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恨水王可韫鹏鹏君爱我》 第1章 无爱的婚姻 云川市。旅游开发公司。 李恨水正要下班时，办公室主任秦美丽递给他一沓材料，用命令的语气说：“小李，孙总明天要去集团总部汇报工作，需要准备一份汇报材料，五千字左右，要突出公司的亮点、创新点，明天早晨八点之前务必给我！” 李恨水有些不满地说：“秦主任，为什么不早说呢？晚上我和朋友约好了，有个饭局。” 秦美丽柳眉倒竖，咄咄逼人地说：“是饭局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秦美丽抛下这句话后，扭着腰肢走了，留下一个迷人的背影。 不得不说，这娘们人如其名，美艳不可方物，是男人垂涎女人嫉妒的那种。 李恨水有着高深的文字功底，但五千字的材料，从构思、写作、润色，没有两三个小时无法成稿，毕竟，这是孙总用的，得体现一定的高度和深度。 推掉饭局，李恨水开始埋头码字。 大功告成时，已是十点多了。 在加班是例外的旅游开发公司，这个时点早就没人了。 李恨水看了一会小电影，意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妻子王可欣！ 她嘴角处的美人痣清晰可见。 这显然是在酒店时被偷拍的。 由于角度的原因，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 李恨水以前就隐约听过王可欣的一些传闻，但今天意外发现第一手证据，还是感到很震惊。 这个晚上，李恨水越发不想回家了。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爱过王可欣，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王雨欣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他。 两年无爱的婚姻，就要走向终点了。 楼上有个接待室，沙发、空调一应具备，可以作为休憩场所。 李恨水作为办公室文员，自然有接待室钥匙。 李恨水心事重重，压根儿就没注意到接待室里有轻微动静。 在打开接待室门的一瞬间，他后悔不迭，因为他看到了正在低头系裤带的公司老总孙金山。 孙金山五十多岁，头上稀稀松松没几根毛，挺着一个大肚子，就像身怀六甲的孕妇，低头看不到自己的丁丁。 孙金山有些愧疚地说：“这几天工作太忙，不在状态。” 那女人正是秦美丽。 秦美丽穿好了裤子，但上衣还没有穿，傲人的一对丰满尽现眼底。 “金山，今晚你已经很不错了，下次争取突破三分钟。” 秦美丽一抬头，突然注意到了门是开的，门口赫然站着李恨水。 “啊！”秦美丽发出惊恐的叫声。 孙金山发现了一脸尴尬的李恨水。 “我，我……”李恨水支支吾吾的，“我是来休息的，没想到……” 孙金山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淡定地说：“哦，是小李呀，明天不是要去集团总部汇报工作吗？我是和秦主任正在谈工作呢。” 秦美丽已经穿戴整齐，怒气冲冲地说：“李恨水，这是接待室，不是休息室！谁让你晚上闯进来的？” 李恨水忍气吞声地说：“秦主任，对不起，加班写材料到现在，我就打算在接待室休息一宿，不打算回家了，没想到你们……你们在这里谈工作。” 秦美丽愤愤地说：“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真晦气！” 李恨水灰溜溜地走了。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旅游开发公司是国企，工资福利待遇都很好，很多人削尖脑袋想进来。 现在手头很缺钱的李恨水自然不想卷铺盖走人。 李恨水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夜风一吹，头脑似乎清醒了很多。 他很后悔，应该早早注意到接待室里的异常动静，然后趁机拍下孙金山和秦美丽鬼混的视频，借此拿捏他们。 现在一切都迟了。 孙金山是旅游开发公司一把手，也是一霸手，在公司一手遮天。 而且，孙金山好色成性，公司漂亮的女人大多被他染指。 孙金山有个外号，叫孙思邈。 孙金山当年是学医的，自诩医术不错。拍马屁的下属恭维他是当代孙思邈，孙金山也乐呵呵接受了。 殊不知，孙思邈与孙四秒同音，从秦美丽口中，李恨水知道孙思邈外号的另一层意思。 孙金山要是知道这点，估计要气得破口大骂为他取外号的下属，这真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 李恨水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他不知道今晚要不要回家。 路过醉后一夜酒吧，李恨水突然很想喝酒，来个一醉方休，祭奠自己失败的人生。 一个喝醉了酒的女孩四仰八叉地躺在酒吧门口，两个流里流气的纹身男青年趁机“捡尸”，一个背起女孩，另一个托着她的腿。 李恨水忽然觉得女孩有些面熟，再凝神一看，这不正是王可欣的妹妹王可韫吗？ 王可韫不像王可欣，对李恨水这个姐夫就像对待亲哥，李恨水也自然将她当做亲妹妹。 “可韫！”李恨水大叫一声。 两个男人恶狠狠地剜了李恨水一眼，警告的意味非常强烈。 李恨水又怎么会被轻易吓倒？ 王可韫烂醉如泥。 “放开她！”李恨水断喝一声。 “她是老子马子！你特么的少管闲事！”纹身男并不甘心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并没有放下王可韫，而是威胁李恨水。 李恨水冷笑：“她是我妹妹！再不放开她，我就报警了！” 纹身男破口大骂：“你特么的想截胡？看老子不弄死你！” 纹身男话音刚落，却放下王可韫，招呼同伴溜走了。 原来，前方出现一排夜间巡逻的特警。 回到家里。 王可欣并不在家里。 大晚上的去了哪里？又去与野男人鬼混了？ 不省人事的王可韫经不起折腾，在客厅里呕吐起来，衣服也弄脏了。 刺鼻的酒味在客厅蔓延。 让王可韫穿脏衣服睡觉自然不可取，但家里没有其他人，难道让他脱去她的衣服？ 第2章 失恋的女孩 李恨水从衣橱找来王可欣的衣服，准备给王可韫换上。 王可韫二十二岁，比姐姐小三岁。她有着和姐姐一样美丽的容颜。相比较姐姐的成熟、世故，她则单纯得多。 一个清纯的女孩子，怎么孤身一人去酒吧喝得酩酊大醉？这似乎不符合她一贯的性格。 李恨水脱掉王可韫的外衣，发现胸罩也沾了污物，一并脱了。 目光所至，皆为艳丽的风景。 此时此刻，李恨水心中没有一丝非分之想，那就不是真男人了。 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也绝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 李恨水打来温水，为王可韫擦拭身上残留的污物。 然后，他给王可欣打电话，是想说王可韫醉酒的事。 电话无人接听。 安顿王可韫休息后，王可欣回了电话。 “找我有事？”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的。 “可韫醉酒了，烂醉如泥，在醉后一夜酒吧门口差点被人捡尸，被我误打误撞发现，并带回家里。”李恨水说得很平静。 “男友与她分手，她感情受挫，心情很不好。”王可欣顿了顿，加重了说话的语气，“李恨水，我可要警告你，今晚绝不可趁人之危，侵害可韫！否则，我饶不了你！” 李恨水冷笑道：“我是那种人吗？” 王可欣不耐烦地说：“你以为你很高大上吗？就这样吧。” 李恨水强压住心头的怒气，说：“可欣，明天去民政局吧！” 王可欣一时没有明白过来，疑惑地问：“去民政局干啥？” 李恨水吐出两个字：“离婚！” 王可欣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问道：“是不是结交新欢了？” 李恨水没好气地说：“你管不着！” 王可欣冷冷地说：“没离婚之前，我还是你合法的妻子，怎么管不着？” 李恨水心中怒火终于如火山爆发：“既然知道是人妻，那你为什么还和别的男人鬼混？看你一脸沉醉的表情，我真想一把掐死你！” 王可欣死鸭子嘴硬：“李恨水，你可别信口雌黄，败坏我的名声！离婚可以，前提是补偿我两百万青春损失费！少一分钱，都别想离婚！” 说完，王可欣悍然挂断电话。 李恨水气得一拳砸向桌子，王可欣这个女人，越来越可恶、无耻！ 但是，气归气，就算掌握王可欣出轨的第一手证据，能让她净身出户吗？ 不能！ 因为，婚房是王可欣的婚前财产。 李恨水因为家里出了很多事，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李恨水躺在床上，虽然已是深夜，却辗转反侧睡不着。 父亲自从被人陷害入狱后，母亲大病一场，又不幸遭遇车祸，至今没有查明肇事者。 母亲虽然大难不死，却落得终身瘫痪。好在姐姐非常孝顺，承担起照顾父亲的重任。 雪上加霜的是，母亲前年又查出是胃癌。 母亲当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儿子能够成婚。 李恨水和王可欣是闪婚，两人从相识到结婚，前后也才一个多月时间。 李恨水闪婚，一方面是满足母亲的愿望，另一方面，也与他失恋有很大的关系。 相恋四年的女友，突然毫无征兆地提出分手，而且毅然决然。 女友的绝情，一直是李恨水心中永远的疼。 女友现在去了哪里？她为什么如此绝情？至今仍然是一个谜。 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户流进卧室。 卧室墙上，悬挂着李恨水和王可欣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王可欣，虽然美丽动人，却表情漠然，似乎很勉强和李恨水结合。 隔壁卧室隐约传来王可韫的说话声。 李恨水翻身起床，推开虚掩的房门，见王可韫醒了，呆呆地靠在床上。 “可韫，你醒啦！”李恨水惊喜地问，“要喝水吗？” 王可韫茫然地点点头。 李恨水端来一杯水，王可韫咕哝咕哝喝下去了。 李恨水坐在床头的椅子上，凝神望着悲悲戚戚的王可韫。 “哥，我怎么在你家？”王可韫从来不叫李恨水“姐夫”，而是叫“哥”。 李恨水三言两语说了事情经过。 王可韫这才注意，自己的衣服换了，脸颊泛起红晕，低声问：“你帮我换的衣服？” 李恨水心中慌乱：“可韫，你呕吐一地，又不省人事，没办法，只得为你换衣服。你要相信，我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 王可韫淡然地说：“我相信你不会，不过，就算你做了什么，我也不怪你。” 李恨水顾左右而言他：“可韫，怎么一个人去酒吧喝酒？又喝得酩酊大醉！你知道那很危险吗？要不是误打误撞被我看到，那两个混蛋就……” 李恨水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浅显易懂。 李恨水的话语又触碰到了王可韫的伤疤，她的泪水一下涌出来了。小说 “可韫，听可欣说，你和林金龙分手了？” 王可韫木然地点点头。 李恨水愤愤不平：“林金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的确，王可韫漂亮、清纯，多才多艺，哪一点配不上林金龙？ 林金龙长得帅气，又能说会道，八面玲珑，但最大的不足就是家境贫寒。 过了许久，王可韫缓缓说道：“林金龙可能是穷怕了，傍上了省城西洲集团沈海淼的小女儿，我一直蒙在鼓里，直到他辞去云川的工作，并正式向我提出分手我才知道。” 省城沈家是江中省大家族，家族中多人从商从政，影响力很大。 沈家有家族企业西洲集团，西洲集团的前身是一家国营企业，企业改制后，成为沈家沈西洲的产业。 沈西洲是商界奇才，通过多年的努力，西洲集团已是世界五百强企业，涉及房地产、金融、文旅、现代制造、建筑、采矿等多个行业。 沈西洲由于年事已高，前些年将总裁一职让位于次子沈海淼。 沈西洲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还有一个养女。长子是部级官员，小儿子是一家央企高管。 林金龙能够攀上沈家，这不仅与他长得帅气有关，也与他长袖善舞有关。 李恨水安慰道：“可韫，既然林金龙心中没你，你又何必留恋他？就像一首歌中所唱的：是你的想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想得也得不到……” 忽然，王可韫侧身抱起李恨水。 第3章 难缠的女人 “可韫——”李恨水吃惊地盯着王可韫。 “我太累了！身心疲惫！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哪怕只是短短的几分钟。”王可韫闭上眼睛，依偎在李恨水的肩头，喃喃道。 这一刻，世界仿佛沉寂了，屋内没有一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王可韫脱离了李恨水的身子，面露苦笑：谢谢你。 李恨水柔声说：“可韫，坚强起来！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那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何愁没有优秀的男孩喜欢你？” 王可韫忽然说：“你和我姐感情一直不太好吧？” 李恨水微微点头。 王可韫接着说：“我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却不懂得珍惜！失去后，才会真正懂得珍惜和拥有。我姐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李恨水沉默不语。 “如果我说自己还是一个处女，你相信吗？”王可韫语出惊人。 “不会吧？”李恨水脱口而出。 都什么年代了，谈恋爱一年多时间，还没有越雷池，真的是稀罕物种了！ 王可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真的，我没有骗你，也没必要骗你。我是一个相对传统的人。林金龙多次向我提出那方面的需求，但都被我拒绝了。我和他说，等我披上洁白的婚纱步入神圣的婚姻殿堂后，贞操是献给你的最珍贵的礼物。现在很庆幸，我的坚持是对的。我宁愿将贞操献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不会献给他这个当代陈世美！什么海枯石烂，什么山盟海誓，都是骗人的！他就是一个感情骗子！” 这时候，王可韫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王可欣打来的。 “可韫，你醒啦！”王可欣嗔怪道，“你太傻了！怎么还对林金龙念念不忘？他就是一个人渣！” “姐，我错了，不该自暴自弃。我想我会放下这段感情。” “就是！可韫，我认识不少优秀的男孩，不仅长得帅，家庭条件也非常优越，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不啦，姐，我暂时不想再谈恋爱了。” “怎么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了，可韫，李恨水在干什么？” 王可韫瞥了李恨水一眼，撒谎道：“他应该睡着了。” 王可欣说：“可韫，我之所以给你打电话，是担心李恨水趁你酒醉时占你便宜。男人嘛，有几个能经受住诱惑的？” 王可韫说：“姐，他不是那种人。” 王可欣冷哼一声：“这世上有不偷腥的猫吗？没有！” 王可韫不解地问：“姐，恨水哥有能力有担当，又是帅哥一枚，你怎么如此冷落他呢？” 王可欣哈哈大笑：“可韫，我不喜欢帅哥，我喜欢大叔。李恨水之前打电话给我，说要和我离婚，我要他先准备两百万，补偿我的青春损失费。这两年，他玩了我不下二十次。” 王可韫扑哧一笑：“二十次二百万，一次十万，你也太精贵吧！” “可韫，我暂时不想离婚，所以才提出这个他不可能完成的目标。他这个穷鬼，两万元都拿不出！” “姐，莫欺少年穷。也许有一天，恨水哥就突然发迹了呢。” “可韫，你喝酒将脑子喝坏了吧？一条咸鱼翻身后还是咸鱼！”王可欣顿了顿，说，“就这样吧，保重身体，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挂断电话，王可韫不禁摇头苦笑。 王可欣的话语，李恨水听得很清楚。 “哥，早点休息吧。”王可韫柔声道。 李恨水又安慰王可韫几句，回自己卧室了。 李恨水暂时放弃了与王可欣离婚的想法，对付这个难缠的女人，他要抓到她出轨的第一手证据。 在网站上看到的小电影，本来就是别有用心的人偷拍上传的，不能作为合法证据。再说了，王可欣完全可以否认，比如，说那女人不是她，而是通过ai换脸技术实现的。 …… 李恨水上班时，办公室主任秦美丽面无表情地说：“陈总找你谈话。” 陈总是公司副总陈伯康，是孙金山的亲信，分管人事。 陈伯康是个“笑面虎”，笑里藏刀。 见李恨水来了，陈伯康皮笑肉不笑地说：“小李，今天找你来，是代表公司和你谈话的。你来公司以来，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成绩有目共睹，公司领导对你是满意的。” 陈伯康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说：“但是，你也有自身不足，比如缺乏基层工作经验。作为公司后备干部，这是个致命的缺陷。经研究，决定调任你为金汤温泉山庄保安部副部长，主持工作。” “金汤温泉山庄？保安部副部长？”李恨水大吃一惊。 金汤温泉山庄虽是旅游开发公司的子公司，却是一个烂摊子。 金汤温泉山庄坐落在距离云川市区五十公里的金汤镇，始建于二十多年前，一开始是集团疗养院，后来对外营业。 金汤镇是温泉之乡，有着丰富的温泉资源。金汤温泉山庄占地面积很大，但守着金饭碗要饭吃，由于多种原因，始终处于亏损状态，靠集团补贴过日子。 金汤温泉山庄保安部，只有两三个老弱病残的保安。 去金汤温泉山庄干保安部副部长，美其名曰是去基层锻炼，实质上是流放。 李恨水顿时明白了。陈伯康和孙金山一个鼻孔出气，一定是得到孙金山的授意，故意将他“流放”到金汤温泉山庄。 导火索就是无意中发现孙金山和秦美丽的丑事。 文旅公司是国企，不能随便裁员。再说了，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如果真的将李恨水裁了，说不定会招致他的报复，比如举报什么的。 以去基层锻炼为名，将李恨水“流放”，的确是高招。 陈伯康慢条斯理地说：“小李，基层是最容易锻炼人的。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基层工作经验，必将是你一生中宝贵的经历。公司将会持续关注你，期待你有更好的表现。” 李恨水虽然心中将陈伯康和孙金山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但木已成舟，只得接受现实。 毕竟，金汤温泉山庄虽然常年亏损，但工资待遇还是有保障的，毕竟背靠集团这棵大树，可谓旱涝保收。 李恨水默默发誓：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第4章 山庄小保安 金汤温泉山庄。 山庄占地两三百亩，主楼是一栋七层的建筑，副楼有餐厅、健身房、游泳馆等，功能较为齐全，但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建筑，显得老旧，甚至颓败。 在金汤镇，有多家与金汤温泉山庄相似的山庄，毫无例外是政府部门、国企的疗养院，虽然也对外开放，但都缺乏人气。 主要原因，是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落后。 不过，这一状况即将改变。正在建设中的连通云川和省城江州的高速公路穿越金汤镇而过。 李恨水美其名曰主持工作的保安部副部长，其实手下就两个兵，一个是五十多岁的老薛，一个是二十八岁的徐大邦。 让李恨水欣慰的是，老薛和徐大邦都不是难缠的主，都是实在人。 老薛最引以为豪的是宝贝女儿，女儿自幼多才多艺，后来考上京城电影学院，虽然还是大三学生，但在几部影视剧中出镜，当然，都是配角或跑龙套的角色。 徐大邦一脸络腮胡，不修边幅，邋里邋遢。他的父亲以前是集团旗下矿业公司员工，但不幸遭遇矿难，集团就将徐大邦照顾进了金汤温泉山庄。 …… 李恨水穿着保安服，巡逻走进一楼前台大厅。 大厅墙上的时钟，显示时间已是凌晨时分。 大厅里静悄悄的，时钟的嘀嗒嘀嗒声清晰可闻，还有，门外窸窸窣窣的风吹树叶声。 前台服务员江荷花正趴在桌子上打盹。 李恨水走近前台时，江荷花猛的惊醒，见是李恨水，嫣然一笑：“我以为来客人了。” “都凌晨了，哪会有客人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李恨水一脸的不以为然，“荷花，感冒好些了吗？” “好些了。”江荷花面露娇羞，“谢谢你的感冒药，李部长。” 李恨水哑然失笑：“部长？我怎么感觉这称呼不伦不类的？” 江荷花窃笑道：“要不，以后没人时叫你恨水哥吧。” 李恨水乐呵呵地说：“好呀。我没有妹妹，有你这个妹妹，挺好的。” 江荷花温柔、漂亮、清纯，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又像是藏在深山人未知的山茶花。 “恨水哥，有位大文豪叫张恨水，他的名字源于一句诗词，叫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你是不是崇拜张恨水，才取了这个很有诗意的名字？” “不是。”李恨水摇头道：“名字是我出生后父母亲取的。我曾经问过父母亲，为什么取这个名字，他们只是说，名字只是个符号，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江荷花十八岁，家就在距离温泉山庄三四里路外的山村。 因为家里穷，她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了。前几年在外打工，但爸爸身体查出问题，为了就近照顾家庭，就返回家乡，进了金汤温泉山庄，成为前台服务员。 不过，江荷花只是临时工，还不是正式员工。 在国企，临时工和正式工待遇差别很大。 “恨水哥，我现在很纠结，既想辞职，又不愿失去工作机会。” 李恨水一愣：“为什么想辞职？” 江荷花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不喜欢这里的环境。” 李恨水明察秋毫，直言不讳地问：“荷花，没有说实话吧？” 江荷花红着脸，低头不语。 过了会，江荷花忽然说：“恨水哥，我也不想隐瞒了，卜世仁想让我做他的儿媳妇，还说，一旦我同意了，就立即帮我转正，还会在经济上支援我家。” 李恨水一惊：“卜世仁竟然还有如此想法？” 卜世仁是金汤温泉山庄经理，为人精明，但就是这么一个精明的人，却生下一个弱智儿子。 卜世仁有一儿一女，女儿是正常人，但儿子是唐氏综合征，智力低下。二十多岁，智力与幼童无异。 卜世仁也真的心大。还想为弱智儿子娶老婆！能完成传宗接代重任吗？ 江荷花轻咬嘴唇，低声说：“我知道卜世仁儿子的情况，我就算辞职，也不愿意嫁到他家。” 李恨水安慰道：“荷花，嫁给她的傻儿子，你就掉进火坑了！卜世仁无权强迫你，谁也不能强迫你。” 江荷花点点头。 …… 到了换班时间，徐大邦还没有出来。 李恨水敲开徐大邦在山庄的宿舍。 徐大邦穿着光裤衩，神色慌张地打开门。 宿舍地上，四处可见的卫生纸团犹如天女散花，屋内弥漫着怪异的气味。 徐大邦床上，有一本翻开的境外杂志，杂志上是不堪入目的画面。 李恨水明白了，徐大邦在干什么。 “李部长，我，我忘了时间。”徐大邦支支吾吾的。 李恨水好气又好笑：“徐大邦，你怎么不找个女朋友呢？” 徐大邦嘿嘿笑道：“你看我，长得又不帅，工作又不好，家境又不宽裕，哪有女孩喜欢呀？” 李恨水不客气地说：“徐大邦，你看你，不修边幅，邋里邋遢，哪能吸引女孩？虽然以貌取人是不准确的，但你也太不注重自己的形象吧！建议你去理发店清理下，再买套时尚的衣服。山庄不是有好几个女孩子吗？” 徐大邦吞吞吐吐地说：“她，她们哪看得上我？像我这种情况，哪怕有离异女人肯嫁给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恨水应声说：“这也是一个办法。据我了解，山庄服务员中有几个女人单身，有的是丧偶，有的是离异，你也可以考虑追求她们。如何追到女孩子？无非是六字真经：胆大、心细、皮厚，好女就怕痴心汉嘛。”小说 徐大邦抓耳挠腮：“李部长，谢谢你的经验之谈。别说，我还真的暗恋山庄一个单身女人，日日夜夜都在想她，可是，她对我没有想法。我也很愁呢。” 李恨水随即问：“是谁？” 徐大邦也不隐瞒：“张春艳，她丈夫前些年死了，有一个女儿，今年十二岁。李部长，你可要帮我在她面前多美言啊！” 李恨水认识张春艳，这女人三十出头，长相一般，但身材丰满，成熟风韵，对于二十八岁的单身汉徐大邦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第5章 集团女副总是仇人 李恨水笑道：“徐大邦，这事关键还在于你，要主动出击，胆大、心细、皮厚，六字真经，记住了吗？” 徐大邦咽下口水，两眼放光：“这婆娘，我迟早要将他追到手！” 李恨水一本正经地说：“徐大邦，该上班了！” 徐大邦忙不迭地说：“我这就去！谢谢李部长指点！等事成了，我请你喝喜酒！” 徐大邦屁颠屁颠地走了。 …… 后勤科长魏晓丽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她身材丰腴，却不显得臃肿，很有女人味。 李恨水来山庄不过几天，就了解了有关魏晓丽的轶事。 魏晓丽与丈夫结婚多年，仍未生育，据说原因出在女方，也就是说，魏晓丽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魏晓丽还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她看起来风骚，其实很守妇道，一些试图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都吃过亏。 陈伯康在担任文旅公司副总之前，曾干过金汤温泉山庄经理。 陈伯康觊觎魏晓丽的美色，想打她的主意，借谈工作为名，在办公室骚扰她。 漂亮女下属遇到好色男上司，要么主动献身，要么忍辱负重，要么坚决反抗，但魏晓丽采取了完全不同的方法。 当陈伯康骚扰时，魏晓丽差点捏碎了两个鸽子蛋，还故作夸张地说，陈经理，如果你是真男人，我们就来个现场直播，让山庄所有人都见识你的厉害。 魏晓丽大声叫嚷同事来看现场直播。 陈伯康吓得直求饶，再也不敢打魏晓丽的主意了。 后来，又有其他的男人骚扰魏晓丽，但结局都很悲催。 魏晓丽的“名言”是：对付好色的男人，你要比他更好色。对付男流氓，你要比他更流氓。 此刻，李恨水就坐在魏晓丽的对面。 魏晓丽妩媚妖娆，很有成熟女人的魅力，就像一个熟透的桃子。 作为后勤科长，李恨水是她的直接下属。 保安部，只是习惯性称呼，其实屁也不是，没有级别；所谓主持工作的保安部副部长，充其量只是管两个保安罢了。 “小李，来山庄还适应吗？”魏晓丽脸上洋溢着笑意。 李恨水很少见到她不笑，可以看出，她虽然没有子女，但家庭和睦。一个家庭不睦的女人，不可能长久保持快乐。 “还行吧。”李恨水说的倒是实在话，虽然在刚被发配到乡下时一肚子怨气，但总比在文旅公司天天看到成天板着脸孔、动辄对他颐指气使的秦美丽好。 而且，这里的人，除极少数人外，大都很实在，比如老薛、徐大邦，还有清纯美丽的江荷花。人际关系也比在文旅公司简单得多。 魏晓丽坏笑：“不过，小李，我可要提醒你，作为一个已婚男人，你可要经受得起诱惑。我们山庄正式工和临时工加在一起，共有四十八人，其中女性四十人，男性只有八人。四十个女人中，年龄在十八岁到四十岁之间的是二十七人。” 魏晓丽的亲和力，让李恨水胆子陡然大了很多，他壮着胆说：“魏科，依我看，山庄最有魅力的女人就是你。” 魏晓丽笑得前仰后合：“小李，很会讨女人欢喜嘛。虽然我知道你在哄我，但我还是很开心。小李，山庄男人中，你最帅气。” 李恨水最帅，这的确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别说在山庄，就是在茫茫人海，李恨水也算是一个帅气、硬朗的男人。 魏晓丽性格开朗、外向，和她打交道，毫无压力。 闲聊一阵后，魏晓丽言归正传：“小李，明天集团一位女副总来考察山庄，作为后勤部门，我们要做好各项工作准备……” “集团女副总？新来的？”李恨水一愣，在他的印象中，集团并没有女性副总。 “是的。”魏晓丽莞尔一笑，“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美女，是从政府部门转任到集团的。她叫孟依然。” 孟依然？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难道是她？ 魏晓丽明察秋毫：“小李，怎么如此惊讶呢？难道认识孟总？” 李恨水也不隐瞒：“只是觉得她的名字很熟悉。” 魏晓丽嬉笑道：“难道是你的初恋女友？不过，从年龄看，孟总比你要大好几岁。” 李恨水越来越觉得孟依然就是她，问：“魏科，还了解孟总的其他情况吗？” 魏晓丽说：“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还是道听途说。据说孟总是海归，曾经留学澳洲，回国后从政，丈夫是昆仑影视老总霍泰白。” 魏晓丽这么一说，李恨水就敢断定，孟依然就是那个人。 李恨水的老家以前是江州农村，不过，随着江州的快速发展，以前的农村已经成为城中村，周围都被高楼大厦包围，并且纳入拆迁计划。 李恨水和孟依然是一个村的。这是一个有着几百户人家的大村庄。 孟依然天生丽质，初长成时更是远近闻名的美女。 那一年夏天，李恨水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年，意外看到了正在洗澡的孟依然。 李恨水在村子里玩耍时，更喜欢在孟家周围游荡，因为有机会能撞见孟依然。 孟家是一栋二层小楼，洗浴间在一楼。由于窗帘没有拉严，李恨水看到了正在沐浴的孟依然。 那一刻，他深深震撼了。原来，出水芙蓉般的孟依然是那么美，就像仙女。 他还注意到，孟依然右侧屁股上有一颗醒目的黑痣。 后来，随着孟依然考上大学、出国留学、参加工作，他就很少见到她了。 最近一次见到她，还是五年前。 那年，孟依然大婚，新郎是江州影视大亨霍泰白。 霍泰白其貌不扬，年龄比孟依然大二十岁，还是二婚，但是，他是江州富豪，是标准的成功人士，这也许是孟依然嫁给他的主要原因吧。 五年后，孟依然成了集团副总，而且还是李家的仇人。 准确地说，李家的仇人是孟依然的二哥孟大虎。 李恨水父亲入狱，应该归功于孟大虎。 第6章 带刺的玫瑰 魏晓丽盈盈一笑：“小李，确认这个孟依然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孟依然吧？” 李恨水也不否认：“是的，老家一个村庄的，但我们村庄有上千人，我有很多年没见过她了。” 魏晓丽一本正经地说：“小李，我们山庄是旅游开发公司的子公司，旅游开发公司又是集团子公司，换句话说，山庄是集团的孙公司。你和孟总是同乡，攀上孟总这种关系，何愁不进步呢？我还听说，孟总大哥在省城一个重要部门工作，职位还不低。” 孟依然大哥孟大龙一直是村子里的骄傲，四十出头，就是副厅级干部。孟依然年纪轻轻，就能提拔为集团副总，如果说与孟大龙没有关系，谁也不会相信。朝中有人好做官嘛。 李恨水干笑几声。 魏晓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李恨水不了解孟依然的为人，但很了解她的二哥孟大虎：虚伪、阴险、狡诈、狠毒，为了实现个人目的不择手段。 李恨水父亲李长福以前是一家乡镇企业食品厂的员工，后来食品厂改制，成为国有控股的股份制企业。 李长福一步步成长为企业负责人，在他的努力下，企业经营一年比一年好，成为江州小有名气的民营企业。 孟大虎前些年进入食品公司，成为李长福的副手。 但孟大虎心术不正，总想自己捞好处中饱私囊。而且，作风败坏，多次勾引、骚扰公司女职工。 李长福性格耿直，多次毫不留情批评孟大虎。 甚至，李长福还多次实名举报过孟大虎的种种劣行。 然而，孟大虎背后有靠山，每次都安然无恙。 李长福和孟大虎不和，路人皆知。 两年前，李长福被人陷害，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 孟大虎如愿以偿成为食品公司老总。 孟大虎是陷害李长福的最大嫌疑人。 然而，李恨水并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不能为父亲平反。 但在李恨水心目中，孟大虎就是仇人。 孟大虎是仇人，恨屋及乌，自然对孟家人心生怨恨。 不过，孟依然参与陷害李长福的可能性很小，李恨水对她更多的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 而且，之前李长福多次实名举报孟大虎，被拘禁期间，李恨水的妈妈多次喊冤，孟依然不可能不知道。 也许，孟依然也在记恨着李家。 魏晓丽哪知道这层关系？ 当然，魏晓丽找李恨水，主要是谈工作：如何做好接待工作。 孟依然是集团副总，连旅游开发公司老总孙金山都是她的下级，何况山庄经理卜世仁。 而且，魏晓丽说，孙金山也会过来陪同。 “小李，按照计划，孟总下午三点到达山庄，四点召开座谈会，这次孟总调研的主要议题就是如何加快山庄发展。我们后勤部门要做好接待工作，你负责安全保卫工作。我们决不能出一点纰漏。你大概也听说了，金汤镇社会治安形势并不太好。” 李恨水来山庄不过几天，但既然干了保安，就要恪尽职守，刚来那天，他就向老薛和徐大邦了解了相关情况。 山庄附近一些社会闲散人员时常惹是生非，也时不时来山庄要钱要物。 他们的理由五花八门，要么是山庄ktv有噪音污染，要么是山庄环保措施跟不上，油烟、废水污染影响他们生活，要么是山庄建筑遮挡了村民房屋光亮。 每次他们来山庄要钱要物，卜世仁或多或少都给一些。 这种事，报警吧，也没多大作用，毕竟，领头的社会闲散人员就是周边村庄的村民。 实事求是地说，山庄对周边村庄或多或少有些影响，有些问题一直存在，但一直没有彻底解决。 但卜世仁息事宁人的态度无疑助长了这些人的嚣张气焰，以至于他们将山庄当成了摇钱树，胃口也越来越大。 这从另一方面看出卜世仁的无能。 魏晓丽提醒道：“小李，这些人消息非常灵通，每次上级有人来山庄调研，他们就来索要钱财。我怀疑，山庄有内鬼，毕竟，山庄有一些服务员、保洁员就是附近村民。” 一想起被流放，李恨水心中就有些怨气：“他们不就要钱，还能要命？保安部就三个人，徐大邦石滚都压不出一个屁来，还有老薛，五十多岁了，还指望他干架？” 魏晓丽扑哧一笑：“小李，还为发配山庄一事耿耿于怀？我没说让你们打架，但最好及时化解矛盾，避免让孟总对山庄产生不好印象。有一种说法，孟总最多两三年，就会升任集团老总，位高权重，不可得罪啊。而且，你和孟总还是老乡、老相识——” 李恨水连忙挥手制止了魏晓丽接着说下去：“魏科，哦不，我叫你魏姐吧，千万不要提及这种关系，否则会物极必反。切记切记！” 魏晓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李，为什么呀？” 李恨水苦笑：“魏姐，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 “那就多说几句呗。”魏晓丽自我解嘲地笑道，“小李，我是不是很八婆啊？” 李恨水点头道：“是有点。” 魏晓丽挥舞拳头，擂了李恨水一拳头，佯装生气道：“小李，气死我了！怎么这样说我？” 李恨水笑了：“魏姐，莫非这就是打是亲骂是爱吗？” 魏晓丽哭笑不得，又擂了李恨水一拳头：“小李，你可不要借机占我便宜。你知道我男人是干什么的吗？他是警察，云川市区一家派出所所长。” 李恨水故意吐了吐舌头，夸张地说：“好大的官啊！吓死我了！” 魏晓丽得意洋洋地说：“小李，别说你，任何男人都休想占我便宜！你大概也听说过我的外号吧？” 李恨水笑着问：“带刺的玫瑰？” 魏晓丽一脸的自豪：“正是。有男人骚扰我，我都是自己搞定，从不找我家男人。这年头，漂亮的女人难啊！” 李恨水不解地问：“魏姐，为什么不调到云川市区，和丈夫团圆呢？两地分居，滋味不好受啊。按理说，派出所所长还是有相当大的活动能力的，将你调到市区，也不是什么难事。” 魏晓丽沮丧地说：“我男人不是这么想的，他说，距离产生美。天天在一起，矛盾就多了。” 李恨水窃笑道：“你男人不会是在云川金屋藏娇，怕你坏了他的好事吧？” 第7章 美丽荷花 魏晓丽不以为然地大笑：“我相信母猪会上树，但绝不相信我男人会出轨。你知道吗？我和他是青梅竹马，是彼此的初恋，我和他感情一直都很好。” 魏晓丽顿了顿，盯着李恨水，就像审问犯人：“小李，老实说，是不是想挖墙脚？” 李恨水摇头道：“我是有贼心没贼胆，听说陈伯康吃了扪心亏，两个鸽子蛋差点都被你捏碎了，我可不想重蹈覆辙啊！” 魏晓丽笑得花枝乱颤，丰满的胸部上下起伏：“小李，我牙齿都被你笑掉了！陈伯康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有芝麻粒大的权力就想胡作非为！不过呢，小李，你年轻英俊，姐很喜欢呢。” 李恨水连忙摆手：“魏姐，你可别引我上套！你和丈夫感情坚不可摧，墙脚异常牢固，到时候别墙脚挖不成，还赔了自己的吃饭家伙！” 魏晓丽嘻嘻笑道：“小李，我刚才是逗你玩的。别看我大大咧咧，经常和男人开玩笑、说荤段子，但本质上，我很传统。我很鄙视红杏出墙的女人。那些出轨的女人，就应该被浸猪笼沉江！” 魏晓丽的无心之语无疑戳中了李恨水的伤疤。 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王可欣。 这时候，王可欣说不定又在某人的床上。 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带给他的只是困扰和心碎。 见李恨水陷入沉思中，魏晓丽轻声问：“小李，听说你爱人很漂亮，是不是想她了？” 李恨水一脸苦笑：“魏姐，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魏晓丽冰雪聪明，一下子就听懂了言外之意，便借坡下驴道：“小李，你看我，真的很八婆。不说了，你去准备孟总来山庄的安保工作吧。” 李恨水心事重重走出魏晓丽的办公室。 …… 李恨水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万晓雅打的。 万晓雅年方二十，现在是江中大学体育学院大二学生，是李恨水大学恩师的独女。 李恨水在读大学时，深受恩师器重。当年他也是万晓雅的兼职家庭教师，辅导她文化课。 万晓雅中性化打扮，性格外向，大大咧咧，为人豪爽。 李恨水一直将万晓雅看做自己的妹妹，不，准确地说，是弟弟。 “哥们，我和同学们来云川了，明天和云川学院来场足球友谊赛。”万晓雅还像以前一样，称呼李恨水“哥们”。 “晓雅，忘了和你说，我调到金汤温泉山庄了，山庄距离云川市区五六十公里，如果你们过来，我请你们泡温泉。” “哥们，不会是当上山庄经理吧？”万晓雅欢欣鼓舞。 李恨水心中苦涩：“哪是呀？我是被发配到金汤温泉山庄，好不好？我不是经理，是保安！保安，懂吗？就是一个看大门的！” 万晓雅咯咯笑道：“哥们，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这次云川之行，我是没时间了，等过段时间，我和爸爸、湘云阿姨去金汤泡温泉，顺便再看看你。” 李恨水随口问道：“万教授身体还好吧？” 万晓雅冷哼一声：“哼！假心假意！哥们，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爸爸，不会半年不去看望他！” 李恨水辩解道：“晓雅，我不是忙吗？而且，你也知道，我妈妈身体不好，每次抽空回去，都在陪伴妈妈。万教授的恩情我没齿难忘。下次回江州，我一定拜见万教授。” 万晓雅咯咯笑道：“哥们，别激动，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对了，下次去我家，别给他带香烟了。吸烟有害健康，不知道吗？” 万教授烟瘾很大，李恨水参加工作后，每次去他家，都带上香烟孝敬他。 李恨水嘴上敷衍着，心里却不以为然。 “哥们，湘云阿姨最近又学了几道拿手菜，是不是嘴馋了？” “是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师母烧菜色香味俱全，回味无穷，堪比大厨。” 李恨水不是吹捧，而是实话实说。 时湘云是万晓雅的后妈，三十出头的年龄，已是江中大学艺术学院声乐系副教授。 时湘云美丽、温柔、知性，棋琴书画无所不通，最厉害的是，她弹琴的手还能烧得一桌好菜。 上天造人真是太不公平啊，竟然让如此多的优点集中在一个女人身上。 万晓雅年幼时，亲妈就因为癌症去世。 时湘云是万晓雅亲妈的堂妹，自幼家庭贫困，幸有万教授夫妇资助才完成学业。 也许是出于崇拜和感恩心理吧，时湘云嫁给了比她年长二十岁的万教授。 但这么多年，时湘云并没有生育。 不同于其他的后妈，时湘云待万晓雅视同己出。 两人感情，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 …… 又到了夜里，江荷花在前台值班。最近她值夜班。 夜深人静。 “恨水哥。”江荷花向李恨水招手示意。 “荷花，有事吗？”李恨水半个身子倚靠在前台。 “恨水哥，今天卜世仁去我家提亲了，几个村干部陪同。” “什么？”李恨水一惊，“为他的傻儿子提亲？” 江荷花点点头，神情凄然。 “你同意了？”李恨水问。 江荷花轻叹一口气：“我不同意又能如何？我家里人都同意了。” “怎么会这样呢？你家人难道不知道卜世仁的儿子是个傻瓜？”李恨水有些激动地说。 “恨水哥，我的家庭情况你也知道一些。爸爸有病，妈妈身体也不好，爷爷奶奶年龄大了，身体也都不好，我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一个读初中，一个读高中，成绩都很好。今天，父母亲在我面前长跪不起，我哪能忍心拒绝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别说是嫁给卜世仁的傻儿子，就是让我死，我也无话可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恨水也不好多说一些貌似高大上的话。 “卜世仁给你家哪些承诺呢？”李恨水问。 “承诺很多。第一，帮我转正，并负责将我调到文旅开发公司。第二，出资十万元为我家翻建快成危房的老房子。第三，将云川市区的一套新房作为婚房。第四，订婚时，一次性给我家十万彩礼。第五……” 第8章 六字真经 卜世仁是山庄经理，他爱人是医生，光是合法收入，就超过很多家庭了。 江荷花若是嫁给卜世仁的傻儿子，应该不会幸福。 但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是，江荷花家庭困窘的局面很快就会得到彻底改变。 牺牲自己的幸福，换来家人命运的改变，江荷花的选择让人无法评判。 “荷花，是不是很快就要调到云川市区了？”李恨水有些不舍地问。 江荷花强颜欢笑道：“那倒不是。我家人和卜世仁商量好了，下周订婚，国庆节结婚。还有一个月左右时间呢。” 李恨水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祝福之类的话，不太合适。说劝慰之类的话，似乎也不妥。 “恨水哥，谢谢你对我的关照。”江荷花柔声道。 李恨水苦涩地笑了笑，独自离开前台，向门外走去。 山庄占地面积很大，两三百亩的地盘只有那么几栋建筑，显得很空荡。 山庄有不少室外温泉池，但大多已荒废。 山庄还有一片茂密的树林，这片树林依山而建，在山庄建设前就已经存在，山庄建设后将其圈进来，并进行了必要的修整和开发。 李恨水巡逻到树林入口时，突然发现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借助稀疏的月光，竟然是徐大邦。 徐大邦低着头，一边嘟囔着，一边在系裤带。 “徐大邦！”李恨水猛地叫了一声。 “啊！”徐大邦吓得四处张望，见是李恨水，咧着嘴笑，“李部长，不带这么吓唬我的，我胆小。” “胆小夜里还钻进树林里？是不是和女人在这里幽会？” “李部长，上次你教我的六字真经：胆大、心细、皮厚，我全用上了。”徐大邦酒气冲天。 “徐大邦，你喝酒了？不知道工作期间不能喝酒吗？”李恨水斥责道。 “李部长，我是喝酒壮胆啊！刚才，我来个霸王硬上弓，将张春艳得手了！” 这时候，又从树林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张春艳。 张春艳一边走，一边整理衣服。她的脸上似乎挂着泪痕。 徐大邦连忙凑了上去，还没开口，张春艳断喝一声：“滚！滚得越远越好！” 徐大邦吓得不敢动弹，酒醒了大半。 见张春艳走远，徐大邦颤颤巍巍地说：“李部长，张春艳会不会报警？” 李恨水好气又好笑：“你这个呆头巴脑的家伙，不会将张春艳给强上了吧？” 徐大邦说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在听了李恨水的“六字真经”后，徐大邦胆子陡然大了很多，又喝了酒给自己壮胆，然后，去找张春艳，约她出去散步。 在听取李恨水的建议后，徐大邦去理发店精心理了个时尚的发型，又买了一身新衣服，他本来长得就不丑，以前只是邋遢罢了，现在旧貌换新颜，让张春艳眼前一亮。 经不住徐大邦的纠缠，张春艳勉强同意了。 徐大邦借机将张春艳哄进树林里，主动向她表白，发誓说永远对她好，照顾她和女儿一辈子。 自始至终，张春艳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徐大邦借着酒劲，一把将张春艳搂在怀里。 张春艳一开始挣扎了几下，但并没有强烈的反抗。 徐大邦胆子越来越大，竟然将生米煮成了熟饭。 听了徐大邦的讲述，李恨水哭笑不得：“徐大邦啊徐大邦，我让你胆大心细皮厚，是让你不要畏手畏脚，不是让你霸王硬上弓！” 徐大邦哭丧着脸：“李部长，你说张春艳会不会报警啊？” “我哪知道？你还不去向她求情！” 徐大邦抓耳挠腮：“李部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要不，你陪我去说说好话？” 李恨水的脸上浮现出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想了想，说：“好吧。” 徐大邦转忧为喜：“李部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以后，我就是你的一条狗，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李恨水哭笑不得，问：“徐大邦，你有什么特长？” 徐大邦说：“我会开车，驾驶技术杠杠的。” “那为什么不在山庄开车呢？” “卜经理不让我开车，为他开车的，是他家亲戚。” “好吧，我去找张春艳谈谈，你就不去了，免得添乱。” 徐大邦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在去找张春艳时，李恨水见到了魏晓丽。 “小李，去哪呢？”魏晓丽热情和李恨水打招呼。 “去找张春艳。”李恨水也不隐瞒。 魏晓丽咧嘴笑：“夜深人静，寂寞难耐？” 李恨水哭笑不得：“魏姐，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魏晓丽瞅了瞅周围，空无一人，但还是轻声说：“也是，张春艳估计入不了你的法眼。” 李恨水微笑不语。 魏晓丽快人快语：“张春艳是个可怜人，丈夫前几年因为车祸去世了，她一个人拉扯着女儿，很不容易。按照规定，像她那种编外职工，只能住山庄集体宿舍，四人一间。但考虑到她家的特殊情况，我据理力争，破例将运动场馆副楼的一间闲置房子作为她临时的家。” 李恨水啧啧赞叹：“想不到魏科长还是个热心肠呢！” 魏晓丽说：“谁都有困难的时候，能拉一把算一把吧。当时还是陈伯康干山庄经理，他怯我三分，同意了。” 李恨水灵机一动：“魏姐，那张春艳一定对你感激涕零吧？” 魏晓丽点点头：“算是吧，张春艳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也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女人。” 李恨水大喜：“魏姐，请先生不如遇先生，正好求你。” 李恨水将魏晓丽拉到一边，三言两语说了徐大邦晚上干的蠢事。 魏晓丽扑哧一笑：“这个蠢货，受了你的教唆，干了傻事。不过，如果他真心对待张春艳母女俩，也能凑合。好，我豁出去了，今晚卖弄三寸不烂之舌，争取能成就一桩姻缘。” 运动场馆副楼一间二十多平方的房子就是张春艳母女俩临时的家。 魏晓丽敲了几下门。 “谁呀？”里面传来一声清澈的童音。 “诗雨，我是你晓丽阿姨。” 门开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探出头，甜甜地说：“魏阿姨好。” 小姑娘看了一眼李恨水，又叫了一声：“叔叔好。” 李恨水微笑着点点头。 面前的小女孩，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假以时日，一定会出落为亭亭玉立的美少女。 张春艳长相一般，女儿却天生丽质，看来，女儿大概率是遗传父亲的。 第9章 梦中情人 魏晓丽轻声问：“诗雨，你妈妈呢？” 小女孩说：“妈妈在床上，刚才回来，看样子很不开心，还哭了，像是受到什么委屈，可我问她，她又不肯说。” 这个二十多平方的房子用布帘隔成两小间。 进门的一间，是个简易厨房，摆着一些炊具，还有一张方桌。 里间传来踢踏踢踏的拖鞋声，正是张春艳。 她的头发凌乱，脸上还挂着泪痕。 “魏科长，李部长，你们来啦。”张春艳强颜欢笑道。 进了里间，布局简陋，一张双人床，一张木桌，简易衣柜，仅此而已。 李恨水的目光定格在墙上的一个木质相框上。 这是一张一家三口全家福合影。一家人其乐融融，男主人英俊帅气。 李恨水的猜测是对的，张春艳丈夫果然帅哥一枚，这就解释了张春艳长相一般但女儿非常漂亮的原因。 墙上贴着多张奖状，张春艳的女儿名叫刘诗雨。 “春艳，我这次来，是和你说个事的，婚姻大事。”魏晓丽快人快语。 张春艳下意识瞥了一眼李恨水，误以为他是魏晓丽要介绍的对象。 魏晓丽明察秋毫，知道张春艳误会了，也不点破，说：“我们出去说吧，让小李陪诗雨做会作业。” 毕竟这事敏感，当着诗雨的面说不妥。 魏晓丽亲热地挽着张春艳的胳膊出了门。 “叔叔，您喝水吗？”刘诗雨很热情地说。 李恨水摆摆手，问：“几年级了？” “五年级。” “看到墙上贴了很多奖状，你的成绩一定很不错。” “语文数学都是我的强项，但英语差些，不过，我会努力的。” 李恨水随手翻看刘诗雨的作业本，字迹娟秀，字如其人。 “诗雨，这个英语单词写错了。”李恨水指出了其中的一处作业错误。 刘诗雨的俏脸一红，轻声说：“谢谢叔叔。” 李恨水和刘诗雨攀谈起来。 刘诗雨虽然遭遇家庭变故，身处逆境，但性格开朗、乐观向上。 “叔叔，你可以辅导我英语吗？”刘诗雨眨巴着美丽的眼睛。 “当然可以。以后有空时，我就辅导你。”李恨水很爽快地说。 刘诗雨忽然说：“叔叔，刚才魏阿姨说和我妈谈婚姻大事，不会是你想追我的妈妈吧？如果是，那就太好了。” 李恨水哑然失笑：“诗雨，你误会了，我是陪你魏阿姨一道来的。” 刘诗雨显然很失望：“哦，是这样呀。” 李恨水开始辅导刘诗雨英语。 魏晓丽和张春艳回来了。 李恨水注意到，张春艳的情绪明显好转，脸上展现出舒心的笑容。 李恨水知道，徐大邦大概率有戏了。 果然，在回去的路上，魏晓丽说：“小李，经过我苦口婆心的劝说，张春艳不但饶恕了徐大邦犯的错，还答应与他试着相处。” 李恨水大喜：“魏姐，太好了！促成一段姻缘，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魏晓丽嘻嘻笑道：“小李，你很有女人缘。一开始，我对张春艳说，我要为你介绍对象。她脱口而出，是不是李恨水？我故意反问，你觉得他怎样？她有些激动，问我是不是真的？我便如实说，那个男人不是李恨水，而是徐大邦。她一开始反应强烈，但在我好言相劝后，态度有了很大转变。” 魏晓丽又沾沾自喜地说：“三寸之舌,强于百万雄兵;一人之辩,重于九鼎之宝。说的是不是我？” 李恨水坏笑：“魏姐，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可以吞我两亿精兵。” 魏晓丽俏脸一红，挥舞拳头，擂了李恨水不轻不重的一拳：“大坏蛋！占我便宜！信不信我剪掉你的三寸猪肠子喂狗？” 李恨水假装求饶：“我信，魏姐，我是有贼心没贼胆啊！” 魏晓丽啐了一口：“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一样的德行！见了漂亮的女人，恨不得都想揽入怀中云雨一番！” 李恨水笑着反问：“魏姐，你老公也这样吗？” 魏晓丽瞪了李恨水一眼：“胡说八道！我男人可不是花心男人！” 魏晓丽顿了顿，忽然说：“不过，我看你蛮顺眼的。你要是单身的话，我说不定会将妹妹介绍给你。别看我长得也像模像样，但在妹妹面前，我是相形见绌。” 李恨水嬉笑道：“魏姐，你已经貌若天仙，那你妹妹岂不是天仙下凡？” 魏晓丽白了李恨水一眼：“小李，去巡逻吧！你再哄我也没用！谁让你不是单身呢？” 李恨水轻叹一口气：“魏姐，我就算是单身，也不会有漂亮的女孩追我，因为我有自知之明，我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小保安。” 魏晓丽不以为然地说：“人会穷一辈子吗？当然，如果你自暴自弃、自甘堕落，那就一辈子穷了！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小李，好好干，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山庄不是你的滑铁卢，而是你的东山再起地！” 李恨水感激地说：“谢谢你，魏姐。” …… 这个夜里，李恨水做了一个梦：梦见发现了王可欣出轨的强有力证据，一气之下，他用王可欣的手机，编写了一句她承认出轨的话语，发在多个群里。 这个梦的结尾，他又在街头邂逅了初恋女友。初恋女友已为人妇，从清纯少女变身为珠光宝气的贵妇人。她趾高气扬地对李恨水说：以后你就做我的保安吧，我一个月给你十万！李恨水恨恨地说：我就是做别人的一条狗，也不会做你的保安！ 梦醒时分，李恨水一脸苦涩的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梦境又有几分真实呢？ …… 孟依然来了。 按照原计划，孟依然下午来山庄。旅游开发公司老总孙金山及其他高层会提前迎接，恭候她的大驾光临，然后程序性地调研、开会。 但孟依然不按常理出牌。 她和女秘书上午来个微服私访。 虽然时隔多年没有见过孟依然，但李恨水还是一眼认出她。 孟依然算是李恨水年少时的梦中情人，但事实上，孟依然并没有和李恨水直接打过交道。 因此，就算是面对面，孟依然也未必认出李恨水这个小老乡。 第10章 女副总微服私访 孟依然微服私访，显然是想发现金汤温泉山庄长期半死不活的真正原因。 听听汇报，走马观花看看，显然无法掌握实情。 由此可见，孟依然还是比较务实，新官上任，是想干实事的。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孟依然，李恨水心中还是有些激动。 虽然她是孟大虎的亲妹妹，但在这一刻，李恨水对她却恨不起来。 孟依然还是那样漂亮，而且比以前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 孟依然穿着很休闲，浅蓝色牛仔裤和白色衬衫搭配，好身材一览无遗。 孟依然是孤身一人来的。 作为副总，她可以一个人来山庄，但不可能独自一人来金汤镇。 也就是说，她的司机和随从在金汤镇的某个地方，暂时没有同来。 她这样做，无疑是想更真切感受山庄服务环境，掌握第一手资料。 “这位女士，请问你是泡温泉还是住宿？”李恨水迎了上去。 李恨水没有穿保安服，而是西装革履。上午不是他值班，但在山庄四处查看，以发现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 孟依然发现面前这个精神抖擞的年轻人很帅气，很阳光，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 “我听说山庄很大，就想进来看看。至于是泡温泉还是住宿，我还没想好。”孟依然嫣然一笑。 孟依然显得很有亲和力，一点没有霸道老总的架势。 “我是山庄的工作人员，可以陪你转转。”李恨水不失时机地说。 “太好了！”孟依然欣喜地说，“怎么称呼你？” “叫我小李吧。”李恨水可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当然，就算他说出真实姓名，孟依然也不一定就能想到他就是李长福的儿子。 山庄没有什么人气，这几天在这里疗养的集团职工不多，自费游客也寥寥无几。 李恨水一边引领孟依然参观，一边介绍情况。 “小李，我看山庄人气不足，长期处于亏损状态，半死不活的，靠上级补助维持经营。在你看来，原因是什么？”孟依然问道。 李恨水不紧不慢地说：“有外部因素和内部因素。外部因素主要是金汤镇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跟不上，但这种局面正在改变。连通云川和江州的高速公路正在兴建。高速公路竣工后，从江州或云川到金汤镇，只需要半个小时，时间大大缩短。” 孟依然点头道：“的确如此，金汤温泉再好，也架不住路途遥远、羁旅疲惫啊。小李，说得很好，接着说。” 李恨水受到鼓舞，越说越有劲：“内部因素就很多了，比如管理层思想僵化，因循守旧；投入不足，设施落后；管理落后，用人机制不活，薪酬分配死板……” 李恨水一口气说了很多。 孟依然频频点头。 李恨水忽然注意到前方一张阴鸷的脸在盯着他。 山庄经理卜世仁！ 卜世仁一副尖嘴猴腮相，脑子转得快，但很少用到正道上。 李恨水来山庄虽然没几天，但没少受卜世仁训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恨水能屈能伸，还从未与卜世仁发生过正面冲突。 “小李，你要记住你的职责是保安，不是陪客人闲聊！”卜世仁醋意很重，虽然是在训斥李恨水，淫邪的目光却落在孟依然身上。 真的是美艳不可方物的尤物！卜世仁暗自吞下口水。 “小李，下午集团新上任的副总孟总要来山庄检查指导工作，你去准备安保工作。我来陪客人在山庄转转。”卜世仁找借口要将李恨水赶走，他好取而代之。 “不，我不需要你陪同，我希望小李陪同。”孟依然觉得很扫兴，拒绝了。 “他就是一个看大门的小保安，懂个屁呀！我可是山庄经理！”卜世仁不甘心地说。 孟依然柳眉倒竖，沉着脸说：“我看山庄乱糟糟的，没看出你这个经理有很强的管理能力。” 卜世仁哈哈大笑：“我没管理能力？那你有吗？要不，美女，我聘请你为山庄副经理，如何？” 孟依然反问：“你还有这个能耐？任命副经理，你说了算？” 卜世仁洋洋自得：“我是山庄经理，山庄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 孟依然又问：“那你能给我多少年薪？” 卜世仁坏笑：“美女，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卜世仁不耐烦地瞪了李恨水一眼：“还不快干活去！” 孟依然将目光转向李恨水，温柔地说：“小李，还是你陪我在山庄转转吧，我不想其他人陪我。” 卜世仁终于忍不住了：“山庄保安没有义务替你做向导！如果你不是来消费的，请你离开！山庄不是公共免费场所！” 孟依然说：“也许我就是潜在的消费者呢？怪不得山庄没什么人气，从管理层的服务意识就可以看出来。” 卜世仁勃然大怒，命令李恨水：“小李，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给我轰出去！一个花瓶，有什么资格指手划脚！” 李恨水心中暗笑：卜世仁，你要是知道这个美女就是集团副总孟依然，估计吓尿了吧。 李恨水可不傻。虽然卜世仁是山庄一霸手，但在孟依然面前，屁也不是。 他宁愿得罪卜世仁，也不愿得罪孟依然。 李恨水不冷不热地说：“卜经理，这位女士说得好，她也许就是潜在消费者呢。如此粗鲁对待客人，与山庄服务场所的定位很不契合。如果我们服务意识好，就算她不消费，出去也会替山庄正面宣传。金杯银杯，不如顾客口碑。” 卜世仁怒气冲冲的，用手指着李恨水：“你特么反了，是不是？你是帮我说话，还是替她说话？信不信我让你扫地出门！” 李恨水不服气地回怼：“卜经理，孙金山都没有权力开除我，更别说你了！山庄是国有企业，不是你的私人领地！任何人都不能为所欲为！” 卜世仁还要大发雷霆，忽然有人报告：附近村庄的几个小混混，又来索取财物了。 第11章 天女下凡 卜世仁脸色大变。下午集团孟总来山庄调研指导工作，上午混混就来了，难道又提前得到情报？ 不摆平这几个混混，影响孟总下午检查工作，就坏大事了！ 关键时刻，哪能感冒？ 当然，只要能用钱摆平的事，就不算是大事。 这几年，他就一直用钱来摆平这事。 而且，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趁机中饱私囊。 比如，某次给了小混混五千元，他就让会计虚报说是一万元，多余的五千元，他和会计八二分成。 卜世仁愤愤地瞪了李恨水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等卜世仁走远，孟依然深有感触地说：“这个山庄，就算上级投入再多的钱，也是白搭。山庄经理，活脱脱一个流氓无赖！指望这种人，让山庄扭亏为盈，简直是缘木求鱼！” 李恨水故意说：“看来，你很懂公司经营。” 孟依然微笑道：“略知一二吧，我是局外人，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刚才与你们山庄经理打交道，至少发现他有几个致命缺点：霸道、好色、贪婪。一个单位的管理层，特别是一把手很重要。对了，刚才你们山庄经理神色匆匆走了，听说是附近村庄混混闹事，怎么回事呀？” 李恨水说了事情的原委。 孟依然蹙起眉头：“这事情得找到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闹一次，给一次钱，这不仅助长混混的贪婪和嚣张，也终究不是个事。” “混混们每闹一次，都不会空手而归。以至于山庄成了他们的摇钱树。没钱用时，就过来摇一摇。”李恨水暗示道，“混混们每次要钱，收据都没有，山庄做账，多做个一万两万，只有经理和会计知道。” 孟依然恍然大悟，看来山庄亏损原因是多方面的，也怪不得混混闹事这个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按理说，这也不是多么复杂的问题，原来归根结底是山庄经理压根儿不想解决。 孟依然很庆幸，这次微服私访遇到了保安小李，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 如果像惯常的那样，被前呼后拥着走马观花，再程序性的听取歌功颂德的汇报，那就什么收获也没有。 “小李，混混来了，作为保安，你不去维持秩序？”孟依然微笑着问。 李恨水笑道：“你这是变相要赶我走吗？” 孟依然连忙矢口否认：“不是，不是，我就是好奇罢了。” 李恨水解释道：“卜世仁还会用老套路摆平这事，我们保安作用有限，难不成去和混混们打架吧？当然，论打架，我是专业的。” 孟依然哑然失笑：“你擅长打架吗？” 李恨水沾沾自喜：“我也不谦虚了，我上大学时练习过散打、搏击，还获得过省运会散打冠军。” 孟依然竖起大拇指，啧啧赞叹：“原来还是武林高手，厉害！” 李恨水又故作谦虚起来：“雕虫小技，无须挂齿。” 孟依然扑哧一笑：“小李，你以前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李恨水简要说了自己在旅游开发公司的工作经历。 孟依然很佩服地说：“看来你文武双全嘛。只是，这样优秀的人才应该被重用才是，怎么还被发配到这里当保安？这也太浪费人才了吧。” 李恨水淡然一笑，故意问道：“美女，我还不知道如何称呼你呢。” 孟依然捂嘴偷笑：“你不是称呼我美女吗？” 这时候，山庄大门口响起阵阵喧嚣嘈杂声，看样子，附近村庄的混混闹得动静还不小。 “小李，我们去看看？”孟依然试探着问。 “你不怕？”李恨水问。 “怕什么？不是有你这个武林高手保护我嘛！”孟依然咯咯笑道，就像一个邻家姐姐。 事实上，孟依然和李恨水一个村的，本来就算是邻家姐姐。 “你这么自信，我会保护你？”在这一刹那，李恨水想到了含冤入狱的父亲，孟大虎就是罪魁祸首。他开始自责：怎么和仇人的妹妹如此亲近呢？ “当然啦，我相信你是英雄，因为英雄会救美。”孟依然盈盈一笑，很自信地说。 “那好吧，不过，我劝你最好远远地看着，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恨水的心顿时软化了。 没见到孟依然时，李恨水恨屋及乌，迁怒于她，但当一个绝美的女人，也是年少时的梦中情人，娇滴滴地站在面前时，他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 他甚至想，如果孟依然遭遇危险，他会不顾一切救她的。 山庄大门口的铁门已经被关上，只留下一道侧门。 一张桌子将侧门堵得严严实实，一个刀疤脸男人斜坐在桌子上，嘴角叼着烟。 刀疤脸三十岁左右，脸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看得人心里直发怵。 刀疤脸的旁边，还有几个纹身男青年。 刀疤脸堵路，山庄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几个游客要离开赶火车，奈何刀疤脸不放他出去，急得团团转。 卜世仁小心翼翼地站在刀疤脸身边，低声下气地说：“张总，一百万也太多了吧？山庄这些年亏损严重，欠了很多外债，实在没钱啊！要不，还像以前一样，先给个五千、一万？” 刀疤脸蛮横地说：“你这是打发叫花子？一百万多什么？这是一次性买断的钱！以后我们与山庄再无瓜葛！你难道不怕我隔三差五骚扰你们？山庄对附近村民影响太大，很多村民因此生病。我妈妈就是因为噪音、烟尘污染导致卧病在床。这样吧，先签订赔偿协议，三日内付清全部款项！” 卜世仁头都大了！一百万，除非将山庄卖了。 刀疤脸见卜世仁犹豫不决，威胁道：“不签订赔偿协议，今天谁也不想进出这道门！我好像听说，你们集团老总要来调研？” 卜世仁心想，这下彻底完蛋了。集团孟总、旅游开发公司孙金山怎么进来？难不成搭梯子？ 在一旁的孟依然气得发抖，这不是明显的敲诈勒索吗？卜世仁这个软蛋，不能报警吗？ 其实，山庄以前也没少报警，警察来最多只是调解，钱没少给。到后来，报警后警察也不一定来了。 孟依然决定亲自出马，并适时亮明身份。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孟依然身上：这女人简直是天女下凡啊！ 第12章 英雄救美 刀疤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孟依然，口水直流，心想要是与这美女共度良宵，就算明天被拉到刑场枪决也不亏。 “你们这是寻衅滋事！严重干扰山庄正常生产经营！”孟依然说得是大气凛然。 刀疤脸坏笑道：“美女，如果你肯陪我一夜，我们立马撤！” 孟依然掏出手机，警告道：“你们再不撤，我来报警！” “美女，别幼稚了！我们是正当维权，不是寻衅滋事！”刀疤脸突然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一把夺走孟依然的手机。 “你，你——”孟依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美女，我们来个合影，好吗？”刀疤脸忽然一把搂住孟依然的腰，一只手趁机触碰到她丰满的胸。 以合影之名，行骚扰之实。 “放开我！”孟依然气得大叫。 “美女，不就合影吗？有这么激动呢？上次我还和市长合影了呢。” 刀疤脸的手并不安分，当着众人的面，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搁在她微微上翘的臀部。 孟依然将求助的目光转向李恨水。 其他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只有李恨水有能力，也有可能会帮她。 果然，李恨水没有让她失望。 “光天化日之下胡作非为，还有没有王法？”李恨水怒斥道。 “在金汤镇，我说的话就是王法！”刀疤脸蛮横地说，“你特么的想英雄救美？这也要看看，你究竟是英雄还是狗熊！” 刀疤脸使了个眼色，两个手下开始袭击李恨水。 李恨水心中冷笑：真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个喽啰被打翻在地，发出痛苦的哀嚎。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刀疤脸心中暗暗叫苦，山庄新来的小保安看来是武林高手啊。 啪啪啪。三记沉重的耳光。 “这一巴掌，打你寻衅滋事！” “这一巴掌，打你欺负女人！” “这一巴掌，打你满嘴喷粪！” 刀疤脸眼冒金星，顿时懵了。好在他也是见过世面的，招呼其他同伙一起向李恨水袭来。 结局一样很悲催。 刀疤脸鼻青脸肿，像条死鱼躺在地上。 当然，李恨水还算手下留情，没有下重手，刀疤脸等人几乎都是皮肉伤。 刀疤脸猥亵妇女、寻衅滋事，李恨水是正当防卫，合理合法。 见李恨水战斗力如此强大，孟依然兴奋得鼓起掌来。 李恨水一脚踏在刀疤脸身上，厉声道：“还不快滚！” 刀疤脸等人一瘸一拐地走了。 卜世仁气得直跺脚，指责李恨水：“你这不是牛掰，是逞能！这下好了，惹怒这伙人，山庄永无宁日了！” 孟依然不客气地说：“小李有错吗？完全没有错！这伙人就应该受到惩处！” 卜世仁冷笑：“你有资格管我们山庄？” 孟依然暂时并不打算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我是山庄顾客，路见不平一声吼，不行吗？” 卜世仁正要说话，突然手机响了，是孙金山打的：“卜经理，孟总最新要求，下午两点半在山庄二楼会议室开会，任何人不得缺席、迟到。” 卜世仁说：“孙总，孟总什么时候大驾光临，我好迎接啊？” 孙金山说：“卜经理，孟总特意交代，不要搞迎来送往那一套繁文缛节，两点半她自然会到。” 这是孟依然在听取李恨水全面介绍后，临时做出的决定，并通过秘书转发给孙金山的。 在孟依然看来，被众人众星捧月般的在山庄视察，说一下假大空的套话，根本就掌握不了实情，不如直接开会。 人群散去，孟依然却没有离开山庄的意思。 “小李，你在山庄有宿舍吗？”孟依然柔声问。小说 “有的。”李恨水是正式职工，根据规定，正式职工可以独立拥有一间卧室。 “我可以参观你的宿舍吗？”孟依然忽然道。 “参观我的宿舍？”李恨水一愣。 “不可以吗？”孟依然扬起一张美丽绝伦的脸，那表情就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可以。”李恨水不忍拒绝。 山庄有一栋二层副楼是职工宿舍。 李恨水和徐大邦都住在二楼。 每人一间，这是正式职工才能享受的待遇。 李恨水的宿舍在最西侧的一间。 徐大邦的宿舍门是关的，但可以听到徐大邦在高声歌唱《滚滚红尘》：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李恨水忍俊不禁。 徐大邦还在怀念那夜的美好时光。 孟依然进了李恨水的房间，大为惊讶：“不会吧？整洁得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脏乱差呢。” 李恨水开玩笑道：“因为我知道你今天要来我的房间，为的是给你留下好印象。” 孟依然窃笑：“为什么要给我留下好印象呢？” 李恨水嬉笑道：“因为你是美女啊。” 孟依然扑哧一笑：“算你实在。不过，今天还真感谢你挺身而出，我也相信你会挺身而出的。你战斗力爆棚，比我想象中更厉害。看来，你很适合保安这个职业。有机会我雇佣你当保安。哦不，应该是秘书。你能文能武，人才难得。” 李恨水故意问：“看你的仪表气质，像是公司老总，我没猜错吧？” 孟依然微微一笑：“也许不久，我的谜底会解开。” 李恨水吐出两个字：“神秘！” 孟依然窃笑：“神秘是故弄玄虚的另一种说法吧？” 李恨水笑而不语。 孟依然随手翻看书桌上的几本书，惊讶地说：“小李，在学习现代企业管理？看来，你有鸿鹄之志啊！” 李恨水实话实说：“没有人甘心一辈子当保安。” 孟依然坐在床沿上，看架势，不打算走了。 “美女，要不要在山庄开个房间，或者泡温泉？”李恨水试探着问。 “小李，你这是下逐客令吗？”孟依然柳眉倒竖。 “不，不。”李恨水双手一摊，“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走。” 孟依然嗔笑道：“想得挺美的。” 李恨水坏笑：“梦想总是要有的，说不定哪天就实现了呢。” 孟依然看了看腕表：“小李，午餐时间到了，能不能帮我弄点吃的？” 李恨水心中一乐，孟依然暂时的确不想离开了。 这个极品美女，看来事事不按常理出牌啊！ 第13章 金屋藏娇 李恨水满心欢喜：“我去食堂给你带一份盒饭，想吃什么？” “水果、蔬菜，加一些粗粮。”孟依然津津有味地翻阅李恨水的书籍。 “那你休息一会，我现在就去。”李恨水忽然觉得自己很下贱，孟依然可是仇人的亲妹妹，他不但不想着报仇，却将她当活祖宗对待。 李恨水在山庄食堂就餐后，为孟依然带了一份盒饭，然后出了门，开始工作。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词语：金屋藏娇。 没了刀疤脸的骚扰，山庄安静了许多。 下午两点左右，李恨水接到卜世仁的电话。 卜世仁的语气比以前平和了很多：“小李，刚刚接到通知，下午两点半的会议，你也参加，不得缺席、迟到。” 李恨水一愣：“我一个保安，需要参加会议吗？” 卜世仁哈哈大笑：“有保安参加会议，孟总更加安全啊！” 李恨水返回宿舍。 宿舍门是关的。 李恨水用门卡开了门。 “啊！”孟依然忽然一声尖叫。 李恨水也惊呆了。 此时的孟依然，用双手抱住半裸的上身，脸蛋通红通红的。 “你这个人呀，进来怎么不敲门？”孟依然嗔怪道。 “这是我的卧室呀！”李恨水觉得自己很冤，凭什么进自己的宿舍还要敲门？ 孟依然转过身去，反驳道：“还强词夺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里面！” 李恨水辩解道：“我又不知道你脱了上衣。” 孟依然愤愤地说：“都怪住你隔壁的那个冒失鬼！我出门时，他端着一盆脏水撞到我身上，将我的白衬衫弄脏了！正好看你房间有吹风机，我就准备洗净衬衫后，再用吹风机吹干。” 隔壁的冒失鬼，应该就是徐大邦了，这家伙头脑一根筋，干事一贯毛手毛脚。 孟依然两点半就要开会，那可是非常正式的场合，总不能穿被弄脏的白衬衫上主席台？现在距离两点半不到半个小时，就是买新的也来不及。 孟依然的后背光滑、白皙，吹弹可破。 李恨水就像被人点了穴道，怔怔地站在原地。 “小李，你可以离开了！”孟依然下了逐客令。 李恨水如梦初醒。 走出房间，看见徐大邦站在门缝里朝这边张望，见到李恨水，他慌忙走了出来，一脸愧疚地说：“李部长，我犯了大错，不小心将污水弄脏了你老婆的白衬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恨水哑然失笑：“老婆？她不是我老婆呀。” 徐大邦羡慕地说：“李部长，真有你的，金屋藏娇啊！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李恨水扑哧一笑：“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还不去张春艳那里？没事多帮她干干家务活，培养感情。” 徐大邦垂头丧气地说：“可她始终对我不理不睬的。李部长，我都不知道怎么讨她欢心。” 李恨水说：“好女就怕痴心汉，只要你用心用情，哪怕是一块石头，也会捂热的。” 徐大邦激动地说：“李部长，你点拨得对！还有六字真经：胆大心细皮厚，我都记住了！我去上街买牛奶水果送到她家。” 徐大邦就像打了鸡血，出了门。 …… 山庄二楼会议室。 孙金山、陈伯康、卜世仁以及山庄管理人员、其他相关人员正襟危坐，恭候孟总大驾光临。 李恨水很知趣地坐在角落处。 两点三十分。 孟依然来了。 她步伐稳健，神态自若，气质非凡。 最吃惊的莫过于卜世仁。小说 这娘们就是孟依然？有没有搞错？ 孙金山、陈伯康等人之前并没有见过孟依然，但都听说孟依然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今日一见，果然一点不假。 他们表面上恭恭敬敬，心中却免不了意淫一番：要是将这娘们睡了，折几年阳寿也值得！ 孟依然快到身边时，孙金山才想起要站立欢迎。 “热烈欢迎孟总来山庄检查指导工作！”孙金山起身站起来，带头鼓掌，顿时掌声雷动。 相比较与李恨水在一起时的亲和，此时的孟依然，神色冷峻，不苟言笑。 她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山庄管理、服务等方面存在的诸多问题。 卜世仁冷汗直冒。 山庄是集团的孙公司，作为有权势的副总，孟依然完全有能力让他卷铺盖走人。 当然，毕竟不是私企，就算免职，也要履行程序。 李恨水看到了孟依然的另一面：冷艳，与之前的邻家姐姐形象判若两人。 接下来，孟依然谈了山庄发展的几条意见，其中一条就是加强管理力量。 孟依然出人意料地宣布：“为了加强山庄干部队伍建设，经与集团主要负责人沟通，提名李恨水为山庄副经理人选，按干部管理权限履行相关手续。” 李恨水又惊又喜，这么快就干上山庄经理了？而且，这拜孟依然所赐？孟依然是举贤不避仇，还是压根儿不知道他是李长福的儿子？ 卜世仁心里很不服：不就是会打架吗？会打架就必然会管理？ 孙金山则没有弄明白：被我放逐的李恨水和孟依然究竟是什么关系？ 官大一级压死人。 既然集团决策层决定的事，他们就算不满意，也无可奈何。 孟依然最后说：“山庄管理层，特别是李恨水同志，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处理好与附近村民的关系，既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又要避免矛盾激化。” 孟依然点名让李恨水负责处理，而不是让卜世仁负责，这说明她对卜世仁已经不信任。 卜世仁是个人精，又怎会听不懂弦外之意？ 会议开的时间不长，正如孟依然所说，她一贯反对开长会、滥开会，反对废话连篇。 散会后，孟依然并没有留下来吃饭，而是带着随从离开山庄。 孟依然离开时，李恨水也加入到送行队伍中。 在握手时，李恨水轻轻握了握孟依然的柔荑，很温暖、很柔软，但是，她的神色冷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李恨水的心一沉：看来和这位美女上司只能是上下级关系了。 第14章 选边站队 孟依然等人走了，山庄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卜世仁沉着脸对李恨水说：“小李，一劳永逸地解决与附近村民的矛盾纠纷，这可是孟总交给你的任务。你也知道，山庄连年亏损，花钱买平安的思路，你就不要想了！” 光让驴拉磨，还不让驴吃草。卜世仁存心给李恨水出难题。 刀疤脸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远远超出山庄的承受能力，卜世仁也无法答应。 李恨水看穿了卜世仁的坏心思，冷冷地说：“卜经理，一毛不拔解决问题，我没有这个能力！” 卜世仁冷笑道：“小李，孟总非常信任你，还建议提拔你为山庄副经理。孟总交代的事情完成不了，我看你的副经理职位有点悬啊！” 李恨水不客气地说：“卜经理，我看你是压根不想彻底解决问题，是吧？刀疤脸每次来闹事，你都给他一笔钱，至于究竟给了多少，恐怕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了！” 卜世仁气得小胡子都竖起来了：“小李，你这是诬陷我中饱私囊？” 李恨水哈哈大笑：“卜经理，中饱私囊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不过，我提醒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卜世仁心想这小子不太好对付，连孟依然都能哄得团团转，害怕被抓住小辫子，语气顿时软了：“小李，你也要理解山庄的难处。山庄何尝不想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棘手问题？可是囊中羞涩啊！这样吧，山庄给你两万元，争取将这个问题彻底解决。” 卜世仁暗笑：两万元，与刀疤脸要求的一百万相差太远，如果你能彻底解决问题，那真是牛逼普拉斯了。 卜世仁压根儿不想李恨水当副经理。多一个副经理，还不是自己的人，分权啊！ 山庄除了卜世仁是经理外，还有一个副经理杜芙蓉，也是卜世仁的情人。 杜芙蓉还身兼财务科长，掌管山庄财务。 卜世仁一支笔审批，杜芙蓉负责财务，两个人狼狈为奸，其实就是一个人。说到底，山庄的大事小事，卜世仁一个人说了算。 因此，卜世仁想方设法阻止李恨水成为副经理。 没想到，李恨水竟然一口答应了：“好！两万就两万！” 卜世仁心中冷笑：吹牛谁都会！一旦花了两万，还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到时候别怪我参你一本，副经理你就别想了！ 李恨水胸有成竹。 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一方面，固然与刀疤脸无止尽的的敲诈勒索有关，另一方面，也与卜世仁本身不想彻底解决问题有关。 卜世仁虚报多少支付给刀疤脸的补偿金，恐怕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了。 杜芙蓉年近四十，是一个风骚成性的女人，有几分姿色，酷爱打扮，老公是市旅游开发公司中层干部，有能力将杜芙蓉调到市里，但就是不肯调动，主要原因是他老公家外有家。这几乎是半公开的秘密，杜芙蓉不可能不知道。 相比较其他家庭为婚姻问题闹得鸡飞狗跳，杜芙蓉和老公各玩各的的，家庭平静。 至于是杜芙蓉先出轨，还是她老公先出轨，恐怕只有他俩知道了。 财务科。 副经理兼财务科长杜芙蓉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网剧。 李恨水敲门时，她笑得前仰后合。 “小李，是你呀。”杜芙蓉见是李恨水，就像见到了如意郎君，一脸的欢喜。 山庄总共就四五十号人，其中男人的数量屈指可数，且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李恨水无疑是最帅气的一个。 李恨水说了两万元的事，希望杜芙蓉能提前预支款项。 “小李，刚刚卜经理和我说了这事。”杜芙蓉起身站了起来，走到李恨水的面前，“但是，他有交代，暂时不能支出，因为怕打了水漂。” “出尔反尔，我来问他！”李恨水心中非常不悦，这个卜世仁，纯粹就是给他挖坑。 “别激动嘛。”杜芙蓉趁机将李恨水推到沙发上，“小李，你要钱的话，我可以预支给你。” 杜芙蓉媚眼如丝，李恨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暧昧的味道。 杜芙蓉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与老公感情不睦，又两地分居，虽然有卜世仁这个情人，但卜世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体格又不健壮，哪能满足得了她？最多就是聊胜于无罢了。 李恨水何尝不知道杜芙蓉在想什么？ 杜芙蓉浑身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嘴唇涂了像猪血般的口红，总之，只是一个颜值不够化妆来凑的成熟女人。 “杜经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毛不拔哪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还希望你能理解和支持。”李恨水说得不卑不亢。 “当然理解，并全力支持。”杜芙蓉媚笑，“谁让你是我的好弟弟呢？” 杜芙蓉是一个大户型的女人，个子高，又丰满，低领衬衫下，现出两个半遮半掩的倒扣的瓷碗。 如果徐大邦在此，估计眼睛都直了。 李恨水却心如止水。他当然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杜芙蓉这种年龄和货色的女人，最多也就是寂寞难耐时泄火而已，不可能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女人。 像孟依然这种美女，才是人间极品，那种魅力和气质，任何男人都想一亲芳泽。 当然，李恨水心如明镜：要想在山庄立足，可不能得罪杜芙蓉。 既避免被杜芙蓉诱惑失身，又能充分利用她的角色和地位，是摆在李恨水面前的难题。 好在，杜芙蓉并不是那种阴险邪恶的女人。 李恨水假心假意地说：“能认你做姐姐，是我高攀了。” 杜芙蓉一脸的不以为然：“小李，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年轻、帅气、能力出众、前途无量，姐姐我是高攀你了！” 李恨水干笑几声，说：“芙蓉姐，能不能先预支两万元给我？” “当然可以。”杜芙蓉忽然放低音量，提醒道，“小李，预支款项这事，不要和卜世仁说。这家伙叮嘱我，暂不要支付补偿款。我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就是存心让你完成不了孟总交代的任务，并借此阻止你出任副经理吗？小李，如果非要选边站队的话，我坚定地站在你这一边。” 小说 第15章 负荆请罪 李恨水一愣：“坚定站在我这边？据我了解，你和卜经理很团结的。” “团结？”杜芙蓉哈哈大笑，“小李，你就别拐弯抹角了！直说我和卜世仁上过床算了！” 李恨水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杜芙蓉毫不掩饰地说：“男女之间，就那么回事。凭什么你们男人可以四处拈花惹草，我们女人就得守着贞节牌坊？” 李恨水讪讪笑道：“好像有点道理。” 杜芙蓉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小李，你可能也听说了，我和老公长期分居，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我是一个心理和生理正常的女人，我也有那方面的需求。于是，我就和卜世仁一拍即合。其实，我并不喜欢卜世仁，他那方面的能力也很差，聊胜于无罢了。” 杜芙蓉凝神望着李恨水：“小李，今晚可以陪我去小树林散步吗？” 小树林就是山庄后面的那片树林，也是上次徐大邦将张春艳生米煮成熟饭的地方。 李恨水借口说：“芙蓉姐，今晚轮到我值班呢。” 杜芙蓉不屑地说：“你以为山庄是军事要地呀？有姐替你顶着，你怕啥？” 李恨水故意说：“我怕卜经理知道了，说不清啊。” 杜芙蓉吱吱笑起来：“卜世仁他敢？他某日睡了某个服务员，某日贪污了多少钱，我都在小本子上记着呢。我要是举报他，他立刻玩完！” 李恨水心头一激灵，看来杜芙蓉掌握着不少卜世仁的黑材料。看来，枕边人也危险啊！在接下来和卜世仁的斗争中，杜芙蓉的作用不可小觑。 但是，要想取得杜芙蓉的支持，需要付出代价。 杜芙蓉最需要什么，李恨水心里很清楚。 杜芙蓉忽然神秘兮兮地说：“小李，卜世仁的傻儿子找到儿媳妇了！你猜是谁？” 李恨水佯装不知：“是谁？” 杜芙蓉轻声说：“是前台服务员江荷花。” 李恨水装作很惊讶：“是吗？” 杜芙蓉说：“怎么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屎粪上！可惜了荷花姑娘。依我看，卜世仁想为傻儿子找儿媳妇是假，自己想霸占荷花才是真。” 李恨水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不会吧？” “卜世仁就是阎王爷的老婆怀孕——一肚子鬼！”杜芙蓉嗤之以鼻，“他肚子里有几只蛔虫我都知道！他那傻儿子，哪知道过夫妻生活？更别说传宗接代了！卜世仁想取而代之，反正荷花生了孩子，都是卜家的种，外人也不知道。就算知道，能奈若何？” 李恨水感叹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杜芙蓉说：“谁让荷花家穷，家里人又贪财呢？这可苦了荷花。” 这时候，门外响起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杜芙蓉迅速转入正题：“小李，我先预支两万元给你，事后办理相关报销手续。” 离开山庄，李恨水直接去附近的村庄，他要找刀疤脸！ 解铃还须系铃人。 只要搞定刀疤脸，就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刀疤脸的面部特征明显，并不难找。 李恨水很快就打听到了刀疤脸的家，得知刀疤脸真名叫张小刀，前些年由于打架斗殴被判刑，去年刑满出狱。 张小刀的家是一栋四间的破旧瓦房，外墙斑斑驳驳。 张小刀家门口有不少纹身青年，有的在抽烟，有的在玩手机，但独独不见张小刀。 这几个纹身青年大都挨过李恨水的揍，见李恨水来了，就像老鼠见到猫，神色紧张。 “张小刀呢？”李恨水沉声问。 “他在屋里。”一个青年说。 李恨水进了里屋，见张小刀光着膀子，趴在床上，后背伤痕可见，并抹了红花油。 见李恨水找上门，张小刀显然有些害怕。 鬼都怕恶人。张小刀虽然是混社会的，但领教过李恨水的厉害，因此心生忌惮。 “我是来负荆请罪的！”李恨水呵呵笑道。 张小刀和几个青年都懵了。 负荆请罪？这不科学吧？ 李恨水说：“小刀兄弟，今天下手可能重了点，对不住了。最好去医院看看，医疗费用算我的。” 张小刀虽然爱惹是生非，但很讲义气，也很讲面子，见李恨水态度诚恳，真诚道歉，心里释然了很多，也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不碍事的，都是皮肉伤。”张小刀拍着胸脯说。 李恨水又将目光投向其他几个青年，问道：“你们要不要去医院？” 几个青年异口同声道：“不需要，都是皮肉伤。” 张小刀深有感触地说：“我混江湖多年，最佩服的还是你，无论是武功，还是人品。谢谢你的手下留情，要不然，我们兄弟几个恐怕都要去医院了。” 李恨水开始循循善诱讲起道理：“你们来山庄要求索赔，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说实话，山庄对你们附近村民影响并不大，漫天要价就说不过去了。而且，这两年，你们断断续续从山庄要了不少钱。我今天来，一来向你们道歉，今天下手可能重了，愿意承担医疗费用；二来也是想和你们推心置腹谈一谈，希望山庄和你们能够成为好邻居……” 李恨水口若悬河，说了很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张小刀很爽快地说：“你说的句句在理，我完全接受。我决定，从今以后，决不骚扰山庄，任何人也不许骚扰山庄！” 李恨水兴奋地说：“好！我相信你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今晚，我请各位兄弟去餐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张小刀说：“你今天来我这，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请客呢？该由我请，我们不醉不休！” 张小刀坚持要买单，李恨水只得说：“那好，下次我来请各位兄弟。” 酒宴开始了。 张小刀年长李恨水几岁，想结拜李恨水为兄弟，李恨水自然很爽快同意了。 通过了解，李恨水发现，张小刀并不是恶人。由于讲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不仅脸上挨了一刀，还进了大牢。 出狱后，张小刀开了家公司，但经济效益不算好。除了来山庄索要钱财外，并没有做过多少坏事。 张小刀本质不算太坏，李恨水认为，这种人好比站在悬崖边，往前一步是万丈悬崖，退后一步海阔天空。 第16章 浪子回头 李恨水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善事：让张小刀悬崖勒马，浪子回头。 在酒店推杯换盏间，李恨水和张小刀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 张小刀坚持要与李恨水结拜为兄弟。 李恨水心中没有一丝踌躇是不可能的。 虽然张小刀很讲哥们义气，但毕竟是刑满出狱人员，而且品行不算端正。 但喝了酒后的李恨水精虫上脑，执拗不住张小刀的请求，答应了。 张小刀痛饮一杯酒，信誓旦旦地说：“恨水老弟，今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小说 李恨水正色道：“小刀，丑话说在前头，今后若再发现你做出为非作歹、欺男霸女的事，我就不认你这个哥哥了！” 张小刀拍着胸脯说：“恨水老弟，你放一百个心，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手下有不少兄弟，都有手有脚，完全可以靠搞经营挣钱，为什么还要欺负别人、巧取豪夺呢？当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别人欺负我们，我们也不决不当龟孙子！” 李恨水亲昵地拍了拍张小刀的肩膀说：“小刀兄弟，我相信你的话语发自肺腑。干杯！” 李恨水一饮而尽。 关于村民补偿问题，张小刀大手一挥：“恨水老弟，你是我的兄弟，既然你负责解决此事，我怎么会为难你？实话实说，山庄经营对附近村民有些影响，但影响不大。之前我们更多是敲卜世仁的竹杠。” 张小刀是村民中的刺头，但毕竟代表不了所有村民。 李恨水和张小刀谈好了，由山庄与附近村民代表签订协议，镇司法所见证，山庄赔偿两万元，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李恨水醉醺醺回到山庄，虽然没有现场直播，但喝高了。 今天他的心情特好，见到年少时的梦中情人孟依然，被孟依然提名为副经理候选人，与张小刀不打不相识，圆满完成孟依然交代的任务。 “小李，你这个大骗子，说好的陪我去树林里散步呢？”杜芙蓉从月色朦胧的山庄角落里走了出来。 李恨水晚上和张小刀喝酒，杜芙蓉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发短信催促他回来。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在晚上十一点多将李恨水盼回来了。 此时的李恨水，东倒西歪，意识不清，误将杜芙蓉当作魏晓丽，支支吾吾地说：“魏姐，在，在等我？” 魏姐？杜芙蓉先是一愣，但随后就明白了，李恨水认错人了，便故意说：“小李，我都想死你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李恨水连忙摆手：“魏姐，别，别吓我，我，我怕被你阉了。” 杜芙蓉扑哧一笑，看来李恨水心中忌惮带刺的玫瑰魏晓丽呢。 月色如水。山庄里静悄悄的。 杜芙蓉胆子更大了，借机搀住李恨水，将他往树林里引领。 “小李，今晚姐是你的，你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杜芙蓉继续假装魏晓丽，“姐虽然有外号叫带刺的玫瑰，但那是针对好色之徒的，你是我喜欢的男人，我又怎么会阉你呢？只要你想要，姐就舍命陪君子了。” “谁怕谁啊！”李恨水脱口而出。 杜芙蓉将东倒西歪的李恨水扶进树林深处的凉亭里。 杜芙蓉心中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晚捡了个大宝贝了。 “小李。”杜芙蓉轻轻唤了李恨水一声。 此时的李恨水，已经昏昏欲睡。 到手的鸭子，怎么能让它飞掉？ 实在不行，就来个霸王硬上弓！ 杜芙蓉的手，摸向了不该摸的地方。 这时候，树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杜芙蓉一惊，这么晚了，还有和她一样的夜猫子？或者，也是来树林深处打野的？ “卜经理，我怕。”一个女人的声音。 “有我在，你怕啥？这里是山庄的树林，不是大森林，里面没有野兽。”这是卜世仁的声音。 “卜经理，为什么不能去你的宿舍？” “燕燕，你不觉得在这里更刺激吗？” “树林里会不会有其他人？” “夜猫子都没一个，还有人！燕燕，我们去里面的凉亭，到时候你坐在我身上，或者，趴在廊柱上。” 杜芙蓉听出来了，卜世仁和燕燕要来树林里打野了。 燕燕大名王燕，是山庄的服务员，也是卜世仁的情人，三十多岁，老公长期在国外务工，自从傍上卜世仁，就成了服务员领班。虽然薪水涨不了多少，但毕竟统管十多个服务员，人五人六的滋味还是蛮享受的。 杜芙蓉气得咬牙切齿，想杀卜世仁的心都有。 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而且，还要不可避免地与卜世仁打照面。 “魏姐，继续。”