脚步，跑回家进房间快速拿个小袋装两件衣服放进去，放进大帆布袋，进厨房把水壶灌满晾开水盖紧放进帆布袋，又快速拿两个碗放进去，从粮缸里拿出一个装炒面的布袋和小包红糖放进帆布袋，然后跑出门。
苏怡到卫生室的时候郭志勇已经到，大队长还没开好介绍信，爱芹海泽志成听到消息也赶来。
郭平安和郭志勇把郭平泰抬上拖拉机，苏怡上拖拉机，大队长拿介绍信小跑出来也上拖拉机，盛国兴摇发动机后到驾驶位开出。
郭平泰疼得脸抽动，郭志勇拿帽子给他遮头上的阳光。
李春红紧张地握着男人的手，心里后悔得不行，看向苏怡问：“小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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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 盛国亮忌惮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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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长姐最新章节、六零年代长姐苏佑蓁、六零年代长姐全文阅读、六零年代长姐免费阅读、六零年代长姐 苏佑蓁
《六零年代长姐》简介：
本文又名《农家长姐（六零）》社畜苏怡在跳河救人后自己没能上来，被勾错魂的黑白无常拍到平行世界六零末，成为刚失去父母的农门长姐，下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家徒四壁，还好有个地府补偿的交易系统。苏怡不做传统无私奉献的长姐，为文凭继续上学，教弟弟妹妹做饭，家务活一起干，重走青春路。贫穷的**老区，人们吃不饱穿不暖，苏怡曾过过物质丰富的生活，曾经的996社畜，想躺平摆烂，但看到营养不良的小孩，吃粗粮的老人，喜欢吃肉的自己没办法常吃肉，只好利用知识和交易系统带领一方致富。到结婚年纪免不了被介绍对象，有拽酷霸道类，有在部队的青俊，有好工作的。易谦从小体弱多病，十三岁时父母因工作忙，送自己到乡下的舅舅家，在这里他看到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人，生命旺盛的人，他羡慕，不知不觉关注更多……上工闲谈时同龄表妹问苏怡：“小怡，你想找找啥样的对象？”苏怡随口说:“没有大男子主义，心胸广，博学，会尊重人，会做饭。”恰好听见的易谦开始学做菜。全文背景架空，地理和气候参考鲁地丘陵地带
苏佑蓁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六零孤儿奋斗日常》作者：苏佑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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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交易系统在六零》作者：苏佑蓁
吃惊 郭平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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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长姐》简介：
本文又名《农家长姐（六零）》社畜苏怡在跳河救人后自己没能上来，被勾错魂的黑白无常拍到平行世界六零末，成为刚失去父母的农门长姐，下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家徒四壁，还好有个地府补偿的交易系统。苏怡不做传统无私奉献的长姐，为文凭继续上学，教弟弟妹妹做饭，家务活一起干，重走青春路。贫穷的**老区，人们吃不饱穿不暖，苏怡曾过过物质丰富的生活，曾经的996社畜，想躺平摆烂，但看到营养不良的小孩，吃粗粮的老人，喜欢吃肉的自己没办法常吃肉，只好利用知识和交易系统带领一方致富。到结婚年纪免不了被介绍对象，有拽酷霸道类，有在部队的青俊，有好工作的。易谦从小体弱多病，十三岁时父母因工作忙，送自己到乡下的舅舅家，在这里他看到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人，生命旺盛的人，他羡慕，不知不觉关注更多……上工闲谈时同龄表妹问苏怡：“小怡，你想找找啥样的对象？”苏怡随口说:“没有大男子主义，心胸广，博学，会尊重人，会做饭。”恰好听见的易谦开始学做菜。全文背景架空，地理和气候参考鲁地丘陵地带
苏佑蓁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六零孤儿奋斗日常》作者：苏佑蓁
《六零年代不一样长姐》作者：苏佑蓁
《带交易系统在六零》作者：苏佑蓁
忍住 吴父和吴母昨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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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长姐》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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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孤儿奋斗日常》作者：苏佑蓁
《六零年代不一样长姐》作者：苏佑蓁
《带交易系统在六零》作者：苏佑蓁
顺便 王萍在旁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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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不一样长姐》作者：苏佑蓁
《带交易系统在六零》作者：苏佑蓁
解馋 郭平泰深刻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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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支援 郭平泰和郭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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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新知青 苏怡觉得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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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啥味道 郭志刚走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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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想法 海泽和海涛恬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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