李恨水被杜芙蓉摸得有反应，突然开口说话。 “里面有人！”快接近凉亭的卜世仁和王燕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杜芙蓉慌忙将手缩了回来。 卜世仁老奸巨猾，他听出了李恨水的声音，猜测魏姐就是魏晓丽，断定这两个人在打野，便存心过来抓奸。 卜世仁一直垂涎魏晓丽的美貌，奈何又不敢招惹她。如果今天抓住她和李恨水偷情的证据，是不是就可以将她拿捏得死死的？ “王燕，接到举报，有人作风败坏，道德沦丧，在树林里做不轨之事！”卜世仁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提高了音量，并加快脚步。 由于距离近，三两步就到了。 月光透过树林照进凉亭，发出稀稀疏疏的光影。 咳咳。 卜世仁大声咳嗽两声，似乎在给自己壮胆。 “杜芙蓉，是你？”卜世仁发现女人不是魏晓丽，而是杜芙蓉，心中非常惊讶。 杜芙蓉心中有怨气，没好气地说：“你好逍遥快活啊，晚上来这打野！” 卜世仁当即驳斥：“胡扯！我接到举报，有人在树林里打野，就过来看看！老牛吃嫩草的感觉怎样？” 杜芙蓉并不惧怕卜世仁，针锋相对：“胡说八道！小李喝多了酒，我陪着他，等他酒醒。就算我老牛吃嫩草，也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在山庄，你偷吃的嫩草还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 第17章 身世之谜1 卜世仁顿时怂了。 杜芙蓉可不是省油的灯，有一次，卜世仁发现她在偷拍两人房事时的视频，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杜芙蓉的回答是留着欣赏。 卜世仁心知肚明，杜芙蓉偷拍视频绝对不是事后回味，而是借此抓住他的小辫子。 虽然当时卜世仁责令杜芙蓉删除视频，但是，他敢断定，杜芙蓉还保留着以前的视频。 小辫子被抓住，只要杜芙蓉拽一拽，就够人疼好几天。一想到此，卜世仁后背就发凉。 杜芙蓉这女人可不能得罪，不但不能得罪，还要努力与她建立统一战线。 因此，卜世仁在山庄财务上贪污钱财时，也少不了杜芙蓉的。 卜世仁本来是想将魏晓丽和李恨水捉奸，没想到压根儿不是魏晓丽，而是杜芙蓉。不但没捉奸，还被杜芙蓉数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卜世仁只得赔笑：“芙蓉，都是误会，你们在吧，我们走了。” 卜世仁灰溜溜地走了。 刚才卜世仁来时，李恨水其实是半醒状态，但他继续装睡。 他也知道身边的女人不是魏晓丽，而是杜芙蓉。 杜芙蓉不仅年龄比魏晓丽大近十岁，姿色也不可比，而且人品也比魏晓丽差一大截。 像杜芙蓉这种货色，最多就是泄火。 李恨水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和王可欣的婚姻已经有名无实，两个人有很久没有同房了。 因此，如果杜芙蓉非要主动献身，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李恨水并不介意借机释放欲望，就像池塘水满了，自然会溢出来。 然而，经过卜世仁这么一闹，李恨水完全没了兴趣。 可是，杜芙蓉还想着温存。 “小李，果然是年轻人啊，虽然喝多了，却生龙活虎啊。”杜芙蓉将手搁在李恨水腿上，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明目张胆的调戏。 “杜经理，我困了，回去休息了。”李恨水打了个哈欠。 “不嘛，小李。”杜芙蓉一脸狡黠的笑，“如果不是我，而是魏晓丽，会不会干柴烈火？” “你觉得我敢吗？”李恨水又补了一句，“我可不想当太监！” 杜芙蓉咯咯笑道：“想当年，魏晓丽差点捏爆了陈伯康的两只鸽子蛋。” 这时候，李恨水的手机响了。 是姐姐打的。 姐姐声音哽咽：“恨水，妈妈的病情突然加重，刚才昏迷了一会，现在醒了，说想见你。” 李恨水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妈妈这次是很难挺过去了。 “姐，我现在就动身！” “恨水，这么晚了，有车吗？” “有，可以租车的。” 李恨水有驾照，可是没车。 “恨水，路上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杜芙蓉说：“小李，这么晚了，在镇上打车也不容易。要不，我送你回家？” 李恨水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瞥，说：“谢谢你，杜经理。” “小李，私下场合不要叫我杜经理，叫我芙蓉姐吧。”杜芙蓉纠正道。 杜芙蓉拉着李恨水的手，就往外走。 今晚虽然没有心想事成，但杜芙蓉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 当然，杜芙蓉也不是那种很会算计、心术不正的女人，只不过，她不遮遮掩掩，不隐藏自己内心真实的欲望。 从金汤镇到省城江州，直线距离并不远，只有几十公里，但由于连通江州的高速没有通车，又是晚上，绕路走花了近两个小时。 已是凌晨。 月色中，老家的二层小楼已进入视线。 从窗户里可以看到光亮。 李恨水的心猛地一沉，看来妈妈情况很不妙，要不然，夜晚不可能开灯的。 爸爸坐牢后，照顾妈妈的重担落在姐姐李慧肩上。 姐夫张龙承包了村里的一个鱼塘，鱼塘不大，也就二三十亩，饲养螃蟹和鱼虾，挣不了大钱，但养家糊口没问题。 姐姐有两个孩子，大的是男孩，六岁，小的是女孩，三岁。 听到汽车声，李慧知道是弟弟回来了，打开大门。 “妈妈怎样了？”李恨水焦急地问。 “一会儿昏迷，一会儿又清醒。妈妈恐怕熬不过今晚了。”李慧泪水涟涟。 “妈妈这几天病重，怎么不告诉我？又不送医院？”李恨水责怪道。 “恨水，妈妈知道你工作忙，让我瞒着你，而且，你也知道，妈妈是癌症晚期，就算送到医院，也没多大用处。妈妈再三叮嘱，不去医院，不想给这个家庭雪上加霜。” 李恨水泪水夺眶而出。 “姐，这是我的同事，她大老远送我回来，你安顿她休息吧。”李恨水让姐姐带着杜芙蓉上楼睡觉。 妈妈住在一楼西厢房。 “妈，我回来了。”李恨水转过身，偷偷擦拭泪水，他不想让妈妈看到他悲痛的样子。 妈妈像是回光返照，精神很好。 “恨水。”妈妈瘦弱的脸上泛出兴奋的光芒。 李恨水坐在床沿边，凝神望着妈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恨水，可欣没来吗？”妈妈问。 “她怀孕了，大晚上的不想折腾她。”李恨水撒了个谎。 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很清楚，妈妈希望早点抱孙子，但就是这样一个不大的愿望，看来也无法满足了。 “怀孕了？”果然，妈妈欣喜万分，“怀孕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 “太好了。”妈妈不久又陷入忧伤中，“可惜，恨水，妈妈见不到孙子了。” “不，妈妈，你不会有事的。我要送你去医院！砸锅卖铁也要让你看病！”李恨水坚定地说。 妈妈摇头道：“恨水，我这病是死病无药医了。去医院也是浪费钱财。” 李慧来了。 “你的同事安顿睡下了。”李慧轻声说。 李恨水微微点头。 妈妈忽然对李慧说：“小慧，将衣橱里的木匣子给我搬过来。” 李慧一愣，但还是很顺从地从衣橱最里面搬出一个涂着红色油漆的木匣子。 在李恨水的记忆中，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看过这个木匣子，木匣子永远上着锁。 他小时候曾不止一次地问过妈妈，木匣子里面有什么，妈妈总是笑笑，说是留给他的财富，但必须等待一个合适的时刻才会打开。妈妈还会将木匣子藏在他不容易找着的地方。 每次都是这般回答，以至于李恨水干脆就不问了。 第18章 身世之谜 2 妈妈弥留之际，让姐姐搬出木匣子，李恨水知道，秘密就要揭晓了。 妈妈又让姐姐拿来钥匙，钥匙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可以看出，妈妈一直在严格保守秘密。 “恨水，妈妈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妈妈做了一件错事，很大的错事。你会恨妈妈吗？” 听话听音。从妈妈的话语中，李恨水可以听出，这个秘密对他来说，很重大。 “妈，无论你做出什么，我都不会恨你的。” 就算妈妈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也不会恨她。且不说她处于弥留之际，凭她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就让他完全没有恨意。 “真的吗？”妈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妈妈，我对你只有爱，没有恨。”李恨水回答得很坚定。 “这是一个埋藏了二十六年的秘密。你姐姐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妈妈深情凝视着李恨水，眼神中满是歉意和不舍。 妈妈瘦弱的手无力地抓住李恨水的手。 “恨水，你其实并不是妈妈的亲生儿子。” “啊！”妈妈的话语犹如一声惊雷，在李恨水身边炸开，差点将他炸得四分五裂。 “恨水，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太自私了，怕你离开我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一直瞒着你。” 木匣子打开了。 木匣子里，有一张纸条，字迹已经泛黄。 一个精致的玉佩，玉佩直径在五六厘米，厚度一厘米左右，做工非常精湛。玉佩是半心形图案的左边部分，可以看出，这个玉佩只是一半，如果再加一个右边部分的半心形图案，就可以合成一个完整的心形图案。 木匣子里除了纸条和玉佩，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虽是彩照，但由于过了二十多年，已经和黑白照片没太大区别了。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很清纯很漂亮，穿着很朴素。她的嘴角有一颗醒目的美人痣。 李恨水知道，这女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木匣子里除了这三件物品别无他物。 李恨水拿起纸条，一字一句地看。这纸条其实算是一封简短的书信，口气是写给他的。 孩子：我不知道你是否看到这封信，也许，你的养父母永远不会让你看到这封信，永远不会让你知道这个秘密。请原谅妈妈的自私、无情、冷血，妈妈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妈妈是一个懦弱的女人，害怕世俗的眼光，害怕流言蜚语。 孩子，妈妈年轻不懂事，被一个男人骗了，才生下你。我恨那个男人，一辈子都恨他。但是，你是无辜的。幸运的是，你将会被好心人收养，他们刚刚失去自己的孩子。你虽然自小在养父母家长大，但是我相信你是幸福的。因为我知道，你的养父母都是善良的人。 孩子，我希望你的名字叫恨水，因为我恨那个名字里有水的男人。没有他，就没有我现在的痛苦，当然，也不会有你。 孩子，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你的身世，不要找我，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你的养父母才是世上最好的亲人。 哪个妈妈都不想狠心抛弃自己的孩子，但有时候是身不由己。唉，不说了，希望你永远健康平安吧。 书信的署名是一个不称职的妈妈。 书信的后面，还留有李恨水的出生时间。 在妈妈，准确地说，是在养母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李恨水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李恨水的养母在生下李慧后，又在一家医院生下第二胎。 第二胎是个男孩。然而，不幸的是，这个男孩生下后才一两天就夭折了。 养父母自然万分悲痛。同病房住的就是李恨水的生母。生母的脸上似乎看不出初为人母的喜悦，相反，满是忧愁。 就在养父母要出院时，李恨水的生母主动找到他们，要将自己的孩子送给他们抚养。 生母没有说太多的原因，只是说自己遇人不淑，不想年纪轻轻就遭遇世俗的眼光和流言蜚语。 养父母自然喜不自胜，失去亲生儿子，却得到一个可爱的养子。 生母寂寥地走了，只留给养母一个木匣子。 养母甚至不知道生母的姓名，更不知道她来自哪里、又去向何方。 养父母抱回李恨水后，对他视同己出。他们也从未和任何人说过，他其实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 听完养母的讲述，李恨水心中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 “恨水，妈妈太自私了！我们一直隐瞒不说真相，就是不想失去你。也许是老天爷报应我的自私，才会如此严厉地惩罚我，惩罚你的爸爸。”养母痛哭流涕。 李恨水用纸巾轻轻擦拭养母的泪水，情真意切地说：“妈，说实话，得知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后，我很震惊，但是，我丝毫也不怪你。谢谢你和爸爸将我抚养大，给我一个温暖、温馨的家。你担心我知道真相后会寻找生母，但那是不可能的。她当年狠心抛弃我，我又为什么去找她呢？” 养母怔怔地望着李恨水，似乎不相信地说：“恨水，你生母也有她的苦衷，如果不是没办法，谁会忍心离开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李恨水坚定地说：“如果她真的爱我，在乎我，就能排除万难将我抚养大，而不是将我拱手送人，不愿尽一个母亲的责任！妈，你永远是我可亲可爱的妈。你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如果你毁掉这个木匣子，或者隐瞒真相，我就永远不知道你不是我亲生母亲的事实。” …… 李恨水回家后的第二天下午，养母永远地离他而去。 李恨水哭得是天昏地暗，哭得是肝肠寸断。 在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亲人走了，一去不复返。 李恨水将养母安葬后，去监狱探监。 他始终坚信，养父没有罪，是被冤枉的，而孟大虎就是罪魁祸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李恨水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为养父洗清冤屈，以告慰养母的在天之灵。 第19章 律政俏佳人 为了替养父申冤，李恨水决定去找个律师，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天衡律师事务所。 今天是周末，律师事务所人来人往，似乎比往日更热闹。 在照片墙上的介绍中，李恨水从几十位律师中一眼相中了女律师胡映雪。 从介绍看，胡映雪是实习律师。 李恨水相中胡映雪，是被她的照片吸引了。 照片中的胡映雪，漂亮、飒爽、干练。 按一般来说，实习律师比正式律师专业技能相对要弱些，代理范围也不同，但毫无疑问，收费便宜不少。 那些律界大咖收费绝不会便宜。 李恨水现在可是囊中羞涩。 此刻，李恨水坐在胡映雪的对面。 照片不是照骗，胡映雪但本人比照片更好看。 但是，找她的客户却少得可怜。 道理不难理解：谁愿意请一个实习律师呢？ 虽然胡映雪长得好看，但一副好皮囊就能打赢官司？ “胡律师，我想请你……”李恨水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胡映雪蹙起眉头：“你说你父亲是冤枉的，可是有证据吗？或者说，发现问题线索了吗？” 李恨水说：“暂时没有，我坚信他是被冤枉的，他不是那种人，而且，事实上，我的家庭一直并不富裕。如果他真的有经济问题，我的家境应该很宽裕。我希望能和律师配合，找到充分的证明他是无罪的证据。” 胡映雪微微点头：“作为律师，我会竭尽所能帮助我的当事人。你确定聘请我？” 李恨水试探着问：“律师费多少？” 胡映雪嫣然一笑：“如果你确定聘请我，律师费打二折，也就是说，象征性收点，权当是差旅费吧。” 李恨水惊讶地问：“为什么这么便宜？” “原因很简单，因为今天是我转为正式律师的第一天，而你是我的第一个客户。”胡映雪起身为李恨水倒了一杯水。 “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啊。”李恨水笑着说。 “谁说不是呢？”胡映雪做了个轻轻捋头发的动作。职业女性，职业女装，职业化的笑容，但是，并不妨碍她是一个美女律师。 在当下，美女的称呼泛滥成灾，美女已沦为女性的代名词，哪怕一副恐龙面容，也可以称之为美女。 但是，胡映雪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美女。 李恨水向胡映雪介绍了案情。胡映雪蹙眉道：“依你之见，孟大虎是你父亲入狱的始作俑者。孟大虎设计陷害你的父亲，导致你的父亲入狱，而他借机鸠占鹊巢？孟大虎胆大妄为，一方面与他心机太深、阴险狠毒有关，另一方面，也因为他有强大的靠山，是吗？” 李恨水点头道：“这些都是我的推测，暂时缺乏的就是强有力的证据。我们需要的就是寻找证据。” 胡映雪若有所思地问：“你觉得你能斗得过孟大虎及其背后的势力？” 李恨水回答得斩钉截铁：“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李恨水告辞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王可欣。 王可欣怎么会出现在江州？ 而且，也来了律师事务所？ 李恨水慌忙又闪进胡映雪的办公室。 王可欣本来个子就高，又穿着高跟鞋，看起来像走台的模特。 那气质、那步伐，以及目不斜视、傲视群雄的霸气，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这个女人不简单。 不得不承认，王可欣是高颜值的女人。 王可欣是云川东辰外贸公司财务部副部长。 东辰外贸公司和旅游开发公司一样，都是集团在云川的子公司。 王可欣虽是财经大学科班出身，但参加工作才三年、年仅二十五岁就升任副部长，靠的不仅仅是能力，还有能力之外的因素。 目不斜视的王可欣并没有发现李恨水。 王可欣并没有来胡映雪的办公室，而是向前走，应该是去了律师事务所负责人或者其他律师合伙人的办公室。 “那女人你认识？”胡映雪明察秋毫，微微一笑。 李恨水点点头。 “为什么不敢和她打照面呢？她是不是与你父亲入狱有关？”胡映雪柔声问。 “应该无关吧，因为她是我的老婆。”李恨水又补充了一句，“有名无实的老婆，即将走上终点的两年婚姻。” 胡映雪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我们萍水相逢，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李恨水苦笑。 胡映雪嘻嘻一笑，借用李恨水的话说：“因为我们很有缘分啊。” 李恨水也笑了，只是笑容多了几分苦涩。 胡映雪接着说：“看得出来，你对老婆还有有些在乎的。如果你真的对她毫不在乎，彻底放下这段感情，你就不会表现出刚才的举止和表情。” 李恨水沉默不语。 “要不要让我来帮你打探你老婆在我们所的行踪？”胡映雪轻声说。 李恨水的表情有些僵固：“另外收费吗？” 胡映雪扑哧一笑：“你是看出我是严重缺钱，还是我的眼里只有钱？” 李恨水摇摇头：“好像都不是。” 胡映雪转移了话题：“就这样吧，我手上还有两个案子，都是实习律师时配合其他律师办的，过几天就要开庭。等这两个案子开庭后，我就全身心投入到你父亲的案子。这将是我独立办理的第一起案件，我很看重，也将会不遗余力办理，期待有更好的结果。” 离开天衡律师事务所，李恨水决定去看万教授及师母时湘云。 虽然万晓雅不让买烟，但李恨水仍买了两条烟，还有茶叶。 万教授没啥特别爱好，就是烟瘾大，喜欢喝茶。 万教授住在江中大学的红楼。 红楼是江中大学多年前自建的教师住宅楼，由于外墙是红色，被人称为红楼。 这些年，很多老师都搬出红楼，搬进条件更好的其他小区。 但万教授一家仍然住在红楼。 红楼外墙斑斑驳驳，看起来有几分颓败。 红楼总共五层，没有电梯。万教授家住在顶层。 李恨水爬到四楼时，见万晓雅匆匆下楼。 “哥们，是你！”万晓雅又惊又喜。 “你不是抱怨我不看望万教授吗？这不，我不是来了？”李恨水笑道。 “哥们，我没时间和你闲聊，我得去校园里打球，和同学约好了。等我打球回来，陪你慢慢聊。” 万晓雅风风火火地走了。 李恨水敲了几下门。 门开了，一缕清香扑鼻而来。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美少妇探出脑袋，她的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庞，挂着浅浅的笑意。 师母时湘云！ 时湘云身材颀长，一袭雪白的连衣裙，胸前露出一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 第20章 濒临离婚 李恨水向师母问好。 “恨水，是你？”时湘云的惊喜写在脸上。 “这次回江州，顺便看望师母和万教授。”李恨水说得很恭敬，师母美艳不可方物，但他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谁让万教授和师母对他那么好呢？ “恨水，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来看看我们就行，不要带礼品。你的家庭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时湘云责备的语气带着怜爱。 “师母，其实也没什么，也不值几个钱。这点礼品与师恩相比，又算什么？”李恨水笑着说。 时湘云幽幽说道：“吸烟有害健康，地球人都知道。我劝老万多次了，让他戒烟，可每戒一次，烟瘾反而更大了。有时想，他就这么个爱好，随他去吧。” 时湘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恨水。你妈妈现在身体怎样？” 李恨水的泪水一下子就涌出来了：“我妈妈去世了……” “啊……”时湘云惊讶得张大嘴巴，眼眶湿润了，“你妈妈是一个多么坚强的女人，可现在……我清楚地记得，你爸爸刚出事时，你妈妈四处奔走，为他申冤。” “师母，想当初，你和万教授也为爸爸的案子四处奔走，谢谢你们。” 门外响起了几声敲门声。 时湘云精神一振：“一定是老万回来了。” 果然，是万教授回来了。 “恨水，现在工作还好吧？”万教授见到李恨水，万分欣喜，那表情，就像父亲见到多日未归的儿女。 万教授气色并不好，间或还有几声咳嗽。看起来，他比实际年龄显老。他烟瘾很大，客厅里一会儿就烟雾缭绕。 “老万，能不能少抽几根烟？”时湘云嗔怪道。 万教授讪讪笑道：“我就这点爱好，戒不了啊。” 时湘云心疼地说：“老万，最近看你气色不太好，又时不时咳嗽，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医院体检？” 万教授连忙摆手：“不需要。我的身体我最清楚，虽然不是钢筋铁骨，小毛病不少，但大问题没有。再说了，再过一个月，一年一度的单位体检就要进行了。” 时湘云苦涩地笑了笑：“那好吧，老万，我知道你是工作狂人，工作起来不要命，有名的拼命三郎，但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保重身体啊！” 万教授点点头，四处张望，问：“晓雅呢？” 时湘云接口道：“刚出去打球了。” 万教授说：“这疯丫头，周末不是在打球，就是去球场的路上。她回来吃饭吗？” 时湘云说：“她说和同学一起外出聚餐。” 万教授说：“好吧，湘云，你准备烧几个拿手菜，恨水在吃饭呢。” 李恨水也不推脱，笑道：“我最喜欢吃师母烧的菜了。” 时湘云起身站起，莞尔一笑：“好的，我来准备。” 李恨水不禁又感慨造物主太不公平。时湘云不仅人美，而且多才多艺，还烧得一手好菜。 可是，李恨水对美艳师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谁让师母和万教授对他那么好呢。 李恨水和万教授攀谈起来。 其间，万教授接到一个电话，临时出去一趟。 李恨水去了厨房。 时湘云正在厨房里忙活。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时湘云系着花色围裙，胸部惊心动魄地隆起。 “恨水，帮我掰个蒜子。”时湘云吩咐道。 “好的。” 时湘云递给李恨水两个蒜子。 她的手洁白细腻，柔若无骨。 这不仅是一双可以烧菜的手，也是一双可以弹琴的手。 “对了，恨水，想吃什么呢？” “师母，只要你烧的菜，我都喜欢。” 时湘云很熟练地切菜，随口问：“恨水，你爱人没有一道过来？” 一想到王可欣，李恨水的心就隐隐作痛。 “师母，我和她已到了濒临离婚的边缘。”李恨水实话实说。 “哦？”时湘云微微一愣，“怪不得从来没有看过你在朋友圈晒过夫妻二人琴瑟和谐的话题。恨水，可以告诉我吗，你们为什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她对我没有感情，当初结合是凑合的婚姻。而且，她……”李恨水没有接着说，因为实在难以启齿，总不能说从小电影上意外发现王可欣和别的男人在床上鬼混吧。 时湘云似乎懂了，若有所思地问：“真的打算离婚？” “哥们，你和王可欣要离婚？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是万晓雅回来了。 时湘云本能地回头：“小雅，什么时候回来了？还鬼鬼祟祟的？” 万晓雅嘻嘻笑道：“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中午，我在家吃饭，拒绝了和他们聚餐。” 时湘云一愣：“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有，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不是说打球吗？” “本来是打球差人，后来又来了其他同学，我就走了，让她们打，我回来陪我的哥们。”说着，万晓雅将目光投向李恨水，带着坏笑。 时湘云说：“也好，小雅，我教你厨艺，以后呢，我假如有事，你可以烧菜给你爸吃。” 万晓雅撅着嘴说：“湘云阿姨，我才不想学呢。你有事，我就给爸爸下馆子。我呢，十指不沾阳春水。” 时湘云亲昵地用指头点了点万晓雅的额头：“小雅，你看你的卧室，乱七八糟的，又不会烧菜，留住男人的心，先得抓住男人的胃。对了，没有男孩追求你？” 万晓雅说：“体育系倒是有不少猛男，但都喜欢长发飘飘、小鸟依人的女生，哪喜欢我这种装饰？” 万晓雅留着短发，中性化打扮，就像春哥，不过，比春哥好看。 时湘云扑哧一笑：“晓雅，你得改变自己了，一点点尝试改变。要不然，将来会嫁不出去的。” 万晓雅忽然俏皮地对李恨水说：“对了，哥们，刚才不是听说你要和老婆离婚？你离婚后就可怜可怜我这个没人要的女孩，娶我为妻吧！” 万晓雅说出这番话，符合她一贯大大咧咧的性格，不过，李恨水还是感到很诧异。 万晓雅哈哈大笑，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是不是吓傻了？我虽然性格像男孩，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儿身！” 第21章 神秘男人 万晓雅挺了挺丰满的胸部，一脸傲娇地说：“女人该有的部件我全都有，而且，质量算上乘。” 时湘云捂着嘴笑：“小雅，你这是要笑死我吗？阿姨给你个建议：要想赢得男人的爱，就得改变自己的言行举止，要做淑女，首先得蓄长发。男人嘛，大都喜欢长发飘飘的女生。” 万晓雅亲昵地将一只胳膊搁在时湘云的肩上：“湘云阿姨，怪不得我爸爸那么爱你，原来是你够淑女啊。从今天起，我要蓄长发。” 万晓雅冲李恨水做了个鬼脸，嬉笑道：“待我长发及腰，哥们娶我可好？” 李恨水哭笑不得。 时湘云笑得前仰后合：“晓雅，恨水现在可是有夫之妇，你可不能操之过急。” 万晓雅忽然拉住李恨水的手，神神秘秘地说：“哥们，和你说个事。” 李恨水一愣：“什么事？弄得神秘兮兮的？” 万晓雅将李恨水拉进自己卧室。 万晓雅的卧室乱七八糟的，完全不像女孩的闺房，倒像是懒汉的卧室。 万晓雅自我解嘲道：“房间太凌乱，以后呢，我一定改正，争取做一个淑女。” 李恨水直奔主题：“晓雅，有什么话非得瞒着你湘云阿姨？” 万晓雅摇头道：“我可没想瞒着她，只是怕说出来让你难堪罢了。” 李恨水一愣：“什么事呢？” 万晓雅说：“我也不卖关子了，就在我上次去云川学院踢球的那天晚上，我住在云川学院附近的一家酒店，酒店离市区较远，我意外发现你老婆进了我对面的一个房间。” 李恨水结婚时，万教授一家都来了，因此，万晓雅认识王可欣。 李恨水很淡定地说：“你和王可欣只见过几次面，确定是她，而不是别人？还有，她住酒店有什么不对劲吗？” “哥们，看你如此淡定，是已不在乎王可欣，还是不相信她会做出背叛你的事？” “一个对我毫不在乎的人，我为什么要在乎她呢？” “好样的，哥们！够男人！”万晓雅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哥们，我一开始就认为，你和王可欣的结合是一个错误。你和她离婚吧，我嫁给你算了。我承诺，我会为你做出任何改变。” 李恨水不是榆木疙瘩，其实在几年前就看出万晓雅对他的好感，只是那时候，她还小，还在读高中，也不像现在如此直截了当。 “哥们，你知道吗？得知你要结婚了，我哭了几个晚上。真希望和你成婚的人是我。”万晓雅忽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无论她的性格如何大大咧咧，但归根结底还是个女孩。 李恨水顾左右而言他：“晓雅，那天晚上，还看到了什么？” 万晓雅撅着嘴，佯装不悦：“哥们，怎么对我的示爱视而不见？我说要嫁给你，不是心血来潮，不是开开玩笑，而是发自内心。我知道这种中性化打扮不会赢得男人的好感，但我可以长发飘飘，可以变得淑女，可以为你做出任何改变，给我机会，好吗？” 李恨水苦笑：“晓雅，在我眼里，你一直是我可亲可爱的妹妹。我也没你想象得那么完美，事实上，我的缺点很多。你无需刻意改变自己，更不能有意迎合别人，那样会很累的。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 万晓雅轻抿嘴唇，神情哀怨：“晓雅，我知道你说的喜欢，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但这不是我希望的结果。我知道你很难在短时间内接受我，我会抓住一切机会，争取自己的幸福。对了，那天晚上，我就很好奇，为什么王可欣住在酒店？云川不是大城市，从城东打的到城西也就是个起步价，没有必要夜不归宿。我当时想，她会不会是在和别人幽会呢？我透过猫眼注视对面的情况，果然，有了新的重大发现。” 李恨水的内心其实平静如水。万晓雅不说，他也能猜出，一定是有男人进入或离开王可欣入住的房间。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淡定，李恨水对王可欣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彻底死心。 “哥们，想不想继续听下去？”万晓雅试探着问。 “有男人进入或离开王可欣的房间？”李恨水问得直截了当。 万晓雅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李恨水淡淡地说：“王可欣出轨，对我来说，不是新闻。我只是好奇，那个男人是谁。” 万晓雅说：“那天晚上，我看到一个男人进入王可欣的房间，他戴着墨镜，看不清脸，身材壮实，身高约有一米七五。” 李恨水苦笑：“你说了等于没说。” 万晓雅抿嘴一笑：“既然你已决定和她离婚，就不要再纠结她和谁在一起。怪我反应迟钝，没有及时拍照，当我打开手机时，那个男人已经进去了。” 李恨水问：“这事都过去好几天了，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小说 万晓雅反问：“我是那种心机很深的女孩吗？” 李恨水一时没听明白：“这与心机有关？” 万晓雅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李恨水的额头，嬉笑道：“哥们，我如果心机深，当时就向你通风报信，接下来是捉奸、离婚，我就有了机会。可是，我不是那种人，如果你不知晓王可欣的破事，我宁愿选择保密。宁拆十座庙，不毁十桩婚。有时候，难得糊涂最好。” 李恨水非常了解万晓雅，她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的确没有心机。 “算了，都是过去式了。我现在只希望尽快将婚离掉。” “哥们，假如你俩之间没有感情，没有重归于好的可能，那就不如离婚吧，这对谁都好。听你说话的语气，好像不会那么顺利离婚吧？” “王可欣喜怒无常，根本就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结婚两年，我始终没有走进她的内心世界。在我提出离婚时，她竟然狮子大开口，向我索要两百万青春损失费。” 万晓雅惊讶得张大嘴巴：“哥们，这女人成心不想离婚。我要是富婆就好了，扔给她两百万，为你赎身，那样一来，你就是我的了！” 第22章 醉酒佳人 万教授回来了，循着说话声来到万晓雅的卧室，见女儿有说有笑，笑着问道：“晓雅，这么早回来了，反常啊？” 万晓雅嬉笑道：“老爸，我可是重色轻友的人，你未来的女婿来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他不管？” 万教授摇头苦笑：“晓雅，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口无遮拦！恨水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万晓雅撅着嘴，娇嗔道：“老爸，恨水很快就要和王可欣离婚了。他是自由之身，我就可以言正名顺地追求他。” 李恨水哭笑不得。 万教授知趣地走了。 万晓雅缠着李恨水，问这问那。 这时候，王可韫打来了电话，语气很焦急：“哥，你在哪里？” 李恨水连忙问：“可韫，怎么了？” 王可韫急切地说：“哥，云川医院有熟人吗？我爸爸在工地突然受伤，需要做手术，被送到医院，希望能找个好点的医生。” 王可韫家庭条件一般，爸爸是农民工，妈妈在一家民营企业上班。 平心而论，王可韫父母亲对李恨水还算不错。在他们眼里，李恨水就是正儿八经的女婿，虽然王可欣从来没有将他当丈夫。 王可韫爸爸出事，李恨水于情于理都不能置之不顾。 但是，云川医院并没有直接的熟人，李恨水安慰道：“可欣，你别急，我来打听打听，稍后回复你。” 王可韫嗯了一声，说：“姐姐电话关机，我联系不上她。她也许认识云川医院的人。” 大白天的手机关机，对于王可欣来说，已不是头一次。李恨水早就见怪不怪，也懒得再管了。 王可韫和李恨水的对话，万晓雅听得清清楚楚，她盯着李恨水，问：“妻妹打的？” 李恨水点点头。 “妻妹漂亮吗？”万晓雅又问。 李恨水反问：“她漂亮不漂亮与我有关系吗？” 万晓雅一脸的坏笑：“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小姨子的半个屁股是姐夫的？” 李恨水哭笑不得。 万晓雅又说：“你小姨子让你找云川医院的医生，你有熟人吗？” 李恨水摇摇头，实话实说：“以前在公司上班，两点一线，熟人圈子就那么大，哪认识医院的人？” 万晓雅语出惊人：“哥们，你抱我一下，我向你透露重要信息。” 李恨水将信将疑地打量万晓雅。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倒计时三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呢。我不是老虎，也不是恐龙，怕什么？” 李恨水微微迟疑，还是抱了一下万晓雅。 万晓雅趁机在李恨水脸上亲了一口。 “哥们，离婚了记得来找我，哪怕不想娶我，让我做个偏房也行。”万晓雅火辣辣地望着李恨水。 “偏房？”李恨水看万晓雅的表情很认真。 万晓雅凑近李恨水的耳畔，轻声说：“偏房就是小妾，情人啊。” 李恨水目瞪口呆。 “晓雅，说吧，什么重要信息？” “湘云阿姨有个很要好的高中同学，现在是云川医院副院长。” “真的吗？” “你问问湘云阿姨，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李恨水去了厨房，见时湘云正全神贯注地烧糖醋排骨，香气四溢。 果然，万晓雅说的没错，云川医院一位副院长是时湘云的高中同学，而且两人关系很好。 时湘云放下锅铲，当即给同学打了个电话，说明事情原委。 “恨水，说好了，她会安排好的。”时湘云嫣然一笑。 “谢谢师母，这年头，没有人情关系可是寸步难行的。”李恨水感慨道。 开饭了。 时湘云做了六菜一汤。色香味俱全，菜肴品相丝毫不逊色于饭店大厨的招牌菜。 万教授兴致很高，开了一瓶白酒。 “湘云，你和晓雅是不是也要来点红酒？”万教授笑呵呵地望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那是必须的。”万晓雅抢着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打开，为自己和时湘云各满了一杯。 气氛很好，万教授平易近人，不讲大道理，不高谈阔论，说的都是一些茶余饭后的事。 万教授说话时，时湘云听得很认真，也很少插话，始终面露微笑。 李恨水恭恭敬敬地给万教授和时湘云敬酒。 喝了酒的时湘云，面如红霞，煞是好看。真是：醉酒佳人桃红面,不忘嫣语娇态羞。 李恨水暗自羡慕起万教授。怎么就娶了一个既年轻漂亮又多才多艺还能烧得一手好菜、温柔知性的妻子？娶此佳妻，夫复何求？ 万晓雅平日里风风火火的，但不胜酒力，喝了几杯红酒就有些兴奋过度，又笑又唱，说话口无遮拦。 相比之下，时湘云则贤淑得多，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李恨水忍不住多看了时湘云一眼，发现时湘云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就像两束闪电的交汇。 李恨水的身子一热，身体的某个部位竟然有了异样反应。 李恨水在桌底下悄悄用手指掐了一下，心中责骂自己：真是畜牲！简直是罪过啊！ …… 下午，李恨水启程回云川。 念及王可韫父母亲曾经的好，也顾及王可韫的感受，李恨水决定去云川医院去看望王可韫的爸爸，顺便再当面感激时湘云的同学——云川医院副院长宋晓萱。 李恨水在网络上搜索了宋晓萱的简历。 宋晓萱毕业于一所著名的医科大学，硕士研究生，从照片看，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三十出头，就能出任市医院的副院长，靠的不仅是学历，能力，还有其他因素。 对于宋晓萱的家庭背景，李恨水知之甚少。时湘云当然会知道一些，但李恨水并没有多问。 云川医院。小说 王可韫的父亲已经在手术室，王可韫无力地瘫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眼里噙着泪水。 “可韫。”李恨水轻轻唤了一声。 王可韫一抬头，见是李恨水，叫了一声：“哥！” “爸爸正在做手术吧？”李恨水问。 “是的，刚才医院宋院长亲自过问，还选派了最好的手术医生。谢谢哥。” “别担心，爸爸不会有事的。”李恨水安慰道，坐在王可韫的身旁。 王可韫忽然将头倚靠在李恨水的肩头，泪水涟涟：“哥，我真的很累啊。” 遭遇失恋，爸爸又遭遇意外，王可韫内心的苦楚可想而知。 第23章 美女院长 李恨水没有退缩，他宽阔的肩膀是王可韫坚实的依靠。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王可韫的手机响了，是王可欣打来的。 “可韫，你找我？”王可欣问。 “姐，你去了哪里？大白天的为什么要关机？”王可韫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不满。 王可欣若无其事地说：“手机没电了，可韫，有事吗？” 王可韫冷冷地说：“爸爸出事了！” “啊！”王可欣这回真的急了，“爸爸怎么啦？” 王可韫三言两语说了事情大致经过，还特意说了李恨水找宋院长的事。 王可欣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他有多大的面子？一个穷保安而已！” 王可韫心中不满，怼道：“姐，宋院长实实在在帮忙了。你能量大，可为什么不去找人？” 王可欣说：“我不是手机没电了吗？凭我的能耐，想为爸爸找个医术高明的手术医生岂不是易如反掌？我才不稀罕他的帮忙！” 王可韫冷冷地说：“姐，扪心自问，恨水哥对我们一家不薄，但你又为他付出了什么？风凉话谁不会说？” 王可欣有些恼火：“可韫，别胳膊肘往外拐！我是你姐，亲姐，李恨水算什么？他就是一个外人！” 王可韫没好气地说：“既然你不爱恨水哥，那就离婚算了！” 王可欣冷笑：“离婚？不给我一笔青春损失费，我才不会和他离婚呢！拖死他！” 王可韫反问：“莫非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才如此对付他？在我眼里，恨水哥是一个好男人，集中了所有男人的优点。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丢掉的不是敝屣，而是珍宝。” 王可欣哈哈大笑，笑声中满含讥讽和不屑。 王可韫挂断电话。 “哥，你和姐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理解，姐姐为什么会这样对你？仅仅是因为你穷吗？可是，你一开始就很穷，她当时为什么同意嫁你？”王可韫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和你姐相识、结婚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李恨水不想说王可欣出轨的事，虽然他知道，王可欣出轨概率是百分之百，但毕竟没有充分证据，现有证据也是摆不上桌面。 “哥，姐姐说什么离婚要你补偿青春损失费，完全是无理取闹。她的青春耽误了，你的青春何尝没有被耽误？” “不说了，可韫，任其自然吧。”李恨水懒得再提及王可欣。虽然现阶段王可欣不想离婚，但等到找到充分证据后，就不由她了。 王可韫的妈妈来了。 从法律意义上说，她是李恨水正儿八经的岳母。 岳母明事理，对李恨水也很好。李恨水打心里敬重她。 岳母对李恨水的好，体现在细节上。 岳母不是有钱人，不能给予李恨水多少财力支持。但是，只要李恨水一去岳母家，岳母就忙上忙下，做好吃的，对待李恨水比对亲儿子还亲。 今天，岳母心情沉重，泪眼朦胧。 “妈！”一想到岳母过去的好，李恨水的心里就无比动容。王可欣是王可欣，岳母是岳母，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就像王可韫和王可欣，也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恨水，我听可韫说了，这次多亏了你，找了一个好的手术医生。”岳母并不太清楚李恨水和王可欣之间发生了什么。王可欣善于伪装，每次回娘家，都装作和李恨水很恩爱的样子。 “都是一家人嘛。”李恨水心里苦笑。一家人？多么讽刺的字眼！ 李恨水安慰岳母和王可韫后，去了院长办公室，他要当面向宋晓萱致谢。 宋晓萱的办公室。 李恨水在门口，就听到一阵严厉的训斥声。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宋晓萱在发火。 被训斥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应该是宋晓萱的下属。 没多久，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垂头丧气地出了门。 宋晓萱似乎余怒未消，愤愤地说：“简直是胡闹！” 李恨水敲了几下门。 其实门是敞开的，敲门更多的是一种礼节。 “请进！”宋晓萱发话了。 李恨水进了办公室，见到的是一个冷艳的女人。 宋晓萱年龄应该和时湘云相仿，三十出头，长得也是同样的惊若天人。但与时湘云的温柔贤淑不同，宋晓萱是一个很冷艳、很强势的女人。 第24章 提升副经理 宋晓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小李，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不要产生不必要的联想。” 李恨水淡然一笑：“宋院长，我没有多想，这世上没有血缘关系却又长得撞脸的人其实并不少。” 宋晓萱凝视着李恨水，眼神中饱含着深情，就像他真的是她的初恋情人重生，然后喃喃道：“小李，你真的很像他。” 李恨水忍不住问：“宋院长，看得出来，你对初恋男友有着很深的感情，是吗？” 宋晓萱反问道：“小李，一个人的初恋是永远难以忘怀的，你是不是也一样？” 李恨水点头道：“是的。” 宋晓萱看了看手表，说：“小李，等会还有一个会议，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李恨水受宠若惊：“宋院长，你帮了我大忙，怎么说也该我请你才是。” 宋晓萱也不谦让，嫣然一笑：“行，你加我微信，到时候联系。” 此时的宋晓萱，一点不像个强势女人，而是一个知性美丽温柔似水的女人。 轻轻松松就能请美女院长吃饭，李恨水知道，这固然与宋晓萱是时湘云的同学有关，但更主要的是沾了她死去的初恋男友的光。 宋晓萱婚嫁了吗？她有什么样的背景？这一切还是个谜。除非问时湘云。但贸然打听这些隐私问题，显然不合适。 李恨水离开宋晓萱办公室后，又去了手术室外。 王可欣已经回来了，见到李恨水，一脸的冷漠，就像他是个局外人似的。 事实上，在她眼里，他就是个局外人。 李恨水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王可欣一眼，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魅惑众生的女人，漂亮的瓜子脸没有一丝瑕疵，娇嫩的肌肤吹弹可破，身材婀娜多姿，曲线完美，低领衬衫下，隐约可见两个倒扣的瓷碗。 那个无意中发现的小电影，一想到她在别人身上婉转承欢，李恨水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挫败感。 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可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我有事先走了，宋院长答应过了，病人出院后可以住进单人病房，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李恨水和岳母打招呼。 “哥，谢谢你了。”岳母一脸感激的表情。 李恨水苦笑：“一家人客气个啥？” 李恨水没走多远，王可韫从后面追上来了，叫了一声：“哥！” 李恨水回头，诧异地问：“可韫，有事？” 王可韫瞥了一眼前方手术室门口的王可欣，见她正在打电话，幽幽地问李恨水：“哥，你和我姐的矛盾真的不可调和吗？” 李恨水一愣，问：“可韫，为什么说这话？” 王可韫轻抿嘴唇，低声说：“哥，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一旦你和我姐离婚了，就不是一家人了。我希望你永远是我的家人。” 李恨水的心中涌过阵阵暖流，王可韫太善解人意了。 如果王可欣能有妹妹一半，两人也不至于闹成今天这个局面。 李恨水和王可欣结婚时，两人没有感情基础，但他也做过努力，希望赢得她的芳心。王可欣是美女，没有男人不喜欢美女，如果王可欣懂得回报，两人不可能是不正常的夫妻。 但自从意外得知王可欣出轨，李恨水已经彻底死心了。 “可韫，无论怎样，在我眼里，你都是我的好妹妹，你的爸爸妈妈都是我敬重的人。你们家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我都会尽力而为。”李恨水说得情真意切。 “哥，等下我会和姐姐推心置腹谈一谈。”王可韫无奈地说。 离开医院不久，李恨水接到魏晓丽的电话。 “小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副经理任命文件已经下了。”魏晓丽难掩喜悦之情，就像升职的不是李恨水，而是她。 这个任命虽在意料之中，李恨水还是很激动：“魏姐，真的吗？” “小李，姐怎么会骗你呢？你是孟依然孟总钦点的，孙金山敢抗旨不遵？不过，我看卜世仁不太高兴，因为有人要分他的权了。” “卜世仁还想大权独揽，一手遮天？痴心妄想吧！” “小李，卜世仁人如其名：不是人，心胸狭隘，阴险狡诈，你可要当心点，别着了他的道。在山庄，姐永远是你的战友，坚定地站在你这边。” “谢谢魏姐。” “对了，小李，我怎么听说你和杜芙蓉有一腿，还说你们钻过小树林寻欢作乐？”魏晓丽忽然话锋一转。 李恨水又好气又好笑，他和杜芙蓉的确钻过小树林，但那是醉酒后被杜芙蓉带进去的，两人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知道这事的除了卜世仁，还有卜世仁的情人——服务员领班王燕。 也就是说，散播这个消息的是这两人中的一个。 李恨水反问魏晓丽：“魏姐，你相信我和杜芙蓉有一腿吗？” 魏晓丽哈哈大笑：“怎么会不相信？你们这些男人啊，饥不择食时连老母猪都是长长瓜子脸！况且杜芙蓉还有几分姿色。” 李恨水也笑了，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魏姐，杜芙蓉的姿色和你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魏晓丽也不气愤，娇笑道：“小李，看来你一直想打我的主意，可是光有贼心不行，得有贼胆啊！” 李恨水笑道：“魏姐，我怕被你这带刺的玫瑰扎伤啊！” 魏晓丽干笑几声，问：“小李，哦不，李经理，哪天回来，为你接风洗尘？” 李恨水说：“魏姐，别叫我李经理，听着别扭，私下场合还是叫我小李吧，这样更亲切。计划明天回山庄。” 挂断电话不久，杜芙蓉也打来电话，证实任命文件的确下来了。副经理一职已是板上钉钉。 当然，杜芙蓉不忘说几句调情的话：“小李，这次回来，我会让你实现上次没有实现的愿望。” 李恨水故意问：“芙蓉姐，什么愿望？” 杜芙蓉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小李，别装聋作哑了，都是成年人，我知道你想什么，你也知道我想什么。我一不会纠缠你，二会给你终生难忘的幸福体验。” 第25章 失败的婚姻 杜芙蓉太饥渴了！看来是严重缺爱，又欲求不满。 卜世仁这个糟老头哪能满足了她？ 而且，山庄男人屈指可数，李恨水的阳光帅气别说放在山庄，就是放在大街上，也毫不逊色于其他男人。 李恨水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自信的，大学时有不少女孩主动追求她，但他独爱初恋女友，但那场恋情让他受伤太深。 可李恨水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始终无法进入王可欣的内心世界？ 王可欣出轨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个男人难道有着赛潘安的惊世容颜？ 一想到王可欣，李恨水就心碎无比。 真的是一段非常失败的婚姻。 看来，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注定走不了多远。 不过，一想到自己已经升职，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这几年，家庭事业都不顺心。父亲被冤枉入狱，母亲生病又去世，婚姻生活一团糟，这次升职是仅有的喜事。 升职多亏了孟依然。可是，想到孟依然是仇人的妹妹，李恨水心中又五味杂陈。 李恨水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溜达。他在想着晚上请宋晓萱吃饭的事。 “恨水，是你？”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李恨水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安琪。 安琪是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孩，关键是，她的家境非常优渥，父亲是政府官员，母亲经商，而且生意还很大。 想当年，大学时代，安琪也曾主动向李恨水表达过爱意，然而，对感情无比专一的李恨水只爱初恋女友许愿。 安琪开着一辆橙色的保时捷，正在车窗里探出脑袋，笑得是阳光灿烂。 “安琪！”李恨水惊喜地叫了一声。 安琪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李恨水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 安琪穿着牛仔短裤，白皙匀称的大长腿有着无穷魅力。 李恨水瞟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 他从来就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也不是好色的登徒子。 “安琪，来云川谈生意？”李恨水随口问。 “是的，由于日程安排紧凑，我就没主动和你联系了，没想到意外在云川街头遇见你。”安琪巧笑倩兮。 闲聊几句后，安琪问起李恨水的现状。 李恨水说自己去金汤温泉山庄当副经理。当然，对于自己之前被贬、幸而得到孟依然提携的事只字不提。 安琪欣喜地说：“恨水，祝贺你高升！今天我还得赶往江州，因为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我可不能缺席，以后改日请你吃饭，借机请当年的同学一起聚聚。” 安琪提及同学，李恨水的心中又是一阵痛楚，他不自觉地想到了初恋女友许愿。 安琪明察秋毫，柔声问：“恨水，和许愿还有联系吗？” 李恨水摇头，一脸的苦楚：“许愿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她莫名其妙提出分手后，再也联系不上她了。你有她的线索吗？” 安琪也摇头：“没有，我曾问过很多同学，都没有她的确切消息，有人说她出国了，有人说她远嫁了，有人说她自杀了，都是捕风捉影的事，都没有确凿的证据。” “自杀？不可能的！我太了解安然了，她一直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她自小父母双亡，都勇敢地挺过来了，怎么可能在学业有成时自杀？”李恨水茫然地望着前方。 前面车来车往，街上人来人往。他多么希望许愿能够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就像安琪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一样。 然而，他知道，这终究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是的，这些都是没有根据的传言。”安琪看了李恨水一眼，眼神中饱含柔情，“恨水，冒昧地问一句，听个别同学说，你和爱人感情不是太好？” 许愿毫无征兆地离开那一段时间，安琪正好在国外进修，等安琪知道消息，以为有机会追求李恨水时，突然发现李恨水已经和王可欣闪婚了。 李恨水纠正道：“不是不是太好，而是太不好。” 安琪一愣，接着问：“那为什么不离婚呢？据我了解，闪婚的没有几对是幸福的。” 李恨水苦笑：“算了，不说了，以后再说吧。” 安琪有些愧疚地说：“恨水，怪我话多，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恨水笑了笑：“没事。对了，安琪，你的另一半呢？” 安琪嘻嘻笑道：“我是个快乐的单身狗，哪有什么另一半？” 李恨水惊愕道：“不对吧，我好像听同学说，你有男友？” “不是男友，是相亲对象，我爸爸之前为我介绍过一个男孩，他父亲和我父亲是朋友，我们彼此相处了一段时间，觉得他不合适，就没有和他交往了。为此，爸爸对我怀恨在心呢。” “怀恨在心？不会吧？有这么夸张？” “的确有点夸张，不过，我爸爸的确想让我和他在一起，因为我爸爸是在政府部门工作，而他的父亲也在体制内，而且级别比我爸爸高，掌握实权，我爸爸希望我们两家联姻。但是，他真的不是我的菜。我不可能为了爸爸牺牲自己的幸福。他不高兴就不高兴吧。” “是啊，强扭的瓜不甜，这是一个颠簸不破的真理。”李恨水深有感触地说。 “恨水，我这次来，是和云川有关方面谈合作的事宜，我妈妈的公司想投资一个旅游开发项目，但到目前为止，我们对云川这边的投资环境不是太满意。” “安琪，你在你妈妈公司担任何职呢？” “妈妈是董事长，我是总经理。”安琪嘻嘻笑了几声，“什么总经理，充其量就是挂羊头卖狗肉，重大事情都是妈妈说了算。不过，不得不佩服，她有很高的经商才能。这几年，我从她身上学到很多。” 李恨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安琪，我觉得我们之间也可以谈合作呀，金汤镇温泉资源丰富，有没有想过去金汤镇投资温泉旅游开发？” 安琪精神一振：“恨水，我觉得这个可以有。今天是没时间了，要不，过几天，我去金汤镇？一来看看你，二来谈合作？” 第26章 真的有重生 李恨水兴奋地说：“好呀！金汤镇虽然现在交通不便，但高速公路很快就通车了，这样一来，从金汤镇无论去云川，还是去江州，都只有大约半个小时车程。云川、江州及周边城市的游客就能方便地到达金汤，泡泡温泉，休闲旅游什么的，商机无限啊。” 安琪笑道：“恨水，说得我都心动了。心动不如行动，我回去禀告妈妈，争取到时候缠着她一起去金汤。” 李恨水说：“好，欢迎你们大驾光临！” 金汤温泉山庄和安琪家的公司合作空间很大，但是，李恨水也很清楚，他不是一把手，很多事情说了不算，卜世仁不可能乖乖听他的。况且，在重大事项上，卜世仁说了也不算，必须得孙金山点头，甚至征得集团同意。 但是，如果连尝试的勇气都没，又何谈干出一番事业？ 再次见到安琪，李恨水发现她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温柔，还是对他有着溢于言表的爱。 李恨水突然想，和王可欣离婚后，假如安琪像当年一样继续追求他，他会不会接受？ 可是，一想到两个家庭天壤之别的家境、地位，李恨水就不敢乱想了。 “恨水，在想什么呢？”安琪明察秋毫，轻声问陷入沉思中的李恨水。 “哦。”李恨水有些失态地笑了笑，“就是想啊，真的太巧了，在大街上溜达，都能邂逅老同学。” 安琪扑哧一笑：“恨水，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 李恨水笑而不语。 两人在美食街告别。 美食街有几百家商铺，清一色都是美食，在这里，可以品尝到全国，甚至全世界很多地方的特色美食。 美食街人来人往，烟火气息很浓。 李恨水给宋晓萱发了条微信：宋院长，我已到了美食街，想吃什么呢？ 宋晓萱回复得很快：不去美食街，人多嘴杂，我驾车带你去金汤镇。 宋晓萱刻意避开人多的美食街，怕被熟人看到，免受流言蜚语的骚扰，这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她竟然选择去金汤镇。 难道是去金汤温泉山庄？ 李恨水试探着问：去金汤镇哪里？ 宋晓萱回复：金汤温泉山庄。 李恨水惊讶不已，不得不说：宋院长，我现在是金汤温泉山庄副经理，正好尽地主之谊。 这下轮到宋晓萱惊讶了：不会吧？你是金汤温泉山庄副经理？那好，正好送你回单位。小说 …… 宋晓萱驾车，李恨水上了车，坐在后排座。 “小李，有些长舌妇爱嚼舌头根子，我俩一起吃饭，朋友之间的正常往来，人们传来传去，最后就会变味。”宋晓萱说得很淡定。 李恨水心头一热，宋晓萱竟然主动说二人是朋友关系，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她的男性朋友了。 李恨水附和道：“是啊，当真相还在穿鞋，谣言已经跑遍半个世界。人言可畏啊。我倒不在乎流言蜚语，但怕给你的家庭和事业带来负面影响。” “你为什么不在乎流言蜚语？”宋晓萱有些诧异。 李恨水含糊其辞地说：“因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说的也是。小李，我是怕我的公公说我在外面偷人。”宋晓萱竟然主动提及这么隐私的事，说明她真的将李恨水当朋友了。 萍水相逢，宋晓萱为什么主动放下身段，说一些私密的话题，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李恨水酷似她的初恋男友。 李恨水不解地问：“为什么是公公，而不是老公？” 宋晓萱幽幽说道：“我老公才不会管我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呢。” 李恨水猜测，宋晓萱和老公感情不好，两人互相不管，就像他和王可欣那样，但也不便多问，毕竟，打听别人的隐私不合适。 李恨水不吭声，宋晓萱也不吭声。 快到金汤镇时，宋晓萱改变主意：“小李，我们去金汤温泉度假村，不去你们温泉山庄了。一开始选择温泉山庄，是因为山庄僻静，但没想到，那里是你的地盘。你的地盘虽然你做主，但如果被你的同事看到了，可能又会产生流言蜚语了。” 第27章 畸形的婚姻 李恨水讪讪笑道：“这世上真的有重生吗？依我看是没有的，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宋晓萱凝神看着李恨水：“发现你越来越像他，感觉到你的出现就是来拯救我的。” 宋晓萱忽然变得忧伤起来：“别看我人前风光，但我内心的苦楚，又有谁能知道？” 现在的宋晓萱，与第一次见到正在严厉训斥男下属的宋晓萱，有着天壤之别。 再强势的女人也有柔软的一面。 有的女人，人前坚强，但其实就像一只蜗牛，坚硬的外壳下包裹着一个柔软的躯体。 李恨水顾左右而言他：“宋院长，晚上吃什么？” 宋晓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强颜欢笑：“你看我，光顾着说胡话了。你有没有爱吃的？” 李恨水微微一笑：“你点的我都爱吃。” 李恨水不经意的一句话又让宋晓萱陷入忧伤中，她喃喃道：“小李，我初恋男友也很喜欢说这句话。” 李恨水不禁苦笑，宋晓萱简直就是将他当做初恋男友的翻版了。 宋晓萱点了菜，并特意点了一瓶白酒，自我解嘲道：“酒是好东西，可以麻醉自己。很多时候，在我苦闷忧伤时，我就用酒精麻醉自己。其实，我酒量不大，两三两白酒就会现场直播。” 菜肴和白酒都到了。 菜肴很丰盛，色香味俱全。度假村的菜肴一直很不错。酒是当地产的白酒，虽然算不上是名酒，但芳香幽雅，醇厚甘冽，回味悠长，不亚于名酒。 “小李，今天见到你，我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也许，是老天爷见我太苦，才将你送到我的面前。”宋晓萱自斟自饮，喝了一杯酒，幽幽说道。 宋晓萱的话语，更像是一种暗示。 如果他和王可欣感情好，绝对要找机会跑路，并与宋晓萱保持距离。因为这是对王可欣的不公。 但是，王可欣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他，而且，她出轨了。两人的婚姻即将分崩离析。 王可欣红杏出墙，他用得着守着贞节牌坊？ 李恨水举杯：“宋院长，感谢你的帮忙，我先干为敬。” 宋晓萱的确酒量不大，才几杯酒，就俏脸酡红。 “不要叫我宋院长，叫我晓萱吧，我呢，就叫你恨水。” 幸福来得太突然。 此时此刻，李恨水忽然生出一种报复王可欣的感觉，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我还是叫你晓萱姐吧。”李恨水望着宋晓萱，论长相、论气质，宋晓萱并不在王可欣之下，而且多了成熟女人的魅力。 宋晓萱含笑点头。 此时此刻，她就是可亲的邻家姐姐，而不是霸气侧漏的副院长。 “恨水，你今晚回山庄吗？” “心在咫尺，再开房也太浪费了吧？” 宋晓萱起身从随身携带的坤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李恨水：“恨水，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下午你离开我的办公室后，我向湘云了解了你的家庭情况，知道你家境并不宽裕，这卡里钱不多，也就十万元，你先用着。” 李恨水连忙说：“不需要的，晓萱姐，我还没有穷到那个地步。” 宋晓萱正色道：“恨水，我可没说这钱是给你的，算是借给你的，不收利息而已。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提供援手，是朋友的应有之义。如果你不敢收，那就说明你不敢招惹我。你认为我是一头很凶的、会吃人的老虎吗？” “不是，当然不是。”李恨水接过银行卡，“谢谢你，晓萱姐。” 宋晓萱又自斟自饮喝了一杯酒。 “恨水，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宋晓萱眼神有些迷离。 李恨水点点头。 宋晓萱娓娓道来，说她和初恋男友的故事。 初恋男友帅气、阳光，多才多艺，家境优越，而且很爱很爱她。 宋晓萱出生在农村，父母亲都是农民，家境很一般，初恋男友没少给予她经济上的帮助。 然而，初恋男友死于一场车祸。 宋晓萱哭得是肝肠寸断。 后来，她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丈夫赵雷。 两人也算是闪婚。 第28章 那一夜 “恨水，喝酒！”宋晓萱与李恨水碰杯，“谢谢上苍让我遇见你，突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平行世界里，而你就是我的初恋男友。” 宋晓萱喝得明显有些高了。 “晓萱姐，不能再喝了。其实，有段时间，我也经常用酒精麻醉自己，然而，喝酒解不了忧愁。” “是吗？可以说说你的故事吗？” “当然可以。你说了你与初恋男友的故事，作为交换，我来说说我初恋女友的故事吧。” “恨水，我愿洗耳恭听，做你虔诚的听众。” 李恨水开始叙说他和初恋女友许愿的故事。 许愿出生在农村，命运多舛。刚出生时母亲难产死亡，父亲在她四岁时病故。 在她八岁时，抚养她，她最亲的奶奶也驾鹤西游了。 没有至亲的许愿，被伯伯收养。伯伯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对许愿很好。 然而，伯母就没有那么大度了。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伯母。 因为伯母一家并不宽裕，还有三个孩子，日子过得本来就很艰难。 许愿来了，伯母一家的压力无疑更大。 伯母谈不上虐待许愿，但许愿的日子并不好过。 许愿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了。 好在她成绩一向优异，也非常懂事，小学、中学学校都免除了她的学杂费，并给予了很多帮助。 后来，她如愿以偿上了一所省内的重点大学。 李恨水和许愿相识相知相爱了。 这是一对男才女貌的组合。 何止是男才女貌，应该说两人都是才貌双全。 两人爱得很深。 就在两人规划未来美好生活不久，许愿毫无征兆地离开了。 李恨水的初恋爱情故事戛然而止。 宋晓萱意犹未尽，问：“许愿去了哪里？” 李恨水摇头道：“不知道。我的同学也都不知道。” 宋晓萱又问：“她是不是在和你恋爱时就已经移情别恋？” 李恨水很回答得很坚决：“不可能。我太了解她了！怎么可能脚踏两只船？” 宋晓萱悠悠一笑：“恨水，既然你如此了解她，为什么不明白她突然离开你？又为什么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李恨水哑口无言。 宋晓萱怼的有错吗？好像错了，又好像没错。 “恨水，喝酒，今晚我要来个一醉方休！” 李恨水突然觉得宋晓萱有些可怜，这是一个严重缺爱的女人啊！表面风光的背后有着多少外人不知的苦楚。 “晓萱姐，不能再喝了吧？”李恨水劝道。 “不，反正明天我休息，不上班，大不了明天睡一天。恨水，赵雷不管我，我公公赵明亮却管我很紧，你觉得好笑不好笑？” “他为什么管你很严？” 宋晓萱轻蔑地笑：“谁知道这个老色鬼心里在想什么？” 老色鬼？ 李恨水忽然想到了一个词语：爬灰。 不过，看宋晓萱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这恐怕是赵明亮的一厢情愿。 李恨水酒量比宋晓萱大得多。 当宋晓萱喝高的时候，李恨水头脑还很清醒。 宋晓萱起身站起，忽然身子踉跄了一下，就要跌倒时，李恨水眼疾手快，及时伸出手扶她。 宋晓萱芳香柔软的身子顿时就倒在李恨水的怀里。 “子腾，抱我！”宋晓萱醉眼迷离。 子腾，显然是她初恋男友的名字。 李恨水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说实话，像宋晓萱这种级别的美女，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她的美色诱惑，除非心理或生理不正常。 “子腾，抱我到床上。”宋晓萱含糊其辞地说。 李恨水不知道，宋晓萱是确因酒醉误认为他是初恋男友，还是故意假戏真做。 但不管如何，他都无法拒绝她的“指令。” 李恨水抱着宋晓萱，缓步向床上走去。 他走得很慢，并非因为宋晓萱身子沉，而是不忍放手。他怕一放手，宋晓萱就永远地离他而去。 “子腾，要我！”宋晓萱忽然命令道。 李恨水惊讶无比。 这不科学吧？ “子腾，要我！”宋晓萱又说了一次。 李恨水不是不想，但是，心里一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宋晓萱的公公要是知道了，那还不想方设法将他整死！ 胆大包天，赵明亮的儿媳妇都敢睡？ 此时此刻，李恨水更觉得，宋晓萱是假戏真做，或者说，她将他当做初恋男友子腾的重生。 也就是说，宋晓萱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就有将他当做初恋男友化身的想法，只是碍于身份和面子，才有意导演出这样一出戏。 因为醉酒是做错事的最好掩护。 “子腾，你傻了啊！”宋晓萱双手抱住李恨水的脖颈。 李恨水再也不想退缩了，哪怕前面是悬崖峭壁，哪怕在攻陷城池后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 终于，云收雨歇。 “子腾，我爱你！”宋晓萱紧紧搂着李恨水。 “晓萱姐，我不是子腾，我是恨水啊。”李恨水决定戳破那层窗户纸。 “啊！”宋晓萱双手掩面，娇羞无限。 “晓萱姐，是我不好，喝酒乱性，错误无可挽回了。”李恨水故作忏悔。 “恨水，我不怪你，一点也不怪你，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也有错。” 李恨水暗自窃喜，今晚赚大了。要知道，有多少男人对宋晓萱虎视眈眈却不得！这其中应该还包括赵明亮。 李恨水情不自禁想到了王可欣，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报复得逞后的快感。 “恨水，今晚你去山庄吗？”宋晓萱恋恋不舍。 李恨水一脸狡黠的笑：“我听你的。” 宋晓萱娇羞地擂了李恨水一拳：“坏蛋，明明知道我舍不得你。” 李恨水故意说：“晓萱姐，如果你公公知道了我俩的事，我会不会死得很惨？” “他怎么会知道？当然，我也做了必要的防备，比如，不去闹市区，不用自己的身份证开房。他名义上是怕我出轨，闹出家庭丑闻，实际上，他一直对我虎视眈眈。这种虎视眈眈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从今年初才有的。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在今年初知晓了儿子是同性恋的秘密。” 第29章 临阵叛变 李恨水笑了：“赵明亮一开始没有打你的主意，说明他还是有底线的。他现在盯你很紧，是不是怕肥水流了外人田？” 宋晓萱嗤之以鼻：“他还有底线？他有底线就不会对我虎视眈眈了！他是什么货色，我很清楚。” 李恨水说：“唉，晓萱姐，我能理解你的苦楚，无爱、无性的婚姻，换成别人，也许早就离婚了，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有你的苦衷。” 宋晓萱轻叹一口气，说：“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哪能做到清心寡欲呢？赵明亮和我将话挑明了，只要我和赵雷离婚，他就会让我一无所有。我了解他的人品，他真的会说到做到的。” 宋晓萱顿了顿，接着说：“我能想象出我和赵雷离婚后的结局，赵家对我家庭的帮助没有了，我的副院长职位没了，我阔太太的日子也没有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唉，不想那么多了。” 宋晓萱的身子洁白无瑕，浑身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完美的曲线勾人魂魄。 李恨水怦然心动，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道：“晓萱姐，不要乱想了，过好今天最重要。” 宋晓萱将头埋在李恨水的胸膛，动情地说：“恨水，在我眼里，你就是子腾的重生。感谢上苍，让我失去子腾之后，又拥有了你。说实话，这些年，追求我、暗恋我的男人不计其数，但我根本就无动于衷。不是我心高气傲，而是我最爱的人还是子腾。就算是赵雷，也是我在痛失子腾后的结婚对象，仅此而已。我和赵雷的关系，与其说是夫妻关系，不如说是兄妹关系。也许是觉得对我愧疚太多，他对我真的很好，就像是哥哥一样呵护我，对我提出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 这个夜里，两人都是久旱逢甘雨，恩爱了一次又一次。 李恨水醒来时，发现天已大亮。 宋晓萱就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着他。 李恨水分明看见，她的眼角挂着泪痕，这是幸福的泪痕。 从今以后，她迎来了重生。 …… 金汤温泉山庄。 虽然夜里战斗激烈，腰疼腿酸，李恨水还是努力昂首挺胸，从保安升任副经理，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豪迈和喜悦。 杜芙蓉见了李恨水，就像见到自己如意郎君，迎了上来：“李经理，恭喜你高升。” 杜芙蓉除了好色，其实也不算坏。李恨水在妈妈去世前夜里去江州的那次，就是杜芙蓉开车送的。 山庄人不多，但也是一个小社会。卜世仁一手遮天，杜芙蓉和卜世仁又有着特殊关系，要想对付卜世仁，必须得合纵连横，拉拢杜芙蓉。 而且，杜芙蓉说她握有卜世仁的把柄。 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与杜芙蓉联合，搞到卜世仁。 当然，整倒卜世仁不是最佳选择，最佳选择是控制住卜世仁。 道理很简单，如果卜世仁倒台，山庄经理会换成别人，而控制新来的经理不是件容易的事。 相比之下，控制住卜世仁，为我所用，相当于自己成了山庄经理。 李恨水话中有话地说：“杜经理，以后我们就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了。” 杜芙蓉大喜，她要的就是这句话，轻声说：“李经理，今晚你来我的房间，我要和你谈今后的工作方向，深入浅出地谈。” 李恨水忍俊不禁，这个杜芙蓉也太急不可耐了。 不过，他虽然年轻力壮，但这一夜和宋晓萱在一起体力消耗太大，今晚别说是人老色衰的杜芙蓉，就是面对清纯美丽的江荷花，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杜芙蓉说：“你知道吗？荷花和卜世仁的傻儿子订婚了。” 心里想到荷花，杜芙蓉就提到荷花，真是心有灵犀。 和杜芙蓉心有灵犀？李恨水心中苦笑。 “哦。”对于荷花的困境，李恨水也是爱莫能助。 荷花为了家庭，被迫与卜世仁的傻儿子订婚。宋晓萱为了家庭和事业，延续与赵雷无性又无爱的婚姻。 她们都违背自己的愿望，成为命运的羔羊，但芸芸众生，又有几人能逃脱命运的安排？ “荷花是多么标致、懂事的女娃，可惜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杜芙蓉扼腕叹息。 上午十一点，卜世仁主持召开经理办公会。 说是经理办公会，出席的就卜世仁、杜芙蓉和李恨水三人，包括魏晓丽在内的几个中层干部列席了会议。 卜世仁瞥了李恨水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首先祝贺李恨水同志成为山庄副经理，相信李恨水同志识大体、顾大局，坚决维护班子团结，努力将山庄管理各项工作推上新台阶。” 听话听音。卜世仁这番话，有两层含义，一是暗示李恨水并不是个听话的主，二是要求李恨水今后不要搞小动作，要紧密团结在以卜世仁为班长的经理层周围，坚决维护卜世仁的权威，再通俗点，就是继续让卜世仁大权独揽。 李恨水心中非常不快，但当着许多人的面，又是第一次参加经理办公会，他也不想与卜世仁发生正面冲突，算是给卜世仁留点面子。 小不忍则乱大谋。 卜世仁轻抿一口茶水，摇头晃脑地说：“我宣布经理层工作分工，我负责全盘工作，分管人事，杜芙蓉同志负责财务、后勤、日常管理等事务，李恨水同志协助杜芙蓉同志分管后勤工作，重点管理山庄养殖种植基地。” 李恨水感到惊讶和不满。 正常情况下，经理层分工应该提前沟通，而不是卜世仁一个人说了算。 但卜世仁飞扬跋扈，并没有事先征求李恨水的意见。 最重要的是，卜世仁只让李恨水负责山庄养殖种植基地，其他权力都被他和杜芙蓉瓜分。 山庄养殖种植基地是山庄前任经理陈伯康时的“大手笔”，租赁了金汤镇桃花村一百多亩山场和水面，种植农产品，养殖鱼虾螃蟹，美其名曰为山庄提供原生态的食材。 陈伯康在位时，基地很火，但卜世仁上任后，又冷落了基地，基地成了一个乱摊子。新官不理旧帐，这也正常。 卜世仁宣布完毕，目光投向杜芙蓉：“杜经理，谈谈你对经理层工作分工的看法。” 卜世仁的宣布，相当于将李恨水打入冷宫。 杜芙蓉自然知道这一点。 李恨水相信，杜芙蓉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一定会为他说话，反对卜世仁的人事安排。 然而，事与愿违，杜芙蓉慢悠悠地说：“我没有意见，同意。” 杜芙蓉怎么说变就变了？ 第30章 打入冷宫？ 李恨水不解地盯着杜芙蓉，并用眼神暗示，希望她能站在他这一边。 杜芙蓉却压根儿不理，继续说：“李恨水同志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我相信，他会将基地建设好。我有个提议，让李恨水同志常驻在基地。” 李恨水何止是不满，简直是愤怒了！ 杜芙蓉这是落井下石。 说与他建立统一战线言犹在耳，怎么说变就变？变色龙也没有她变得这么快。 李恨水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没有满足杜芙蓉的欲望，她故意打击报复？ 可是，李恨水压根儿就没有断了杜芙蓉的念想，他从没有给过她什么承诺，但也从来没有拒绝过她。 他之所以模棱两可，就是想利用杜芙蓉。毕竟，彻底断了杜芙蓉的念想，只会将她完全推向卜世仁。 卜世仁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提高音量：“少数服从多数，就这么定了。李恨水同志协助杜芙蓉同志分管后勤，但着力点放在桃花村种植养殖基地，并从今天下午开始，正式在基地蹲点，以后，除了召开经理办公会等重要工作，办公地点以基地为主。” 杜芙蓉接过话茬：“下午，我亲自送李恨水同志赴基地任职。我先表个态，全力支持李恨水同志抓好基地建设，将基地发展成为山庄重要的食材供应基地。” 卜世仁不满地瞪了杜芙蓉一眼。 基地现在是乱摊子，卜世仁是想放逐李恨水，他可不想李恨水在基地干出成绩，也不打算给予基地任何支持，他只希望李恨水在基地自生自灭。 很显然，杜芙蓉的表态完全违背了他的想法。 会议接下来的议程，完全是卜世仁在控场，由于这些不涉及李恨水的利益，而且，他是新人，又势单力薄，就算提出异议，也恐怕无济于事。 散会后，魏晓丽留下来和闷闷不乐的李恨水说话。 会议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李经理，恭喜你啊。”魏晓丽笑得有些勉强，她当然知道，让李恨水去基地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打入冷宫啊！ 李恨水苦笑：“恭喜我被流放到基地？” 魏晓丽哑然失笑：“话不能这么说，事在人为嘛。” 李恨水问：“魏姐，你对基地的了解有多少？” 魏晓丽盈盈一笑：“你是副经理，基地负责人，怎么还问我？” 李恨水被怼得哭笑不得：“我哪知道！我都没去过基地！只是听说那里是一个乱摊子。” 魏晓丽点头：“的确是烂摊子。按理说，基地有水面有田地有山场，不会经营得那么差。但是，没有干事创业的人，难啊。而且，我还听说，基地没少受人敲诈勒索。你知道基地现在的负责人是谁吗？” 李恨水摇头道：“不知道。” 魏晓丽说：“是陈伯康一个情人的父亲，名叫龙百年。陈伯康是前任山庄经理，在桃花村有个情人，为了取悦情人，他就让情人父亲经营管理基地。卜世仁让你去基地，既是流放你，又在你和陈伯康之间埋了一颗地雷。” 李恨水仔细一琢磨，魏晓丽说的还真的是那么回事。 龙百年自然无法经营管理好基地，但他是负责人，现在李恨水去基地担任负责人，是鸠占鹊巢，一山容不得二虎，自然引起龙百年的强烈不满。别说干出一番事业，就是能否站稳脚跟都是未知数。 李恨水面临抉择：要么忍气吞声，要么与龙百年发生冲突。 如果是前者，他绝不会甘心。如果是后者，他还会得罪陈伯康。 总之，卜世仁是受益者，李恨水虽说是副经理，但其实屁也不是。 李恨水感激地看了魏晓丽一眼，说：“谢谢魏姐的提醒。” 魏晓丽宛如稳坐中军帐的将军，自信满满地说：“李经理，你去基地，有个人可以帮你。而且，他的作用还很大。” 李恨水精神一振：“谁？” 魏晓丽微微一笑：“你的把兄弟。” 李恨水一时没弄明白，疑惑地问：“我哪有什么把兄弟？” 魏晓丽摇头苦笑：“你这家伙，是健忘，还是不够哥们？你的把兄弟张小刀啊！” 李恨水恍然大悟：“魏姐，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不是健忘，也不是不够哥们，而是没往那方面想。为什么张小刀能帮我？” 魏晓丽用手指戳了戳李恨水的额头，脸上浮现出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我说李副经理，你有时聪明过人，有时又是榆木疙瘩，张小刀是何许人也？刑满释放人员，多年前就在江湖上打打杀杀，出狱后更是纠集一批喽啰，威风八面，卜世仁见了他就像老鼠见到猫。鬼都怕恶人。龙百年怎么会不怕他？” 李恨水笑了：“可是，张小刀现在改邪归正了，不再打打杀杀，不再为非作歹了。” 魏晓丽不相信地说：“我看难，狗改不了吃屎。再说了，就算张小刀改邪归正，余威还在。我相信，只要他出面，龙百年就会认怂。” 李恨水点点头：“对于龙百年，我要对他先礼后兵。如果不能杯酒释兵权，那就让张小刀给他讲讲做人处事的道理。” 魏晓丽竖起大拇指。 杜芙蓉给李恨水打来电话，让他去她的办公室，商谈下午去基地事宜。 一想到杜芙蓉的临阵叛变，李恨水就气不打一出来。 虽然心中气愤，但李恨水还是去了杜芙蓉的办公室。 他想知道，杜芙蓉为什么突然叛变？ 杜芙蓉穿着低领衬衫，胸口露出白花花一片，还特意换了黑色丝袜，丰满的大腿很是诱人。 杜芙蓉这么一身性感装扮，作为正常男人的李恨水一点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李经理，你可不要怨我临阵叛逃，我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你好。”杜芙蓉开门见山地说。小说 李恨水冷哼一声，冷冷地说：“为我好？想将我打入冷宫吧？” 杜芙蓉哈哈大笑：“此言差矣。待我说出个一二三，你就不会怪罪我了。” 第31章 管理种植养殖基地 “说吧。”李恨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静。 “小李，你我是同一战壕的，又怎么会坑你？我之所以让你去基地，一是基地工作大有可为。诚然，基地现在是个乱摊子，你去了基地正好有用武之地。基地建设好了，不仅满足山庄的食材需求，还能满足旅游开发公司及集团的食材需求。食品安全问题是社会关注的焦点，高品质人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看重食品安全。当上面领导品尝到绿色、安全的食品，自然就想到了你。因此，基地也是建功立业的好地方。” “你也许会担心山庄不会投入经费支持基地建设，我是分管财务的，我俩联手，卜世仁就算反对也无济于事。若是让我不开心，我就将他的那些丑事抖出来。” “第二，基地财务支出是笔烂账。这几年，基地没上缴山庄一分钱利润。但谁都知道，基地是能赚钱的，龙百年虽然能力差，但也不至于亏钱。我相信，在你的领导下，基地会建设得越来越好。这样一来，你的收入就自然多了。至于账目，我是分管财务的，谁敢查账？再说了，做假账谁不会？谁比我擅长？” 杜芙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坏笑：“李经理，到时候，带我分一杯羹啊。” 杜芙蓉无疑是有私心的。她相信李恨水一定能将基地建设得红红火火，基地一定会成为摇钱树，她正好可以从中捞取好处。 “第三，基地可是个好地方啊，位于桃花村。桃花村山清水秀，是盛产美女的地方，江荷花老家就是桃花村的。陈伯康的情人，也就是龙百年的女儿，也是桃花村的。男人去了桃花村，一定会乐不思蜀的。李经理，现在是不是该感谢我了？” 杜芙蓉媚笑道，又补了一句：“基地建了一排活动板房，位于水面的湖心小岛上，那里可是幽会的好地方。以后呢，我隔三差五就去看你，绝对比山庄安全。” 杜芙蓉极力让李恨水去基地，无疑是有私心的，但是，对李恨水来说，也不算是坏事。 特别是说桃花村美女多，李恨水的心里就痒痒的。血气方刚的男人，有几个能经受得住美色诱惑？除非他是像赵雷那样的男人。 可是，这个杜芙蓉很难缠，看她的架势，是要吃定他了。 对于杜芙蓉这种年龄和姿色的女人，李恨水没有太大的兴趣。 …… 桃花村距离山庄，并不远，只有七八公里。 杜芙蓉驾车，送李恨水去基地所在地——桃花村桃花冲。 从集镇到桃花村，只有一条乡村土路，路面坑坑洼洼，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 车子很颠簸，杜芙蓉说：“小汽车开成了拖拉机了。” 李恨水笑道：“是不是心疼你的车？” “小李，为了你，我将车开坏都在所不惜。”杜芙蓉媚笑，“这样吧，下次在床上多出点力，作为补偿。” 杜芙蓉说出这话，脸不红心不跳，李恨水的脸却红了。 杜芙蓉趁机取笑道：“小李，你看你，就像一个羞涩的少男，难不成你还是童子之身？” 李恨水没有顺着杜芙蓉的话说，这个欲求不满的婆娘，什么出格的话都敢说，什么出格的事都敢做。 “小李，你看，这里已经是桃花村了。现在是夏天，如果是春天，到处都是桃花，就像桃花源。” 李恨水是第一次来桃花村。 桃花村是山区，群山环绕，绿水长流。这里空气清新，有一种原生态的美。 路边就是一条蜿蜒的河流，随处可见浣衣洗菜的村妇。 杜芙蓉说的一点不错，这里的女人个个水灵灵的，肌肤娇嫩白皙，脸蛋俊俏，身段苗条。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小李，你有福了，这里可是男人的温柔乡啊。”杜芙蓉坏笑，“现在不怪我极力要求你来桃花村吧？” 山庄种植养殖基地位于桃花冲，是陈伯康通过土地流转方式从桃花村承包的，承包期五年，今年是最后一年。 承包合同的主体是山庄和桃花村委会，避开了与村民直接打交道。承包费用每年支付给村委会，村委会再支付给村民。 陈伯康贪婪、好色，但是，他的工作能力还是可以的。其实，像陈伯康这种人不在少数，既贪婪好色又平庸无能的人其实并不多。 建设基地本就是一个很好的构想与实践，既能保证山庄安全、绿色的食材供应，又能创收。 可惜，陈伯康任人唯亲，龙百年并不是一个能干事的人。还有，卜世仁上任后，新官不理旧帐，渐渐将基地淡忘了。 现在的基地，相当于龙百年在承包，上缴给山庄的钱勉强支付起应付村委会的承包费，至于利润，那是没有的。 基地到了。 杜芙蓉将车停在路边。 杜芙蓉将手指了指前面一排红砖黛瓦的房子：“小李，那就是村部。你作为基地负责人，必须与村委会处好关系。因为基地是村里的地盘，方方面面的关系都需要协调，比如用电、用水、道路维修等，还有，今年是承包合同的最后一年，续签合同还得村里同意，就算村里同意，承包费用会不会增加？一句话，不能得罪村干部。等我们去过基地后，抽时间带你去拜会村干部。桃花村地广人稀，只有五个村干部，虽谈不上深交，但都认识。” 去了基地，才知道这里真是个好地方。一处相对平坦的山坡下，是一块水田、耕地，再下面是水面。 水面上有个湖心小岛，小岛上有一排活动板房，就是基地的办公、生活场所。 据杜芙蓉介绍，山场约一百亩，水田约一百亩，水面三百多亩，其中湖心岛二十几亩。 基地主任龙百年已经接到通知，站在岸边迎接。 说是迎接，但看不出迎接的架势，相反，他板着脸，非常不悦。 这是一个身材敦实、皮肤黝黑的男人。 杜芙蓉毫不顾忌，冷着脸，以牙还牙，说：“龙主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基地主任李恨水，他同时兼任山庄副经理，从今天起，他就负责基地生产经营的一切事宜。” 第32章 演戏而已 龙百年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杜经理，我担任基地负责人是前任山庄经理陈伯康的意思，虽然有人走茶凉的说法，但陈伯康还是山庄的上级领导。有你们这种为人处世的吗？” 杜芙蓉不客气地说：“龙主任，李恨水担任基地负责人，是山庄经理层集体决策的结果，不是某个人的意志，也不是专门针对你的。陈伯康虽然是上级领导，但根据规定，山庄完全拥有基地人事任免权。别说是陈伯康，就是集团老总，都不能随便推翻这个任免决定，除非履行必要的程序。” 龙百年自恃有陈伯康撑腰，根本就没有将杜芙蓉和李恨水放在眼里。事实上，他甚至没有将卜世仁放在眼里。 卜世仁对龙百年非常不爽，但碍于陈伯康的面子，也不好动他。 这次，卜世仁有意将李恨水下放到基地，既为了惩罚龙百年，也为了限制李恨水的权力，还能在与陈伯康相处时赢得主动，可谓一箭三雕。 如果陈伯康肯为龙百年说话，必然主动打电话给卜世仁，这样一来，陈伯康就欠他一个人情。 如果陈伯康不肯为龙百年说话，那就让龙百年和李恨水在基地窝里斗，卜世仁好坐山观虎斗，顺便再坐收渔翁之利。 龙百年稍微松了口：“谁来基地负责，我不持意见，不过，这几年，基地是我一手建立的，今年也是五年承包期的最后一年，基地所有的生产经营还保持不变，至于明年，我就不管了。” 杜芙蓉心中冷笑：想得美！基地又不是你龙百年的，而是山庄的，你最多只是山庄委托的经营管理者而已，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 杜芙蓉当即拒绝了：“这不可能！难不成你让李恨水经理归属于你的领导？” 龙百年一听，火了：“你们谁也不想接收基地！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龙百年耍起了无赖，又给女儿龙晓婷打电话诉苦。 龙晓婷就是陈伯康的情人。 杜芙蓉也是没辙，龙百年如果拒不让权，李恨水别说接收，就是登上湖心岛都难。 在来基地之前，李恨水就知道，接收基地不容易。 他采纳了魏晓丽的建议：让张小刀出面。鬼都怕恶人，龙百年不会不害怕。就算龙百年自己不怕死，还要考虑到家人的安全。 当然，这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能让龙百年抓住可以报警的把柄。 但张小刀有的是办法。 李恨水听说过有关张小刀的“轶事”。 张小刀出狱不久，想从县城一家生意火爆的烧烤店敲诈勒索钱财。 他一不威胁，二不打人，只是在晚上黄金时间，和十来个兄弟各占一张桌子，每个人只点二两二锅头和一碟花生米，慢悠悠地喝酒吃花生米，持续几个小时。 老板无奈，只得花钱买平安。 杜芙蓉说：“这样吧，我们先上湖心岛再说。” 龙百年冷冷地说：“平日里，我们是乘渔船上湖心岛的，不巧今天渔船坏了，上不了湖心岛。” 杜芙蓉很生气：“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我刚刚还看到有工人驾驶渔船在投喂饲料。” 龙百年冷笑：“我也不知道，渔船老旧，说坏就坏了。” 身后响起了几声汽笛声。 李恨水定睛一看，张小刀来了，同来的还有他的三个兄弟。 张小刀的刀疤脸，狰狞恐怖，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的几个兄弟，一看就是社会人，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古里古怪的发型，胳膊上有纹身，一身痞气。小说 “恨水老弟，张小刀向你报到！”张小刀双手握拳，显得很虔诚。 李恨水低声哼了一声，冷声问：“事情办妥了吗？” “办妥了。那个不懂事理的家伙得让他出出血。”张小刀恶狠狠地说。 其实，这是李恨水和张小刀之前商量好的，纯粹是演戏，目的就是吓唬龙百年。 张小刀已经改邪归正，李恨水断然不会再让他做违法犯罪的事。 李恨水和张小刀都是无师自通的好演员。 龙百年一愣一愣的，心里有些发怵。 这年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张小刀阴着脸，向龙百年走去。 龙百年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他强作镇定，问：“你是哪位？” 张小刀冷笑：“龙主任，张小刀你都不认识？你也是太瞧不起我吧？” 龙百年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用在基地上，外面的世界我不关心，还请见谅。” 张小刀拍了拍龙百年的肩膀：“龙总，你女儿叫龙晓婷吧？” 龙百年连忙说：“是的，是的。” 张小刀狞笑：“你女儿挺漂亮的，我很喜欢，听说还未婚嫁，我呢，也是单身，龙主任不觉得我很般配吗？我和你女儿要是成了，你就是我的岳父大人。” 龙百年当然不会接受张小刀这个二流子追求女儿，连忙说：“我女儿早就有男朋友了。” 张小刀哈哈大笑：“男朋友？你说的是云川旅游开发公司副总陈伯康吧？那不叫男朋友，叫情人，不客气地讲，你女儿就是他的玩物！陈伯康有多少情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你女儿不如跟着我算了，至少我对爱情专一。” 龙百年赔笑道：“现在婚姻自由，父母亲不干涉。如果我女儿看上你，我也没意见。” “好！龙主任，记住你说的话。”张小刀又说，“龙晓兵是你儿子吧？” 龙百年一惊：“你认识他？” 张小刀说：“他在云川职业技术学院读大三吧？我已经注意他很久了，我有几个朋友，在金三角发财，正缺人手，让我找几个年轻人，我觉得你儿子很合适。” 龙百年大惊：“那地方不是赌场，就是贩毒，要不就是电信诈骗，有的人去了，肾都被卖了，也回不来。我儿子绝对不会去的。” 张小刀将脸一横：“龙主任这就很不识抬举了！我成心帮你儿子，你不但不领情，还信口雌黄。我最恨有的人将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第33章 乖乖让权 龙百年色厉内荏：“你将我儿子带到金三角，是将他往火坑里推，这不是帮忙，是违法犯罪！我要报警！” 张小刀冷笑：“你报警啊，看警察会不会抓我？到时候，你的儿子缺胳膊少腿，可怨不得别人！我坐过两次牢，很想再进去一次！” 龙百年吓得不吭声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张小刀针对他的儿子，还真不好防备。张小刀在金汤镇打打杀杀，有一定的知名度，龙百年不是没听说。 当然，张小刀说坐过两次牢是恐吓，其实只坐过一次牢。 “龙主任，我们去湖心岛！”张小刀用命令的语气说。 “这，这……”龙百年支支吾吾的。 “这什么！上岛！你不会说我们上湖心岛也是违法犯罪，也要报警吧？”张小刀怒眼圆睁。 “不，不……”龙百年慌忙辩解。 龙百年向湖中招手示意，一条渔船驶向岸边。 杜芙蓉瞪了龙百年一眼，讥讽道：“刚才不是说渔船出故障了？” 龙百年死鸭子嘴硬：“渔船一会儿出故障，一会儿又好了。” 几个人上船去了湖心岛。 湖心岛占地十来亩，说是岛，其实就是凸起的一块高地。 这块水面以前是滩涂湿地，前些年，村里组织人力机械将湿地改造成鱼塘。周边的土堆在水中央，就成了湖心岛。 湖心岛上有一排活动板房，共有六间。 一间办公室，一间厨房兼餐厅，两间储物间，还有两间卧室。 一间卧室有一张床铺，应该是龙百年的卧室，还有一间卧室里面有两张双层床，应该是工人临时休息场所。 两间卧室并不相邻，中间隔着储物间。 龙百年雇佣了一个厨师，四个工人。 办公室显得很凌乱，墙上挂着财务制度等牌子，但更多只是摆设。 “龙主任，基地账目呢？拿给我看看。”杜芙蓉说。 龙百年不会做账，也不可能请会计，就在本子上记着一些收支流水账，而且很不真实，完全是为了应付检查。 杜芙蓉随手翻了翻，嗤之以鼻：“你看这账本，连造假都不会！总共就一百多亩田地，你一年买了农药500瓶，化肥十万斤，这符合常理吗？还有，你这产量，也太少了吧？三百多亩水面，销售鱼只有两万斤。从账上看，严重的入不敷出。难不成这几年你都在做赔本生意？” 龙百年脸红脖子粗，支支吾吾的：“是的，这几年都在亏本。” 杜芙蓉说：“好！既然亏本，那就及时止损吧！不能老是让你无偿劳动，还倒贴钱！从今天起，你就办理交接手续，我们财务部将会对基地这几年的账务进行全面审计！” 龙百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掉进杜芙蓉挖的坑里，不甘心地说：“这几年我的确在做赔本买卖，但我不想放弃，我还指望回本呢。” 杜芙蓉冷笑：“你要明白一个事实，基地不是你龙百年的，而是山庄的。就是陈伯康在山庄任经理时，也从未正式明确你是基地负责人，你最多只是临时负责人。现在山庄明确李恨水全权负责基地，你就自然要将所有工作移交给他。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龙百年低着头，不言不语。 张小刀在一边翘着二郎腿，打电话发号施令：“第一，要跟踪龙晓婷，想方设法找到她与陈伯康在一起的证据。第二，对于龙晓兵，等我指示……” 龙百年终于忍受不住了，低声下气地说：“杜经理，李经理，还有张总，我愿意从今天开始退出基地，你们就放过我吧！” 杜芙蓉板着脸说：“放过你？我们得按制度办事，该审计的审计，这几年你从基地捞取了多少好处，你心里真的没数吗？” 杜芙蓉唱黑脸，李恨水唱白脸：“杜经理，龙主任这几年在基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审计一事我看还是暂停吧。不过呢，龙主任得将基地所有财物移交。” 杜芙蓉想了想，说：“行，就按李经理说的办。但是，基地所有债务由龙主任自行承担，一概与基地无关。” 基地账上，只有债务，没有债权。 龙百年心里清楚，这些债务都是他编造的，为的是做假账。他经营管理能力有限，这几年其实没有赚多少钱，但也绝没有亏损。李恨水来了，他如果赖着不走，一来山庄不允许，二来给女儿带来麻烦，给儿子带来危险。与其这样，不如全身而退。 于是，龙百年假装吃亏了，说：“这下我就亏大了，这几年没赚到钱，还倒贴钱，白忙活了。但既然山庄安排李经理全权负责基地，我只能忍痛割爱了，债务这块，我会想办法偿还的。我希望杜经理、李经理高抬贵手，不再追究我这几年经营不善导致亏损的事。” 龙百年又将目光投向张小刀，可怜兮兮地说：“我恳求张总，放过我的家人。” 张小刀一听火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拿刀子逼着你？我欺负你女儿了，还是我砍了你的儿子？” 龙百年连忙赔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还请张总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的冒失。” 张小刀奸笑：“不过，我很想成为你的女婿。你女儿傍上陈伯康，但那不长久，像陈伯康这种妻妾成群的贪官，又怎么会对你女儿负责一辈子？也别指望他给你女儿名分！但我可以给你女儿名分。我要是成了你的女婿，你儿子就是我的小舅舅，我会全力保护他，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龙百年苦笑：“张总，婚姻大事，得情投意合才行。只要我女儿愿意嫁给你，我保证不横加干涉。” 张小刀说：“好！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李恨水不解地看着张小刀，难道他真的想打龙晓婷的主意？他最多只是看过龙晓婷的照片吧？再说了，龙晓婷又怎么会看上他？ 龙百年很配合地移交了所有的人财物，当天下午就离开了基地。 李恨水很高兴，拍了拍张小刀的肩膀：“兄弟，没有你唱的这出戏，龙百年绝对还要胡搅蛮缠。对付龙百年这种无赖，就得用无赖的办法。” 第34章 美丽桃花村1 张小刀自信满满地说：“对付龙百年这种人，我有一百种方法。” 李恨水正色道：“小刀兄弟，今天请你来，是不得已而为之。以后呢，你还是努力争取做个守法公民，多做善事，少做最好不做坏事。” 张小刀拍着胸脯，说：“你尽管放心，从我们结拜兄弟的那一天起，我就发誓改邪归正，通过自己的诚实劳动挣钱，不做违法犯罪的事。但是，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我及我的兄弟。” 龙百年卷铺盖走人，留下一个乱摊子。现在的基地，账上没有一分钱，所有资产就是没有收获的农产品，还有少量农业生产资料。 听工人说，这个月工资还没有兑现。 李恨水顿时感到头都大了。 “杜经理，基地快要揭不开锅了，作为副经理兼财务负责人，你得帮我想想办法。” 杜芙蓉笑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山庄的情况你也清楚，这些年是在靠补贴过日子。我可以想办法支持你十万元。不过，我们要先搞定卜世仁。只要我们联手，他也不好说什么。” 十万元对于基地建设，无异于杯水车薪，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最起码能让基地暂时运转起来。 张小刀和几个兄弟合伙经营了一家建材厂，提前走了。 初步处理基地的事情后，杜芙蓉带着李恨水去了村委会。 在私下场合，杜芙蓉说话也放松多了：“晚餐就在村部，村长胡兰花为你接风洗尘。小李，胡兰花可是一个成熟的美女。” 李恨水笑道：“桃花村果然是美女成堆，连村长都是美女。”小说 杜芙蓉抿嘴一笑：“小李，现在应该感谢我让你来桃花村吧？乱花渐欲迷人眼，在美女成堆的桃花村，可不能乐不思蜀啊！” 李恨水干笑几声。 “桃花村面积不小，但人口不多，毕竟是山区嘛。这里不仅有漫天遍野的桃树，还有一眼无际的竹海，有高耸入云的双鱼峰，还有丰富的温泉资源。不过，由于交通不便，没有人投资旅游资源，要不然，这里绝对可以开发成风景名胜区。”杜芙蓉介绍村情。 “是啊，来时我看路边的村民房子就知道了，桃花村其实并不富裕。守着金饭碗，却要讨饭吃。”在这一刹那间，李恨水忽然想到了昨天在云川巧遇的大学同学安琪。 安琪不是说这几天来金汤镇考察旅游开发？ 何不带她来桃花村实地考察？ 不过，李恨水一想到安琪这些年对她的一片苦心，又想到与宋晓萱的一夜缠绵，他就觉得对于安琪有着很深的愧疚。 “小李，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想着今后在桃花村屯屯都有丈母娘的美好日子？”杜芙蓉窃笑。 “哪有？”李恨水掩饰道。 “小李，你放心，我一不会缠着要嫁给你，毕竟年龄悬殊大了，我有自知之明，二不会纠缠你不放，也不会干涉你和别的女人相好，毕竟我没有那个权力。一周一次，怎样？”见四处没人，杜芙蓉越来越肆无忌惮。 “这是哪对哪呀。”李恨水哭笑不得。 “小李，你可不能忘恩负义，我杜芙蓉不是坏女人，我只是追求美好生活罢了。”杜芙蓉媚笑道。 桃花村村部掩映在树林间，是一栋类似四合院的独立建筑。 村长胡兰花笑盈盈地站在村部门口。 果然如杜芙蓉所说，胡兰花是一个漂亮的成熟女人，留着短发，干净利落，身材丰腴却并不显得臃肿，乍一看，她不像是农村妇女，倒像是大学教授。 “胡村长！”杜芙蓉亲昵地叫了一声，然后和胡兰花来了一个亲切的拥抱，“发现你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女人味了！我要是个男人啊，想方设法都要将你搞到手！” “你呀，还是那么口无遮拦。”胡兰花俊俏的瓜子脸上泛出红晕，嗔怪道。 “哈哈。”杜芙蓉哈哈大笑，指着微笑肃立的李恨水，介绍道，“胡村长，这位大帅哥是山庄副经理，兼任基地负责人李恨水，以后他就长住在基地了。你以后可得多多关照啊！” 胡兰花伸出手，礼节性地和李恨水握手。 李恨水微笑示意：“胡村长好。” 李恨水近距离打量对面的女人。他很难猜测出胡兰花的准确年龄，如果非要说个年龄段的话，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她穿着很普通，黑色长裤，白色衬衫，胸部挺挺的，脸蛋白白的。 “兰花妹子，李恨水同志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先是在市旅游开发公司工作，这次提拔重用为山庄副经理，来山庄还不到十天呢。”杜芙蓉改称胡兰花为“兰花妹子”，可以推断，胡兰花比杜芙蓉小。从长相上，胡兰花的年龄比杜芙蓉小一大截。 “热烈欢迎李经理支援桃花村建设，我们会全力支持李经理工作，努力争取将基地打造成桃花村现代农业的样板。”胡兰花含笑道。 桃花村有五名村干部，书记德高望重，在村民中威信很高，但前不久查出癌症，正在医院接受治疗，暂时还没被免职。 此外，还有副村长杨前，民兵营长兼会计梁冬青，妇联主任刘丽娟。 一进村部院子，李恨水就闻到一阵扑鼻的菜肴香味。 “真香啊！”杜芙蓉啧啧赞叹，“我在去年在村部食堂吃过一次饭，对这里的饭菜印象深刻，胡村长，厨师没换吧？” “没有，还是春英婶子。”胡兰花说道。 “红烧鱼，红烧肉，黄豆炖猪蹄，红烧猪大肠，这几样都是春英婶子的拿手菜，虽然都是些家常菜，但吃过一次，绝对想吃第二次。”胡兰花补充道。 杜芙蓉嘻嘻笑道：“那我们今天就有口福了。” 杜芙蓉和李恨水在胡兰花的陪同下进了村部厨房。 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正在厨房里忙活，不用说，她就是春英婶子了。 春英婶子年龄和胡兰花相若，扎了马尾辫，俊俏的脸上渗出晶莹的汗珠。 相比较胡兰花的大学教授妆扮，春英婶子就是一个标准的村妇，不过，这是一个健康的、美丽的村妇。 果然如杜芙蓉所说，桃花村美女遍地，随便走出来一个女人，都有着让男人怦然心动的容颜。 第35章 美丽桃花村2 杜芙蓉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塞到李恨水嘴里。 “李经理，尝尝春英婶子的厨艺。”杜芙蓉大大咧咧的，一点没将自己当外人。 胡兰花含笑望着李恨水。 到了嘴边的肉，不吃可惜。 的确，红烧肉入口即化，烂而不腻，非常可口。 李恨水啧啧赞叹：“真香！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红烧肉，绝对是我的真心话，没有夸大其词。” 春英婶子俊俏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说：“谢谢你的夸奖！” 门外，飘来了一阵悦耳的歌声，唱的是流行的神曲。 李恨水转身一看，一个妩媚的女人婀娜多姿地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女人，丹凤眼，瓜子脸，身上散发出野性与妖娆。 她的身后，是一个很高很瘦的男人，就像细竹竿。 “今天来了贵客呀？”女人眼波流转，目光最后定格在李恨水身上，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胡兰花开始逐个介绍。 这个妩媚妖娆的女人就是村妇联主任刘丽娟。 那个瘦高个男人是民兵营长兼会计梁冬青。 两人是走村串户发放民生优惠政策明白纸刚回来。 村长胡兰花简要介绍村情村貌。 村部所在的屯子叫桃花冲，算是桃花村比较大的屯子之一，有两百多口人，当然，很多青壮年劳力都外出务工了。距离村部不到一公里处，有一所村小学。 作为村长，她想发展村里经济，带领村民致富，然而，受多种客观因素所限，她也是无能为力。 这时候，李恨水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安琪打的。 安琪说，明天她和妈妈来金汤镇，既是来看他，也是来寻找投资机会，顺便散散心。 李恨水当即推荐桃花村。 安琪很有兴趣，想不到在金汤镇还有一座美丽的桃花源。 杜芙蓉问：“李经理，有人来考察金汤镇旅游资源？” 李恨水点头道：“我的大学同学，她的妈妈是省城有名气的企业家，我希望桃花村丰富的旅游资源能够吸引她们的投资。” 胡兰花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李经理，这可是个大好事啊！以前呢，也来过几拨人来桃花村考察，但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我希望你的大学同学能够相中这一块风水宝地。” 李恨水说：“我是第一次来桃花村，虽然还没有走遍村子，但已经被这里优美的环境、丰富的资源所吸引，但实话实说，桃花村最大的软肋就是交通不便。不说江州等外地游客，就是云川市游客，来这里来个自驾游也是很不方便。山路上，小汽车得当拖拉机开，大巴车更是开不进来。这哪行呢？但修路需要大笔资金，政府不搞好配套交通设施建设，指望开发商修路不太现实，毕竟人家是冲着赚钱目的来的，不是来做慈善的。” 胡兰花面现愁容：“是啊，李经理所言极是。要想富，先修路，是一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我们也多次向镇里、县里汇报，但没有效果。县镇两级财政都不富裕，哪有资金投入？” 李恨水说：“交通问题是大问题，但也急不得，得想想办法。明天待我同学来再说吧。” 这时候，杜芙蓉接到一个电话，顿时就哇哇大哭起来。 原来，她患有老年痴呆症的父亲上街，被车子撞了，被紧急送到医院，生命垂危。 想到母亲病重前杜芙蓉曾开车送到江州，李恨水决定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给宋晓萱发了条短信，让她尽可能地给予杜芙蓉老父亲必要的关照。小说 宋晓萱很快回复了：恨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最舒适的病房。 李恨水的心中涌现出阵阵暖流。 他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王可欣。 如果王可欣也像宋晓萱那样，他俩之间的婚姻也绝不会走上分崩离析的边缘。 杜芙蓉悲伤地驾车走了，还没来及品尝春英婶子做的可口的菜肴。 晚餐开始了。 副村长杨前家里有事，没来村部。 胡兰花、梁冬青、李恨水和刘丽娟围坐在一张方桌前，菜肴已经上桌。 晚餐很丰盛，有七八个菜。色香味俱全，看了就让人食欲大开。 胡兰花招呼春英婶子：“晚上人不多，你也上桌吧。” 春英婶子连忙说：“我就不坐桌子了，你们吃，我回去看看孩子，等会再过来。” 春英婶子走了。 胡兰花望着春英婶子的背影，怜惜地说：“春英婶子命苦啊，丈夫前些年死了，可能是近亲结婚的缘故，她唯一的儿子还是弱智，十几岁了智商如同几岁的孩子。一个女人，拉扯着孩子，也不容易，村里见她可怜，就让她来村子里做饭。村部不是天天开伙，来客人了才开伙。还有，她厨艺好，村子里有什么红白喜事，都请她掌厨。” 刘丽娟拿来一瓶白酒，对胡兰花说：“村长，今晚我们四个人一瓶酒，不算多吧？” 胡兰花微笑道：“不多，但也不能多喝。” 梁冬青摆摆手：“这几天口腔溃疡，不喝了。” 胡兰花说：“不能喝不能勉强。” 春英婶子拿手的几道菜都做了。李恨水逐一品尝，味道毫不逊色于五星级饭店的大厨。 胡兰花满上一杯酒，敬李恨水：“李经理，热烈欢迎你来到桃花村工作，桃花村山美水美人更美，我相信李经理的到来会在桃花村发展建设史上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李恨水很谦虚地说：“胡村长过奖了！我个人能力有限，但是，我会尽力而为。我来桃花村工作，以后桃花村就是我的第二故乡。” 梁冬青瞟了李恨水一眼，不屑地说：“别说是一个普通人，就是县长来我们村干村长，也不能让桃花村有质的变化。有这么大的能耐，会下放到这个山旮旯里？” 李恨水心中非常不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梁冬青。 像梁冬青这种人，在电视剧上活不到第三集。 刘丽娟白了梁冬青一眼，调和道：“我还是非常看好李经理的。那个龙百年，除了勾搭村里小媳妇，啥能耐没有。” 第36章 美丽桃花村3 龙百年勾搭村里小媳妇？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龙百年一个人在基地，手头又赚了些钱，男人嘛，有钱就变坏。 梁冬青没喝酒，吃了饭就提前走了。 刘丽娟瞟了一眼梁冬青匆匆离去的背影，话中有话地说：“今晚又不知道哪个男人被绿了。” 像大多数村庄一样，桃花村的青壮年劳动力大都外出打工挣钱了，村里留守村妇很多。 李恨水装作疑惑地问：“我看梁会计一本正经的，难道……” 刘丽娟冷笑：“他是锅盖盖马桶——闷骚！就他那瘦竹竿般的身材，也想打我的主意！” 胡兰花朝刘丽娟挤了挤眼，示意她不要再说。 然而，刘丽娟越说越有劲：“胡村长，刚才回来路上，梁冬青竟然暗示我，让我和他睡觉。我刘丽娟虽然也不是正经人，但我再饥不择食，也不会对他有兴趣！他还向我吹嘘，他虽然瘦，但那方面厉害。我信你个鬼！” 刘丽娟的大胆、直白让李恨水感到惊讶。 刘丽娟似乎也看出了李恨水的惊讶，笑着解释：“李经理，胡村长最了解我，我这个人性格直爽，从不藏着掖着，我也从来不是正规正矩的女人。” 大大方方承认自己不是正经人，李恨水还是第一次领教。 “丽娟，喝酒。”胡兰花与刘丽娟碰杯，其实是阻止她再口无遮拦。 喝了酒的刘丽娟越说越有劲：“胡村长，不是我说你，你活得真累！你那男人，是个莽夫，不知道怜香惜玉，还整日疑神疑鬼，你在江州发展得好好的，非要让你回家。我家男人从来不敢管我，他敢管我，我罚他跪三天三夜！” 李恨水疑惑地问：“胡村长以前在江州发展吗？” 胡兰花点头道：“是的，以前在江州一家五星级酒店当领班，但为了家庭，前几年回来了，村民们信赖我，选我当村长。但我总觉得问心有愧，辜负了村民们的重托，没有带领他们一起发家致富。” 胡兰花不像刘丽娟口无遮拦，只字不提家庭情况。 如果真的像刘丽娟所说，这个外表恬静、从容的女村长，背后也有着难以启齿的苦衷。 边吃饭边聊天，李恨水对村情村貌又有了更深的了解。 “李经理，晚上你睡哪里？上湖心岛？”刘丽娟喝酒后的脸蛋，白里透红，像是抹上了一层胭脂，更加妩媚妖娆。 “还能睡哪里呢？” “上湖心岛太麻烦，黑咕隆咚的，还要划船。喝酒头晕，如果不慎掉进水里，就成了落汤鸡了。”刘丽娟指了指隔壁的房间，“其实，你可以住村部。” 胡兰花附和道：“李经理，我们村干部都回家，村部晚上通常不住人，空房间也多。” 春英婶子回来了，问要不要加菜，听胡兰花说住宿的事，插话道：“李经理如果不嫌弃的话，也可以住我家，我家有一个房间是空的。” “对，住春英婶子家也行。”胡兰花侧目望着春英婶子，“前几年，有个驻村扶贫干部，就在春英婶子家搭伙。” 湖心岛、村部及春英婶子家，李恨水更愿意选择住在春英婶子家。 刘丽娟似乎不太愿意李恨水住在春英婶子家，旁敲侧击：“前几年那个驻村扶贫干部是个女同志，但李经理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春英婶子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我快四十岁的人了，李经理也就二十五六岁吧，差不多隔了一个辈分了。” 胡兰花不以为然地说：“有的人呀，就爱嚼舌根，说闲话，不要管那些，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刘丽娟似乎有些失望：“那好吧，李经理自己选择吧。” 李恨水心里已经猜出了一二。 刘丽娟是一个妩媚又风骚的女人，而李恨水是一个帅气、阳刚的男人，如果住在村部，刘丽娟晚上可以悄悄溜过来，如果住在春英婶子家，可能就不那么方便了。小说 说到底，还是和杜芙蓉一样，欲望太深。 李恨水笑道：“谢谢各位的关心。今天第一次来桃花村，路况不熟，外面黑咕隆咚的，又喝了酒，一个人回去恐怕都很难上得了湖心岛。今晚就在春英婶子家住一宿吧，以后呢，还得长住在湖心岛上。” 胡兰花伸了伸懒腰，说：“也行，我得回家了。” 刘丽娟捂嘴笑：“村长，再不回去，你男人又得罚你跪搓衣板了。” 胡兰花脸色微变，轻声斥责道：“丽娟，别整天口无遮拦的，妇联主任得有个妇联主任的样子。” 刘丽娟吃吃笑道：“我可不像你，家丑也可外扬。我家男人和你家男人，完全不同的性格。我和别的男人睡觉，他知道了还要送床被子，怕我冻着。你家男人呢？你和男人多说几句话，他就要疑神疑鬼，生怕你给他戴绿帽。不说了，再说你要扒我皮了。” 胡兰花吓唬道：“丽娟，你再胡说，我就真的要扒你的皮了。” 刘丽娟不说话了，咧着嘴笑。 胡兰花走了，刘丽娟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春英婶子在收拾桌子。 刘丽娟说：“春英婶子，你还要洗碗吧？这样吧，我先送李经理去你家。” 春英婶子说：“也行。” 刘丽娟和李恨水一前一后出了村部大门。 今天阴天，没有月亮，外面黑漆漆的。 刘丽娟打开手机照明。 春英婶子家离村部不过几百米，刘丽娟轻车熟路。 “哎呀。”刘丽娟假装一个趔趄，顺势歪倒在李恨水的怀里。 不管是真倒，还是假倒，李恨水都不能无动于衷。 “帅哥，你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人。”刘丽娟借着酒劲说酒话，“你来我们桃花村，要迷倒村里大姑娘小媳妇一大片呢。” 刘丽娟果然风骚无比，她的手也很不安分，已经游离到李恨水的胸膛，还要往下移动。 李恨水抓住了她的手腕，轻声警告：“不要这样。” 刘丽娟娇笑：“我一个女人家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我反正吃定你了，就算你躲过今晚，也躲不了明晚。” 第37章 美丽桃花村4 这个刘丽娟，和杜芙蓉简直是一丘之貉！ 前面有人走夜路，刘丽娟收敛了些，但一只手仍挽住李恨水的胳膊，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好在夜黑无月，也没人看见。 怕的只是李恨水，像刘丽娟这种女人，才不会害怕这些。 春英婶子家到了。 刘丽娟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小虎！”刘丽娟叫了一声。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孩的声音。 李恨水一愣，不是说春英婶子有个弱智儿子吗？怎么变成了女声？ “是菲菲吧，我是你丽娟姐呀！”看得出来，刘丽娟辈分比春英婶子晚一辈。 这个叫菲菲的女孩开了门，春英婶子的儿子小虎也跟着出来。 “丽娟姐，你是找我婶婶吗？”女孩甜甜地问。 堂屋里亮着灯，李恨水虽然看得不是很分明，但可以看出，女孩身材高挑，容貌姣好。她穿着一套白色的校服，校服上印有青山一中字样。 青山县是云川市的一个县，金汤镇就归属于青山县。青山一中是青山县最好的高中。 “菲菲，没去学校？”刘丽娟问。 “快了，还有几天就开学了。”菲菲的目光定格在李恨水身上，“丽娟姐，他是——” 刘丽娟介绍说：“他是金汤温泉山庄副经理，桃花村种植养殖基地负责人李恨水。今晚借宿你们家。” 小虎听到了，拍着手，兴奋地说：“好呀，两男两女，我和妈妈睡，大哥哥和菲菲姐姐睡。” 菲菲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说：“小虎，别，别瞎说。” 李恨水忍俊不禁。 春英婶子家境况不好，丈夫前些年死了，儿子又是弱智，但她家的住房条件并不差。 五间瓦房，堂屋后有扇侧门通向后面的院子。院子有二三十平方大，还建有三间偏房。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卫生间，一间是储物间和鸡圈。 可以推断出，春英婶子的丈夫未死之前，是个挣钱的好手。再说了，春英婶子也很能干。 “菲菲，你看书吧，明年就要高考了吧？”刘丽娟问。 “是的。”菲菲答道。 刘丽娟望向李恨水，说：“菲菲是小虎大伯家女儿，学习成绩一向很好，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不敢保证985，211肯定没问题。” 菲菲谦虚地说：“其实也没那么好。上次期末考试，也就全校第二十名。” 刘丽娟夸张地说：“前二十名还不叫名列前茅？要知道，今年高考，青山一中985和211一共考了五十多人。前二十名考211还不是板上钉钉？菲菲，加把劲，争取考上985，给你家人争光，也给桃花村争光。” 菲菲抿嘴一笑：“我会很努力的。” 刘丽娟撇了撇嘴，指着李恨水：“李经理是名牌大学毕业生，有薄弱课程你可以向他请教。” 菲菲并不怯场，大大方方地问：“李经理读高中时，擅长哪门课程呢？” 李恨水耸耸肩：“怎么说呢？都还可以，相比而言，最擅长的还是数学和英语。” 菲菲兴奋地说：“那太好了，我最薄弱的就是数学和英语，最擅长的是语文。” 刘丽娟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得回家了，你们聊吧。” 菲菲很懂事地说：“丽娟姐走黑路注意安全。” 刘丽娟说：“没事，轻车熟路的，闭着眼都能到家。” 刘丽娟走了。 小虎问李恨水：“大哥哥，你晚上可以陪我玩吗？” 李恨水笑着回答：“当然可以。” 小虎可怜兮兮地说：“大哥哥，村里小伙伴都不和我玩，他们经常欺负我。” 李恨水握了握拳头：“小虎，下次谁欺负我，告诉我，我来揍他。” 小虎一蹦三尺高：“真的吗？” 李恨水说：“当然真的。” 小虎说不出的开心。 小虎说：“大哥哥，就刚才那个丽娟姐姐，昨天也有人欺负她。” 李恨水一愣：“有人欺负丽娟姐？” 小虎说：“昨天中午，我去村部玩，看见丽娟姐和那个杨村长躲在屋子里，杨村长欺负丽娟姐，他俩光着屁股打架，丽娟姐还不停地叫：我要死了。” 李恨水一听，顿时明白了。菲菲红着脸，一言不发去了自己卧室。 菲菲毕竟是大姑娘了，男欢女爱的事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小虎还在说：“我吓得跑了，告诉妈妈，妈妈让我别和人说。大哥哥，我是看你是好人，才告诉你。你不能和别人说。不然，杨村长会打死我的。杨村长很凶很凶的。” 杨村长应该就是副村长杨前了，李恨水今天没有见着他。 “小虎，杨村长很凶吗？” “是的，有一次，我看到他在草垛里和腊梅姐光屁股打架，我为了救腊梅姐，扔了一块小石头吓唬他，结果砸中了他的肩膀。他看到是我干的。后来到我的家里，当着妈妈的面打了我。要不是妈妈哭着跪地求饶，我就被他打死了。” 从小虎的话语中，可以大致看出，杨前好色、粗暴。 “小虎，以后不要招惹杨村长，如果杨村长再欺负你，告诉我，我来惩罚他。”李恨水心中义愤填膺，小虎是弱智，村里人都知道，如果有怜悯之心的话，就不会追到家里欺负他。 “大哥哥，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哼，看以后谁敢欺负我！”小虎兴奋得手舞足蹈。 “小虎，你今年十几岁了？” “十四岁。” 小虎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几，看样子还没发育完成。 “小虎，上过学吗？” “上过，上了一年，只认识十几个字，有很多小孩子欺负我，妈妈就不让我上学了。” 春英婶子回来了。 “妈妈，大哥哥是好人。”小虎就像个孩子，往春英婶子怀里扎。 春英婶子个子高，小虎在她面前，的确是个孩子。 春英婶子微笑着问李恨水：“李经理，你和小虎说什么来着？” 李恨水笑着说：“我就说，如果有人欺负他，我就揍谁。” 春英婶子的泪水忽然流了下来，有些伤感地说：“小虎被人欺负无数次了，你是第一个说要保护他的外人。就算你是哄他的，我也很开心。”小说 李恨水正色道：“我没有哄他，我说的是真心话。” 第38章 美丽桃花村5 春英婶子家五间瓦房，除了堂屋外，左右各有两个卧室。 西厢房住的是春英婶子和小虎，东厢房最里面住的是侄女菲菲。 李恨水要住进来，要么住东厢房外面的一间，和菲菲相邻。 但是，春英婶子也知道，让李恨水与菲菲相邻，并不合适。 毕竟，李恨水初来乍到，她并不了解他。 再说了，就算了解李恨水为人正直，但让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那么近，难免会擦枪走火。 春英婶子想让儿子小虎和李恨水同住西厢房，她搬到东厢房这边，但小虎死活不愿意，说习惯了和妈妈住在一起。 哄了一会，小虎做出让步，说可以和菲菲姐住东厢房。 这样一来，李恨水和春英婶子又住在一起。 没办法，只能不换床铺了。 大热天的，都得洗澡。 春英婶子家的洗浴间在院子边的一间偏房里。 所谓洗浴间，并没有淋浴设施，只是一个很大的木盆，倒热水进去洗澡。农村落后地区大都如此。 洗澡后的春英婶子头发湿漉漉的，还散发出香波的味道。她穿了短袖t恤和牛仔短裤，胸部非常饱满，大腿不粗壮，但很结实，就像健美女运动员的腿一样，可能与她常年从事体力劳动有关。 轮到李恨水洗澡了。 洗浴间门闩坏了，门只能虚掩。 李恨水泡在温水里，浑身舒服放松，想到昨夜与宋晓萱的缠绵，身体竟然渐渐有了反应。 突然，吱呀一声，洗浴间门开了。 李恨水很希望误开门的是春英婶子，或者菲菲，然而，事与愿违，竟是小虎这个冒失鬼。 李恨水正好面对着小虎，他也压根不会想到洗澡时还有人闯进来，该看的都被小虎看到了。 “啊！”小虎吓得逃跑了。 李恨水很纳闷，自己怎么就吓着小虎呢？ 李恨水洗澡完毕，走进堂屋时，看到小虎正在和妈妈说话：“大哥哥身上长了一条大蟒蛇，好吓人——” “小虎，别瞎说了。”春英婶子面红耳赤，制止小虎继续胡说下去。 “妈妈，我没有骗人，真的。”小虎还用手比划，“这么长，这么粗。” 小虎忽然看到李恨水来了，傻乎乎地说：“妈妈，大哥哥来了，不信你问问他，他身上是不是有条大蟒蛇？” 正在书房里看书的菲菲也跑了出来，问：“什么大蟒蛇？家里有大蟒蛇吗？” 小虎说：“姐姐，大哥哥身上有条大蟒蛇。” 春英婶子朝菲菲示意：“菲菲，小虎又在说胡话了，你看书吧。” 菲菲红着脸，一言不发返回了书房。 小虎还坚持己见，春英婶子无奈，只得转移话题，说要讲故事给他听。 小虎一听说妈妈讲故事，顿时来了兴趣，他缠着妈妈让讲孙悟空的故事。 春英婶子和小虎去了西厢房。 李恨水进了东厢房的外侧卧室，发现床铺整理得干干净净。 床头还有一台老旧的电风扇。 李恨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隔壁的菲菲正在朗读英语课文，他很想去辅导她功课，可是又觉得不合适。 李恨水脑子中突然有一个古怪的想法：春英婶子心真大啊，竟然让一个大男人夜宿，不怕引狼入室？ 宋晓萱发来微信：在忙什么呢？ 李恨水回复：正在想你呢。 宋晓萱：真的？我也在想你呢。想你昨夜勇猛异常。 李恨水：想你光滑如玉的身体，想你凹凸有致的身材，想你的绕指柔…… 里侧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菲菲端着水杯走了出来。 看见李恨水，菲菲嫣然一笑：“还没睡吗？要不要喝水？” 李恨水回以微笑：“不用了，睡觉之前尽量不喝水。” 菲菲说：“我和你不一样，我的学习才刚刚开始呢。对了，你不是说要辅导我功课吗？” 李恨水一愣：“真的让我辅导？” 菲菲似乎有些失望：“你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吧？” 李恨水连忙说：“如果你真的希望我辅导，那我明天白天抽时间辅导你。” 菲菲问：“为什么不可以从今晚开始？” 李恨水哑然失笑：“大晚上的，合适吗？” 菲菲性格外向，嬉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李恨水说：“那好，稍等一会。” 菲菲说：“行，我倒水喝。” 和菲菲说话这阵子，宋晓萱已经发了好几条微信。 第39章 基地负责人 由于距离太近，李恨水闻到菲菲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味。菲菲是不可能喷香水的，这应该就是少女特有的体香。 李恨水注意到书本上菲菲的大名：陈菲菲。 李恨水讲得认真，陈菲菲听得认真。 春英婶子晚上小解时，听到菲菲卧室有说话声，心生疑窦：孤男寡女这么快就碰撞出火花了？她不太放心，便过来一看究竟。 她蹑手蹑脚走到门口，轻推虚掩的房门，见李恨水和菲菲靠得很近，几乎是头挨着头，好在不是谈情说爱，而是在辅导功课，算是石头落了地。 为了不至于吓着菲菲，春英婶子敲了几下房门。 陈菲菲和李恨水都本能地回头张望，见春英婶子站在门口。 “菲菲，还没睡觉吗？”春英婶子说。 “李经理正在辅导我的薄弱课程呢。”陈菲菲一脸的灿烂。 “那辛苦李经理了。”春英婶子客气道。 “婶婶，李经理太棒了，什么难题都会解，简直比我们老师还厉害！我相信，如果李经理每个周末辅导我一两次，我的学习成绩就不愁不更上一层楼。”陈菲菲一个劲地夸李恨水。 “这，这……”春英婶子有些为难地说，“李经理很忙的，不一定有时间吧。” “我有空时就辅导菲菲吧，菲菲很聪明，悟性高，她可以有更好的成绩。”李恨水含笑道。 春英婶子试探着问：“李经理，补课费用怎么算，我们会想办法支付的。” 李恨水连忙摆手：“春英婶子，不要谈钱，谈钱就伤感情了。如果斤斤计较的话，我今晚住在你家，是不是得付住宿费？对了，春英婶子，明天上午有空吗？” 春英婶子说：“有空，明天中午不用去村部食堂烧饭。李经理有什么吩咐吗？” 李恨水说：“我同学不是明天下午来桃花村吗？我想去村子里转转，先探探路，想找个向导。” 春英婶子说：“行，没问题。” …… 李恨水夜里睡得很香。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院子里，菲菲书声朗朗。厨房里飘来阵阵清香。 春英婶子心灵手巧，早晨就地取材，做了几个早点：荷包蛋，韭菜烙饼，绿豆稀饭，南瓜饼，油炸米饺。还有自己腌制的豆角和香菜。 李恨水食欲大开，一口气吃了两碗稀饭，外加两个韭菜烙饼，一个荷包蛋，一个南瓜饼和一个油炸米饺。 吃过早饭，春英婶子领着李恨水走在山区小路上。 小虎蹦蹦跳跳的，春英婶子家的老黄狗也跟着出来了，欢快地摇着尾巴。 桃花村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的确是一块不可多得地风水宝地。 山是双鱼峰。“鱼”和“乳”谐音，其来由就源自于两座相邻的山峰状如女人的胸部。 水是月亮河。月亮河是一条发源于外县的河流，蜿蜒流经桃花村的水面有五六公里长。 桃花村植被茂密，最多的两种植物就是桃树和竹子。 有千亩桃园，万亩竹海。 “李经理，双鱼峰下还有座地下溶洞，是多年前一个放牛娃发现的，不过，由于资金没有开发。”介绍起桃花村，春英婶子如数家珍，“此外，双鱼峰下在当年三线建设时，还有一个地下工厂，在地下挖了四通八达的地道。和平时期，工厂早已停产，里面的地道也少有人问津了。” 前面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清凉、扭着腰肢的漂亮女子。牛仔短裙，无袖背心，嘴唇涂着血红的口红。 “这不是春英婶子吗？”女人看似和春英婶子说话，目光其实是投向李恨水的，眼含秋波，眉目传情，比刘丽娟还风骚。 “哦，是腊梅啊。”春英婶子应了一声。 “春英婶子，这位帅哥不会是你相好的吧？” 腊梅说话口无遮拦，这点和刘丽娟有的一比。 春英婶子脸一红，辩解道：“腊梅，你误会了，他是基地新来的负责人李经理。” “原来是李经理啊！丽娟昨晚就和我说了。” 这个腊梅，就是昨晚小虎说的和杨前在草垛里光屁股打架的那个女人吧？和刘丽娟一样，都是无比风骚的女人。 但实话实说，腊梅的长相的确不错，身上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曲线优美，脸蛋白皙。桃花村果然盛产美女啊。随便拉出一个，放在城市的女人堆里，也毫不逊色。 “腊梅，去哪呢？”春英婶子问。 “能去哪？就在山上转转，看看有没有外地来的帅哥。这不，撞见李经理了嘛。”腊梅看向李恨水的眼神，宛如要将他生吞活剥了。看来，又是一个欲求不满的女人。 腊梅又说：“春英婶子，你好幸福啊！” 春英婶子不解地问：“我幸福什么呀？” 腊梅嘻嘻笑道：“昨晚李经理夜宿你家，你会放过他吗？久旱逢甘雨，不是件很幸福的事吗？我是羡慕嫉妒恨啊！李经理怎么就不夜宿我家呢？” 春英婶子脸涨得通红，生气地说：“腊梅，你可不能胡说！我这么大年纪了，你怎么能乱开我的玩笑？” 腊梅坏笑道：“春英婶子，你四十不到，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人不能太贪心哦，你吃肉，我和丽娟喝汤，总可以吧？” 腊梅还拿小虎说事：“春英婶子，钻山林怎么还带了盏电灯泡？山林里面打野战，多么刺激啊！你不嫌小虎碍手碍脚？” 春英婶子又羞又恼，伸出手就要打腊梅：“腊梅，我要抽烂你这胡说八道的臭嘴！” 腊梅灵巧地躲开了，也不气恼，笑嘻嘻地回怼道：“春英婶子，你要是抽我长牙齿的嘴，我就撕烂你那张长毛的小嘴。” 腊梅将目标瞄向李恨水：“帅哥，怪不得丽娟昨晚和我说，说你很帅很有男人味，果然如此。你不能单恋一个女人，雨露均沾怎样？” 李恨水哭笑不得，刚来桃花村不久，就相继被刘丽娟和腊梅这两个风骚的女人调戏了。 “帅哥，今晚住湖心岛，还是村部？我去找你？如果嫌一个女人少了，我可以叫上闺蜜丽娟，还有别的女人。”腊梅越发大胆了。 第40章 安琪来了 李恨水倒是想看看，腊梅是不是真的敢作敢当，便说道：“好呀，今晚我在湖心岛恭候你和闺蜜们的到来。” 腊梅反而狐疑起来：“帅哥，你可不要逗我呀！” 李恨水不再搭理腊梅，而是对春英婶子说：“春英婶子，我们再去前面看看。” 腊梅一看，急了，缠着李恨水：“帅哥，加个好友，好不好？” 李恨水反问：“为什么要加好友？” 腊梅急了：“帅哥，你怎么突然变卦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刚刚说好了今晚约你，怎么突然就变了卦？你们领导不带这么脱离群众哦！要和我们群众打成一片才对。” 李恨水经不住纠缠，同意加了腊梅好友。 腊梅如获至宝，兴冲冲地走了。 望着腊梅的身影，李恨水深有感触地问：“春英婶子，这女人怎么这么开放呢？” 春英婶子微微一笑道：“腊梅如此开放，一方面是性格使然，就像刘丽娟，本性如此，丈夫又管不住。另一方面，也与桃花村当地风俗有关。你大概不太了解桃花村风俗吧？” 李恨水一听，来了兴趣：“春英婶子，你说说看。” 春英婶子说：“桃花村的女人向来泼辣大胆，月亮河里，女人和男人一样下河洗澡，如果看到有的女人光着身子在水里，你一点不要感到惊讶。村民们也不觉得伤风败俗，因为传统如此。像刘丽娟、王腊梅这种妖冶的女人，更出格的事都敢做。如果她们将你围住，没准会合力扒光你的衣服。” 李恨水瞠目结舌。 没想到桃花村的女人这么开放。 “春英婶子，你也去过月亮河洗澡吗？”李恨水好奇地问，在他的第一印象中，春英婶子是个很矜持的女人，与刘丽娟、王腊梅不是同种性格的，她倒是与村长胡兰花相似。 春英婶子脸一红，说：“只去过一次，但村里的大老爷做得太出格，我以后再也不敢去了。”新笔趣阁 李恨水问：“对了，昨天听刘丽娟说村长胡兰花老公好像对胡兰花管束得紧，是吗？” 春英婶子说：“是啊，胡兰花老公杨树根和刘丽娟老公王大鹏完全是两种不同性格的男人。王大鹏生性懦弱，宠妻如命，宠妻宠到近乎变态的地步。刘丽娟说她和别的男人上床，王大鹏还送被子怕她凉着，这还真的不是一句戏言，而是确有其事。”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李恨水瞠目结舌。之前刘丽娟说这事时，他还以为是吹牛，现在看来，这是事实，只是太奇葩。 春英婶子看出了李恨水的惊讶，说：“李经理，是这么回事。大约是前年冬天吧，王大鹏感冒发烧，晚上分床睡，夜里口渴倒水喝，突然注意到刘丽娟不在床上。这时候，王大鹏爸爸发现儿媳妇在自家牛圈里鬼混。王大鹏爸爸将牛圈反锁了，想让刘丽娟出出丑。然而，王大鹏死活不同意。他的理由是，家丑不可外扬。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理由，最主要的是，王大鹏是妻管严，床头跪，非常怕老婆。王大鹏坚决不同意，他爸爸也没办法。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头，王大鹏怕刘丽娟在牛圈里受凉，还特意抱来一床被子。” “王大鹏爸爸气得差点吐血，和儿子干起架来。邻居们来了看热闹，这件事情传开了。” “春英婶子，和刘丽娟鬼混的男人是桃花村的吗？” “不是的，是邻村的一个小混混，外号方六指，他的左手有六个手指头。方六指欺软怕硬，称霸一方，月亮河在桃花村的沙场就是他垄断经营的，靠沙场赚了不少钱。” “月亮河有沙场？”李恨水问。 “是的，月亮河底出产河沙，这是不可缺少的建筑材料。现在四处搞建设，河沙需求量大，价格也高，还不愁卖不掉。方六指伙同几个人垄断了河沙经营。” “春英婶子，你听说过张小刀吗？”李恨水不知道，张小刀是否认识方六指，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认识的，毕竟以前都在道上混的。 “张小刀？我没听说过。”春英婶子摇头，“他是干什么的？” “没听说过就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恨水不是太平洋的警察，如果方六指不触及他的利益，或者不触及他身边人的利益，他也懒得多管闲事。 “对了，刚才不是说到胡兰花的老公杨树根吗？春英婶子，他是什么性格的男人？” “李经理，我在背后说人，别人会不会爱嚼舌根？”春英婶子有些顾虑。 李恨水呵呵一笑：“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我只是想了解杨树根的为人，不会在外面乱说的。” “好吧。杨树根心眼小，疑神疑鬼，怕被戴绿帽。当年胡兰花在江州干得很不错，但由于职业特点，难免和各类男人打交道。杨树根就吵着嚷着让胡兰花回来了。胡兰花在江州收入挺高的，回来后少了很多。好在她能干，办事公道，乡亲们都很信赖她，选她当了村长。其实，杨树根是反对胡兰花当村长的。” “杨树根是怕胡兰花由于工作的关系，和男人打交道吧？与其这样，不如将她系在裤腰带上。” “是啊，胡兰花很乐观，其实，过得也不开心。杨树根脾气暴躁，有时还动手打她。” “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不和他离婚呢？”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在我们桃花村，离婚并不常见，男女离婚，不管什么原因，错误都要归到女性头上。而且，女人都被净身出户，孩子也别想要。胡兰花舍不得两个女儿，所以一直没离婚。” “都什么年代了！凭什么要让女人净身出户！桃花村的观念也该改一改了！像杨树根这种男人，活该打光棍！胡兰花多么好的一个女人，不知道珍惜！” …… 午后，安琪和她的妈妈来了。 她们带了两辆越野车。加上随从，也就五六个人。 安琪的妈妈四十多岁，是一个仪态端庄，气质非凡的中年美女。 第41章 月亮河 接过名片，李恨水得知，安琪的妈妈叫沈雨彤，江中望洲集团公司董事长。 望洲集团在江州有一定的知名度，李恨水之前也听说过，但没想到董事长就是安琪的妈妈。 沈雨彤礼节性地和众人握手，当和李恨水握手时，她面带笑容，开玩笑道：“是安琪将我绑架来的，当然，我希望这是一次愉快的乡村游。” 李恨水不卑不亢地说：“桃花村山美水美人更美，相信沈董一定会不虚此行的。” 沈雨彤含笑道：“桃花村美丽如画，特别是山中，空气清新，仙气缭绕，如果在此地建一栋别墅，定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安琪一听，乐坏了，连忙怂恿道：“妈妈，英雄所见略同，我和你的想法完全一致。就这么定了，今天就选址。” 沈雨彤笑了：“你这丫头，这么急不可耐？如果觉得这里景色不错，值得投资，可以在这里投资呀，建一座温泉山庄之类的，不是更好吗？” 安琪放出“彩虹屁”：“妈妈，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怎么就没有长远眼光呢？一来桃花村，我就被这里的山水吸引了——” 话音未落，又来了几辆汽车。 原来，是镇里一把手和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领导来了。 他们是在接到胡兰花报告后赶过来的。 招商引资是县里重要考核项目，再不敬业的领导也会看重这块。 一把手叫王海生，是一个身高一米的大胖子，挺着个大肚子，笑起来像个弥勒佛。 分管领导叫秦如霜，看年龄，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职务是镇党委委员。 秦如霜小麦色的肤色，这是一种很健康、很时尚的肤色。 秦如霜的臀部上翘，而不是像大多数女人的扁塌塌。 秦如霜身材很健美，一看就是经常锻炼身体的。 王海生肥嘟嘟的大手紧握这沈雨彤白皙娇嫩的手，笑眯眯地说：“刚接到沈董莅临桃花村调研的消息，我们就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这边，秦如霜正在和李恨水握手。 李恨水笑着问：“看秦委员的身材，经常健身吧？” 秦如霜微笑点头：“我喜欢体育运动，上大学时练健身、瑜伽，后来在镇里上班，没条件练了，不过，可以骑自行车下乡、跑步、打球。总之，我是一个热爱运动的人。” 李恨水说：“我也是一个热爱运动的人，喜欢散打、游泳和打球。”新笔趣阁 秦如霜抿嘴一笑：“我上大学时练过跆拳道，你学散打，有时间我们互相切磋切磋。” “好呀！”李恨水心中却在想：我更想和你在床上切磋切磋。 自从与宋晓萱有过激情一夜之后，李恨水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行人在镇村干部陪同下，参观桃花村各个自然景点。 双鱼峰地下溶洞，因为没有开发，众人没有进入，但听了介绍后，沈雨彤非常感兴趣。 这个地下溶洞是前些年一个放牛娃无意中发现洞穴入口的。 放牛娃以为这洞穴里面是古人的藏宝洞，但进去之后，发现并非如此，不过，洞穴里到处是石钟乳、石笋，洞穴内道路纵横，幸亏留了心眼，做了记号，要不然，还不知道能否走出洞穴。 沈雨彤说：“听了介绍，感觉这个洞穴可以进一步开发。” 王海生一听，乐了，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沈董，桃花村可不仅仅有地下溶洞，还有万亩竹海，月亮河可以开发成漂流，还有丰富的地热资源。到时候，我们可以请文人编故事，提高景区知名度。比如，地下溶洞可以与某个名人挂钩，就说某个名人曾经到此一游，或者在地下溶洞炼仙丹，这种都是无从考证的。比如月亮河，可以扯上牛郎织女的故事，就说织女下凡在月亮河沐浴，被牛郎看到，抱走衣服，从而成就了一段流传千古的民间传说。还有桃花村，就说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的出去，月亮河那段就是进入桃花源的水路。故事真不真不重要，重要的是制造影响力。” 王海生虽然大腹便便，看起来像个懒官，不过，说话很有一套，思路也很独特。的确人不可貌相。 秦如霜附和道：“王书记说的对，我去过一些地方新开发的景点，这些景点大都会编撰一些故事，借此提高影响力，至于是真是假，没人计较。很多时候，传来传去，游客都信以为真。” 沈雨彤点头道：“不错，思路很好，可以借鉴，关键是请人编撰好故事。” 月亮河到了。 这一段水面较宽，水也很深，水清澈见底。 河面上，很多人在水中游泳、嬉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里俨然成了天然的大游泳池。 男人们只穿一条裤衩，孩子们则很多光着屁股，女人们有的穿泳装，有些开放的大妈大婶，则只穿一条短裤。人们对此习以为常。 胡兰花介绍说：“这里是深水区，水深普遍在两米以上，前面有浅水区。桃花村大多数人会游泳，很多人水性很好，因此，深水区对他们来说，更有挑战性。如果月亮河开发成景区，可以选择一处浅水区作为天然游泳池。” 万亩竹海。 当然，“万亩”只是一个概数，实际上并没有上万亩，不过，几千亩还是有的。 桃花村盛产桃树和竹子。虽然取名桃花村，但竹子种植面积更大，而且成片。 竹海冬暖夏凉，气候宜人。一阵风吹过，千千万万的竹子随风起舞，声音如万马奔腾。 沈雨彤流连忘返。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虽然只是参观了部分景点，但就让她感到很震撼，坚定了投资在此的信心。 秦如霜将李恨水拉到一边：“李经理，沈董的女儿安琪和你是大学同学，看得出来，她很欣赏你。” “欣赏？”李恨水笑道，“同学之间相互欣赏很正常。” 秦如霜说：“李经理，我说的欣赏可能并不准确，准确地说，是安琪暗恋你。” “何以见得？” “我是女人，比男人更了解女人。我从安琪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中看出，她真的很在乎你。可以说，她这次动员妈妈来，也是为了你。” 第42章 安琪的表白 “是吗？”李恨水笑着问，望着秦如霜的俏脸，他一时竟有些自恋起来，难道这个健身女孩吃安琪的醋了？ “李经理，是这么回事。县里对招商引资有考核任务，也有奖励政策，奖励标准是按照总投资额的百分之五给予主要推荐人。你和安琪是同学，在她那里是能说得上话的。如果你能说服她投资桃花村旅游资源开发，你能获得一笔不菲的奖金，我也能完成县里的招商引资任务。”秦如霜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 看来，李恨水是想多了。 “我当然希望沈董能投资桃花村，但最终能否如愿，不仅与她是否看中桃花村的旅游资源开发潜力有关，还与县、镇两次招商引资优惠政策、营商环境有关。” “李经理，县、镇两级出台一系列招商引资优惠政策，比如税收减免、土地出让金返还、用工补贴等，镇里对优化营商环境也非常重视，有问题可以找我，也可以直接找王海生书记。这一点，我和沈董会详细说明的。” 不知不觉中，暮色苍茫了。 王海生果然是个人精，将晚宴地点设在金汤温泉山庄。 安琪听说要去金汤温泉山庄，高兴得不得了。 今晚，沈雨彤、安琪等人将下榻金汤温泉山庄。 作为东道主，王海生左右逢源，长袖善舞。 这个大胖子的人品不得而知，但最起码还不是那种庸才。 金汤温泉山庄的菜肴富有特色，这也一直是山庄的可圈可点之处。 十几个人的大包厢，气氛很好，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因为他们差不多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王海生作为东道主致辞后，然后就是推杯换盏。 沈雨彤致答谢词，说桃花村景色很美，让她印象深刻，愿意就合作事宜保持进一步接触和交流。作为一个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在没有取得利益最大化之前，是不可能明确表态一定会投资的。 正式合同签订之前，是一个讨价还价的过程。 晚宴之后，沈雨彤和安琪住进各自房间。 李恨水晚上也多喝了几杯，当然，以他的酒量，还远没有到醉酒的地步。 他在山庄吹吹风，凉爽的夜风吹走了他的酒意，也吹走了他的烦恼。 “恨水，在哪里？”安琪打来了电话。 “在山庄里吹吹风呢。安琪，没休息？” “嘻嘻，我来这里，可不是来睡觉的。我出来哦，陪你一起吹吹风。” 几分钟后，安琪出来了。 安琪换了一身很清凉的服饰，牛仔短裤，短袖t恤，脸上趿拉着一双人字拖鞋。 “安琪，沈董休息了吗？” “没有，我妈妈酒量蛮大的，今晚那点酒，不至于让她早睡。她是一个工作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此刻应该在估算投资桃花村得花多少钱，多少年能收回成本？” 李恨水大喜：“安琪，沈董同意投资桃花村了？” “现在还无法确定，妈妈做事很谨慎。这也可以理解，她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投资得考虑投入产出。我是希望她能够投资桃花村的。妈妈看中桃花村丰富的旅游资源，但制约桃花村旅游发展的因素也有不少，最突出的就是交通问题。” “是啊，交通问题的确是一个不容回避的问题。从金汤镇到桃花村到道路，需要拓宽整修。金汤镇连接外部的道路也要连通。只有让游客方便地来，投资才有价值。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投入费用主要还得靠政府投资。” “恨水，向你透个底哦，如果交通问题解决了，我敢打包票，妈妈一定会投资桃花村。投哪里不是投资呢？而且，桃花村那么美，景点那么多，而且，还有丰富的温泉资源。” “安琪，交通基础设施投入主要靠镇里沟通协调了。你们不急，王海生急。如果能成功引进你们望洲集团的投资，王海生就有了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的政绩。他会眼睁睁看着快煮熟的鸭子飞了？” “恨水，你到底有多希望我们能够投资桃花村？给你几个备选答案：非常希望，有点希望，无所谓。” 安琪美丽的大眼睛凝神望着李恨水。 李恨水知道，他的答案对于望洲集团能否投资桃花村有很大关系。 因为，安琪是沈雨彤的女儿，也是望洲集团总经理。虽然最终拍板的是沈雨彤，但安琪的意见也举足轻重。 “很希望。”李恨水脱口而出。 他这么回答，不只是为了个人，更是为了桃花村村民，其中就包括村长胡兰花及春英婶子等人。 桃花村旅游资源开发得好，最受益的无疑是村民。 至于秦如霜说的百分之五的推荐奖励，不赚白不赚，反正是县里奖励的。 李恨水现在很差钱。为父亲打官司要钱，休掉王可欣那个难缠的女人更需要钱。 “好，我知道了。”安琪嫣然一笑。 “安琪，交通问题我会和镇里再沟通，我希望桃花村能够变得更美、更富，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够成为国内外游客的旅游打卡地。” 两个人漫步在山庄的林荫小道里。安琪口中轻轻哼唱：想和你再去吹吹风，虽然已是不同时空…… 李恨水也跟着唱了起来。 《想和你去吹吹风》是张学友的一首经典老歌，当年李恨水曾在大学晚会上唱过，而台下就有观众——安琪。 安琪忽然抓住了李恨水的手。 “恨水，余生我们可以牵手共走人生路吗？” 李恨水不禁怔了。 安琪虽是一个性格外向、敢爱敢恨的女孩，但突然的表白，还是让李恨水感到意外。 安琪有才有貌又有钱，而且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他的爱恋。 但是，他有什么资格和权利爱她？他和她之间的差距真的太大的！ 她算是出身豪门，而他，只是一个为生计打拼的穷人。 还有，他现在是有妇之夫。虽然，他和王可欣的婚姻之路已接近走上终点。 李恨水不忍拒绝安琪的一片痴心，又不敢接受她火热的追求，只得借口说：“安琪，你是一个好女孩，但你也知道我现在，并不是一个单身男人。” 第43章 妻子要青春损失费 “恨水，这是拒绝我的借口吗？”安琪苦苦望着李恨水。 李恨水摇头：“不是的，安琪，我说的是事实，我本来就是一个有老婆的男人。” “恨水，别自欺欺人了！你和爱人没有感情，夫妻关系名存实亡，以为我不知道吗？这样的婚姻，为什么还要维系下去呢？” “王可欣不想离婚，我也没办法。”李恨水含糊其辞地说。他如果坦诚说出，王可欣要价两百万的青春损失费，安琪绝对会立刻代他出这个钱。 两百万对于李恨水来说是巨款，但对于安琪来说，不值一提。 李恨水之所以不想让安琪出这个钱，就是不想辜负安琪的一片痴心。 试想，如果安琪代他付给王可欣两百万，他是不是就得很快迎娶安琪？ 安琪倒是非常愿意嫁给他，但她的家人呢？他能融入她的豪门家庭吗？ “恨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抽时间和王可欣私底下谈一谈。” 李恨水一怔：“你和王可欣谈话？” 安琪微微一笑：“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但前提是，征得你的同意。” “安琪，你是不是劝王可欣与我离婚？” “那倒不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只是想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当然，如果你俩的确情断义绝，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在一起了，因为这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安琪，你不了解王可欣。如果她看出你有劝说我和她离婚的想法，她是绝不会轻易和我离婚的，如果离婚，一定会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索要什么青春损失费之类的。” “恨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问题。如果能让你摆脱苦海，花再多的钱也值。唉，恨水，真不明白，以你的条件，什么漂亮的女孩找不着，怎么就偏偏上了王可欣那条贼船！难道就是以此报复许愿？” “安琪，你是如何游说沈董这次一起来金汤镇的？” “恨水，你这话题转得太快了。” “安琪，以沈董的精明，不会看不出你对我不只有同学情谊——？” 安琪打断李恨水的话：“恨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是妈妈的独女，妈妈一直是一个很开明的人，她会支持我做任何事。她当然看出来了，我心里是有你的。她大致问了你的个人情况，知道你有一段不幸福的婚姻，我也向她坦诚我在大学时代就暗恋你。她和我说，她会尊重我的个人选择。在我的终身大事上，妈妈显然比爸爸开明得多。”小说 “你的爸爸也是为你好，他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而不是找一个穷光蛋。” “恨水，你知道吗？我的爸爸以前也是个穷光蛋，而我妈妈的家境则好得多。穷不可怕，只要有志气、有能力、有韧性，就一定能够成功。” “其实，安琪，你完全可以找到更优秀的另一半——” 安琪忽然用手捂住李恨水的嘴：“恨水，别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好吗？这样会让我无比心碎，知道吗？就算你不能答应我，就不能给我一丝幻想，好吗？” 李恨水不忍拒绝：“好，安琪，我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我有很多缺点，有些缺点甚至是致命性的。” 安琪满不在乎地说：“恨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世上有十全十美的完人吗？没有！是人都会有缺点的。恨水，给我时间和机会，好吗？” 李恨水点点头。 安琪忽然抱住李恨水，将头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里，喃喃道：“恨水，我再也不会失去你了！” 搂着怀里的软玉温香，李恨水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很特别的感动。 虽说时过境迁，但安琪还是以前的安琪，活泼开朗，恋他如初。 如果安琪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子，李恨水也不会如此怯懦。 然而，两人身份的悬殊是多么的难以逾越！ 咳咳。 身边传来几声咳嗽声。 阴魂不散的卜世仁又出现了。 “李经理，去基地一天，怎么就回来了？”卜世仁阴沉着脸。 卜世仁的不远处，还有一个山庄的女服务员。 看样子，两人刚才在树林里打野。 小小山庄，简直成了卜世仁的独立王国。 李恨水毫不客气地说：“卜经理，我回山庄，难道需要提前向你汇报吗？” 卜世仁阴阳怪气地说：“基地那个乱摊子，山庄还指望你重振辉煌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可不行。以后呢，以基地工作为主，山庄这边，还有我在掌舵呢。” 李恨水懒得睬他。 卜世仁灰溜溜地走了。 “恨水，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你看他的眼神，一会瞪着你看，一会又瞟着我看。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安琪愤愤不平。 “他就是一人渣！山庄有姿色的女服务员差不多都被他玩遍了！在我眼里，他就是一条狗！不，连狗都不如！” “恨水，消消气，哪能和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安琪缠着李恨水，去参观他的宿舍。 安琪参观宿舍，其实是想创造与李恨水独处的机会。 完全封闭的空间，孤男寡女，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上次是孟依然，这次是安琪，短短时间，两个美女来到这简陋的宿舍。 要是徐大邦看到了，又会偷偷流口水。 安琪一边收拾房间，一边笑着说：“恨水，房间比我想象中的干净整洁，我一个哥哥的房间，里面乱七八糟的，臭袜子、裤衩随处可见，房间还有难闻的气味。” 李恨水问：“你不是独生子女吗？哥哥是堂哥还是表哥？” 安琪说：“我堂兄弟、表兄弟挺多的。你听说过江州沈家吗？” 李恨水一惊：“安琪，你不会说你是江州沈家的？” 安琪愣愣地说：“恨水，怎么这么惊讶呢？我就是江州沈家的。我妈妈就姓沈呀！怎么了？你和沈家也有什么关系？” 李恨水连忙说：“没有，我和沈家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也不认识沈家的人，除了你们。我真的没想到你们是江州沈家的人。” 第44章 沈家养女 安琪微微一笑：“这有什么没想到的？我是沈家的人，也没必要大张旗鼓地宣传吧，这也不符合我一贯的性格。” 李恨水点头道：“也是。江州沈家赫赫有名，坊间也有不少传闻。其实，我对沈家的了解也只停留在传闻阶段。大家族嘛，毕竟离我们普通人太遥远，我们也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安琪凝神望着李恨水，柔声问：“恨水，你都听说过哪些传闻？是花边新闻吧？” “各类传闻都有吧。”李恨水说得含糊其辞，他听得最多的还是各种桃色新闻，关于沈家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豪门家族，传出桃色新闻也再正常不过。就像《红楼梦》里的贾家，如果放在今天，那绝对是桃色新闻满天飞，贾琏、贾赦、贾珍、贾蓉，时不时就成为桃色事件的主角。 “恨水，沈西洲是我外公，我妈是他的女儿。我外公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妈妈的望洲集团名字是我妈取的，创业初始，我外公提供了不少资金方面的支持。望洲集团的资产当然不能与西洲集团相提并论。西洲集团可是世界五百强，我们的资产总额只有西洲集团的零头。当然，这都不重要。钱嘛，是挣不完的，够用就行。” 安琪顿了顿，忽然问：“恨水，你愿意加入望洲集团吗？刚才看到那个卜世仁经理，他真的很不是人。在他手下工作，累啊！还有那个种植养殖基地，总共也就几百亩的地方，就算你能将其建设好，又算什么？平台就那么大呀！望洲集团虽然不是大集团，但起码给你干事创业的平台，你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再说了，望洲集团也正是用人之际。” 李恨水婉言谢绝了。 “恨水，你还是那么倔强！你以为我是在帮你吗？不是的！我是看中你的能力和才华！唉，你是怕我纠缠你吧？”安琪的脸上满是遗憾。 “不是的，安琪，我去了桃花村，发现自己深深爱上这个地方了。” “那好呀，等我们投资桃花村，你就专门负责桃花村这块的旅游资源开发，怎样？” “安琪，谢谢你的好意，容我再考虑考虑吧。” “好吧，我给你时间考虑。恨水，我虽然从小衣食无忧，但我从来就不是物质女孩，有人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想坐在自行车上笑，换成是我，坐在心爱的人的单车上，游走在美丽的乡村，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 李恨水相信，安琪说的是真话。 对于安琪这种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女孩，从小就锦衣玉食，不愁吃不愁穿，自然也不会拜金。拜金女通常都是那些对金钱极其渴望、出身寒门的女孩。 “恨水，脖子上挂着的是玉佩吗？”安琪发现了挂在李恨水脖子上的一根红色的细绳。 这的确是块玉佩，就是养母临终前交付给他的，这也是生母留给他的贵重礼物。 “是的。”李恨水将玉佩从衣服里露出来，“前段时间才挂上的。” 安琪盯着玉佩，眼神中露出无比惊讶的神色。 “恨水，这玉佩从哪里来的？”安琪的手托着玉佩，细细鉴赏。 “安琪，为什么问这个？而且，看你似乎很惊讶，难道你也见过这种玉佩？” “见过，质地、样式一模一样，而且，你看，这个玉佩是半心型图案，如果和另一块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爱心造型。”安琪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恨水，你的这块是左侧半心型，我哥哥的那块是右侧半心型。” “你的哥哥？他也有一块？”李恨水不禁怔了，这只是巧合吗？ 如果在没有得知自己的身世之谜前，李恨水绝对不会有这种联想。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是的，我二伯的儿子，他也有这样一块玉佩。” “也许只是巧合吧，这种玉佩，也许世界上有很多块同款呢。” 安琪摇头：“好像不是这样的，有一次老爷子，也就是我外公，指着我哥哥的那块玉佩说，这玉佩是祖传的，总共也就两块。这两块玉佩给了我家二伯。” “你外公很偏袒你二伯家吗？” “那倒不是。我外公祖辈在清朝时是地方大员，祖传物品很多。心形玉佩给了二伯，大伯家的孩子则是龙凤玉佩，叔叔家，还有其他家都有呢。比如，我就有一块白菜玉佩。玉佩就像一棵晶莹剔透的白菜，做工非常精美。不过，我没舍得戴在脖子上，怕不小心摔碎，在家压箱子呢。” 李恨水忽然有一种预感：自己难道和沈家也有某种关联？甚至，他也是沈家的人？ 只是，他装作很淡定的样子，笑着说：“老祖宗在打造玉佩时，不可能只打造一对，只不过，正好有一对是你祖辈的。其他人家也完全可能有同样的玉佩。” 安琪似信非信地说：“也许是吧。下次我问问外公。” 李恨水犹豫了一会，说：“安琪，还是不要问了吧？我的这块玉佩是妈妈给我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给了我。和你哥哥的那块是同款，应该只是一种巧合。” 安琪转移了话题：“恨水，我妈妈其实不是我外公的亲生女儿，而是养女。” 李恨水又是一怔。 之前，他就听说过，沈西洲三个女儿中，有一个是养女，没想到她就是安琪的妈妈沈雨彤。 “恨水，是这么回事。我外公早年当过兵，那年他还是新兵，在练习投掷手榴弹时，由于紧张，加上缺乏经验，意外失手，手榴弹脱落。我外公吓傻了，不知道如何处置。手榴弹从拉出拉火绳到爆炸一般有三四秒的时间。时间虽然很短，但如果经验丰富，处置这种意外情况时间是够用的。好在我妈妈的亲生父亲是老兵，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外公从生死线上拽了回来。我妈妈的父亲因此受了轻伤。两人成了生死之交。几年后，我妈妈的亲生父亲在一次演习中不幸牺牲。当时已退伍的外公便收养我的妈妈为养女。” 第45章 投资旅游开发 李恨水感叹道：“原来是生死之交啊！你外公对你妈妈一定很好吧？” 安琪点头道：“是的，我外公对我妈妈视同己出，从来就是当她是亲生女儿看待，甚至更高看一眼。没有外公的特殊关照，就不可能有望洲集团，就算有，也不可能走到今天。外公虽然不再担任西洲集团负责人，但影响力还在。无论在西洲集团，还是在沈家，他说话一言九鼎，关键时刻，他一锤定音。可以说，他是沈家的主心骨。” 李恨水说：“你外公的地位与他对你们沈家的功绩密不可分。没有你外公的巨大贡献，西洲集团就不会取得今天的辉煌。而且，沈家不仅在商界影响力巨大，在政界影响力也很大。” 安琪说：“是啊，我大伯是部级官员，叔叔在央企任职，算是正厅级。我大伯母、婶婶，还有姨妈、姨夫都在多条战线工作，而且都有一定的地位和影响力。” 此时，沈雨彤给安琪打来了电话：“安琪，去哪了？” 安琪也不撒谎：“我和李恨水同学在聊天呢。” 沈雨彤说：“关于投资桃花村的事，由于涉及到几个亿的资金，我举棋不定，你过来我们一起分析分析。如果你同学方便的话，也可以一起过来。” 安琪欣喜地说：“好，我这就叫李恨水一道过来。” 沈雨彤的房间。 沈雨彤穿着一套碎花裙子，她的身材很好，并不像同龄人那样发福。 她虽然贵为望洲集团董事长，但看起来并不显得霸气，倒像是亲切的阿姨。 “小李，请坐。”沈雨彤很客气地招呼李恨水坐在单人沙发上。 房间里有两张单人白色布艺沙发，还有一张竹椅。 安琪给每人泡了一杯牛奶。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 沈雨彤开口了：“长话短说，今天参观了桃花村，说实话，我很震撼，为这里的美景、风土人情而震撼。旅游产业是朝阳产业，投资旅游产业大有可为。我们手头正好有笔闲散资金，正愁着没有合适地方投资，恰好来到桃花村。但桃花村的交通状况让人堪忧。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了，我想我会投资桃花村的。” 安琪说：“是的，桃花村交通基础设施跟不上，到村里还是土路，如果改扩建，需要一大笔钱，这个费用全部由我们出，并不合理。毕竟我们不是慈善家。交通问题不解决，游客进不来。好在连通云川和江州的高速公路已经开建。如果扩建镇里到村里公路，到时候再连接高速公路，交通问题就能基本解决了。” 李恨水说：“县里、镇里可能比你们更急，他们需要招商引资这个看得见的政绩。交通问题可以先抛出来，让他们想办法。青山县虽然是穷县，但真要想办法、动真格，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 沈雨彤点点头，接下来又谈了征地、开发、景区运营等方面的事宜，然后用很轻松的语气问李恨水：“小李，听安琪说，你结婚了？” 李恨水很平静地说：“是的，结婚两年了。” 安琪插话道：“妈，恨水和爱人当初是闪婚，两人没有感情基础，两年时间感情不但没有巩固，相反，却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 沈雨彤轻声问：“是吗？” 安琪抢着说：“是的。” 沈雨彤笑了：“安琪，我是问小李，不是问你呢。” 安琪俏皮地说：“有什么区别呢？不论是我，还是恨水回答，答案是相同的。” 沈雨彤说：“安琪，我自认为是一个很开明的人，无论对于任何事。从小到大，我都给予你足够的自由，而较少给予你太多的管束。比如，你高中时有一段时间沉迷于网络游戏，我只是善意提醒你，给你讲道理，从来没有严厉批评你，也没有没收你的手机，并且替你瞒着你爸爸。试想，要是你爸爸知道了，非得将你的手机砸个稀巴烂不可。” 安琪开始撒娇了：“妈，我知道你最疼我，也最理解我。我也希望你一如既往理解我，支持我的任何决定。” 沈雨彤轻叹一口气：“唉，安琪，我理解你、支持你，可是你的爸爸会怎样想？你不只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爸爸的女儿，甚至，在很多事情上，他对你的影响力更大。” 安琪撅着嘴，装作气呼呼的样子：“反正，爸爸的某些行为让我很鄙视。那年，他为我介绍了一个男孩，那男孩是一个纨绔子弟，一身坏毛病！爸爸为了政治联姻，竟然让我嫁给他！他这不是将我往火坑里推吗？后来，他又为我介绍了几个男孩，统统都被我打发了。发现爸爸不是真的为我的终身大事考虑，而是为他的政治前途考虑。为了自己的仕途风流，不惜牺牲女儿的幸福，也真没谁了！我真怀疑，我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沈雨彤笑了：“安琪，爸爸也是为你好，为这个家庭好。也许，你们之间有代沟，需要进一步沟通，但不能因此记恨爸爸呀。这样说吧，在你的终身大事上，我不做过多的干预，最多就是善意的提醒。但你爸爸那一关，你可要自己想办法。” 安琪忽然坐在沈雨彤腿上，开始撒起娇来：“妈，你是我的好妈妈，你就不能在爸爸面前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不要总是为我介绍我不喜欢的男孩。为什么就不能尊重我的恋爱自主权？” 沈雨彤故意问：“哦，安琪，这么说来，你现在谈恋爱了？我就想知道，哪个优秀的男孩赢得了你的欢心？” 安琪红着脸说：“妈，你这是明知故问！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喜欢李恨水！” 沈雨彤故作惊讶道：“小李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安琪急了：“妈，恨水很快就会和老婆离婚的！因为他们之间没有感情！” 沈雨彤正色道：“安琪，那在他和老婆没离婚之前，你是不是得悠着点？要不然，会说你当小三？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理。我可不希望有人指着我的脊梁骨说：你的女儿是小三！我倒不惧怕什么，但你爸爸要是知道了，那还了得？” 第46章 阴险小人 安琪冷哼一声：“道貌岸然！我就不信他，在外面不和别的女人鬼混！” 沈雨彤惊讶无比：“安琪，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的爸爸？” 安琪说：“妈，你看看新闻，现在好色的官员还少吗？爸爸也是人，有七情六欲，就算短暂背叛你，也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我希望我的爸爸是一个真实的、有人情味的爸爸，而不是一个整天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爸爸。” 沈雨彤的身子一阵颤栗，疑惑地望着安琪：“老实说，是不是探听到关于你爸的一些风声？” 安琪连忙矢口否认：“没有的，妈妈。我就是瞎说的，爸爸那么忙，日理万机，一心扑在工作上，哪会像我说的？” 沈雨彤摇摇头：“安琪，你说得对，是男人都会犯错误的。这么多年，我和你爸爸都忙着各自工作，平日里聚少离多。唉，不说了。” 安琪劝说道：“妈妈，想开点，我对男人出轨的态度是，如果只是偶然的一次肉体放纵，那就原谅他吧。如果他是彻底的背叛，那就不可原谅了。” 说着，安琪将目光投向李恨水，意思是说，假如我们成了，这也是我对你的态度。 李恨水泰然处之。虽然安琪向他表白，我对他一如既往痴恋，但他总认为，两人之间的鸿沟太深太宽，以至于难以逾越。 一个是豪门千金，一个是穷光蛋。一个是未婚女孩，一个是已婚男人，最重要的是，还没有离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离婚。 就算与王可欣离婚，他就一定娶安琪？至少他现在还没有决定好。 沈雨彤轻轻推开安琪，站起身来：“安琪，晚上喝了酒，还有些头晕，想休息了。晚上能不能陪妈妈睡？” 沈雨彤和安琪本来各自定了房间，现在，她让安琪陪她睡觉，最主要的还是怕安琪晚上睡到李恨水的床上。 安琪何尝不知道妈妈的心思？相比较于爸爸而言，妈妈真的是非常开明，妈妈对于她和李恨水交往，从来没有提出过反对意见，唯一的要求就是她不能当小三。 “好的，妈妈。”安琪心中虽然不情不愿，但也不能不考虑妈妈的感受。 李恨水起身告辞。 回到宿舍，见徐大邦回来了。 徐大邦的脸上泛着红晕，看样子晚上喝了酒。 “李经理，你回山庄啦。”徐大邦笑眯眯地凑了过来。 “徐大邦，怎么现在才回来？约会了？” “还真是的。”徐大邦憨笑。 “搞定张春艳了？” “那天晚上在小树林，就搞定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晕！”李恨水忍俊不禁，“那次你是霸王硬上弓！” “李经理，你是我的大恩人，我就不瞒你了。现在不一样了，她是心甘情愿的。单身女人嘛，也有那方面需求。”徐大邦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你看我，身体多壮，像头小牛。每次张春艳都满足得大呼小叫。” 果然是脑子一根筋、说话没遮拦的徐大邦，也不知哪句话该说，哪句话不该说。 “那你晚上怎么回宿舍居住？”李恨水问。 “李经理，张春艳就一间宿舍，还是和女儿在一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好几次，我都是和张春艳躲在树林里打野呢。” “怎么不在附近租套民房？” 徐大邦憨憨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李经理，你看我这榆木疙瘩脑袋，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就想不到呢？” 徐大邦又问起李恨水在种植养殖基地的情况，很感兴趣：“李经理，我可以申请去基地工作吗？” “可以。但是，你去了，张春艳怎么办？也带着一起去？” “我可以干苦力活，可以开车、开船，张春艳可以烧菜，她厨艺不错，还可以干其他体力活。刘诗雨可以去桃花村小学读书。” “行，你们商量好了就行。” “卜经理会同意我们一起去基地吗？” “徐大邦，这事不用你操心，只要你们想好了，我来搞定。” “好，好。”徐大邦兴奋得手舞足蹈，“干保安一点自由没有，桃花村空气清新，环境优美，那里才是我奋斗的舞台。” 徐大邦有意加入基地，李恨水也很欢迎。因为基地正缺人手，而徐大邦又是他信任的。徐大邦虽然一根筋，但干力气活不在话下。 李恨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魏晓丽就像知道他睡不着似的，发来了信息：李经理，刚才听说你回山庄，回山庄也不来看我？ 李恨水回复：魏姐，我倒是很想看你，但我怕你男人啊！大晚上的看你，怕他以为我要欺负你！他是警察，随便找个理由就将我抓起来了！ 魏晓丽回复：借口！我男人有那么小肚鸡肠？他知道我不会红杏出墙的。知道吗？杜芙蓉申请调回城里了。 李恨水回复：不知道。 魏晓丽回复：杜芙蓉父亲患了老年痴呆症，前不久被车撞了，幸好抢救及时，保住一条命，但终身瘫痪。杜芙蓉申请调回城里，为的是更好地照顾父亲。考虑到她的家庭情况及家庭地址，她可能要去东辰外贸公司。 李恨水回复：也好。 东辰外贸公司和旅游开发公司，都是集团在云川的子公司。王可欣就是东辰外贸公司财务部副部长。 东辰外贸公司总经理王江华之前是旅游开发公司总经理。 李恨水当时就是在王江华任上入职旅游开发公司的。 王江华对李恨水还是很器重的，也是李恨水和王可欣的婚姻介绍人。 听王可欣说，王江华是她的远房叔叔。 魏晓丽又说：李经理，最近上面下了一个文件，要求山庄出一个人到村里挂职，挂职两年，支援村里开展工作。卜世仁将你的名字报了。 李恨水一惊：他怎么不事先和我通气？ 魏晓丽回复：卜世仁做事一向不透明，而且心术不正。杜芙蓉要走了，将你发配到穷山僻壤，他就可以稳稳掌握山庄的权力，山庄的大事小事他说了算，山庄的女人也就成了他的后宫。 第47章 邪恶的想法 李恨水回复：卜世仁果真是小人！就算我离开山庄，他就能在山庄干一辈子？ 魏晓丽回复：李经理，如果你不想去村里挂职的话，现在就找卜世仁，也许还来得及。等上面批复下来，那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李恨水回复：谢谢你的提醒。 李恨水随后就拨通了卜世仁的电话。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他不是不想下村，但卜世仁这种阴暗卑鄙的小人做派让他愤怒。 卜世仁是人精，猜出了李恨水此时打来电话的用意，但他还是故意说：“李经理，这么晚了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恨水显得咄咄逼人：“卜经理，是不是又打算将我发配到某个荒山野岭？” “李经理，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是这么回事，上级公司分给我们山庄一个名额，去村里挂职，时间暂定两年。挂职期间，有挂职补贴，表现出色，还能优先提拔。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你。因为你年轻、能力强。” 李恨水冷笑：“所以，你未征得我的同意，就擅自将我的名字报上去了？” 卜世仁讪讪笑道：“我现在不是正在和你沟通吗？” 李恨水冷冷地说：“我不同意！如果报了我的名字，请撤回！否则，到时候难堪的是你！” 卜世仁已经将李恨水的名字报上去，现在撤回来，并不合适，再说了，除了李恨水，也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卜世仁用讨好的语气说：“李经理，山庄人力资源配置你也知道，只有你最合适。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和我提。” 李恨水冷冷地说：“卜经理，如果让我挂职，不是不可以，但得约法三章。第一，我只去桃花村，其他村一概不去。至于我如何才能继续留在桃花村，这是你的事。” 卜世仁说：“这个我会协调的，我认识几个县里的朋友，问题不大。” 李恨水说：“第二，我在山庄的工作，包括基地这块，维持不变。对于基地，拥有完全的管理权。” 卜世仁无奈，只得答应了。本来想生米煮成熟饭，先将李恨水名字报上去，没想到消息泄露。 “第三，如果我不想在村里挂职，随时结束，不受两年期限约束。” “李经理，这恐怕不行吧？两年期限，不是我定的，而是县里定的。其实嘛，挂职就是走走过场，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卜经理，反正我的三个条件提出来了，我随时会撂挑子走人。如果你认为我不靠谱，可以另选他人，因为我不配！” 卜世仁哪能找到其他人？如果选派徐大邦去，那估计是给山庄，乃至整个旅游开发公司丢脸。至于魏晓丽，倒也适合，但她比李恨水还要难缠。 “李经理，暂时就这样吧，如果山庄进了新人，我也会考虑换人的。” 李恨水该说的都说了。如果能在桃花村村部挂个一官半职，无论对于基地发展建设，还是接下来的桃花村旅游开发，都是好事。 到时候，也许还要反过来感谢卜世仁呢。 不过，卜世仁的确不是人，阴险狡诈，简直是阎王爷怀孕——一肚子鬼！ 日你老婆！李恨水愤愤地骂了一句。 可是，一想到卜世仁的老婆是个干瘪的老太婆，就觉得自己亏大了。 对了，听说卜世仁有个女儿长得不错。 还有他的准儿媳妇江荷花。 江荷花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么清纯美丽的女孩，怎么就要嫁给卜世仁的傻儿子？ 江荷花的美、纯，卜世仁的坏、阴，让李恨水突然产生一个邪恶的想法：搞定卜世仁的准儿媳妇江荷花，借此报复卜世仁！ 卜世仁那傻儿子，哪会知道男女之事？哪能传宗接代？如果江荷花怀孕了，大概率是卜世仁的功劳。 这功劳一定给卜世仁！那样就太便宜这个邪恶的人了！ 李恨水要睡江荷花的想法开始变得越来越强烈。 他的情敌不是江荷花未来的傻老公，而是卜世仁。 像卜世仁这种阴险狡诈的人，从他相中江荷花为儿媳妇的那一刻，一定就敲打着如意算盘：以曲线救国的方式睡江荷花。 反正卜世仁有的是钱，而江荷花家里缺的就是钱。 当然，在江荷花未结婚之前，卜世仁也大概不能动她。 李恨水给自己定了目标：在江荷花结婚之前搞定她！这是送给卜世仁的一份“大礼”。 看看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今天没看到江荷花，应该不是她值日。 李恨水试探着给江荷花发了条消息：荷花，今晚没看到你，回老家了？ 江荷花很快就回复了：是的，请了几天假，准备结婚事宜。 李恨水一惊，连忙问：结婚日子提前了？ 江荷花回复：是的，原计划是国庆节结婚，但卜经理催得紧，说看黄历下周六是黄道吉日。他这么坚持，我的家人也就同意了。 李恨水突然意识到，在江荷花结婚之前先拿下她，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这几天，他甚至不能见到她。等江荷花去了云川市里，住进卜世仁家，以卜世仁的尿性，就是下迷药也会将她搞到手。按照江荷花一贯忍气吞声的性格，她今后注定成为卜世仁事实上的小老婆。 李恨水仍然不甘心：荷花，你这几天不来山庄了？ 江荷花回复：不去了。卜经理说我在云川市里结婚，新婚之后，我就在旅游开发公司上班，工作的事说不用我烦神。 李恨水忽然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 江荷花又回复了一句：李经理，听说你来我们桃花村工作了？ 李恨水大喜。就江荷花这句，他可以肯定，江荷花也是桃花村人。 他猛地捶打自己的脑袋，暗骂道：笨蛋！和荷花认识这么久，怎么就没打听她的老家在哪个村呢？看来，还是有机会的。 李恨水回复：荷花，你是桃花村的？ 江荷花回复：是呀，你才知道？ 李恨水追问：荷花，你是桃花村哪个屯的？ 江荷花回复：桃花冲。 李恨水又惊又喜：不会吧？离我这么近？ 第48章 今夜有约 江荷花回复：怎么就不会呢？我的家距离你的种植养殖基地其实并不远，直线距离也就一里多路吧。站在我家门口，就能眺望到水面及湖心岛。 李恨水试探着说：荷花，我这几天可以见你吗？ 江荷花回复：可以是可以，但不太方便，我的家里人管得紧，怕我离家出走。说实话，我内心里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但为了家人，只得同意。屯里人都暗地里笑话我，说我要嫁给一个傻子。 李恨水回复：是的，我也为你感到鸣不平。荷花，我这几天怎样才能见到你？ 江荷花回复：白天恐怕不行，晚上应该有机会。 李恨水心中一动：晚上？我去你那里，还是你来我这里？ 江荷花回复：你忍心让我一个女孩走黑路去你那里？ 李恨水连忙回复：今晚我在山庄，明天晚上，我去找你，好吗？ 江荷花回复：李经理，为什么要见我呢？ 李恨水回复：荷花，我这几天不见你，以后你去了云川市里，我就更难见到你了。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荷花，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恨水哥吧，不要因为我升任副经理，就改变对我的称呼。我很乐意有你这么一个漂亮、懂事、善良的妹妹。 江荷花回复：恨水哥，我听你的，你是一个很好的人。那次我感冒，你晚上大老远的为我买药。明天晚上，我给你发信息。我的家人在晚上十一点之前都会睡着。 李恨水回复：好的，我等你消息，反正夜里时间很长。早点休息吧，荷花。 江荷花回复：恨水哥，你也早点休息吧。 结束与荷花的聊天，李恨水忽然感到内疚起来。荷花是一个多么美丽、多么单纯的姑娘，而他竟然想睡她！ 不过，一想到可恶的卜世仁，李恨水还是觉得不能便宜了他！得先下手为强！ 就荷花刚才的态度，以及夜里答应见他，李恨水就感到自己有戏。 只是，明天晚上真的要趁机拿下荷花？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任何事情都不能优柔寡断，否则，到头来，只会便宜卜世仁那条老狗！ 这个晚上，李恨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成了一个皇帝，在金碧辉煌的皇宫，排列着很多美女，这些美女都是他的妃嫔，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李恨水看到了江荷花、宋晓萱、魏晓丽、胡兰花、安琪、陈菲菲、万晓雅、胡映雪、秦如霜、王可韫、时湘云、春英婶子、许愿、杜芙蓉、刘丽娟、王腊梅…… 天亮以后，李恨水送走安琪和沈雨彤，然后，他马不停蹄回到桃花村。 他预感今天晚上，将有大事发生：难道真的心想事成，如愿以偿拿下荷花姑娘？ …… 基地湖心岛。 基地雇佣了四名工人，都是附近村庄农民。还雇佣了一位烧菜的大妈。小说 由于工资发不出来，有工人要求结算工资后不干了，李恨水没有挽留。 杜芙蓉之前从山庄账上拨了十万元给基地，十万元虽然解决不了大问题，但短期内还能应付一番。 四个工人走掉两个，只留下老胡和老何。烧菜的大妈也走了。 李恨水为他们一一结清工钱。 基地工作量还是很大的，好在徐大邦和张春艳当天就真的过来了，连同他们来的，还有张春艳的女儿刘诗雨。 湖心岛上有六间活动板房，李恨水重新进行布置分配。 徐大邦和张春艳一间，两个工人老胡和老何共一间，厨房和餐厅合一间，办公室一间，李恨水单独一间，还有一间用做刘诗雨的房间。李恨水让人又在湖心岛的另一侧搭建两间活动板房，用作储藏间。 对于留下来的老胡和老何，李恨水给他们每人每月增加了两百元基本工资，又提高了绩效工资标准。 基地要发展，得有人干事，而且是真心干实事。 将基地建设好，工人提高待遇，让离开基地的人后悔，让能进入基地工作成为一种很多人的愿望。 下午，镇里的秦如霜来了。 秦如霜是骑着自行车下村的，很多时候，她习惯于骑车下村，既适应村里的路况，又能锻炼身体。 “李经理，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跟进来到基地，主要就是谈桃花村旅游开发的。上午，我和安琪总经理电话沟通过了，我们谈得很好，她说，关于下一步合作事宜，可以直接和你谈。看得出来，你的同学高度信任你啊！”秦如霜摘下遮阳帽，用帽沿当扇子，不停地扇风，豆大的汗珠从她小麦色的脸上滑落。 今天气温高，最高气温超过35度，好在湖心岛上树木多，又有些微风。 “秦委员，你是想从我这里探探口风吧？”李恨水笑着问。 “可以这么说吧，我们对桃花村旅游开发非常重视。”秦如霜穿着长裤衬衫，胸部饱满结实。她的笑容很灿烂。 “秦委员，大概你也知道，桃花村到镇里的路况太差。这是制约桃花村旅游开发的最大软肋。交通基础设施建设理应由政府负责。” “李经理，金汤镇财力有限，我们多次向县里打报告，但这个问题始终没有妥善解决。今天上午，王海生书记又专门去了县里。据了解，县里本来报了一个交通建设项目给市交通局，但几次都被局长以各种理由否决了。” “他为什么每次都否决呢？难道他对桃花村有什么仇恨？” “这个局长名叫范金强，多年前曾在桃花村扶贫，工作过一年时间，这个人工作能力很强，但生活作风有问题。在工作期间，与当地的几个小媳妇发生了关系。有一次被其中一个小媳妇老公捉奸在床，不仅挨了揍，还为此倒了霉。要不然，以范金强的工作能力和家庭背景，他现在最起码混个正厅，而不是现在的正处。范金强不仅不怪罪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反而怪罪桃花村。因此，只要涉及到桃花村乃至金汤镇的交通项目，他一概否决。” 第49章 奇怪的赌约 李恨水不禁摇头：“这种心胸狭隘的人，怎么还能爬到正处级的位置？什么叫工作能力强？独断专行可以说是办事果断，优柔寡断可以说是谨慎决策。办事因循守旧，可以说是不折腾。折腾可以说是创新。新建一座广场，可以说是有气魄，开拓能力强，也可以说是搞政绩工程，劳民伤财。” 秦如霜捂嘴偷笑：“李经理，你的视角独特啊！不过，仔细体会，好像还真的是那么回事。” 李恨水说：“在体制内，上级说你行就行，说你不行就不行。上级想要提拔你，可以有很多理由。上级不想提拔你，也可以有很多种理由。现实生活中，有的人干得一团糟，还不照样获得提拔？” 秦如霜一个劲地笑，但并没有表态。 “秦委员，按照你的意思，要想扩建桃花村到镇上的道路，非得经过范金强点头？” “那也不是，但县里财政困难，如果这笔钱由县里出，不仅程序多，而且一两年内都很难有着落。但范金强只要点头，资金很快就能拨付下来，因为该走的程序都走了，就差最后一关了。” “看样子，要修路，先得搞定范金强了。我不信范金强刀枪不入，是人都有弱点。” “李经理，王海生书记两次陪着县领导去市交通局找范金强通融通融，范金强当面客客气气，但就是不办事。县里也为难啊，毕竟青山县很多交通项目卡在范金强那里。王海生书记有一次回来，气得破口大骂，说范金强真特么的不是东西。但骂归骂，问题还是没解决。” “只要能搞定范金强，就能批下来修路资金，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办不到的事。为了桃花村，我会想想办法，但是，我可不敢打包票。” 秦如霜笑了：“李经理，我看这事不好办。如果你真的办成了，我就敬佩你。” “敬佩？”李恨水哈哈大笑，“我需要别人的敬佩吗？你还不如这样说：如果你真的办成了，我要感谢你。” “行，如果这事办成了，修路资金就有着落，望洲集团投资桃花村也有着落。李经理，你办成这事，我就以身相许吧！” 说着，秦如霜咯咯笑了起来。她是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的。 李恨水也跟着哈哈大笑：“秦委员，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主动说的，到时候可不要说话不算话。” 秦如霜哭丧着脸：“李经理，开开玩笑不行吗？我是有男友的人，而且，你看我，像那种红杏出墙的女人吗？” 李恨水笑道：“红杏被风吹后，偶尔探出墙，也未尝不可哦。” 秦如霜说：“李经理，不和你开玩笑了。如果你真的办成这事，算是支持我的工作，我分管农业、交通、招商引资等工作。我也会支持你的工作，比如，基地种植养殖技术这块，我来负责指导。” “秦委员还会种养殖技术？” 秦如霜得瑟地笑：“李经理，你恐怕不知道，我是农林大学的毕业生吧？大学毕业后，我一直在镇农技站工作，去年才提拔的镇党委委员。虽然离开农技站，但我还分管农技站，专业技术也没有丢。不是我吹牛，只要你问问金汤镇种养殖大户，没有人不知道农技站秦站长，没有人不说我专业技术素质高的。” 李恨水竖起大拇指：“秦委员，我相信你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以后呢，基地种植养殖技术指导这块，就指望你了。” 秦如霜很爽快地说：“没事，包在我身上。我每周来一次，如何？如果我实在走不开，我安排镇农技站技术人员上门指导。” 李恨水带着一丝坏笑：“秦委员，我就想和你多沟通多交流，深入浅出地交流。” 秦如霜冰雪聪明，哪会不知道李恨水是在调戏她？她挥舞拳头，砸了李恨水肩膀一拳。但这不像是撒气，更像是打情骂俏。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吃我的豆腐。我男朋友要是知道了，你就要遭殃了！” “你男朋友很厉害？” “我男朋友打架一个顶两个。” “秦委员，信不信我打架一个顶三个？” “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你练过散打。看来，你俩真的棋逢对手了。” “秦委员，你刚才还说要以身相许，我就讲了一句玩笑话，你就搬出男友要和我决斗，这好像不公平吧？” “我说的以身相许，是有前提条件的。前提条件说得很清楚。” “到时候别反悔，别说那只是玩笑话？” 秦如霜将心一横：“李经理，如果你搞定了范金强的交通项目，搞定了桃花村的旅游开发项目，我就红杏出墙一回，舍命陪君子！” “成交！”李恨水不禁多看了秦如霜几眼。她的肤色虽然不是那种白皙的，而是小麦色的，但很健康，也很时尚，她的身材近乎完美，长期健身的女孩没有赘肉，曲线优美。 “李经理，我虽然不太看好你能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但万一真的办成了，我是不是真的要陪你一夜？”秦如霜似乎有些后悔。 “秦委员，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可不要反悔。” “李经理，这个赌约不公平。我要是输了，我愿赌服输。但你若是输了，办不成事，如何惩罚你？” “那我以身相许，陪你一夜，如何？” “大坏蛋，就知道占我便宜！”秦如霜瞪了李恨水一眼，“如果你办不成事，你就学狗叫，绕着桃花村爬一圈！” “成交！”李恨水爽快得出乎秦如霜的意料。 “不会吧？这也答应？” “愿赌服输嘛。” “我现在矛盾啊，既希望你能赢，又不希望你能赢。你若真是赢了，我就得背叛男友了，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他。” “但他背叛过你吗？” “不会，他说过永不背叛我。” “男人的誓言靠得住吗？靠不住的。” 秦如霜摇头：“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恋，感情一直很好。我简直不敢想象，他会背叛我，就像我会背叛他一样。” 第50章 荒唐借种 李恨水试探着问：“你男友在哪个单位上班？” 秦如霜说：“他在云川市里一家国企工作。” “你们两地分居，聚少离多？” “的确如此。但一个月也要见个一两次吧。距离产生美嘛，毕竟不是十万八千里。” “秦委员，我从来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如果你输了，你不愿以身相许，我也不会强求你。再说了，我敢强求你吗？要是你事后报警，我得蹲大牢了！” 秦如霜笑得前仰后合：“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我们以今年年底为时间界限，如果到了年底，你没拿下交通项目，没促成望洲集团投资桃花村旅游开发，你就输了。到时候，你就得一边绕着桃花村爬，一边学狗叫了！” 李恨水哈哈大笑。 李恨水陪着秦如霜在基地四周转转。 龙百年的确不太会搞生产经营，田地种植水稻，山地种植的一些果树还没成果。 秦如霜说：“水田可以种植有机水稻，选择优良品种，一亩田的收入可以是普通稻田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山地树林里可以饲养家禽家畜。水面可以搞精养，养殖鱼虾和螃蟹。技术这块包在我身上。总之，这五百多亩要充分利用好。就算不能赚大钱，也要建成一个像样的基地。上级领导来参观，最起码有看头。这也是你的政绩呀。” “秦委员，你可以入股，有收益带你分成。” 秦如霜连忙摆手：“你有困难，我可以帮你，无论是资金方面、技术方面，还是销路方面。资金可以帮你联系银行信贷，技术更是不在话下，销路方面，我可以搞个直播。” 李恨水笑道：“秦委员，以你的颜值和身份，如果搞直播，一定大火。” 秦如霜粲然一笑：“好，那我就等着这一天。前提是，得有像样的产品才行。” 送走秦如霜。 李恨水正在山地里转悠，琢磨饲养什么动物，一只美丽的花蝴蝶飞了过来。 花蝴蝶不是真的蝴蝶，而是一个穿着一身花蝴蝶样式裙子的漂亮女人。 女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无比风骚的王腊梅。 “帅哥，是不是长得帅的男人都喜欢骗人？”王腊梅媚笑道。 “我骗你什么了？”男人嘛，天生无法拒绝漂亮的女人。王腊梅虽然是山村的女人，但衣着打扮都很时尚，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道。 “我昨天晚上去湖心岛，发现你根本不在上面。”王腊梅眼波流转，并弯腰坐在山坡上，李恨水一低头，忽然发现王腊梅没有穿胸罩，两个倒扣的瓷碗白得晃眼。 果真是一个风骚的娘们！ “你真的上了湖心岛？”李恨水将信将疑地问。 “真的，不信你问老胡，我在水边看到他在撑船，就说上湖心岛看看，是他捎我上岛的。我昨晚给你发了几条信息，你都不回！”王腊梅撅着嘴，嗔怪道，“帅哥，我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也不算是丑女吧？怎么就对我没有兴趣？难不成你是同性恋？还是男人功能不具备？” 李恨水哭笑不得。 “帅哥，商量一件事，你看今晚行吗？”王腊梅盯着李恨水，越发觉得这男人阳光帅气，自家男人连给他拎草鞋都不配！ “今晚干什么？”李恨水明知故问。 “帅哥，我想向你借种，行吗？” “借种？” 王腊梅嘻嘻笑道：“帅哥，你不会说你什么是借种都不知道吧？这么说吧，我男人不育，去医院检查了，说是死精症，治不好。我们结婚快四年了，我还是没能怀上。村里人不知道内情，还以为问题出在我身上，暗地里说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可又不能说出实情。我要是说男人不育，一来别人不一定相信，二来会让男人很没面子。怎么办呢？经过家人商量，一致同意我借种。” 王腊梅接着说：“歪瓜裂枣的种，只会生下歪瓜裂枣。借种当然要选择优良品种啊！帅哥，你长得帅，又精明能干，借你的种生下的孩子一定非常优秀！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找谁借种，突然你就出现了，就像一颗耀眼的星星。帅哥，你简直就是救世主，派来拯救我的。” 对于借种，李恨水以前也或多或少听说过，没想到王腊梅真的要借种。 “帅哥，你倒是说话啊！”王腊梅站了起来，走近李恨水，用手摇晃着他的胳膊，一脸的可怜兮兮。 “帅哥，生下孩子算我和我男人的，与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只需要这几天出点力气就行。我相信以你的体力，一两次就能让我中奖。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不想被村里人指指戳戳，说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说我要给我男人绝后。” 对于王腊梅的话，李恨水总体是相信的，但也担心她夹带私货。 桃花村虽然民风开放，但也不会开放到可以随便睡别人媳妇的地步。 “让你男人找我。”李恨水不冷不热地说。 “啊！”王腊梅惊讶不已，“让我男人求你？他的脸往哪里搁？这种事，都是见不得光的呀！我要和他说这事，他绝对不干。你知道吗？他一开始提出的借种对象是谁？” “你公公？”李恨水随口说。 “我公公要是不死，他绝对会这么说。但我公公坟前的树都有碗口粗了！他之前和我婆婆商量，让我向他大哥借种。” “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不仅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种很纯正，是你们家的。”李恨水轻描淡写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你看看我男人大哥的长相就知道了，他绝对是一颗歪瓜裂枣！”王腊梅翻出手机相册，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给李恨水看，“帅哥，换位思考，假如你是我，你会接受我男人的大哥吗？”小说 照片中的男人，身高一米五，尖嘴猴腮，邋里邋遢，病怏怏的，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是个男人。 的确是歪瓜裂枣的男人。 也怪不得王腊梅会嫌弃，因为确实太差劲了！ 第51章 绯闻往事 李恨水口是心非地说：“如果你不让你的男人求我，还是另求他人吧。我这人天生胆小，害怕被人砍断腿啊！” 王腊梅哀求道：“帅哥，算我求你了。放眼整个桃花村，实在找不到比你更帅的男人！我敢保证，我男人绝对不会找你麻烦的！因为你是帮了他的大忙，帮他挽回男人的尊严！” 一个风骚、漂亮的女人送上门，而且没有风险，只要是心理和生理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的。 李恨水虽然心动，但却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他自己都觉得滑稽可笑。 “帅哥，这种大好事，打灯笼都找不着呢。你知道吗？像我这种姿色的女人，要是裤带松一松，不知道多少男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但说实话，陪他们玩玩可以，但借种可不能乱来。毕竟，自己的孩子自己负责。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优秀呢？” 王腊梅这么一说，李恨水才恍然发现，自己刚才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小说 王腊梅是向他借种，这就意味着，一旦借种成功，王腊梅将怀上他的孩子。他对得起孩子吗？ 这可不是撒尿，尿完之后就不管事了。 三思而后行，不能光顾着那短暂的快乐，却造出一个活生生的人来。 他也希望早日成为父亲，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以那种方式生活。 “你还是另找他人吧，我不是那种苟且的人。”李恨水拒绝了，但拒绝得没有力度。他不知道，如果王腊梅再三哀求，再以美色诱惑，他能否顶得住。 前面，他看到了春英婶子和小虎走过来了。 春英婶子胳膊下还挽着一个竹篮。 “春英婶子！”李恨水就像见到救星，这个王腊梅，的确有些难缠。 王腊梅撇撇嘴，对春英婶子说：“春英婶子，你来的可不是时候呀！你看你，破坏了我和帅哥的好事！” 李恨水轻声斥责道：“可不许瞎说，我是那种人吗？” 王腊梅嘻嘻笑道：“天底下有不偷腥的猫吗？没有！除非是死猫！” 李恨水忽然想起和秦如霜的赌约，以春英婶子的年龄和阅历，应该知道市交通局长范金强在桃花村的那段风流韵事。 相比较主动送上门的王腊梅，身材健美匀称、一身小麦色肌肤的秦如霜对他更有吸引力。 李恨水绷紧脸，对王腊梅说：“你走吧，我还有事情和春英婶子商量。” 王腊梅柳眉倒竖：“我说帅哥，你可不能拔鸟无情！你和春英婶子商量事情，嫌我碍手碍脚，说明心里有鬼！你不怕小虎到处宣传吗？” 春英婶子红着脸说：“王腊梅，别信口胡说，李经理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王腊梅耍起了无赖：“帅哥，你信不信我将我俩的丑事公布于众？整个桃花村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风骚的女人。我勾引男人上床，就像和男人一起吃顿饭一样，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李恨水恼火地说：“王腊梅，你可不能睁眼睛说胡话，我和你清清白白！” 王腊梅冷笑：“清白不清白，你说了不算。当然，我虽然风骚，却口风挺紧的。我俩的事，除了春英婶子知道，谁也不知道！” 王腊梅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如果李恨水答应她了，她可以保密。如果李恨水拒绝，她就造谣，并传谣，让村里人真的相信他俩有一腿。 本来，李恨水不觉得王腊梅有多么让人嫌弃，毕竟，她也算是有姿色的女人。但她的这种做法很不光彩，让人厌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李恨水挥挥手，对王腊梅说：“你先走吧，我真的和春英婶子有事商量。” 王腊梅有些失望地说：“好吧。帅哥，你可不能冷落我，我这人破罐子破摔，什么事都能做得出！” 王腊梅扭着腰肢，走了。 她的背影很迷人。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妩媚、性感的女人。 李恨水苦笑：“春英婶子，想不到王腊梅是这种女人！我就算再胆大，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和她做那种事。看她那架势，似乎吃定我了！” 第52章 亲生女儿？ 李恨水说：“我听菲菲说，她的妈妈后来离家出走了？” 春英婶子说：“是的，菲菲在很小的时候，她的爸爸就意外去世了。她的妈妈不久后离家出走，至今也没有回来过，不知道去了哪里。” 李恨水说：“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啊。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算嫁为人妇，也该偶尔回来看看女儿。” 春英婶子说：“谁说不是呢？如果她还活在人世的话，就的确太狠心了。我家的老猫对小猫还不离不弃呢，何况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李恨水在之前曾在网络上搜索范金强的照片，他作为市交通局长，出镜率很高。之前没将陈菲菲和范金强联系在一起联想，但现在听春英婶子这么一说，他忽然意识到陈菲菲很像范金强，这仅仅是一种撞脸巧合，还是两人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难道陈菲菲是范金强的亲生女儿？ 这种可能性正在迅速上升。 李恨水试探着问：“春英婶子，菲菲妈妈和范金强相好时，菲菲还没出生吧？” “没有。” “菲菲是不是在范金强走后八九十月后出生的？” 春英婶子冰雪聪明，似乎已经猜测出来，李恨水究竟在表达什么，于是问：“李经理，你是不是怀疑菲菲不是小虎大伯亲生的？” 李恨水讪讪笑道：“春英婶子，怀疑罢了，没有真凭实据。但说实话，菲菲真的很像范金强。” “哦？”春英婶子愣了愣，“我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范金强了，他的模样已经模糊了。” 李恨水当即打开手机，上网搜索范金强的新闻视频和照片，一一呈给春英婶子看。 春英婶子的脸色渐渐变了，喃喃道：“你说的好像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菲菲的确很像范金强，你看两人的鼻子、眼睛、眉毛，还有脸型。” 李恨水说：“现在科学技术发达，如果有心想验明两人究竟是不是父女关系，做个dna鉴定就行了，准确率基本上是百分之百。” 春英婶子说：“但是，有这个必要吗？就算是，范金强会认菲菲这个女儿？还有，菲菲心里会怎么想？菲菲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这么多年在一起，我和她的感情不是母女，胜似母女。我能眼睁睁看着菲菲离开我？” 李恨水说：“菲菲不会离开你，也不可能离开你。就算她是范金强的女儿，只会让世上多一个人疼她。” 春英婶子犹豫道：“范金强会认这个女儿吗？他有自己的家庭、子女，他不担心菲菲影响他平静的生活，甚至影响他的仕途？” 李恨水不禁沉思起来。春英婶子说的不无道理。 范金强这么多年未来桃花村，甚至恨桃花村，说明他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他很可能不知道在桃花村还有个女儿。不仅他不知道，就连菲菲的妈妈估计也不知道，菲菲竟然是范金强的女儿。 范金强现在也许算不上官运亨通，但也算是事业有成，他有家庭、有事业，如果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儿，还是私生女，他会怎么想？ 他也许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李恨水希望菲菲是范金强的亲生女儿，也希望菲菲能够与范金强相认，他无疑是有私心的。 要想范金强很爽快地签批桃花村交通改造项目，菲菲不仅仅是一张牌，还是一张王炸。 范金强不是很在乎家庭、事业吗？那就让菲菲现身。估计范金强一看到菲菲的模样，不做亲子鉴定估计就能承认菲菲是他的亲生女儿了。 “李经理，假如菲菲真是范金强的女儿，你认为菲菲是相认好，还是不相认好？”春英婶子一脸的踌躇，毕竟是女人家，遇到大事，很难做到快速、冷静、准确决策。 “我认为相认好。理由如下：第一，现在猜测范金强会如何反应，时候尚早。虎毒不食子，何况菲菲那么漂亮、那么聪明。” “第二，菲菲有资格享受父爱，没有享受父爱的孩子，人生是不完整的。范金强不仅不应该嫌弃菲菲，反而应该高兴才是。他应该弥补菲菲这么多年欠缺的父爱。” “第三，现在社会是关系社会、人情社会，范金强怎么说也是正处级干部，人脉资源广泛，而且，我听说他的家族势力很大。如果相认，菲菲无疑在今后学习、工作中，有了坚实的靠山。” 李恨水说话时，春英婶子频频点头：“李经理，你这么一说，我感到菲菲的确应该与范金强相认，但前提是，菲菲的确是范金强的女儿。” 李恨水淡然一笑：“春英婶子，依我说啊，不做亲子鉴定，就能看出他们是父女关系。” 春英婶子说：“李经理，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做？” 李恨水想了想，说：“春英婶子，为了稳妥起见，我觉得先探探范金强的口风最好，这样也给我们以回旋余地。我愿意去见范金强，到时候将菲菲的生活照片给他看。很显然，范金强对于在桃花村的那段经历一直耿耿于怀，他一定不会忘记自己在桃花村的风流岁月和风流韵事。我想看看，当他在见到菲菲照片后，他是如何反应的。” 春英婶子说：“好，我听你的。” 李恨水问：“春英婶子，菲菲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春英婶子说：“齐小芳。” 李恨水说：“好的，我记下了。你家里还有齐小芳的照片吗？” 春英婶子一愣：“要她照片干啥用？” 李恨水说：“我想翻拍她的照片，勾起范金强的回忆。” 春英婶子说：“我家墙上相框里还有两张，一张是大家庭合影，一张是齐小芳抱着年幼的菲菲。由于年代太久，照片已经泛黄，不过，还能看得清楚。” 李恨水大喜：“现在我就去翻拍，再多拍几张菲菲的生活照。不过，这事暂时瞒着菲菲，怕她情绪有波动，影响学习。” 春英婶子犹豫道：“可是，如果不说清楚，菲菲会同意你拍她的生活照吗？” 第53章 桃花村第一村花 李恨水自信地笑了笑：“春英婶子，不要忘了，我是她的兼职家庭教师。只要你不反对，她一定会配合我拍照的。” 春英婶子说：“我当然不会反对啊。看得出来，菲菲对你这个兼职家庭教师是高度认可的，她多次在我面前夸赞你，说你不仅知识渊博，而且讲课非常好。” 李恨水和春英婶子在说话时，小虎一直在追逐树丛中的蝴蝶，此时，又当着春英婶子的面，开始小解。 春英婶子尴尬地摇摇头。 十几岁的孩子，智力只相当于几岁的孩子。 春英婶子也真是一个苦命人啊。 李恨水同情春英婶子，也同情小虎。 “小虎，喜欢玩具吗？”李恨水柔声问。 “喜欢。大哥哥，我想要车子玩具，可以吗？”小虎一脸期盼地望着李恨水。 春英婶子斥责道：“小虎，怎么好意思找别人要玩具呢？多羞啊！” 小虎辩解道：“他不是别人，他是大哥哥。” 李恨水竖起大拇指：“小虎说得完全正确！我可不是外人，而是你的大哥哥。大哥哥给小弟弟买玩具，天经地义啊！” 春英婶子笑了：“小虎，那你要说谢谢大哥哥啊。” 小虎很听话地说了几声谢谢。 春英婶子家。 菲菲正在埋头看书，听到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见是李恨水，连忙站了起来，兴奋地说：“李经理来啦。” 李恨水笑道：“怎么还叫我李经理呢？我是小虎的哥哥，自然也是你的哥哥，你可以叫我哥哥，也可以叫我老师。” 菲菲犹豫片刻，说：“我暂时还是叫你李老师吧。” 李恨水说：“菲菲，我有个要求，不知道你是否答应？” 菲菲轻抿嘴唇：“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我想我会答应的。” 李恨水说：“菲菲，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就是想拍几张你的生活照。可以吗？” 菲菲俏脸一红：“拍照？” 李恨水点头道：“是的，可以吗？” 菲菲红着脸说：“可以呀，不过，为什么会想到拍照呢？” 春英婶子不在，小虎在院子里玩耍，李恨水说话也大胆了很多：“菲菲，就是想存在手机里，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可以欣赏欣赏。” 李恨水说了一半的真话，欣赏美丽清纯的菲菲，无疑是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拍照片还有一个用途，自然是为了面见范金强的需要。 菲菲低着头，不言不语，一个手指很不自然地拨弄着另一个手指头。 李恨水忽然想起徐志摩那首很经典的诗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菲菲娇羞低头的模样被李恨水拍了下来。 菲菲如梦初醒，惊讶地说：“李老师，你都开始拍啦？我还没有梳头呢。” 李恨水笑道：“菲菲，刚才你那模样，美极了。” 菲菲毕竟是性格外向的姑娘，在经历短暂的羞涩后，渐渐放开了，巧笑倩兮：“李老师，你觉得好就行。需要我配合姿势吗？” “好。”李恨水一口气拍了十几张。 “好啦。有需要我辅导的吗？”李恨水问。 “当然啦，我有一道数学题，冥思苦想很久，还是没有思路。李老师，能不能点拨点拨？” “我来看看。” 李恨水在春英婶子家吃了晚饭。 他晚上并没有借宿春英婶子家，因为他晚上有约：要见江荷花。 上了湖心岛。 徐大邦和张春艳正坐在门口纳凉。 两个人靠得很近，很亲密，见李恨水来了，两人都站了起来。 “李经理，回来啦。”徐大邦凑了过来。 “李经理，晚饭吃了吗？”张春艳满脸堆着笑。 “吃了。诗雨在看书吧？”李恨水问。 “叔叔，我有道题目不会做，正好请教你呢。”刘诗雨飞奔了出来。 十二岁的刘诗雨已经一米六几了，亭亭玉立，假以时日，她绝对是一个让男人惊艳的美女。 辅导刘诗雨，比辅导陈菲菲轻松多了，毕竟一个是小学五年级，一个即将高三了。 刘诗雨成绩很好，也很聪明，李恨水只要稍稍一点拨，她就豁然开朗。 “诗雨，住在这边习惯吗？”李恨水问。 “我觉得这边挺好的呀，风景美，空气新。下学期，我就在桃花村小学上六年级了。”刘诗雨甜甜地说。 “这就好，这就好。农村有农村的好处，何况这是美丽的乡村，城里人眼里的世外桃源。” 这时候，王腊梅发来了消息：帅哥，今晚有空吗？ 对于王腊梅这种风骚妖冶，有几分颜值，又有几分心机的女人，李恨水也是着实没招。 李恨水干净利落地回复了两个字：没空。 王腊梅回复：帅哥，如果嫌我一个人陪你不过瘾，我可以叫上我的闺蜜，她可是桃花村第一村花，那脸蛋、那身材可是桃花村一绝。 桃花村第一村花？ 桃花村本来就盛产美女，第一村花的容颜绝对将那些靠化妆打扮的女明星甩掉半条街。 李恨水的心里痒痒的，就像一根鹅毛在拨弄心扉。哪个男人不爱美女？除非是像宋晓萱老公赵雷那样的非正常人。 可是，他又不敢和王腊梅多聊。因为王腊梅真的可能拉着闺蜜找他。 李恨水很想见识见识桃花村第一村花，但今晚不是时候。 见李恨水不回复，王腊梅竟然拨打语音电话。 李恨水果断将电话挂断了，回复到：今天身体不舒服。 王腊梅回复：哈哈，帅哥，你们男人也有大姨妈？也有不舒服的时候？拒绝我，也不能找这么一个低级借口吧。 李恨水回复：真的不舒服，改日吧。 王腊梅回复：改日是不是改天日我的意思？ 李恨水差点一口老痰塞住喉咙，这王腊梅真的是太大胆太风骚了！ 李恨水又重要的事情要做，为了摆脱王腊梅，他只得无奈地回复：随便你怎么理解吧。 王腊梅这才放过李恨水：好吧，帅哥，那你养精蓄锐吧，下次我和桃花村第一村花向你请战。 李恨水不禁摇头苦笑，如果长期待在桃花村，他看来免不了会犯错误的。毕竟，他是人，不是神。 第54章 夜约荷花 桃花村，桃花运。男人的温柔乡啊。 李恨水给江荷花发了消息：荷花，什么时候方便出来？ 江荷花很快就回复：恨水哥，今晚真的要见面？ 李恨水心头一紧，难道江荷花改变主意了，便回复道：荷花，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啦？ 江荷花回复：恨水哥，我就是觉得心慌。 李恨水安慰道：别慌，有我在呢。 江荷花回复：恨水哥，我家人还没有全部睡着，再等一会，好吗？要不，你先来我家附近吧。我家是桃花冲最西边那一户…… 李恨水大喜：荷花，我十几分钟后就能到，到了给你发信息。 江荷花回复：好的。 李恨水心中有着莫名的激动。 今天晚上，看来注定要发生些什么。 李恨水走出活动板房，自己撑船到了岸边。 月明星稀。 从水面到桃花冲也就一里多路。 李恨水沿着山路，健步如飞。 这个时点，山路上行人已经很少了。 桃花冲最西边的那栋瓦房应该就是江荷花的家了。 当初卜世仁曾承诺，出资新建老房子，现在虽然还没有新建，但依稀可见门口场地上堆着不少砖瓦。 看来，房屋翻建在即。 四间破旧的瓦房，外墙斑斑驳驳，几乎成危房了。 这种房子，显然不适合再住人。一有狂风暴雨，就危险了。 以江荷花的家境，要想挣得翻建房屋的资金，只能靠“卖”江荷花了。 江荷花家的后面是一个小山坡。 李恨水躲在小山坡后，就像一个贼。 李恨水第一次体会到了偷偷幽会的快乐。 怪不得古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李恨水给江荷花发了条消息：荷花，我已经到了你家屋后的小山坡了。 江荷花回复：恨水哥，在等等。好吗？刚刚我听到爸爸妈妈在说话。 李恨水回复：别急，荷花，我会一直等你的。 夜晚的山村，空气中都是稻子的香味。虫鸣啾啾。远处，狗吠声此起彼伏。 前方的山路，有人叼着烟路过。 李恨水就地撒了一泡尿，洋洋洒洒的。 十几分钟后，李恨水的消息铃声响了一下。 李恨水真的很担心荷花突然反悔，或者遭遇意外情况不来了。 让他宽慰的是，荷花发来的消息内容是：恨水哥，我出来了。 李恨水顿时热血澎湃。 远远的，李恨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江荷花。 月光下，荷花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仙女，她穿着短裤和t恤衫，大长腿在月光下修长而白皙。 随着一阵淡淡的清香飘过来，荷花也近了。 李恨水吹了一声口哨。 荷花愣了愣，见是李恨水，警惕地朝四周张望，见周围没有人，便飞奔了过来。 李恨水一激动，迎面将荷花抱在怀里，喃喃道：荷花，你终于来了，等你等得好苦啊。 荷花的身子就像触电般的，阵阵颤栗，娇羞无限，轻声说：”恨水哥，别被人看见了！” 李恨水松开荷花，问：“荷花，我们去哪里？要不，去湖心岛？” 江荷花犹豫道：“湖心岛不只住着你一个人吧，我们桃花冲的老胡和老何好像就住在湖心岛吧？要是被他们看到了，我就完蛋了！” 李恨水试探着问：“那我们去哪里呢？” 荷花说：“要不，我们去月亮河边吧。” “好呀，我听你的。荷花，你会游泳吗？” “当然会呀，我们村男男女女都会游泳，毕竟是在月亮河边长大的。恨水哥，你游泳技术很高吧？” “那是必须的。荷花，我们从哪条路去月亮河畔？” “从我这里去最近的月亮河畔，有两条路，一条是农村土路，可以跑拖拉机，运沙车子就是走这条路。这条路平时人多，就是夜里，都可能还有人路过。还有一条路是山路，只有本地人知道路径，路两边都是高大的树木，一到晚上，就没人敢走了，因为据说这条路闹过鬼。” 李恨水将荷花拉到树林深处，问：“闹鬼？” 荷花说：“村里人都这么说的，说还看到鬼火，听到过鬼叫，至于真假，不得而知。” 李恨水笑道：“这世上哪有鬼？如果有鬼，那也是有人在故意搞鬼。我不怕鬼，不信邪。荷花，敢和我走这条山路吗？” 江荷花说：“恨水哥，如果让我一个人走这条路，我是万万不敢的。但有你在，我就有安全感。” 李恨水给荷花打气：“荷花，有我在，什么恶鬼、恶人都统统见鬼吧！” 江荷花点点头。 李恨水伸出一只手，抓住荷花的一只手。 荷花没有退缩。树林里由于黑暗，看不清她的脸，但想必她的脸一定是滚烫发红的。 月光透过树林泄在山路上，山路上有斑斑驳驳的月影。 李恨水拉着荷花的手，一路向前。 路上没有人，除了树林里的虫鸣声，甚至听不到杂音。 忽然，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也许是野猫或者黄鼠狼，从前面一跃而过。 “啊！”荷花发出一声惊呼，身子本能地向李恨水倾斜。 李恨水一把揽住荷花的纤纤细腰。 荷花的身子又是一阵触电般的颤栗。 “恨水哥！”荷花轻声呢喃。 “荷花，有我在，不要害怕。”李恨水搂紧荷花。 荷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依偎在李恨水的怀里。 “恨水哥，我真的不想嫁给卜世仁家的傻儿子。我见过一次，真的不想再见第二次了。可是，为了家庭，我没有办法。” “荷花，让你嫁给卜世仁的傻儿子，的确委屈你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我怀疑这是卜世仁耍的诡计。他那傻儿子，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他能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吗？我怕你嫁到卜家后，卜世仁会趁机占你的便宜。” “恨水哥，有一次卜世仁在我家，当时就我们俩，他当时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他说：荷花，只要你对我好，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包括好工作、金钱、房子、车子。我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但我故意说：你是我未来的公公，我自然对你好呀。卜世仁轻声说：荷花，以后什么得听我的，就是对我好。总之，我不会让你吃亏。” 第55章 绝不后悔 荷花接着说：“我又故意说，什么得听你的？我好像不是太懂。卜世仁竟然一手抓住我的手，色咪咪盯着我，说：荷花，你真美！我花这么大代价将你娶进我们卜家，一个字：值！两个字：很值！” 李恨水冷笑道：“荷花，在卜世仁眼里，你只是他重金买的商品。卜世仁名义上是给傻儿子娶儿媳妇，其实，是打你的主意。你要是进了他的家门，他会不择手段占有你的！” 荷花哭丧着脸：“恨水哥，我能怎么办呢？我能左右自己的命运吗？我真的希望你今晚能将我带走，就当是私奔吧！” 李恨水知道，荷花虽然很不愿意嫁到卜家，但是，为了家庭，她不得不这么做。明知道前面是火坑，她也要往里跳。 李恨水趁机说：“好的，荷花，今晚我就带你远走高飞。我也不去湖心岛，你也不用回家。我会带你走得远远的。” “算了，我只是说说而已。只有我，才能改变家里的命运。我的确可以跟你私奔，但那样岂不是太自私了？这是对全家人的不负责任！就算是让我死，我也认了！” “荷花，你这么说，我真的为你感到心疼，也为你鸣不平。你不能只为家人活着，也为自己活着。” “恨水哥，我是爸爸妈妈养大的，他们将我卖给卜家，也不是为了他们自己，而是为了我的弟弟妹妹。如果我今晚私奔了，他们怎么偿还欠卜家的钱？靠什么翻建新房？靠什么改变我弟弟妹妹的命运？不说了，谢谢你大老远陪我。” “荷花，在你结婚之前，我希望每天晚上都能陪你，哪怕每晚只陪你一两个小时，或者只是见一面。” 李恨水忽然冲动地将荷花搂在怀里，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了下去。 荷花没有一丝一毫的拒绝，也许，她在决定出来时，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李恨水狂热地亲吻荷花，荷花笨拙地回吻。 此时此刻，世界仿佛静止了，整个世界就剩他们二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恨水才松开了荷花。 “恨水哥，我的初吻被你夺走了！”荷花娇羞地说。 “荷花，谢谢你。”李恨水由衷地说。如果荷花拒绝，他绝不会勉强的。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将初吻给你，总比给卜世仁和他的傻儿子强。” “荷花，你真好。” “恨水哥，你觉得我美吗？”荷花突然问。 “美，美若天仙。”李恨水说的是真心话。 “恨水哥，你想要我吗？” “啊！”李恨水震惊不已，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恨水哥，你不喜欢我吗？”荷花似乎有些失望。 “喜欢，无比喜欢。” “喜欢我就要了我吧。恨水哥，我还是处女之身。我不想将第一次给卜世仁，我觉得那是一件非常恶心的事。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我希望用这种方式永远记住你。女人对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永远难以忘却吧？” “荷花，你不后悔吗？”李恨水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荷花给他的，不正是他所渴望的？ 只不过，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本以为，他不会那么容易得到荷花。 但现实是，荷花在决定夜里出来与他约会时，就已经下定决心，将身子完完整整给他。 “为什么要后悔呢？我已经十八岁了，是成人了。我可以做出自己的决定。我将身子给你，就像我嫁到卜家一样，是我决定了事。我不想便宜了卜家人。哼，就算卜世仁得到我，也不是一个原装货！” “卜世仁心机太深，太可恶了！” “恨水哥，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家庭，我是绝对不会嫁到卜家的，哪怕我嫁给一个健康的穷光蛋，也不想嫁到卜家。但没办法，我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也许这就是命吧。” “荷花，就算你嫁到卜家，我也会不定期去找你。也许有一天，我会将你从卜家解放出来。我现在缺钱，但不代表将来也缺钱。卜世仁买下你，不就是因为有钱吗？我李恨水不可能穷一辈子！” “恨水哥，你能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 李恨水抱着荷花，凑到她的耳畔，轻声问：“荷花，我今晚真的可以得到你吗？” 荷花娇羞地说：“这就看你了。” 李恨水试探着说：“我们去月亮河畔，好吗？” 荷花点点头。 两个人相依相偎着向前方走去。 忽然，前方山谷下传来隐隐约约的女人哭泣声。 荷花惊恐地依偎在李恨水怀里：“恨水哥，不会是闹鬼吧？” 李恨水淡然一笑：“这世上哪有鬼？我今晚就偏不信邪，看看到底是真鬼，还是有人装神弄鬼！” “恨水哥，听你说过，你会武功吧？” “是的，练过散打，还获过奖，不是我吹牛，对付几个人不在话下。” “假如是鬼呢？” 李恨水用手指轻轻勾了勾荷花的鼻子：“小傻瓜，世上没有鬼！绝对没有的！哭泣的肯定是女人，不是女鬼。” “恨水哥，女人为什么会哭泣呢？”荷花停下脚步，轻声问。 “也许有什么蹊跷。荷花，这里是不是人迹罕至？”小说 “那也不算，只是以前闹过鬼，很多人不敢走这条路。再说，这条路本来就很偏僻。” “怎么个闹鬼法，知道吗？” “有人看过鬼火，有人听过鬼叫，有人被鬼扬沙，甚至，还有人看到过披头散发的鬼。有村民曾经被这种披头散发的鬼打了，这个村民受了惊吓，最后疯了。” “真的还是假的？” “这个村民确有其人，就是我们桃花冲的。至于打他的是人是鬼，我就不知道了。” “肯定有人在此装神弄鬼，但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在掩盖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 “在前面有一处房子，距离闹鬼处不远。听村里人说，这房子是方六指的。” “方六指？”李恨水一惊。 “恨水哥，你也知道方六指？” “听说过，说方六指是邻村人，是混混头子，称霸一方，霸占沙场经营权，靠垄断沙场赚了不少钱。会不会是方六指在装神弄鬼呢？” 第56章 有人装神弄鬼 荷花不解地问：“方六指为什么会装神弄鬼呢？” 李恨水说：“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我怀疑，这女人的哭泣声应该与方六指有关。荷花，知道方六指为什么要在这荒山野岭建房子呢？” 荷花说：“我听说，那房子不是他建的，以前是人看山场时建的，后来废弃了。方六指霸占沙场后，将废弃的房子翻修，作为临时住所。听别人说，那房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 李恨水说：“今天晚上，我就想一探究竟，看看方六指在搞什么歪门邪道！” 荷花紧紧抓住李恨水的手，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紧张。 “别怕，荷花，相信我！再说了，今晚我也不会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 荷花点点头。 李恨水一手搂住荷花的腰，示意她不要说话，走路慢点，以免惊动别人。 李恨水走得很慢，怕发出动静。月光下，前面掩映在树林里的房子影影绰绰。 “嘘——”李恨水停下脚步，示意荷花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李恨水不是胆小的人，他也具备同邪恶势力搏斗的能力，今晚畏手畏脚，一方面是不想连累荷花，另一方面，今晚只适合探听消息，不能打草惊蛇。而且，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等待李恨水去做。 这里距离桃花冲有一里多路，路程虽然不远，但由于这里经常闹鬼，又由于处在山林中，所以这里几乎没有附近村庄的人过来，除了冒失鬼。 但冒失鬼一来到这里，估计也会吓得半死。 李恨水侧耳倾听，女人的哭泣声隐约可见，还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 李恨水是过来人，一听就听出那噼里啪啦声是靡靡之音。 难道这山林小屋是方六指一伙寻欢作乐的场所？ 那些女人又是谁？为什么会哭泣呢？ 李恨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的确如荷花所言，这栋不大的房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 如果探听屋子里的秘密，必须绕到门的正面。 从李恨水所处的位置，到门的正面，其实并不远，但是，由于路况不熟，容易惊动里面的人。 除非门是关着的，里面的人沉浸在忘我状态，这样才不会导致异响被对方发现。 李恨水先静下来，再伺机行事。 李恨水和荷花将手机都暂时关机了，防止手机铃声惊动里面的人。 李恨水所处的位置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大树是最好的掩护，粗大的树干几个人都抱不过来。 李恨水半搂着荷花。 此时的荷花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在荷花看来，这个男人才是她终生托付的对象。然而，为了家庭，她别无选择，不能和心爱的男人双宿双飞。 吱呀一声，门似乎开了。然后听到一个男人咳嗽声，然后就是一阵哗哗的声音。 李恨水判断，屋子里没有厕所，男人是出来小解的。 这时候，在李恨水刚才来的路上听到一个男人的歌声。 李恨水和荷花躲在树干后，一动不动。 这唱歌的男人是谁？怎么也来了？ 附近村庄的人几乎不敢走这条路，这个男人难道是方六指一伙的？ 男人哼唱的是网络神曲，唱得并不好听，但声音洪亮，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男人又自言自语一句：特么的就会胡说八道，哪有什么鬼？这世上哪有鬼神？老子不怕恶鬼，就怕恶人！ 听话听音。李恨水判断这个男人不是方六指一伙的，就是一个不信邪的家伙，或许是一个冒失鬼。 这个男人继续唱歌，而且声音很大，像是扯着嗓子唱。正是走夜路吹口哨——自己给自己壮胆。 李恨水在暗处，这家伙在明处。 这家伙从身边走过时，李恨水闻到一股扑鼻的酒味。 看来这个冒失鬼是个酒鬼。 冒失鬼的大声歌唱无疑惊动屋子里的人。 李恨水很想知道，屋子里的人是如何对付这个酒鬼。 由于冒失鬼是向房子的方向走，看他的架势，就是想探究房子里的秘密。 或许，这个冒失鬼是与人打赌才来的。他酒壮怂人胆。 李恨水感觉到，接下来有好戏上演。 李恨水轻声提醒荷花：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躲在我怀里。 荷花乖巧地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蜷缩在李恨水的怀里。 这时候，屋子附近传来几声凄厉的叫声。 这叫声与传说中的鬼叫有几分相似。 李恨水当然没有听过鬼叫声，但小时候没少听村子里年长者讲鬼故事。 那些讲鬼故事的老人还绘声绘色模仿鬼的叫声。男鬼声音高亢，女鬼声音凄厉。但无论男鬼女鬼，叫声都让人毛骨悚然。 那酒鬼被鬼叫声怔住了，站立不动，嘴中自言自语：莫非真的闹鬼了？ 这时候，响起了撒沙子的声音。酒鬼所处的位置明显在落沙。 躲在树干下的李恨水也落了几粒细沙。 在云川这边，夜里撒沙是“鬼”的标准动作。 看得出来，酒鬼很紧张，酒劲估计都消了大半。 接下来的一幕，让李恨水感到震惊。 他是震惊，不是害怕，因为他看到了“鬼”。当然，对于无神论者来说，这显然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一个披头散发，张着血盆大口的白衣女鬼在酒鬼的面前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还发出凄厉的鬼叫声。 酒鬼吓傻了。 这时候，“鬼”掏出一把木剑，对着酒鬼的背部就是一阵猛砍。 木剑不会刺破身体，但砍起来也很痛，关键还会吓唬人。 酒鬼当时就吓得半死，拼命往回跑。然而，他的腿脚不听使唤，走得并不快。 那“鬼”仍在凄厉地叫着，但并没有追赶。 也许，“鬼”知道不需要追赶了。 李恨水心中想，今晚这个酒鬼很可能会被吓出病来，弄得不好，世上又多了一个精神病患者。 明天，关于这里闹鬼，又多了一个亲生经历者。 荷花由于闭着眼睛、捂着耳朵，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但至少没有受到惊吓。 李恨水毫不畏惧，因为他是彻底的无神论者，他敢断定：一定有人借装神弄鬼掩盖屋子里的秘密。 第57章 月亮河畔 李恨水掰开荷花捂住耳朵的手，轻声说：“荷花，刚才吓人的一幕结束了。估计又有新的把戏上演。” 此时，女“鬼”距离李恨水五十米开外。 这时候，从附近走过来一个男人。 男人哈哈大笑：“玲儿，刚才你的表演太精彩了。那个冒失鬼吓得半死。估计再过几天，县精神病院又多了一个病人。” 女“鬼”嬉笑道：“演女鬼对我来说是轻车熟路。不过，你刚才配合得也很好。不但学男鬼叫得逼真，撒沙也做得很好。” 男人一把搂住女“鬼”，亲昵地说：玲儿，我们去happy去！ 李恨水暗自得意，看来自己的判断完全正确，果然有人在装神弄鬼。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 李恨水仍然不动声色，他要摸清楚这些人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装神弄鬼？ 那一男一女装神弄鬼吓坏了冒失的酒鬼，一定以为不会再有冒失鬼闯进禁区了。 这段时间，对于李恨水来说也是最安全的时间，因为对方放松了警惕。 “荷花，我们去门正面潜伏下来。”李恨水轻声说。 荷花紧张地点点头。 李恨水半搂着她。 两人蹑手蹑脚摸索到门正面的一处草丛里。 草丛茂盛，正好可以遮挡李恨水的行踪。 李恨水坐在一块石头上，拉着荷花坐在自己的腿上。 荷花面对李恨水而坐，整个身子依偎在他的怀里。 荷花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软玉温香让人迷醉。 李恨水热血上涌，正想现在就将荷花要了。 然而，他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一旦他折腾动静大了，惊动了屋子里的人，那就尴尬了。 尴尬都不要紧，要紧是是吓着荷花。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他不希望荷花受到哪怕一点点伤害。 月光皎洁。 李恨水观察对面的屋子。 这是三间瓦房。 墙面刷着白石灰，应该是后期装修的。 房子没有窗户。 当然，房子并不是一开始就没有设计窗户，而是后期窗户被砖块封死了。从墙上白石灰的印迹可以看得出来。 房子唯一的出口就是一道门。 为什么封死窗户？是想很好地掩盖里面的丑恶？还是里面关着人？抑或两者兼而有之？ 门是紧闭的，很长时间没有人出来，没有人进去。 李恨水都快失去耐心了。 他要去月亮河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恨水哥，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荷花轻声问。 “好的，荷花，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得到你了。” “坏蛋！我听说第一次很疼，我有点怕。” “荷花，我会很温柔的。” 这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 李恨水连忙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怕惊动对方。 他潜伏的位置距离门口只有二三十米。 出来的是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 在月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男人背上胳膊都有纹身，纹身面很大，很恐怖。 荷花连忙娇羞地闭上眼睛。 这个男人也是出来小解的。 李恨水对这个光身男人并无兴趣，他想通过敞开的门看看屋里面的动静。 由于门是开的，再加上夜晚的声音穿透力更强，屋子里面传来的靡靡之音更加刺耳。 而且，听得出来，屋子里面不只一对男女，难道这里是个地下大鸡窝？ 但是，李恨水又迅速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如果真是鸡窝，附近村民不可能一点不知情，毕竟，那也是生意，做生意自然希望更多的顾客光顾，而现在的情形，显然房子的主人竭力想隐瞒什么。 李恨水又听到女人低声的哭泣声。 看来，这屋里面的秘密短时间内无法解开，除非现在闯进去。 李恨水可不是冒失鬼，在不明情况的前提下，他不会贸然闯进去，那也是对荷花的不负责任。 光身男小解之后，就将门关上了，里面的声音顿时微弱了很多。 李恨水不想再暗中观察了。 不论怎么观察，也无法探究屋子里的全貌。 再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恨水搂着荷花，蹑手蹑脚地开始撤离。 荷花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月色中，两人走得很谨慎，很慢。 终于到了月亮河畔。 这是月亮河畔的一块平整坡地。 月亮河畔，静悄悄的，虫鸣夜更静。 如水的月光铺在广袤的大地上。 这片河面很宽阔，但水面很平静，淡淡的月亮幽会覆盖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李恨水紧紧地搂住荷花，两个人又是一阵荡气回肠的拥吻。 “荷花，你真的决定好了吗？”李恨水柔声问。 “讨厌！”荷花娇嗔道。 李恨水脱下衣服，铺在平坦的坡地上。 荷花娇羞地闭上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 终于，云收雨歇。 荷花的脸上泛着幸福的红晕，她的身子如婴儿般光滑细腻。 “恨水哥，你就是个大骗子！我恨死你了！”荷花挥舞粉拳，轻轻捶打李恨水坚实的胸膛。 “我骗你什么了？”李恨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之前说你会很温柔的，可是，刚才完全不是这样的，就像我是你仇人似的。”荷花撅着嘴，似嗔似怨。 李恨水哑然失笑：“荷花，我很怜香惜玉的，可是，有时候，无法控制住自己。因为你太美了！对不起呀，荷花。” “恨水哥，我是说着玩的，我怎么会恨你呢？为了你，我就是死也愿意，那点痛算什么？” “荷花，你真好，你是一个好女孩。真想一辈子拥有你。可是，哎，不说了，心塞！” “恨水哥，只要你想，我永远都是你的。就算我结婚后，你也可以来找我。那个可恶的卜世仁，我恨他！” 李恨水心中却想，该恨的应该是你的父母家，他们为了钱，葬送你你的幸福。就算没有卜世仁，也会有王世仁，黄世仁，张世仁。当然，李恨水不可能说出口。小说 “荷花，谢谢你，将最宝贵的珍宝给了我。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好。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赎回你的自由，让你离开卜家！” 第58章 男人的感情 荷花说：“恨水哥，你能有这份心，我就很开心了。离开卜家，那有多难，他会放过我？” 李恨水说：“荷花，相信我，你一定能够早日离开卜家。还有，如果卜世仁对你动手动脚，一定不能软弱退让。因为你嫁的是他的儿子，不是他！” “恨水哥，本来我想，如果卜世仁对我动手动脚，我也就认了，毕竟我是他花钱买的。但现在，我变了，因为我现在是你的女人，我不能让他轻易得逞。可是，他的傻儿子对我动手动脚，我该怎么办？毕竟，我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荷花，放心吧，他的傻儿子不知道男女之事的。卜世仁让你嫁给他的傻儿子，就是一个幌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是想借机得到你，然后让你怀孕，对外就说是儿子干的。” “恨水哥，我还是有些担心。如果卜世仁对我动手动脚，我会严厉训斥他，他也会理亏的，毕竟他是我的公公。可是，他会放过我吗？他会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比如用迷药？”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以卜世仁的人品和狡诈的性格，很可能会暗地里对你使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记住，不能和卜世仁独处一室，不能随便吃他给你的食物和饮料。” 李恨水心中在琢磨着，等适当的时机，得警告警告卜世仁。 “恨水哥，我都记住了！反正，我死都不会屈服于他的！我的身体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 李恨水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感动了。 荷花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啊！ 荷花看看时间，已是凌晨时分了。 “恨水哥，我们是不是得走了？我怕家人夜里发现我不在。我爸爸妈妈这几天一直在提防我，怕我突然离家出走。” 李恨水恋恋不舍，大手在荷花光滑娇嫩的身子上四处游走。 “再等一会，好吗？我又想要你了！” “讨厌！” 荷花嘴上说讨厌，但身子软绵绵的，伏在李恨水的怀里。 又是一场灵与肉的碰撞。 让荷花宽慰的是，手机始终没响。也就是说，家里人并没有发现她不在家里。 “荷花，明天晚上我还想见你，可以吗？” “恨水哥，我结婚这几天，都是可以的。” “荷花，你真好。” 李恨水将荷花送到家门口，吻别之后，依依不舍地向湖心岛走去。 …… 李恨水回到湖心岛，已过了凌晨时分，但徐大邦和张春艳的房间还亮着灯。 李恨水又听到若有若无的靡靡之音。 看得出来，这两个人都很压抑，毕竟，活动板房隔音效果差。 躺在床上，李恨水翻来覆去睡不着。 心想事成。这是反复在他脑海中萦绕的词语。 他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得到荷花。 有人说，轻易得到的不会去珍惜。 但李恨水并不同意这种说法。 荷花的主动，无疑是有原因的，一是她喜欢李恨水，二是再不主动献身，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如果卜世仁占有了荷花，那可真的是暴殄天物。 李恨水给荷花发了条信息：睡了吗？宝贝。 荷花回复：没有呢，睡不着，在想你。 李恨水回复：我也想你，想你美丽的身子，想刚才美好的时光。 荷花回复：讨厌。恨水哥，我回去差点被爸爸发现了。 李恨水回复：怎么啦？ 荷花回复：我回家时，爸爸正好小解，他问我晚上去哪了？我灵机一动，说拉肚子上厕所了。我家厕所在外面的毛棚里。 李恨水回复：我的宝贝最聪明了。 两个人互诉衷肠，说不尽的柔情蜜意，道不尽的儿女情长。 荷花对李恨水的感情是真挚的，李恨水也打内心里喜欢荷花。 结束聊天后，李恨水忽然觉得，最近一段时期以来，他的人生轨迹完全变了。 以前，他和王可欣是无爱又少性的生活，而现在短短一二十天，他先后拥有了宋晓萱和江荷花。 放在十几天前，他感觉这都是些可望而不可及的梦。 宋晓萱与其说是喜欢李恨水，不如说是将李恨水当成初恋男友的重生。 但荷花显然不是这样。荷花爱的是他的身体和灵魂。 宋晓萱是美女，荷花也是美女。一个是热烈奔放的，一个是含蓄娇羞的。一个是成熟的女人，一个是青春少女。 至于李恨水爱宋晓萱多一些，还是爱荷花多一样，他则说不出。 网上有个说法，说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的感情就像一串红透了的葡萄，每一颗都很香甜，可以将自己的爱分成很多份，可以同时爱上几个女人；而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她的世界里就很难容许别的男人插足。 李恨水越来越觉得这个说法的准确性。 就像王可欣，她一定有自己真正爱的人。要不然，李恨水始终未能走进她的内心世界。 李恨水的睡意来了，一觉睡到天大亮。 张春艳将早点做好了。 绿豆稀饭，煮鸡蛋，韭菜烙饼，还有蛋炒饭。 品种虽然不算丰富，但味道蛮不错的。 徐大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李经理，山地那边不是要养家禽家畜吗？我想和春艳搬到那边去住。可以吗？” 李恨水一愣：“那边条件太差了吧，怎么住？为什么想住那边？” 徐大邦讪讪笑道：“李经理，我有什么说什么。就是活动板房隔音效果太差，我和春艳办事时很难受，她不敢叫，我不敢用力，怕被隔壁听到。” 李恨水笑了，这个徐大邦可真是个实在人。 不过，他说的倒是真心话，想要表达的也是真实想法。 “徐大邦，那边不仅要养家禽家畜，还有果园和农作物，必须有人值守。你是合适人选。这几天，我就安排人先在那边搭建几间活动板房。等履行完相关手续，我们还要在基地建集办公和住宿为一体的综合楼。考虑到建设成本，综合楼选址宜在山地。那样一来，基地的办公、住宿条件将会有很大的改善。总之，基地大有可为。你也不用担心和老婆办事时不敢出声了。”小说 徐大邦兴奋地说：“谢谢李经理关心，我和春艳先熬几天，等山地活动板房建好了，我们就能随心所欲了。” 李恨水哈哈大笑。 第59章 赌约问题 秦如霜又打来电话，紧盯着望洲集团投资桃花村的事。 李恨水忽然想起，该去云川拜会拜会市交通局长范金强。 李恨水于是说：“秦委员，今天我要去一趟云川，准备见见范金强。” 秦如霜一愣：“你们约好了？” 李恨水反问：“为什么要提前约呢？” 秦如霜哑然失笑：“李经理，不是我说风凉话，我们县领导见范金强都要提前约。” 李恨水笑了：“那也要看他要见的人是谁。” 秦如霜一愣一愣的，这个李恨水口气很大啊？是胡乱吹牛，还是真的有什么门道？ 秦如霜改口道：“这样吧，我开车送你去云川，顺便见见男友，算是以公谋私吧。” 李恨水当即说：“好，我来打个电话，问问范金强今天在不在市局。如果他出差到外地，那就改日吧。” 秦如霜问：“你有范金强电话吗？” 李恨水如实说：“没有。” 秦如霜笑着说：“那怎么联系？要不，我帮你查询他的办公室电话？” 李恨水说：“不需要，我有办法。” 秦如霜说：“好吧，我等你消息。如果确定今天去，我现在就开车到桃花村接你，提供上门服务。” 上门服务？ 李恨水不禁笑了。这个词语真的很暧昧啊。 李恨水自有办法，首先拨打114查询市交通局办公室电话号码。 一般来说，市局领导行踪办公室是最清楚的。 电话拨通后，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孩的声音：“请问，你是哪位？” 看对方稚嫩的声音，李恨水初步判断，这是个刚走出校门不久、缺乏工作经验的职场新人。 “我是省里的，请问范金强局长今天在单位吗？” “请问你是哪位？有什么事？” “我是省厅的，我姓李，范金强局长在办公室吗？” “在的，他现在正在开会，下午在办公室。先生，能不能留下你的大名和联系方式？” “不需要的，我下午来云川，要见他。你转告他，说下午一个姓李的要来拜见他。” 女孩一口答应了。 李恨水回复了秦如霜，说现在动身去云川，下午见范金强。 刚回复，李恨水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市局办公室电话。 李恨水想了想，还是接了，很傲气地说：“哪位？” 还是刚才那个女孩：“先生，刚刚范局长散会了，我向他报告了，他让我问你，你是省厅哪位？省厅姓李的太多了。” 李恨水忍住笑：“我现在很忙，你转告范金强局长，我下午两点半到三点去他的办公室。就这样吧。” 女孩嗯了一声，还要问什么，李恨水挂断电话。小说 他怕说多了露馅。 秦如霜来了。 她开的是一辆吉普越野车，很适合跑山路。 这车子价位，不是太高，但也不算低，五六十万左右。 看得出来，她的家境比较殷实。 李恨水坐在后排座右侧，这样很方便地看到秦如霜。 “秦委员，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李恨水故意说。 “当然记得，赌约截止日期是到年底。过了元旦，是不是就可以看到你一边爬行一边学狗叫？”秦如霜性格外向，她说着说着，还大笑起来。 “秦委员，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到时候你会耍赖的。你真要耍赖，我还真的没招。” “李经理，你确定你真的能赢？不是我小瞧你，你都不认识范金强，就算你闯进他的办公室，他不赶你走就算不错了，会同意审批桃花村道路项目？除非你是某位大人物的儿子。” “大人物的儿子？我的爸爸被人诬陷入狱，我的妈妈前不久去世了。” “对不起，李经理，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戳痛了你的痛处吧？” “秦委员，我没有那么脆弱。但是，你要知道，有一个词语，叫事在人为。我相信我会赢的。” “李经理，希望你能成功。” “秦委员，你确定你到时候真的可以做到愿赌服输吗？” 秦如霜沉默了一会，说：“李经理，说实话，我有些后悔我们的赌约条件设定，这样吧，如果我输了，我送你一辆价位不少于二十万的汽车，好吗？” 李恨水的心猛的一沉。 一辆汽车二十万，秦如霜陪他一夜。这是两个选项。 如果让人选择，估计绝大多数人会选择一辆汽车。 但李恨水发现自己很想选择后者。 “算了，秦委员，我不要你的汽车，如果你到时候反悔，我也不会拿你怎样。”李恨水失落地说。 秦如霜幽幽说道：“看来，李经理是一心想让我陪你一夜啊！” “中午想吃什么呢？我请客。”李恨水转移话题。如果再纠结赌约问题，就显得太低俗了。虽然他本来就不是一个高尚的人。 “还是我请客吧。我父母亲、男友都在云川，你来云川，当然我请客啊。” “也行。下次我请你。”李恨水心中在盘算着，下午见范金强时如何表演。 范金强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阅人无数，如果不将戏演好，恐怕很难镇住他。 在路过城郊时，秦如霜忽然停车。 李恨水看秦如霜的表情，似乎不太正常，她的眼睛紧盯着窗外。 这里是城郊的一处商业中心，酒店、商场都有，但由于是新建不久，又位于城郊，人气并不旺。 李恨水注意到，秦如霜的眼神死死瞄准路边的一对男女。 这一男一女结伴向前方的酒店走去。 看背影，男人年轻，女人丰满。 两人有说有笑的，男人的一只手还不时有意无意搁在女人的后臀上，动作很暧昧。 莫非这男人是秦如霜的男友？ “怎么啦，秦委员？”李恨水试探着问。 “那男人是我的男友。”秦如霜的泪水夺眶而出，“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与别的女人勾勾搭搭，而且，看样子，还要去酒店开房？” “秦委员，会不会是认错人了？从我们现在的位置，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 “李经理，一个非常熟悉的人，走在你的前面，你会认错人吗？” 第60章 抓了现行 李恨水说：“一般情况下不会认错，当然，也不排除撞脸的。要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长得很相像的人，看看那些明星超级模仿秀节目就知道了。” 秦如霜说：“但愿只是一场误会。李经理，我得下车了，看看究竟是不是我的男友。” “秦委员，千万要冷静，不要做失去理智的事。” “我会很理智的，如果确定是他，我将他们捉奸在床，然后，让他滚蛋！对不起，中午不能请你吃饭了。你或者开我的车去市里，或者打的，如果不急的话，可以坐在车子里等。” 李恨水看看时间，上午十一点多，便说道：“秦委员，时间还早，我将车开到前面的停车场等你吧。” 秦如霜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戴上一副墨镜，下了车。 李恨水将车开到停车场，将副驾驶座位椅子放平，躺在上面玩手机。 秦如霜后悔自己的赌约，说到底，还是不想背叛男友，因为两人感情很好，彼此都深爱着对方。 如果那男人真的是秦如霜的男友，他几乎可以确定和那女人有暧昧关系，这样一来，无疑粉碎了她对男友的美好期望，强烈的落差之后，她要么和男友分手，要么以同样的方式报复男友。 假如秦如霜打赌输了，又遭遇男友背叛，她大概率会愿赌服输。 李恨水心中坏坏地想：希望秦如霜男友与那丰满的女人有一腿，又被秦如霜捉奸在床，以后就有好戏了。 李恨水给宋晓萱发了消息，说下午来云川。 宋晓萱问李恨水晚上可以不回去吗？ 李恨水头脑一热，说可以不回去。 宋晓萱兴奋不已。 李恨水想着晚上与宋晓萱的缠绵，突然想起，昨晚答应荷花了，说今晚再约她。小说 李恨水突然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这种负罪感是对于荷花的。 如果真的和宋晓萱幽会，那该如何向荷花解释？撒谎？善意的谎言？ 李恨水顿时觉得头大，很后悔不该给宋晓萱发信息，更不该一口答应与她幽会。 精虫上脑的后果有些严重啊。 他突然很希望，宋晓萱晚上有事，不能见他了。 这样既不得罪宋晓萱，又能如期和荷花幽会。 一段时间后，秦如霜泪眼朦胧地上了车，坐在后排座。 李恨水一看秦如霜的表情，就猜测发生了什么。 秦如霜一上车，就嘤嘤哭泣起来。 李恨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秦如霜的手机响了，她瞟了一眼，将电话挂掉。再响，再挂掉。等第三次响时，她直接将手机关机。 不用说，这是秦如霜男友打来的。 可她男友为什么不追着秦如霜出来？ “李经理，你将车子开到美食街吧。”秦如霜用纸巾擦拭眼泪。 李恨水发动汽车。 秦如霜又开始呜呜哭泣。 “秦委员，那男人真的是你男友？”李恨水忍不住问。 秦如霜点点头：“真的没想到，他会背叛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一个对我那么好、整日甜言蜜语哄我的人，怎么会背叛我？当我破门而入将他们捉奸在床的时候，我的心碎了！” 在秦如霜断断续续的叙说中，李恨水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秦如霜在看到男友和丰满女人勾勾搭搭的暧昧动作后，没有立即上前，她怕打草惊蛇。 如果不是捉奸在床，男友大概率不会承认与丰满女人有奸情的，最多只是承认两人有暧昧关系。 秦如霜和男友保持一定的距离，由于戴了墨镜，又有意闪躲，男友并没有发现她就在身后。这可能也与他放松警惕有关，毕竟这是人气不旺的城郊。 秦如霜的男友用身份证开了房，那个丰满女人则远远的站在一边。 秦如霜发现，那个丰满女人也戴着墨镜，有意在保持神秘感。 秦如霜打电话叫来了闺蜜，一个女警察。女警察还带了一位女下属。 女警察是辖区派出所副所长，认识酒店负责人。 女警察一本正经地说，酒店里入住了一个违法嫌疑人。 酒店服务员拿了门卡，上了5楼。之前经过查询，秦如霜男友入住的是520房间。 秦如霜气得胸口疼，男友真会选房间，连房间号都是520。 到了520门口。 女警察严肃地对服务员说，考虑到违法嫌疑人可能行凶，打开门之后就要立即离开。 女服务员战战兢兢地打开房门，然后一溜烟走了。 此时，秦如霜男友正和那个丰满女人在鬼混。 丰满女人在上面，一脸陶醉的表情。 秦如霜当场就崩溃了。 丰满女人突然发现有人闯进来，发出“啊”的一声叫喊。 在此之前，秦如霜男友由于高度投入，竟然没有发现有人闯进来了。 听到丰满女人叫喊声后，秦如霜男友问发生了什么。 丰满女人颤颤兢兢地说，来了三个女人，不好了。 秦如霜男友这才发现来了三个女人，其中就有他的女友秦如霜。 秦如霜泪如雨下，呆呆地站立在那里。 “如霜，你，你怎么来了？”秦如霜男友惊愕不已。 “黄小勇，你干的好事！口口声声说只爱我一个人，却背着我大中午就和别的女人偷情！你太让我失望了！” “如霜，对不起，我最爱的人还是你。我承认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没有机会了！黄小勇，我不会撒泼的，你们继续玩吧，我走！” 秦如霜用手捂着脸，冲出了房间。 黄小勇呆若木鸡，呆呆地坐在床上。 听完秦如霜的诉说，李恨水劝慰道：“如霜，你男友也许只是短暂的肉体放纵，他的内心里是爱你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秦如霜冷笑：“一个争分夺秒和别的女人偷情的男人，心里还会恋着我？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吗？和别的女人上床，心里还在恋着自己的妻子或女友？” 李恨水讪讪笑道：“你男友也许做到了灵与肉分离。他和那个丰满女人只是体验短暂的肉体欢愉，但内心里其实只爱你一个人。男人是能做到这一点的。” 秦如霜忽然说：“如果这次打赌你赢了，我一定会兑现诺言！” 第61章 见招拆招 李恨水自信地说：“我一定会赢的！下午，我就会让范金强最终审批桃花村道路项目。” 秦如霜不说话了，茫然地望着窗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中午在美食城吃饭，秦如霜始终不在状态，吃得也很少。 两人分别。秦如霜回家，李恨水则直奔市交通局。 范金强的办公室。 里面有人。范金强正在训斥下属，训得很严厉。 看得出来，范金强是一个很强势的领导。 换句话说，他是一个很霸道的领导。 等里面被训斥的下属出来后，李恨水礼节性地敲了几下门。 “请进！”范金强发话了。 刚才在门卫那里登记时，范金强就知道省厅有位姓李的要登门拜访。 本来，范金强要出门迎接时，听说姓李的只有二十来岁，他又改变主意。二十几岁在省厅最多也就是科级干部。 当然，范金强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知道后生可畏，有的年轻人背景很深厚，决不能小瞧。 “范局长，我姓李，今天特意来拜会你。”李恨水显得不卑不亢。 “请问你是——”范金强心中想，这个小伙子怎么保持得如此神秘？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次来，关系到你的声誉和前途。” “你究竟是哪位？如果再不自报家门，我就要下逐客令了！” 范金强这些年，也见过不少骗子，甚至还有骗子登门行骗。 李恨水的言行让他警惕和反感。 “范局长，十八年前，你是不是在桃花村蹲点过一段时间，并且留下很多风流韵事，是吧？”李恨水单刀直入。 被人捉奸在床，并被殴打，后受处分，这段经历是范金强一生中的耻辱。今天，李恨水旧事重提，无疑深深刺痛范金强的伤疤。 范金强怒不可遏：“滚！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也敢冒充省厅的人！这是诈骗，是犯罪，知道吗？” “范金强！”李恨水直呼其名，“你信不信明天的网络上，你会成为新闻主角？” “哈哈哈，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像你这种诈骗的菜鸟，我见得多了！”范金强嘴上硬，但说话的气势明显缓和了。他怕李恨水真的掌握对他不利的证据，毕竟，他在桃花村那段风流韵事是真实的。 李恨水不慌不忙打开手机，翻出齐小芳的照片，递给范金强：“想必你一定还记得照片上的女人吧？” 齐小芳当年可是桃花村一枝花，虽然时隔多年，范金强依然依稀记得她的容貌。 范金强瞥了一眼，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但是，他当然不会轻易承认认识齐小芳。 “我不认识这个女人。”范金强冷冷地说。 “恭喜你，范局长，你和齐小芳还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今年十八岁，马上就升入高三了。”李恨水淡淡地说。 “女儿？”范金强一愣，“你搞笑吧？” “搞笑不搞笑，给你看几张照片就知道了！”李恨水又翻出陈菲菲的照片。 他还特意将陈菲菲和范金强的照片进行了比对。 范金强看着看着，脸色顿时变了。 照片上的陈菲菲，与范金强的确非常相似。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范金强也算是人精，李恨水今天登门，绝对不是只让他看看齐小芳和陈菲菲的照片，而是另有所图。根据他的经验，大概率是要敲诈勒索钱财的。 但是，范金强不会这么快就认账，他冷笑道：“这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人多的是，凭什么认为这女孩就是我的女儿？” 李恨水冷笑：“范局长，现在的科学技术，做个亲子鉴定，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范金强喝了一口水压惊：“我为什么要做亲子鉴定呢？我又不认识你手机照片上的两个人！我的确在桃花村工作过一段时间，但那都是陈年往事，我也没和她们有什么交集。我等下就要开会，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要送客了。” 范金强要下逐客令了。 李恨水毫无惧色：“范局长，我现在可以走，但是，你要相信，这几天网上就会有你在桃花村风流韵事的报道。你可以告我诽谤，但是，你在告我之前，要先确定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和齐小芳的风流韵事，年限太久，可能没法对证，但是，你和照片上女孩是不是父女关系，就由不得你了！” 李恨水这句话将范金强唬住了。 看了照片，范金强也感觉那女孩可能是他的女儿，至于究竟是不是，以现在的亲子鉴定技术，很容易判别。 “你这次来，究竟想干什么呢？”范金强已经没了气势。 “范局长，我是来向你报喜的。突然多了一个漂亮、聪明的女儿，你一定很激动吧？我可以安排时间让你们相认，当然，如果你怀疑我说的话，可以先做亲子鉴定。照片也许会撒谎，但亲子鉴定不会。” 范金强沉默了。 如果真的多了一个漂亮、聪明的女儿，无疑会很激动。可是，如何摆平自己的家庭？如果传出去，对自己的仕途会不会有影响？ “李先生，你报个价吧，我知道来找我，就是要钱的。”范金强摊牌了。 李恨水伸出六根手指头。 “六万？”范金强问。 “打发叫花子？”李恨水冷笑。 “六十万？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六千万！” “啊！” “范局长，以你的身价，六千万不算太多吧？谁都知道，交通局长是个肥缺。你想想看，如果你出事了，不但前途没了，家财也要被没收充公。我不相信你是个清官！” “你还是在网上举报吧。”范金强垂头丧气地说。 “范局长，这六千万不要你掏一分钱，只要你大笔一挥，签上你的大名就行。” “什么意思？” “范局长，桃花村交通项目所有手续都走完了，就等你签字了。可是，你一直压着不签字。” “李先生，你不会就是为这事来找我的？” “范局长，你猜对了！我可是合法公民，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至于敲诈勒索，那是不存在的。我怎么会敲诈你呢？” 第62章 交通项目审批 范金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他故意压着，鸡蛋里挑骨头，桃花村交通项目早就审批了，现在只要他签字，就能解决问题，有什么困难呢？反正，又不要他掏一分钱。 “你确定不再小题大做，借这件事找我的麻烦？”范金强还是有些不放心。 李恨水哈哈大笑：“范局长，你说这话，我很不爱听啊！怎么叫找你麻烦？我是帮你啊！换成别人，突然多了一个漂亮、聪明的女儿，半夜都会笑醒，而你呢？似乎怕女儿影响到你的家庭和事业，顾虑重重，是吧？我能理解你的顾虑，但是，你们可以私下里相认，不对外公开。这样一来，你既多了个女儿，又不影响家庭、事业，何乐而不为？” 范金强有些动心了，说：“这样吧，过几天我去桃花村调研，到时候你安排那女孩和我相见，最好是在晚上、酒店里。” 李恨水拍着胸脯：“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悄无声息。不过呢，你们最好做个亲子鉴定，这样更靠谱。” 范金强想了想说：“等见面后再说吧。” 范金强在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资料中找出桃花村交通项目的报批报告，龙飞凤舞地签上大名，递给李恨水：“李先生，我已经签批了，我会联系相关部门，尽快将资金拨付下去。” 范金强又要去了李恨水的联系方式，并讨好地说：“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直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李恨水大喜，看来，抓人小辫子的好处多多。 “范局长，这笔六千万的资金需要青山县及金汤镇跟进吗？”李恨水怕范金强耍滑头，不过，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又不要范金强出一分钱，这种送人情又利己的事，只要脑子没问题，都不会拒绝做的。 “不需要，这事包在我身上。桃花村是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我对那里还是有感情的。我希望桃花村发展建设得越来越好，越来越美。”范金强说起了漂亮话。 “范局长，桃花村道路改善了，经济发展了，全村人民都会由衷感谢你的。到时候，你就是桃花村的大功臣。” “大功臣谈不上，但能为桃花村做点事，也算是了却我多年的心愿吧。之前我不是有意卡着不批，而是确实在程序上有些瑕疵。这次既然李先生亲自来了，我就算担责任也要签批。”果然是官场上的老油条，怎么说都貌似有道理。 “那我替桃花村村民谢谢范局长了。” 为了稳妥起见，李恨水还拍下了审批文件的一整套资料。 离开交通局，李恨水给秦如霜发了一张范金强签字审批页的照片。 李恨水并不怕范金强耍花样，如果到时候资金拨付不了，他还要来找范金强。 秦如霜回复：真的搞定了？ 李恨水回复：搞定了。 秦如霜回复：看来你差不多快赢了。 李恨水回复：我越发有信心赢得这场赌局。 秦如霜回复：愿赌服输。如果你赢了，我兑现承诺。 李恨水回复：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 李恨水难得有这么好的心情，走在大街上，兴奋地哼唱着欢快的曲儿。 “哥，是你？”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突然站在李恨水的面前。 “可韫，是你！”李恨水又惊又喜。 “太巧了，走在街上都能遇见你！对了，可韫，爸爸现在什么情况？我正想着去看他呢。” “哥，多亏了你找的好医生，爸爸已经转危为安，转入普通病房。” “可韫，你是在逛街吗？” 王可韫摇头：“哥，爸爸在医院住院，我哪有心情逛街？我是去公司办理辞职手续。” 王可韫没有心情逛街，一方面是因为父亲住院，另一方面，也是与她失恋相关。 “怎么辞职了？”李恨水有些惊讶。 “一言难尽。以后再说吧。”王可韫言辞闪躲，“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了，哥，你们金汤温泉山庄缺人吗？” “你去山庄工作真是太屈才了！” “哥，你也别抬举我，能找个工作维持生存就不错了。”王可韫苦笑。 “可韫，如果你真的想去金汤镇，过几天，我给你消息。你休息几天，正好可以照顾爸爸。”李恨水忽然想起望洲集团投资桃花村旅游开发的事，如果桃花村交通问题解决了，沈雨彤投资桃花村的可能性非常大。那么多的投资，肯定要招募人手，而王可韫正好有这方面的经验。 “不急，正好可以在医院照顾爸爸呢。哥，工作的事就指望你了，这些天我也不打算出去找工作了。” “行，只要你不嫌弃金汤镇又穷又远，工作机会肯定是有的。可韫，我和你一道，去看望爸爸。” 虽然与王可欣濒临离婚，但人是有感情的，李恨水念及岳父母过去对他的好，还是决定去看看岳父。这也照顾到了王可韫的感情。 “好呀。”王可韫欣喜地说。 李恨水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和王可韫双双坐在车后排。 王可韫身上淡淡的清香让人着迷。 王可韫是一个有着模特身材的漂亮女孩。她的颜值并不逊色于姐姐王可欣。 不像王可欣很有心机，王可韫很单纯。 “哥，我昨天和姐姐谈了，说了你的事。”王可韫没有将话说完，而是试探李恨水的反应。 “说什么了？”李恨水随口问。王可欣同不同意离婚已经不重要了。 之前，他痛恨王可欣的背叛，现在，在他相继与宋晓萱和江荷花有了鱼水之欢后，反而不再痛恨王可欣了。 两个人算是扯平了。但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真的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姐姐说，她现在并不想离婚。我问她对你还有没有感情？她说不知道。哥，我还是希望你和我姐能够继续在一起。我爸爸妈妈也希望如此。” 李恨水不吭声。这只是王可韫的一厢情愿。他和王可欣，就像是同一平面内的两条平行线，永远都无法平行了。 李恨水转移了话题：“可韫，结束了一段感情后，是不是有很多男孩追求你？” 第63章 奇葩婆婆 王可韫幽幽说道：“一直如此，我和林金龙没分手的时候，也有很多男孩追我。我现在都有恋爱恐惧症了！林金龙说变就变，我直到现在也没想通。” 李恨水笑了笑：“可韫，不是林金龙变心，而是他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你。虽然你颜值高、气质好、有才华，但林金龙看中的是金钱和地位。因此，他才会攀高枝，追求沈海淼的女儿。可韫，见过沈海淼的女儿吗？” 王可韫摇头：“没有见过，不过网上流传她的照片，不知道真假。” 李恨水上网搜索，的确可以看到几张据说是沈海淼女儿沈曼的照片。 照片上的沈曼，容貌、气质俱佳，和王可韫难分伯仲。当然，照片也可能是“照骗”，现代美颜技术太强大了。 市医院。 王可韫的爸爸王庆明住在普通病房里，这是单间病房。 李恨水买了一大堆水果、奶粉和营养品。 王庆明坐在床上，岳母正在喂他喝水。 “恨水，你来啦。”岳母眉开眼笑的，虽然王可欣并不在乎李恨水，但岳母从来都是将他当女婿。 “我来看看爸爸。”李恨水微笑着问，“爸爸气色好多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岳母说：“医生说，出院还要一个礼拜。每天都有医生查房，宋院长也来过两次。” “安心养病，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岳母将李恨水拉到病房里的卫生间，关上门，轻声问：“恨水，我听可韫说，你和可欣闹离婚？我知道，这都是可欣的错。这丫头，不像可韫，我都管不住！整天打扮得像个妖精似的！我昨天问可欣，她说不会离婚的，是你闹离婚。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会闹到离婚地步？” “妈，我会处理和可欣的事的。”李恨水含糊其辞道。 “恨水，你是我的女婿，女婿半个儿，我一直是将你当做儿子看待的。别的男孩再有钱、再优秀，我也不稀罕，我就希望你永远是我的女婿。”岳母说得很真诚，李恨水相信，这是她的真实想法。 要不是岳母对他好，他也不会为岳父医治的事找宋晓萱。 人是感情动物，虽然他和王可欣恩断义绝，但对岳父母还是一如既往地尊重。 离开病房，李恨水起身去找宋晓萱。 宋晓萱正在接听电话。 李恨水静静地站在门外，听得出来，宋晓萱明天上午要去省城开会。 等宋晓萱挂断电话，李恨水就礼节性地敲了几下门。 宋晓萱一抬头，见是李恨水，兴奋不已：“恨水，是你！” “是惊喜还是惊吓呢？”李恨水淡然一笑。 “当然是惊喜，我还以为晚上才能见到你呢。”宋晓萱走到门口，见廊道没人，将门口告示牌从“在岗”调整为“开会”，然后将办公室门反锁。 “恨水，人算不如天算，本来，今晚可以和你在一起，但刚刚接到会议通知，明天早晨去省城开会，参会人员是我和院长。院长说今晚就动身。晚上不能陪你了。” 李恨水压在心底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今晚如果和宋晓萱在一起，那就不能和荷花幽会。宋晓萱一走，他就可以回桃花村，夜约荷花。 不过，他装作很失望的样子：“晓萱，好不容易来一趟云川，却不能和你过夜。真的舍不得你走？” 宋晓萱主动抱紧李恨水：“恨水，没看到我将门口告示牌调整为开会吗？现在我就是你的。” 宋晓萱的办公室里面有一个单间，主要用于午休的。 单间不大，也就十几个平方，有床，有衣柜，还有洗手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像一个浓缩版的豪华房。 一场灵与肉的交流。 宋晓萱刻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怕外面人听到异常。 暴风雨之后，宋晓萱香汗淋漓，面泛桃红，喃喃道：“恨水，我太爱你了！” 李恨水坏笑：“等下我再爱你一回。” “恨水，我发现离不开你了！你就是我的子腾！” “晓萱，发现你恋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初恋男友子腾。” “恨水，我知道子腾不可能复生的。一开始，我会不自觉地将你当做子腾的替身，但渐渐的，你将会代替他，融入我的灵魂。” 宋晓萱的身子完美无瑕，曲线优美，这是一个魅惑众生的女人，也是一个手握实权的女人。 在一千多职工的市医院，宋晓萱拥有仅次于院长的权力。当然，宋晓萱能取得今天的位置，不仅与她的能力有关，也与她公公赵明亮的大力提携密不可分。 赵明亮何许人也？市警局一把手，位高权重。 要是赵明亮知道李恨水睡了他的儿媳妇，还不将李恨水的皮给扒了！ 现在，市医院二把手宋晓萱如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李恨水的怀里。 “恨水，下次等我们都方便的时候，我好好陪你。”宋晓萱娇声道。 “晓萱，你说你公公万一知道了，会不会将我的皮给扒了？” “傻瓜，我们这么谨慎，他又怎么会知道？再说了，我也在暗中搜集对他不利的证据。万一他知道了我俩的事，他也不敢拿我们怎样。” “由于职业敏感性，你公公会让你轻易发现对他不利的证据？” “恨水，不要忘了，我现在和他是一家人，家贼难防啊！”宋晓萱嘻嘻笑道。 “也是，像你公公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有经济问题和生活作风问题也不稀罕。晓萱，听你上次的话语，他还想打你的主意？” “是的，自从他知道赵雷是同性恋后，就开始打我的主意。他这个老色鬼，玩了很多女人，我又怎么会轻易让他得逞？我上次警告他，如果对我行不轨之事，我会向赵雷说的。他还是忌惮于自己的儿子。赵雷虽然是同性恋，但也不会允许他爸爸染指我。”小说 “赵雷的妈妈，也就是你的婆婆，不管你公公？” “她呀，不仅不制止我公公在外玩女人，有时还助纣为虐，帮他找年轻漂亮的女人。她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我公公不能和她离婚。” 第64章 秦如霜的闺蜜 李恨水惊讶地问：“还有这种奇葩的婆婆？她是怎么为你公公物色漂亮女人的？” 宋晓萱说：“我婆婆平日里没啥事，喜欢跳舞，不是跳广场舞，而是去舞厅跳舞。她还参加各类派对。她参加各类交际活动，原因有两个。一是空虚无聊，她没有多少文化，没有工作，家务活有保姆，她无所事事。二是为我公公物色漂亮女人，换取我公公不抛弃她。” 李恨水说：“你婆婆也很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怎么会拉起了皮条？” 宋晓萱嗤之以鼻：“她可怜，但更可恨！拉皮条拉风尘女子也就算了，还威逼利诱良家女子，实在可恶！不说了。” 宋晓萱说话吞吞吐吐，看来赵家掩藏着不少罪恶。宋晓萱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宋晓萱不肯说出全部，可能是李恨水还是心存戒心。 虽然两人有了鱼水之欢，但宋晓萱更多的是将李恨水当做前男友的替身，而不是真心爱他的本人。当然，不排除李恨水彻底代替她的前男友，完全占领她的内心世界。 宋晓萱开始亲吻李恨水…… 李恨水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两人再次共赴巫山云雨。 “晓萱，真的没有想过要和赵雷离婚吗？”李恨水发觉自己迷上宋晓萱了，迷恋她的身体，迷恋她的灵魂。 宋晓萱吃吃笑道：“恨水，如果你答应娶我，我就和他离婚。” “真的？我愿意娶你！”李恨水其实知道，宋晓萱不太可能与赵雷离婚的。 宋晓萱果然变得很失落：“恨水，对不起，我暂时没有和赵雷离婚的想法。如果我离开赵家，我虽然不至于变得一无所有，但下场不会太好。赵明亮肯定会利用人脉资源免掉我的副院长职务。他可以让我干副院长，也可以不让我干副院长。我不是官迷，但女人嘛，总是有那么一点虚荣心。还有，我的弟弟现在跟在赵雷后面做事，赵家给予我们家不少经济上的帮助，我弟弟也赚了不少钱。我和赵雷离婚，代价无疑非常沉重，沉重到超出我能接受的范围。好在赵雷并不约束我的私生活，他多次和我说，只要不影响他的声誉，我可以私下里与别的男人幽会，可恶的只是赵明亮，他看得我很严，名义上是怕我给赵雷戴绿帽子，实际上是怕我被别的男人拥有，他好有机会得到我。” “晓萱，赵明亮对你虎视眈眈，你婆婆会不会助纣为虐？” “暂时不会，因为我婆婆似乎还不知道她儿子的性取向不正常。不过，她在赵明亮面前屁也不是。赵明亮说的话，对她来说就是圣旨。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对赵明亮不利的证据，当然，我这样做并不是要搞倒搞臭他，这不符合我的利益。我要的就是赵明亮不敢对我有非分之想，并忌惮于我。” 看来，宋晓萱还是有心机的，只是，她城府再深，能是官场老油条赵明亮的对手？更何况，赵明亮掌握着公权力，这种公权力产生的效果让任何人不敢小觑。 李恨水不想乱入赵家内部纷争，不过，他希望宋晓萱赢，因为这对他有利。 宋晓萱看看时间，意犹未尽地说：“恨水，我们得分别了，稍后我就要去江州。院长给我发信息了。” 李恨水忍不住问：“院长晚上约你一起去江州，是不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宋晓萱用纤纤玉指刮了一下李恨水的鼻子，嗤笑道：“真是大聪明。” 李恨水的心一沉：“晓萱，应该有不少男人暗中打你的主意吧？” 宋晓萱捂嘴偷笑：“恨水，是不是太在乎我吧？告诉你吧，我们院长是女人，不是男人。” 李恨水翻身将宋晓萱压在身下：“看你还敢逗我！信不信我来唱一曲《梅花三弄》？” 宋晓萱连声求饶：“恨水，我领教了你的厉害。再来一次我肯定下不了床了！哎，我在想啊，等下我会不会一瘸一拐走出办公室？我该如何解释呢？” 李恨水窃笑不已：“傻瓜，不能撒谎说是摔了一跤吗？” 宋晓萱无奈地说：“恨水，我已经上了你的贼船，下不来了！等我们都有合适的时间，你就彻底让我死上一回吧！” …… 走出市医院，李恨水给秦如霜打了个电话。 “秦委员，下午回金汤镇吗？” “本来是准备回去的，但现在变了。我请了几天假，准备好好休息休息。现在是身心交瘁啊！” “秦委员，我知道让你短时间内忘却不开心的事很难，但有时候要难得糊涂。希望你开开心心，像以前一样。” “谢谢你。对了，听我的闺蜜，也就是今天帮我捉奸的女警察说，她被选派到金汤镇派出所挂职任副所长。挂职锻炼时间一年。” “她挂职锻炼是要去镀金的，回城后，大概率是要提拔的。她这么年轻，就是副所长，前途不可限量。” “我闺蜜和我同龄，今年二十六岁。” “看来我们三个人是同龄人。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女闺蜜要去金汤镇挂职的事？” “以后呢，社会治安方面的问题，不用担心，有我闺蜜在呢。还有，也希望你有机会能助我闺蜜一臂之力。她希望在挂职锻炼期间，能干出一点成绩。” 李恨水忽然想起昨夜亲身经历的闹鬼事，那屋子里一定隐藏着罪恶，于是说：“秦委员，我有一条重要线索，可以提供给你的闺蜜。” “什么线索？” “秦委员，还是让你闺蜜去了金汤镇后联系我吧，或者，我主动联系她。” “我闺蜜名叫张玉洁，她明天就要去金汤镇报到。我会和她说这事的。我这几天不去金汤镇，你们到时候自行联系。” 在回金汤镇的路上，安琪给李恨水打了个电话，大意是，金汤镇的王海生和秦如霜都相继给她打了电话，说市里已经审批了桃花村道路新建项目，总资金六千万，很快就要开始项目施工。 镇里希望望洲集团能够投资桃花村旅游开发，并承诺协调县里给予更多的优惠政策及一流的服务。 安琪问李恨水，桃花村交通项目是不是真的获批了？ 李恨水告诉安琪，没有他的功劳，桃花村交通项目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获批。 安琪表示，她和妈妈近期将再来一次桃花村，如果谈得顺利，不排除很快签订正式合同。 第65章 被抓着了 李恨水刚踏上湖心岛，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会不会是诈骗电话，还是骚扰电话？ “请问是李经理吗？”电话那头是好听的女人声音。 “我就是，请问你是——” “李经理，我是秦如霜的闺蜜张玉洁，听她说，你有重要案情线索？” “张所长真的很敬业啊！人还没来金汤镇，就开始谋划工作了。” “是啊，只争朝夕嘛。”张玉洁爽朗地笑道，“明天我就开始为期一年的挂职锻炼了。既然组织上对我如此厚爱、关心，那我就要以实实在在的成绩来回报。有人说我下基层镀金，但不经历淬火，哪能炼真金？李经理，你说是吗？” “张所长言之有理，和张所长的敬业奉献精神相比，我自愧不如。” “你太谦虚了！李经理，能不能透露一下，是哪方面的重要线索？” “张所长，电话中一句两句说不清。等你来金汤镇，我当面向你汇报。” “李经理客气啦！汇报就不必了，到时候我们碰个头，交流一下看法。如果没有特殊安排的话，明天下午我们就可以见面。” “祝贺张所长履新，也期待与张所长相见。” “好，明天见。” ……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晚上。 李恨水给荷花发去了信息：荷花，我今天去市里办事，特意赶回来了，为的就是见你。 荷花回复：恨水哥，我也很想你。我睡觉时，梦的是你；醒来时第一件事，就是想你。今天一整天，脑子里全是你，我感觉我的魂魄被你夺走了。 李恨水回复：荷花，我也是如此。今天一天，我都在回想昨晚的美妙时刻，你的身子太美了！你娇羞的模样让我着迷。家人没有发现你的异常吧？ 荷花回复：恨水哥，我正准备和你说呢。我今天因为想你，整日神魂颠倒，不在状态。爸爸联想到我昨晚的反常举动，起了疑心，让弟弟妹妹跟着我。今天，弟弟妹妹就成了我的小尾巴。不过，等他们睡着了，我就可以出去了。 李恨水的心一怔，真的担心晚上见不着荷花。荷花再过几天就要结婚了，她结婚后，想叫她一面更难了。于是，他回复：荷花，如果我今晚见不到你，那就太心碎了。我太想你了！一分一秒都在想你！ 荷花回复：恨水哥，我也时时刻刻在想你，今夜，哪怕过了凌晨，我也要出去找你。 李恨水回复：荷花，我好期待。你出来时，小心点，别惊动了你的家人。 荷花回复：主要是防着妹妹。我和她睡，昨晚她睡得早，今天下午，她午睡了，估计晚上要熬夜看书。 李恨水回复：荷花，哪怕等到天明，我也要等你。 晚上十点多，荷花说，妹妹还在挑灯夜读。 晚上十一点多，荷花说：妹妹睡着了，家里其他人也都睡着了，可以出来了。 李恨水大喜，匆匆忙忙出了门，到了荷花家屋后的小树林里。 荷花给李恨水发了信息：恨水哥，我出来了。 李恨水回复：我已经到了昨晚的一开始来的地方。 李恨水感到又刺激又紧张，想着荷花青春美丽的身子，他越发亢奋起来。 年轻人就是体力好，下午在宋晓萱的办公室，李恨水和她梅开二度，现在，他又生龙活虎。 借助月亮的幽辉，李恨水见荷花来了。 他并没有看清荷花的脸，但从来人的身材、轮廓和走路姿势看，她一定是荷花。 李恨水的判断完全正确，来人正是荷花。 李恨水看看四周，并没有异常。 荷花见了李恨水，一路小跑着，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两人开始亲吻。 李恨水忽然听到了附近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他本能地张望，见几个人跑着过来了。 “他们是两个人。”这是一个男孩的声音。 “不好！我弟弟！”荷花听出了弟弟的声音，再一回头，不禁魂飞魄散，原来是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都来了。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没有睡着？或者是假睡？ “荷花，你干的好事！”荷花爸爸咬牙切齿的，用手指着荷花，浑身发抖。他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显然，是出于家丑不可外扬的考量。 因为这事情闹大了，不仅影响荷花声誉，还会导致卜世仁退婚的后果。这后果是他们家不能承受之重。 “荷花，你怎么能这样做呢？如果卜家知道了，那还了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弟弟妹妹考虑吧？”这是荷花妹妹的声音。 荷花泪水涟涟，不言不语。 荷花爸爸说：“荷花，昨晚你就出去了吧？我问你，你说你上厕所！今天一天看你魂不守舍的，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你弟弟也看到了你的聊天记录。” 李恨水没有离开，他已经无所畏惧。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他现在是真的没钱，如果有几十万，他会毫不犹豫地给荷花，让她悔婚。 “你是基地负责人吧？”荷花爸爸竟然认出了李恨水。 “是的。”李恨水也不否认。 “荷花，我们回家说！”荷花爸爸板着脸说。 荷花一声不吭。 “你也去！”荷花爸爸用命令的语气对李恨水说。 李恨水很不喜欢荷花爸爸这种说话的语气，但考虑到荷花的感受，他没有反驳。 去就去，谁怕谁？ 荷花家里，说是家徒四壁也不算太夸张。 几间破瓦房，屋顶能看到星星，如果下雨，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雪。 家里没有像样的家具和电器，除了老旧的衣柜和一台老旧电视机。 荷花妈妈将门锁住，怕村里人听到动静。 “你们昨天晚上也在一起了？”荷花爸爸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气，用审问的语气问李恨水和荷花。 荷花不吭声。 荷花爸爸气得用手一拍桌子：“荷花，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荷花爸爸身体不好，荷花不敢对抗，只得点点头。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荷花爸爸又问。 “就是昨天。”荷花低声说。 荷花爸爸又问：“荷花，老实说，你们俩有没有做那种事？” 第66章 傻子娶老婆 荷花低着头不说话。 荷花爸爸又猛地拍桌子：“荷花，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我在问你话呢！” 荷花抬头望了爸爸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低声说：“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胡闹！还要不要脸啊！都快结婚了，却和别的男人鬼混！卜家要是知道了，还会要你吗？”荷花爸爸勃然大怒。 荷花妈妈也非常震惊，想不到在荷花即将结婚的节骨眼上，出了这等事，要是卜家知道了，那还了得？ 卜家给的翻建房屋的钱已经到位，建材买了许多，如果卜家退婚，哪有钱还？ 荷花妈妈不停叹气：“荷花啊荷花，你一贯乖巧、听话，也很懂事，这次怎么糊里糊涂做了这么大的错事？” 荷花低着头，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李恨水知道，这绝不是她悔恨的泪水，而是委屈的泪水。 荷花爸爸又将怒火撒向李恨水：“你将我家荷花睡了，你说怎么办？” 李恨水觉得郁闷，本来，今晚要和荷花共赴巫山云雨的，荷花的紧致让他迷恋。没想到，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还好，幸亏不是在做那事，否则，他真的会被吓着，说不定就成了“伟哥”。 李恨水冷冷地说：“那就让荷花嫁给我吧。” 荷花爸爸怒气冲冲地问：“几十万元你有吗？” 李恨水淡淡地说：“现在没有，但不代表将来没有。” “还将来！现在都没有钱，将来还可能有钱？” 李恨水不禁怀疑，荷花究竟是不是她父母亲的亲生女儿？怎么性格反差那么大？ 李恨水考虑到荷花的感受，不能生气，甚至不能抬杠，只得说：“那你们说怎么办？” 荷花爸爸说：“赔偿两万元，然后永远不要和荷花再见面！” 李恨水说：“赔偿两万元，可以做到，但今天给不了，一年之内肯定给你，我可以立字据。但我不会承诺永远不会和荷花见面。” 荷花爸爸气呼呼地说：“你小子两万元都没有，还想娶我家荷花，谁给了你这么大的勇气？一年之内给也可以，但必须加利息。这样吧，你出张三万元的欠条。” 荷花悲愤地说：“爸，你怎么能这样？我是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的，为什么让他赔偿三万元？” 荷花爸爸冷笑：“睡了黄花大闺女，三万元都算便宜他了！” 荷花妈妈帮着丈夫，责怪荷花：“荷花，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他睡了你，赔偿三万元天经地义。这还要瞒着卜家，否则，卜家发现你不是原装的，很可能要退婚。好在你丈夫智力有问题，估计不会发现的。到时候我给你准备点鸽子血，或者鳝鱼血冒充一下。” 荷花爸爸接过话茬：“对，还要伪装好。将心比心，卜家出了这么多钱，绝不是为了让儿子娶一个二手货。好在卜家儿子傻，蒙混过关问题不大。至于三万元赔偿金，少一分钱都不行！” 荷花的妹妹也看不下去了：“爸爸妈妈，你们做得有些过分了吧？” 李恨水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荷花的妹妹。 这个女孩长得很漂亮，就像荷花。她比荷花苗条些，个子也更高些。 上次听荷花说，她妹妹在读高中。 不错，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校服t恤，上面印有“青山一中”字样，与陈菲菲在同一所高中——青山一中，这也是青山县最好的高中。 荷花爸爸不满地瞪了荷花妹妹一眼，说：“桃花，回房间睡觉去！这里没有你的事！” 桃花说：“爸，妈，姐姐为了我们家，已经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我们不能再责怪她了！” 荷花爸爸气愤地说：“荷花是我的女儿，是我将她养大的，让她嫁到卜家，难道委屈她了？卜家儿子虽然傻了点，但是家境好，云川城里几套房子，而且，荷花能成为国企正式职工，这是打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傻算什么？穷才是最可怕的！两三万元都拿不出，哪怕他再精明，我也不会将女儿嫁给他！” 李恨水心中苦笑。荷花爸爸说得有错吗？没错。这本来就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傻子都可以娶到老婆，穷小子却打光棍。 李恨水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愿意补偿荷花家一笔钱，是因为他觉得有错在先，虽然和王可欣处于离婚边缘，但毕竟没有离婚。一个已婚男人竟然睡了一个待嫁新娘，如果荷花爸爸闹到单位，他肯定没理。 还有，他补偿一笔钱也是为了荷花。荷花父母亲穷怕了，对金钱无比渴望。 荷花爸爸示意儿子拿来纸笔，递给李恨水：“你立个字据，一年之内给付三万元。” 荷花哭了：“爸爸，妈妈，你这是在卖女儿吗？你们就是将我送到老鸨那里，我也不值三万元！” 荷花爸爸怒斥道：“少废话！人家都同意了，你还帮他说话！他睡了黄花大闺女，三万元多吗？一点也不多！我都不说十万八万了！” 李恨水当然不能写：由于睡了荷花，夺了她的处女之身，同意补偿三万元。 他出了一张欠条，承诺在一年之内还清欠款。 荷花爸爸将欠条看了又看，又让读初中的儿子看，确定没问题后踹在兜里，说：“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声张！” 荷花爸爸又对李恨水怒目而视：“小子，我提醒你，第一，你和荷花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第二，以后不许再找荷花，荷花这几天也不可能有机会去见你。第三，如果你到时候不给三万元，或者私自见荷花，事情闹大了，我们一家就去你的单位，到你家里讨说法。我说到做到！” 李恨水冷冷地说：“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荷花爸爸问老婆：“你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荷花妈妈是个羸弱的农村妇女，她忽然跪倒在李恨水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过去发生的事，你已经同意给三万元补偿了，我们就算一笔勾销。求求你以后不要找荷花了！做妈妈的，没有什么想法，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儿以后能够衣食无忧。卜家儿子虽然傻，但荷花嫁到他家，绝不会受苦的。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荷花爸爸来硬的，荷花妈妈来软的，李恨水真是头大。 第67章 女村长助理 “妈，你想逼死你的女儿吗？”荷花哭泣道。 荷花妈妈哭泣呢道：“荷花，你这是要逼死我！你如果还和他串通一气，我明天，不，就今天夜里跳进月亮河里淹死算了！反正这个家已经不像家了！” 荷花爸爸气得胡子都在颤抖：“你们这么大声，是想让这种丑事整个村子都知道，是吧？” 李恨水很急切地想逃离这个家庭，于是说：“我答应你们，在我没有发迹之前，不见荷花。” 荷花爸爸问：“不见就不见，还发迹？发迹什么意思？” 荷花弟弟在一旁插话道：“爸爸，发迹就是一个人开始变得有钱有势。” 荷花爸爸冷冷地问李恨水：“按照你的意思，等你有钱有势了再见荷花。你说的有钱，是指有多少钱？” 李恨水说：“如果卜家退婚，可以补偿他的损失。打个比方，如果卜家为了娶荷花，花了五十万，我可以拿五十万出来代你们还钱。” 荷花爸爸想了想，说：“那就这样吧！不过，你要立个毒誓！” 李恨水差点吐血，荷花父母亲真的太难缠！ 荷花妈妈长跪不起，看样子不立毒誓无法脱身。 于是，李恨水只得说：“我答应你们，在我没有发迹之前，不见荷花，否则，天打五雷轰！” 荷花妈妈说：“不行，还要加一句，死全家。” 要不是荷花在，李恨水真的要给荷花妈妈一耳光。 荷花怎么生长在这种家庭里？好在荷花很单纯，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性格。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荷花的缺点就是软弱。 可是，转念一想，她能不软弱、不听话吗？她就是父母亲的摇钱树。一个穷怕了家庭，对金钱格外迷恋，荷花可以拯救这个家庭。为了家庭，荷花牺牲幸福，又算什么？小说 再说，荷花嫁到卜家，是从糠箩跳到米箩，是过上衣食无忧的有钱人生活，不是不幸福，而是很幸福。 李恨水如果不发毒誓，荷花妈妈就长跪不起。 没办法，李恨水只能按照她的要求发下毒誓。 好在这毒誓留有回旋余地，等他发迹后，就可以和荷花见面，而不是永远不能见面。 李恨水心中其实也很迷惘：什么时候才能发迹呢？ “你走吧。”荷花妈妈终于站了起来。 李恨水起身就要离开，一分钟也不想待。 出门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一瞥，见荷花眼泪汪汪，目送着他的背影。 李恨水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心酸。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和荷花相见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也来得太短暂，昨夜短暂的欢愉，痛苦却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一夜没有睡好，在似睡非睡间徘徊。 天亮了。 卜世仁打来电话，说下村挂职一事已经尘埃落定，挂职地点就在桃花村，职务是村委会主任助理，俗称村长助理，也就是村长胡兰花的助理。 李恨水心中暗喜，卜世仁是坏心办好事。 有了村长助理这个官方认定的头衔，李恨水怎么说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村官，无论是基地建设、旅游开发，还是对他的个人声望都是好事。 卜世仁说，下午将和镇领导亲自送李恨水去桃花村任职。 李恨水心中暗想：如果卜世仁知道他睡了荷花，估计要气得吐血。 下午三点。 桃花村村部。 卜世仁和镇一把手王海生都来了。 正常情况下，一个村长助理不值得镇里一把手亲自来宣布，但是，李恨水可是望洲集团总经理安琪的大学同学，而且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为了招商引资，王海生也够拼的。 村里五名村干部，除了病重住院的村党支部书记外，都到齐了。 村长胡兰花、副村长杨前，民兵营长兼会计梁冬青，妇联主任刘丽娟及李恨水都在台下。 王海生和卜世仁坐在台上。 李恨水还是第一次见到副村长杨前，这是一个皮肤黝黑、粗粗壮壮的中年男人。 杨前的脸上有傲气，李恨水一看就看出来了。 一个副村长，傲气得很，难道家里有金山？ 宣布挂职决定是程序性的，卜世仁和王海生都说了不少假大空的套话，无外乎李恨水年轻、优秀、实干，加入桃花村两委班子如何如何。 王海生关注点还在招商引资上，说经过李恨水及县镇干部的共同努力，桃花村交通项目批下来了，希望以此为契机，加大招商引资力度，让桃花村旅游开发能够早日成功。王海生说，李恨水成为桃花村村干，就是桃花村的一员，希望他利用人脉，努力早日将望洲集团引进桃花村，县镇承诺，将不折不扣兑现各项招商引资优惠政策，对于招商有功人员不折不扣兑现奖励。 李恨水心中冷哼，你王海生可真会贪功！没有我李恨水，你能虎口拔牙，拿下范金强？现在倒好，成了大家的集体功劳了！ 王海生和卜世仁来去匆匆，开完欢送短会就走了。 接下来，村长胡兰花召集村两委一班人开会，主要是研究工作分工。 胡兰花的意思是，李恨水作为村长助理，可以代表她处理村委会大小事务，特别是桃花村旅游开发工作。 话音刚落，副村长杨前就跳出来了反对：“挂职就是镀镀金，走走形式，如果村里大小事务都能处理，要我们这样村干部做摆设？” 梁冬青附和道：“就是！地球人都知道，挂职村官就是聋子耳朵——摆设。别还没来桃花村，就想着抓权！” 杨前和梁冬青显然是同一战线的，两人结成利益同盟，把控着村委会。可以看出，胡兰花在村委会的地位并不巩固，这不，刚刚发表意见，就遭遇他们的强烈反对。 胡兰花望着刘丽娟：“丽娟主任，你的意见呢？” 刘丽娟意味深长地望了李恨水一眼，说：“我认为，李助理能力强，是个实干家，应充分发挥特长，在村子里担大任。谁说挂职村官就是摆设？不懂的话可以看看文件！” 虽然对刘丽娟印象不佳，但此时此刻，李恨水还是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瞥。 梁冬青冷笑：“刘主任，你可真会说话！能力强，哪方面能力强？实干家，实干什么？发挥特长，发挥勾引女人的特长？” 火药味十足。 第68章 第一村花宋巧儿 刘丽娟针锋相对：“我说错什么了？就凭你的工作能力，给李助理拎草鞋都不配？我警告你，梁冬青，以后少和我撩骚，别打我的主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是痴心妄想！老娘就是脱光衣服送给李助理干，也绝不会让你碰我半根手指头！” 梁冬青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就像川剧里的变脸表演。 刘丽娟宜将剩勇追穷寇：“梁冬青，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那瘦竹竿的样子，还四处拈花惹草，骚扰村里大姑娘小媳妇！信不信老娘去告密，让人打折你的狗腿！” 梁冬青怒火中烧，撸起袖子，要打刘丽娟。 刘丽娟慌忙躲在李恨水的身后。 李恨水耻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男人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刘丽娟见有李恨水庇护，胆子陡然大了很多，用手指着梁冬青：“你还是个男人吗？我看你干脆蹲着撒尿算了！你敢打我一下，我就要捏碎你的两个鸽子蛋！” 胡兰花沉着脸，说：“都别闹了！传出去，别人会笑话我们的！” 梁冬青仍然没有偃旗息鼓的样子，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公羊，指着李恨水破口大骂：“你特么的想英雄救美，我看你就是狗熊！有本事跟老子决斗！” 杨前也为梁冬青帮腔：“冬青，别怕！一个外地人，还想主宰我们桃花村？” 梁冬青气势正盛，李恨水也不知道底气从哪里来，一个瘦竹竿样的男人，也想和他决斗。 李恨水冷笑：“我从来不惹事，但如果有人非要以卵击石，那我就奉陪到底！” 胡兰花将李恨水拉开了：“李助理，不能在村子里吵架了，如果传出去，村民会怎么说我们？” 胡兰花扫视了众人一眼，声色俱厉地说：“谁也不许闹事！如果有人闹事，请走出村委会大院！” 杨前也改口了：“大家都各退一步吧！在村部吵架，镇里要是知道了，会对桃花村的形象有负面影响。” 一场纠纷暂时平息，会议不欢而散。 杨前提前走了。 杨前一走，梁冬青气势也软了，灰溜溜地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李恨水在老家时就和村干部打过交道，知道一些村干部综合素质其实很差。今天又领教了杨前和梁冬青的人品。他们不仅排外，而且素质低下。 指望这些人带领村民发家致富，完全是缘木求鱼！ 胡兰花对今天局势差点失控不悦，闷闷不乐地去了办公室。 会议室就剩下李恨水和刘丽娟。 刘丽娟讨好地对李恨水说：“李助理，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坚定地支持你，我们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把朋友搞得多多的，这是职场上的基本策略。 李恨水是新人，立足未稳，自然需要培植自己的力量。 当然，他也知道，刘丽娟支持他，一方面是因为讨厌梁冬青，另一方面，她对他有非分之想。 “这个杨前，看上去很傲气，他有什么背景吗？”李恨水好奇地问。 “你不知道？”刘丽娟有些惊讶。 李恨水摇头。 刘丽娟顿时来劲了：“李助理，我给你提个醒，在职场上，将领导、同事的人脉梳理清楚，非常有必要，可以说，这也是一种资源。” 李恨水不禁对刘丽娟刮目相看。 刘丽娟不是胸大无脑，而是有想法的，不是花瓶。 李恨水讪讪笑道：“刘主任，你说得似乎有道理。” 刘丽娟媚笑：“李助理，不要叫我刘主任，叫我丽娟！这样吧，晚上我们来个秉烛夜谈，什么问题都可以谈，怎样？” 果真是一个风骚的女人，就像王腊梅。 前有王腊梅借种，后有刘丽娟秉烛夜谈，这两个女人不仅风骚，而且大胆。 李恨水并不排斥秉烛夜谈，但对借种心存芥蒂。 借种不是撒尿，酣畅淋漓地撒泡尿，浑身舒爽，是要留下后代的，而后代归在别人名下，这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 “丽娟主任，孤男寡女谈什么呀不怕别人说闲话？”李恨水还是拒绝了。 “李助理，我就明说了吧，你觉得我长得如何？如果想上我，我随时奉陪。”刘丽娟不打诳语，而是打开天窗说亮话。 “丽娟主任，如果没有工作方面的事，我就先行告辞了。”李恨水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刚来桃花村，如果不勒紧裤腰带，会犯错误的。特别是，杨前和梁冬青视他为敌人，如果被他们抓住把柄，就更不好了。 “李助理，这样吧，你睡了我之后，我说服闺蜜陪你。她可是桃花村第一村花，那身段、那脸蛋、那翘臀，绝对让你过目不忘。” 李恨水顾左右而言他：“丽娟主任，杨前有什么背景吗？” 刘丽娟坏笑：“李助理，你不答应我，我就偏偏不说！” 李恨水赌气地说：“不说就算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知道，别人也知道。” 刘丽娟顿时软了，说：“帅哥，真拿你没招。杨前的儿子前些年考了公务员，后来成了市领导秘书，领导很信任他。杨前是儿贵父荣，觉得高人一等，整日里人五人六的，连镇领导都不放在眼里。” “杨前儿子叫什么名字？服务于哪位市领导？” “他儿子名叫杨德宝，服务于副市长、市公安局长赵明亮。”小说 “原来是赵明亮的秘书。怪不得杨前傲气十足。”李恨水这才知道，杨前儿子杨德宝是宋晓萱公公的秘书。 “李助理，对你我可是毫无保留啊！”刘丽娟又装出悲悲戚戚的样子，“我很多天没有碰男人了，我男人那方面不行。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将闺蜜介绍给你。在桃花村，谁不知道第一村花宋巧儿？” 刘丽娟还煞有介事地翻出手机照片，一张张呈现给李恨水看。 桃花村盛产美女，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花枝招展的，第一村花自然更胜一筹。 从照片看，第一村花宋巧儿身材高挑秀美，大长腿颀长匀称，脸蛋无可挑剔，身材曲线优美，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尤物。她的颜值，毫不逊色于那些大红大紫的女星。 第69章 第一村花宋巧儿2 李恨水看得目不转睛，说：“照片的确很美。” 刘丽娟娇笑：“照片不是照骗，她真人更美。要不然，怎么会是公认的桃花村第一村花呢？” “宋巧儿结婚了吗？” “哎，第一村花人长得美，但是，都说她八字硬，克夫。她结过两次婚，第一次结婚，新婚后第三天，丈夫就遭遇车祸死了。第二次结婚，新婚后第五天，丈夫喝酒后骑摩托车，不慎将车开进河里，淹死了。” “第一村花原来是寡妇？” “可以这么说吧。瞎子算命说宋巧儿八字硬，克夫。我还知道，她两任丈夫惨死，是不是与她有关？只有天知道了！” 李恨水没好气地说：“你是居心叵测啊，明知道宋巧儿八字硬克夫，还准备将她介绍给我？希望我早死？” 刘丽娟嘻嘻笑道：“帅哥，莫激动。这种迷信说法，你也相信？再说了，我又没让你娶她！就是在一起玩玩呗。” “寡妇门前是非多，是不是有不少男人骚扰她？” “帅哥，让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我当然想听真话。” “真话就是，宋巧儿门前是非一点也不多。原因呢，很简单，男人有色心没有色胆，怕死啊！什么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骗人的假话！风流一次，没了命，代价太大！” “你不是说宋巧儿只克夫吗？” “今年初，一个外村小伙子不怕死，上门向宋巧儿提亲。在回家路上，被摩托车撞伤了，到今天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帅哥，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可不要怨我，说我居心叵测，故意谋害你。” “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不相信封建迷信。宋巧儿的丈夫、追求者出事，纯属巧合。” “对，对，我也不是太相信克夫说法。不过，有人说她是星宿下凡，因为她是我闺蜜，我多年前就知道了，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我都熟悉。” “宋巧儿现在住在娘家？” “是的，她和我一样，嫁给了同村人。她文化水平高，这几年一直在村小学当代课教师。” “宋巧儿还是老师啊！”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代课教师而已，和正式老师相比，同工不同酬，工资待遇差一大截。她做梦都想转为正式教师。” “这恐怕有些难度吧。” 这时候，胡兰花走了进来，将李恨水叫到她的办公室。 终于能暂时摆脱刘丽娟这个磨人的妖精了。 “李助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事，不要放在心上。我会全力支持你开展工作。”胡兰花脸上写满歉意。 “没事，我对你的领导能力充满信心。”李恨水的目光落在胡兰花高耸的白衬衫上。他真的担心衬衫上的扣子会被崩掉。 “哎，队伍难带啊！杨前儿子是市领导赵明亮的秘书，梁冬青老婆的舅舅是镇里领导，我说话他们不一定能听不进去。而且，他们排外，你是外面来的，他们生怕你来分了他们手中的权力。其实，村里能有多大权力？幸亏他们只是村干，如果在重要领导岗位上，那是人民的不幸！”看得出来，胡兰花很无奈，也很不满，可是，没办法，现状如此。 胡兰花又说：“要不是大多数村民支持我，我早就不想干村长了。不说了！李助理，我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能摆平心态，保持团结，将村子里各项工作开展好，特别是旅游开发这块搞起来。村民致富了，有钱了，他们会打心底感谢你的。” ”胡村长，我会尽力而为的。”李恨水心中琢磨，像杨前和梁冬青这种争权夺利、不干正事的村干如果不清除出去，桃花村经济就很难获得发展。他和胡兰花是作用力，杨前和梁冬青就是反作用力。说他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都是高估了，关键时刻，他俩只会坏事。 张玉洁打来电话，问李恨水是否方便，她想见他。考虑到桃花村交通不便，她说驾车来桃花村。关于见面地点，考虑到保密需要，李恨水选择了湖心岛。 半个小时后，张玉洁驾车来到桃花村，李恨水在指定地点迎接。 她开的不是警车，而是一辆普通的汽车，想必是出于保密的需要。 张玉洁穿着便装，长发挽成一个发髻。她清秀美丽，英姿飒爽。 “李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张玉洁大大方方伸出手。 “张所长，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我们去湖心岛？” “湖心岛在养殖水面的中央，那里没有外人，很安全。” 两人走到水边，李恨水撑船，小船很快离开水岸。 “这里环境真好，有山有水，简直是世外桃源。我听说，春天里，这里桃花烂漫，不愧是桃花村啊。”张玉洁啧啧赞叹。 “桃花村何止是有桃花呢？景点太多了。如果你有时间，我可以陪你去村子里转转。” “很好呀，等如霜回来，我约她一起，你做向导。” 张玉洁的眼睛很大，很明亮，就像会说话似的。 漂亮的警花！ 湖心岛。办公室。 出于职业警惕，张玉洁将门关上。 “李先生，请你说说你发现的线索吧。” 李恨水当然不会说是与荷花外出偷情时发现的，而是说，他无意中听村民说，山林中有一幢古怪的屋子，屋子没有窗户，周边经常闹鬼，而且真的有人被鬼吓着了，有的因此精神失常。 他不信邪、不怕鬼，明知有鬼，却去探路。 接下来，他讲述了那晚一对狗男女装神弄鬼吓唬冒失的酒鬼的经历。 张玉洁听得很认真，一边听，一边还插话。 “李先生，你认为屋子里掩藏着惊人秘密，或者是罪恶？”张玉洁问。 “是的。装神弄鬼只是掩护，吓唬擅自闯入者。” 张玉洁点头道：“初步分析，屋子里的人涉嫌违法犯罪，但为了慎重起见，我觉得有必要今晚再去侦查。一是熟悉环境，二是进一步了解情况。李先生，晚上可以陪我去吗？” 第70章 比试比试 “当然可以。就我们两人吗？”李恨水当然不会拒绝漂亮警花的简单要求。 “是的，人多嘴杂，再说了，侦查阶段，不宜人多。等我们摸清情况，再一举拿下。”张玉洁说得有板有眼。 “晚上什么时候比较合适呢？” “晚上十一点左右吧，和上次你经历的时间保持一致。李先生，晚上我们假扮情侣，你没有意见吧？” “没有，没有。”李恨水连声说。他怎么会有意见呢？除非是傻瓜，或者像宋晓萱老公赵雷那样的人。 “谢谢你哦，我闺蜜如霜说，你人挺好的。”张玉洁莞尔一笑。 “她真的这么说的？”李恨水一脸的狐疑。 “真的。如霜对你印象很不错的。怎么，是你不相信她说的话，还是你善于伪装？”张玉洁坏笑。 “我善于伪装。”说着，李恨水哈哈大笑起来。 张玉洁也笑得前仰后合。 “张所长，今晚回不回所里？”李恨水问。 “不回哦。为了保密，我出来时，没说来桃花村，只是说看望一位老朋友。李先生，可以借宿湖心岛吗？可别说，岛上清幽恬静，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当然可以。张所长第一天来金汤镇挂职，就夜宿湖心岛，是我们基地的荣耀。” “什么荣耀？”张玉洁吃吃笑道，“给你们添麻烦，倒是真的。我晚上睡哪里呢？” 李恨水微微一笑：“你睡我的卧室，我打地铺。” 张玉洁惊愕：“不会吧？你在你卧室打地铺？” 李恨水一脸狡黠的笑：“我在办公室打地铺。” 张玉洁嘻嘻笑道：“那多不好意思。看来，你果真如如霜所说，人挺好的。” “可是，有时候忍不住也会犯错误。”李恨水盯着张玉洁的一张俏脸，坏笑道，“我对美女天生缺乏免疫力。” 张玉洁冰雪聪明，自然听懂了李恨水话语中的言外之意，她淡然一笑：“别忘了，我可是警察。就算你在卧室打地铺，也奈何不了我。” “看来，张所长身手不错啊！”李恨水嘴上吹捧，心里却在想，你功夫再高，和我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 “那是。”张玉洁得意地说，“信不信我一分钟将你放倒？” “不信。”李恨水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虽然你是警察，练过功夫，但毕竟是个柔弱的女孩，怎么说我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吧。” 李恨水还有意秀了秀一身肌肉。 “打架比拼的并不是力气，而是技巧和功夫，所谓三两拨千斤，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李恨水故作惊讶：“看来，张所长很厉害啊！可是，我怎么心里不太服气呢？” “不服气的话，可以去门前的草坪比试比试。我如果一分钟内不将你放倒，算我输！”张玉洁信心满满地说。 “张所长，冒昧问一下，你有没有和男同事比试过？” “当然，我和男同事比试过多次，只输了一次，那个同事功夫更胜一筹。” “说得我心里发怵啊！可是，就是有些不服气，我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汉，怎么能在一个女孩面前服软呢？” “走！说得再多，不如比试一次。你放心，我只将你放倒，不会伤害你。”张玉洁自信心爆棚。 “我说张警官，自信是个好东西，可一旦上升到自负，就不太好了。” “李先生，我们可以打赌。我在一分钟之内将你放倒，如果我赢了，怎么办？” 打赌？李恨水心中暗笑不已，秦如霜不久后就要兑现赌约，乖乖上他的床，陪他一夜。这下，秦如霜的闺蜜又要沦陷了。 “我如果输了，任你处置。”李恨水欲擒故纵。 “嘻嘻，我才不想处置你呢。好歹你是我的线人呢。这样吧，如果你输了，乖乖配合我去侦查及后续的抓捕。” “如果你输了呢？”李恨水狡黠地笑。 “你谈条件。你觉得我会输吗？” “如果你输了，我可以亲你一口吗？” “啊！”张玉洁惊讶不已，她没想到李恨水真敢说。 李恨水抓耳挠腮，嬉笑道：“张警官，是你让我谈条件的，我可没提过分要求，就是想亲你一口，因为你太美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当然，如果你觉得我的要求过分了，你完全可以不答应。” “也不算太过分吧。反正我不会输的。” “不过呢，我还是觉得不太公平，一分钟时间太短，改为三分钟吧。” “你傻了啊！改成三分钟对我有利啊！” “我就是说对你不公平啊！一分钟内放倒一个男人，真的很困难，给你三分钟吧。” “就一分钟。我说话可是算话的。走！我们用手机的秒变功能计时。要不要请裁判？”张玉洁显得一本正经。 “不需要吧，我可不希望有人旁观我亲你一口。”李恨水坏笑。 张玉洁白皙的俏脸浮现一朵酡红，轻哼一声：“我真希望你输了能学几声狗叫！” 李恨水嬉皮笑脸地说：“可以呀，如果你喜欢听狗叫，我就算赢了，也可以学狗叫让你听。” “别油腔滑调的，我们这就去比试！” 李恨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张玉洁肯定会输。 张玉洁应该身手不错，而且几乎每次比试都能赢，这助长了她的自信，或者说是傲气。 这一次，张玉洁面对的不是普通的对手，而是李恨水。 李恨水可不是普通人，习武多年，还获得过散打冠军，对付张玉洁，他有绝对自信。 门前草地。 比试开始。 张玉洁哪能在一分钟内将李恨水放倒？ “我输了！”张玉洁垂头丧气地说。 “你还没输呢！我说的是三分钟。时间没到。” “可我答应的是一分钟。” “打赌需要双方都同意条件，我说的是三分钟。” 张玉洁苦笑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种打赌的，你提的条件方便了对手。” 李恨水哈哈大笑：“因为我想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张玉洁摩拳擦掌：“好，那就三分钟。三分钟后，你还不倒地，我认输。” 三分钟后，有人倒在草地上，但那人不是李恨水，而是张玉洁。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通过短暂的交手，李恨水发现张玉洁身手的确了得，怪不得她自信心爆棚，但是，她今天选错了对手。 第71章 假扮情侣 张玉洁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惊讶和失望，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厉害。很显然，他的功夫在她之上。 李恨水咧着嘴，不怀好意地笑。 张玉洁气不打一处来，猛地用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动作，将李恨水摔倒在地。 这下咧着嘴笑的是张玉洁。 “你输了！”张玉洁狡黠地笑。 李恨水不服气地说：“你耍赖！” “耍赖就耍赖，不服气你强吻我呀？看我不告你猥亵妇女！”张玉洁两手合拢，抱在胸前，得意洋洋地说。 李恨水不禁苦笑：“怪不得孔老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现在越来越觉得孔老夫子太圣明了！” 张玉洁忽然变了一副模样，期期艾艾地说：“我刚才偷袭虽然得逞，但的确我还是输了。可是，我就这样输掉我的初吻吗？” 李恨水惊愕不已：“初吻？难道你……” 张玉洁咆哮道：“李恨水，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能是处女吗？我就是一个二十六岁的老处女！怎么啦？” 二十六岁还是处女，要么长得太丑，没人看上她；要么长得太美，她看不上别人。张玉洁显然是后者。 李恨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好奇罢了，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张玉洁逞强说：“我说我没有男朋友吗？有男朋友一定就得接吻吗？” 李恨水耸耸肩，无奈地说：“张警官，如果你不让我亲你，我也无可奈何。” “谁说我耍赖了？哼，如霜回来，我一定找她算账！她压根儿就没说你会功夫！” 李恨水窃笑不已。秦如霜不太可能和张玉洁说太多他的事，再说了，秦如霜对他了解的也不够多，不过，她的确知道他会功夫。 秦如霜和张玉洁都是美女，两个各有风情，一个小麦色，一个白皙。一个是政府官员，一个是漂亮警花。如果两个人同时…… 李恨水不敢往下想了。 “怎么不说话了？”张玉洁气呼呼地说。 “沉默是我现在最好的选择，我怕我说错话，会受到你的惩罚。” “惩罚你？我有那个能力吗？走，去后面的小树林！”张玉洁面无表情。 “去小树林干嘛？” “少废话！愿赌服输！如果你弃权，可不要怪我爽约！” 李恨水当然不会放过亲吻张玉洁的机会，谁让她那么自负呢？ 他可没有欺负她，是她自愿的。 张玉洁向小树林走去。 李恨水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张玉洁站定，冷冷地说：“给你一秒钟，只许亲我一口！否则，我找你算账！” 李恨水缓步走到张玉洁面前。 张玉洁闭上眼睛。 李恨水忽然一把抱住张玉洁，双手捧着她的脸，就是一顿猛亲。 张玉洁挣扎，想摆脱他的搂抱，可是，她哪有力气与他抗争？ “不许这样！你太过分了！”气急败坏的张玉洁挥舞拳头，砸向李恨水。 李恨水一不做，二不休，用火热的唇堵住了张玉洁的嘴。 张玉洁说不出话了。 …… 除了亲吻，李恨水不敢再造次。 松开张玉洁。 张玉洁忽然呜呜哭泣了，梨花带雨般的，那模样一点不像是铿锵玫瑰，而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 “我的初吻就这么被你粗暴地夺走了！你赖皮，只说亲我一口，却……”张玉洁恨恨地说。 李恨水心中暗笑：我没有更进一步已经便宜你了！当我是不偷腥的猫？胆大、心细、皮厚，这六字真经，我可是用得淋漓尽致。 “别哭了，是我不好。因为你太美了！美得让我心动，让我无法控制住自己。”李恨水开始变得低声下气。 “世界上美女不计其数，难道你见了，就想上吗？”张玉洁泪水涟涟，楚楚动人。 “张警官，我承认我错了，但这事也不能全怪我，谁让你那么自负，认定自己一定能战胜我？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虽自诩身手不错，但知道这世上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谦虚是一种美德啊！” “不需要你给我说教！”张玉洁鼓着腮帮，撅着嘴。 “张警官，你怕鬼吗？”李恨水转移话题。 “我不怕鬼，就怕你这种流氓！”张玉洁余怒未消。 “我成了流氓？”李恨水苦笑。 “讨厌的大流氓！我恨你！” “张警官，如果你恨我，我愿意接受你的任何惩罚，如果因此减轻你的恨意和委屈的话，我做任何事情都心甘情愿。” 张玉洁忽然破涕为笑：“我让你死，可以吗？” 李恨水说：可以，你现在掐死我吧，我绝不反抗。” “哼！”张玉洁冷哼一声，“自己死，还要拉个垫背的。我要是掐死你，我自己不就成了杀人犯了？这样吧，你像狗那样，趴在地上，然后，绕着我爬一圈，一边爬，一边学狗叫。” 李恨水乐了：“秦如霜是不是也有这种癖好？” 张玉洁振振有词：“有一次，秦如霜男友黄小勇惹得她不开心，她就这样惩罚男友的，我是目击者。觉得这种惩罚手段挺刺激的。” 李恨水嬉皮笑脸地说：“美女警官，黄小勇是秦如霜的男友，你这样邯郸学步，是让我也成为你的男友吗？” 张玉洁的俏脸一红：“臭美！我怎么会找个流氓做男友？你别油腔滑调，赶快边爬边叫，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原谅你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古有韩信胯下之辱，今有李恨水学狗爬狗叫。 李恨水真的匍匐在地，一边绕着张玉洁爬，一边“汪汪”叫。 张玉洁笑得前仰后合。 李恨水从张玉洁欢快的笑声中可以看出，她的恨意消失了。 李恨水爬了起来，讪讪笑道：“美女警官，为了讨你欢心，我也是拼了！” 张玉洁顿时沉着脸：“你这叫负荆请罪！我还没说原谅你呢，你还在自作多情！” 李恨水忽然一把抱起张玉洁，在空中旋出一个美丽的弧度。 张玉洁失声尖叫，并大喊：“快放下我！你又犯规了！” 李恨水得意洋洋地说：“今晚假扮情侣，这话可是你说的！我们这是在提前预演呢！” 第72章 引“鬼”出洞 “就算是预演，也要征得我的同意！”张玉洁哭笑不得，想不到李恨水又找出了一个貌似有道理的借口。 “美女警官，我们继续预演，好不好？”李恨水嬉笑道。 “不好！”张玉洁果断拒绝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先斩后奏，你埋怨我。我征得你同意，你又不答应。你让我咋办？”李恨水两手一摊。 “不理你了！你就是四两鸭子半斤嘴！”张玉洁顿了顿，接着说，“反正今晚，我是不能和你睡在一个卧室，否则，很可能被你霸王硬上弓了！” 李恨水忍俊不禁：“美女警官，我可不是法盲，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我就要蹲几年大牢了！这代价太大，无法承受。” 张玉洁气鼓鼓地说：“你就算坐牢，又能怎样？还我的清白？你这种人，还是远离为好！” 李恨水心中苦笑，今天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但还不算太过分。不过，女孩子说的话，很多时候都是违心的。 “玉洁，你看，那里就像海市蜃楼！”李恨水指着双鱼峰说。 张玉洁的目光顺着李恨水指的方向望去，双鱼峰脚下雾气缭绕，上面却格外醒目，乍一看，就像山峰的上半截悬空，宛如海市蜃楼，非常壮观。 “你刚才叫我什么呢？”张玉洁瞪着李恨水。 “叫你玉洁啊！有什么不可吗？”李恨水嬉皮笑脸地说。 张玉洁冷哼一声：“玉洁是你叫的吗？” 李恨水厚着脸皮说：“怎么就不能叫？你也可以叫我恨水。” “我叫你大流氓！” “也行，只要你开心就行。” “玉洁，你的名字真美，人如其名，冰清玉洁。” 张玉洁不理她了，径直向前走。 “啊！蛇！”张玉洁惊呼道。 一条红黑相间的蛇吐着信子，正在草地里游走。 李恨水是在农村里长大的，不仅认识各类蛇，也不怕蛇。 这是一条赤练蛇。 赤练蛇毒性很低，但有的人，特别是女性，天生怕蛇。 这条赤练蛇似乎是红蛇，向张玉洁的方向游走。 李恨水暗笑，英雄救美的机会来了。 他随手拿起一根树枝，将蛇拨开，蛇缠上树枝。李恨水连同树枝将蛇扔到前方。 危机解除。 “美女警官，你连流氓都不怕，还怕蛇吗？” “不要你管！” “美女警官，如果你天生怕蛇的话，我奉劝你今晚就不要去侦查了，赶快打道回府吧！那天晚上，我在路上至少看到四条蛇。”李恨水吓唬张玉洁。 “不会吧？这么多蛇？”张玉洁果然很怕蛇，脸色都变了。 “不过，都是无毒蛇或者低毒蛇，没有剧毒蛇。” “那也很恐怖。” “美女警官，我如果说我擅长抓蛇，你相信吗？” “你真的不怕蛇？”张玉洁怕蛇，但不想失去侦查山林小屋的机会，因为可以预期的是，山林小屋里掩藏着罪恶，如果一网打尽，将是她挂职后办的第一件大案。刚来金汤镇挂职就立功，无疑为她的挂职加分。 “我不怕蛇，就怕你还生我的气。” 张玉洁扑哧一笑：“大流氓，我真拿你没招。” 张玉洁笑了，说明她已经冰释前嫌。事实上，李恨水也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每次都是打打擦边球而已。 见张玉洁情绪好转，李恨水精神大振：“玉洁，想让我介绍桃花村美景吗？” “爱说不说。” “玉洁，桃花村有万亩竹海，双鱼峰下还有山洞，月亮河清澈见底，地热资源丰富……”李恨水一口气介绍了很多。 “桃花村的确很美，有山有水，环境静谧。我一来桃花村，就感觉入了仙境。可惜啊，没有旅游开发。” “快了，我大学同学前期来这里考察，感觉不错，近日要来投资。” “我上次听如霜说过，她是你大学女同学吧？” “是的。” “你的女同学结婚了吗？” “没有。” 张玉洁沉默了一会，转移话题：“我们回你的办公室，商量晚上行动方案。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侦查前晚制定预案，并考虑各种突发情况。” “行，我听你的，你是专业的。” “我可没有那么武断，你就不能提出合理化建议吗？” “那我就提条建议吧，今晚主要任务是侦查，但要相机行事，如果时机合适，就将违法犯罪嫌疑人一网打尽，前提是，不能误伤无辜，不能让受害人沦为人质。”李恨水很希望今晚就能查清山林小屋的秘密，并抓获违法犯罪嫌疑人。如果成功，也是他的功劳。 “很好，我们回屋具体商量。”张玉洁点头道。 两人在办公室商量行动预案。李恨水决定，今晚当一回演员，扮演一个冒失的酒鬼，将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引出来。 晚上十一点。 两人出发了，并随身带了几副手铐和几根警用约束带。 今晚天空有云，月亮在云从里穿梭。 李恨水抓住张玉洁的一只手，但被她挣脱开了。 他能感到张玉洁身子的颤栗，牵手毕竟是很暧昧的动作。 “不是说假扮情侣吗？”李恨水低声说。 “鸟不生蛋的地方，夜猫子都没看到一只，有必要吗？我以为，路上有人的。” “玉洁，我亲过你，抱过你，牵手也是为了保护你，用得着这么抗拒吗？” 李恨水又抓起张玉洁的手，这次，她没有拒绝，没有挣脱。 “路上真的有蛇吗？”张玉洁问。 “嗯。有我在，别怕。”李恨水含糊其辞道。对于张玉洁，开玩笑要适度。如果换成魏晓丽，他绝对要开玩笑说：我裤裆里有条大蛇。 拉着张玉洁的手，李恨水恍然如梦，在很多时候，他产生了幻觉，那不是张玉洁的手，而是江荷花的手。 那夜与荷花在月亮河畔，注定会成为他一生中美好的回忆。幸福来得太突然，但幸福也太短暂，只一夜，他就不能见荷花了。 两人摸索走了一段山路，到了屋子附近的大树后面。 按照预案，张玉洁躲藏在大树后面，李恨水则扮演冒失闯入这里的酒鬼。 “喝了咱的酒，见了皇帝不磕头……”李恨水引吭高歌，目的就是惊动“鬼”，引“鬼”出洞。 第73章 捉“鬼”行动 李恨水向山林小屋走去。 山林小屋，依稀可以听到靡靡之音。看来，这里是夜夜笙歌啊。 李恨水的引“鬼”出洞策略有了效果。 几分钟后，在他快靠近小屋时，突然传来几声凄厉的鬼叫，叫声毛骨悚然。 李恨水心中骂了一句：真特么的是个人才，这学鬼叫简直太逼真了。 “啊，鬼叫！”李恨水装作非常害怕的样子，“呆呆地”站在那里。 其实，他心里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感到很刺激。 其实，世界上本没有鬼，鬼究竟怎么叫，没有人知道。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沙沙的声音，“鬼”开始撒沙了。按照民间鬼故事，鬼喜欢撒沙。 李恨水故意双手抱头，在附近转圈子。 “啊！真的遇到鬼啦！救命！”李恨水惊呼。 按照预案，这些都是假装的，躲在大树后面的张玉洁不用出来。 接下来，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张着血盆大口，一边凄厉地嚎叫，一边张牙舞爪，上蹿下跳。 “啊！啊！”李恨水故意发出凄厉的叫喊，但不像上次那个冒失鬼往回奔跑，他就在附近转圈子。 女鬼手持木剑，追逐着要砍李恨水。 李恨水左躲右闪，没让女鬼砍着。 他心生一计，故意将女鬼引到偏僻处，然后将她擒获，再逼问口供。 考虑到上次有男鬼配合，一旦女鬼不见了，男鬼必定要寻找，再寻机抓住男鬼。 果然，女鬼上当了。为了最大程度吓唬李恨水，女鬼拼命追赶他。 李恨水转了几圈，口中故意发出惊恐的呼救声，然后，向张玉洁躲藏的大树后面跑去。 抓鬼也是预案内容之一。 预案考虑了多种情况，算是正式战斗前的兵棋推演。 眼看女鬼距离山林小屋有点距离时，李恨水快如闪电，一把勒住女鬼的脖颈，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声响。 女鬼做梦都没有想到，就这么被擒获了。 女鬼害怕不已，拼命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连身手了得的张玉洁都不是李恨水的对手，何况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一切，张玉洁看得真切。 她不得不佩服，李恨水是个神一般的搭档，有勇有谋。 李恨水将女鬼抓到大树后面。 女鬼突然发现，又多了一个人。 张玉洁用警用约束带将女鬼控制住。 李恨水摘掉她的头套和其他道具。 张玉洁轻声警告：“不要出声，不要耍花样！我们是警察，小屋已经被我们团团包围了！我们这次行动，一共来了二十多人，所有出入口都被封锁，你们一个跑不掉！” 兵不厌诈。 女鬼哪知道，来的只有两个人，其中只有一个是警察。 女鬼吓得浑身哆嗦。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一伙犯罪证据我们基本掌握。顽固到底只能是死路一条！”张玉洁给女鬼上思想政治课。 李恨水看看外面，没有什么动静。 女鬼突然消失，配合她的男鬼并没有察觉到异常。也许，在男鬼看来，冒失鬼早就吓得七魂六魄分家了，至于女鬼去了哪里，大概率是解大便了。 但是，如果女鬼长时间不回来，定会引起男鬼的怀疑。 因此，在短时间内，就必须从女鬼口中得知屋里的情况。 张玉洁轻声说：“现在，我来问你，你必须如实交代，不得隐瞒、欺骗，否则，后果很严重。” 女鬼点点头。 “还有个男鬼呢？”张玉洁问。 李恨水一边看管女鬼，一边警惕地望着屋子周边的情况。 “男鬼并不固定是哪个人，但假扮女鬼的是我。男鬼负责撒沙、学鬼叫。” “方六指在不在屋里？” “不在，他很少在屋里，晚上多半是去姘头那里了。” “他的姘头是谁？” “他的姘头很多，我也不知道去了谁家。” “屋子里有多少人？” “除了我之外，还有七个人。” “说说这七个人的具体情况？” “你们不是都掌握了吗？”女鬼反问。 “我们是基本掌握，如果百分百掌握，还用审问你？你必须如实交代，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我们只等一声令下，就会攻进屋里，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女鬼被张玉洁的气势镇住了，开始交代：“七个人中，还有我们的三个人，另四个人是被骗来的妇女。” “你们的三个人中，包括刚才假扮男鬼的人吗？” “当然包括，他是我们的人，八仙之一。” “八仙？哪八仙？” “你们不知道？” “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动辄反问我们！你的态度决定着今后的量刑！” “包括方六指在内，我们主要有八个人。方六指是八仙之首，外号铁拐李。我是唯一的女性，外号何仙姑。” “据我了解，你们不止八个人吧？你们八个人是骨干成员，是不是？” “是的。” “那四个被骗的妇女，从哪里骗的？” “通过招工、问路、交友等多种方式诱骗女人，然后秘密关在小屋里。” “然后，你们凌辱她们？等摧残差不多了，再卖掉？” “是的。” “卖到哪里？” “卖到周边地区。” “到目前为止，你们一共拐卖了多少妇女？” “不算多，也就一二十人吧。”小说 “没有，我们看管得严。” 张玉洁又问了一些。这时候，前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呼唤声：“玲儿，你在哪里？” 张玉洁连忙堵住女鬼的嘴，她怕女鬼突然发声。 张玉洁朝李恨水做了个摁倒的手势。 意思很明显，就是等男人过来时，迅速将其制服。 然后，张玉洁模仿女鬼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在这里。” 男人嘻嘻说：“玲儿，我以为你掉进粪坑里了。” 就在男人放松警惕时，李恨水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猛地将他扑倒在地。 然后，堵住他的嘴。 男人哪是李恨水的对手？ 李恨水将男人拖拽到大树后面。 “抓住了。”李恨水兴奋地说。 对于李恨水的能力，张玉洁一点也不感到怀疑。 “你真的很棒！”张玉洁发出由衷的夸奖。 能得到美女警官发自内心的夸赞，李恨水就像打了鸡血，浑身有劲。 第74章 受辱的女孩 张玉洁又接着审问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也是“八仙”之一，外号曹国舅。 曹国舅和吕洞宾经常扮演男鬼，女鬼则固定由何仙姑扮演。 之所以装神弄鬼，目的就是吓唬周边村庄的人，不要闯入山林小屋，以此掩盖屋子里发生的一切罪恶。 张玉洁将曹国舅和何仙姑的口供进行对比，得知今晚屋子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个人。这两个人也是方六指犯罪团伙骨干成员，也就是说，他们也是“八仙”。 方六指和另外几个骨干成员今晚不在小屋。他们也不太可能全部都待在屋里。 李恨水将曹国舅和何仙姑束缚住手脚，绑在树上，并塞住了他们的嘴。 张玉洁将李恨水拉到一边，说：“恨水，里面还有两个坏人，我们俩突击进去，将他们制服，有信心吗？” 李恨水信心满满地说：“有！对付这些小杂碎，我一个人就可以！” 张玉洁高兴地说：“很好，如果今晚能捣毁这个魔窟，到时候为你请功。” 李恨水笑道：“功劳不功劳，我不在乎，在乎的是你别讨厌我。” 张玉洁扑哧一笑：“我现在可没说讨厌你，你刚才擒获坏人时，有勇有谋，我还是很佩服的。可惜你不是我的同行，要不然，可以抓住更多的坏人。” 李恨水笑道：“不是警察，照样可以抓坏人。” 张玉洁说：“闲话少说，我们俩合作，争取一举将里面的两个坏人擒获！”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向小屋的门口走去。 虽然是深夜，但依稀可以听到里面的哭声、啪啪声。 这帮禽兽！ 李恨水愤愤地低声骂道。 门是关着的，但没有上锁，在门缝里，李恨水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张玉洁瞥了一眼，顿时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再看了。 屋子里的地上，铺着稻草，稻草上有草席，电风扇呼啦啦地吹。一个男人跪在地上，正在做那畜不听了牲我有课之事。 还有一个男人，一丝不挂，搂着一个同样光身的女人，男人睡着了，女人却在低声哭泣。 李恨水和张玉洁耳语几句。 李恨水是让张玉洁控制住那个裸睡男人，他自己则控制住那个正在干坏事的男人。 以张玉洁的身手，如果突然袭击，控制住一个熟睡的男人，一点也不困难。 以李恨水的身手，控制住那个正在干坏事的男人，也不存在难度。 对于即将开展的抓捕行动，李恨水信心百倍。 为了达到突袭效果，李恨水没有踹门，而是悄悄将门打开。 然后，两个人像离弦的箭，冲了进去，目标非常明确。 那个正在干坏事的男人瞬间被擒获。 裸睡男人也被铐上手铐。 只是苦了张玉洁，两个男人都光着身子，她多次参与抓捕行动，但今天这场面让她非常尴尬。 两个男人瞬间成了俘虏。 李恨水给两个男人分别穿上裤衩，将他们束缚在椅子上。 张玉洁开始审讯。 “你们都是八仙？” 两个男人都不说话。 李恨水气愤不已，给了两个男人一人一个耳光。 对于这种畜牲，他有的只是愤怒。 打人是不对的，但是坏人该打。何止是该打，是该杀！ 两个男人被李恨水的愤怒镇住了，但是，仍然负隅顽抗，不愿招供。 张玉洁说：“恨水，这两个家伙死猪不怕开水烫，暂时先不管，我来打电话给所里，请求他们支援。” 四个女人，有一个披头散发，看起来精神已经濒临崩溃。其他几个，精神状态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妇女泪水涟涟，希望张玉洁早日将她送回家，她是在找工作时被坏人诱骗到了这里，先关进屋里，饱受凌辱。坏人准备在找好下家后，将其卖掉。 这几个女人，年龄大的有三十多岁，有一个女孩引起了李恨水的注意。 这就是刚才被坏人欺负的女孩，她的模样俊俏，身材很好，皮肤白皙。可惜，花一样的年龄，被坏人糟蹋了。 张玉洁为女孩穿上衣服，柔声说：“我是警察，是来解救你们的。你不要害怕，这些坏人一定会受到法律严厉制裁的。” 女孩先是沉默不语，表情很凄苦，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哗哗往下掉。 小屋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里面被一堵墙隔成两间。 里间布局和外面一样，只是少了烧菜的炊具，也没有桌椅。 李恨水示意张玉洁将女孩带到里间。 “我是警察，这是警察证。”张玉洁为了彻底打消女孩的顾虑，将警察证递给她看。 女孩终于相信，救她的女孩真的是警察。 “前天，有两个男人就像刚才一样，但那是演戏，他们冒充警察，我信以为真，结果发现，他们故意以这种方式摧残我们。”女孩道出了原委。小说 女孩思路清晰，神志清楚，看得出来，来这里时间不长。如果时间长了，意志再坚定都无法承受。 “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张玉洁轻声问。 “我叫莫小凡。”女孩的目光定格在李恨水身上，“你也是警察吗？” 李恨水如实回答：“不是，我和她是朋友。” 莫小凡问：“就你们两个人吗？” 李恨水笑道：“不要小看我们两人，那两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已被我们制服，被束缚在外面。增援警力很快就会赶到。” 莫小凡说：“你们很厉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情侣吧？” 张玉洁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李恨水心头一喜。 “小凡，你被他们骗到这里，有几天了？” “今天是第五天了，真是度日如年啊！再下去，我的精神会崩溃的，就像屋子里的那个女人。这几天，真是生不如死啊！”莫小凡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你是怎么被他们骗到这里的？” “我是一个探险爱好者，不是恰逢暑假吗？我和另一位驴友来到金汤镇，计划去一地探险。结果就遇到了这帮坏人。他们骗我，说某地有个山洞，很神奇。我们信以为真。结果就被他们控制住了。” “你的那个驴友呢？” “就是外面的那个脸上有一颗黑痣的女孩，她比我大几岁，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认识时间不长。” 李恨水也注意到了那个女孩。那女孩年龄比莫小凡大，长相一般，她的精神状态明显比莫小凡差。 第75章 莫小凡的身份 两个单纯的女孩，就这样被骗进了魔窟。 李恨水问：“小凡，要不要给你的家人打个电话报平安？” 莫小凡说：“那当然好。我的手机被那些大坏蛋没收了。不过，我的爸爸在我被骗的前几天就出国考察了，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回国？他工作很忙，估计也不会想到我出了事。” 张玉洁插话道：“小凡，那你妈妈呢？” 莫小凡忽然悲伤起来：“我的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我的后妈并不关心我。” 莫小凡从李恨水手中接过手机，拨通了爸爸电话。 “爸爸，我好想你……”莫小凡刚一说话，就哭了起来。 “怎么啦，小凡？”莫小凡爸爸关切地问。 “爸爸，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凡，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爸！”莫小凡哭得更伤心了。 “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欺负我莫啸天的女儿！” 李恨水都能听出莫小凡爸爸的震怒。 莫啸天？ 李恨水不在官场，但也知道，莫啸天就是云川市长，几百万人口的云川市的二把手。 莫啸天非常强势，作风强硬，雷厉风行，是云川市的强权人物。 方六指一伙竟然将莫啸天的宝贝女儿害了！ “小凡，你在哪里？”莫啸天问。 “我在青山县金汤镇，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莫小凡哭泣道。 “小凡，这是你的手机吗？”莫啸天问。 “不是，是一个警察和她的男朋友救了我。”莫小凡说。 张玉洁俏脸一红，没有辩驳。 李恨水心中又是一喜。莫小凡真的误认为他是张玉洁的男友了。 “小凡，你能不能让他接个电话？”莫啸天说。 “好的。”莫小凡将手机递给李恨水。 莫啸天说：“你好，小凡说你和警察女友救了她，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李恨水说：“她和驴友在金汤镇探险时，被居心叵测的坏人骗了，被关进山林小屋。” 李恨水没有全部说出真相，他怕莫啸天无法接受。 不仅是莫啸天，任何一位父亲都无法接受那惨痛的事实。 “坏人有没有欺负小凡？”莫啸天又问。 “这个一句两句说不清，以后让小凡当面和您说吧。”李恨水不好直说。 莫啸天沉思了一会，说：“先生，能不能连夜将小凡先送到一个相对保密的地方？我会派人将小凡接回来。” “当然可以。”李恨水毫不犹豫地说。能和莫啸天攀上关系，那自然不错。很多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呢。 “先生，我想来想去，小凡还很年轻，声誉很重要，这事情最好不要声张，越低调越好。当然，对于坏人，必须严惩！” “这个我知道，会最大程度地减轻对小凡声誉的影响。” 莫啸天有顾虑是正常的，他不想大张旗鼓，既是为莫小凡的声誉考虑，也是为他自己的声誉考虑。 好在今晚参与行动的人并不多，能够最大程度保住莫小凡的声誉。 莫啸天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挂断电话，李恨水和张玉洁商量，决定先将莫小凡转移到湖心岛，那里寂静、保密。 当然，完全做到保密不可能，后续警方取证、法院审判都需要被害人参与。 不过，以莫啸天的地位和能耐，可以最大程度地做到保密。 没有父亲不在乎女儿的声誉，李恨水能够理解莫啸天的谨慎。 远处，可以听到呼啸的警笛声。 坏人被带上警车，被害人获救。 警方又根据口供，抓获了正在姘头家的方六指。 “八仙”外，除一人在逃，其他人全部落网。 张玉洁去了镇上。 李恨水有些失望，本来，按照计划，张玉洁要住在湖心岛。但情况有了重大变化。 莫小凡被李恨水带到湖心岛。 李恨水其间又接到莫啸天的电话，说是他安排人从云川赶到金汤镇，连夜将莫小凡接回家。 湖心岛。 莫小凡情绪并不好，很少说话，有时默默流泪。 “小凡，你觉得湖心岛美吗？”李恨水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 云层淡去，月光皎洁。月下的湖心岛，四面临水，静谧祥和，美不胜收。 “很美。”莫小凡说。 “以后呢，等你有时间，来湖心岛玩。我们这个村叫桃花村，有很多待开发的景点……”李恨水接着介绍桃花村。 “不想再来了。这里是我的伤心地。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我男朋友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和我分手。”莫小凡非常伤感。 “小凡，不要想太多。” “不是我想太多，而是事实本来如此。这几天，我的身子无数次被坏人玷污，一个肮脏的身体还能留住男人的心？” “不，小凡，你错了！你一点也不肮脏，肮脏的是那些坏人，你是清白的。如果你男友因此嫌弃你，我觉得你们不是真爱。” “你说，这世上有真爱吗？” “有，但并不多。” “也许你说的对。” 莫小凡抬头望天空，繁星点点，明月高悬。 “你女友走了？”莫小凡忽然问。 “女友？”李恨水笑了，“你真的认为她是我的女友？” “难道不是？”莫小凡一愣，“我问你们是情侣吗？她没有吭声，我以为是的。” “沉默不代表默认。”李恨水笑了。 “那个女警察，很漂亮，很有正义感。看得出来，她很欣赏你。眼神是不会说谎的。” “哦，是吗？”李恨水笑道。 “我认为是。” “小凡，你在哪里上大学？” “就在江州。江中大学。” “大几呢？” “大三。” “对了，小凡，刚才你给你爸打电话时，我也听到了，你爸叫莫啸天？” “是的。” “他和市长同名啊。” “我爸就是市长。” 李恨水故作惊讶：“小凡，你是市长的女儿呀？” 莫小凡淡然地说：“我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同之处啊。” 第76章 后生可畏 李恨水笑了。 两个人在月光下谈了很多。 李恨水能够感觉到莫小凡的单纯，很善良。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解释，莫小凡为什么会上当受骗。 一个涉世未深的在校大学生，总以为世界很美好，社会很单纯，但哪知道复杂的人心？ 接莫小凡回去的人就要来了。 “小凡，希望你能忘却过去，还能像以前一样开心、快乐，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李恨水心中有些不舍。 “但愿如此吧。”莫小凡神色有些忧伤，“谢谢你，还有那位女警官。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 李恨水微微一笑：“小凡，希望我们还能相见。” 莫小凡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一定会的。” 莫小凡走了。 …… 安琪来了。 这一次，沈雨彤没有一道过来。安琪的解释是，妈妈去京城参加一项重要活动，没有时间过来。 王海生和秦如霜也来了。 这一次，王海生还邀请了副县长程枢。 李恨水搜索了程枢的简历，程枢，女，毕业于江中师范大学涉外文秘专业，三十五岁。 程枢留着齐耳短发，漂亮且干练，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几岁。她身姿曼妙，前凸后翘，浑身上下，该肉的地方肉，该骨感的地方骨感。 程枢口才很好，不过，看起来亲和力不够，有些傲气。 三十五岁的副县长，也算年轻有为，人中龙凤。有地位、有容貌，也许还有背景，有些傲气也很正常。 秦如霜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李恨水能看出，她脸上很少出现笑容，即使有，也是勉强的、短暂的。 看来，男友黄小勇的背叛对她的伤害很大。 这一次，安琪没有去村部，而是将会议室放在基地的湖心岛。 王海生着重介绍，经过李恨水和县镇干部的共同努力，桃花村交通项目经费六千万元已经批下来了，将高标准新建金汤镇到桃花村的道路。等金汤镇接入高速公路后，从江州、云川驾车到桃花村也就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经过一番谈判后，正式合同签订。望洲集团计划分三期开发桃花村旅游开发，第一期投入资金三亿元。三期总投资将达到十亿元。 这可是望洲集团的大手笔投资。 合同签订后，王海生欣喜不已，这可是他的政绩。 秦如霜的脸上也露出久违的舒心的笑容。作为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镇领导，望洲集团的巨额投资也是她的政绩。 金汤温泉山庄，王海生设宴款待安琪一行。 开饭前，王海生陪程枢及安琪等人打牌。 云川乃至整个江中省都流行一种叫“掼蛋”的纸牌游戏。 饭前不掼蛋，等于不吃饭。 几个人打牌，其他人在一旁围观。 李恨水找了个机会，和秦如霜说上悄悄话。 “秦委员，你输了。”李恨水暗示道。 秦如霜淡然地说：“我没有不承认。” 李恨水没有说话，只是狡黠地笑。 秦如霜伸出一根手指头，轻声说：“只一夜，你安排，但必须在三天之内，否则，我不能保证我继续兑现诺言。” 今晚安琪在，肯定不行，明后天无论如何让秦如霜兑现诺言。 “好，明天或后天。”李恨水担心夜长梦多。 众人都在打牌、看牌，没有人注意到李恨水和秦如霜在聊很私密的话题。 晚宴开始。 李恨水坐在程枢的身边。 程枢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道。 三十五岁，已经干了一年多副县长，按照李恨水的认知，要么是生她的人牛逼，要么就是睡她的人牛逼。至于能力和政绩，那都是上级说的，上级说你能干就能干。 合同签订，皆大欢喜，各取所需，大家都很高兴，晚宴气氛很好，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小李，听说你成功说服市交通局的范金强签批了桃花村交通项目？”在敬酒时，美女县长问。 “哈哈，三寸不烂之舌。”李恨水自谦道。 “后生可畏啊！”程枢感叹道。 程枢说李恨水“后生可畏”，表达了至少两层意思：她比李恨水年长一大截，她的地位比李恨水高得多。 用词虽然不算不恰当，但李恨水听着怪怪的。 “小李，基地好好打造开发，规模可以再扩大，争取成为青山县现代农业的一块名片。”程枢鼓励道。 李恨水说：“那还得指望领导多多关心、多多扶持。” 程枢爽快地说：“今后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程枢有些傲气，但对于李恨水，还算可以。 晚宴结束，程枢在王海生等人的簇拥下，上了车，返回城里。 安琪等人下榻在金汤温泉山庄。 秦如霜在告辞回到自己住处时，和安琪道别。 李恨水欣赏着秦如霜健美的身材，想到即将到来的一夜，不禁热血沸腾。 山庄恢复宁静后，安琪让李恨水去她的房间，说是商量桃花村旅游开发的事。 安琪刚洗过澡，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散发出香波的香味。 安琪穿着一件低领冰丝吊带睡衣，胸口露出大片雪白。 “恨水，合同签订后，接下来我们就开始请规划公司对景点进行规划，接下来就是正式投资建设。在正式建设前，我们要组建一个团队。我觉得，你是团队负责人的最佳人选，有兴趣加入我们的团队吗？”安琪开门见山地说。 “安琪，我现在是双重身份，不仅是基地负责人，也是桃花村挂职的村长助理，我虽然不加入你们的团队，但我会充分发挥自身特长，为你们解决问题。这也是村长助理的职责所在。”李恨水婉言谢绝了。 安琪遗憾地说：“恨水，望洲集团虽然算不上大集团，但发展空间也很大，毕竟我们背靠西洲集团。西洲集团可是世界五百强企业。望洲集团不是西洲集团的附庸，没有隶属关系，但都是沈家的产业。恨水，如果你加入望洲集团，年薪你自己报价。哪怕是八位数，我也能欣然接受，因为人才无价。” 李恨水有自知之明，他哪能配得上八位数的年薪？安琪之所以希望他加入望洲集团，归根结底，还是心里始终有他。 第77章 痴情的安琪 李恨水不愿意加入望洲集团，不是对现在的工作有多留恋，而是感觉与安琪的家庭和地位相比太过悬殊。 如果安琪出生于普通的家庭，又对他一往情深，他也许真的会接纳她。 然而，没有如果。 还有一点，安琪是奔着结婚来的，这与宋晓萱及江荷花有本质的不同。 宋晓萱不会与同性恋老公离婚，至少目前看不到离婚的迹象。 江荷花也没有与李恨水结婚的打算，她肯主动献身，一方面是因为喜欢他，另一方面，也是出于报复，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可以将贞洁献给喜欢的人，而不是傻瓜或糟老头。 “恨水，如果你不愿意加入望洲集团，我尊重你的个人意愿。”安琪的失望溢于言表，“不过，你能不能兼职呢？望洲集团给你支付报酬。” “那恐怕不合适吧。”李恨水淡然一笑，“我是村长助理，又为望洲集团兼职，岂不是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 “没事的，你为我们做事，我们给你报酬，天经地义。而且，我承诺，这事只有你我知道。” “安琪，没有报酬，我也一样可以为你们做事啊。一旦给付报酬，性质好像就变了味。同学之间互相帮忙，非得给予报酬吗？” 安琪无奈地说：“好吧，我不勉强你。” 接着，安琪向李恨水了解村情村风，旅游开发规划和设想，然后，又聊到王可欣身上。 “恨水，有一句话我如鲠在喉，不说不快，你和王可欣的婚姻真的可以结束了！勉强维持下去，对于你、对于她都是种伤害！” “安琪，你以为我不想离婚吗？我是离不了！她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 安琪惊讶地说：“她既然不爱你，为什么又不想和你离婚？真的弄不明白！” 李恨水愤愤地说：“鬼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安琪沉思了一会，忽然说：“恨水，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想和王可欣谈谈，可是，我又怕你怨我。” 李恨水摇头：“安琪，我不会怨你。你和谁谈，这是你的权利。” 安琪笑了：“恨水，听你的语气，你还是不太希望我和王可欣谈。” “安琪，不是这样的。你和她谈了之后，就会发现，她真的很可恶。一个长得很美的女人，却有一颗丑陋的、复杂的心。” 安琪单手托腮，凝神望着李恨水：“恨水，我希望能尽快帮你脱离苦海。” 李恨水不说话了。 按照他对王可欣的了解，一旦安琪和她谈离婚的事，她一定会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以安琪的财力和心愿，大概率会满足王可欣的过分要求。 这样一来，他就欠下安琪一笔很大的人情。 安琪的想法，李恨水也心如明镜：劝说王可欣离婚，然后她取而代之。 安琪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只要李恨水不反对，她一定要去找王可欣谈谈。如果王可欣同意离婚，李恨水也算脱离苦海了。 安琪晚上喝了酒，虽然不算多，但也有些醉意。 酒醉心明。但借助酒劲说一些清醒时不敢说的话，也是一种表白的方式。 “恨水，我现在时常想起我们的大学时代。我在想啊，如果不是许愿捷足先登，我会不会有机会得到你的爱？”安琪深情凝视着李恨水。 安琪从来不是性格内向的女孩，就算她今晚不喝酒，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李恨水都不觉得奇怪。 李恨水微微一笑：“安琪，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样好。你觉得我很完美，那是因为你并没有真正了解我。” 安琪辩解道：“恨水，我从来没有认为你是完美无缺的，这世上没有完人。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因为他绝对优秀，而是他有足够打动我的品质。而你，就是我一直愿意等候的人。” 忽然，安琪一头扎进李恨水的怀里：“恨水，我一定让你重获自由，王可欣真的太可怕了！明明爱着别人，心里没有你，却又一直将你抓在手里，不肯放手！恨水，你知不知道，这些年，唯一打动我的男孩、让我心动并为之等候的男人就是你吗？” 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 李恨水就算娶安琪，她的爸爸会同意吗？ “安琪，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应该有更优秀的男孩爱你，我真的不配。”李恨水的嘴唇抽搐着。 “恨水，抛弃你那无聊的自卑吧！我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你不就是觉得配不上我？什么家境、地位、金钱，都不是衡量爱情的关键因素，最重要的是我爱你！我的妈妈从来不会违背我的意愿，从来不会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爱自己不爱的人。我的爸爸那边，我的外公那边，我都可以做他们思想工作。恨水，接纳我，其他一切交给我。如果让我在你和金钱地位之间做出选择，我会毫不犹豫选择你！很多时候，我在想，我为什么就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 “安琪，给我时间，好不好？不要忘了，我现在是个有老婆的男人。我如果现在追你，会有强烈的不道德感。” 其实，这是李恨水的托辞。宋晓萱、荷花，以及秦如霜、张玉洁，他可从来不这样。 “好吧，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完全拒绝我的那一天。”安琪将脸贴在李恨水的胸膛。 李恨水分明看见，她的眼眶湿润了。 “恨水。”安琪抬起头，“可以亲我吗？哪怕只是一口。” 李恨水惊愕了，没想到安琪这么主动。当然，他相信，安琪的心里没有任何邪念、杂念，她对他的爱比纯净水还纯。 李恨水不忍拒绝，俯下身子，轻轻地在她绝美无暇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低声说：“安琪，我不敢造次，因为这是对你的不负责任。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是一个并不专一的男人，你会恨我的。” 安琪明白了，愣了一会，呆呆地问：“恨水，除了王可欣，你还有别的女人？” “只许王可欣在外偷人，我非得守着贞节牌坊？安琪，放下我吧，因为总有一天你会对我非常失望的。” 第78章 两个女人的谈判 安琪摇头道：“不会的，恨水，选自己所爱，爱自己所选。既然选择，就无怨无悔。我并不在意你的过去，因为你并不属于我。我怎么会计较你过去爱过哪些女人呢？” 李恨水心中翻江倒海，安琪不会计较他的过去，但是，如果他俩真的成了情侣，安琪不会计较他与别的女人继续保持亲密关系，相信绝大多数女人都不会允许自己的男友或丈夫爱上爱的女人。 “安琪，请给我时间吧。”李恨水说。 “嗯。”安琪深情地说，“恨水，我不会放弃你的，绝对不会。” 李恨水轻轻摩挲安琪的秀发，柔声说：“安琪，你休息吧，我走了。” “你要走？”安琪依依不舍。 李恨水开了一个不大的玩笑：“你希望我留下来过夜？” 安琪娇声道：“只要你愿意。” 李恨水知道，如果他留下来，安琪绝对不会拒绝，他甚至可以做任何事。 但是，他不会这么做。 如果换成别的女人，他会毫不犹豫留下来，但对于安琪，他觉得她就是圣洁的仙女，最多只能欣赏，却不能亵玩。 李恨水走了，只留下安琪惆怅的身影。 …… 安琪离开金汤镇后，没有直接回江州，而是去了云川市，她要见王可欣。 安琪和王可欣约定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安琪先到，静静地坐在橱窗边，等着王可欣的到来。 安琪其实并不认识王可欣，但见过她的照片。 王可欣来了。 黑色休闲西服，高跟鞋，加黑色丝袜，全身黑色打扮，有气质有魅力，性感妩媚又显得干练。 王可欣背着一个lv的坤包，手腕上还戴着一款名表，从她的首饰、手表、坤包及衣服可以看出，她的生活档次很高。 相比之下，安琪显得朴素得多。 安琪见到王可欣的第一印象就是：李恨水的财力很难支付得起王可欣的高消费。 “你好，你是王可欣女士？”安琪站了起来，很有礼貌地说。 “你就是李恨水的大学同学安琪？”王可欣的神色很冷漠，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高冷的女人。 不过，安琪承认，王可欣的颜值并不在她之下，而且，她妩媚性感，气质出众，这种女人更容易吸引男人。 “是的。”安琪谦和地笑了笑。 服务员送来咖啡和简餐。 王可欣和咖啡的姿势很优雅。 “你找我，是不是为了李恨水？”王可欣扬起一张俊俏的脸。这张脸画着淡妆，天生丽质。 “是的。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还爱李恨水吗？”安琪开门见山地说。 “哈哈哈。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小三！光明正大地约我，直截了当地和我对话，接下来，是不是会让我和李恨水离婚，你好取而代之？哎，时代真的变了，小三像正室，我这个正室反而成了小三！”王可欣冷嘲热讽。 王可欣接着说：“至于你说我爱不爱恨水，这完全是我和恨水的私事。当然，如果你想知道答案的话，我不防告诉你，我很爱他。爱一个人可以有多种方式，不一定非要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你应该没有结婚吧，你也许经历过爱情，但你不懂婚姻。爱情是火热的、激情的，婚姻是平淡如水，平平淡淡才是真。我和恨水虽然两地分居，聚少离多，但我心里始终有他。当然，他最近对我冷淡了，我一直在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今天主动约见我，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在玩婚外情。男人有钱就变坏，但我不明白，恨水没有钱，怎么也变坏了？难道他那副好看的皮囊和三寸不烂之舌哄骗了很傻很天真的女孩？” 王可欣的口才很好，出口成章，说话一套一套的。 “王女士，你说的也许有些道理。但首先声明，我不是小三，我是李恨水的朋友、同学。我知道，你并不爱李恨水，无论用什么样的语言掩饰。彼此不爱的两个人勉强在一起，双方都很累——” 王可欣打断安琪的话：“安女士，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是有素质的人，不是街头泼妇，如果换另外一个女人，也许她此刻正在和你拼命，因为你抢了她的男人。或者，她会指着你的鼻子说：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抢了我的男人，还劝我离婚！这样说吧，我不会和恨水离婚的，因为我爱他。离开他是你正确的选择。如果不悬崖勒马，我会断然采取措施的。这是我的严厉警告！” 安琪心中冷笑：这个女人果然不是善茬，她不去当演员，真的太屈才。如果她加入影视圈，也许奥斯卡奖向她招手了。 打蛇打七寸。 安琪知道，王可欣贪财，那就用钱收买吧，反正，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安琪使出杀手锏：“王女士，打开天窗说亮话，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你与李恨水离婚？” 王可欣一怔，没想到对方是认真的，看安琪的衣着打扮，估计是小康之家，但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富贵人家的女孩会当小三？而且还是一穷二白的李恨水？ 王可欣伸出两张手指头：“给我这个价位的补偿，我会考虑与恨水离婚。” “二十万？”安琪装作很惊讶的神色。她尽量装作自己不是有钱人，否则，王可欣会狮子大开口的。她并不差钱，但也不想将太多的钱给付这种女人。 “二十万？打发叫花子？”王可欣嗤之以鼻。 “难道是二百万？”安琪故意问。 “是的。我知道你出不起这个价钱，那就请你转告他，如果他想将我甩掉，那就给予我两百万的补偿。否则，免谈！哼，我最讨厌这种没钱却在外玩女人的男人！” “那我支付两百万给你，让你在一周之内和李恨水离婚，怎样？” “你给我两百万？”王可欣笑了，鄙夷地笑，“安女士，看你的模样，应该不是风尘女子。我听说过一个真人真事，有一个风尘女子，没日没夜地在风月场所接客，平日里也省吃俭用，她挣的钱都给了谁？原来是养了一个小白脸！” 王可欣这番话简直就是对安然赤裸裸的羞辱，换成别人，早就被激怒了。但安然没有，她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仍然心平气和地和王可欣谈判。 第79章 王可欣突然来了 安琪冷冷地说：“你不要问我钱是从哪里来的，你只需要回答我，什么时候和李恨水离婚？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两百万。” “现在给我两百万？你是真的？”王可欣难以掩饰心中的惊喜。她之前对李恨水开价两百万，纯粹是狮子大开口。 她太了解李恨水，别说两百万，就是二十万也要东拼西凑才能拿得出。 是李恨水还是面前的安女士补偿她两百万，这都不重要，关键是，她不仅甩了那个穷鬼，还多了两百万。 她和李恨水结婚两年，夫妻生活不过二十次，如果两百万到位，平均每次十万元，虽然算不上天价，但也差不多赶得上二线明星一夜的出台费了。 赚大了！ “行，我现在可以写承诺书。保证一周之内和李恨水办好离婚手续。”王可欣迫不及待地说，她怕安琪突然变卦。 王可欣当即写下承诺书，安琪也信守承诺当即给她转账两百万。 当确定自己的账户多了两百万后，王可欣的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王女士，我先走了。对了，我特别提醒你，今天我俩见面的事不要和李恨水说，他如果知道，一定很生气。我今天的所作所为都是擅自做主的，李恨水完全不知情。”安琪一分钟也不想和王可欣这种女人多待。 “安女士，你放心，一周之内我一定和李恨水离婚。我怎么会傻乎乎地和李恨水说你约见我的事呢？”王可欣仍然沉浸在突然暴富的巨大幸福中。 安琪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可欣坐在临窗的座位上，悠哉悠哉地品咖啡。 几分钟后，她看到安琪下了楼，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越野汽车。 她顿时呆了。安琪这个衣着打扮都很普通的女孩，座驾怎么是保时捷panamera，而且还是高配版的，市场价在两百万以上。 这不科学啊！ 她怎么这么有钱？ 王可欣感觉自己亏大了！刚才怎么不开口报价五百万？ 王可欣当即拨通安琪的电话：“安女士，想来想去，我不能为了金钱而与恨水离婚。虽然她背叛了我，但我对他依然有感情。两百万我不要了，请你远离他，因为他是一个有老婆的男人，而且他的老婆依然爱他。” 王可欣这是以退为进。她知道安琪想让她和李恨水离婚。现在，她反悔不想离婚了，安琪肯定焦急，那她就可以提高价码了。 然而，安琪读懂了王可欣的心思，说：“那好吧，既然你和李恨水还有感情，我也不想因此拆散你们的姻缘。我现在就回来，你可以收回承诺，两百万再转给我。” 王可欣顿时懵了，没想到安琪竟然来这么一出。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无奈之下，王可欣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说：“这样吧，安女士，我再考虑考虑。” 安琪心中冷笑，说：“可以，一周之内，你都可以反悔。” 看着安琪驾车离去，王可欣后悔不迭。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座驾都两百多万，安琪不可能没钱。李恨水那穷鬼，两万元都不一定能掏得出。 王可欣忽然想起，刚才忘了找安琪要张名片。她在网上搜索，进行照片比对，不禁呆了。安琪竟然是望洲集团总经理。 王可欣的心在滴血，今天如果一开始就坚持报价五百万，安琪不可能不答应。现在，迟了。 亏了整整三百万！ 不过，一想到已经到账的两百万，王可欣觉得自己并不算太亏。 但前提是，李恨水同意离婚。 王可欣拨通了李恨水的电话，干净利落地说：“我们离婚吧！” 李恨水一愣，但随后猜到了，应该是安琪主动找到了王可欣。 难道安琪离开金汤镇后直奔云川？ 李恨水冷冷地说：“是不是有人找了你？”小说 “没有！既然你我之间没了感情，勉强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双方都累，不如放手，我俩都得到解脱。至于以前说的离婚补偿，那是我说的气话。离婚对双方都是一种伤害，不存在谁补偿谁的问题，再说了，你能拿得出补偿金吗？” 李恨水心中冷笑，以前我说离婚，你不仅不同意，还无理索要巨额补偿，现在你要离婚了，我哪能这么快就答应你？再说了，大概率是安琪支付了补偿金，他不想欠安琪人情。 “我不想离婚！”李恨水冷冷地说。 “啊！你这个人，让我怎么说你是好呢？你以前一直不就心念念要离婚吗？我现在成全你，不要你一分钱补偿，你怎么变卦了？我可警告你，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 “随你的便！”李恨水懒得和这种女人说话，悍然挂断电话。 王可欣又打来了电话，李恨水不接，可铃声此起彼伏，只得硬着头皮摁下接听键。 “我不想离婚！离婚不是过家家，不是你想离就离！这话也是你曾经说的！”李恨水吼道。 “恨水，我俩的事，也该有个了结了！与其这么僵持着，不如离婚，各自安好。” “这事情以后再说。”李恨水使出了缓兵之计。 “为什么以后说？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吗？” “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和你谈这事。就这样吧。” “好吧。” 李恨水本来想打个电话给安琪，但想来想去，还是没打。安琪就算承认去见了王可欣，也估计不会承认给予她金钱补偿。 …… 让李恨水没有想到的是，下午王可欣竟然来到了桃花村。 她是开着自己的suv来的，这是一款韩国产的价格二十万左右的汽车。 李恨水在桃花村工作，王可欣并不知情。但是，她完全可以通过温泉山庄打听。 王可欣有自知之明，知道李恨水并不欢迎她来桃花村，所以来了个先斩后奏，造成既成事实。 李恨水接到王可欣电话时，当听说她来了，就在基地附近，顿时懵了。 因为已经约好了秦如霜，今天晚上见面。 秦如霜给予李恨水的只有三天时限，昨天错过了，今明两天如果再错过，她就不再保证能兑现赌约了。 第80章 有心机的狐狸精 “恨水，是不是不欢迎我的到来？”王可欣见李恨水脸色难看，心中有些发怵。 “你说呢？”李恨水沉着脸说。 “恨水，就算我们离婚了，不再是夫妻，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也不能如此对我吧？”王可欣少了往日的傲气，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王可欣很清楚，这次来是有求于李恨水，这直接关系到两百万。 两百万啊！对于亿万富翁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对于王可欣，是一笔巨款。 王可欣很重视衣着搭配，很会化妆，长得又漂亮，匀称的大长腿裹着黑色丝袜，低胸连衣裙露出两个倒扣的瓷碗，凹凸有致的身材又有着非凡气质。这样性感妩媚的女人就是放在美女成堆的桃花村，也是惹人注目。 “恨水，我开车过来，看到桃花村美女真多，你可真幸福啊。”王可欣没话找话。 “你说吧，来我这里干什么？”李恨水是明知故问。 “恨水，我俩的事也该有个了结了。我亲自驾车来，接你去云川，明天我们就去办理离婚手续，好不好？”王可欣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离婚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李恨水又搬出了王可欣以前说过的话。 “恨水，我们离婚吧！算我求你了！”王可欣低声下气地说。 李恨水不吭声。 “恨水，你一日不同意离婚，我就一日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哼，你想和别的女人幽会，没门！因为我还是你法律上的妻子！你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玩别的女人，就是作风败坏，就是违纪，我要实名举报！”王可欣使出了杀手锏。 打蛇打七寸。王可欣这是击中了李恨水的七寸。 如果王可欣赖在基地不走，李恨水也真拿她没办法，怎么说她还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秦如霜给的三天时限只剩今明两天了。过了这几天，秦如霜不一定兑现赌约了。 自从发现王可欣出轨的证据后，李恨水就坚定决心要和她离婚，奈何她狮子大开口，开价两百万。 现在，王可欣缠着他离婚，那就成全她。离婚后，他就是个自由的单身汉了。 这种狐狸精，早离早好！ 王可欣见李恨水不说，心中洋洋自得，故意说：“恨水，桃花村有山有水，湖心岛更美，我要在这里待几天，就当是休闲。” 王可欣顿了顿，媚笑道：“恨水，这几天，我天天陪你。因为我还是你的合法妻子，你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你懂的。” 李恨水心中冷哼：像你这么肮脏的女人，我要是上你，还不如打手枪！ “你先回去，我明天去云川。”李恨水冷冷地说。 “不嘛，这么迫不及待赶我走？”王可欣竟然撒起娇来，“恨水，晚上我就在湖心岛陪你，尽一尽做妻子的义务。” 看来，王可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李恨水可不想让王可欣这个难缠的女人留在湖心岛，无奈之下，他只得说：“好吧，我陪你去云川。” “现在就走？”王可欣欣喜地说。 “嗯。”李恨水板着脸，嗯了一声。 “走吧，再不走，就天黑了。”王可欣不由分说，拉着李恨水的手，就往车里走。 王可欣驾车，李恨水坐在后排座。 他给秦如霜发了条信息：不好意思，有急事去云川，今晚约会取消。 秦如霜回复：可以，明天还有最后一天。 李恨水回复：不公平啊，为什么有三天之限？ 秦如霜回复：我的男友通过各种方式向我示好，我发现我还是很爱他，他也很爱我，我们就像彼此长在对方身上的肉，难以真正分割。这几天是我和他感情的冷却期，也是对他的惩罚。过了这几天之后，我还是会接受他的道歉。那时候，我也许就不会再想着以背叛来报复他了。 李恨水这才懂得秦如霜的三天之约的真正原因。 “恨水，在桃花村工作还顺心吧？”王可欣有意讨好李恨水，离婚手续没办之前，她心里都没底，害怕李恨水突然变卦。 李恨水懒得理她，埋头看手机。 王可欣自讨没趣。搁以前，她早就大发雷霆了，但今天，还得忍。退一步海阔天空嘛，什么都没有两百万重要。哪怕他晚上求欢，她也得全力配合。 话又说回来，不配合又能如何？只要没离婚，他就有权利过夫妻生活。 “恨水，今晚回家，好不好？明天就要离婚了，离婚前我好好陪你一夜。”王可欣转移话题。 不管使用什么办法，只要明天将离婚手续办了，她就大功告成了，两百万就真正属于她了。 “不想回家。”李恨水并不想回家，那个家本来就不属于他。他不知道，他们结婚大床上有多少男人睡过。 网上曾爆出女官员和男上司在女官员新婚房里寻欢作乐的视频，王可欣何尝不是如此呢？ 李恨水答应来云川，是想摆脱王可欣的骚扰。与其回家难堪，不如晚上约宋晓萱。 “恨水，忘了和你说了，爸爸今天上午出院了，我们一起看看他，好吗？你可别说，离婚后他就不是你的爸了。”王可欣又说。 就算与王可欣离婚，也是一码归一码，李恨水对她的父母亲还会依旧尊重，还有王可韫，他一直当她是妹妹。 李恨水没有说话。这时候，王可欣竟然先下手为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妈，晚上恨水过来吃晚饭，你多准备几个菜。” 王可欣妈妈自然一口答应了。 李恨水没办法，看来先得去看望王可欣的爸爸。 李恨水给宋晓萱发了条消息：在忙什么呢？ 宋晓萱很长时间没有回复。 李恨水心中一惊，女人善变，难道宋晓萱变了？应该不会吧，宋晓萱可是将他当男友的重生。那就是没有看手机了。 终于，宋晓萱回复了：今天是赵雷妈妈的生日，我们在饭店为她庆生，不太方便聊天呢。 过了一会，宋晓萱又回复：恨水，是不是想我了？我也很想你。明天上班陪你聊天，好吗？今晚真的不是很方便，我现在可是躲在卫生间给你回复呢。 李恨水总算松了一口气。 第81章 离婚 王可欣的父母住在城中村的一处房子。 这里原来是农村，但随着云川城市建设的日新月异，村子周边都盖了高楼大厦，村子成为城中村。 这是一栋两层楼房，楼上两间，楼下三间。 王可欣的爸爸王庆明是农民工，在工地上班，妈妈则在一家民营企业上班。 王庆明躺在床上休养，他的休养可能要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 王可欣妈妈江农英今天正好休假。丈夫出院后，她就回厂里上班了。好在工厂离家近，骑电瓶车只需要十几分钟，小女儿王可韫又辞职在家。 王可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上忙下，见到李恨水，莞尔一笑：“哥，想吃什么呢？” 李恨水微笑着问：“可韫，今晚你掌厨？” 王可韫嘻嘻笑道：“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会烧菜，虽然厨艺差了点，但也能做几个拿手菜。这几天，我闲着没事，天天看手机上的做菜视频。” 王可欣插话道：“可韫，哪个男人将来娶了你，真是他的福分。不像我，西红柿炒鸡蛋都烧不好。” 王可欣与李恨水成双成对回来，王可韫并不觉得异常，因为以前也是这样，王可欣善于伪装，在父母亲面前装作和李恨水很恩爱的样子。 李恨水的目光定格在王可韫的大长腿上。王可韫穿着牛仔短裤，大长腿修长、匀称、秀美。 王可韫有相貌，有气质，又温柔似水，清纯可人，这样的女孩竟然失恋，还是男方主动提出来的。 今天的王可欣，在李恨水面前很低调，因为他就是行走的两百万。如果明天无法办理离婚手续，两百万就泡汤了。 “哥，上次和你说工作的事，有进展吗？”王可韫问。 “可韫，别急，这事包在我身上。望洲集团投资桃花村旅游开发项目，合同已经正式签订，接下来投资开发正缺人手，而你正是合适人选，我会向望洲集团隆重推荐你的。” “谢谢哥的关心。”王可欣心情大好，“以后在你的地盘，可要多多关照我。” “那是必须的。”李恨水不禁多看了一眼美丽清纯的王可韫，心中竟然多了一些旖旎的想法。 王可韫虽然是王可欣的亲妹，但除了都长得花容月貌外，性格上差异很大。一个清纯，一个妖冶。一个传统，一个开放。一个温婉可人，一个不近人情。一个心无城府，一个心机颇深。 真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吃过晚饭，岳父母让李恨水别走了，就住在他们家。王可欣和王可韫也是一个劲挽留，李恨水只好答应了。 楼上两间，两个卧室。平日里就是王可欣和王可韫的房间。 李恨水洗漱完毕上了床。王可欣也上了他的床。 “你应该和可韫睡。”李恨水冷冷地说。 “不嘛，明天就离婚了，今晚我就陪你最后一夜嘛，过了今夜，以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了。”王可欣撒娇道。 李恨水没有吭声。如果王可欣坚持上床，他还真的拿她没办法。没离婚之前，还是夫妻。 这时候，王可欣的电话响了。 王可欣神色微变，下了楼。 王可韫睡的是里间，进屋必须经过外间。 “哥，还没休息？”王可韫停下脚步。 “正准备休息呢。” “哥，我看姐姐对你态度变了，你们要重归于好呀？刚才问姐，她笑笑不说话。” “你姐没有和你说吗？” “没有。”王可韫摇头，“哥，我希望你俩能够和睦相处，然后再生个孩子，我就升级当小姨了。” “恐怕不可能了。”李恨水也不想瞒着单纯的王可韫，“明天我就和你姐办理离婚手续了。” “啊？”王可韫惊讶不已，嘴巴张成一个圆，“我怎么看不出你们有一丝要离婚的迹象呢？我还以为你们重归于好呢！真的到了离婚那一步吗？可以不离婚吗？” 李恨水只是摇头。 王可韫沮丧地说：“等下我来问姐姐。你俩真要离婚了，一切都是她的错，这不仅是我的观点，也是我爸爸妈妈的想法。” “可韫，爸爸妈妈支持你去乡下工作吗？”李恨水顾左右而言他。 “支持呀，为什么不支持？我和爸爸妈妈说了可能去桃花村工作的事，他们很高兴，也很放心，因为你在那边呀。哥，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哦。” 李恨水笑了，对于这个一个年轻漂亮温柔清纯的妻妹，他怎能不关照呢？ “哥，我没去过桃花村，但在网上看了驴友日志，桃花村真的很美，有很多待开发的景点，我真的很向往那里的生活。我喜欢静，如果让我在繁华都市和田园乡村之间做出选择，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噔噔噔的脚步声。 王可欣上楼了。 李恨水没看出她的神色异样。 王可韫关上门，拉着姐姐坐下。 “姐，哥说明天你俩离婚？”王可韫盯着王可欣。 “你都说了？”王可欣惊讶地望着李恨水。 “一旦离婚成为事实，你觉得有隐瞒的必要吗？再说，能瞒得住吗？”李恨水冷哼道。 “恨水，能不能不对外公开？我的爸爸刚刚出院，身体恢复还需要时间，如果此刻得知我俩离婚的消息，那就是雪上加霜。”王可欣用哀求的语气说。 李恨水了解王可欣，她想隐瞒离婚信息，说影响爸爸康复只是借口，或者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但是，就是这个原因也让他无法拒绝。扪心自问，岳父母对他一直不错，他们并不希望他和王可欣离婚，一旦知晓离婚真相，不说病情一定会加重，但起码影响康复进程。 李恨水不吭声，王可欣急了：“恨水，算我求你了。” 王可韫也说：“哥，在爸爸康复之前，最好不要说出离婚真相。” 李恨水点点头。离婚又不是什么多么光彩的事，有必要逢人就说吗？” 王可韫见李恨水点头，宽慰了很多，用愠怒的语气对王可欣说：“姐，恨水哥是多么好的一个男人，你却不知道珍惜！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没想到，王可欣语出惊人：“可韫，既然你认为他很优秀，你就嫁给他吧！” 第82章 离婚前夜 李恨水惊呆了，王可韫也惊讶无比，白皙的脸蛋顿时泛起阵阵红晕。 王可欣继续说：“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对恨水来说也是好事，岳父岳母都不用换的。” 王可韫红着脸制止道：“姐，别说了！” 王可欣淡然地说：“反正到了明天，我就和恨水分道扬镳，谁爱恨水，恨水爱谁，我都无权干涉。” “你们聊，我进里屋睡觉了。”王可韫心慌意乱地走了。 看着王可韫离去的背影，王可欣说：“恨水，可韫真的是个好女孩，你真的可以考虑我刚才的建议。看得出来，可韫很喜欢你，而且，我爸爸妈妈这一关也非常容易过。” 李恨水没有说话，但心中已浮想联翩。 凡事皆有可能呀。 王可欣上了床，睡在了李恨水一头。 李恨水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香水味道。 “恨水，过了今夜，我们就不是夫妻了。离婚前夜，我还是感触颇深。这两年，的确委屈你了。但没办法，一个人的心中只能装下一个人。” 李恨水没好气地说：“明明爱着别人，为什么答应和我结婚？” “恨水，我的心里装着别人，你的心里何尝不是装着初恋女友许愿呢？” 李恨水问：“现在就快离婚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爱的那个男人是谁？” “你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我们明天就离婚了！” “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什么不嫁给他？” “他是一个已婚男人。” “如果他很在乎你，会和老婆离婚后娶你的。” “他的老婆是个母夜叉，就算他提出离婚，他老婆也不会放过他。这样一来，他的前途就完了。” “你就这样一辈子当小三？” “对于未来何去何从，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想多了太累。” 王可欣忽然翻身压在李恨水的身上，娇声道：“恨水，今晚我还是你的妻子，你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 “没兴趣。”李恨水冷冷地说。 “虚伪！”王可欣冷笑，“你的身体已经背叛了你的心！” 李恨水心中苦笑：自己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呢？王可欣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软肋，让他无言以对。 “恨水，如果我在认识他之前就认识你，我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沦为别人的小三，而是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妻子。但是，没有如果。其实，仔细想一想，你除了穷点，其实也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王可欣喃喃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王可欣是即将离婚，今日一吐心迹。 李恨水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 他和王可欣是闪婚，他是不想让病重的妈妈失望，才决定早日找个人结婚。 王可欣为什么闪婚？他并不清楚，现在也懒得追问，就算追问，她也不太可能说真心话。 王可欣艳若桃李，却冷若冰霜，从来就没有真正对他动过感情。 李恨水也曾努力过，试图感化她，希望用自己的火热融化她冰冷的心。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两人渐行渐远。事实上，两人从来没有接近过。 王可欣火热的唇突然堵住了李恨水的嘴。 李恨水抿住嘴唇，但还是被王可欣的唇撬开了。 李恨水心中长叹一声：今晚注定要沦陷在王可欣的温柔乡里了。小说 在柔和的灯光下，王可欣的身子洁白无瑕，有着无穷的魔力。 完了。彻底沦陷了。 李恨水发现自己已无还手之力。 短暂的被动之后，李恨水主动出击。 两年多的忍让和委屈在这一刻化为愤怒的火焰。 云收雨歇。 王可欣一脸的满足。 两年里，在屈指可数的夫妻生活中，每次都是李恨水主动，准确地说，或低声下气地求欢，或主动出击，王可欣则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但今晚，王可欣判若两人。 “老公，我们明天离婚后，你就追求可韫吧，她真的是个好女孩，而且，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处女。” 李恨水以为自己听错了。王可欣叫他老公？ “你刚才叫我什么了？” “老公。怎么啦？没离婚之前，我依然是你的妻子呀。” 这是王可欣第一次叫他老公。 想想真是绝妙的讽刺！ 结婚两年，她从来没叫过他老公。即将离婚的前夜，她却叫他老公。 “恨水，这两年的确委屈你了。今夜是我最后一夜做你的妻子。我会在肉体和心灵上都做你的妻子。以前，就算你占有我的肉体，我的心却在别的男人身上。” “可不可以给我个理由？为什么这样做？是担心我突然变卦，不和你离婚了？还是担心我会将离婚消息公布于众？” “恨水，不管你怎么想，今晚我就想做一夜你真正的妻子，肉体和心灵都完全属于你。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但今夜，我真正属于你。” “我不稀罕。”李恨水冷冷地说。 “恨水，不要再说假话。我知道你不爱我，但你还是迷恋我的身体，要不然，刚才怎么那么勇猛呢？” 李恨水承认王可欣说的有些道理。 抛开王可欣的人品不说，她的容貌对于绝大多数男人都有着无法阻挡的魅力。 “恨水，你觉得可韫怎样？”王可欣又将话题聊到王可韫身上。 “怎么？你要为我做媒，将可韫介绍给我？”李恨水冷笑。 “那倒不是。不过，可韫真的很不错。可韫以后去桃花村工作，你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她。她对你一直很崇敬的。” “睡觉吧。” “恨水，你确定现在能睡得着吗？”王可欣的身子像八爪鱼一样缠绕着他。 李恨水心中苦笑，他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他的心灵。如果王可欣一诱惑，他就只有乖乖缴械投降的份了。 果然，王可欣又开始主动出击了。 “恨水，我不是一个好女人，这两年亏欠你太多，今晚，你发泄所有的不满和怨气吧！” 李恨水心中忽然有了奇怪的想法：这么漂亮的女人，搁在风月场所，怎么说一次也有个千把块。她的身子再肮脏，也比风月场所的女子干净，而今夜，他可以为所欲为。 隔壁的王可韫，噪音让她脸红心跳，她娇羞地塞上耳塞，将音乐调整到循环状态。 第83章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民政局。 两人办理了离婚手续。 “恨水，我请你吃个散伙饭吧。”王可欣心情很好，因为只要离婚，安琪的两百万就彻底属于她了。 李恨水踌躇片刻，还是答应了。 附近的一家西餐馆。 两人面对面而坐。 李恨水回忆两年来的婚姻生活，简直就是做了一场梦。 “恨水，我希望我们今后还是朋友。”王可欣凝神望着李恨水。 “朋友？”李恨水冷笑，“你觉得还有可能吗？” 王可欣摇头苦笑：“李恨水啊李恨水，怪不得说男人拔鸟无情，我就算是一个失足女，你玩我那么多次，也说不定都玩出感情了！而你，连做朋友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了！” 李恨水的心软了，舒缓了说话的语气：“我们各奔东西，以后都很少见面了，做朋友有意义吗？” “不，有意义，恨水，你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男人。也许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听不懂你话语里的意思。” “恨水，你说一个做小三的女人，会有哪些结局？” “不知道，不关心，没兴趣。” 王可欣忽然变得惆怅起来：“我总结了一下，无外乎以下几种结局：上位，成为正室；继续，甚至怀孕生子，没有名分，也看不到转正的希望；自己觉得没趣，主动离场，回归家庭，或者找个老实人嫁了；丑事暴露，被原配殴打，路人皆知，名声扫地；抓住了情夫的把柄，借此敲竹杠，甚至动了情夫的根本利益，被情夫雇凶除掉。” 王可欣一下列出了当小三的五种结局。 王可欣会是哪种结局？ “恨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那个男人的名字，而是为了他的名声和地位考虑。我了解你的性格，就算我俩离婚了，一旦知道他是谁，你依然可能会报复他的。” 这时候，秦如霜打来了电话。 李恨水走出包厢，向前方偏僻处走去。 “李经理，说话方便吗？”秦如霜说。 “方便。秦委员，是不是提醒我，今天是最后一天？” “算是吧。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我现在启程去云川，下午市里有个为期一周的培训开班，本来不是我参训，但我的那位同事妈妈突然去世，王海生书记考虑到我家在云川市区，点名让我参加，不能浪费名额。我也实在找不到拒绝参训的理由。” “秦委员，如果说我在云川的话，今晚是不是有机会？” “你在云川？” “是的，有点私事。” “哎，李经理，我终究还是无法逃脱你的手掌心。算了，认命吧。今晚再联系吧。” 李恨水心中大喜：“秦委员，谢谢你兑现诺言，我知道你是一个守信的人。” 秦如霜沮丧地说：“看来，我今晚要背叛黄小勇了。” 李恨水给秦如霜打气：“秦委员，既然黄小勇屡次三番背叛你，你偶尔背叛他一次，又如何？” 秦如霜心一横：“好吧，为了兑现赌约，为了报复男友，我决定今晚豁出去了。” 女人善变，李恨水不敢确定，秦如霜今晚如约兑现承诺。 如果她变卦或反悔，他也一点没有办法，总不能用强迫的手段逼她就范吧？涉嫌犯罪的事他坚决不做，这是他的底线。 回到包厢。 王可欣正在玩手机，看样子与人聊天，从她喜上眉梢的神色看，心情非常不错。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女人！一会兴奋，一会又惆怅。 “恨水，这么快就回来啦？”王可欣抬起头，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眼波流转。 “心情很不错嘛。”李恨水嘲讽道。 “日子还要继续过呗。愁眉苦脸、怨天尤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恨水，你我离婚后，你就是个快乐、自由的单身汉了，以后玩女人就更不用有什么顾忌了。” “玩你妹！”李恨水嘟囔了一句。 王可欣不禁哑然失笑：“恨水，你如果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劝你还是别追可韫了。她很单纯，已经受过一次伤，不能再让她情感受伤了。” 李恨水默不作声，胡乱吃了几口，起身告辞。 “恨水，菜肴还没吃完呢！再陪我聊聊呗。”王可欣挽留。 “你慢慢享用吧，谢谢你的散伙饭。希望你今后的日子每天开心快乐。” 李恨水的祝福是真心的，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用王可欣的话说，她就是一个失足女，玩了二十多次，也说不定玩出感情了。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茫茫人海，能结为夫妻，也是缘分。既然无缘延续婚姻，那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谢谢，恨水，也希望你前方一路顺风，早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王可欣走上前，忽然张开双臂，搂住了李恨水。 “恨水，这两年亏欠你太多，希望你不要怨恨我。也许我们真的是有缘无分吧。我是一个坏女人，离开我，对你是解脱，也是新生。” 王可欣短短的几句话，在这样特殊的环境，无意中戳痛了李恨水内心的柔软处。他轻轻拍了拍王可欣的后肩，动情地说：“希望我们都能获得新生。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真的吗？”王可欣很是激动，“恨水，你答应和我做朋友了？” “毕竟夫妻一场，再见还是朋友，而不可能是仇人。保重，可欣。我走啦。” 李恨水松开王可欣，大踏步向前，再也没有回头。 王可欣目送李恨水的背影，一阵失落感涌上心头。不过，一想到已经到手的两百万，她还是难掩兴奋。 王可欣回到包厢，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阿华，我和李恨水已经离婚了，不过，按照你的要求，我让他保密。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保守这个本不需要保守的秘密？” 电话中的那个男人说话声音很好听，带有淡淡的磁性：“可欣，这么做也是为了掩盖我俩的关系啊，你有丈夫，我有老婆，而且我们还有亲戚关系做掩护，别人不会怀疑的。一旦我俩的事传出去了，造成不良影响，我的前途就没了。” “阿华，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我也做了你几年的地下情人，你为什么不与老婆离婚，然后娶我？” “可欣，老婆是个不讲理的母夜叉，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上大学的女儿也不允许，她说过，如果我背叛她妈，她就不认我这个父亲了！” 第84章 一夜之约 “阿华，你就这样让我做你一辈子的地下情人？”王可欣期期艾艾的。 “可欣，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结婚证那张白纸？” “阿华，那我为你生个儿子吧，你只有一个女儿，再生个儿子，就凑成一个好了。” “可欣，不是我不想生儿子，但你想过没有，我又不会娶你，难道让我们的儿子一辈子活在地下、连亲生父亲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相认吗？还有，我年龄大了，今年都五十三岁了，现在生孩子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 “阿华，你不娶我，又不让我为你生孩子，那我们分手吧！”王可欣试探着说。 “分手？为什么突然想到分手？” “你不觉得我这样没有名分的地下情人很累？” “可欣，这几年，的确委屈你了。如果你真的选择离开我，我会尊重你的意愿。” 王可欣冷笑：“阿华，我稍微一试探，你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一块被咀嚼过的口香糖？没有价值了，就扔掉？” “可欣，别激动。我只是不想耽误你的青春罢了。我都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了，能拥有你这么一个年轻漂亮、年龄足足可以当我女儿的情人，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但毕竟年纪大了，如果继续霸占你，对你是不公平的。我当然不想失去你，但刚才是你自己主动提出分手，我哪能不答应呢？” “阿华，公司那么多漂亮的女孩，我不信，你只有我一个情人！是不是有了旧欢，就想赶走我这个旧爱？” “可欣，不是这样的。我只有你一个情人，对你从未厌倦过。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阿华，我瞎说的，你不要计较。”王可欣的态度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永远都是你的，别的大叔年龄越大越苍老，而你呢，越老越有魅力。” “哦，是吗？可欣，就这样吧，我还有点事。” “阿华，我们什么时候约呀？我和李恨水离婚了，你以后可以随心所欲来我的婚房了。” “这几天不行，由于加班劳累，身体虚得好。等我养精蓄锐后，去你和李恨水的婚房再战，想想都刺激啊。李恨水不会像网络上的其他人，在婚房里偷偷安装个摄像头，到时候来个现场直播？” “绝无可能！他之前都没有这么做，现在离婚了，更不会这样做！” “不过，还是要小心。虽然你俩离婚了，但你们没有将这个消息公布于众，外人以为你们还是夫妻，他也可以进入婚房。” “放心吧，阿华。这事永远不会发生的。你忙吧，想你哦。” 挂断电话，王可欣陷入沉思：她跟着阿华也有几年了，之所以甘愿当这个年龄大她十八岁的老男人在一起，并不完全是为了利益，而是喜欢这个风流倜傥、成熟稳重的男人。阿华看中她的美色，她看中他的魅力及地位，两人走到一起。 但这几年，平心而论，王可欣从阿华那里得到的并不多。阿华是个花心男人，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阿华，像阿华那样的男人大多如此。早有传闻阿华和别的女人有染，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王可欣也能感觉到，阿华对她态度冷淡了，再也没有当年的激情。男人嘛，大都是喜新厌旧的。再漂亮的女人，天天腻在一起，也会索然无味的。 王可欣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找到阿华玩女人养情人及收受贿赂的证据材料，以备不时之需。如果阿华对她的态度进一步冷淡，她就以此为要挟，大不了分手，可以索取一笔钱财。安琪给了两百万，如果再从阿华那里获取几百万，那样一来，她就真正做到衣食无忧，也不用去公司上班，自己可以开个公司，自己当老板。 王可欣打好了如意算盘，接下来就是依计行事。在阿华对她还有兴致时，获取这些证据并不太难，特别是关于阿华涉嫌收受贿赂的证据。 …… 傍晚时分，李恨水给秦如霜发了条信息：忙吗？ 秦如霜回复：正准备联系你，我在云川大酒店826房间，你稍后就过来吧。 李恨水大喜：好，我马上就到。 云川大酒店是云川市新建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酒店位于云川新区。酒店建成后，成为云川市乃至江中省占地面积最大的酒店。 酒店有山有湖。山和湖都不是人工湖，是在原有的小山和湖泊中改建的。酒店环境静谧，适合情人幽会。 从秦如霜的座驾就可以看出她的家境殷实，不选择快捷宾馆而选择豪华酒店一点也不意外。 826房间。 李恨水摁下门铃，里面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门开了。 果然是秦如霜。 李恨水心中一阵狂喜。 秦如霜并不喜欢穿裙子，李恨水很少看过她穿裙子。 今天的秦如霜，穿着短裤背心，好身材一览无余。毕竟是经常锻炼健身的女孩，曲线优美，身材凹凸有致，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小麦色的肌肤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李恨水很想现在就将秦如霜搂在怀里，但又觉得太唐突。 “这是豪华套间啊。”李恨水环顾房间布局，外面是个小型会客室，里面是个套间，单人大床。 “我可不想亏着自己。”秦如霜淡然地说。 “希望今夜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李恨水试探着搂着秦如霜的腰。 秦如霜的身子像触电般的颤栗，但没有抗拒。 “放在以前，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背叛男友。”秦如霜轻叹一口气。 李恨水接过话茬：“就像你做梦都没有想到男友会背叛你。” 秦如霜笑了：“恨水，你这是在为我的背叛找借口？也是，这么一想，我的心里会释然很多。算了，就放纵一夜吧，过了今夜，我会决定原谅他。” 李恨水将秦如霜抱在怀里，双手捧着她的脸，柔声说：“如霜，你真美，我怕过了这一夜，我的心里会放不下你。” 秦如霜摇头：“不，恨水，我并不爱你，我只爱黄小勇。就算你今夜得到我，我也不可能爱上你。我们也不可能还有下次。过了今夜，我们的关系还像从前一样。” 第85章 被秦如霜男友堵在房间 李恨水的心中咕咚一下，就像掉进了冷水盆里。 “恨水，如果没有黄小勇背叛我这个催化剂，今夜，我很可能不会兑现赌约，我不想做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但如果不这样做，黄小勇与那个胖女人不堪入目的一幕时时刻刻萦绕在我的脑海里，让我抓狂，让我无法释怀。如果我也背叛他，我的心里会释然很多。我和他算是扯平了，我不会再想起那些事。我和他会重新开始。” “如霜，我理解你。” “今夜，我要彻底地放纵，彻底地疯狂，我要做一夜最风骚的女人，唯有这样，我才能原谅并忘却那丑陋的一幕。” 秦如霜主动为李恨水宽衣解带…… 一场势均力敌的鏖战。 果然如秦如霜所说，她表现得很风骚。 她近乎完美的身体让李恨水着迷。 一次结束，梅开二度。 “恨水，说实话，在这方面，你比黄小勇厉害。”秦如霜妩媚地笑道。 “如霜，稍后，我还要为你唱一曲《梅花三弄》……”李恨水坏笑。 这时候，秦如霜的手机响了。 是黄小勇打来的。 秦如霜蹙起眉头，挂断电话。 电话又响了。 秦如霜再挂断。 电话百折不挠地响个不停。 秦如霜无奈，摁下接听键。 “黄小勇，求求你不要再骚扰我，好不好？” “如霜，我错了，我保证痛改前非。不要不理我，好吗？” “黄小勇，我这几天，脑子里老是浮现出你那丑陋的一幕，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崩溃吗？” “如霜，我真的错了。如果你无法原谅我的错误，你也可以尝试背叛我一次。然后，我们互相原谅对方，重新开始我们的爱情。好不好？” 秦如霜冷哼道：“亏你想得出！不过，你的建议的确很好，我决定采纳。黄小勇，你可以和别的女人鬼混，我也可以找个男人鬼混，做一回荡妇！气死你！” “如霜，我不会生气的。只要你能重回到我的身边，你做出任何事我都无条件原谅。” “那好呀，我现在就去找个男人，好好放纵一回！” “如霜，你知道我在哪里吗？” “不知道，不关心。” “我在云川大酒店。” “你怎么来了云川大酒店？”秦如霜一怔。 “如霜，我的一位朋友也入住云川大酒店，他无意中看到了你，就和我说了。” “不会吧？他看到我，怎么没和我打招呼？” “你开房时，他正坐在大厅，远远看到你。” 秦如霜心中一惊，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在她是一个人开房的。以她的家庭条件，在五星级大酒店开个豪华套间也不算反常。 “然后呢？”秦如霜冷冷地问。 “然后我就赶到酒店前台，查出你在826房间。如霜，我怕突然敲门吓着你，所以提前给你打个电话，再过两三分钟，我就到你房间门口了。” “你别过来！你来了，我也不开门！我在和别的男人偷情！”秦如霜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慌乱，做贼心虚的感觉，她挥手示意李恨水赶快穿衣起床。 由于是免提，李恨水听得很清楚。他心中也有些慌乱，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不过，他在经历短暂的慌乱后，又淡定了。 他现在是离婚了的单身男人，秦如霜虽说是黄小勇的女友，但毕竟没有结婚。女友和妻子是两个概念。今夜，秦如霜是自愿的。他俩的事，不违法，也不违纪，最多不太道德而已。 黄小勇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如霜，你就别骗我了。我朋友说你是一个人开房的。而且，就算偷情，哪有女人主动开房的？不过，就算你与别的男人开房，我也会原谅你。因为这样一来，我俩算扯平了。从此以后，你不怪我，我不怨你，还像从前一样恩恩爱爱，比翼双飞，多好啊。” 李恨水穿衣起床，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到敲门声，还有黄小勇的喊声：“如霜，是我，开门呀！” 秦如霜心中慌乱。李恨水是无论如何逃不出去了。这是8楼，爬窗户下去太危险，关键是李恨水也不可能这么做。 酒店床底下也不能藏人。 秦如霜灵机一动，轻声对李恨水耳语：“你躲在窗帘后面。男友来了，我哄他一起洗鸳鸯浴，你再趁机出去。” 李恨水点点头，很淡定地将鞋和湿毛巾等个人物品一道拿到窗帘后面。 黄小勇仍在敲门并呼喊。 秦如霜打开门。 黄小勇一把将秦如霜搂在怀里，激动地说：“如霜，你不理我的日子，那才真的是一种煎熬！你再躲着不理我、不见我，我都快疯了！” 秦如霜嗤之以鼻：“骗子！你在床上和胖女人鬼混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 黄小勇低声下气地说：“如霜，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保证，从今以后，绝不背叛你！否则，我就将自己阉割，这辈子当太监！” “够狠！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 “如霜，你肯原谅我了？” “谁说原谅你？黄小勇，你走吧，今晚我要和一个男人约会，你不要坏了我的好事。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让我也找个男人放纵一回，彼此就算扯平了，我正是这么做的。” “嘻嘻，如霜，我知道你是说气话，你怎么会背叛我呢？” “黄小勇，只许你在外面鬼混，我就得守着贞节牌坊？这一次，我偏偏要与别的男人鬼混，而且，还要让你知道，让你换位体验一下，那究竟是什么感觉！” 秦如霜之所以这么说，是为黄小勇接下来可能发现藏着的李恨水做准备。李恨水躲在窗帘后面，并不保险。当然，如果李恨水能够安全逃走，她刚才这段话就是气话。 黄小勇却认为秦如霜在说气话。 “如霜，好几天没有见你了，我太想你了！什么约会别的男人？我现在就要你！”黄小勇搂着秦如霜，就是一顿猛亲。 “你洗个澡吧。”秦如霜说。 “嘻嘻，老婆，陪我洗鸳鸯浴，好吗？”黄小勇得寸进尺。 “唉，真拿你没办法。”秦如霜装作很无奈的样子。 第86章 女星和女主持 “老婆，我怎么闻到房间里一股男人的气息？”黄小勇的鼻子又使劲嗅了嗅。 “哼，你应该去刑警队！”秦如霜冷哼道。 “去刑警队干嘛？”黄小勇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警犬啊！鼻子这么灵敏，不去刑警队，太可惜了！” “老婆，你在笑话我呀！” “黄小勇，我说了，我在和男人鬼混，目的就是报复你。你不觉得你是个多余的人吗？” 黄小勇嘻嘻笑道：“怎么多余了？你们鬼混，我也加入进来，不是太刺激吗？” 秦如霜一把揪住黄小勇的耳朵，装作很凶恶的样子：“老实交代，以前是不是这样干过？” “没有，没有。”黄小勇连忙求饶，“我的私生活有那么乱吗？” “去洗浴间！好好洗一洗，将别的女人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迹洗干净！”秦如霜命令道。 “老婆，不是说好了一起洗鸳鸯浴吗？”黄小勇哀求道。 秦如霜摇头：“真拿你没办法。” 两人进了洗浴间。哗哗的水声传来。 李恨水见时机成熟，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刚才房间垃圾桶里还有罪证，李恨水将垃圾袋拎在手里，悄悄打开房门，溜走了。 真的很惊险，也很刺激。 怪不得古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本来，是准备唱一曲《梅花三弄》的，结果，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哪有一夜？半夜都没有。 不过，梅开二度已经很知足了。 只是，按照秦如霜的说法，以后恐怕很难再碰她了。 走出酒店，天高云淡。 李恨水坐上了回金汤镇的客车。 在浏览本地新闻时，李恨水注意到，云川市委主要负责同志有变动，原主要负责同志因为年龄原因，退居二线，接任者是沈媛媛。 李恨水通过网络搜索沈媛媛的简历，了解到沈媛媛四十八岁，起步在省厅，后去县市任职，调任云川之前是江中省北部某个市的市长。 通过网上文章和网友评论，李恨水发现，沈媛媛竟然来自江州沈家，是沈西洲的小女儿，并说其作风强势，有女强人之称。 沈媛媛是女强人，作风强势，市长莫啸天也是作风强势，两个主要负责人都强势，以后就有好戏看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苦了的是他们的下属。 不过，这类好戏李恨水看不到，他也不关心。 …… 桃花村旅游开发项目开工仪式隆重举办。 李恨水不得不佩服望洲集团的工作效率。 对于这次开工仪式，望洲集团很重视。 沈雨彤、安琪亲自参加，而且，还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演出。 演出节目通过视频直播。 用沈雨彤的话说，旅游项目就是要通过各种方式传播，以起到广告效果。不仅项目开工时要大张旗鼓地宣传，项目施工、落成等各个环节都要大力宣传、造势，这样一来，等项目正式营业，就有了知名度，有知名度才有人气、游客。 这次演出来了不少演员，还有两位重量级人物。 一位是一线知名女星林可儿，张倩影是影视歌三栖明星，曾经红得发紫，但最近几年由于年龄等原因，有些没落。但纵使如此，她也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 林可儿三十八岁，但保养得很好，依然靓丽多姿。 另一位是江中卫视当家花旦杨茜茜。 杨茜茜二十七八岁，不仅长得美，有气质，而且多才多艺，主持风格多变，是主持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演出时间是在下午。晚上，演员们都没有回去，全部下榻在金汤温泉山庄。 当然，这都是李恨水的功劳。毕竟，他还是山庄副经理，多些顾客，山庄也就多了一些收入。 桃花村旅游项目开工，是金汤镇的喜事，镇一把手王海生晚上在山庄设宴款待沈雨彤一行。 副县长程枢也来了，这是她分管的工作。 李恨水这一桌是主桌，除了沈雨彤、安琪、程枢、王海生、胡兰花等人之外，还有林可儿和杨茜茜。 能与当红影星和知名主持共进晚餐，李恨水觉得很荣幸。 林可儿很傲气，动辄耍大牌。相比之下，杨茜茜就很有亲和力，没有一点名主持的架子。 王海生在和李恨水碰杯时，主动告知县里有个农业种植养殖业以奖代补项目经费，如果申办成功，可以获得三十万元的奖励。 三十万元不算多，但如果申办下来，对于弥补基地经费不足，无疑是雪中送炭。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李恨水发现王海生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能力强、善交际、不傲气。 王海生还有意对李恨水说：“李经理，农业以奖代补项目能否申办下来，全靠程县长一句话呢。”小说 程枢听得一清二楚，但不动声色，和身边的沈雨彤小声聊着。 李恨水见状，连忙起身站起，举杯向程枢敬酒：“程县长，还请以后多多关照。” 程枢坐着纹丝不动，没有站起，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李恨水一饮而尽。 王海生在一旁赔笑，帮李恨水说话：“程县长，李经理的种养殖基地以奖代补项目，我们会为他积极争取，到时候还望县长大人多多关照。” “那就让小李到时候找我吧。”程枢瞥了李恨水一眼，发话了。 李恨水忙不迭地说：“程县长，等镇里这边手续办好后，我要当面向您汇报。” 程枢嗯了一声，又接着和沈雨彤谈话。 上一次接触，李恨水就感觉程枢有些傲气。三十五岁就是副县长，也的确有傲气的资本。 不过，坊间传闻，程枢是某个市领导的情人。要不然，也不会升迁如此之快。 至于传闻是否属实，市领导是谁，并不知道。还有种说法，说程枢是公共情妇，与多个市领导有染。 晚餐结束后不久，安琪让李恨水陪她在山庄里走走。 “安琪，你们能耐真的挺大的，今天的演出竟然请了两位重量级人物。望洲集团的影响力的确很大。” “恨水，这与集团影响力关系不大吧？西洲集团旗下有家影视经纪公司，我们通过经纪公司请的林可儿，因为我妈是林可儿的粉丝。至于杨茜茜，她是沈家的亲戚。” “杨茜茜是你们沈家的亲戚？”李恨水微微一愣。 第87章 娱乐圈那些事 安琪嫣然一笑：“恨水，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杨茜茜是我大姨父的侄女，当然是我们沈家的亲戚了。” 李恨水忽然想到了沈媛媛，于是问：“安琪，今天浏览新闻时，注意到云川市来了一位女书记，叫沈媛媛，网上说，她是你们沈家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安琪抿嘴一笑：“完全属实，她就是我的二姨。我外公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外加我妈这个养女。大姨是省立医院副院长，大姨父是省纪委领导、二姨父是省广电局领导。” 李恨水啧啧赞叹：“你们沈家果真是大家族，有从商的，有从政的，厉害。” 安琪忽然窃笑道：“恨水，有兴趣加入我们沈家吗？” “怎么加入呢？” “恨水，只要你娶了我们沈家的人，不就是加入沈家了？” “安琪，看来沈家有不少女孩呢。” 安琪似嗔似怨：“恨水，我看你就是故意气我！明明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你却顾左右而言他！” 李恨水沉默了。他何尝不知道安琪的那点小心思？可是，沈家是大家族，他一个平民子弟能融入进去吗？ 夜晚的山庄，静谧祥和，虫鸣声此起彼伏。微风拂面，凉爽舒心。 在树林里，安琪主动挽起李恨水的胳膊，柔声说：“恨水，上次你说给你时间，这时间究竟是多久？” 李恨水笑道：“十年八年吧。” 出人意料的，安琪说：“恨水，只要我看到希望，就会一直等下去。” 李恨水不禁苦笑：“安琪，我究竟何德何能如此吸引你？我说过，我真的算不上是一个好男人。” “不，恨水，你是我学生时代的暗恋对象，那时候的感觉是最美好的。暗恋你却不得的苦涩至今记忆犹新。这几年，认识了不少男孩，但没有一个男孩让我动心。恨水，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结婚。” “安琪，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外，我现在都有婚姻恐惧症了。” “恨水，结婚证就是一张纸，我不会太看重那张纸的。只要你接受我，结不结婚并不重要。” 李恨水笑了：“安琪，我现在不就是和你在一起吗？” 安琪将头靠近李恨水的肩膀，深情地说：“恨水，很希望能永远这样，一起携手并肩向前走。” “安琪，我怕有一天会伤害到你。”李恨水想到了别的女人，比如宋晓萱。 “恨水，我懂你的意思。我并不奢望独占你，因为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没有资格管束你。如果你的心里有我的位置，我就心满意足。” 安琪的意思浅显易懂。李恨水岂会听不懂？ 李恨水转移了话题：“安琪，林可儿喜欢耍大牌啊！不过，也可以理解，人家毕竟大红大紫过，这几年虽然有些没落，但也还是一线女星。” “请林可儿是我妈的主意，她是林可儿的粉丝，我其实并不喜欢林可儿。这几年，我见过不少明星，也听朋友说过娱乐圈的那些事。娱乐圈是一个大染缸，一点不假。” “是啊，最近娱乐圈也出了不少事，有强迫女孩的，有吸毒涉黄的，有偷税漏税的。不出事都光鲜，一出事就被扒了短裤，丑态毕露。像林可儿，她的出场费是多少？” 安琪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十万。妈妈说了，就当是广告费。名人效应嘛。杨茜茜则是友情出演，给钱也不会要。” “五十万。普通人一年忙到头也挣不了五十万。人家唱几首歌，跳跳舞，五十万就到手了，挣钱太容易。” “这个五十万还是友情价，毕竟是西洲集团旗下影视经纪公司介绍的。五十万多吗？一点也不多。林可儿这几年没落了，在她最红的时候，一两百万都很难请得到。人家演一部戏就是上千万。” 安琪忽然轻声说：“恨水，告诉你一个传闻，其实也不算是传闻，差不多就是事实吧。别看林可儿很傲气，但为了挣钱，她甚至选择出台。” 李恨水并不觉得奇怪，网上流传着女星的明码标价，虽然不一定属实，但也不完全是捕风捉影。 “哦，林可儿是什么价位？” “一百万，一夜。如果她不是太忙，八十万也可以。” “安琪，你怎么知道的？” “恨水，不是和你说了吗？林可儿的经纪公司是西洲集团旗下的。西洲集团是我们沈家的公司呀。” “看来林可儿出台的事，不仅仅是传闻了。唉，人家张张腿就挣一百万，老百姓忙死忙活一年，能挣个十万块就很不错了。安琪，我说的是不是很粗俗？” 安琪扑哧一笑：“如果别人这么说，我会感觉有点粗俗，但从你嘴里说出来，觉得很真实。本来就是如此。” “安琪，你妈不知道林可儿出台的事？” “当然知道啊，但这在娱乐圈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妈妈并不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林可儿还是有实力的，她的歌曲，影视剧其实都不错。没办法，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哪怕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进了大染缸，都很难做到守身如玉的。” “是的，但我发现杨茜茜为人谦和，知书达礼，没有一点名主持的架子。” “电视台毕竟不是娱乐圈，当然，也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但相比较娱乐圈，还是干净些。我了解杨茜茜，她各方面都很优秀，也没有什么绯闻。杨茜茜有我二姨父罩着呢，我二姨父是省广电局领导，以前就是省电视台台长。” “原来如此。” “省电视台那些事，我略知一二，不说了，扯远了。恨水，想不想步入政界？如果想，我可以为你谋划一个曲线救国的办法。” “什么办法？” “办法多着呢。而且，都符合现行规定。比如，先将你提拔为国企中层，然后直接调任。或者，先让你挂职金汤镇副镇长，再选举为副镇长，你就是正式干部了，避开逢进必考这个环节。当然，以你的水平，考试也能上岸。但有更便捷的路，为什么要走弯路呢？” 第88章 女星林可儿 李恨水犹豫再三，还是婉言谢绝了，他不是不想进入官场，而是不想再欠安琪一个人情。他能顺利与王可欣离婚，很可能就是安琪一手策划的。他不方便问，问了安琪也不一定说出全部真相。 安琪说：“恨水，桃花村旅游开发已经拉开序幕了，正是用人之际，我知道现在再要求你跳槽到我们公司不太可能，但还是希望你能够持续关注，有什么好的人才可以推荐过来。” 李恨水忽然想到了王可韫，于是道：“安琪，王可欣妹妹刚从原公司辞职，以前从事的就是文旅方面的工作，我认为她可以胜任桃花村旅游开发相关工作。” 安琪笑道：“恨水，你可真是举贤不避亲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和姐姐一样很漂亮？” 李恨水点头道：“容貌气质俱佳，工作能力也很强。” 安琪捂嘴偷笑：“恨水，你这个漂亮的妻妹有男朋友吗？” 李恨水如实回答：“以前有，但现在失恋了。不瞒你说，她的前男友就是林金龙。你一定认识林金龙吧？” 安琪一惊：“林金龙？林金龙还是你妻妹的前男友哦？的确出人意料。林金龙是我二伯家女儿沈曼的男朋友。我当然认识他，长得挺帅的，但是，我觉得他阴柔，缺少阳刚之气，而且，这人油滑，情商高，能哄会骗，我不太喜欢这种人，但沈曼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李恨水嗤之以鼻：“林金龙追求沈曼，看中的就是她的家庭背景。真爱？呵呵。” 安琪嬉笑道：“恨水，看来你在为妻妹鸣不平啊。你的妻妹愿意来山村工作？” “她说喜欢安静，不喜欢繁华竞逐的城市。” “恨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妻妹是因为迷恋你，所以愿意来桃花村？” 李恨水哑然失笑：“安琪，你这说的是哪对哪啊？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安琪笑道：“小姨妹迷恋成熟稳重的姐夫，自古有之，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小姨子的半边屁股是姐夫的？” “安琪，你这是在吃醋吗？” “没有哦，再说了，我哪有资格吃醋？既然你妻妹如此优秀，那就让她来吧。这种小事，以后你说了算。对了，对于扩大桃花村宣传影响力，我近期一直在思考，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李恨水想了想，说：“安琪，你们可以评比一个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低成本的广告营销，能提高桃花村旅游知名度。” 安琪赞同道：“好主意。你可以帮我策划一下，怎样制造轰动效应。只要有利于桃花村旅游开发，不涉嫌违法犯罪、不违背公序良俗的宣传公关都值得提倡。我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持续关注桃花村旅游开发，等到景点正式开放，我希望能成为旅游打卡地。” 李恨水说：“行，我再考虑考虑，争取将这事办好。” 两个人边走边聊。 安琪忽然说：“恨水，玉佩的事我昨天和外公说了，他很惊讶，按照他的说法，这玉佩只有两块。不过，玉佩在多年前就给我二伯了，关于玉佩的去向，外公也不知情。他要问问二伯。我就是很奇怪，你怎么会有和我哥一样的玉佩呢？” “我也很疑惑呢。”李恨水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早就有了一种预感：他会不会真的也是沈家的人？ 如果不是养母临终前的那个惊人秘密和木匣子，他是断然不会有这种想法的。 不过，就算他是沈家的人，也不可能和安琪有血缘关系，因为安琪的妈妈沈雨彤是沈家掌门人沈西洲的养女。 “我二伯家的儿子沈天龙有一块和你的一模一样的玉佩。他人挺好的，温文尔雅，为人谦和，博学多才，很有爱心，和我很亲，可惜，身体不好，前段时间查出是白血病，说需要移植骨髓，可是，家人配型都没有成功。” 沈家有权有势，富可敌国，但在病魔面前，却无能无力。 李恨水这么一想，心中宽慰了很多。虽然他穷，但有健康的身体。 “哦，现代医学发达，白血病也不一定就是不治之症。”李恨水安慰道。 安琪摇头：“儿童白血病现在治愈率很高，但成人白血病治愈率就低得多，这还要看白血病类型和个人体质。听医生说，我哥的情况不容乐观。唉，好人没有好报啊。” “好人一生平安，希望你哥哥尽快康复。”李恨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祝福的话。 “恨水，桃花村旅游开发是望洲集团的产业之一，以后呢，我将有更多机会来桃花村，有更多的时间陪你。” 安琪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李恨水的怀里。 树林里，非常静谧。 安琪忽然踮起脚尖，双手搂住李恨水的脖颈，亲了他一口。 “恨水，如果我说我还是处女之身，你相信吗？”安琪喃喃道。 “为什么不相信呢？”李恨水了解安琪，她虽然性格外向，但一点也不妖冶，也没有富贵人家大小姐的傲气和戾气。 这时候，沈雨彤给安琪打来电话：“安琪，不在房间？是不是和李恨水在一起？” 安琪也不隐瞒：“是的，妈。” 沈雨彤说：“安琪，我正和我的偶像在谈一件事呢。你也过来吧。” 安琪不情不愿地说：“妈，你们谈就好了，我就不过去吧。” 沈雨彤说：“我们是谈拍摄影视剧的事，也是工作。这样吧，你让李恨水也一道过来听听。” “好吧。”安琪挂断电话，转而对李恨水说，“恨水，我带你去见大明星吧。 其实，安琪和妈妈的通话，李恨水也都听见了。 去就去吧。虽然林可儿私生活很乱，但像她那样的女星，有几个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的？ 沈雨彤的房间。 门是虚掩的。 沈雨彤和林可儿正在说话。 见安琪和李恨水进来了，沈雨彤招呼他们在一旁落座。 林可儿换了装束，黑色短裙，黑色丝袜，黑色皮鞋，一身黑色打扮。 这个女人，一天要换几套服装？ 林可儿浑身上下散发出成熟女人的魅力。虽然是三十八岁的“高龄”，但保养得很好，性感妩媚，依旧能让男人癫狂。 怪不得有钱人一夜豪掷百万寻欢，不仅是贪恋她的美色，更重要的，是能找到征服女星的自豪感。 第89章 旅游形象大使选拔 沈雨彤发话了：“安琪，是这么回事，我一直在思考如何扩大望洲集团的影响力，集团不是有几个文旅项目吗？我在想啊，是不是可以联合西洲集团，投拍一部影视剧，外景地就在桃花村等地点？望洲集团旗下的四海公司具备这方面的实力。四海公司这几年也筹拍了几部有影响力的影视剧，不仅赚了钱，也赢得了名声，在业界知名度大增。” 沈雨彤将目光定格在安琪身上，等待她的发言。 安琪说：“妈，我没有意见。四海公司旗下有知名导演，有一批演员，可以担当大任。” 沈雨彤点头道：“是的，四海公司是沈家的产业，有事好商量。但问题是，四海公司成立时间短，知名度比不上国内那些影视大公司，缺乏一线明星。一部影视剧的爆红，不仅需要好的剧情，也需要全体演职人员的共同努力。我认为，必须要有大明星，大明星本身就是流量。因此。我想到了与林大明星合作。我相信，这是一次双赢的合作。” 沈雨彤微笑着望着林可儿。 林可儿不动声色地说：“我也希望能与望洲集团继续合作，不过，这得需要你们与我的公司谈。” 沈雨彤说：“这个没问题，四海公司会与你的公司及经纪人谈的。具体合作方案，我们会再商量。” 林可儿点点头，目光落在李恨水身上，问：“沈董，这是你女儿的男朋友？” 安琪娇羞地低下头。 沈雨彤笑着说：“我这个人，一向很开明，对于女儿的终身大事，我从不无理干涉。只要女儿快乐就好。” 林可儿将李恨水全身上下打量一番，说：“小伙子挺精神的，也很帅气，和你女儿很般配。” 虽然对林可儿并无太大的好感，但对她这番话，还是很感激的。人嘛，都喜欢听溢美之词。 沈雨彤微笑不语，目光也落在李恨水身上。的确是很不错的男孩，怪不得女儿如此迷恋他。 接着又开始谈影视剧拍摄，沈雨彤特意问李恨水：“恨水，谈谈你的想法？” 林可儿插话道：“他叫恨水？” 沈雨彤点头：“是的，李恨水。与大文豪张恨水一字之差。” 林可儿说：“名字很有意思。” 李恨水说：“对于影视剧拍摄，我完全赞同沈董的意见。对于演员这块，我在想啊，有大明星撑场子很有必要，但既然将取景地定在桃花村等地点，也应该有地方特色，比如，在涉及到桃花村的剧情，是不是可以选用一批本地人本色出演？” 沈雨彤点头道：“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当地人虽然没有演出经验，但很真实，习惯了矫揉做作，多些本色出演也是看点。那怎么物色乡土演员呢？” 李恨水侃侃而谈：“我刚才还在和安琪谈举办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的事，我们可以举办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大赛，选出一批旅游形象大使，可以择优选拔当演员。桃花村山美水美人更美，我相信能选拔出合适的人选。” 沈雨彤频频点头：“不错，不错，是个好主意，这事情你和安琪共同策划，我全力支持。” 安琪兴奋地说：“妈，谢谢您的支持，我会和恨水共同策划好的。” 沈雨彤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初步这么定了，先举办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再从中选拔几个演员。这样一来，既提升了桃花村景区形象，又增强了旅游形象大使的影响力和感召力，两者相得益彰。” 又谈了一会，林可儿走了。 李恨水和安琪起身要走，沈雨彤将安琪叫住了：“安琪，今晚留下来陪我睡吧，我最近腰椎不太好，帮我捏捏腰吧。” 李恨水知趣地离开了。他何尝不知道，沈雨彤的心思？沈雨彤只是不希望安琪过早地和他发生关系罢了。 果然，李恨水走了后，沈雨彤开门见山地说：“安琪，你和恨水交往，我过去、现在和将来都不会反对。恨水人很精神，很聪明，也很帅气，是个不错的男人。但是，我同意还不行，你还得过你爸和外公这一关。只要他们同意，我举双手赞同。但现在，我不希望你过早地将自己托付给恨水。明白我的意思吗？” 安琪低着头，说：“妈，谢谢你的理解。我会说服爸爸和外公的。但是，就算他们不同意，我也要和恨水在一起。除了恨水，我谁也不嫁！” 沈雨彤笑了：“有我当年的影子嘛，我当年和你爸谈恋爱时，也遭遇家人反对，但我据理力争，这不，和你爸结婚二十多年来，一直相敬如宾，他的事业也有很大的发展，我和他的结合堪称楷模。说服你爸和外公，要用智慧，也需要时间，急不得，也怨不得。” 安琪亲昵地抱着沈雨彤，柔声说：“妈，你真好。” 沈雨彤轻叹一口气：“谁让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呢？我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当然希望你永远开心快乐。如果嫁一个并不爱的男人，是不会幸福的。” 母女俩紧紧拥抱在一起。 李恨水在廊道自顾自低头向前走，和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 一看，乐了，竟然是美女主持杨茜茜。 杨茜茜边走边看手机，以至于和李恨水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对不起哦。”杨茜茜连忙说，见是李恨水，“是你呀。” “是我。这么晚还出去？” 杨茜茜娇羞地说：“这附近有商店吗？我要买姨妈巾。”小说 大姨妈说来就来，如果没有准备，是很难受的。 “山庄没有哦，我去帮你买吧，晚上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那太谢谢你了。对了，我在318房间。” 李恨水转身就去了山庄外。 这个时点，附近很多商店都关门了。李恨水走了相当长的路，才在一家仍在营业的超市买到了姨妈巾。 他敲开了318房间的门。 第90章 又纯又欲 杨茜茜探出脑袋，嬉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李恨水解释道：“镇上很多商店打烊了，走了很远，才找到一家正在营业的超市，所以来晚了。” 杨茜茜感激地说：“那太谢谢你啦。” 杨茜茜穿着很清凉，超短裙下，露出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胸前山峰巍峨，t恤衫被撑得高高的。 杨茜茜俊俏的瓜子脸上，略施粉黛，尽显清纯。她的眼睛很大，水灵灵的，就像会说话。 李恨水的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词语：又纯又欲。 “对了，你叫李恨水吧？”杨茜茜见李恨水盯着她看，有些不好意思，找了个话题。 “是的。我听安琪说，你是她家亲戚。” “是的，我和安琪也是好姐妹，我比她大，是她姐姐。等你和安琪成了，我们也是亲戚啦。”杨茜茜抿嘴一笑。 李恨水也笑了。 “我走啦，早点休息。”李恨水很识时务地说。 “好的，再次感谢你的帮助，你是一个热心肠，安琪的眼光还是很准的。”杨茜茜完全没有名主持的架子，就像邻家姐姐。 李恨水退出了杨茜茜的房间。 躺在床上，李恨水竟然收到江荷花发来的信息：恨水哥，睡了吗？ 李恨水又惊又喜：还没呢。 荷花回复：恨水哥，我结婚了，现在就在婚房里，唉，我的身边躺着一个傻子，白天他只会对着我傻笑，晚上倒床就睡。 李恨水回复：卜世仁没有对你暗示什么？ 荷花回复：他不是暗示，是明示，今天下午，他趁傻儿子睡着时，偷偷摸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喜欢我，让我给他生个孩子，对外就说是他儿子生的，作为报酬，他会给我想要的一切。 李恨水回复：真是恬不知耻。 荷花回复：我对卜世仁说，你不要为老不尊，我嫁的是你的儿子，不是你！ 李恨水回复：卜世仁说了什么？ 荷花回复：卜世仁老脸皮厚地说，他那傻儿子啥也不懂，哪会知道用钥匙打开我的门？ 李恨水回复：卜世仁不知道，你紧锁的门已经被我提前打开了。 荷花回复：讨厌！卜世仁说，之所以为傻儿子娶妻，就是障眼法而已，说我以后就是他的人了。 李恨水回复：荷花，一定不能让卜世仁这个色鬼得逞！ 荷花回复：我死也不会让他得逞！卜世仁还诱惑我，说什么时候陪他，他就私下里给我一万元零花钱。 李恨水回复：就他么的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他的钱也不干净！ 荷花回复：我当时警告他，如果再说不知廉耻的话，我就要告诉他的老婆，还要向他的上级单位告状。卜世仁当时怂了，灰溜溜地走了。 李恨水回复：荷花，卜世仁不会甘心失败的，他先是诱惑你，等诱惑不成，他就会使用各种卑鄙手段，看他的架势，是不得到你不罢休。他花了几十万将你娶进卜家，不是将你当老祖宗供起来，而是有所求。他自己也说了，他让你嫁给他的傻儿子只是幌子，最根本目的还是要占有你。 荷花回复：恨水哥，我不会让他得逞的。真的很想你。 李恨水回复：荷花，我在你妈妈面前发过毒誓，我一日不发迹，就一日不见你。等我发迹了，一定让你重获自由。 荷花回复：恨水哥，你真好。我现在每日每夜都在想你，每天都是枕着你的名字入眠，相思真苦。 两人互诉衷肠。 …… 望洲集团在桃花村设立了桃花村景区筹备处，具体负责景区建设、景点规划、旅游宣传等事宜。 筹备处在桃花村小学附近租赁了一栋不用的民房用作办公室、食堂和员工宿舍。 这是一栋二层楼房，楼下楼上各四间，还有一个宽敞的院子。房主在县城买了房子，不回农村居住，正好将闲置房子出租赚些租金。 本来，安琪是有意让李恨水担任或兼任筹备处负责人的，但由于他不愿意，所以从集团委派了一名干部担任筹备处负责人。 负责人名叫赵波，三十出头，个子不高，身材健壮，皮肤黝黑。 赵波其貌不扬，却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 老婆二十七八岁，脸蛋俊俏，丰乳肥臀，细腰却盈盈一握。 赵波的老婆叫陈灵儿。陈灵儿性格外向，说话温柔，很爱笑。 陈灵儿也是望洲集团员工，考虑到她和赵波没有孩子，这次他们一起来到桃花村。 王可韫来了。 李恨水带着王可韫去筹备处。 这不是李恨水第一次去筹备处。 作为村长助理，李恨水主要职责是协调桃花村旅游开发相关工作。 筹备处房子屋顶上，升起袅袅炊烟。 春英婶子现在筹备处烧饭。村部食堂已经停了，如果镇里来了干部下乡，也是来筹备处吃饭。 村子穷点，没钱，能省点就省点。 筹备处也乐意让村干部来这里吃饭，毕竟很多工作需要村里协调。 李恨水和赵波打过交道，感觉他的为人还是很不错的。 安琪也介绍过赵波，说赵波性格非常鲜明，优点突出，缺点也同样非常突出。 赵波的优点是能力强，善交际，为人豪爽、义气，缺点是有不良嗜好，一是好赌，二是好酒。喝酒之后还会耍酒疯，甚至打老婆。 李恨水很纳闷，那么漂亮的老婆，怎么忍心打她？而且，陈灵儿还很爱他。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赵波见李恨水来了，迎了上来：“李助理，大驾光临啊！” 赵波的目光落在王可韫身上，开玩笑道：“又换女朋友了？” 王可韫的脸顿时红了。 李恨水随口道：“她是我表妹。” 赵波笑着问：“李助理，还有漂亮的表妹有没有？介绍一个给我。” 李恨水哈哈大笑：“赵主任，你胆儿挺肥的嘛，嫂子在，也敢说这种话？” 赵波的话，陈灵儿听得一清二楚，她也不生气，脸上带笑说：“赵波，你要是找个漂亮的妹子，那我就找帅哥。” 赵波嬉笑道：“也行啊，换换口味嘛。” 陈灵儿这才瞪了赵波一眼，说：“赵波，你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你的保证书还在我那里呢，保证书说什么来着？” 赵波连忙摆手制止：“老婆，这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不能外传。” 第91章 一箭三雕 陈灵儿吃吃笑道：“赵波，看你紧张的神色，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床头跪呢。” 赵波脸色尴尬，说：“老婆，糗事就不要提了。” 赵波喝醉酒时，有时会打老婆，那和疯子没啥两样，所谓酒疯子是也。 但不喝酒时，他绝不会打老婆。相反，陈灵儿罚他下跪，他扑腾一下就跪下了，比乖孙子还乖。 李恨水跟着赵波去了他的办公室。 王可韫则和陈灵儿在屋外攀谈。 “赵波，你看，王可韫的具体岗位，怎么安排？”李恨水翘起二郎腿，悠哉游哉。 赵波坏笑道：“恨水老弟，你说，你对你的这个漂亮小表妹有没有非分之想？” “赵波，你可不要对可韫有非分之想，否则，我饶不了你。”李恨水可不许任何男人染指王可韫。 “我懂了，全懂了。”赵波可不敢动李恨水相中的女人。 在来桃花村之前，安琪特意找赵波谈话，说要充分相信、尊重李恨水。 赵波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李恨水不只是安琪的大学同学。 赵波也不是恋权之人。再说了，他的权力是安琪授予的。安琪想要免去他的权力，易如反掌。 因此，赵波不敢得罪李恨水。 “恨水老弟，桃花村美女真多啊，连给我们烧饭的女人都姿色可餐。特么的，老婆也过来了，要不然，我就爽翻了。” 安琪曾对李恨水说过赵波有好赌、好酒的两个缺点，其实，她没好意思说赵波同样也好色。 也许，安琪认为男人好色不是缺点，而是共性。 安琪这次派赵波来桃花村，同时也让他的老婆一道过来，其中一个重要的考量因素就是希望陈灵儿能够有效监督赵波，尽量避免他犯裤裆里的错误。 李恨水没好气地说：“赵波，嫂子又漂亮又温柔，你怎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赵波哈哈大笑：“我说恨水老弟，你也是过来人，还不懂男人？老婆再漂亮，时间长了，也是左手握右手。男人要的是新鲜。新鲜，你不会不懂。” “赵波，嫂子听到了，又要罚你跪床头了。” “嘻嘻，恨水老弟，我也不瞒你。上次和女网友玩一夜情，被老婆知晓，她让我写保证书，连写三次，还不过关，说不深刻。没办法，我就写得狠一点，说还敢再犯，就自宫当太监。保证书只是糊弄老婆的，我怎么会自宫呢？那可是男人的命根子，男人没了命根子，还不如死！” “赵波，如果做不到，就不要乱许诺。你不怕嫂子将来用锋利的剪刀剪掉你的三寸猪肠子？” “嘻嘻，她不会。她很疼我的，但我觉得愧疚她太多。” “言归正传。王可韫的岗位你是怎么安排的？” “我看了她的简历，她算是科班出身，之前就有文旅工作经历，加入我们的队伍，那可真是人才难得。让她具体负责旅游宣传，怎么样？” “赵波，你是筹备处负责人，你说了算。” “恨水老弟，安总特意交代，要多倾听你的意见。筹备处的事情我说了不一定算数，但你说了肯定算数。” “赵波，这个不能乱说，要不然村里有人说我吃里扒外。毕竟，我算是编外村干，村委员利益和你们筹备处利益并不总是一致。” “我懂了。那暂时就让王可韫担任筹备处宣传部部长吧。” “行，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选拔的事，就让王可韫具体负责，稍后我和她再说说这件事。” 这时候，赵波接到报告，说工地挖土机开始工作时，遭到部分村民阻拦。村民的理由是，镇里耕地补偿金未到位之前，桃花村旅游项目不许开工。而且，项目部还要给予村民一定的额外经济补偿。 桃花村旅游开发项目自然要涉及到征地，金汤镇采取的是先上车后买票的方式，先让工程开工，再逐步办理征地手续。云川县很多项目都是这么做的。 对于村民们的诉求，要求征地补偿合理，但额外经济补偿差不多就是敲诈勒索了。 赵波当机立断，派出多名项目部建筑工人前去现场增援。他在多个工地干过，一旦有村民闹事，他针锋相对，因为他很清楚，对于重点项目，地方政府是偏重于支持项目，而不是村民的。其中道理并不复杂。 赵波安排不久，又接到报告，说建筑工人和村民发生对峙，双方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李恨水了解桃花村民风。当即给秦如霜打了电话。 秦如霜培训已经结束，返岗上班。 秦如霜接报后，一面向镇主要负责人王海生汇报，一面打电话给镇派出所副所长张玉洁寻求支持。 李恨水和赵波急匆匆赶往出事现场。 在路上，李恨水给村长胡兰花打了电话，胡兰花也正从村部往出事现场赶，快要到了。 对峙现场。 十几个建筑工人，四五十村民。 建筑工人数量比村民少，而村民还在不断集聚，一些青壮年村民手中还有扁担、木棍、铁锹、锄头等武器。一旦发生械斗事件，流血受伤在所难免。如果处置不好，会影响工程进度。 李恨水和赵波赶到时，胡兰花已经先到一步。她正在规劝村民，让村民们回去。 胡兰花一去现场，就知道今天村民们的聚集活动是有人指使，因为领头人一个是副村长杨前的堂弟，一个是民兵营长兼会计梁冬青的哥哥，很显然，杨前和梁冬青是幕后主使。 这两个人在村委会结成小团伙，沆瀣一气，与胡兰花不和。特别是副村长杨前，上次选举败给胡兰花，一心想当村长。 他们指使村民阻止项目施工，可谓一箭三雕。一是想浑水摸鱼，趁机从项目部勒索钱财。二是打乱旅游开发项目，给胡兰花和李恨水添堵，最好将他们，特别是胡兰花拉下马，杨前好取而代之。三是在适当的时候，他们出面，协调镇里平息村民闹事，树立他们的威信。 胡兰花大声对村民解释，然而，没有人听她的。这些村民都是杨前和梁冬青的族人，当初村委会选举时，他们就没有投胡兰花的票。 第92章 保护女村长 胡兰花猜的一点没错，这事正是杨前和梁冬青合谋的，目的是给胡兰花和李恨水下套。此刻，他们躲在幕后，发号施令。 杨前觊觎村长位子已经很久了。然而，上次选举时，还是败给了胡兰花。投票给他的村民都是他的族人。如果胡兰花下台，他就有很大的概率取而代之了。 李恨水和赵波赶来了。 对峙局面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恶化，双方甚至发生了肢体冲突。 胡兰花无能为力，无法平息剑拔弩张的局面。 杨前的堂弟杨小毛仗着兄弟多，是村里一霸，这次他是直接指挥之一。 杨小毛本来就是小混混，平日里没少受胡兰花训斥，对她怀恨在心。今天，他冲锋在前，竟然将胡兰花控制住了。 杨小毛坏笑道：“胡兰花，你当村长这几年，除了出卖村民利益，还做了什么事？我要是你呀，干脆辞职不干了！” 胡兰花又急又羞，然而，又挣脱不了。最可恶的是，杨小毛趁机揩油，他的手时不时触碰到胡兰花丰满的胸部。 李恨水轻声对赵波说：“你负责录像取证，我上去给这个无赖颜色看看。” 赵波点点头，提醒道：“恨水老弟，注意安全，那家伙看样子是个狠角色，连村长都敢劫持。” 李恨水冷笑：“一个乡村地痞流氓而已！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赵波拿出手机拍照取证，李恨水则大踏步向前。 他要解救胡兰花。 作为村长助理，他有责任保护女村长。 此时的杨小毛，还在借扣押胡兰花之名肆无忌惮地揩油。他的手一会摸她的屁股，一会摸她的胸部。 旁边几个村民甚是眼馋。 毕竟，胡兰花也算是有姿色的成熟女人。 “住手！”李恨水怒目圆睁，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欺男霸女的小混混。 “你特么的就是村长助理？”杨小毛哪将李恨水放在眼里？他亲弟兄加堂弟兄有一二十人，农村兄弟多，打起架来，就会占优势。 “你知道这是在犯法吗？”李恨水怒斥。 “犯法？哈哈哈，在桃花村，我说的话就是王法！”杨小毛猖狂至极。 “杨小毛，你再牛逼，有方六指牛逼？方六指进了号子，弄不好要吃枪子，你如果为非作歹，下场和他是一样的！” “你特么的算哪根葱！要你来教训我！这娘们是不是和你有一腿？你这么拼命的想帮她？”杨小毛一边说，一边还放肆地摸了一下胡兰花的屁股。 胡兰花面红耳赤，今天被杨小毛当众羞辱，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李恨水要的就是杨小毛猥亵胡兰花的动作，因为赵波在视频取证。杨小毛有错在先，他再动手，算得上是正当防卫，如果将杨小毛伤着，他也不用承担法律责任。 李恨水从来就不是莽夫，也不打无准备之仗。 李恨水出手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杨小毛被打趴在地。胡兰花被救了出来。 不过，李恨水手下留情。杨小毛虽然被摔倒，但没有吃太大的亏。 李恨水不想将事情闹大。 他心里在骂张玉洁：磨磨蹭蹭的，是大姨妈来了，还是在生孩子？ 其实，张玉洁已经在路上了。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赶到，是因为路途有点远，路况也很不好。 杨小毛不甘心失败，歇斯底里地叫喊，让村民特别是自己的兄弟一起上，出了事他承担。 杨小毛还将杨前也出卖了，大声嚷嚷：“大伙们，不要怕，出了事，我杨小毛一个人承担。只要不出人命，缺胳膊少腿的，都不是个事。杨前大哥的儿子杨德宝是市公安局长赵明亮的身边红人呢。杨前一直在关注我们今天的维权行动，现在估计给儿子打电话了。” 村民们听到杨小毛的鼓动，就像打了鸡血，有的村民开始与建筑工人发生肢体冲突，有三四个村民开始围攻李恨水。 这时候，前方不远处响起警车的鸣笛声。鸣笛声由远及近。 村民虽然人多，但并没有占据优势。 李恨水虽然遭遇多人围攻，但并没有吃亏。 警车快来了，村民们却并不害怕，看来杨小毛的蛊惑起了作用。 李恨水一下子撂倒了三四个试图袭击他的人。 张玉洁到了，这次她一身警服，英姿飒爽。 她的后面还有五六个警察。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张玉洁深谙此道。 杨小毛和其他几个领头的被抓。 杨小毛一点也不害怕，嬉皮笑脸地对其他村民说：“没事的，我去过派出所很多次了，每次都管饭，就是一日游，到头来还要派车送我回来。你们给杨德宝打个电话，就说我这次又遭到不公正对待了。” 杨小毛还和张玉洁理论：“美女所长，我们都是合法公民，我的田地被征，到现在没有一分钱补偿款。而且，项目部收买打手打人，我们有多个村民被打伤，你们不抓他们，反而抓我，公理何在？” 杨小毛又将目标瞄准李恨水：“村长助理不为村民说话，却动手殴打村民！我要向县领导举报！” 李恨水的身下，有三四个村民躺在地上。 这几个村民都是杨小毛的族人，平日里就不是善茬。现在，他们干脆赖在地上不起来了，一个个都是戏精，不是呻吟就是喊疼，嚷嚷着要去医院检查身体，要将打人者绳之以法。反正，他们是正义的一方，李恨水和项目部建筑工人是邪恶和闯祸的一方。 李恨水怒不可言：“杨小毛，你颠倒黑白！你知道你今天干了什么？猥亵妇女，聚众闹事，教唆他人追逐、殴打他人。现在倒打一耙，你以为这次还能蒙混过关？” 杨小毛冷笑：“说我猥亵妇女，打架斗殴，证据呢？口说无凭，当心我告你诽谤！” 李恨水从赵波手中接过手机，将刚才的视频在杨小毛面前晃了晃，声色俱厉地说：“这就是证据！而且，还有证人！” 杨小毛哈哈大笑：“我玩过无数的女人，至今还不过得好好的？我真的很想蹲大牢呀！求求你们，将我送进大牢！” 简直是猖狂至极！ 张玉洁走到李恨水身边，轻声问：“证据确凿充分吗？” 李恨水很坚定地说：“确凿证据。” 张玉洁微微点头，然后命令几个警察：“将几个领头人带走！” 杨小毛毫无惧色，脸上始终挂着猖狂的笑。 杨小毛这几年四处惹是生非，一直逍遥法外，也多次被抓，但的确如他所言，大都是派出所一日游。究其原因，是因为他的堂侄杨德宝是市公安局长赵明亮身边的红人。 杨德宝保杨小毛，根本不需要让赵明亮出面，甚至不需要打着赵明亮的旗号，除非是他无法摆平的。 杨德宝只需要直接给青山县警方相关负责人打电话就行，因为都知道他是赵明亮的秘书和身边红人。 杨小毛是小混混，杀人绑架强暴这类事不会干，这些杨德宝也保不了。 杨小毛干的就是敲诈勒索、偷窃嫖娼、打架斗殴这类违法行为，及其他不太重的犯罪行为，这类案子杨德宝完全可以摆平。 正因为有杨德宝这个保护伞，杨小毛才有恃无恐，就算被抓上警车，他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杨小毛等人被抓，秦如霜等镇里的人继续在化解纠纷。 在与秦如霜有了实质性关系后，李恨水对秦如霜有了特别的感觉。 那天晚上，既刺激又疯狂。 秦如霜如她所言，就像一个荡妇。她在报复黄小勇，很主动很放得开。 不得不说，这个有着小麦色肌肤、爱健身的女孩，身材非常完美，找不出一丝瑕疵。 事态平息，村民们都已散去。 李恨水终于等到了一个与秦如霜单独交流的机会。 “秦委员，桃花村旅游开发项目今后还需要你的大力支持。征地拆迁问题不妥善处理好，后患无穷啊。” “李助理，王海生书记对这事高度重视，桃花村旅游开发项目是金汤镇、也是青山县重点文旅项目，县里、镇里都高度重视。你们的事，也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会高度重视的。” “秦委员，谢谢你。”李恨水以握手之名，抓住了秦如霜的手。 秦如霜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连握手也是如此。 “秦委员，很怀念那天晚上的情景。”李恨水坏笑。 李恨水这是试探，看秦如霜接下来的反应。 “李助理，请你自重！我和男朋友又和好了，感情比过去还要好。我们那一夜，永远过去了！如果你继续拿上次的事说事，这会贬低你的人品。”小说 李恨水非常尴尬。 看来，秦如霜是说到做到，不可能再和他保持亲密关系了。继续拿那夜说事，或者提出非分要求，只会激起秦如霜的反感。 “秦委员，你说得对，希望那一夜的事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李助理，杨小毛有点背景，副村长杨前的儿子杨德宝是市公安局长赵明亮的秘书，我担心这次杨小毛又会平安无事，这样一来，更加助长了杨小毛一伙的嚣张气焰，给桃花村景区开发带来被动。当然，我会积极配合县镇妥善处理纠纷，让项目顺利开工是我们镇里义不容辞的责任，请李助理放心。”秦如霜转移话题，不和李恨水聊敏感话题，而是说公事。 “我知道了，我会和望洲集团解释的。按照合同约定，村民纠纷之类的事县里镇里负责解决。”秦如霜谈公事，李恨水也一本正经说公事。 这时候，李恨水接到刘丽娟的电话。 “李助理，我有重要事情报告，我相信你肯定感兴趣。”刘丽娟有意卖了个关子。 “哦，什么事？”李恨水问。 “李助理，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你想要什么好处？” “李助理，我坚定地站在你一边。我和闺蜜宋巧儿说了你，她似乎对你很感兴趣。也难怪，男人爱美女，女人也爱帅哥啊。今晚方便吗？我和宋巧儿找你去打牌。对了，三缺一，我再叫上王腊梅。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就是打打牌。” “这几天不方便，等方便时候再说。”李恨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你们三个女人玩车轮战，我身体再强壮，也受不了。 “也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我也不卖关子了。是这么回事，梁冬青不是和你很不对付吗？今天的村民闹事也是他在幕后指使的。你猜他在干什么？量你也猜不出来！我得到准确情报，他刚才进了桃花村岗上村民组最东头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男主人长期在外打工，女主人被梁冬青发展成了情人。女主人四十多岁，但保养得好，姿色不错。两个女儿都读大学了。” “梁冬青大白天的，不干正事，不是在背后遥控指挥村民闹事，就是与女人偷欢。” “李助理，你可以去找几个人将他抓个现行。桃花村虽然民风粗犷、开放，但还没有开放到可以随便和有老公的女人鬼混的地步。” “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如果不可靠，我愿意赎罪，任你惩罚。” “你可以带路吗？” “我可以为你们指路。” 李恨水叫上赵波，还有一个家就在桃花村的项目部的工人，另外，又将胡兰花叫过来了。 “谢谢你，李助理。”胡兰花精神状态很不好。今天当众被杨小毛猥亵和侮辱，很没面子。关键时刻，救她的只有李恨水。 对于今天的村民闹事，胡兰花很揪心，对于幕后主使杨前和梁冬青多了几分厌恶。 杨前和梁冬青，常和她作对。胡兰花说是村长，其实很多权力被这两人架空了，她在村里就是个瘸腿村长。 岗上村民组最东头一家，五间大瓦房，大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没有侧门。 这户人家的前面、后面和右边都没有人家，男主人和两个孩子又不在家，女主人想要与梁冬青偷情，确实很方便。 李恨水自告奋勇，蹑手蹑脚走到窗户前，透过窗户缝隙，看到了不堪入耳的一幕。 第93章 捉奸捉双 女主人身材丰满，却不显得臃肿，虽是中年农村妇女，肌肤却很白皙。那身材，那模样，的确对男人有很大的吸引力。 梁冬青像个瘦竹竿，但动作却很凶猛。女主人虽然刻意压抑自己的喉咙，但呻吟声隔着窗户仍能听到。 梁冬青跪在床上，脸正对着窗户，由于很投入，处于忘我状态，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窗帘有一角没拉起来的地方有人正在偷窥。 李恨水用手机拍了一段视频。 自始至终，梁冬青没有发现有人偷窥。 像梁冬青这种瘦竹竿男人都能找到姘头，是姘头看上他是村干，还是太寂寞？ 的确，很多青壮年劳动力出去打工，留下来的大都是老弱病残，从今天村民闹事也能看出，闹事的大都是五六十岁的农民，青壮年村民并不多。留守妇女缺少丈夫的关心和慰藉，严重缺爱，如果有男人死缠硬磨，好女也怕痴心汉，红杏出墙概率很大。 李恨水拍好照片后，招呼其他人来了。 李恨水并没有冲进去，因为他懂法律，不能擅自闯入别人住宅，他与房主人没有任何关系。 李恨水用铁丝将房门严严实实锁住了。 这家男主人有几个兄弟都在这个村民组，刘丽娟将男主人的爸爸妈妈和几个兄弟嫂子都叫过来了。 梁冬青玩得热火朝天时，根本就不知道门口来了一大群人。 村里其他人也都过来看热闹。 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既然已经一部分人知晓了丑事，那就无法阻止了。 解开铁丝，门是反锁的。透过窗户缝隙，梁冬青和女主人还在鬼混。 梁冬青虽然瘦得像竹竿，但战斗力还很强。 砰砰砰。 男主人的父母亲已经等不及了，将大门敲个不停。 “一对狗男女！” “特么的，我要剪掉梁冬青那狗日的三寸猪肠子！” “梁冬青这种狗杂种还能当村干！男盗女娼！” “把门踹开，将奸夫淫妇绑起来，送进派出所！” …… 骂声不绝于耳。 男主人的兄弟嫂子在大声叫骂。 正在兴头上的梁冬青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丑事被发现了，大惊，慌忙脱离了女主人的身体。 这下坏事了，估计被吓成伟哥了。 女主人也很紧张，赶紧胡乱地穿上衣服，裤衩都穿反了。 梁冬青也慌慌张张穿上衣服。 敲门声仍在继续，还有人在踢门。 既然丑事已经被发现，又无处可逃，躲也躲不掉，梁冬青故作镇定，打开电视，假装看电视。 女主人故作镇定，打开房门。 男主人的妈妈一把揪住女主人的头发，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我儿子在外面挣血汗钱，你在家养汉子！” 女主人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说：“妈，你肯定弄错了！梁会计来我家是说种田补贴的事，我和他清清白白。” 梁冬青尽力掩饰慌乱，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还有意夹着个公文包，说：“大娘，你肯定误会了，我是来说种田补贴的事，不是你们想要的那样。” 梁冬青看到了李恨水和胡兰花，心里全明白了，肯定是他们搞的鬼。 但是，梁冬青仍然心存侥幸心理。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成双。捉奸的人虽然多，但是，他和姘头都没有被抓现行。只要不是光着屁股从床上抓下来，他就可以抵赖，说自己什么也没干。 所有人都知道两个人干了坏事。大白天的将门反锁，而且，透过窗户缝隙已经看到了。但如果这两人狡辩，也确实没有好的办法。 男主人爸爸怒斥道：“梁冬青，你这个人模狗样的畜牲，我在窗户缝隙看到你和我儿媳妇在鬼混！到了这个地步还在狡辩！我让儿子今天回来，打断你的狗腿！剪碎你那惹祸的三寸烂猪肠！” 这对狗男人仍在狡辩，虽然辩解很无力。 李恨水走到梁冬青跟前，冷笑道：“梁会计，大白天的，你不是玩女人，就是兴风起浪，煽动村民闹事，你好坐收渔翁之利！像你这种村干，留在村里是祸害！” 梁冬青不服气地说：“你这是在诬陷！你就是告到镇里，我也不怕！说我玩女人，你有证据吗？男女在一起就不能谈事情？我看你和胡兰花经常在一个房间里谈事，我能说你们在偷情？” 胡兰花面红耳赤。 李恨水不慌不忙拿出手机，播放刚才偷拍的视频，给梁冬青看。 梁冬青的脸顿时绿了。 男主人的兄弟嫂子气愤不过，对梁冬青先是谩骂，然后动了手。 梁冬青理亏，不敢还手。再说了，他如果还手，会招致更猛烈的还击。 李恨水和胡兰花等人不声不响地走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达到预期目的。 李恨水给镇里打了电话，实名举报梁冬青有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不适宜继续在村里当村干部。 梁冬青这次彻底栽了。 下午，杨小毛竟然大摇大摆回来了。 正如他之前吹嘘的那样，去派出所只是一日游。不，只是半日游。 看来，杨前儿子杨德宝又疏通关系，将这事摆平。 杨小毛气焰更加嚣张。 在他看来，只要不杀人越货，就没有不能摆平的。 李恨水震惊不已。 他给张玉洁打电话，询问此事。 张玉洁的回复是，县局领导打电话，要求将杨小毛放掉，说这是由于土地拆迁引发的人民内部矛盾，不能上纲上线。 张玉洁说，她也无能为力，上级没有追究她的责任，已经是万幸了。很多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 李恨水很担心，杨小毛平安回来，更加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项目部接下来会不得安宁。杨小毛可以打着维权的幌子，继续闹事。 然而，让李恨水又意想不到的是，杨小毛被放回来还不到一个小时，呼啸的警车来了，又将杨小毛抓起来了。 当时，杨小毛正在和人大吹特吹，他在派出所如何收到礼遇，所长给他敬烟，还说请他吃饭。以至于警车到他身边时，他还煞有介事地说：“你们看，没准就是所长亲自驾车来请我去镇上吃饭，不为别的，只为我大侄子是赵明亮身边的红人，所长还指望我牵线搭桥认识我大侄子呢。” 第94章 身世之谜 这次一共来了两辆警车。一辆是派出所的，张玉洁带队。一辆是县局刑警队的。 杨小毛没看到所长，发觉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不过，无知者无畏，杨小毛一点也不惧怕。 他之所以满不在乎，是因为很多次进了局里，又很快被放出来。有杨德宝为他罩着呢。 “所长没来？”杨小毛趾高气扬的，“今晚安排在哪个饭店？” “所长请你去吃牢饭！”张玉洁哭笑不得。 “哈哈哈，牢饭？我好多年前一直就盼着吃牢饭，可就是吃不了呀！求求你，让我吃牢饭！”杨小毛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死鸭子嘴硬，在村民面前逞能。 “那就成你所愿吧！”张玉洁冷笑。 杨小毛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走了。警车呼啸而去。 李恨水很诧异，给张玉洁发了条信息：张所长，什么情况？杨小毛又被带走了？ 张玉洁回复：我也感觉很纳闷，之前要求释放杨小毛，是县局领导要求的。现在又将杨小毛抓走，也是县局领导的意思。 安琪的电话，让李恨水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村民闹事事件发生后，赵波作为项目部负责人，向安琪做了汇报。 安琪随即打电话给金汤镇王海生，王海生只是说了一些套话。 安琪给二姨沈媛媛打了电话，说了桃花村项目开工受阻的事。 沈媛媛当即给青山县主要负责同志打了电话。 当然，沈媛媛不会提及她和安琪的特殊关系，而是说了优化营商环境、严厉打击非法阻止工程施工之类的套话，并特意说明，过段时间他将来青山县考察。 青山县主要负责同志是个人精，通过副县长程枢一打听，得知望洲集团董事长沈雨彤竟然是江州沈家的人，而沈媛媛也是江州沈家的人。他哪敢怠慢？当即要求县警方立即将领头的肇事者绳之以法。 杨小毛就这样又被抓了。 杨德宝虽然是赵明亮的秘书，但毕竟不是赵明亮亲自打电话的。秘书打着领导的旗号办私事，并不罕见。 话又说回来，就算赵明亮打电话，也比不上沈媛媛打电话更有力度。 官大一级压死人。 李恨水向安琪说了杨小毛被抓、被放、又被抓的奇幻经历，他希望能将害群之马清除，否则，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项目部面临的阻挠会越来越大。 安琪说，这事她会协调解决的。 李恨水感觉，杨小毛这次恐怕是很难再回来了。 杀鸡儆猴嘛。 湖心岛。 由于徐大邦和张春艳一家搬到山地那边新搭建的活动板房，湖心岛这边多了一个房间。 王可韫就住在这个房间。 筹备处那边虽然提供宿舍，但那边是男人的世界，王可韫又喜欢安静，就选择住在湖心岛。 皓月当空。 李恨水陪着王可韫夜游湖心岛。 “哥，这里的夜色真美。”王可韫站在湖心岛最高处，从这里可以看到前面巍峨的双鱼峰，可以看到前方波光粼粼的水面。月亮河就像一条蜿蜒的银色袖带。 “是啊，等桃花村旅游正式投入营业后，这里就更美了。” “哥，我一辈子都不想去城市生活了，就在桃花村孤独终老吧。” “孤独终老？”李恨水一愣。 “哥，我和你说过，我有恋爱恐惧症了。一次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王可韫黯然神伤。 “那也不必啊，像林金龙这种人毕竟是少数。”李恨水安慰道。 “哥，我最庆幸的是，没有将身子给他。他曾多次对我提出这种要求，但都被我拒绝了。我不是不爱他，而是认为，女人的贞操是最贵重的嫁妆。现在想，将贞操给这种男人，还不如卖处，好歹还能挣一笔钱。”王可韫竟然主动和李恨水说很隐私的话题。 奇怪，也不奇怪。 奇怪，是因为李恨水只是王可韫的前妻妹。 不奇怪，是因为王可韫一直将李恨水当做亲密的人。 “当然，我从来都不是贪恋钱财的人。我只是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而已。为林金龙的任何付出，都是不值得的。”王可韫补充道。 的确，同王可欣不同，王可韫的确对钱财无感，不是物质女孩，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这种又美又纯的女孩可是珍品。 “可韫，你应该感到幸运才是。如果不是林金龙过早暴露真面目，你会付出更多，受伤更深。” “哥，我们回去吧。”王可韫忽然主动挽起李恨水的胳膊。 李恨水不禁怔了。 王可韫似乎意识到这种举止太暧昧，红着脸解释道：“哥，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亲哥哥。” 李恨水嘿嘿笑了几声，一种无与伦比的幸福感溢满全身。 李恨水不禁想：男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同样是漂亮的女人，对于宋晓萱、江荷花和秦如霜，他迫不及待地想占有她们的身体，但对于安琪和王可韫，他却没有这种想法。 安琪再次打来电话。 “恨水，和你说一件很敏感的私事，你不会介意吧？”安琪神秘兮兮地说。 李恨水的心一凛，这事不会与玉佩有关吧？难道他真的与沈家存在某种关联？ “恨水，外公和二伯说了玉佩的事，二伯怀疑，你有没有可能是他的私生子？”果然，安琪说的就是玉佩的事。 “安琪，我有父母亲，我不是谁的私生子。”李恨水冷冷地说。 “恨水，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恨水，能不能听我将话说完？” “好吧，你说。” “恨水，在我外公的追问下，二伯终于说出了一个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他当年曾与一个女人有段婚外情，但由于种种原因与这个女人分手。这个女人离开他时，已经有孕在身。这么多年来，他与这个女人再无纠葛。那块玉佩就是二伯送给这个女人的。二伯怀疑，你可能就是那个女人和他的儿子，因为你的年龄完全符合。恨水，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真的一点不了解你的身世吗？” 第95章 身世之谜2 “安琪，我可以不回答吗？”李恨水冷冷地说。 “恨水，说实话，我不希望你是我二伯的儿子。道理很简单。如果你是我二伯的儿子，我们岂不是成了兄妹？虽然我俩不可能有血缘关系，但我外公、二伯会允许我俩在一起吗？” “安琪，那块玉佩只是恰巧是同款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与你们沈家没有关联。” 李恨水嘴上这么说，但内心深处汹涌澎湃。 种种迹象表明，他和江州沈家存在着密切联系，很有可能就是沈海淼的私生子。 生母曾说过，她憎恨一个名字有“水”的男人，并为此为他取名叫“恨水”，而沈海淼，姓名中的每个字都有“水。” 现在，听安琪说，沈海淼当年有过一段婚外情，那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李恨水的亲生母亲。生母离开沈海淼，一定是含恨离开的。 “恨水，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只有一个问题，你常说的父母亲是不是你的养父母？” “安琪，我可以不回答吗？” “恨水，我希望能听到你真实的回答。” “那我就如实回答吧，他们是我的养父母。” “唉，恨水，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你是我的哥哥。你知道吗？当我二伯听说了玉佩和你后，激动不已，明天就要来桃花村，调查你的身世。” 李恨水冷笑：“就算他是江州首富，就能随心所欲地调查一个人吗？没有我的配合，任何人也无权调查我的隐私！” “恨水，二伯怕你有抵触心理，还特意让我明天也一道过来。” “沈海淼作为西洲集团董事长，来桃花村是一件大事，作为村长助理，我一定全力做好接待工作，但我有权拒绝任何针对我个人隐私的调查。没有人可以这么做。” “恨水，我觉得你不管是不是沈家的人，将身世调查清楚，都不是一件坏事。” “安琪，你觉得我长得像你二伯吗？” “有点像吧，有的人像爸爸，有的人像妈妈，这很正常。现代科学技术很发达，做亲子鉴定既方便又准确。” “前提是，我同意做亲子鉴定才行。” “恨水，我也不想说太多，但我还是要重申一下立场：将自己的身世调查清楚，不是一件坏事。今天晚上，你好好考虑考虑吧。明天我和二伯一道过来。他是以考察桃花村旅游的名义去桃花村。县主要负责人明天也陪他过来。” 西洲集团是世界五百强企业，实力雄厚。作为董事长兼总裁，沈海淼来青山，自然会受到县里的高度关注。 安琪挂断了电话，李恨水注定今夜无眠了。 自从得知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他就一直想，他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他们在哪里？他要不要寻找亲生父母亲？如果找到了，他会不会愤怒地谴责他们，当年为什么狠心抛弃他？ 现在，种种迹象表明，他是沈海淼的儿子。 江州沈家可是豪门，多少男人做梦都想进入豪门。可是，李恨水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惊喜。 他的生母当年被抛弃，他被生母抛弃，幸被养父母收养。好在养父母很爱他，视同己出。要不然，他要多凄苦就有多凄苦。 沈海淼来了。 沈海淼这次轻车简从，除了他，只有司机和侄女安琪。 沈海淼这次是以考察桃花村旅游开发的名义来的。 作为世界五百强企业，西洲集团在国内有较高的知名度和强大的财力。 青山县当然不敢怠慢，县主要负责人亲自陪同。程枢也来了。他们希望西洲集团能在青山县投资。 李恨水作为村长助理，表面上从事接待工作。 安琪多次发来信息，希望李恨水能够安排时间单独与沈海淼见面。 沈海淼正值壮年，风流倜傥，仪表堂堂。 安琪以前并不没有将李恨水和沈海淼相关联，现在，仔细观察两人的长相，还真的有几分相像。不过，不是很相像。 李恨水表现得不卑不亢。在没有确定身份之前，他只是村长助理。 考察只是形式的、打掩护的，沈海淼的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见李恨水。 沈海淼终于抓住了单独与李恨水单独相处的机会。 “你叫李恨水？”沈海淼轻声问，目光始终落在李恨水身上。看到李恨水第一眼，他就感觉这个年轻人十有八九是他的私生子。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李恨水没好气地说。 沈海淼淡然一笑：“脾气有点倔嘛。恨水，我可以看看你的玉佩吗？” “好吧。”李恨水强忍着心中的怨气。 李恨水取下玉佩，递给沈海淼。 “真的是我的玉佩。”沈海淼大喜。 “这是我的玉佩，是我的妈妈留给我的！”李恨水纠正道。 沈海淼笑道：“有错吗？你妈妈在哪里？” “沈总，我有义务告诉你这些？” 沈海淼走到李恨水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恨水，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我承认当年确实有错，但错误已经发生，我所做的就是止损、补偿。我不敢百分之百确定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但十有八九是，我需要验证更多的信息。希望你能配合，如果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会将你堂堂正正接回沈家。如果万一不是，我也会给你一笔不菲的补偿。” 李恨水冷笑：“你以为所有人都贪财吗？我可以选择不配合。” 沈海淼哈哈大笑：“有个性！果然有我当年的影子。” 沈海淼也很无奈，如果李恨水不配合，他也着实没招。 要想认定李恨水是不是亲生儿子，一是靠亲子鉴定，二是借助出生经历。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李恨水起身站起。 “恨水，我想你也一定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一个人，如果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确是一件憾事。” “如果为人父母，狠心抛弃亲生儿子，你觉得这样的父母亲值得寻找吗？” 沈海淼长叹一口气：“唉，当年我也有苦衷，但错了就是错了，我对不起曾经爱的女人，对不起我和他的孩子。我愿意给予他们补偿，借此赎罪。” “好吧，你究竟想了解什么？”李恨水舒缓了说话的语气。 “恨水，你知道你的生母在哪里？” 李恨水摇头：“我不知道，我从小就是养父母将我抚养大的……” 李恨水说了养母临终前说的话，以及那个珍藏有书信、玉佩等的黑匣子。 沈海淼兴奋地说：“基本可以认定，你就是我的亲生儿子。不过，以防万一，我们可以做个亲子鉴定吗？如果万一我俩没有血缘关系，我愿意给予你一百万的补偿金。” 对于世界五百强企业的总裁，沈海淼富可敌国，一百万对于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对于李恨水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但李恨水并不想表现出很在乎这笔钱的样子，因为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沈海淼的亲生儿子。 一旦亲子鉴定最终认定，他转眼间就是江中首富的儿子。 “沈总，看到你认子心切，我可以陪你做亲子鉴定，但是，我不需要你的一分钱补偿。钱是好东西，但我不想接受任何施舍。” 沈海淼惊讶地望着李恨水，犹豫片刻，说道：“好吧。” 不管怎么说，李恨水同意做亲子鉴定，这就为最终确定他俩的关系提供可靠的保证。 “沈董，你能说说那个女人的情况吗？”李恨水问。 “当然可以。”沈海淼开始娓娓道来。 二十多年前，沈海淼在父亲的公司担任中层干部。他的妻子是一位官员的女儿，长相不错，但有大小姐的霸道，脾气也很暴躁，对他苛求太多。两人时常争吵，感情并不好。 沈海淼由于经常去一家酒店就餐，认识了一个从农村来城的打工妹叶小丽。 叶小丽长得漂亮、清纯、懂事，一来二往，沈海淼就喜欢上了她。沈海淼并不缺女人，但叶小丽独特的气质让他迷恋。 沈海淼隐瞒了已婚的事实，说很爱叶小丽，叶小丽年轻单纯，被沈海淼占有了。 平心而论，沈海淼虽然有欺骗的成分，但心里还是爱叶小丽的。 叶小丽怀孕后才知道，沈海淼是个已婚男人。 沈海淼说，虽然不能和叶小丽结婚，不能给她名分，但是，她可以做他一辈子的情人。 叶小丽是真心爱沈海淼的，只要沈海淼不甩她，她可以做他一辈子的地下情人。 沈海淼为叶小丽租了一套小公寓，小公寓成了两人偷欢的场所。 叶小丽度过了一段幸福的二人时光。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沈海淼的妻子发现了丈夫和叶小丽的事，于是，她纠集了几个人，一起去小公寓捉奸。 沈海淼的妻子抓叶小丽的头发，扒光她的衣服，并殴打她、辱骂她。 叶小丽身心交瘁，更让她心碎的是，她被殴打时，沈海淼无动于衷，还当着她的面承诺永远与她分手，回归家庭。 沈海淼当年之所以回归家庭，是因为岳父是位高权重的官员，当初西洲集团还没有成立，爸爸的公司处于起步期，还需要岳父的大力支持。可以说，没有岳父，就没有公司的快速发展，也就没有后来的西洲集团。 相比之下，叶小丽只是一个没有文化的乡下妹子，不可能成为他的终身伴侣和事业上的助手。 叶小丽走了。 沈海淼为了家庭和事业，毅然断绝了与叶小丽的联系，没有再找她。 从此，两人再无联系，没有再见过面。 其实，两人分手一年后，沈海淼也尝试拨打叶小丽的手机，然而，手机已停机。 …… 听完沈海淼的讲述，李恨水心中悲愤交加。 这个叶小丽几乎可以确定是他的亲生母亲。 李恨水冷笑：“沈总，你真的很自私、无情！就算你选择与她分手，也应该好聚好散，给她们母子俩一笔补偿，而你呢？为了所谓的家庭、事业，做出如此绝情的事！你还是个男人吗？” 面对李恨水的嘲讽和训斥，堂堂西洲集团老总竟然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正在接受老师的批评。 “是的，是的，我错了，我不该如此冷漠，如此绝情，我太自私了。我现在心中无比愧疚，对不起叶小丽，对不起我和她的孩子。如果能找到叶小丽，我愿意加倍补偿她，还有我和她的孩子。” 李恨水冷冷地说：“你现在不再惧怕妻子？” 沈海淼说：“三年前，我和她离婚了。” 李恨水冷笑：“估计她的爸爸，也就是你的前岳父退休多年了吧？如果还在台上，你绝对不敢与她离婚。” 沈海淼尴尬地笑了笑：“也许你说的有道理。” 李恨水问：“你有没有再婚？” 沈海淼点头道：“再婚了。” 男人有钱就变坏，虽然不是一句颠扑不破的真理，但至少适用于很多男人。 沈海淼有钱有地位有声望，自然不缺年轻漂亮的女人。没准他的妻子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李恨水冷冷地说：“沈总，既然有了妻子，还有必要再寻找旧爱？二十多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你现在所做的就是好好爱你现在的妻子，你的孩子，而不是四处寻找旧爱。” 沈海淼沉默许久，缓缓说道：“恨水，我承认你说的有些道理。二十多年过去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就算找到叶小丽，又能怎样？重温旧情？我们都老了。我主要还是牵挂我的孩子，毕竟，他的身上流着我沈家的血脉。除了那个孩子，我和前妻还有一儿一女，我和现任妻子还没有孩子。不幸的是，儿子患了白血病，很难治的那种。如果花钱能够救好他的病，我可以出五百个亿。然而，钱不是万能，在绝症面前，金钱也显得无能为力。” 李恨水冷笑：“我好像明白了，如果你和前妻的儿子没有患病，而是健康的，你就不会再寻找他？还有，我听安琪说，你儿子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但现在仍然没有配型成功，是不是找到你和叶小丽的孩子，然后让他做配型测试？” 第96章 年轻后妈 沈海淼脸色有些难看，说：“是有这考虑，但不是主要的，主要目的还是要认儿子，二十多年来，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对孩子充满愧疚。” 李恨水心中有怨气，但在未做亲子鉴定前，并不敢百分之百确定面前的中年男人就是他的亲生父母，因此，也不想表现得太过分。 “沈总，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恨水，今天陪我一起去江州，我们做个亲子鉴定，不管我们是不是父子，我们都很有缘。” “好吧。”李恨水同意了。 …… 几天后，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沈海淼正是李恨水的亲生父亲。 得到这一结果，沈海淼激动无比。 大儿子沈天龙身患白血病，需要做骨髓移植。用医生的话说，做骨髓移植不一定能够救命，但不做骨髓移植一定保不住命。家庭成员都做了骨髓移植配型测试，但都没有成功。社会上的骨髓库配型成功率微乎其微，更难以找到。 李恨水和沈天龙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有没有可能出现惊喜，做骨髓移植配型成功？ 沈海淼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就算沈天龙暂时保命，也注定不能成为他的接班人。李恨水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可以担当大任。 再回顾沈家李恨水这一辈，女孩多，男孩少。没有合适的接班人，等沈海淼老了，谁能担当延续西洲集团辉煌的重任？ 李恨水的心情复杂。 终于证实了，他是沈海淼和叶小丽的孩子，转眼间就是亿万富豪的儿子，换成别人，估计激动得睡不着觉。 不错，成为沈海淼的儿子，今后注定财务自由，但是，如何面对这个庞大而有势力的家族？他今后该何去何从，很茫然。 沈海淼再一次与李恨水单独谈话。 如果说上次沈海淼还是不敢百分之百肯定李恨水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但亲子鉴定结果出炉后，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孩子，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我昨晚一夜未眠，我太激动了！二十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沈海淼走到李恨水身边，深情地说，“孩子，我可以抱你吗？” 李恨水心中汹涌澎湃，但表面上平静如水。 自从得知自己不是父母亲亲生的，他就不止一次地想过，他的父母亲会是谁？在哪里？他见到亲生父母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如今，亲生父母亲就站在他的面前。 李恨水不动声色，沈海淼却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起他，眼眶湿润了：“孩子，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我对不起你！一定会加倍补偿你！我的儿子这么高大，这么帅气，这么优秀，不愧是我沈海淼的儿子！我真的太兴奋了！” 沈海淼多么希望李恨水能叫他一声“爸爸”，然而，并没有，甚至没看到儿子有些许激动。 “恨水，我知道你怨我，我的确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我也愧对你的妈妈，这些年来，我也四处打听，但没有发现她的行踪。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就像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你一样。” 沈海淼说，李恨水只听不说。 “恨水，等会我带你去见爷爷，明天，我们将在西洲别墅设家宴，隆重欢迎你的回归。为什么选择明天，而不是今天？是因为你的大伯、叔叔、大姑、二姑都要来，今天太仓促。他们工作都很忙，但听说你回归了，都挤出时间过来。” 李恨水被带到沈西洲面前。 在江中省，沈西洲的大名如雷贯耳。他的创业史现在成为商学院的典型案例。 当然，沈西洲创办西洲集团，并跻身世界五百强，不仅有他超前的商业眼光，出神入化的营商技巧，长袖善舞的交际能力，还与自己的前亲家，也就是二儿子沈海淼的前岳父有关。沈海淼的前岳父曾给予沈西洲很大的帮助。 沈西洲由于身体不适，正在医院里，定于后天出院，但为了参加明天的家宴，决定于明天上午出院。 沈西洲曾经兼职在省工商联工作，也由于他对江州经济做出的突出贡献以及本身的地位，入住的高级病房。 沈西洲头发花白，精神不错。在见沈西洲之前，沈海淼再三央求李恨水，暂时可以不叫他爸爸，但见了爷爷，一定得叫爷爷。爷爷若是听到多年未见的孙子叫他爷爷，一定非常高兴，也许身体就突然好了。 “爸爸，我将您的孙子带来了！”沈海淼在前面引路，见了沈西洲，毕恭毕敬的。 李恨水叫了一声“爷爷好！”，沈西洲兴奋不已，抓着他的手，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很好，又高又帅，果然是我沈家的后代。” “爸，明天晚上的家宴，只要在国内的，能回来尽量回来。” “好，好，我们要隆重迎接恨水的回归。我很多年没有这么开心了！” 沈西洲始终拉着李恨水的水，问这问那，李恨水很平静，一一回答。 沈西洲虽然退出西洲集团领导层，但集团重大事务，沈海淼还得请他定夺、把关。在沈家，沈西洲仍然一言九鼎。 离开沈西洲的高级病房，沈海淼又带李恨水去了西洲集团总部。 西洲集团新的总部位于江州市开发区，两栋五十多层的办公楼通过连廊连在一起，呈倒立的“工”字型气势恢宏。办公楼是公司的脸面，西洲集团的脸面够气派。 在集团总部，李恨水第一次见到了沈海淼的妻子——罗雨涵。 罗雨涵现在的职务仍然是总裁秘书，她在未成为沈海淼的妻子之前，就是总裁秘书。 罗雨涵身材娇小，也就一米六左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在校大学生。估计实际年龄也就二十五六岁。 没有大长腿，丝毫不妨碍罗雨涵是一个很让人心动的女人。 不过，罗雨涵似乎很冷艳，不知是一贯的性格如此，还是不太欢迎李恨水的到来。 沈海淼介绍李恨水与罗雨涵认识。 “雨涵，恨水是我的儿子，他和你同龄，只比你小几个月。” 第97章 沈天鹏横空出世 “虽然我和恨水是同龄人，但他毕竟是晚辈，以后还得按照规矩来。”罗雨涵沉着脸说。 罗雨涵这么说，是因为李恨水见了她，没有叫“妈”。 沈海淼说：“恨水，叫雨涵阿姨也可以。” 见李恨水不吭声，罗雨涵说：“也行吧。对了，恨水，你和天龙骨髓移植配型做了吗？” 沈海淼很尴尬，向罗雨涵使眼色，暗示她不要说，然而，罗雨涵仍然说：“我在网上搜了，兄弟之间骨髓移植配型的成功率远比陌生人高。说不定就配型成功了。如果成功了，天龙就有救了。” 沈海淼终于忍不住了，说：“雨涵，龙腾集团有笔大订单，你联系相关部门，研究具体合作事项，以及签订合同的事。”小说 对于罗雨涵的这番话，看似不识时务，但在李恨水看来，是有意为之。 罗雨涵以前是沈海淼的秘书，然后上位成为其妻子，不仅仅是她长相好看，还有其他的因素，比如心机。 沈海淼作为江中首富，身边自然不缺年轻漂亮的女人。罗雨涵长得好看，但并不算特别漂亮，比她漂亮的女孩多的是。 李恨水对罗雨涵的第一印象是：这个年轻后妈不简单。 …… 西洲别墅。 这栋别墅被枕凤凰山，濒临翡翠湖，依山傍水，占地面积有几十亩，富丽堂皇，功能齐全，不敢说是全国最豪华的别墅，但至少在江中省，其建筑规模、占地面积、奢华程度堪称首屈一指。 别墅有运动场、室外游泳馆、绿地，里面功能更是齐全，超豪华餐厅就有两个，还有棋牌室、室内健身房、小型电影院、图书馆卧室就有几十个，这样可以保证沈家的人家庭聚会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卧室。 沈西洲是别墅的主人。除了这栋别墅，沈家其他人几乎都有自己的别墅，当然规模不能和这座顶级公寓相提并论。 李恨水见到了安琪，她的妈妈沈雨彤和爸爸也来了。 安琪神情有些落寞，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李恨水会是她的哥哥，虽然两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因为沈雨彤本来就是沈西洲的养女。 本来，安琪的爸爸就不太可能同意女儿嫁给李恨水，现在，大家都成了一家人，估计更不会同意的。 不过，安琪仍然抱有希望，因为之前李恨水对两人地位悬殊心存顾虑，现在，这种地位上的悬殊已经不复存在了。 别墅张灯结彩，以最高规格迎接李恨水的回归。 对于沈西洲来说，沈家不缺金钱，不缺地位，不缺声誉，最希望的就是人丁兴旺。 然而，由于计划生育等多种因素，沈家沈海淼这一辈，子嗣不多。 这次参加家庭宴会的能来的都来了。有沈西洲发话，谁敢不来？除非真的来不了。 大伯、大伯母从京城来了。大伯是部级官员，大伯母在某银行总行工作。大伯、大伯母有一个儿子，在国外留学后没有回国，而是在一家著名大学担任副教授，这次没有回国。 叔叔是某央企高管，在上海工作，婶婶是大学教授，两人育有一个女儿，正在读大学，这次一家三口都来了。 大姨是省立医院副院长，大姨父是省纪委领导，女儿女婿都在体制内工作，还有一个三岁的孙子，一家五口都来了。 二姨父是省广电局领导，二姨沈媛媛来了。他们的女儿在国外留学，没有回来。 沈海淼的妻子罗雨涵，长子沈天龙，女儿沈曼来了。 沈天龙身体虚弱，气色不好，但心情不错，脸上始终挂着笑，看起来很乐观。 李恨水还见到了林金龙。 林金龙之前是王可韫的男友，与李恨水很熟悉。 林金龙家境不好，却能成为沈曼的男朋友，且被沈家认可，不仅仅是长得帅。 李恨水了解林金龙的为人，心机深，虚伪，长袖善舞。 林金龙见到李恨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而是虚伪地表示祝贺。他的言外之意是，李恨水从此就入了豪门。 林金龙只是沈曼的男友，只能说是一只腿踏进豪门，而李恨水，身上流淌着沈家的血液，完完全全进了豪门。 沈西洲的兄弟姐妹及其后人还有很多，但这次沈西洲只邀请了家在江州的部分人。 豪华包厢。 一张巨大的圆桌。二十多人济济一堂。 沈西洲德高望重，开始发话了：“今天，我们在别墅设豪华家宴，隆重欢迎沈海淼漂流在外的次子李恨水的回归……” 沈西洲口才很好，虽然刚从医院出院，但精神很好，又多了一个优秀的大孙子，他自然非常高兴。 沈西洲发话后，在座的每个成员都说一两句话，祝福，希冀，罗雨涵却与众不同。 罗雨涵面向沈西洲，说：“爸爸，今天我们都很高兴，迎接李恨水的回归。我有一个建议，李恨水这个名字是特定的人、在特定的情境下取名的，谁都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现在看，已经明显不合时宜。爸爸德高望重，可以为恨水取一个新名字。” 李恨水惊了，罗雨涵又一次让他刮目相看。 这个女人，心机很深。在这么重要的家庭聚会上，她说出了别人没想到、或者想到不便说的话，这话无疑是想迎合沈西洲，也是为了哗众取宠。 罗雨涵不简单。 这是李恨水的判断。 沈西洲一听，兴奋地说：“雨涵的提议很好，我都没想到。的确有必要给恨水取一个新名字。” 其他人也都赞成给李恨水重新取名。 李恨水心中涌现出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恨水，是生母特意留言要取名的，因为她恨沈海淼。“李”姓则是养父的姓氏。李恨水这一名字的确有着很重的历史烙印。 但这名字伴随着李恨水二十六年。 如果现在放弃这个名字，换一个新的名字，无疑很不舍。 但没办法，他不可能当众提出反对，那样一来，沈西洲不快，其他人也都会认为他不懂事。 李恨水退一步想：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何必计较太多？ 沈西洲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给恨水重新取一个名字，叫沈天鹏。恨水这一辈，是天字辈。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希望李恨水，哦不，应该叫沈天鹏从今天起迎来新生。大家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第98章 后妈夜上门 众人一致叫好。 沈西洲为李恨水重新取的名字大气、豪气，确实很不错。 话又说回来，就算取名不好，别人哪敢提出异议？在沈家，沈西洲说话可是一言九鼎。 沈西洲将目光落在李恨水身上：“恨水，你觉得如何？如果没有不同意见，以后大家就叫你天鹏了。” 李恨水知道自己无力改变现状，除非他现在拍案而起，永远与沈家一刀两断，但是，这样一来，他要付出的代价无疑很大。 如果换成林金龙，估计一个劲地拍沈西洲的马屁，说他取名好，并表表决心，这样就会更快融入沈家，更快被沈家成员认可。 但李恨水不是林金龙，只是淡淡地说：“爷爷，我没不同意见。” 沈西洲满意地点点头，说：“好，以后就叫沈天鹏吧。” 李恨水知道，至少在沈家，已经没有李恨水，只有沈天鹏。 晚宴气氛很好，特别是老爷子沈西洲，非常高兴。老爷子一高兴，其他人自然也很兴奋。 晚宴结束，沈天鹏在安琪的引领下，进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有三十几个平方，位于这栋别墅的第三层，外面是一个小型会客室，推开里面的门，才是休息的地方，就像酒店的套间，里面洗浴设备一应俱全。 由于沈家所有人都夜宿别墅，大家都互相串门聊聊，平日里工作都很忙，特别是远在京城的，一年到头其实也见不了几次面。 沈天鹏作为沈家新的成员，初来乍到，并没有主动去别人房间走走，倒是沈家的人走马灯似的来看他。 大伯一家、叔叔一家、大姑一家都来了。 二姑沈媛媛来了。 沈媛媛虽然是官场女强人，几百万人口的云川一把手，但在李恨水面前，就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亲戚。 这时候，沈海淼陪着沈西洲也来了。 沈天鹏连忙迎了上去，将沈西洲搀扶到沙发上。 “天鹏，正好你爸，还有媛媛也在，我们来商量一下你的事业。”沈西洲说。 沈天鹏为沈西洲泡了一杯牛奶，恭恭敬敬地递给他。 沈西洲满意地点点头。 沈海淼说：“天鹏，你愿意来西洲集团上班吗？西洲集团最近发展很快，正是缺人之际。当然，如果你想投身官场，你二姑这边可以照顾你。” 沈媛媛说：“按照规定，在国企担任一定级别，可以转任公务员，也可以通过选举为副镇长，直接转为公务员。只要想走仕途这条路，总是有办法的。” 沈西洲点头道：“要么走仕途，要么来西洲集团，这得听听天鹏的意见。天鹏，你怎么看？” 沈天鹏说：“我暂时不想来西洲集团，我在金汤镇挺好的。” 沈西洲脸色微变：“天鹏，当今社会，无论是创业，还是仕途，没有别人的扶持，光靠一己之力，想要有大的发展，都是很难的。” 沈海淼点头道：“爸爸说得对，不过，对于天鹏来说，突然来到沈家，也许不太适应，给他一段适应期吧。” 沈西洲说：“也行，给天鹏一段时间考虑吧！我们沈家的氛围是很自由的，下代们的事业发展，主要还是根据自身意愿，当然，关键时刻，也得接受家族安排。但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沈家都会全力支持和提携。” 沈西洲将目光转向沈媛媛：“媛媛，青山县是你的地盘，对于天鹏要多关照，多提携。” 沈媛媛微微一笑：“爸，您放心，我会安排秘书和天鹏对接的，我平日里忙，很多事情也不便于亲自出马。” 沈媛媛给了沈天鹏秘书舒晴的联系方式，并说道：“天鹏，我会和舒晴说的，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联系她。” 沈天鹏说：“谢谢二姑。” 聊了一会，沈媛媛搀扶着沈西洲走了。 沈天鹏能够看出，沈西洲虽然精神状态很不错，但身体健康状况并不是很好。 沈海淼留了下来，单独和儿子交流。 “天鹏，听安琪说，你有过一段不幸福的婚姻，后来离婚了，对于自己的婚姻大事，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 “我会考虑的。”沈天鹏淡淡说道。 沈海淼点点头：“天鹏，你已经二十六岁了，婚姻大事也要提上日程了，爷爷还希望早点抱孙子呢。唉，你哥哥天龙……” 沈海淼眼眶湿润了，用纸巾擦拭眼泪：“天龙也很懂事，能干，但是，饱受病魔折磨。本来晚宴没让他参加，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但他听说多了一个亲兄弟，非常高兴，坚持要来。他很乐观，很坚强，但是……” 沈天鹏对沈天龙印象很不错，上次安琪也说了，沈天龙是一个很好的人，的确如此。 如果为了救沈天龙而让他回归沈家，沈天鹏无疑抵触情绪很大，但是，由于沈天龙的善良、真挚、热情让他感动，如果能救沈天龙，他愿意捐献骨髓。这并不是说，他为了尽快融入沈家而甘愿做出某种牺牲。 “如果需要我做骨髓移植配型的话，我随时可以去医院。” 沈海淼很激动：“天鹏，谢谢你！不管骨髓移植配型是否成功，都要感谢你。唉，我多么希望天龙能健健康康的，这样一来，你们兄弟之间可以互相扶助，等我老了，西洲集团就可以放心交给你们子女了。” 沈海淼走了，年轻后妈罗雨涵又上来串门。 罗雨涵穿着修身连衣开叉中裙，这种裙子可以很好地掩饰身高上的不足。 罗雨涵只有一米六的身高，穿上这款裙子，显得腿长又显高，性感又有气质。 “天鹏，自从听说海淼多了一个儿子，我真的为他感到高兴，我也很高兴，多了一个帅气优秀的儿子。”罗雨涵显然以后妈自居，称沈天鹏为儿子。 这种称呼有错吗？当然没错。罗雨涵是沈天鹏正儿八经的后妈。 沈天鹏微笑不语。 对于这个与他同龄的美艳后妈，他并无太大的好感。心机深、爱出风头，是他对后妈的第一印象。 第99章 后妈夜上门2 “天鹏，爷爷为你取的这个名字不错，有了新名字，你就与过去彻底切割了。”罗雨涵翘着二郎腿，裙子开叉处，露出一大片雪白。 “取名还不是你的功劳吗？”李恨水冷冷地说。 “我说天鹏，怎么和妈妈说话硬邦邦的？不过，你年轻气盛，硬邦邦的也正常。”罗雨涵一脸诡秘的笑。 罗雨涵这句话，一语双关，乍看没问题，但只要不是傻瓜，都能读出其中的暧昧味道。 “天鹏，你就是不适应叫我一声妈，叫我阿姨也行。虽然我俩同龄，但我可是你爸明媒正娶的妻子。”坐在沙发上的罗雨涵身子向沈天鹏挪了挪。 沈天鹏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这是名贵香水的味道。 “天鹏，你爸有没有和你说骨髓移植配型的事？”罗雨涵问。 “为什么要问这个？”沈天鹏反问。 “天鹏，是这么回事。虽然专家说骨髓移植并不会损害献骨髓者的身体健康，但专家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这年头，专家说的话有几句应验了。很多时候，我们要按照专家说的反着做就行。” “什么意思呢？” “天鹏，你是健康人，你哥哥天龙的病情很严重，就算移植骨髓，也大概率好不了，他是那种很严重的白血病。你想想看，他在国外都没有医治好，靠骨髓移植能治愈吗？天鹏，我就希望你健健康康的，不要做无畏的付出。当然，这话是我俩私下里说的，不要和你你爸爸说。唉，海淼救子心切可以理解，但总不能让你做毫无意义的牺牲吧？” 沈天鹏一时没有猜透，罗雨涵说的这番话究竟有着怎样的用意？ 沈天鹏说得很少，言多必失，对于罗雨涵这种女人，必然要有所防备。 “天鹏，这次认亲后，是不是要来西洲集团上班？”罗雨涵换了一个话题。 “暂时还没决定好。” “天鹏，依我看，你还是走仕途这条路为好。沈家当官的有很多，比如你大伯，是部级干部。还有你二姑，云川市一把手，你想进入仕途，有她提携，何愁不进步？朝中有人好做官嘛。” 沈天鹏有意试探罗雨涵的用意，故意说：“我对仕途不感兴趣，我想我去西洲集团上班的可能性较大。” 罗雨涵沉默了一会，说：“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年轻有为，而海淼只有你这个健康的儿子，只要你表现优秀，将来成为海淼接班人的可能性很大。天鹏，西洲集团虽然是家族企业，但内部争权夺利也很厉害，集团高层有几个还是你爷爷兄弟姐妹的子女。天鹏，希望我们能够联合起来，为集团发展壮大做出更大的贡献。” 沈天鹏大致能够猜出，罗雨涵是有野心的。但是，罗雨涵自己很清楚，凭她一己之力，就算有沈海淼的支持，也很难能够执掌西洲集团。 “天鹏，听说你有一段不幸福的婚姻，现在有没有自己的意中人呢？”罗雨涵又换了一个话题。 “是不是要为我介绍对象？”沈天鹏不冷不热地问。 “嘿嘿嘿。”罗雨涵干笑几声，“我倒是想为你介绍对象，可是觉得不合适啊。我有个妹妹，比我小两岁，长得很美，还待字闺中，觉得和你挺般配的，可是，我能将她介绍给你吗？那样一来，那就乱了辈分。” 这时候，门外响起几声敲门声。 其实，门是虚掩的，敲门只是一种礼节。 “天鹏，我是安琪。”原来是安琪。 “安琪，进来吧。”沈天鹏起身站起。 如果让安琪见到他和罗雨涵坐得如此近，会有不恰当的联想。毕竟，后妈只有二十六岁。 罗雨涵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合拢在一起，神情也变得庄重严肃，摆出长辈的架势。 安琪推门进来，见罗雨涵也在，微微一愣，但还是恭敬地叫了一声：“二伯母好。” 罗雨涵起身站起：“我走了，今晚天鹏这里可真热闹，串门的像走马灯。” 罗雨涵走了，留下一个美丽的倩影。 “天鹏。”安琪嫣然一笑，“这么多年都叫你恨水，现在改叫你天鹏，一时还真的难以适应。” 沈天鹏微微一笑：“以后不在沈家，还是叫我恨水吧。”小说 安琪摇摇头：“不了，适应就好，改名后，你就与过去切割了。有时想想，真的很奇妙，我们突然间成了兄妹，好在没有血缘关系。” 沈天鹏心中也在想：幸亏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发生亲密关系，要不然，可就铸成大错了。 安琪忽然问：“天鹏，你觉得你爸，还有外公，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沈天鹏苦笑：“谁知道呢？” 安琪黯然神伤。 “安琪，你二伯为什么迎娶罗雨涵？” “我二伯？”安琪一愣，“不就是你爸吗？天鹏，为什么不叫我二伯一声爸呢？他当年的确心狠了点，但是，他也没办法。当年我的二伯母可是一个厉害角色，大家闺秀，她爸爸是江州官场炙手可热的人物。可以说，沈家家业这么大，与我二伯母爸爸的全力支持是分不开的。” “你的二伯母现在呢？” “她与你爸爸和平分手。其实，现在看来，她真的很可怜，人到中年，与丈夫离婚，唯一的儿子又患了重病。至于你爸为什么迎娶罗雨涵，应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安琪，你和罗雨涵交往时间长，你觉得她的为人如何？” “按理说，她是我的新二伯母，虽然年龄与我们相若，但毕竟是长辈，我不应该评头论足。但既然你问了，我就说几句吧，感觉这个年轻的二伯母很会来事，爱出风头，也很有心眼。西洲集团上十万员工，年轻漂亮的女人不计其数，而罗雨涵又算不上特别漂亮，但是，就是她，成功上位，成了我的新二伯母。” “罗雨涵现在还是总裁秘书？” “以前是总裁秘书，现在多了一个头衔，办公室主任，集团大内主管，虽然只是中层干部，但权限很大。当然，她不会满足于办公室主任，目标应该是集团高管。你爸很宠她，她要成为高管并不难。感觉她有些像当年的叶群。” “叶群？”沈天鹏一愣。对于历史，他是熟悉的。 “这是我的感觉，也是我妈的感觉。罗雨涵无疑是有野心的。”安琪说道。 第100章 后妈夜上门3 安琪话锋一转：“也不能叫有野心吧，可以换种说法，叫上进心。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又有人敲门。 这次来的是沈曼，沈天鹏同父异母的妹妹。 沈曼二十四岁，长相漂亮，很有气质，虽然出身豪门，却没有大小姐的飞扬跋扈。 “天鹏哥，安琪姐，晚上好。”沈曼笑盈盈地说。 “沈曼，你刚才不是说要和林金龙烧烤吗？是不是请我们过去吃烧烤？”安琪笑着问。 “还没有哦，你们不参加，就我们两个人烧烤，没意思。如果你们参加，我再叫上几个人，我们一起烧烤，喝酒，怎样？” “算了，沈曼，晚上吃得够多，再吃烧烤，又不运动，体重蹭蹭蹭往上涨。不像你，身材永远那么苗条。” 沈曼嘻嘻笑道：“安琪姐，你说这话，就像你很胖似的，事实上，你的身材如此完美，让多少女孩羡慕嫉妒恨啊。” 安琪拉着沈曼的手，亲切地说着体己话。 沈天鹏和沈曼之前也有几次交流，感觉沈曼就是胸大无脑的那种女孩，没有心眼，热情大方，这种女孩容易与人相处，但也容易被人利用。 好在她是沈海淼的女儿，林金龙不敢、也不舍得对她始乱终弃。 不像王可韫，林金龙可是说分手就分手。 “天鹏哥，你能救救我哥吗？”沈曼忽然说。 “沈曼，我已经答应了你爸，我愿意做骨髓移植配型，如果配型成功，我愿意捐献骨髓。天龙是个很好的人。” “谢谢你，天鹏哥！我妈妈最近可是以泪洗面。”沈曼的脸上现出浓浓的忧伤。 “对了，沈曼，你妈今晚怎么没有过来？”安琪忽然问。 按照沈海淼和沈曼妈妈林雨欣离婚约定，离婚后，沈家重大活动，林雨欣是有资格参加的，毕竟，她是沈天龙和沈曼兄妹俩的妈妈。 沈曼低声说：“她心情不好，就没有参加了。” 安琪和沈曼走后，沈天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几天的经历就像一场梦。 江州沈家，名副其实的豪门家族，西洲集团，世界五百强企业。 沈天鹏竟然是沈海淼的私生子，如果换成别人，估计做梦都会笑醒。 然而，沈天鹏并不觉得有多兴奋，而是充满对未来的迷茫。 又响起了几声敲门声。 又是罗雨涵！ 沈天鹏心里犯嘀咕：这个年轻后妈究竟想干什么？ “天鹏，刚才来时，我水杯忘记带走。”罗雨涵边说边将房门关上了。 的确，在沙发下面，有一个精致的水杯。 罗雨涵将水杯拿在手里，但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进了里间的卧室。 “天鹏，你看，也许是长期没人居住的缘故，床头还有些灰尘。我这人有洁癖，帮你擦干净。”罗雨涵不由分说，拿了抹布，爬上床，撅起翘臀，有板有眼地擦拭灰尘。 其实灰尘并不多。 “天鹏，刚才我想到你的婚姻大事，我这个当后妈的也很为你着急，我想早点抱孙子呢。”擦拭灰尘后，罗雨涵一屁股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裙子开叉处，露出诱人的雪白。 沈天鹏冷冷地说：“你不应该是早点抱孙子，而是早点抱儿子才对。” 罗雨涵轻声叹了一口气，哀怨地说：“天鹏，你爸爸以前很花心，四处拈花惹草，不过，话又说回来，有钱有势的男人有几个不贪恋美色？他的身子早被掏空了。他现在做那事，从来不超过三分钟。我和他结婚也有一年多了，从来没有采取过避孕措施，但至今我还没怀上，去医院查了，他的小蝌蚪有问题，不经过好好调理，恐怕不能生育了。” 罗雨涵当着沈天鹏的面，说这么隐私的话题。沈天鹏一度怀疑，这个年轻后妈，大晚上拿水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很有可能，水杯就是她故意落在这里的。 “阿姨，这么晚了，你是不是早点休息了？”沈天鹏特意叫了一声“阿姨”，为的就是提醒罗雨涵，注意两人的身份之别。 “我和你爸今天晚上都喝了不少酒，因为兴奋啊，突然多了你这么一个帅气优秀的儿子。但我和你爸喝酒之后完全不同，我喝酒之后睡不着，就是躺在床上也很难入睡，你爸却不同，他倒床就睡，一觉睡到天明，就是将他卖掉，他也不知晓。” “天鹏，我虽然是你后妈，但我俩其实是同龄人。当着别人的面，你可以叫我妈，或者阿姨，但只有两个人的私下场合，你这么叫我，我就有些别扭，要不，你就叫我雨涵吧。”罗雨涵媚笑道。 “阿姨，辈分有别，我们都要自重！”沈天鹏发现这个年轻后妈想法不单纯。 让沈天鹏大跌眼镜的是，罗雨涵忽然一把抱住他。 “你，你！”沈天鹏吃惊地望着罗雨涵。 “天鹏，发现你呀，还是不解风情！怪不得和老婆离婚了。女人的心思，你懂吗？” 沈天鹏试图脱离罗雨涵的怀抱。 罗雨涵坏笑：“天鹏，我突然多了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抱一抱不算过分吧？” 罗雨涵也许注意到了沈天鹏冷峻的目光，自己主动松了手，靠在床上，两腿叠加着。 “天鹏，沈家的情况你也大致了解，你大伯家儿子在国外定居，叔叔家女儿在读大学，大姑女儿女婿都在体制内工作，二姑女儿在国外留学。你爸退休后，西洲集团的继承人大概率落在我们家这一门。我们这一门，你也很清楚，你哥哥天龙身体很不好，肯定当不了接班人。接班人很可能就在你和沈曼之间选择。沈曼并不能担当大任，但你爸爸对林金龙非常赏识。” 沈天鹏问：“对了，之前你说西洲集团高层有爷爷兄弟姐妹的子女，争权夺利也很厉害，具体什么情况？” 罗雨涵说：“天鹏，你爷爷一开始创业时，他的兄弟姐妹给予了财力支持，相当于分得了原始股。至于内部争权夺利，一两句说不清，反正家族企业内部也很复杂。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分量没有你爸爸重。你爸爸是总裁，你爷爷也是全力支持他，没有谁比你爷爷在西洲集团说话份量更重。” 第101章 后妈夜上门4 沈天鹏试探着说：“阿姨，以你的能力，完全能胜任集团高管，办公室主任这个头衔太让你屈才了。” 罗雨涵娇笑不已：“我说天鹏，怎么还叫我阿姨呢？我很年轻啊，别将我叫老了。私下场合，就叫我雨涵，我不介意。” 沈天鹏沉声说：“你再年轻，也是我的后妈，是长辈，哪能乱了套呢？” 罗雨涵笑得前仰后合：“我说天鹏，终究你还是太老实了。我俩在这里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俩不说，谁能知道？” 只要不是傻瓜，都能听懂罗雨涵的言外之意。 沈天鹏不想也不能斥责罗雨涵，因为她说得很隐晦，这种有心机的女人，可不能惹，如果她大声嚷嚷，说他非礼她，欲行不轨之事，那可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 以后，如果还住在这里，最好安装个隐形摄像头，关键时刻可以自证清白。 “天鹏，男人嘛，都是花心大萝卜。就说你爸，如果不风流，哪能生下你？如果不风流，哪会与原配离婚再娶我？谁又能保证，我是他最后的女人？说不定哪一天，他就将我赶出沈家！”罗雨涵期期艾艾地说。 罗雨涵说的有错吗？好像没有。 “天鹏，我很希望能够怀孕生子，可是你爸，小蝌蚪有问题，一时怀不上。我也很焦急啊。孩子是婚姻的纽带。如果我有了孩子，地位就稳固了。一日没孩子，一日就没有安全感，就像无根的浮萍。我承认我是个虚荣心很强的女人，好不容易嫁进豪门，哪甘心离开呢？唉，医生说，就算调理得好，你爸也有很大的可能不能生育。” 罗雨涵的话很多，也很有感染力，声情并茂，该笑时候笑，该哀怨时哀怨，如果投身演艺界，一定是一个出色的演员。 “天鹏，我就和你说实话吧，只要是你们沈家的血脉，我的孩子父亲可以不是你爸。”罗雨涵语出惊人。 罗雨涵果然很有心机。她想生孩子巩固自己的地位，就算沈海淼休了她，她仍然凭着孩子分得一笔财产。现在，沈海淼生育不了，她还是想生一个沈家的后代。 刚才，罗雨涵一一列举了沈西洲一门的后代情况，最好的对象就是沈天鹏。 沈天鹏似乎明白了，罗雨涵暗藏心机，大晚上的登门，怀着坏心思，那就是诱惑他上床。就算今晚不成，也是为下一次做准备。 一旦她怀了沈天鹏的孩子，可以冒充是沈海淼的。就算沈海淼知情，家丑不可外扬，也不可能大动干戈。再说了，孩子是沈家的，事实上是沈海淼的孙子，沈海淼大概率息事宁人。 让沈天鹏措手不及的是，罗雨涵忽然一把抱住了他。 “你，你——”沈天鹏虽然已经猜出罗雨涵晚上再次登门的意思，但如此大胆，还是无比惊愕。 “天鹏，等你成了西洲集团的新掌门，你可不能忘了我。”罗雨涵的身子很柔软，很芳香。 沈天鹏蠢蠢欲动，但是，关键时刻，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特别是，他初到沈家，立足未稳，更要有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谨慎。 “阿姨，不要这样，我爸知道了不好，再说了，没准就有人敲门进来。” “这个时点了，哪有人进来？”罗雨涵媚笑，“你爸爸现在正在呼呼大睡呢，哪会知道我俩的事？就算知道，又能如何？我这个当后妈的陪儿子说几句话，有错吗？” “说话没错，但你我这样搂抱着，就有错了。”对于罗雨涵这种有心机的女人，沈天鹏也很无奈。 “天鹏，我生是你们沈家的人，死是你们沈家的鬼。我不是风骚的女人，要不然，你爸爸也不会选择我的。” 罗雨涵不是风骚，而是有心机。她晚上来找沈天鹏，根本目的不是红杏出墙，而是想怀上沈家的孩子，借此获取巨大利益。 沈天鹏帅气阳刚，相比较五十多岁、每次房事不足三分钟的沈海淼来说，那是有巨大的优势。而罗雨涵也就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 这时候，罗雨涵的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沈海淼打来的。 罗雨涵脸色微变，柔声问：“海淼，你醒啦？” 沈海淼说：“雨涵，刚才口渴，醒来发现你不在，怎么还不睡觉？” 罗雨涵说：“海淼，十二点还不到呢。你是知道我的，喝酒之后睡不着，正在独自赏月呢。我这就过来陪你。” 挂断电话，罗雨涵有些失望地走了。 …… 沈天鹏和沈天龙的骨髓移植配型没有成功。 为了救治沈天龙，他的妈妈林雨欣又带着儿子去了国外求医。 沈家不缺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沈天鹏离开沈家，至少在目前，他并没有回西洲集团上班的想法。 离开沈家前，沈海淼再次与沈天鹏单独交流。 “天鹏，作为父亲，我希望你能在西洲集团工作，我也不瞒你，一开始，我是将天龙作为接班人培养的。他各方面都很优秀，具备接班人的所有能力和素质。但是，天妒英才……”沈海淼眼眶湿润了，“他妈妈带他去国外求医，希望他好运。” 沈海淼又说：“天鹏，你选择继续在基层奋斗，我尊重你的意愿。在基层锻炼锻炼也不是一件坏事，但长期在基层，重复单调、乏味的工作，不说这个人废了，但至少不会有太大的出息。” 沈海淼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沈天鹏：“卡上钱不多，也就两百万，你拿着零花，密码就在卡背面。我为什么不给你很多钱？是因为我不希望你从此就丧失了奋斗和拼搏的意志。” 沈天鹏谢绝了：“我不要钱，正如你所说，我要做一个奋斗者，而不是寄生虫。” 然而，沈海淼执意要给钱给儿子，无奈之下，沈天鹏将这笔钱先收下，以备不时之需。 …… 离开沈家的沈天鹏，又回归到原始的身份——李恨水。 在沈家，他是沈天鹏。 离开沈家，他就是李恨水。 第102章 美女律师 天衡律师事务所。 李恨水再次见到了律政俏佳人胡映雪。 胡映雪穿了一套蓝色的西装，干练洒脱。 “李先生，这段时间，我也通过多种方式调查取证。从目前掌握到的证据材料看，孟大虎设计陷害你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这需要更多的证据佐证和证人证言。” “其实，孟大虎的手法并不高明，他诬陷你爸爸贪污公司钱财，并伙同公司会计做了假账，做了伪证。” “但是，据我调查，你爸爸的好之味食品公司财务部长孔晓东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他财务水平高，又有良好的职业操守，你爸爸在公司时对他很器重，但是，孟大虎上台之后就将他调离财务岗位，去工会干了闲差。” “还有，原财务部副部长，还有几个会计都被孟大虎收买了，从而冤案发生。而且，在司法环节，孟大虎也找了关系，导致葫芦僧判断葫芦案。” 李恨水说：“孔晓东我认识，前些年，他几次来我家，和我爸爸喝酒。看得出来，他为人不错。如果我们找到孔晓东，会不会有所突破？” “既然你们认识，那就容易多了。”胡映雪兴奋地说，“李先生，我也找过孔晓东一次，但他很谨慎，欲言又止，感觉他有话说，但又顾虑重重。想想也是，他怎么可能和一个素昧平生的律师说真话呢？” 李恨水一拍大腿：“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找孔晓东呢？” 胡映雪嫣然一笑：“李先生，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如果你什么都想到了，那我这个律师就要失业了。” 李恨水也笑了。 “李先生，还有，据我了解，财务部有一名主办会计叫黄春霞，这个女人丈夫去世多年，独自抚养儿子，生活困窘。儿子去年大学毕业，学的也是会计，现在云川一家小型私营企业上班。她的儿子其实毕业于一所著名的财经大学，但性格太内向，要不然，能找到更好的工作。黄春霞算是好之味食品公司的老员工，虽然性格内向、怪癖，但为人并不坏。” 李恨水试探着问：“是不是也找黄春霞碰碰运气？” 胡映雪点头道：“我正有此意。作为主办会计，黄春霞不仅知晓公司的重大财务收支，还负责做账。孟大虎陷害你爸爸，甚至中饱私囊，黄春霞应该都知情。虽然她向我们说出真相的可能性不大，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恨水竖起大拇指：“很有道理！我们什么时候去一趟？” “就现在吧，今天是周末。也许运气好，我们能见到黄春霞和孔晓东。” 胡映雪驾车，李恨水坐在后排座。 “李先生，会开车吗？”胡映雪扭头问。 “会开车，但没车，穷啊。”李恨水故意说。 胡映雪不会知道，这位李先生是江中首富沈海淼的儿子。 “我也穷啊，车子还是家人赞助的。”胡映雪笑道。 “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赞助的呢。”李恨水开玩笑道。 “不是哦，我男朋友在国外，平日里聚少离多。他让我去国外发展，但我不愿意。” 原来胡映雪有男朋友了。 “对了，李先生，上次你说你要和老婆离婚？” 李恨水哈哈大笑：“胡律师，你是不是要寻觅到商机了？不过呢，据我了解，代理离婚案件，也挣不了多少律师费。” “晕，随口问问而已。我代理你爸爸的案件也就象征性收点差旅费，对我来说，现阶段提高业务能力比挣钱更重要。” 好之味食品公司坐落在江州市郊的一个镇上，占地面积很大，二三十年前就是食品厂，在李恨水养父李长福担任负责人期间，食品公司经济效益一年比一年好。 胡映雪去过孔晓东的家。 李恨水或多或少了解孔晓东一些，这个人好酒，烟瘾也很大。 在超市，李恨水买了两条烟，再加一箱六瓶的白酒，花了上千元。 胡映雪笑道：“李先生，上次我要是买些烟酒，也许就有重大突破了。” 李恨水也笑道：“你再买烟酒，不仅不赚钱，还要亏本。这样吧，胡律师，我的经济条件最近有所好转，律师费你按规定收取，我不要你打折优惠。” 胡映雪说：“那怎么行呢？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说过的话，就要兑现。我虽然穷，但家里不穷，说实话，我也不在乎那点律师费。” 李恨水开玩笑道：“胡律师，要不是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我都想追你了！长得漂亮，又有才华，家境又好。” 胡映雪咯咯笑道：“我有男朋友，但并不妨碍你挖墙脚呀。” 李恨水哈哈大笑。 孔晓东家住在镇上的一套民房里。 “孔叔叔，我是恨水，李长福的儿子。” 两三年没有见过孔晓东，他的模样变化不大。 “是恨水，你爸没出事前，我经常去你家陪你爸喝酒呢。来了怎么还带东西呢？”孔晓东很热情。 “孔叔叔，知道您好烟好酒，随便买了一些孝敬您。” 孔晓东眉开眼笑，目光落在胡映雪身上，问：“恨水，这是你老婆吗？长得挺俊俏的。” 胡映雪的脸顿时红了，解释道：“孔师傅，我是律师，前几天我曾找过您呢。” 孔晓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我，老眼昏花的，都没认出来。” 这套民房是瓦房，前面是客厅和两个卧室，中间是个院子，后面是厨房，虽然条件简陋，房屋老旧，但很干净，院子里还栽种着很多花草。 家里就孔晓东一个人。李恨水依稀记得，孔晓东多年前就与老婆离婚了，有一个女儿。 “恨水，你爸爸出事后，我一次都没有看望他，也没有帮他什么，想来真有愧啊！以前，我和他是好朋友，但他出事后，我却明哲保身，不够朋友。但是，我也有苦衷啊！” 孔晓东起身，回到自己卧室，找出了一把匕首及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行字：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就动你的女儿。 孔晓东说：“恨水，你爸爸刚被抓时，一天晚上，我家房门砰砰砰响，我打开门，没看到人，却看到一把匕首插在木门的纸条上。这张纸条警告意味很强烈，就是让我不要多管你爸爸的事。食品公司都知道，我是硬骨头。我死都不怕，但我害怕女儿受到哪怕是一点点伤害，女儿是我的软肋啊！” 李恨水说：“孔叔叔，这匕首及纸条大概率是孟大虎指使人干的，目的就是吓唬你。毕竟，你当时是财务部长，很多事情你是知情的。” 孔晓东说：“不是孟大虎干的，又是谁呢？孟大虎有个弟弟叫孟小豹，是个混混，坏事没少看，但由于有哥哥姐姐罩着，仍然逍遥法外。我猜测，这事是孟大虎指使弟弟干的。” 李恨水不由得想起孟大虎的妹妹孟依然，心中五味杂陈。 李恨水问：“孔叔叔，您的女儿是读书还是工作了呢？” 孔晓东说：“她读的是医科大学护理专业，今年毕业，现在江州一家民营医院从事护理工作。民营医院不仅累，收入也低，但公立医院不好进啊，都要找关系，我哪能找到什么关系？” 李恨水说：“孔叔叔，公立医院是事业编，凡进必考，虽然面试可能有猫腻，但笔试基本上是公平的。不过，据我了解，公立医院还有一种医院内部招聘职工，没有正式编制，但又不是临时工，是医院自己招考的，待遇虽然比不上在编人员，但比临时工强得多，也比在民营医院上班强。我建议，你女儿先考这个，然后再考编。医院内部招聘，医院内部说了算，笔试面试可操作性很强。如果你女儿有这方面的兴趣，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孔晓东欣喜地说：“恨水，这种院聘职工我也听说过，但更要凭关系，你有认识的人吗？” 李恨水点头道：“云川市医院有个副院长我认识，是我师母的同班同学，她们关系不错，我和这位副院长吃过几次饭，还算熟悉吧。” 李恨水心中却想，我和宋晓萱何止是熟悉？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熟悉。 李恨水当着孔晓东的面拨通了宋晓萱的电话，没等对方说话，就以“宋院长”称呼开始。 李恨水相信宋晓萱冰雪聪明，不会再说暧昧的话。 果然，宋晓萱说：“李经理，有什么指示？” 李恨水笑道：“宋院长，我哪敢指示你？是这么回事，我爸爸朋友的女儿，读的是大学护理专业……” 李恨水介绍了孔晓东女儿的情况，并谈了想法。 宋晓萱说：“李经理，你这个电话打得很及时，我们院里即将招聘一批护士，可以让你爸爸朋友的女儿报考。” 李恨水问：“宋院长，院聘考试有猫腻吗？” 宋晓萱说：“怎么说呢？既然是你爸爸朋友的女儿，我肯定会帮忙的。让她先报名，其他事不要急。” 李恨水假装客气说：“那就多谢宋院长了。” 挂断电话，李恨水对孔晓东说：“孔叔叔，电话你也听到了，宋院长会帮忙的，问题应该不大。” 孔晓东感激涕零：“恨水，太谢谢你了。对了，如果需要花钱，尽管说，为了女儿有个好工作，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帮她！” 李恨水摆摆手：“孔叔叔，事成之后再说。我和宋院长熟，她这个人很清廉，也很热心。” 李恨水的手机信息铃声响了，是宋晓萱发的：恨水，我是副院长，可以保证一个名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李恨水躲在一边，发了条暧昧消息：下次我多出力，好好犒赏你。 宋晓萱随后发过来一个用锤子砸的表情。 孔晓东最担心的是女儿的安全，李恨水安慰道：“孔叔叔，现在是法治社会，任何人都不敢为所欲为。孟大虎也就是吓吓你而已。再说了，在市医院上班很安全，只要提高警惕，不会有事的。” 孔晓东点头道：“我现在就可以办理提前退休手续，一旦女儿去云川市医院工作，我就退休，当女儿保镖。别看我老胳膊老腿的，谁要欺负我女儿，我就和他拼命。” 李恨水哈哈大笑起来。 孔晓东将房门关上，拉着李恨水到了里屋，轻声说：“恨水，你爸爸是被人陷害的，幕后主使者就是孟大虎。孟大虎想借此将你爸爸赶走，又趁机在公司狠狠捞了一把，可谓一箭双雕。我利用职务之便，收藏了很多证据材料，有记账凭证、有原始会计报表等，虽然基本上都是复印件，但也是强有力证据，关键时刻可以派上用场。” 孔晓东将这些证据材料藏在屋顶的夹层里，厚厚一大包。 他郑重地将这些证据材料交给李恨水：“恨水，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想到你爸爸至今仍在狱中，我是既难过又愧疚。我真的很自私啊，明明可以帮助你爸爸，却一直躲在暗处，不敢出头。” 李恨水说：“孔叔叔，别这么说，你收藏这么多证据材料已经帮我大忙了。我理解你的难处。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谁不希望子女平平安安呢？对了，黄春霞住在哪里？” 孔晓东一愣：“你找她？” 李恨水说：“是的，她是主办会计，应该知道不少账务上的事。” 孔晓东说：“她不仅知道，而且假账是她做的。但她会说出真相？她性格很怪癖的。不过，她心地不坏，之所以和孟大虎同流合污，的确是穷怕了。她单身一人抚养儿子，难啊！” 李恨水说：“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果黄春霞能够站出来做证人，再有你的证据材料，我相信案子就会真相大白，我爸爸的冤屈就可以洗清。” 孔晓东说：“恨水，如果你想去黄春霞那里碰碰运气，我可以帮你指路，但我不打算劝她，我太了解她的性格了，她不会听我的。” 李恨水说：“行，我们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不抱太大希望。” 黄春霞家的居住条件比孔晓东家更差，房屋低矮、逼仄。 李恨水敲了半天门，屋里才出来一个面色蜡黄、无精打采的中年妇女。 第103章 美女律师2 “你是谁？”黄春霞冷冷地问。 李恨水满脸堆着笑：“是黄阿姨吧？我是好之味食品公司前负责人李长福的儿子李恨水，我想和您谈点事。” “李长福的儿子？他不是坐牢了吗？” 李恨水哭笑不得：“黄阿姨，我爸坐牢了，但我没有。” 黄春霞又将目光落在胡映雪身上，冷冷地问：“她是谁？” 对于黄春霞这种性格古怪的女人，如果说胡映雪是律师，大概率是要吃闭门羹的，于是，李恨水撒谎道：“她是我女朋友。” 胡映雪俏脸一红，没有辩解，她猜出了李恨水的用意。 不料，黄春霞板着脸说：“我怎么听说李长福的儿子已经结婚了？既然结婚了，怎么又在外找女人？乱不乱？李长福人不错，本分，没想到儿子这么花心！” 李恨水信口胡诌：“黄阿姨，她就是我老婆。老婆和女朋友是同一个概念。” 黄春霞说：“这还差不多。你找我有事？” 李恨水灵机一动，说：“黄阿姨，听说你儿子是知名财经大学毕业的，但工作不太满意。据我了解，西洲集团缺少像你儿子那样的财务人员，我觉得你儿子可以去西洲集团应聘，我认识那边的人。”小说 黄春霞冷笑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俩非亲非故，你大老远的来我家，就是为我儿子找工作？你那么牛逼，现在至少是经理级别的吧？” 李恨水憨憨笑道：“黄阿姨，我现在的确是经理。我可以进屋说吗？” “不行！要不是看在李长福的面子上，我一句话都不想和你多说！” 黄春霞说着就要关门。 这时，恰好她儿子回来了。 她儿子个子不高，不到一米七，一脸络腮胡，留着小平头，黑瘦黑瘦的。 “妈，他们是谁？” “是我们公司以前负责人的儿子儿媳妇。” “哦。”黄春霞儿子没有停步，径直往家走。 黄春霞就要跟着进屋，李恨水大声说：“黄阿姨，我现在就可以给西洲集团部门负责人打电话，落实你儿子工作的事。” 黄春霞儿子一愣，问：“你们认识西洲集团的人？” 李恨水说：“何止是认识，是很熟悉，说得上话。” 黄春霞儿子小声和妈妈嘀咕：“妈，我有个同学在西洲集团下属公司做财务，薪水是我的五倍。” 黄春霞有些心动，对李恨水说：“我知道你找我干什么，如果你帮我儿子进西洲集团，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黄春霞儿子虽然性格内向，但毕竟是做财务，不是搞营销，只要专业知识过硬，完全可以胜任财务工作。 李恨水走到一角，拨通了后妈罗雨涵的电话。 “天鹏，想我了？”罗雨涵嘻嘻笑道。 “哦，集团招聘财务人员吧？我向你推荐一个人才，著名财经大学毕业的……” “我说天鹏，你是总裁的儿子，你想引进人才，干嘛和我说？我又不是人事部长。” “我不是西洲集团的人，不想插手集团事务。但你可以，总裁办公室主任，实权派。” “天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打着引进人才的幌子办私事吧？不过，集团财务确实缺人，这个忙我帮了，让他明天直接来集团找我。” “谢谢啦。” “天鹏，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嘛。”罗雨涵有意将“一家人”说得怪怪的，让人浮想联翩。 李恨水特意嘱咐：“我推荐的这位高材生性格内向，不善交际，干营销显然不合适，但做财务挺适合的。” “天鹏，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别说让我引进人才，就是让我做任何事，我敢不从？明天不面试，直接聘用，可以吧？你是沈海淼的儿子，我只是他的女人。他可以换女人，但骨肉亲情是无论如何也更换不了的。” 挂断电话，李恨水对黄春霞说：“黄阿姨，我和集团总裁办公室主任罗雨涵打过招呼了，明天让你儿子直接去集团找她。” 黄春霞不相信地说：“你这么牛逼？直接安排总裁办公室主任办事？” 李恨水笑道：“我可不是忽悠你，明天你儿子去了就知道。” 黄春霞说：“我儿子石磙都压不出半个屁来。明天我要陪儿子，给他壮壮胆。” 李恨水说：“不需要面试，直接聘用。财务人员口风紧，少说话，更能遵守财务规定。” 黄春霞想了想，说：“这样吧，等我儿子正式办理聘用手续，我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李恨水笑着问：“黄阿姨，你知道我最需要什么吗？” 黄春霞说：“都说我性格古怪，但没人说我傻。你大老远的找上门，不就是为你爸爸坐牢的事？我才不相信你为我儿子找工作是学雷锋做好事！让我做证人，没问题！舍得一身剐，敢将孟大虎拉下马！也罢，你得到你想要的，我也得到我想要的，谁也不吃亏，谁也不欠谁。” 李恨水说：“行，你儿子明天就可以办理入职手续，人才难得嘛。” 黄春霞显然不相信，这个年轻人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他有这么大的能耐，为什么不去西洲集团上班？西洲集团可是世界五百强企业，其薪资水平也远比其他企业高，能进入西洲集团工作是很多年轻人的梦想。 “黄阿姨，就这么说定了。等你儿子工作稳定后，我再来找你。” “行。不就是做证人吗？为了儿子的前途，我拼了！其实，李长福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不该助纣为虐，助推孟大虎上位。但我也没办法，我穷怕了，儿子读书要钱，今后结婚还要一大笔钱，为了钱，我不得违背自己的良心。李长福是被冤枉的，我会在法庭上作证的。”黄春霞良心发现，说出了真话。当然，真话还需要作为证人说出来，在李恨水面前说出来并不解决问题。 离开黄春霞家，胡映雪兴奋地说：“李先生，今天收获真大，我们再加把劲，就可以申请再审，你爸爸洗清冤屈指日可待。” 李恨水坏笑：“美女律师，黄春霞说你是我女朋友，你当场没有提出质疑，你觉得现在还口口声声叫我李先生合适吗？” 第104章 美女律师3 “身份！身份！”胡映雪面如桃花，“李恨水先生，别忘了你的身份是有妇之夫！我可不想背上小三的骂名！” 李恨水笑道：“假如我离婚了，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胡映雪嘟着嘴说：“你还真的要挖墙脚呀？那都是和你开玩笑的！我有男朋友了，他在国外。” 李恨水摇头晃脑道：“虽然说距离产生美，但你和男友的距离也太远了吧！我觉得，你们俩隔洋相望终究不是个办法，要么让他回国，要么你去国外。” 胡映雪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怎么和西洲集团的人那么熟悉？而且，还有那么大的能量？”小说 李恨水撒谎道：“我和西洲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主任是同学，关系还不错，我以前帮过她的忙，她这次是还人情。胡大律师怎么突然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哦，原来如此。我男朋友也是江州沈家的人，他的爷爷就是西洲集团创始人沈西洲。” 李恨水惊愕，脑子里在飞速转动着。 胡映雪的男朋友是沈西洲的孙子，又在国外，这两条线索联系在一起，可以很容易判断，就是李恨水大伯的独子沈天京。 胡映雪读出了李恨水的惊讶，但她并不知道，李恨水也是沈家的人。 “为什么这么惊讶？”胡映雪捂着嘴笑。 “江州沈家多么牛逼啊，怪不得胡大律师不差钱，原来是要嫁入豪门啊！” “扯远了吧？我和男友的关系都快名存实亡了，他和我视频的次数越来越少，几乎每次都是我主动约他，没准他被哪个洋妞迷惑住了。花花世界，有几个男人能经受得住诱惑？”胡映雪说得很坦然。 “你男朋友家就在江州？”李恨水想进一步证实自己的判断。 果然，胡映雪摇头：“不是，他的家在京城，他从小就是在京城长大的。” 胡映雪的男友铁定就是大伯的儿子沈天京了。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李恨水问道。 “我是在京城读的书。还有，我爸爸和他爸爸是朋友，我和他多年前就认识了。” 李恨水更加吃惊。 胡映雪的背景绝不容小觑，大伯是部级官员，胡映雪的爸爸既然是大伯的朋友，说明地位不一般。普通百姓与部级官员交朋友，可能性微乎其微。 当然，胡映雪不说，李恨水也不方便问。 “胡大律师，要是知道你和沈家有这层关系，黄春霞儿子想进西洲集团找你不就行了吗？” “李先生，你觉得杀鸡要用牛刀吗？”胡映雪捂着嘴笑。 李恨水竖起大拇指：“高！看来胡大律师的家庭背景深不可测啊！” “真奇怪，我怎么和你透露了这么多信息？我和别人可从来不谈家庭和个人私事的。” “因为我们有缘啊！” “你就知道贫嘴！上车，打道回府。” 李恨水上车不久，万晓雅就打来电话，哭哭啼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李恨水的印象中，万晓雅一直大大咧咧的，从来没见过她哭泣过。 “晓雅，怎么啦？是不是失恋了？” “爸爸他，他……” 李恨水心中猛的一惊，难道万教授出了什么意外？ “万教授怎么啦？”李恨水心中急切，对于亦师亦父的万教授，他是无比尊敬。 “爸爸他，他查出是肺癌晚期。”万晓雅哭哭啼啼的。 “肺癌晚期？不会吧？是不是误诊？”李恨水虽然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但联想到上次见万教授时的情景，他的身体状况应该不是很不乐观。 “单位体检时查出来的，我和湘云阿姨都不相信，又陪着他去省立医院复检，结论依然如此。我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你们还在省立医院吗？我在郊区，正往城里赶。” “湘云阿姨想让我爸住院，可是，医院病人太多，一时还住不上，过几天才行。口头上说尊师重教，可我爸病得这么重，还不能开绿灯！真气人！” “晓雅，住院这事我来想办法。” “你认识省立医院的人吗？” “认识一位副院长，但我不敢确定她会不会帮忙，我会尽力而为的。” “谢谢你啦。” “客气啥？晓雅，你们就在医院附近的公园转转，我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你那儿。” “好吧。” 挂断电话，李恨水立即给当省立医院副院长的大姑发了信息，说自己的恩师患了晚期肺癌，急需住院治疗，请她想想办法。 大姑很快就回复：没问题，这就安排。 像省立医院这类大医院都是有一些备用病房的，普通百姓住不上，有关系、有门路的能住得上。权力的价值也就体现在这里。 “李先生，是不是去省立医院附近的公园？”胡映雪问。 “谢谢，让你绕路了。” “没事，反正我刚转正，接手案件并不多。对了，看你很焦急的，对老师感情很深吧？” “是的，他是我的恩师，也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住不上院？要不要我帮你想想办法？” “你认识省立医院的人？” “我不认识，但是我可以找我爸爸帮忙。不敢保证一定有床位，但我可以试试。” 李恨水相信，只要胡映雪的爸爸亲自出面，一定可以弄得床位。 “胡大律师，我只是你的一位客户，为什么如此关心我？”李恨水忍不住问。 “我说李先生，你吃鸡的时候，是不是也要问问，是先有鸡蛋，还是先有鸡的？”胡映雪红着脸怼道。 “不愧是律师，伶牙俐齿，我甘拜下风！”李恨水顿了顿，说，“谢谢你为我分忧。不过，我刚才给省立医院的一位熟人，她答应帮忙，就不兴师动众，请你爸爸出面了。” 胡映雪一脸的疑惑：“怎么发现你能耐挺大的？” 李恨水谦虚地笑了笑：“谁没有几个有一定权力和地位的熟人呢？再说了，生病住院，天经地义，医院本来就有床位，非要藏着掖着，得找关系才住得上院，这不是助长不正之风吗？” “有道理。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靠你我之力很难改变现实哦。” 车到省立医院附近的公园，李恨水下了车。 远远的，他就看见，时湘云和万晓雅坐在公园的木头长椅上，万晓雅正在举目四望，寻觅李恨水的身影。 第105章 老夫少妻 “晓雅！”李恨水远远地叫了一声。 万晓雅见到李恨水，朝他招手。 万教授起身站起。 时湘云也跟着站起，挽住他的胳膊。 这对老夫少妻感情一直很好。 时湘云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就像从天而降的仙女，圣洁而美丽。 只是，她的脸上现出浓浓的忧伤。 李恨水向万教授和师母问好。 相比较时湘云和万晓雅的忧伤，万教授很乐观，虽然气色不好，还时而咳嗽，但脸上笑容满面，完全不像是确诊肺癌晚期的病人。 “恨水，我刚才还批评晓雅了，怎么惊动你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癌症算什么！我要发扬斗争精神，和癌症一决高下！” 万晓雅破涕为笑：“爸爸，我希望你永远有这种好心态。” 时湘云也说：“是的，心态一定要好，病魔来了，要让它有去无回！” 李恨水安慰道：“癌症不是不治之症，靶向治疗药物效果很好。对了，忘了说，刚刚医院通知我了，现在就可以住院了。” “真的呀？”时湘云欣喜地问。 “是的，而且，医院安排的是单人病房，而且，我还要为万教授请最好的专家看病。” 万晓雅一蹦三尺高，将李恨水抱了又抱：“哥们，真有你的！” 时湘云感激地说：“恨水，太谢谢你啦。” 李恨水动情地说：“师母不必客气，你和万教授对我恩重如山，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万教授直摇头苦笑：“我说恨水，为什么要找人让我住院呢？我手头还有几个科研项目呢。这一住院，项目进度就要耽搁了。” 时湘云轻叹一口气：“唉，我说老万，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工作？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等身体好了，才有精力干工作啊。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住院！” 万教授亲昵地拍了拍时湘云的肩膀，笑道：“院长说话我可以不听，但老婆的话必须听。只是，委屈你了。” 时湘云期期艾艾地说：“老万，你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治病养病，别做他想。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晓雅怎么办？” 时湘云的眼眶湿润了，强忍着不让泪水滴落。 “我不会有事的。你看，我不是很好嘛。”万教授将目光落在李恨水身上，“万一哪天我驾鹤西游，恨水替我照顾你们。” 李恨水心中非常感动，万教授如此信任他。可是，让他照顾时湘云和万晓雅，真的合适吗？ “哥们，你干脆和你那永远都捂不热的老婆离婚吧！离婚后娶我，你就可以照顾我和湘云阿姨一辈子了！”万晓雅大大咧咧地说。 万教授问：“恨水，我听说你和王可欣感情不是很好？” 万晓雅插话道：“不是感情不是很好，而是感情很不好。”小说 李恨水没有说出自己其实和王可欣已经离婚了。一来他答应过王可欣，暂时不对外说。守信是做人的基本要求。二来他怕万晓雅知道了，就闹得没完没了。 在李恨水眼里，万晓雅一直就是他的妹妹，如果要娶万晓雅，他还真的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短时间内恐怕也无法接受。但是，他知道万晓雅一直心中有他，他不想伤她的心。 万教授没有多说什么。他其实很希望李恨水娶万晓雅，但总不至于劝说李恨水和王可欣离婚吧。 “哥们，你看我，为了你，变得越来越淑女，短发渐渐变长。等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万晓雅嘻嘻笑道。 时湘云似乎看出李恨水的左右为难，转移话题：“我们去医院吧，老万的病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 万晓雅连忙说：“就是，我们快去医院，爸爸治病是首要任务。” 有大姑出面，医院派来最好的专家给万教授制定治疗方案，住上了只有高干才能入住的高级病房。 权力果真是个好东西啊！ 病房里。 万教授睡着了。 时湘云趴在床上，默默凝视着万教授，泪眼婆娑。 看得出来，她对万教授有着很深的依恋。 李恨水心里很不是滋味，万教授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肺癌晚期了？ 万晓雅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不再叫“哥们”，而是叫了一声“恨水”。 “我们出去走走？”万晓雅试探着问。 “就去门口廊道吧。” 万晓雅点点头，跟着李恨水出了病房，并将房门掩上。 两人走到走廊的尽头，那里有几排长椅，只有几个人坐在那里玩手机。 “恨水，我现在心里很堵，很难受，这几天，我是身心交瘁啊！”万晓雅的眼角湿润了，“湘云阿姨也是经常偷偷流泪。爸爸是我家的顶梁柱，现在，顶梁柱倾斜了。” “晓雅，现代医疗技术发达，又有很多靶向新药。万教授不会有事的。” “恨水，我知道你是安慰我，医生说了，爸爸的病情很严重，靶向治疗药物不是万能神药，再说了，靶向药也只是延长生存期。” 万晓雅趴在李恨水的肩头，轻声啜泣。 “晓雅，坚强些！癌症病人什么最重要？心态最重要。网上有不少病例，说的就是癌症病人乐观向上战胜了病魔。心态是会感染别人的，你的心态好，你爸心态就好，你心态不好，他也会跟着不开心。” 万晓雅破涕为笑：“恨水，我听你的。” “这就对嘛。还有湘云阿姨，也要让她保持乐观。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也许有一天，你爸的病灶就突然消失了。” “恨水，听你这么一劝，我的心情好多了。对了，你如果和王可欣离婚，会不会首先考虑我？” 李恨水心中想，我怎么会首先考虑你？若是考虑到美丽温柔、多才多艺的时湘云还差不多。 李恨水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龌龊。 罪过，罪过，怎么能对师母有非分之想？她可是亦父亦师的万教授的老婆！ 万教授和师母对他恩重如山，如果对师母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那可是死后要下地狱的！ 第106章 前妻要复婚 李恨水说：“晓雅，这个问题好像不妥当吧？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应该劝我和王可欣重归于好。” 万晓雅不屑地说：“恨水，重归于好的前提是你们以前好过，后来婚姻出现裂痕。但你们以前好过吗？从来没有！” 李恨水讪讪笑道：“晓雅，我和王可欣的事，你还是别管了。缘分尽了，自然就散了。任其自然吧。” “恨水，你看，我的头发明显长了很多，到年底，可能就齐肩了。” 万晓雅其实长得一点也不丑，以前是中性化打扮，留着短发，性格大大咧咧，乍看有几分像男生。 头发长了之后，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恨水，女孩子身上有的部件我都有，知道吗？我在宿舍里用的胸罩尺码最大。”万晓雅贴近李恨水的耳畔，轻声问，“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胸部丰满的？” 李恨水哭笑不得，心中又在胡思乱想：你那胸部绝对不比你的湘云阿姨丰满。 罪过，罪过，怎么又意淫湘云师母了？ “晓雅，我们回病房吧！”李恨水转移话题。 “好的，恨水，你很适合做思想工作，湘云阿姨最近心情很糟糕，你也替我劝劝她，好吗？” “好的，我会试着劝劝她。” 回到病房。 万教授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时湘云依偎在他的身边，说着体己话。 可见这对年龄相差一代人的老夫少妻非常恩爱。 见李恨水和万晓雅进来，两人稍稍分开些距离。 万教授心态一直很不错，笑嘻嘻地问：“你俩去哪了？” 万晓雅俏皮地说：“谈恋爱。” 万教授哑然失笑：“晓雅，别一天到晚没正经的。” 时湘云也被万晓雅的话语逗乐了：“晓雅，感觉你都快成花痴了。” 万晓雅撅着嘴说：“湘云阿姨，我要是有你这么漂亮，这么有女人味，恨水估计早就主动追我了。” 时湘云非常尴尬。 万晓雅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做了个鬼脸。 万教授提醒道：“晓雅，你喜欢恨水我能理解，但你要明白，他是有老婆的人。” 万晓雅大大咧咧地说：“我敢保证，恨水总有一天会和王可欣离婚，他们当初结合就是一个错误。我现在不过是提前挂号罢了。” 万晓雅望着李恨水说：“恨水，能不能透露一下，我是不是第一个挂号的？” 这时候，李恨水接到王可欣的电话。 李恨水眉头一皱，都离婚了，这女人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李恨水拿着手机走出了病房。 “恨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与你离婚是一个天大的错误。特别是离婚前夜，我们的爱做得酣畅淋漓，我对你产生了深深的依恋。我们可以复婚吗？”王可欣说得很直接。 李恨水冷笑：“你以为离婚、结婚是小孩子过家家？想离就离，想结就结？我真不明白你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么一个奇葩的想法？” “恨水，我们真的恩断义绝了吗？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我们还是两年的夫妻。我真的错了，我保证与阿华一刀两断，以后只爱你一个人。如果你觉得吃亏的话，你也可以玩别的女人，这样你的心里就会平衡很多。” “王可欣，你就断了复婚这个想法吧！我这辈子打光棍，都不会和你复婚的！”李恨水说得很坚决，好不容易与王可欣离婚了，又怎么会重蹈覆辙？除非他脑子被驴踢坏了！ 刚才还可怜兮兮的王可欣见没有复婚的可能，顿时换了一副嘴脸，冷笑道：“李恨水，你现在牛逼哄哄了，是不是？不就是沈海淼的私生子吗？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沈海淼会让你成为接班人？别做梦了！私生子永远登不了大雅之堂！” 李恨水惊愕不已：“你怎么知道的？” 王可欣冷冷地说：“李恨水，你裤裆里几根毛我都知道！我想跟你复婚，是看得起你！你以为自己是根葱,可谁拿你去蘸酱呢?” 李恨水悍然挂断电话，王可欣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他一句话都不想和她多说。 平静下来，李恨水很快就猜到了，一定是林金龙和王可欣说的这件事。 林金龙是王可韫的前男友，自然和王可欣很熟，虽然林金龙和王可韫分手，但不排除和王可欣仍有联系。 王可欣是利益至上主义者，对于一只脚踏入豪门的林金龙，她表面上是鄙视，内心里是羡慕。 李恨水当即拨通林金龙的电话，一问究竟。 “哥，找我有事？”林金龙以前一直叫李恨水“哥”，现在仍然如此。 “金龙，这几天你有没有和王可欣说什么？”李恨水直截了当地问。 “哥，是这么回事，我今天正好在街上碰到王可欣，她是陪公司领导一道来江州开会。我和她聊了几句，说了你的事。” “你和她说我是沈海淼的私生子？” “哥，我是这么说了，这本来就是事实啊。但我一开始并不是这么说的，而是说，可欣姐，造化弄人，我们又是一家人了。她很惊讶，问我缘由。我说，那么重大的事，恨水哥不会瞒着你吧？她真的是对你的身份毫不知情。我当时还开玩笑说，恨水哥真的是守口如瓶啊，夫妻之间都不说真话。她再三追问，我就说出了实情。哥，怎么啦？” 李恨水心中有气，可是又不能发火。 林金龙的确话多，但是他有错吗？有，又好像没有。 李恨水和王可欣离婚，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林金龙大概率是不知情。 林金龙假如在不知道李恨水和王可欣离婚的前提下，祝贺她成为沈家的儿媳妇，似乎并没有错。 无论是沈西洲，沈海淼，还是沈家其他人，都没有明确要求保守住李恨水是沈海淼私生子的秘密。 沈海淼是民营企业家，不是政府官员，不会因为私生子事件对他有什么影响。 当然，沈家没有、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宣传这件事，外人也不太可能知情。 就这样，王可欣知晓了李恨水的新身份——沈海淼的私生子。 沈海淼是谁？江中首富。王可欣想与李恨水复婚，动机其实很简单：嫁入豪门。 第107章 青年演员罗雨晴 王可欣这个势利女人，对金钱和权势的崇拜和渴望几乎毫不掩饰。 李恨水直摇头，当初怎么就与这种女人结为夫妻呢？ 幸好，两人离婚了。 李恨水告别万教授一家人，离开省立医院。 黄春霞儿子报到当天，就与西洲集团签订合同，去财务部上班。 小伙子虽然性格内向，不善与人交往，但是，业务水平很强，毕竟是知名财经大学的高材生。 李恨水倒不怕黄春霞到时候不配合，他可以让她的儿子去西洲集团上班，也可以让其卷铺盖走人。 本身就是一场交易嘛。 李长福的案件，由于取得了新的证据，已经申请再审。 李恨水决定回桃花村，眼下，他无意加入西洲集团。 桃花村才是他真正逍遥、能够实现自我的地方。 在桃花村，还有很多漂亮的女人。 离开江州前，罗雨涵给李恨水打来电话，说要请他吃饭。 李恨水婉言谢绝，对于这个有心机的年轻后妈，他还是很有戒心的。 然而，罗雨涵不屈不挠，并搬出了上次帮黄春霞儿子找工作的事，还说会带他认识几个美女。 从安琪那里，罗雨涵已经知道，李恨水有一段失败的婚姻。 “天鹏，我又不是老虎，怕我吃了你？”罗雨涵咯咯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姨，你误会了。”李恨水搪塞道。 “天鹏，上次说了，私下场合叫我雨涵就行，我俩可是同龄人呢。叫我阿姨，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中年大妈呢。还有，我俩在一起，你不用有什么顾虑，你爸爸就是知道了，也会支持。我和你大哥沈天龙关系也很不错呢。家和才能万事兴呢。” 罗雨涵打电话时，正在一家健身房健身。 李恨水忽然想起，今天是周末。 罗雨涵订的餐馆就在健身房附近。 李恨水到达餐馆附近时，罗雨涵还在健身房。 罗雨涵让李恨水来健身房找她。 罗雨涵正在练习深蹲，按照她的说法，她要练蜜桃臀。 她的旁边，有几个女人正在挥汗如雨。 练习结束。 罗雨涵介绍一同健身的两个女人。 年轻的，看起来比罗雨涵小，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罗雨晴。 年龄大的，李恨水一时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是集团财务部长徐欢欢。 当着别人的面，罗雨涵大大咧咧地介绍李恨水：“这是我的儿子沈天鹏。” 徐欢欢扑哧一笑：“雨涵，你这儿子和你一般大吧？” 罗雨涵也笑道：“和我同龄，怎么啦？辈分在嘛，记得春节回老家，白发老头子给十几岁的少年磕头讨红包呢。为什么？因为那少年辈分高呗。” 罗雨涵对李恨水说：“天鹏，上次就和你说过，我妹妹国色天香，没骗你吧？她还是一位青年演员呢。” 罗雨晴长得与罗雨涵并不相像，如果不介绍，看不出两人是姐妹关系。 罗雨涵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属于小巧玲珑型的。罗雨晴则足足有一米七，身材高挑匀称，亭亭玉立。 罗雨涵妩媚，罗雨晴看着清纯。 当然，看着清纯不一定真的清纯，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嘛。看着妩媚也有可能骨子里很传统，就像魏晓丽。 有句话说，这年头出血的不一定是处女，处女第一次并不一定流血，道理是一样的。 “哦，原来是影星啊，恕我孤陋寡闻，哪家影视公司的？”李恨水并没有听说过罗雨晴的名字。 “昆仑影视。”罗雨涵说。 李恨水一愣：“西洲集团旗下不是有家四海影视吗？” 罗雨涵妩媚一笑：“天鹏，我可不想以权谋私哦。” 其实，李恨水知道，罗雨晴选择昆仑影视而不是四海影视，主要原因是昆仑影视的实力比四海影视强得多，名气也大得多。 四海影视是后起之秀，昆仑影视则是老牌公司。 罗雨晴嫣然一笑：“沈天鹏先生，我可不是什么影星，今年刚大学毕业呢，只在几部剧中扮演过跑龙套的角色。” 李恨水忽然想起了孟依然，她的老公不就是昆仑影视老总霍泰白吗？ 于是，李恨水问道：“你们老总是不是姓霍？” 罗雨晴点头道：“是的，你认识？” 李恨水摇头：“不认识，听说过。” 李恨水没有说出口的是，我认识他的老婆孟依然。 徐欢欢插话道：“雨晴具备了走红的基本条件：颜值高、有才华、基本功扎实，但是，没有人捧你，给你重要角色，就很难成功。这就得在大片中饰演重要角色，演得出色，大片爆红，就跟着红了。” 罗雨晴说：“我当演员，是因为我学的是表演专业，又热爱表演。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走红。” 徐欢欢笑道：“雨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既然成为演员，就是要奔着一夜爆红去的。你看横店影视城那些群演，既辛苦，收入又低，但他们很执着，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能有一飞冲天的机会。说不定你哪天就爆红了，到时候可别忘了老姐我啊！” 罗雨涵嬉笑道：“欢欢，那你要趁着雨晴没有爆红之前，和她合影呀，找她签名呀，到时候等她红了，就可以大吹特吹了。” 徐欢欢捧腹大笑：“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将雨晴给睡了。等雨晴一夜爆红后，可以逢人就吹，我和大明星雨晴上过床，还藏有她的私照呢。” 罗雨晴红着脸说：“欢欢，你这玩笑开大了。” “雨晴，你看你，脸红得像猴子屁股。”徐欢欢故意将目光瞄向李恨水，“我猜雨晴十有八九还是处女。” 罗雨晴收拾行装，说：“我要换衣服了，不和你说了。” 罗雨涵说：“我们换装去餐馆，不能让天鹏等我们太久。” 徐欢欢不以为然地说：“我要是个男人，有三个美女陪着，陪到任何时候都愿意。” 徐欢欢跟着罗雨晴去了更衣室。 罗雨涵指着徐欢欢的身影，对李恨水说：“别看欢欢四十二岁了，她保养得像三十二岁。这几年，她练习蜜桃臀，还真的练成了。你看她，身子多有诱惑力，我要是个男人啊，想方设法将她哄上床。” 第108章 单身主义者徐欢欢 李恨水有些惊讶：“徐欢欢四十二了？的确有些看不出来。” 罗雨涵说：“徐欢欢是单身主义者，至今单身，喜欢运动，健身、瑜伽、游泳、慢跑，而且还是冬泳爱好者，冰天雪地里，都要去游泳。运动使人年轻啊。我现在跟着她运动健身。” “你俩相差十六岁，能玩在一起，也许就是共同的爱好使然吧。” “我和徐欢欢算是忘年交。她这个人，没有心眼，说话直来直去，做事也特立独行。她不结婚，没有孩子，生活也一样丰富多彩。” “她是不是感情受过伤？” “恭喜你猜对了。她失恋后，认为男人都是陈世美，都是大猪蹄子，转而成为彻底的单身主义者。” “她不结婚，不代表没有感情生活，对吧？” “天鹏，我只能说，徐欢欢不是那种很随便的人，她是集团财务部长，薪水很高，而且，她还是网络作家，业余时间写过几部点击率很高的网络小说，有一部还出版了，赚了不少钱。她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不用男人养活，也不用看别人眼色行事。”小说 罗雨涵忽然凑到李恨水的身边，轻声说：“天鹏，有没有对徐欢欢心动呢？我最了解她了，不缠人，若是看对眼了，今晚就可以陪你上床。如果你觉得腻了，她绝不会缠着你。但我再强调一句，徐欢欢不是那种很随便的女人。” 李恨水呵呵一笑。徐欢欢不是随便的女人，但他也不是随便的男人。 不过，李恨水能够感觉到，罗雨涵安排的饭局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让他认识罗雨晴和徐欢欢。 换一句话说，就是美色诱惑。 罗雨涵相貌算不上特别好看，工作能力算不上特别强，却能成功上位，成为江中首富沈海淼的妻子，主要靠的是心机和能说会道的嘴。 本来，沈天龙有望成为沈海淼的接班人，但人有旦夕祸福，患了严重的白血病，命都不一定能保住，更别说成为接班人了。 横空出世的李恨水成为沈海淼接班人的概率在大幅度上升。 而沈海淼暂时又没有生育能力，罗雨涵虽然是他的妻子，但总觉得地位不稳，因此，想方设法拉拢西洲集团最可能的接班人李恨水。 只要能拉拢，甚至控制住李恨水，她就会永远留在豪门，甚至攫取更高的位置。 不得不说，罗雨涵的算盘打得哗哗响。 对于罗雨涵，李恨水不得不多留了一个心眼，要不然，她摆上一道，就有些难受了。 总之，这女人想出任何主意、做出任何事，都是可以理解的。 李恨水不由得将罗雨涵和王可欣做对比，感觉这两个女人在性格上有相似之处。 “天鹏，我去更衣室换衣服，你就在这等着，欢欢和雨晴很快就要出来了。”罗雨涵朝李恨水抛了个媚眼。 李恨水心想，这女人就是让她陪上床，她都一百个愿意。 为了金钱、地位不惜手段，罗雨涵也算是奇葩。 徐欢欢和罗雨晴出来了。 罗雨晴穿着清凉，牛仔短裤配短袖t恤，大长腿白皙秀美。 徐欢欢穿着浅蓝色一字肩上衣，加黑色小开叉包臀裙，将她好看的臀型展现得淋漓尽致。 刚才在更衣间，徐欢欢应该是喷了香水，淡淡的清香。因为一开始李恨水并没有闻到香味。 “沈天鹏先生，什么时候领导我呀？”徐欢欢笑着问。 徐欢欢并不算是开玩笑，李恨水是沈海淼的儿子，如果来西洲集团上班，干高管是迟早的事，毕竟是家族企业。徐欢欢是财务部长，被李恨水领导完全有可能。 李恨水微微一笑：“暂时还没有来西洲集团工作的想法，不过，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对了，上次雨涵介绍的小黄，虽然性格内向，但业务能力挺强的。财务人员不像营销人员，内向性格的人更合适。” 小黄就是黄春霞，随母姓。 “那徐部长可要多多培养，多多提携。”李恨水说着客套话。 再审案件还没开庭审理，李恨水还指望小黄的妈妈黄春霞做证人呢。 “沈先生推荐的人才，我们自然大力培养。” 闲聊一阵，罗雨涵背着坤包出来了。 罗雨涵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显得与其性格不相称的圣洁。 餐馆就在附近，罗雨涵早已订了餐。 这是一家西餐馆。 包厢很雅致，萨克斯音乐《回家》悠扬动听。 罗雨涵一边点餐，一边说：“天鹏，上次的家族聚餐，我压力很大，每次家族聚餐压力都大，但今晚就不一样了，没有任何压力。在家族，我是你的长辈。在这里，你可以不用考虑这些。” 徐欢欢附和道：“对，雨涵说得对，今晚，我也不一口一声沈先生了，我就叫恨水吧。” 徐欢欢柔和的目光落在李恨水身上，窃笑道：“不会怪罪我犯上吧？” 李恨水哭笑不得。 罗雨涵捂嘴笑：“欢欢，天鹏若是怪罪下来，命令你晚上陪他一夜。” 罗雨涵的玩笑开得有点大，徐欢欢并不在意，说：“天鹏会对我这个老太婆感兴趣？他要是感兴趣，也是对你和雨晴感兴趣。不对，不对，你是他后妈，虽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年轻后妈，但不能乱了辈分。” 罗雨涵笑着说：“欢欢，你虽然年龄大了点，但保养得好，又没生过孩子。你看你那身材，特别是臀型，多少女人羡慕嫉妒恨，多少男人口水直流啊。” 徐欢欢笑得前仰后合。 罗雨涵接着说：“欢欢，你说天鹏帅气不帅气？阳刚不阳刚？” 徐欢欢笑而不语。 罗雨涵越说越有劲：“欢欢，天鹏是海淼的儿子，长得帅，有才华，是多少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而且，我还透露一个秘密：天鹏单身。你呢，也单身，而且是彻底的单身主义者，你俩在一起呢，不用考虑道德羁绊，不用考虑是否结婚，大不了像《广岛之恋》那样，过了今夜，你是你，我是我。” 徐欢欢捂着嘴笑：“雨涵，怎么感觉你像是在拉皮条呢？” 第109章 单身主义者徐欢欢2 罗雨涵嗔怪道：“欢欢，你这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拉皮条？这是变相贬低你自己！你能和那种女人相提并论？我这是成人之美！” 罗雨晴直呼说话太污了。 徐欢欢竖起大拇指：“雨晴，身处演艺圈这个大染缸，竟然出淤泥而不染，不简单哦。” 罗雨涵插话道：“雨晴还没进入圈子内，最多只是在圈外徘徊。她今年才大学毕业，也没演过几部戏，而且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配角，或者跑龙套的角色。” 罗雨涵转头对李恨水说：“对了，天鹏，我记得安琪妈妈说了，要筹资拍一部大电影，选址就在她投资的旅游景点，还与当红影星林可儿合作。可不可以走个后门，给雨晴安排一个有分量的戏份？” 李恨水说：“你是安琪舅妈，直接和沈董说就是。再说了，我又不具体负责这件事。” 罗雨涵吃吃笑道：“天鹏，我早就看出来了，安琪对你有意思，以前，你们只是大学同学，但现在，一切都变了，你是她的哥哥。虽然你俩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你觉得你爸，还有老爷子会同意这桩婚事？” 徐欢欢插话道：“那也未必，亲上加亲嘛。” 罗雨涵摇头道：“可能性不大，海淼这一关也许能过，但老爷子那关难啊。老爷子最要面子，安琪妈妈是养女这个事实，主要就是家族内部人知道，外面人知道的寥寥无几。如果安琪和天鹏结婚，势必举办盛大婚礼，如果婚礼嘉宾知道老爷子的孙女和孙子结婚，一传十，十传百，说什么的都有，以讹传讹，传到后来就乱了。我敢打赌，老爷子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徐欢欢出人意料地问：“假如天鹏和雨晴在一起，老爷子会不会反对？” 罗雨晴红着脸，轻轻擂了徐欢欢的肩膀一拳头，似嗔似怨：“欢欢，你又在胡说了。” 罗雨涵也帮着同父异母的妹妹：“欢欢，你再胡说，今晚就将你送进洞房陪天鹏！” 徐欢欢故作害怕道：“别，别，我怕。” 罗雨涵见徐欢欢的小样忍俊不禁：“天鹏是帅小伙，比你小十六岁，和他在一起，你觉得吃亏吗？怕，怕什么？怕他的家伙上带倒刺，还是怕他是一夜七次郎？” 罗雨晴看不下去了，嗔怪道：“姐，说话怎么这么流氓呢？” 罗雨涵捧腹大笑道：“雨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说话向来如此。我和欢欢是忘年交，说话直来直去，不用藏着掖着，那样太累。” 菜肴上桌了。 罗雨涵还要了一瓶干红。 几个人边吃边闲聊，没多久，一瓶干红空空如也。 徐欢欢招呼服务员又上来一瓶。 徐欢欢一愣：“雨涵，红酒少喝美容抗衰老，保护心血管，但四个人两瓶，难道是一醉方休吗？” 罗雨涵嬉笑道：“有天鹏在，你怕啥？怕她趁你喝醉了捡尸？那倒便宜了你。” 徐欢欢也口无遮拦：“我倒不怕，单身女人有什么好怕的？我是怕你，酒醉乱性，如果和天鹏发生了什么故事，那就坏大事了。” 罗雨涵满不在乎地说：“我才不怕呢。只要海淼不知道，就啥事没有。你会告诉海淼吗？不会！雨晴会告诉海淼吗？也不会！天鹏呢？他更不是傻子。” 李恨水心中想，罗雨涵和徐欢欢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和，简直是在调戏他。要不是怕被罗雨涵抓住把柄，真想趁着醉酒将她们一并收了，让她们领教他的厉害。 李恨水想归想，但他很理智，罗雨涵这个女人不能碰，不仅是因为道德原因，还因为这女人心机太深，为达到个人目的不择手段，弄得不好就被她抓住小辫子。 一旦被罗雨涵抓住小辫子，就很难受了，只要她轻轻拽一拽，就够他疼痛好几天。 至于徐欢欢，也轻易碰不得。也许，徐欢欢就是罗雨涵放出的诱饵。 当然，徐欢欢和罗雨涵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碰了罗雨涵，弄得不好就会被逐出沈家。 李恨水倒是不太留恋沈家，也不贪求荣华富贵，但一旦成了曹禺名著《雷雨》中的周萍第二，那在沈家就是千夫所指了。 但徐欢欢则就不一样了。 李恨水单身，徐欢欢单身，在一起滚床单，最多说是风流多情。徐欢欢是彻底的单身主义者，也不用担心她缠着结婚。 说实话，李恨水也不可能与大他十六岁的徐欢欢结婚。 “雨涵，下次我们结伴去桃花村，怎样？我在网上搜了，那里风景确实不错，要不然，安琪妈妈也不会在那里大手笔投资。”徐欢欢忽然说。 “这个可以有。”罗雨涵柔和的目光凝视着李恨水，“天鹏，下次我和欢欢抽个时间去桃花村，一来看看安琪的旅游项目建设，二来欣赏桃花村的美景，三来看看你。” 李恨水说着客套话：“那我热烈欢迎，尽地主之谊，款待你们。” 徐欢欢说：“天鹏，桃花村风景虽美，但毕竟是乡村，哪有都市的繁华？你还是回集团领导我吧。” 李恨水摇头：“我已经说过了，短期内不会回集团的。” 罗雨涵说：“天鹏，我其实是希望你回集团的。你爸再能干，也有退居二线的时候。就像你爷爷，也是让位给你爸。” 李恨水说：“这事以后再说吧。” 罗雨涵说：“好，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徐欢欢笑道：“醉了怎么回去？雨晴今晚喝得少，我们要是醉了，你负责送我们回家。” 罗雨晴嫣然一笑。 李恨水本不想多喝，但又耐不住徐欢欢和罗雨涵的劝说，又喝了不少。 两瓶干红，除了罗雨晴喝了一杯，其余的被三个人平分了。 看来，罗雨涵和徐欢欢酒量都不是太大，两个人面红耳赤，话语明显多了，也更肆无忌惮。 这两个女人，说话比男人还污。 终于结束了饭局。 罗雨涵醉眼朦胧，说：“雨晴送我回家，天鹏呢，就负责送欢欢回家。” 李恨水本想拒绝，可看到徐欢欢走路东倒西歪的，有些不忍，心想，就将她送到家门口，不进去，要不然，孤男寡女，酒后乱性，就有些说不清了。 第110章 多了个接班人选 徐欢欢和罗雨涵并不同路。 罗雨晴打车送罗雨涵回家了。 “天鹏，我住鼎峰花园。”徐欢欢半个身子贴在李恨水身上，香水味、酒味混合在一起。 如果不倚靠，看样子她恐怕撑不住了。 鼎峰公寓是江州高档小区之一。 徐欢欢是西洲集团财务部长，又是网络作家，早就实现了财务自由，自然可以住进高档小区。 徐欢欢住的是六层花园洋房的一楼。 一楼有个两百多平方的院落，有凉亭，有花草，还有果树。 李恨水将徐欢欢送到家门口，说：“欢欢，我还有点事，就不进去了。” “不嘛，你帮我开门。”徐欢欢将钥匙塞到李恨水手里。 李恨水无奈，只得将房门打开。 “都来了，进来喝杯水吧。”徐欢欢边说边将李恨水往屋里推。 李恨水半推半就进了屋，徐欢欢随手将房门关上了。 “天鹏，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徐欢欢咯咯笑道。 “欢欢，你觉得我俩大晚上的在一起，合适吗？” “不合适又能怎样？你就是不进屋，罗雨涵也会认为你进了屋。而且，她还认为我俩发生了不可描述之事。” 徐欢欢起身去冰箱里拿出两瓶饮料，给李恨水一瓶，她自己也一瓶。 李恨水忽然注意到，在路上徐欢欢东倒西歪的，回家后却很稳当。 难道她醉酒是假装的？ “欢欢，今晚你的酒多不多？” “有点多，但还没有到醉酒的地步。” “你在外面东倒西歪的，难道是假装的？” 徐欢欢吃吃笑道：“天鹏，终于让你发现了。我要是不装作喝醉的样子，你又怎么会怜香惜玉、送我回家呢？” 李恨水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问：“是不是和罗雨涵商量好的？” 徐欢欢狡黠地笑：“你说我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呢？说真话呢，我背叛了罗雨涵。说假话呢，又觉得对不住你，毕竟你今晚容我回家了。” “做人还是真诚点好，为什么要说假话呢？” “其实，也没什么，算不上背叛罗雨涵。她和我只是打了个赌，说我如果能够将你哄上床，她就输了。” “赌注是什么？” “一餐饭。” “一餐饭？这是一餐什么样的饭？” “就是普通一餐饭啊。你以为赌什么？赌钱？我不差钱，她更不差钱。” 李恨水苦笑道：“你们城里人真会玩，我还是回桃花村吧。” 徐欢欢也笑了：“天鹏，是这么回事，我和雨涵既是同事，又是好友，她和我说，欢欢，海淼儿子帅气又能干，你如果见了，肯定会喜欢上他的。然后聊着聊着，她就和我打赌。其实，打赌只是形式，主要是好玩。” 李恨水哭笑不得：“拿我开心吗？你们又是凭什么判断赢了还是输了？” “当然是拍照啊。” 李恨水不禁感到后怕，假如今晚留在这里，与徐欢欢发生了不可描述之事，徐欢欢趁他睡着了，拍下照片和视频，就有小把柄被罗雨涵抓住了。 罗雨涵真的挺有心机，连好友都利用。 看来徐欢欢并不知道罗雨涵的真实用意，要不然，也不会和李恨水和盘托出。 不过，就算与徐欢欢发生了什么，也只是小把柄，算不上是上纲上线的大问题。 但小把柄也是把柄。 李恨水说：“欢欢，我承认，你的身材很有诱惑力，但是，我不是那种很随便的男人。我也相信你不是很随便的女人。要想赢得别人的爱，首先得自爱。” 徐欢欢有些尴尬，说：“我可没有缠着向你求欢啊。不过，说真话，你是那种让我心动的男人，如果你主动些，我今夜也许会沉沦。” “欢欢，我走了。”李恨水转身离去。 他走出房门的那一刻，看到徐欢欢有些黯然神伤，于心不忍，对她微微一笑：“欢欢，也许有一天，我们有缘。” 徐欢欢的脸上挤出笑容：“也许会有吧，路上注意安全。” …… 沈天京回国了！ 而且，他不再去国外了。 这个决定出乎李恨水的意料，也出乎沈海淼等大多数沈家人的意料。 更出乎意料的是，沈天京要加入西洲集团。 国外大学的经济学副教授转型干企业了。 对于沈天京的回归，李恨水从内心深处来说，并不欢迎。 沈天京一回来，西洲集团接班人选又多了一个强有力对手。 李恨水暂时不来西洲集团，但不代表永远不来。 人是会变的，人的想法也是会变的。 沈天京一回来，胡映雪就有了正儿八经的男朋友了。 沈天京个子不高，但很壮实，长得也一般。 而且，他性格高傲，不像沈天龙为人和气。 沈天京的回归，几家欢喜几家愁。 沈西洲就很高兴。 他从一开始就不希望沈天京定居在国外，现在沈天京回来了，他满心欢喜，亲自要求沈海淼，妥善安排好沈天京，可以先从基层干起。 人都是有私心的。沈海淼自然也不例外。虽然还没确定接班人，但老爷子显然是将沈天京当做接班人培养的。 沈海淼当然希望接班人是自己的儿子。 但是，在接班人问题上，沈海淼一个人说了不算。 沈天京为什么突然回归？ 按照沈天京自己的说法，是想回国与亲人团聚，女友也在江州，还可以将所学的知识奉献给西洲集团。 但神通广大的罗雨涵知晓了沈天京回国的原因。 对于沈天京的回归，罗雨涵既惊讶，又不快，因为这会触及到她的利益。 罗雨涵无疑有野心，想成为集团高层，沈天京一回来，对她显然不利。 罗雨涵也不喜欢沈天京，不像李恨水，沈天京有野心，还傲慢。 如果沈天京和李恨水竞争集团接班人的话，她会毫不犹豫支持李恨水。 “天鹏，你知道沈天京为什么会突然回归集团？”罗雨涵给李恨水打来电话。 “我哪知道？”李恨水说，“我也不关心。” “你傻啦。他一回来，你的接班人位子就不牢固啦。” “我本来就对接班人位子没有兴趣。” “口是心非！”罗雨涵嗤之以鼻，“我有个学长也在沈天京的大学做科研，她和我说了沈天京回国的原因。沈天京有几篇论文被查实抄袭，而且数据造假。副教授没了，还被大学开除。国外论文抄袭可不是小问题，涉及到诚信问题。他如同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在国外混不下去了，只好灰溜溜回到国内，还美其名曰将知识奉献给西洲集团，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第111章 绝密消息 罗雨涵接着说：“而且，天鹏，我还打听到，沈天京不仅与人难相处，还以副教授之名，哄骗从国内去的女留学生睡觉。” 李恨水精神一振：“有证据吗？” 罗雨涵说：“没有。不过，我可以搜集。我的学长和我关系挺不错的，他说沈天京在国外私生活很乱。” “可以收集证据吗？” “哈哈哈。”电话那头的罗雨涵哈哈大笑，“我说沈天鹏，你不是对接班人选没兴趣吗？怎么也想着搜集对沈天京不利的证据？我就说了嘛，你口是心非，虚伪！” 之所以搜集沈天京在国外混乱情史，根本目的还是想让胡映雪知道，沈天京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李恨水憨笑几声，转移话题：“对于沈天京这个未来接班人选，你是不是得想方设法将他拿下？比如，充分利用他好色的特点，让徐欢欢主动勾引他，然后抓住他的小辫子？” 罗雨涵何等聪明，自然知道李恨水这番话隐藏的含义，说：“天鹏，你真的误会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用美人计诱惑你，继而控制你，上次我和徐欢欢只是打赌。打赌就是闹着玩的，我也是成人之美啊！徐欢欢虽然年龄大了点，但是她那身材太劲爆了。她练瑜伽，练蜜桃臀，练游泳，如果你看到她一丝不挂的样子，估计鼻子会大出血。” 罗雨涵说的几分是真实，几分是狡辩，李恨水也懒得计较了。 李恨水不在集团，如果在集团，又面临接班人选竞争问题的话，像罗雨涵这种人还是要充分利用的。 将朋友搞得多多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这可是教员的名言。 …… 李恨水在回桃花村之前，胡映雪打来电话，说是让他陪同去趟法院。 李恨水知道，这是为了申请案件再审的事。 法律事务，李恨水不是太懂。他只是作为当事人亲属罢了。 男友回来了，胡映雪似乎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兴奋。 “男友回国了？”李恨水问。 胡映雪猛地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李恨水笑道：“我是先知先觉。” “你认识沈天京？”胡映雪一脸的狐疑。 “我认识沈家的人。”李恨水模棱两可地说。 “哦，原来如此。” “美女律师，你去过沈家吗？” “没有，为什么要去沈家？” “因为你是他的女朋友。” 胡映雪面露苦色：“只能算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吧，我爸爸和他爸爸是朋友，我和他从小就认识。我爸爸希望两家结成姻亲。沈天京虽然长得不帅，但很有才华，满腹经纶，口才很好，这一点让我佩服，他一直是学霸，爸爸常将他当做我的学习楷模。” “你很了解他吗？” “我发现越来越不了解他了，也许人是会变的，特别是在国外开放的环境里。他回国后，约了我一次，逛街、看电影什么的。” 李恨水抿着嘴偷笑。 “笑什么？”胡映雪问。 “逛街、看电影之后呢？”李恨水狡黠地笑。 胡映雪大大咧咧地说：“他约我开房，我没同意。” “美女律师，这么隐私的问题，你也和我说？” “我要是不说，你准会胡乱猜想。” 李恨水讪讪笑道：“你原本可以不说的。” 两个人去了法院，到傍晚才出来。 罗雨涵又打来电话。 “天鹏，身边有人吗？”罗雨涵神秘兮兮的。 李恨水拿着手机，走路角落处，与胡映雪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怕罗雨涵在电话里口无遮拦。 “告诉你一个绝密消息啊。” “哦，绝密消息，关于哪方面的？” “沈天京不是在集团下属公司担任副总吗？他虽然只是副职，但总经理都让他三分，因为他是沈家的人，而且是当做接班人选来培养的。沈天京负责物资采购这块，这可是一个肥缺。刚上任，他就放出风来，要重新挑选供应商。供应商不急吗？送钱，沈天京不要。他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不差钱，也许是刚走马上任不想在经济上犯错误。供应商经过打听，了解到沈天京好色，便试探着要为他找女人。说白了，就是花钱请他嫖娼，沈天京会对一般的风尘女子感兴趣吗？供应商试探着说要为沈天京请女明星，沈天京顿时就来了兴趣。于是，供应商花大钱请了一个女明星陪沈天京，约定服务时间就是在今夜。” “这么绝密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恨水问。 罗雨涵咯咯笑道：“我是克格勃啊！” 如果消息属实，这个罗雨涵，真的不简单。 “那位女明星是谁？” “暂时还没定，经纪人给了一份名单，名单上有四五个明星，有一线明星，也有二线明星，具体由沈天京挑选。” “那一晚得花多少钱？” “天鹏，你知道这家供应商与沈天京目前所在的公司，一年有多少业务吗？十几个亿！花个一百万，那是九牛一毛。人家看准了沈天京今后要出任这家公司总经理，将来还有可能接班沈海淼的位子。其实，我更看好你！” 李恨水好像明白了，罗雨涵是如何知晓这一绝密消息的，于是问：“你是不是认识这位经纪人？” “何止是认识？还是闺蜜呢。不过，我也不瞒你，她冠冕堂皇的身份是经纪人，其实干的就是拉皮条的角色。主要就是为客户介绍明星。为什么男人都想睡明星？并不是明星更漂亮，事实上，很多明星卸妆后还不如普通人，他们要的就是那种征服明星的豪迈感。我这位闺蜜，一年靠这个，可以挣一百多万，比我收入高多了。” “你闺蜜是经纪人，怎么知道客户要将明星介绍给沈天京？” “天鹏，我说了我是克格勃嘛。我不但知道这些，而且还知道客户已为沈天京开好了房间。今晚入住的酒店是江州最豪华的酒店——鼎盛王朝大酒店的总统套房。一晚上房费两万多。对于普通人来说，两万元是天价，但对于客户来说，两万元不值一提。”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第112章 绝密消息2 罗雨涵说：“天鹏，我知道你会感兴趣的，你要知道，沈天京是你潜在的竞争对手。掌握对他不利的证据，对你有利。” 李恨水冷哼一声：“就算我想抓沈天京的把柄，有那么容易吗？今夜他下榻的是江州最豪华的酒店，我能进去吗？” “天鹏，你一定忘了，还有偷拍这种手段吧？” “偷拍？谁进去安装隐形摄像头？沈天京那么傻，想不到这一点？” “天鹏，一个人在得意的时候，容易利令智昏。沈天京胆子一向很大，他在国外干的那些丑事，我也知道一些。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他会选中哪位明星，他也不知道入住鼎盛王朝大酒店的哪间房，正是这些信息差，方便了安装隐形摄像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那位供应商很熟。”李恨水一语道破天机。 “不是，不是。”罗雨涵连忙否认，“我和他只是认识而已。” “你和他不熟，他不会告诉你这些。你以为你的闺蜜经纪人知道这些？也许，所谓的闺蜜经纪人是你虚构的，而真正告诉你这一切的正是那位供应商。” 这是李恨水做出的大胆判断。 “天鹏，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你看我，是如此的相信你，第一时间就向你透露了这一绝密消息。在西洲集团，我俩应该结成统一战线，共同对付沈天京。说实话，沈天京对我一点也不尊重！我还听说，他在背后说三道四，非议我！” 李恨水心中想：你这种人值得尊重吗？我也一样不尊重你。你虽为后妈，但没有一点后妈的样子。 不过，李恨水嘴上却说：“我对你可是非常尊重的，不仅仅因为你是我的后妈，而且你还支持我。” 罗雨涵又聊了几句后，挂断电话。 “这通电话时间可够长。”胡映雪不知道，这电话是关于她男朋友沈天京的。 李恨水藏着坏心思，暂时不和胡映雪说这事。 胡映雪一旦知道沈天京今晚与某位女明星共度良宵，出于本能，大概率会与沈天京对质。 沈天京肯定会矢口否认，因为晚上的事情还没发生。 这样一来，既不能让胡映雪看清沈天京的真面目，又暴露了包括供应商之内的其他人。 “想不想知道是谁打的？说的是什么内容？”李恨水坏笑。 “我才不想知道呢。” “美女律师，上次想请你吃饭，但临时有事，错过了。今天可以请你吃饭吗？” 胡映雪想了想，说：“还是算了吧，我怕男朋友知道了，会胡乱猜测。他心眼小。” “看来你很在乎男朋友的感受。” “能不在乎吗？别人是自由恋爱，我却是媒妁之言。都什么年代了。其实，有时候想，如果男朋友主动提出和我分手，我也许会很开心的。” 李恨水没有说一句对沈天京不利的话，虽然他已经知道沈天京劣迹斑斑，但毕竟空口无凭。 没有真凭实证，胡映雪恐怕不太会相信，沈天京竟然堕落到何种地步。 第113章 绝密消息3 “你去哪里？”胡映雪问。 “我回家吧。” “那我开车送你呗。” “不怕男友知道了？” “唉，有时候想，心眼小的男人真的很可怕，本来是正常的交往，却疑神疑鬼。只要我不做亏心事，任他怎么想吧。” 李恨水心想，等你彻底看清沈天京的真面目后，是无论如何都会和他分手的。 李恨水回的是养父母的家，不是沈家。 沈家虽然到处都是别墅豪宅，但在李恨水眼里，都比不上养父母的两层农村小楼。 胡映雪驾车向城中村而去。 二层小楼到了。 “下车吗？”李恨水问。 “我来参观你的家。”胡映雪下了车。 养母去世，养父还在狱中，老屋明显寂寥了很多。 但门口很干净，落叶都很少，李恨水知道，这是姐姐李慧收拾的。 姐夫张龙承包了村里的一口二三十亩的鱼塘。他的家离李恨水的家并不远，也就一两里路。姐姐应该隔三差五回娘家，帮忙收拾，让没有生气的老屋保持整洁干净。 胡映雪跟着李恨水进了屋子，东望望，西望望，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长期在城市里长大，住惯了高楼大厦，对农村的房子自然很有新鲜感。 “这屋子如果拆迁了，你能赚一笔钱。”胡映雪开玩笑道，“你应该用毛笔在墙上写几个大大的‘拆’字。这样，你的身价就倍增。” “我倒是希望永远不要拆迁。房子凝聚着父母亲的辛勤汗水，也承载着他们美好的回忆。包括我，对这房子有着很深的感情，这种感情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也是金钱买不来的。” “恨水，我太俗了，是不是？”胡映雪捂着嘴笑，这次，她直呼李恨水为“恨水”。 “我知道你只是开开玩笑。” “你今晚吃什么？自己烧菜？可是，你家里有菜吗？” “我准备去姐姐家吃饭。姐夫有一口鱼塘……”李恨水介绍了姐姐家的基本情况。 “我可以参观你姐姐家的鱼塘吗？” “现在吗？” “是的。既来之，则安之。” “不怕男友知道了，解释不清？” “这里远离市区，他又不知道，你不会傻傻地和他说我俩在一起吧？”小说 “那倒不会，美女律师，我有种预感。” “我说李恨水先生，我有名字好不好？不要一口一声美女律师，行吗？这年头，美女只是女性的代名词了。” “那我叫你映雪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我刚才也叫你恨水啦。” 这时候，罗雨涵发来消息：天鹏，沈天京今晚挑选的是林可儿。 林可儿？ 世界很大，世界也很小。 李恨水不仅认识林可儿，还和她吃过饭、聊过天。 李恨水故意说：想不到林可儿也做这种营生。 罗雨涵回复：少见多怪，谁和钱过不去？林可儿曾经大红大紫，但这几年由于年龄原因，她的热度有所下降，也没有什么惹人注目的作品。我感到不解的是，沈天京为什么不挑选年轻的，却偏偏挑了三十八岁的林可儿？ 第114章 恐吓 李恨水问：年轻的都有谁？ 罗雨涵发来几个名字，李恨水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她们的知名度比林可儿，自然差了一大截。 李恨水回复：沈天京要的就是那种感觉。其他女星有林可儿知名度大吗？ 罗雨涵回复：林可儿可真赚钱，今天晚上包夜价格一百万。 李恨水回复：她有那么值钱吗？ 罗雨涵回复：你就不知道了，不是谁能约就能约，林可儿现在出台条件很多，比如不能吃药、不能无套、不能使用暴力，年龄不能超过五十岁，还有其他方面的要求。 李恨水回复：这是市场经济规律决定的，需求大，供给自然就紧张。再过几年，等林可儿人老珠黄，看有多少人再找她？ 罗雨涵回复：那时候，她的钱已经赚得足够多了。现在，听说她每月还贷款就有上百万，她买了上海滩汤臣一品的一栋豪宅，好几个亿呢。 胡映雪见李恨水与罗雨涵聊得火热，有些失落。 “老婆发的？”胡映雪问。 “你觉得可能吗？明确告诉你吧，我现在没有老婆，是快乐的单身汉。” “你离婚了？”胡映雪一惊。 “是的，不过，你可要替我保密一段时间，因为我答应过她，暂时不对外公开。她的理由是，她的爸爸受伤未愈，怕影响康复。” “恨水，你的担心纯属多余。我只是局外人而已。”胡映雪不知道是口是心非，还是随口一说。 砰。 一楼大门一声清脆的响声。 李恨水快步走到窗户边，向下张望，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大摇大摆上了路边的一辆面包车。 面包车随后就开走了。 李恨水记下了面包车的牌照。 李恨水匆匆下楼。 木门上，插着一把匕首，匕首上还有一张纸条：再审之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赤裸裸的威胁！ 这情形与孔晓东家遭遇的如出一辙。 只不过，这次更猖狂。 没到黄昏时分就投掷匕首，还是一路跟踪而来。 不用猜测，投掷匕首的人肯定是孟大虎授意的。 看来，孟大虎狗急跳墙了。 孟大虎有个弟弟叫孟小豹，是个混子。 孟大虎亲自投掷匕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大概率是孟小豹或其手下喽啰干的。 “这是在威胁我们俩。”毕竟是女孩子，胡映雪显然有些紧张。 “是不是不准备帮我打官司了？” “不瞒你说，说一点不害怕那是假的，但还不至于因此退缩吧。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岂容魑魅魍魉横行？对了，你刚才记下面包车的牌号吗？” “记下了。其实，无需查询，一定是孟大虎指使的。孟大虎已经嗅出了危险，幻想用这种下三滥的卑鄙手段吓唬我们。我担心，孔晓东和黄春霞是不是也遭遇了威胁？” “有可能。我怀疑，法院的人有可能泄露了我们掌握的新证据。要不要给孔晓东和黄春霞打个电话？” “我们提交的再审申请书上有没有出现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孔晓东的名字没有出现，只在发现的新证据上提到了原始账本之类的话，黄春霞的名字也没有提及，但由于主办会计就她一个人，相当于提及了。” 李恨水想了想，说：“孟大虎暂时还不会怀疑到孔晓东，因为新旧账本的事，黄春霞也完全可以做。再说，孔晓东不会怕的，他只是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全。他女儿的新工作一旦有了着落，他就会辞职，守护女儿。一句话，孟大虎会怀疑黄春霞，暂不会怀疑孔晓东。” 胡映雪点头道：“分析得有道理。黄春霞性格怪癖，为了儿子，她不太可能屈服的。但这只是我的判断。” 李恨水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黄春霞打个电话。 李恨水开门见山地问：“黄阿姨，有没有人威胁你？” 黄春霞说：“有，木门上插了一把匕首，威胁我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会伤害我的儿子。掰脚趾头都能知道，这是孟大虎恐吓我。我是长大的，还是吓大的？我当即报了警，就说是孟大虎在威胁我。警察还找到孟大虎，孟大虎矢口否认。” 黄春霞果然就是黄春霞，不按常理出牌。通常情况下，为了保护儿子安全，选择忍气吞声。但她却报警了。 不，这才叫按常理出牌。报警保护自己，不正是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吗？ 虽然黄春霞指控孟大虎并无证据，但对孟大虎也是一个警醒。孟大虎狗急会跳墙，黄春霞急了也会咬人。 “黄阿姨，不用害怕，孟大虎黔驴技穷，也只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恐吓手段。” “我黄春霞怕过谁？我这人，从来服软不服硬！我打电话警告孟大虎，如果将我惹急了，就将你的经济问题全部抖出来，到时候来个鱼死网破！有本事杀我呀？我和儿子一旦有了三长两短，百分之百就是你干的！孟大虎只是一个劲否认，说从来没有威胁恐吓我。” 李恨水哈哈大笑：“对付孟大虎，就应该有你这种斗争精神。人心像拉弹簧，你软他就强，你强他就软。” 黄春霞说：“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谁威胁我，我就和谁死磕到底，我就不信，法治社会还有人胆敢为所欲为？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听儿子说，财务部徐部长对他很关照，也给予重点培养，谢谢你啦。” 听话听音，黄春霞作为主办会计，肯定还知道孟大虎的其他经济问题，但她暂时不打算检举揭发，这很可能会将她自己陷进去。 黄春霞只会在李长福是否有经济问题这一点上作证。 不过，对于李恨水来说，能让养父洗清冤屈，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李恨水计划，这次回桃花村，先经过云川市区，将孔晓东女儿工作的事重点落实一下，当然，这少不了宋晓萱的办法。 “黄春霞也是一个狠角色啊。”胡映雪感叹道。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说了，黄春霞本身性格就怪癖，不按常理出牌，这种人，才是孟大虎最为忌惮的。对了，映雪，现在去不去我姐夫的鱼塘？” “去，为什么不去？反正我已经豁出去了！沈天京真要与我闹，我就和他摊牌。我倒不在乎他和我分手，只是爸爸知道了，会不开心的。” 第115章 发现秘密1 李恨水已经猜出了大半，轻声问：“你爸是不是想和沈天京的爸爸搞政治联姻？” 胡映雪点头道：“是的，我的爸爸级别比沈天京爸爸低，他爸爸是部级，而且专管干部提拔晋升。” “感觉你爸爸级别也不低吧？” “这个就不说了吧，爸爸不允许让我说与我的关系，我们律师事务所，也没人知道我爸爸是谁。” “理解，你爸爸不希望你打着他的旗号揽客户吧。” “是的，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打着他的旗号招揽客户，心里想的就是如何提高自己的业务技能。” 车子在李恨水姐姐家门口停下。 门口场院很大，水泥路面，农忙时节可以晒谷子。 姐夫张龙就是一个朴实、勤劳的农民。姐姐李慧是贤妻良母型的，勤劳、善良、纯朴、孝顺。 两人育有一儿一女，男孩六岁，女孩三岁。 之前，在村口小超市，李恨水买了一大堆牛奶水果零食，还买了一箱白酒，加两条香烟。 姐夫酒量不大，但烟瘾不小，一天至少一包烟。 看见李恨水来了，两个小家伙，六岁的团团和三岁的圆圆围了上来。 “舅舅好。”团团抢着说。 圆圆也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叫了一声“舅舅好”。 姐姐李慧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已经提前得知弟弟要来吃晚饭。 圆圆忙着抢零食，团团则盯着胡映雪，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好奇地问：“这是新舅妈吗？” 胡映雪面颊绯红，李恨水忍俊不禁，解释说：“这是我的朋友，你叫胡阿姨就行。” 团团人小鬼大，仰望着胡映雪，说：“胡阿姨真漂亮。” 无论是少不更事的小姑娘，还是中年大妈，都喜欢别人说她漂亮，胡映雪自然也难以免俗，听着很受用，并亲切地问团团几岁了，上不上学之类的。 团团说：“胡阿姨，你做我的新舅妈，好吗？以前那个舅妈，很讨厌，一天到晚凶巴巴的，有时还拧我的耳朵，嫌我调皮。” 胡映雪红着脸，伶牙俐齿的律师，面对孩子的童言无忌，显得手足无措。 李恨水心中偷着乐。 李慧见王可欣没有回来，却来了一个漂亮的姑娘，便试探着问：“恨水，可欣没来？” 对于姐姐，李恨水也不想隐瞒离婚的事实，说：“离了。” 李慧并没有惊讶：“离婚了？离得好！那女人不是安分过日子的。” 李慧望了望胡映雪，试探着问：“恨水，这位姑娘是你的女朋友吗？” 李恨水嘿嘿一笑：“姐，准确的说法是女性朋友，她就是我请的律师，胡映雪。对了，姐夫呢？” “你姐夫在鱼塘投喂饲料呢。” “我陪映雪去鱼塘转转。” 从姐姐家去鱼塘也就一里多的路程。 团团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带路。 圆圆小，走几步就不干了。 李恨水要抱她，圆圆却不乐意，说要阿姨抱，也就是让胡映雪抱。 胡映雪乐呵呵地抱起圆圆。 圆圆“噗”地在胡映雪的脸上亲了一口。 “真可爱。”胡映雪的脸上洋溢着舒心的微笑。 “看来你很喜欢孩子。”李恨水微笑着问。 “还有人不喜欢小孩？”胡映雪反问。 李恨水沉默了。 王可欣好像就不喜欢孩子。 李恨水和王可欣结婚后，为了满足妈妈的心愿，想让王可欣为他生个孩子。 然而，王可欣连爱都不愿和他做，哪会为他生孩子？ 有一次，李恨水故意使坏，在进入后偷偷将套子拔掉，被王可欣发现了，她不仅大发雷霆，还立即去药房买了紧急避孕药服用。 李恨水现在回头看，王可欣也许不是不想生孩子，而是不愿意与他生孩子。 “恨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胡映雪捂着嘴偷笑。 “那你猜猜看。” “你是不是想有自己的孩子？” “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恨水，想要孩子还不简单？找个你喜欢、也喜欢你的女孩结婚呀！” 李恨水乐了，有意逗弄胡映雪，说：“找你行吗？” 胡映雪的脸倏地红了，期期艾艾地说：“我有男朋友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李恨水心中想，要不了多久，等你看清沈天京的真面目后，就不会再说同样的话。 …… 在回桃花村之前，李恨水路过云川市区，为的就是见宋晓萱。 得知酷似初恋情人子腾的李恨水要来，宋晓萱又惊又喜，这种感觉仿佛在多年前，她与子腾相恋时一样。 “恨水，你来爱情公寓5栋818。这是我前不久刚买的精装修单人公寓，赵雷都不知道。”宋晓萱在电话里说。 “你公公不知道？” “不知道，知道了又能怎样？我现在已经不惧怕他了。” 以前，宋晓萱时时防着赵明亮，现在，不怕他了，这么重大的变化，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宋晓萱已经抓住对赵明亮不利的把柄。 就算宋晓萱掌握了证据，也不太可能给李恨水。宋晓萱可不希望赵明亮倒台。赵明亮在位，对她有利。但她又不想被赵明亮控制，更不想被赵明亮“爬灰”。 爱情公寓。 两个人干柴烈火，顿时就熊熊燃烧起来。 说不尽的柔情蜜意，道不尽的儿女情长。 正当两人梅开二度时，宋晓萱突然接到医院紧急通知，说一辆满载乘客的大巴车由于路况不好侧翻，伤亡惨重。 市领导正在赶往事发现场的路上，宋晓萱作为分管院长，必须立即前往事发现场参与医疗救治。 宋晓萱虽然心中不舍，但有重任在身，必须立即出发。 宋晓萱临走时，还在李恨水额头上亲了一口，柔声说：“乖，一个人在我这，做个安静的美男子。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恩爱。” 宋晓萱出门后，又折了回来，补充道：“对了，乖，由于刚刚搬进来，还没有电视机，你无聊的话，可以用我的笔记本电脑看影视剧打发时间。开机密码就是我的生日。” 李恨水敏锐地猜测，宋晓萱刚刚买下、赵明亮和赵雷都不知道的公寓里，应该藏有她收集的对赵家不利的证据。 宋晓萱早就有这个想法，也有这个条件。 可是，又不能翻箱倒柜，那样会激起宋晓萱的反感。 李恨水忽然想，宋晓萱的笔记本电脑里会不会有对赵家不利的证据材料？小说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 第116章 发现秘密2 宋晓萱虽然无意将暗中收集的对赵家不利的证据交给李恨水，但对他也没有存有戒心，要不然，也不会将笔记本电脑开机密码给他。 也许，她认为李恨水对这些证据不感兴趣。 李恨水的确与赵明亮没有直接交集，但是，赵明亮口碑不好，坊间有多种传闻。从宋晓萱的多次谈话中，也可以知道，不仅是赵明亮，连他的老婆也做了不少无耻的事。 杨前的儿子杨德宝是赵明亮的身边红人和秘书，从杨德宝多次包庇杨小毛以及杨小毛为害一方看，杨德宝不是什么好鸟。 秘书对领导的一言一行耳濡目染，就像子女对父母一样，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秘书。 掌握一些像赵明亮这种级别的官员的小把柄，也许将来关键时刻可以派上用场。 宋晓萱电脑上有关对赵明亮不利的视频藏得并不特别隐蔽。她的电脑e盘有一个文件夹，命名为“赵色鬼”，点击后，显示需要密码打开。李恨水试着输入宋晓萱生日，文件打开了，里面有三个子文件。 李恨水打开第一个文件，是个视频。 视频是监控摄像头拍摄的，并经过剪辑，时长三十多分钟。 从视频内容看，拍摄地点应该是赵明亮的一处老房子，从房屋造型、布局、家具等可以看得出来。 像赵明亮这种年龄和级别的干部，就算没有经济问题，家里有个两三套房子都很正常，因为以前有单位分房制度。分一套房，集资团购一套房，再买一套房，很正常。 这段视频的拍摄点位有两处，一处是客厅，一处是卧室，剪辑在一起，不知道是赵明亮剪辑的，还是他老婆干的。 客厅这一段，大约只有三四分钟，很短，占整个视频的比例很小。 一个女孩，长得很漂亮，也很年轻，约摸十七八岁，和赵明亮老婆一起进了屋子。 赵明亮的老婆五十多岁，长得白白胖胖，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镯、金耳环，金碧辉煌地挂了一身。她长得富态，并不显丑。 女孩和赵明亮的老婆聊了一会，由于视频经过剪辑，这部分内容极短，也不知聊了什么。 女孩子大大方方的，也看不出紧张，不是胁迫进来的。 下一段视频，拍摄点位在卧室。 女孩和赵明亮老婆进了卧室，不久后，赵明亮回来了。 李恨水没见过赵明亮，但由于赵明亮是公众人物，在网上一搜索，一大堆图片视频就出来了。 赵明亮五十多岁，身材高大魁梧，不苟言笑，显得不怒自威。 对话内容一清二楚。 赵明亮老婆说：“老头子，这是小青，职院大二学生，你看你还满意吗？” 赵明亮就像看商品一样将小青仔细打量一番，说：“还不错。” 赵明亮老婆嘻嘻笑道：“老头子，我就知道你喜欢。下次，我让小青介绍漂亮的女同学与你相识。” 小青说：“可以，我有好几个同学都很漂亮。” 赵明亮问：“有处吗？” 小青犹豫了一会，说：“有，不过，是处的话可能矜持，不愿意出来做这种事。” 赵明亮老婆插话道：“小青，有漂亮的处，介绍过来，给你三千介绍费，女孩给一万。我家是开公司的，钱不是问题。” 赵明亮老婆望着赵明亮说：“他是老总，就好这口，最近生意上遇到一点小麻烦，大师说，处女可以帮助改运。” 李恨水听出来了，赵明亮夫妇这是有意隐瞒身份信息。 不过，这很正常，玩女人毕竟是不是光彩的事，能隐瞒身份就尽量隐瞒身份。 上次宋晓萱说过，赵明亮老婆不仅帮助老公找女人，还会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但这个视频中的女孩明显是自愿的，虽然不道德，但也不算是伤天害理，各取所需嘛。 小青显然对赵明亮老婆的报价心动了，沉思了一会，估计是在想主意。 过了一会，小青说：“行，我会想办法的。我会尽力做我同学朋友的思想工作，这年头，与其将处女之身献给渣男，还不如卖掉！我就是前车之鉴。那个可恶的渣男骗了我的贞操，又将我甩了，可恶！但我判断，很多女孩估计不愿意，毕竟大多数女孩观念传统。” 这时候，赵明亮老婆对小青耳语了几句。 声音小，李恨水听不出来她们在窃窃私语什么，估计是互相勾结，狼狈为奸，出坏主意。 果然，小青疑惑地问：“阿姨，如果同学事后报警，怎么办？” 赵明亮老婆说：“这个不用担心，我自有一整套办法，而且，老头子在云川人脉很广，能够摆平。还有，你要特别注意，你介绍的女同学要挑选家庭条件不好的，最好出身农村，既缺钱，又没有人，就算报警，我们也好摆平。千万不要介绍有钱人，或者家里有人脉关系的，那样就很难摆平。记住了吗？” 小青说：“都记住了。阿姨，你是不是准备偷拍视频，然后借此威胁那些女孩？那可是老套路了。” 赵明亮老婆呵呵一笑：“老套路管用呀，不管是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只要女孩事后不闹事，就好办。当然，最好介绍那些缺钱卖处的，这样最安全，一点风险也没有。” 小青说：“阿姨，你真是天下最好的老婆，没有之一，这样想方设法为老公介绍女人，我还真的没见过，也很少听说过。” 赵明亮老婆说：“小青，我家老头子是老总，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好色，男人嘛，不能亏了自己。至于找处，那是听大师说的，可以改掉霉运。今年老头子运气不太好，有些事不太顺利，希望他能尽快转运，我跟着沾光。” 小青说：“我想起来了，前几年，有一起轰动全国的案件，叫白云江案件。白云江老婆怀孕了，想为老公介绍女孩玩，她以问路为由，将16岁的女学生胡某骗到家里。白某施暴后，怕事情败露，和老婆将女孩杀了……” 赵明亮瞪了小青一眼，怒斥道：“扯这些干嘛！” 第117章 发现秘密3 小青用手抽了自己两下嘴巴：“我掌嘴，我错了，不该胡说八道！” 赵明亮老婆也沉着脸说：“小青，以后不要说不着边际的话，老头子很忌讳这些。” 小青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李恨水心中冷笑。在2013年轰动全国的白云江案中，白云江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而孕妇谭某被判处无期徒刑。 赵明亮老婆如果只是介绍女孩给老公玩玩，在女孩自愿的前提下，倒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如果采取强迫、胁迫等卑鄙手段，那就是伤天害理了。 上次宋晓萱就说过，赵明亮老婆为了取悦丈夫，无所不用其极，也干了伤天害理的事。 接下来，赵明亮起身站了起来，嘱咐小青：“小青，将我老头子服侍好，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 小青说：“阿姨，我一定全力配合。” 赵明亮老婆走了。 接下来，就是不堪入目的一幕。 赵明亮虽然年龄有点大，但身体很强壮，也许是职业特点，经常锻炼身体。 赵明亮的持久力不错，比很多年轻人都厉害。这方面的视频持续了半个小时。 完事之后，赵明亮说：“小青，不错，稍后继续。” 小青哭丧着脸：“老总，你就放过我吧，你太厉害了，再来一次，我要死了。我为你介绍别人吧。” 赵明亮板着脸说：“那怎么行？我还没有尽兴呢。” 这时候，赵明亮接到一个电话，看来有急事。 像赵明亮这种职业、这种级别的官员，随时都可能有急事。 “你走吧，我还有事。”赵明亮开始穿衣服。 “老总，你好像不是开公司的，是领导吧？”小青估计听到了什么。 “胡说！公司领导不也是领导吗？不要透露我的身份！”赵明亮很警惕。 小青走了。 视频结束了。 第二个文件，也是视频。 视频拍摄地点还是在这套老房子。 时间显示，这段视频发生在第一段视频显示的时间十几天之后。 看来，这套房子是赵明亮寻欢作乐的固定场所。 这应该是赵明亮的房子，比起酒店，安全多了，不会被偷拍，除非自己想偷拍。 这段视频也是三四十分钟，拍摄点位也同样是在客厅和卧室。 这段视频自始至终没看到赵明亮的老婆。 上次出现的小青也出现了。 小青的身边还多了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和小青差不多大，但看起来很青涩，很拘谨。而小青，相对老成。 “小燕，这是我租住的房子。”小青说。 这明显是撒谎，更准确说，是欺骗。 看来，小燕是被小青骗来的。 骗来的目的就是供赵明亮玩乐。 关键是，小燕是自愿的吗？ “这里还有烟头，会是你的房子？”小燕不相信地问。 “烟头是我男朋友留下的。”小青继续在欺骗。 “你有男朋友了？”小燕一愣。 “是的，我男友比我大六岁，在一家公司上班。” 小燕似乎相信了，职院学生谈恋爱也很正常。 小燕上了一趟洗手间，小青趁机向一瓶饮料里倒了一点白色粉末。 正目不转睛观看视频的李恨水判断，这白色粉末要么是毒品，要么是迷药。 小燕返回客厅后，小青将饮料递给她，自己也喝了一瓶。 小燕可能是太渴了，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 小燕喝后不久，好像就有些不对劲了，不久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李恨水判断，小青放的白色粉末应该是迷药。 接下来，视频拍摄点位转移到了卧室。 小燕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赵明亮进来了，满脸淫笑。 之前，赵明亮应该是潜伏在别的卧室。 从视频上判断，这套房子有三个卧室。 小青也进了卧室，讨好地说：“老总，小燕还不错吧？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处，等下你就知道了。要不要换白色床单？” 赵明亮瞪了小青一眼，没好气地说：“流血不流血，我看不到吗？要白色床单干嘛？我可没有收藏处女血的习惯！小青，将手机交出来！” “让我交手机？不是让我在一边拍视频吗？”小青惊讶地问。 赵明亮冷笑道：“你以为我傻啊？如果你将视频备份，是不是成了控制我的把柄？将你手机交出来，用我的手机拍摄！不要和我耍什么花样，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小青忙不迭地说：“老总，你放心，小青从来就没想过耍花招，你放心，我会全方位、无死角拍摄，关键部位来个特写。” 接下来又是不堪入目的一幕，赵明亮就像发情的公狗，小燕则不省人事，任人摆布。 小青则在一旁用赵明亮的手机拍摄。 这一次，也许是由于激动，赵明亮只持续了四五分钟。 视频最后，小燕醒了，看了身边足足可以当她父亲的赵明亮，明白发生了什么。 小燕顿时大哭，并不断质问赵明亮。 赵明亮来气了，给了小燕一耳光：“老子玩你，是看得起你！”小说 “我要报警！我要控告你！”小燕哭泣道。 “报警？”赵明亮冷笑，“如果报警有用，我就不会在这里！” 这时候，小青进来了。 “小青，你在骗我！”小燕与小青撕打起来。 小青辩解道：“小燕，我知道你家庭条件不好，等会给你一万元补偿。” “我不要一万元！再多的钱也不要！我只要我的清白！你们还我清白！” “够了！”赵明亮一声咆哮。 小燕顿时愣了。 赵明亮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呈给小燕看，冷笑道：“小燕，如果你再无理取闹，我就让人将这些照片打印多份，给你的亲朋好友都看看！还将视频照片发到网上！至于那一万元，是我给你的辛苦费。你最好还是要。你爸爸身体不好，这笔钱可以治病。” 小青也在一旁做小燕的思想工作：“小燕，这年头，大学里谈恋爱有多少能结成正果的？与其将贞操给不是结婚对象的男朋友，还不如卖掉算了。不就是少那一层白纸吗？将来一样可以嫁出去！我知道你家穷，缺钱，为父母亲分忧不是很好吗？还有，如果想赚钱，跟着我干，介绍其他的同学朋友，酬金很可观的。” 第118章 发现秘密4 小燕用手背擦拭眼泪，问：“小青，你这次介绍我，收了多少好处费？” 小青讪笑道：“两三千吧。” 小燕质问：“你还祸害了多少女孩？” 小青脸色很难看，冷笑道：“小燕，你能服侍这位老总，是你的福气！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你还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 小燕哭泣道：“小青，我将你当做朋友，你却做伤天害理的事！你欺骗我，祸害我，我恨你！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小青哈哈大笑：“小燕，真幼稚！你不放过我？凭什么？就凭你的一张臭嘴？实话告诉你吧，我男友是道上混的。你可以不怕死，可以不怕我散发你的不雅照片和视频，但你总得考虑你弟弟的安全吧？如果有一天，你的弟弟离奇失踪了，或者遭遇车祸，你会很伤心的！” 赤裸裸的威胁和恐吓！ 小燕顿时惊呆了，没想到小青这么卑鄙无耻，而且，她一开始就是环环相扣，层层设计，目的就是让她忍气吞声，接受现实。 这时候，赵明亮从枕头里拿出一把手枪，在手里把玩。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手枪，不是玩具手枪。”赵明亮冷笑着取下子弹，递给小燕，“你看看，是不是真家伙？” 小燕胆战心惊，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有手枪，而且手枪极有可能是真枪。 “小燕，一万元你收下，今晚的事就算过去了。以后，我让你来，你必须得来。”赵明亮在小燕娇嫩俊俏的脸蛋上捏了一把，狞笑道，“刚才打了你一耳光，是我的不对，我没有怜香惜玉，以后呢，我会很温柔的。” 赵明亮又接着把玩手枪：“以后，谁欺负你，和我说，我负责收拾他们。任何人都别想动我喜欢的女人！” 任何人都别想动赵明亮喜欢的女人。李恨水心中冷笑：我已经动了你喜欢的女人——宋晓萱了，你能怎样？ 自从得知儿子是同性恋后，赵明亮就想打宋晓萱的主意，而宋晓萱并不喜欢赵明亮，也鄙视他的人品。 但要想保住现在所有的一切，宋晓萱就不能和赵明亮翻脸，不能离开赵家，不能和别的男人有私情。为了自保，宋晓萱才想方设法利用家庭成员之便，取得赵明亮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资料。 李恨水打开文件夹的第三个文件，这是几张照片，照片是翻拍自笔记本，是赵明亮在一个时间段内的受贿记录。 比如，某年某月某日某人送了多少现金，多少购物券，还有多少烟酒，多少金银首饰及冬虫夏草。 李恨水看了又看，发现记录笔迹是赵明亮老婆的可能性更大，因为那字迹就像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人写的，写得东倒西歪，还有错别字。 赵明亮虽然坏，但也不是不学无术之徒，能力是有的，工作也不是一无是处，不可能连字都写不好。 赵明亮老婆是赵明亮的特定关系人，有人通过其老婆送钱送物非常正常，他老婆记录下来也很正常。 但这种偷拍的相当于复印件的材料，证明效力小于前面两个视频。 李恨水将宋晓萱的笔记本电脑文件看了又看，没有发现其他关于赵家的证据。 要么是宋晓萱将掌握到的资料放在其他地方，要么只是掌握了这些资料。 李恨水给宋晓萱发了一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宋晓萱不久后回复，大约一个小时后。 李恨水宽心很多，用数据线将这几个证据材料拷贝到自己的手机，并删除了拷贝痕迹。 李恨水没想到在台上一身正气说着义正辞严话语的赵明亮如此龌龊，如此邪恶。 不知道还有多少像小燕那样的姑娘被赵明亮祸害。 前些年，有个民营企业家吴天喜，为了所谓的采阴补阳，祸害了二三十少女，最后吃了花生米上西天。 但李恨水深知，要想扳倒赵明亮，仅仅依靠他的力量远远不够，仅仅依靠现有证据材料也远远不够。 但他相信，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李恨水拷贝完资料后不久，宋晓萱就回来了。 门开的一刹那，李恨水心惊肉跳，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晓萱，不是说一个小时之后吗？”李恨水问。 “你刚才发消息时，我就在回来的路上，为了给你惊喜呀！”宋晓萱一路小跑着，扑倒在李恨水怀里。 李恨水心想，这不叫惊喜，是惊吓！ “我还以为你今晚回不来了呢。”李恨水用手轻轻摩挲宋晓萱柔软光滑的后背和柔顺如绸缎般的秀发。小说 “院长来了，我的任务顿时减轻很多，而且，伤员都送到医院，医疗救治工作有条不紊进行中，该布置的已经布置，院长让我回来的。” “恨水，抱我到床上。”宋晓萱撒娇道。 宋晓萱堪称尤物，成熟、丰韵、曲线优美，该丰满的部位丰满，该苗条的部位苗条，腹部没有一丝赘肉。 怪不得御女无数的赵明亮对她虎视眈眈。 巫山云雨之后。 宋晓萱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李恨水。 李恨水还在想着赵明亮侵害小燕的画面。 “恨水，你在想什么。”宋晓萱一个翻身，趴在李恨水的身上，双手捧着他的脸，凝神盯着她。 “我在想啊，我们每次幽会都是火中取栗，没准就被你公公发现了。被他发现，我就死路一条。”李恨水故意说。 “不用怕，我这套单身公寓才买的，赵雷都不知道，赵明亮自然也不知道。赵明亮那老色鬼一心想打我的主意。哼，我已经抓住了部分他的把柄。” 李恨水故作惊讶：“由于职业特点，赵明亮非常谨慎，怎么会被你抓住把柄？” 宋晓萱窃笑道：“家贼难防啊！” 李恨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好像明白了，你是利用家庭成员之便利条件，从赵明亮那里获取了对他不利的证据？” 宋晓萱摇头：“赵明亮比鬼都精，怎么会轻易让我获得证据？尽管我是他的儿媳，他也不可能完全相信我。我是从他老婆，也就是我婆婆那里获得证据材料的。” 第119章 职场潜规则 李恨水试探着问：“你婆婆在秘密监控你公公？” “不是。赵明亮其实很信任老婆，比对儿子还信任。” “你从婆婆那里得到证据材料，公公不知道？” 宋晓萱亲了一口：“他们都不知道，是我无意中发现的。” “看来，作为家庭成员，你婆婆对你不设防啊。” “那也不是，他们怎么可能完全信任我？说是无意，其实也是有意为之。恨水，不要担心赵明亮会知道我的事，关键时刻，我会和他摊牌的。” “晓萱，你想过没有，这是很危险的。我不知道你掌握的证据究竟是哪些，如果触及到赵明亮的核心利益，他狗急跳墙，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 宋晓萱的脸色顿时变了：“你是说赵明亮会杀人灭口？” 李恨水说：“我是有这种担心，当然，我更希望这是杞人忧天。” 宋晓萱沉默许久，说：“恨水，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李恨水笑笑说：“晓萱，我俩关系，有必要这么客气吗？” “好吧，我想将我暗中搜集的证据给你一份，我知道，这也会增加你的危险，但同时也会增加证据的威慑力。不过，我求你不要检举揭发赵明亮。” “为什么不检举揭发？是因为你们是一家人吗？还是因为你不想失去这座靠山？” “两方面的因素都有，特别是赵雷，他对我有愧疚之情，我对他也有愧疚之情。他对我真的很好，就像哥哥对妹妹，我做任何事，他都支持。哪怕他知道我和你上床，他也会支持。” “晓萱，如果赵明亮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你也听之任之吗？” “恨水，赵明亮树大根深，在云川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如果没有确凿充分的证据，是很难将他扳倒的。也许，还没有扳倒他，就被他灭了。” “晓萱，我答应你，在任何时候，我都会坚定和你站在一起。” 宋晓萱打开文件夹，里面的证据材料就是刚才李恨水偷看并拷贝的。 “恨水，我用优盘拷给你一份，一定要做到安全、保密。”宋晓萱再三叮嘱。 “就这么多吗？”李恨水不甘心地问。 “暂时就这么多，我前两天才意外搜集到的。赵明亮要是知道我暗中收集这些材料，还不掐死我。恨水，我承认我很自私，但我也是没办法。”小说 “晓萱，以后搜集证据，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任何情况，要随时和我说。我不希望你受到哪怕是一点点伤害。” “恨水，你真好。” 李恨水这次绕道云川见宋晓萱，除了温存，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孔晓东女儿工作的事。 宋晓萱说：“恨水，你爸爸朋友的女儿来一院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院内招聘是我们医院一手操作的。招聘谁，不招聘谁，我们有很大的自主权。像我们医院领导班子成员，不敢说多，保一个人是没有问题的，这种权力分配在很多单位都存在。” 对于这种雨露均沾，李恨水也了解。比如，县里要提拔一批干部，先酝酿人选，班子成员每个人推荐一个人，你推荐张三，我推荐李四，他推荐王二麻子，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会提出反对意见，一团和气。如果我反对你推荐的李四，你也反过来反对我推荐的张三，对谁都不利。 “恨水，招聘考试门道有很多，别说是医院自主招聘，就是正儿八经的事业单位招聘考试，都是有猫腻，都是可以暗箱操作的。笔试可操作空间较小，但也不是不能操作。面试可操作性就更大了。” “这个我在新闻上看过，比如黄平县的事业单位招聘考试，多个岗位第一名比第二名多几十分，这让第二名还怎么在面试中翻盘？最后官方认定有11名考生作弊。但如何作弊，处理哪些人，最后不了了之，水很深啊。” “恨水，这是你在新闻中看到的，还有很多没有曝光的，没有暴露的。笔试题目要么是自主命题，要么是委托第三方机构命题，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可能泄露题目，连魔都的中考数学试题都泄露了呢。我和你说个真事，是市公安局有一次组织事业人员招聘考试，赵明亮是一把手，自然是总负责，他想安排几个人进来，题目不是他出的，但他轻而易举就搞到了笔试题目。” 李恨水很感兴趣，问：“他怎么搞到手的？” 宋晓萱说：“很简单，利用权力。这次考试，题目是委托第三方考试机构出题的，市局人事处具体负责落实。赵明亮将处长叫到办公室，先对事业单位考试的重要意义、考风考纪提出要求，然后话锋一转，让处长将题目给他看看，主要是把把关。一把手说给题目把关，处长敢说半个不字？除非不想干了。处长屁颠屁颠将试题拷给了赵明亮。赵明亮又强调了试卷安全保密的事。事后，他将题目给了相关人员。这只是笔试，面试就更好操作了。” 听宋晓萱这么一说，李恨水宽心很多，孔晓东成为市一院院聘职工，是板上钉钉了。 “对了，恨水，我们老院长，再过一年多就要到龄退休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要接任院长一职？” “可能性是有的，但职场上的事，谁知道呢？我最大的优势是年轻，最大的劣势也是年轻。” “如果有人为你站台，劣势就是优势，相反，关键时刻没人为你说话，优势也成了劣势。” “是的，如果赵明亮一直在位，我上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恨水，你说我一个女人，怎么那么迷恋权力呢？” “晓萱，你也不用想太多。你没有通过不正常手段上位，就问心无愧，至于有后台，这很正常，这年头，没有后台，想要提升，比登天还难。” 宋晓萱亲了李恨水一口，亲热地说：“恨水，你真好。” …… 刚回到桃花村，罗雨涵就发来消息：天鹏，沈天京和林可儿在一起的视频，想看吗？ 第120章 偷拍的视频 李恨水很惊讶地问：“你还真的取得了偷拍的视频？” 罗雨涵咯咯笑道：“天鹏，我不早就说过了吗？我是克格勃，以后呢，你可别在我面前耍滑头，否则，我一样可以拍到你和别的女人鬼混的视频。” 李恨水没好气地说：“我现在是单身男人，好不好？” 罗雨涵反驳道：“单身男人就能为所欲为吗？单身男人可以找单身女人，单身男人如果和有夫之妇在一起鬼混，那就是道德沦丧。知道吗？” 李恨水脊背发凉，真的害怕和宋晓萱的事被罗雨涵知道了。 但是，他又觉得这不可能。罗雨涵算什么克格勃？她之所以能取得沈天京和林可儿在一起鬼混的视频，并不是她的功劳，而是那位供应商的功劳。 李恨水有理由相信，罗雨涵与那个供应商有着某种特殊关系。 罗雨涵还真的给李恨水发来了一段视频。 视频不长，只有不到两分钟，不过，清晰度很高，身上的水滴都能看清楚。 林可儿！ 李恨水与林可儿吃过饭，聊过天，近距离接触过几次，因此一眼就能确定，这是如假包换的林可儿。 林可儿化着妆，看起来美艳动人。看不出来是三十八岁的女人，倒像是二十八岁。 沈天京很兴奋，还粗鲁地打林可儿的屁股。 李恨水忽然为林可儿感到一丝怜惜。 想想前些年，林可儿可是红得发紫，这几年，虽然大不如以前，但好歹知名度还在。为了金钱，她不惜卖身，还不被怜香惜玉。 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 视频戛然而止。 李恨水显然意犹未尽，问罗雨涵：“就这么长？” 罗雨涵回复：怎么，看上瘾了？ 李恨水回复：你这是吊人胃口。 罗雨涵回复：我有一个超长版本，是经过剪辑的，一个多小时，想看吗？ 李恨水回复：爱发不发。 罗雨涵回复：那我就不发。如果想看，下次来江州，我们一同欣赏。 李恨水心中腹诽：这个年轻后妈简直就是难缠的磨人小妖精！两个人一起看，如果忍受不了，干柴烈火燃烧起来，咋办？那可是要酿成大错的！ 李恨水不理罗雨涵了。 罗雨涵又发来消息：天鹏，是不是生气了？ 李恨水回复：没有，我是高雅之人，怎么会对那些低级趣味的视频感兴趣？ 罗雨涵回复：我知道你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过，我还是佩服你的定力。那晚在徐欢欢的家，你竟然能忍得住。换成别的男人，也许来个霸王硬上弓都有可能，而你全身而退。徐欢欢那身材，至少我觉得无人能敌。我要是个男人，哪怕冒着坐牢的风险，也要体验一下。 李恨水回复：知道就好。下次别再用女人诱惑我，那招没用。 罗雨涵回复：天鹏，你不会是性取向有问题，或者男人那方面功能不全吧？ 李恨水回复：恭喜你猜对了！我也不瞒你，是后者，男人那方面功能不全，不举，多方求医，没有效果。人很自卑，见了漂亮的女人更自卑。 罗雨涵回复：不会吧？那要去医院医治，也许还有救。怪不得你老婆和你离婚，而且你们结婚两年还没有孩子。天鹏，真没想到你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李恨水故意问：有没有好的医院和医生推荐？ 罗雨涵回复：天鹏，你究竟是不是说真的，还是逗弄我的？ 李恨水回复：这么隐私的信息，我会逗弄你？ 罗雨涵回复：一个一丝不挂的极品美女躺在你的身边，你都毫无反应吗？ 李恨水回复：是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也想啊，可就是不行。 罗雨涵回复：我帮你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好的中医。 罗雨涵看来信以为真。 也好，李恨水真的希望罗雨涵相信他说的话，以后不要再使用美人计诱惑他。 这年头，有多少男人能经受住美人计的考验？ …… 桃花村旅游开发如火如荼进行中。 上次聚众闹事的领头者杨小毛等人再也没有回来。 李恨水从张玉洁那里打听到的消息是，杨小毛因寻衅滋事等罪名被刑事拘留。 刑事拘留与行政拘留差别很大。行政拘留也就是关几天，刑事拘留之后就是逮捕、判刑了。 杀鸡儆猴。杨小毛自恃有杨德宝为其撑腰，然而，他这次撞到枪口上，因为他并不知道，负责桃花村旅游开发的望洲集团与江州沈家关系亲密，而云川市新来的一把手沈媛媛正是沈家的人。 沈媛媛想要治治杨小毛这等小杂碎，可以有一百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优化营商环境、打击村匪路霸、维护一方平安…… 温泉山庄种养殖基地在李恨水的领导下，各方面工作都有新起色。 当然，这与资金投入有关。除了杜芙蓉调离前拨款的十万元外，李恨水也自掏腰包垫资搞生产。 李恨水还有一个重要角色：村长助理，这可是组织部门发文任命的。 梁冬青由于生活作风问题被免职，灰溜溜离开村部。 李恨水能感觉到梁冬青对他的恨意。 像梁冬青这种小人，一定不甘心失败，还会想方设法搞报复。 李恨水心中冷笑：小鱼小虾也想在汪洋大海里兴风作浪！ 梁冬青被赶出村部，加上堂弟杨小毛被抓，杨前的嚣张气焰冷却了很多。 村书记身患癌症，在医院医治，不能上班，现在又少了梁冬青，虽然增加了李恨水这个村长助理，但村长助理不占职数。 镇里要求增加一名村干，以代替梁冬青的位子，让村里提名，基本条件是本村村民。 胡兰花召集李恨水、刘丽娟开了一个碰头会，杨前被排除在外。 李恨水明白胡兰花的意思，这个是非正式会议，主要是酝酿人选，等人选提出后，再在有杨前参加的全体村干会议上通过一下，走个程序，少数服从多数，到时候杨前就算反对，也无济于事。小说 对于杨前这种人，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前，杨前、梁冬青经常架空了胡兰花的权力，现在，直接就让杨前边缘化。 刘丽娟提名的人选让人意外，她举贤不避亲，将自己闺蜜宋巧儿的名字说出来了。 宋巧儿，就是那个号称桃花村第一村花的寡妇、白虎大仙。 第121章 第一村花宋巧儿3 宋巧儿？ 胡兰花和李恨水都很诧异。 刘丽娟口若悬河：“宋巧儿是本村村民，虽然在村小学教书，但只是代课老师。代课老师没有发展前途，转正已无可能，除非参加教师招聘考试。而且，待遇也低，比当村干部还少。我和她聊过了，她希望能进村部工作，为村民服务。” 胡兰花犹豫了一会，说：“宋巧儿有文化，工作责任心也不错，不过，有些传闻对她不利，我怕不利于开展群众工作，特别是做男同志的工作。” 宋巧儿美艳不可方物，但两任丈夫惨死，还有一个不怕死的上门求亲，但不幸遭遇车祸受伤，以至于白虎克夫的传闻越传越广，越传越离奇，以至于都没有男人敢和她密切交往了。 在村小学，宋巧儿其实也很尴尬，因为就她一个女老师，男老师都和她保持距离，男家长也和她保持距离，只有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愿意和她相处。 刘丽娟一脸的不以为然：“胡村长，连你也相信那些不科学的传闻？宋巧儿是我闺蜜，她人挺好的，也很可怜，她两任丈夫的死，只是巧合罢了，与她有什么关系？什么克夫？完全是迷信。” 胡兰花将目光落在李恨水身上，柔声问：“李助理，谈谈你的看法。” 李恨水微微一笑道：“胡村长，我觉得宋巧儿可以作为村干人选，至于什么克夫传言，我也认为是迷信说法。当然，我们推荐的人选镇里是否批准，那就不得而知了。” 胡兰花一锤定音：“好，那就报宋巧儿吧。我们只是提名，任命权在镇里。只要真心实意为村民着想，殚精竭虑为村民服务，就是好村干。” 这时候，胡兰花接到电话通知，说市里一把手沈媛媛后天要来青山县调研指导工作，并点名要来桃花村考察旅游开发工作，到时候让村里做好接待工作。 沈媛媛要来桃花村？ 是为望洲集团的旅游开发项目站台吗？ 不过，如果不是知情人，不会知道沈媛媛和望洲集团的特殊关系。 再说了，就算知道了，也没问题。优化营商环境、大力招商引资是任何不发达地区都会重视的工作。 胡兰花神色有些紧张，先是通报了情况，然后说：“市里一把手来桃花村，据我所知，在桃花村历史上是第一次，我们要配合镇里、县里，做好接待工作。” 胡兰花又对刘丽娟说：“丽娟，接待任务繁重，你将宋巧儿也叫过来帮忙，这也是一个机会，如果她表现好，被镇领导看中，说不定就被调到村里。” 刘丽娟满心欢喜，忙不迭地说：“好，我这就和宋巧儿说。” 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李恨水发现刘丽娟人其实挺热心的，也不是那种心机很深的女人。至于生性风流，那是秉性，人无完人。 在村部，李恨水第一次见到宋巧儿。 瓜子脸、丹凤眼、柳叶眉，身材高挑匀称、曲线优美，胸部挺，臀部翘，不愧是桃花村第一村花。 这么漂亮的女人，却没有男人敢与她亲热，克夫的传言流毒甚广。 不过，这也少了麻烦。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但宋巧儿却没有绯闻。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大帅哥李恨水，他是基地负责人，也是村长助理，年轻有为。”刘丽娟向宋巧儿介绍李恨水。 宋巧儿很优雅地伸出一只如白藕般的柔荑，主动和李恨水握手。 “李助理，很高兴认识你。”宋巧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宋老师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李恨水握住宋巧儿的纤纤玉手。她的手白皙、娇嫩、柔若无骨。 宋巧儿的一颦一笑，都让人沉醉。 李恨水的心痒痒的，就像一片鹅毛在撩拨心扉。 真特么的是个极品美女！ 如果能让这样的极品美女陪一夜，就是死也值得。 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胡兰花走了过来，微笑着对宋巧儿说：“宋老师，我们根据刘丽娟的推荐，准备将你作为村干部后备人选报到镇里。当然，是否批准，我们村里也做不了主。市里一把手沈媛媛后天要来桃花村考察，县里、镇里非常重视，要求我们配合做好接待工作。考虑到村里人手少，我们暂时将你抽调过来。对你来说，既是锻炼，也是机会。” 宋巧儿嫣然一笑：“谢谢胡村长的关心。” 热心的刘丽娟忽然一拍大腿：“巧儿，我怎么那么笨呢？李助理是引进桃花村旅游开发项目的大功臣，镇里对他都高看一眼。镇里一把手王海生很欣赏他。” 刘丽娟将目光投向李恨水，媚笑道：“李助理，巧儿能否留在村里，就看你的了。” 李恨水心中窃喜：这就找对人了！不就芝麻粒大的事嘛。 胡兰花也说：“对，对，丽娟提醒得多，李助理是桃花村旅游开发的大功臣，也是桃花村公路项目的大功臣，只要开口，王海生不可能不答应的。” 李恨水趁机多看了宋巧儿一眼，说：“宋老师，你是真的想在村里工作吗？教书育人也是挺好的嘛。” 宋巧儿嘻嘻笑道：“听说村部有个帅哥助理，早就想着有机会和你共事呢。” 刘丽娟附和道：“就是，男人爱美女，女人也爱帅哥啊。” 刘丽娟又说：“李助理，我们合伙将杨前赶走，再进来一两个女村干，那村部就你一个男人了。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一副画面：我家有个芦花大公鸡，身边总围着很多母鸡。感觉你就是那只大公鸡。” 刘丽娟的口无遮拦顿时让胡兰花红了脸。 宋巧儿则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李恨水一时哑口无言。 这个刘丽娟，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不过，真要成为这样的大公鸡，也挺好的。 李恨水拨通了王海生的电话，出乎意料的是，王海生并不是一口答应，而是打着官腔，说他一个人说了不算，得经过会议研究，不过，他会争取的。 李恨水的脸都黑了。 他了解职场潜规则，像这种芝麻粒大的事，王海生完全可以拍板。 李恨水很生气，说了一句，你看着办吧，就挂断电话。 刘丽娟嬉笑道：“李助理，王海生一点不给你这个大功臣面子呀。” 李恨水沉着脸说：“本来，我是不太想管这件事，但既然王海生打官腔，我就不客气了。他胆敢不按照我的意思办，我让他滚出金汤镇！” 第122章 时过境迁 刘丽娟窃笑道：“李助理很大的口气哦。” 胡兰花不相信李恨水有让王海生卷铺盖走人的能力，但为了挽回李恨水的面子，便说道：“李助理，你也不要生气，王海生并没有说不行，因为按照规定，他一个人说了不算。” 宋巧儿通情达理地说：“李助理，不管能不能来村里工作，我都要感谢你。能来村里，换个环境也好。不来村里，还能继续和可爱的孩子们在一起，也很开心。” 李恨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宋老师，这事包在我身上。” 桃花村分工镇干秦如霜来了。 沈媛媛来桃花村，桃花村又是她的分工区域，不能有任何闪失。 李恨水再次见到秦如霜，不自觉回忆起在云川大酒店的激情时刻，仍然心潮澎湃。 然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现在的秦如霜，李恨水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秦如霜召集全体村干开会，其中包括杨前和宋巧儿。 部署接待工作，秦如霜一套一套的。她特别提到，要全力避免有村民拦停沈媛媛车辆或窜到她身边下跪喊冤的情况发生。 秦如霜还提到了一起去年发生在邻县的此类事件。 原市里一把手去邻县的一个镇上考察工作，突然从路边窜出来几个村民，将车子逼停了，村民下跪喊冤。一把手当时虽然装模作样地体恤民情，但事后非常恼火，并处理了相关责任人。 李恨水突然插了一句：“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老百姓如果不是太难，谁会做出这种下跪喊冤的事情？现在有的领导，连作秀都懒得作了！” 秦如霜瞪了李恨水一眼，不满地说：“李助理，能不能别插话，好不好？老百姓信访有多种合法途径，喊冤叫屈这种方式早就过时了。” 李恨水对秦如霜的语气很不高兴。 诚然，秦如霜说话时，他突然插话，的确有些不礼貌。但鉴于两人有过鱼水之欢，也不能用这种腔调和他说话。 李恨水不服气地说：“至少在桃花村，我不会制止村民们通过这种方式反映问题。” 秦如霜用指关节重重敲了敲桌子，很严厉地说：“李助理，提醒你认清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编外村干！在桃花村，要听胡村长的，更要听镇里的，我是代表镇里来提要求的，这也是王海生书记再三叮嘱我的！” 李恨水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冷笑道：“我虽然是编外村干，却是县里下文的。秦委员，你不要掏大鸟吓寡妇，王海生算个球呀？” 上次杨小毛被抓后，李恨水曾试探秦如霜，却当场被她训斥，说让他自重、暗示他人品有问题之类的重话，让他很难堪。 但李恨水并不计较，毕竟秦如霜有言在先，说过了那夜彼此只是朋友。 但今天，秦如霜再次以高人一等的姿态训斥他，毫不念及旧情，他就很不爽。 这充分说明，那天在云川大酒店，秦如霜之所以与他偷欢，主要就是为了报复背叛她的男友黄小勇，还有，也有兑现赌约的因素。 一句话，秦如霜对他没有感情。 杨前见两人吵起来了，有意帮着秦如霜，说：“我听儿子说，公安部门现在打击这类无理取闹的情形。沈书记来桃花村考察期间，我们要全力避免此类事件发生，否则，到时候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李恨水冷笑：“什么叫无理取闹？杨村长，你会无缘无故下跪喊冤吗？” 秦如霜再次敲桌子，很不满地说：“李助理，你是国家级抬杠运动员吗？这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必须确保沈书记在桃花村考察期间不出现任何突发情况！” 李恨水拂袖而去。 搁以前，他也许会忌惮这些，但现在，他惧怕什么？ 他是沈家的人！沈媛媛是他的二姑！ 看来，沈家这个金字招牌丢不得。 之前，李恨水对是否回归沈家并不看重，现在看来，回归沈家意味着拥有很多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怪不得罗雨涵这个心机婊处心积虑进了沈家，沈家可是豪门望族啊！多少人做梦都想进来！ 不仅是罗雨涵，林金龙也是如此。 今天无论是王海生的打官腔，还是秦如霜的拔鸟无情，都让李恨水产生了一种崭新的认识：回归沈家是一个多么正确的选择。 如果离开沈家，他什么也不是。 但如果留在沈家，他就是沈媛媛的亲侄子。 上次李恨水在江州，沈西洲亲自叮嘱沈媛媛，让她格外关照好他。 李恨水一个人走出村部，去了不远处的项目筹备处。 赵波去工地监工了。 他老婆陈灵儿和王可韫正在商量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选拔的策划事宜。 “哥，你来啦。”王可韫亲热地叫了一声。 李恨水乐呵呵地笑道：“可韫，这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啦。” 王可韫嫣然笑道：“哥，能不能帮我们把把关？我和灵儿姐筹划了好几天，才搞出这么一套方案。” 陈灵儿也笑道：“李助理，你是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选拔的最早倡议者，工作经验丰富，帮我们把把关呗。” 李恨水笑道：“你们是专家，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吧。” 王可韫将方案往李恨水手里塞，带着撒娇的语气说：“哥，求求你嘛。” 李恨水于是说：“把关谈不上，我来看看能否提几点意见。” 李恨水浏览了一遍，说：“那我就班门弄斧，提几点个人意见，仅供参考。第一，参赛者年龄可以放宽到十六岁以上，不一定非要十八岁以上。第二，名额可以多设，但第一名只能有一个，可以考虑给一个响亮的、易传播的头衔。第三，评委不仅要邀请领导，还要邀请专家，尽量做到客观公正。第四……” 李恨水一口气说了十几条意见和建议。 陈灵儿频频点头，王可韫则认真地一条条记录。 “哥，高！”王可韫竖起大拇指，“我和灵儿姐会认真研究，尽量将你提的意见和建议吸收到方案里。” 李恨水摆摆手：“我只是建议，具体方案你们拿主导意见，到时候报安琪批准就行。” 陈灵儿窃笑道：“李助理，我知道安琪和你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而且，安琪也对你充分授权了，你说了也算数。” 李恨水注意到，陈灵儿说这话时，王可韫神情有些恍惚。 第123章 女孩心思你别猜 虽然说，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 但此刻，李恨水似乎猜出了王可韫的小心思：莫非这姑娘暗恋上他了？ 李恨水又不禁想：我这不是自作多情吧？ 陈灵儿又笑着说：“李助理，老实说，你和安琪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李恨水胡乱搪塞道：“灵儿姐，我可是有老婆的人。可韫姐姐就是我的老婆，你是知道的。” 和王可欣离婚的事，李恨水没有告诉王可韫，王可欣也大概率不会告诉王可韫。 也就是说，王可韫很可能并不知道他和王可欣离婚了。 陈灵儿窃笑道：“可我怎么听说，你和可韫姐姐感情不好？” 李恨水瞪了陈灵儿一眼，说：“瞎说，谁说的？” 王可韫小声说：“是我说的，我现在和灵儿姐可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哦。”李恨水嗯了一声，说，“那你们聊，我下去转转。” “哥，你是不是生气了？”王可韫可怜兮兮地望着李恨水。 “没有哦。”李恨水微笑着说，“可韫，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王可韫脸上的笑容顿时舒展开了。 春英婶子正弯着腰，全神贯注地掰豆子，突然一个转身，差点与李恨水来个亲密拥抱。 李恨水也没想到她冷不防站起，一只手不自觉地触碰到她丰满的胸部。 “春英婶子。”李恨水尴尬地叫了一声。 “李助理，是你啊。”春英婶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过来蹭饭吃。”李恨水乐呵呵的，“对了，菲菲开学了吧？” “开学了，她和我说过多次，说你辅导得好。”春英婶子一脸的感激。 “菲菲聪明，一点就通，是个好苗子。” 小虎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见到李恨水，非常兴奋。 “大哥哥，告诉你啊，昨晚那个杨村长跑我家了，摸我妈屁股——” 春英婶子的脸红到脖子根，打断了小虎的话：“小虎，不许瞎说！” 小虎很委屈地说：“妈，我没有瞎说，我都看到了，我还看到你要拿扫帚打他。” 李恨水说：“春英婶子，让小虎说吧，我知道小虎不会撒谎的。如果瞒着不说，又怎么知道杨前的恶？” 春英婶子羞愧地走到灶台后，开始往锅洞里添柴火。 李恨水将小虎拉到一边，鼓励道：“小虎，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怕，妈妈不会生气的。” 小虎说：“昨晚杨村长夹着个包，来到我家，说是算账。他让我不要捣乱，叫我出去。杨村长很凶的，我怕他，就躲在角落里。” 小虎虽然智商低，但可以将事情表达清楚。 小虎曾说过，见过杨前和王腊梅在草垛里“光屁股打架”，他为了“救”王腊梅，朝杨前扔小石块，杨前又气又恼，追到家里，当着春英婶子的面揍他，要不是春英婶子哭着下跪求饶，他就要吃大亏。 由此可见杨前的人品，小虎怕杨前，是骨子里都怕。 “杨村长除了摸你妈屁股，还做了什么？”李恨水感到自己有偷窥别人隐私之嫌。 “杨村长说，只要和他困觉，就会找人让我妈妈当村干部。” 小虎的话提醒了李恨水，春英婶子为人和善，有文化，能吃苦，可以当村干部。 等将杨前炒了，就让春英婶子当村干。 “你妈要拿扫帚打他？”李恨水问。 “是的，妈妈不干，让杨村长走，杨村长不走，还摸我妈奶，说我妈奶好大。”小虎虽然十四岁了，但智商也就相当于几岁的孩子，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我妈不给他摸，说要喊人来，还用扫帚打他。杨村长走了，临走前，他还说，总有一天要操我妈妈。” 李恨水愤愤地说：“活脱脱一个地痞流氓！这样的地痞流氓竟然成了村干部，简直就是桃花村村民的不幸！” 小虎傻傻地问：“大哥哥，操是什么意思啊？我问妈妈，妈妈不说。” 李恨水想笑，又笑不出来，信口胡诌道：“就是揍你妈的意思。” 小虎一听，吓得直哆嗦，紧张地问：“大哥哥，你能保护我妈妈吗？” 李恨水笑着安慰道：“小虎，不要怕，我会武功，谁欺负你妈，我就揍他，将他揍得屁滚尿流。” 小虎一听，很兴奋，鼓起掌来：“大哥哥真厉害。” 李恨水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想办法将杨前赶出村部，让春英婶子取而代之。 厨房里飘来阵阵肉香，李恨水走进厨房，春英婶子正在烧红烧肉。小说 春英婶子烧红烧肉是一绝，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李助理，要不要先尝尝？”春英婶子用筷子夹了三块，放到碗里，递给李恨水。 李恨水大快朵颐，味蕾得到空前的满足。 “李助理，小虎都和你说了杨前骚扰我的事吧？”春英婶子红着脸，低声说。 “是的。这种地痞流氓必须清除出村干队伍。杨前就是秋天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了。” “杨前儿子杨德宝听说是市里一个大人物的秘书吧。镇领导都对他高看一眼，想要将他赶出村干队伍，难啊。” 李恨水冷哼一声：“那个所谓的大人物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春英婶子，最多十天半个月，最少就在这几天，杨前就要灰溜溜滚出村部。” “那太好了。”春英婶子虽然这么说，但李恨水读出了她狐疑的眼神。 也难怪，谁听到了，都不会完全相信李恨水的大话。 “李助理，我不会让杨前那个畜牲得逞的。”春英婶子忽然说。 “春英婶子，杨前是不是经常调戏村里妇女？” “何止是调戏！他先是哄骗，哄骗这招不行，就威胁、恐吓，有时还会来个霸王硬上弓。他胆子大，凶狠，兄弟又多，儿子又有出息。前不久，村里一个寡妇怀孕了，轰动一时，最后一审问，原来就是杨前干的。” “寡妇怀孕？”李恨水一愣，在农村，这可是个大新闻。 第124章 越狱逃犯 李恨水说：“春英婶子，能不能说详细点？因为这些都是杨前祸害一方的罪证。” 工人们都在工地干活，还没回来。 厨房里没有闲杂人等。 小虎一个人在厨房外面玩，用泥巴捏车子，捏得还挺像的。 “李助理，你能不能帮我添加柴火？”春英婶子说。 “当然可以，小时候，我经常帮妈妈烧锅呢。柴火饭、柴火菜，真的很好吃。我爱吃锅巴，妈妈每次都为我留锅巴。还将锅巴烧脆，一块块掰开，放在罐子里，给我当零食。可惜呀，永远吃不到妈妈做的饭菜和烧的锅巴了。” 想到养母的好，李恨水感慨万千，泪水都快涌出来了。 “李助理，今天你就可以吃上美味锅巴了。食堂不方便，下次我在家里煮饭，将锅巴烧脆，给你当零食。”春英婶子热情地说。 “谢谢你，真好。”李恨水很感动。 李恨水有板有眼地添柴火。 在李恨水的再次要求下，春英婶子说了寡妇怀孕的事。 这个寡妇，名叫俞金萍，今年刚满三十，像桃花村其他小媳妇一样，长得很标致。 俞金萍的男人去年初意外身亡，留下一个四岁的儿子。 俞金萍没有找到合适的男人，没有再嫁。 就在前不久育龄妇女做检查时，俞金萍竟然被查出有孕在身。 这顿时成了桃花村的大新闻。 人们纷纷猜测，是谁将寡妇肚子搞大的。 俞金萍父母亲和公公婆婆联合“审问”，她终于瞒不住了，原来是杨前干的。 但俞金萍说，她是被强迫的。 平日里，俞金萍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公公婆婆为了孙子考虑，不希望儿媳妇再嫁，因此对她很好。 杨前垂涎俞金萍的美貌，经常找借口登门，诱惑、哄骗她，然而，她并不为之所动。 杨前五十岁左右的年龄，长得粗粗壮壮，皮肤黝黑，要长相没长相，要人品没人品，俞金萍怎么可能看上她？ 上半年的一天，杨前以送农田补助款之名，又来到俞金萍家。 这天，正好俞金萍公公婆婆带着孙子去邻村吃喜酒了。 杨前感觉机会终于来了，平日里，他总嫌俞金萍公公婆婆管得紧，碍手碍脚，可又无可奈何。 杨前先用老套路，哄骗利诱，但没有成功，见四下无人，干脆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将俞金萍强行给上了。 为了怕俞金萍报案，他不仅用手机拍摄不雅照片，还恐吓她。 杨前说儿子杨德宝是市公安局的，还是市公安局长赵明亮身边的红人。 杨前这一点倒没有吹嘘，俞金萍不是不知道。 杨前威胁说，就是报警也没用，因为没证据，到时候就一口咬定两人是通奸，通奸不犯法。 杨前还威胁，一旦俞金萍报警，就将拍摄的照片公布于众，让全村人欣赏她的裸照。 春英婶子的讲述戛然而止。 李恨水意犹未尽：“没了？” 春英婶子轻叹一口气：“遇到杨前这种地痞流氓，俞金萍只有倒霉的份。报警？杨前肯定会倒打一耙，说两人通奸就算客气了，说不定会说寡妇耐不住寂寞，主动找他。” 厨房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人未到，刘丽娟的声音就传过来了：“李助理，秦委员开会时，你捣乱不说，还负气走人，她很生气，说你自恃招商有功，尾巴都翘上天了。” 李恨水轻蔑地笑：“她算什么东西？芝麻粒大的官，谱还摆得挺大！她还说了什么？” 刘丽娟说：“她说你要为今天的负气出走付出代价，听她的话音，应该是招商引资奖励兑现的事。虽然县里出台政策，对招商有功人员按功行赏，但前提是镇里签字，认可你的成绩才行。” 李恨水冷哼一声，说：“看来金汤镇像有的地方一样，招商之前，他们是孙子，投资商是大爷。待投资商投资之后，就完全颠倒了，他们是大爷，投资商是孙子，处处求着他们。他们时不时来个吃拿卡要，雁过拔毛。怪不得金汤镇坐拥温泉资源，抱着金疙瘩却讨饭，原来是干部素质低下。” 刘丽娟劝慰道：“李助理，你说得有道理，但现实如此，也没办法啊。桃花村旅游开发项目已经开工了，投入不少，合同已经签订，反悔肯定是不行的。镇里总体来说对旅游开发是很重视的。秦委员也只是说气话，主要是你今天没给她面子。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你当着她的面反驳，还拂袖而去，一点不给她面子，她能不生气吗？” 这时候，李恨水接到胡兰花电话。 “李助理，刚刚接到上级通知，说邻县监狱有两个重刑罪犯越狱，正往桃花村方向潜逃。桃花村山高树密，适合隐藏。邻县及我县正抽调大量警力搜捕逃犯。上级要求我们村里组织人员配合搜捕，并做好向导工作，如发现可疑线索，立即报告。” “重刑犯越狱？”李恨水一惊。 虽然偶有罪犯越狱的事件发生，但这次就发生在自己身边，李恨水还是感到很震撼。 “李助理，你和丽娟现在就来村部，秦委员还没走，我们一起商量。后天沈书记就要来桃花村了，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出了这么大的事？” “沈书记可以改日再来，逃犯一日抓不到，桃花村一日不安全。” “沈书记后天来，还是不来，我们说了不算。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发动群众，配合警方将逃犯抓获。” 李恨水和刘丽娟匆匆赶到村部。 秦如霜、杨前和胡兰花都在。 秦如霜冷眼看了李恨水一眼，便迅速收回视线，一脸的冷漠。 在座的谁都不会想到，就在不久前，在云川大酒店的大床上，秦如霜在李恨水的身下婉转承欢。 秦如霜望着胡兰花，试探着说：“胡村长，我们是不是分头行动，一来告诉村民，逃犯很可能就在桃花村周边，提醒他们注意安全，二来发动群众，让他们当向导，并及时报告可疑情形？” 李恨水冷笑道：“村里不是有广播吗？喇叭一响，村民都知道了。分头行动走访村民，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第125章 报复的快感 秦如霜瞪了李恨水一眼：“喇叭一响，村民们都知道，逃犯不也知道了？我们是要抓逃犯，不是给他们通风报信！” 李恨水冷冷地说：“怎么叫通风报信？逃犯难道不知道我们正在围剿他们？” 胡兰花接过话茬：“秦委员，我认为广播一下未尝不可，至少他们不敢肆意出来伤害无辜村民。桃花村太大，有万亩竹海，双鱼峰又与邻县接壤，说实话，两个逃犯逃到深山老林里，真的犹如石沉大海。就算广播，他们也未必听得到。” 刘丽娟低头看手机，突然惊讶地说：“网上都有通告了，两个逃犯，还抢走了一把手枪。真不明白，戒备森严的监狱，罪犯怎么就逃出来了？” 秦委员低哼一声，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此类新闻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我在想啊，逃犯有手枪，增加了危险性，村民们愿意配合吗？” 胡兰花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警方发布了悬赏通告，奖金一开始为十万元，现在提高到二十万元，估计还要增加。对于胆子大的村民，这也是个机会。对于带路的村民，我们给予一定的误工补贴。” 刘丽娟开始广播，别看她为人风骚，广播起来字正腔圆，像模像样。 镇派出所副所长张玉洁率领一名警察和两名辅警最先赶到，市县大批警力随后就来，邻县警力已经开始搜山了。 有不少村民听到广播后，自告奋勇报名带路。 山路崎岖，树多茂密，如果不是本地人，很可能会迷路，更别说抓捕逃犯了。 张玉洁和李恨水有过很好的合作，直接点名：“李恨水，你分在我们这一组，现在就出发。害怕吗？” 李恨水笑了：“害怕？我的词典里根本就没有害怕二字！” 张玉洁竖起大拇指：“好样的，为你点赞！” 李恨水又随机点了一个自发来当向导的村民，一行六人就上路了。 张玉洁交代了注意事项。 李恨水来桃花村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对地形、路径并不熟悉，好在带路的刘大爷是在桃花村土生土长的。 在路上，刘大爷忽然对张玉洁说：“张所长，咨询一个问题啊，我儿媳妇被村霸强暴了，当时没有报警，现在可以控告他吗？” 张玉洁问：“大爷，出事多长时间了？” “张所长，上半年出的事，前不久在育龄妇女产检时发现怀孕了。” “大爷，有没有打胎？” “还没有，我们找到那个村霸，他承认孩子是他的，但他说是我儿媳妇自愿的，男女自愿就定不了罪，这我知道。” “大爷，这事有些棘手啊，如果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就算报警，也很难给那村霸定罪。疑罪从无嘛。” 李恨水忽然想到了寡妇怀孕的事，试探着问：“大爷，你儿媳妇是不是叫俞金萍？” 刘大爷羞愧地说：“是的，你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连你一个外乡人都知道了。现在整个桃花村都知道寡妇怀孕的事了，我的老脸也没地方搁了。” 李恨水劝慰道：“大爷，羞愧的不是你，而是那个姓杨的村霸！” 张玉洁问：“姓杨的村霸？杨小毛？杨小毛不是被抓了吗？” 李恨水道：“是副村长杨前，杨小毛是他侄子。” 张玉洁蹙眉道：“我知道了，就是市局办公室副主任杨德宝的爸爸吧？杨德宝是赵明亮的秘书，不仅文字功底高，还八面玲珑，深得赵明亮信任，可以说，是赵明亮的亲信和身边红人。上次杨小毛被抓，很快就放了，就是杨德宝给县局领导打电话要求放人的，说是人民内部矛盾，不宜扩大打击面。但随后又抓了，这是市里某位领导要求的，说是优化营商环境。” 李恨水心中暗笑，这位市领导就是沈媛媛。 李恨水忽然灵机一动，是不是可以借刘大爷之手将杨前赶出村部？ 杨前虽说只是一个副村长，芝麻官都算不上，但他的背后站着儿子杨德宝，杨德宝的后面又站着赵明亮。 因此，扳倒杨前，并不容易。 而且，杨前生性狡诈，比如，就寡妇怀孕一事，他只承认确实睡了俞金萍，但一口咬定，俞金萍因为寂寞和他偷情。 俞金萍说是强暴，证据呢？事后为什么不及时报警？ 男女偷情败露，事后女人咬定男人强暴，这种案件也经常发生。 疑罪从无，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这是刑事案件，那就只能认定为男女偷情了。 李恨水心中有了想法，待沈媛媛来桃花村时，创造机会让杨大爷下跪喊冤。 沈媛媛一重视，案件就会有突破，只要杨前被抓，即使不能认定他强暴俞金萍，也会给了其他村民揭发这个村霸的勇气。 杨前劣迹斑斑，骚扰春英婶子就是一个明证。村里小媳妇、大姑娘被他骚扰的也不在少数。 还有，杨前还涉及其他问题。 秦如霜不是口口声声要求不能出现拦路喊冤的情况发生吗？ 那就偏偏造成这一事实，气死她！ 方案还在雏形中，李恨水就有了强烈的报复快感。 当然，这个想法只能私下里和刘大爷沟通。 走出村庄，进了山区，张玉洁要求大家尽量不出声，观察周边环境，保持高度警惕。 两个越狱逃犯也许相隔很远，也许就在附近。 邻县监狱在双鱼峰的那一边，距离山区不过几公里。 罪犯越狱后，根据监控显示，他们逃到双鱼峰附近。 现在，双鱼峰周边通往外界的所有道路都被封锁，也就是说，以两名逃犯的逃跑速度，他们不可能逃出包围圈。 但是，包围圈太大，双鱼峰周边就是很大的一片区域。 在茫茫深山里抓捕两个逃犯，说是大海捞针，一点也不为过。 刘大爷轻车熟路，对地形非常熟悉。一行六人已经进了深山老林了，这里距离邻县不远了。 “我肚子疼，要拉肚子，能不能等我一下？”一个辅警说。 关键时刻掉链子，张玉洁很无奈。 但只能等了。这深山老林里，要是走散了，没有向导的话，说不定就迷路了。 辅警钻进树林里。很快，臭气就弥漫开了。 李恨水捂着鼻子，往前走。张玉洁也跟了上来。 “张所长，你看，这里有树枝折断，痕迹很新鲜。”李恨水忽然惊喜地说。 “还真是的。会不会是两个越狱逃犯留下的？”张玉洁又惊又喜，“嘘，小声点。也许他们就在附近。我们沿着痕迹走，动静小点。” 两个人由于兴奋，加上急切的心情，浑然忘记落下了四个人。 第126章 深山老林 “你们看，前面还有树枝折断的新鲜痕迹。”李恨水轻声说。 “会不会是村民留下的？”张玉洁蹙眉道。 “应该不会，村民们来这深山老林干什么？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我们好不容易发现线索，不能断掉。” “也是。” 李恨水忽然想起，他俩脱离队伍了。 手机没有信号，和砖头没啥两样。 “李恨水，你熟悉这里的地形吗？”张玉洁问。 “不熟悉，土生土长的村民，都不一定熟悉，何况我这个来桃花村时间不长的外乡人。” “我俩先追踪这树枝折断的痕迹，然后再想方设法返回。不要担心迷路，大部队就在后面，不抓获逃犯，地毯式搜查就不会结束。” 李恨水开玩笑道：“如果真的迷路了，我们就当野人吧。若干年后，我们的身边就有一堆小野人了。” 张玉洁的俏脸刹那间红了，嘟囔道：“坏蛋，就想占我便宜！不和你贫嘴了，搜索要紧！” 张玉洁穿着夏季警服，还配有手枪，英姿飒爽。 树林里密不透风，闷热难耐，张玉洁的警服衬衫湿透了，贴在身上。 前面一片潮湿的洼地，现出凌乱的脚印。 脚印明显是才踩不久。 张玉洁蹲下身子，认真观察脚印。 “确定是两个人，而且，是两个男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两个逃犯。”张玉洁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恨水随口问。 “你傻啊，我的职业是什么？我读的就是刑警学院刑侦专业。这点都看不出来，当我是吃闲饭的吗？”张玉洁轻声斥责道。 李恨水讪讪笑了笑，拾起地上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持在手中。 “你有手枪，我则用木棍做武器。” “一定要注意安全，根据官方通报，这两个逃犯抢走了一把手枪。而且，其中一个逃犯当过兵，会开枪。” “张所长，如果我光荣了，是不是可以评为烈士？”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贫嘴！你应该想，抓到两个逃犯，可以获得一笔奖金。” “张所长，看来我俩很有缘啊，那天夜里抓获方六指，我俩密切配合，圆满成功。希望今天也能抓到两个越狱逃犯。” “但愿吧。这两个逃犯可不简单。你想想，他们从监狱逃出来，还能抢得一把手枪，说明他们身手不凡。可惜啊，他们走上一条歧路后，又钻进一条死胡同。” “是啊，人生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只有几步。有的罪犯并不是天生坏人，但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走吧，一定要注意安全。”张玉洁掏出手枪。 “通告上有没有说要抓活口？” “怎么可能？尽量活捉，如果他们拒不投降，就果断击伤或击毙。重刑犯，又有枪支，后患无穷。” 又沿着脚印和树枝折断的痕迹追踪了一段路。 这里是哪里，李恨水已经不得而知了。 总感觉两个逃犯就在附近，却就是看不到人影。 一路上，看到烟头、矿泉水瓶，都是刚扔不久的。 “张所长，冒昧地问一句，你的警服衬衫里面穿了内衣吗？”李恨水问。 “流氓！”张玉洁红着脸，轻声骂道。 “你误会了，我是这么想的，敌人可能藏在树林的每一个角落。打个比方，假如他们就在附近，如果他们不出声，我们也很难发现。如果你不穿警服，他们会以为我俩是情侣，即使发现我们，也不太可能露头，更不可能开枪。一开枪，就暴露了目标。他们不是不知道，漫山遍野都有搜捕他们的警察和干部群众。相反，如果发现你是警察，手里还有手枪，他们有可能铤而走险的。” 张玉洁明白了李恨水的意思。 李恨水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现在就他们两个人。对手也是两个人。 如果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一般不会在面临绝境时袭击无辜群众的。 但如果发现有警察，他们确实会铤而走险，正好他们缺少一把手枪。 他们在哪里？ 也许就在附近。 山林里走路不会太快。 他们不熟悉路径，说不定走了一圈，又绕回来了。 “我衬衫里面穿着小背心。”张玉洁红着脸说。 “我建议你脱下警服衬衫，只穿小背心。衬衫绑在裤腰上，手枪揣兜里。发现逃犯，并不影响你开枪。至于警服裤子，一般不会引起注意的。” “好吧，我听你一回。” 张玉洁还真的照做了。 白色的小背心，包裹着一个秀美的身子。 张玉洁胸部不是特别大，目测是c罩杯。 不像师母时湘云，目测应该是d罩杯，胸部惊心动魄地隆起。 罪过，罪过。怎么又念起师母的丰胸呢？ “看什么看！”张玉洁面颊绯红，就像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 “c罩杯吗？我看猜得准不准。”李恨水坏笑。 “猜你个大头鬼！”张玉洁狠狠剜了李恨水一眼，“下次调戏妇女，我要剪掉你的舌头！” “不敢，不敢。我胆子再大，也不敢调戏你。我怕你将我拷住。” 两个人又追踪了一段路。 “我怎么感觉有两双眼睛在偷看我们？”张玉洁轻声说。 “你别吓唬我，我胆子小。”李恨水嬉笑道。 张玉洁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异常。 在一棵粗壮的古树旁，张玉洁忽然红着脸说：“我内急，一直忍着，实在忍不住了。你能不能转过身去？” 哪怕是圣人，也有三急。憋尿很难受。何况，张玉洁憋到现在了。 李恨水坏笑：“张美女，我可没有偷看女人撒尿的癖好。正好，我也内急，要不，我们各尿各的，互不干扰，互不偷看，怎样？” “谁想偷看你？臭美！我数一二三，你转过身去。” 李恨水转过身去，解开裤带，开始洋洋洒洒地撒尿。 身后，也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 “啊！”张玉洁忽然轻声尖叫。 李恨水一惊，难道张玉洁发现了两个逃犯？ 他慌忙转过身去，家伙都没收进去，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尿完。 第127章 两个逃犯 “啊！”张玉洁又轻声尖叫了一声。 “怎么啦？”李恨水急切地问。 “蛇！蛇！”张玉洁吓得浑身哆嗦。 一条水蛇正在张玉洁身边不远处。 看来，这是一条好色的公蛇。 李恨水了解张玉洁，她特别怕蛇，哪怕是无毒的水蛇。 李恨水将水蛇扔得远远的。 他忽然想起，自己家伙还在裤子外，刚才事发突然，太慌乱了。 张玉洁第一声“啊”，是看到了那条水蛇。 第二声“啊”，是看到了他裤裆外的“蛇”，不，那不是水蛇，而是巨蟒。 李恨水转过身，继续撒尿，然后，系好裤带，又转过身来。 张玉洁低着头，不言不语。 李恨水柔声说：“不能再耽搁了，你看，我们已经到了半山腰了。两个逃犯会去哪里呢？” “只能大海捞针了。”张玉洁终于说话了。 “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耍流氓，我以为你发现了那两个家伙。”李恨水说的倒是实情。 “别说了。”张玉洁面红耳赤。 李恨水主动伸出一只手，但没有主动抓住张玉洁的手，而是试探着说：“累了吧，我拉你一把。” 张玉洁犹豫片刻，还是抓住了他的手。 李恨水心中窃喜，说明张玉洁不再怪罪他了。 但对天发誓，刚才他真的不是故意耍流氓，而是情况紧急时的本能行为。 李恨水就这样拉着张玉洁的手，深一脚浅一脚走在茫茫林海。 两个人都各怀心思，不说话。 “嘘！”李恨水突然停下脚步，因为他隐约听到有人轻咳一声。 这不是咳嗽声，而是有人习惯性的轻咳。 两个人屏住呼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上面的山坡上，有人在说话。 “海哥，我们能逃得出去吗？”一个男人问。 “小扁头，我们在决定越狱时，你也这么问我。结果呢？我们不是安然无恙逃出来了？在里面把牢底坐穿，生不如死，逃出来也许就是一条活路呢。我们想方设法逃到云南边境，那里与金三角接壤，我在那边当过边防兵，知道怎么偷渡出去。” “可是，海哥，这里距离云南有几千里，怎么逃到云南呢？” “小扁头，不要说沮丧的话，路在脚下，事在人为嘛。” 李恨水和张玉洁面面相觑。 如果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对话的两个男人就是越狱逃犯。 李恨水和张玉洁不敢出声，不敢走动，甚至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不是害怕，而是怕打草惊蛇。 他们都很兴奋，脑子都在飞快转动着，如何抓住这两个逃犯。 但是，现在走出来，很容易惊动对方。 张玉洁通过眼神和手势与李恨水交流，意思说，先听听他们怎么说，然后伺机行事。 李恨水心领神会。 张玉洁的一只手插在兜里，随时做出掏枪的动作。 可以听出，两个逃犯并没有走动，而是坐着的。 李恨水甚至闻到了香烟的味道。 “小扁头，人生如梦啊。在几年前，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杀人，会成为越狱犯。”那个叫海哥的逃犯开口道。 李恨水的心一凛，看来，海哥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因为一个恶贯满盈的人，是不可能说出这番话的。 在这样的环境和语境，海哥是有感而发，不会撒谎。 “是啊，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我以前也是一个好人，但为了搞钱，走上了邪路。不过，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做了，为什么要后悔呢？” “我也没说后悔，只是慨叹人生无常。那个贱人，给我戴绿帽子，杀死她都便宜了！” “海哥，出轨的女人都该杀！你在外辛辛苦苦挣钱，老婆却在家里偷汉子，最可恶的是，连你的孩子都不是亲生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这种屈辱！” “是啊，当我得知老婆出轨了，我感觉天都塌了，心就像掉到冰冷彻骨的水里。我在外辛辛苦苦工作，下班后开网约车挣钱，到头来却是这种结局。而且，做亲子鉴定孩子还不是我亲生的！我当时就崩溃了！在街上就将她杀了！但我并没有伤害无辜。最后法院判处我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我最遗憾的就是没有杀掉那个奸夫！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亲手宰了他！” 李恨水听得很清楚，那个叫海哥的逃犯，是因为妻子出轨，孩子不是亲生的，一时冲动，杀了妻子，判处死缓的。 李恨水不禁对海哥多了几分怜悯。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十恶不赦的坏人，也没有十全十美的圣人。 有时候，意念就在一刹那。 如果海哥能够想开点，冷静些，或许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 真的是人生无常啊。 小扁头说：“我虽然当了杀手，杀了人，但被我杀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为了挣钱给女儿看病，只能这样了。都是成年人了，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我现在最想见的就是自己的家人，特别是妻子和女儿。妻子腿有残疾，任劳任怨，为家庭付出太多。我承认自己没本事，挣不了大钱，连给女儿治病的钱都没有。医生说，需要五十万左右的治疗费用。我一年辛辛苦苦忙到头，赚个十万元就不错了。五十万对有钱人就是一顿饭的钱，我至少要用五年时间挣。关键是我可以等，但女儿的病一天就不能耽搁啊！医生说，儿童白血病要趁早治疗，痊愈率还是很高的。但拖到最后，就没办法了。没办法，只能接了一单杀手的单，事成之后给了我三十万。三十万刚送到医院没几天，我就被抓了，和你一样，也是死缓。” 李恨水对于小扁头的讲述也听得清清楚楚。 小扁头因为女儿得了白血病，急需用钱，铤而走险，当了杀手，杀了一个人，被判处死缓。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任何人都无权非法剥夺别人的生命。 海哥和小扁头被判处死缓，也是罪有应得。被判刑后又越狱逃跑，罪加一等。 “海哥，如果这次我逃不出去，你逃出去了，能不能帮我两件事？”小扁头用哀求的语气说。 第128章 人生无常 海哥拍着胸脯说：“小扁头，你尽管说，只要能帮得上的，我一定义无反顾。至于去不去云南，什么时候去云南，已经不重要了。我要亲手杀了那个奸夫！逃亡对我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小扁头说：“海哥，两件事情都不难，打个电话就行，不影响你去云南边境，你去了国外打电话也行。至于你想杀掉那个奸夫，我不赞同。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奸夫有错，但你老婆错得更多，不是她主动勾引，能出这事？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又去杀人，你觉得你还能全身而退？听兄弟一句：逃命要紧吧！” “小扁头，我的事不要你瞎掺和。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再不说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也许就没机会了。警察正在搜山，这是肯定的。好在山高树密，一时半会也不会发现我们的行踪。” 李恨水心中暗笑，警察已经发现了你们的行踪，还在偷听你们的讲话。 “海哥，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麻烦打个电话给我老婆，告诉她，女儿的病想方设法要治，如果没有钱，哪怕让她乞讨、卖身也要筹钱。我老婆虽然腿有点跛，长得却很漂亮，具备卖身的资本。” “海哥，还有一件事，我在杀人之后，发现与他同一栋楼的有一户也是个当大官的，猜测他家里一定有不少钱。我瞅准他家只有老婆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冒充送快递的进去了，劫持她为人质，让她交家里钱交出来。她怕死，将存折、现金，首饰、古董、字画、烟酒、冬虫夏草等一股脑儿全拿出来了。存折我不可能要，烟酒和冬虫夏草我也没要，现金只有不到三万元，首饰、古董、字画有不少，我还搜走了一个记账本，和几个优盘。记账本是记录谁送钱送礼的，优盘我还没打开看，很多官员都有拍摄寻欢作乐视频的爱好。之所以带走记账本和优盘，是想借此要挟，让他们不能报警，否则，保护萝卜带出泥，会将经济问题牵涉出来。事实上，这户人家也自始至终没敢报警。” “小扁头，你废话说了这么多，到底要我做什么？” “海哥，我将这些东西都藏在老家老房子猪圈屋顶上，那里没有人知道。老家就我老妈妈一个人，猪圈屋早已不养猪了。我还没来得及将这些东西变现，就被抓了。警察在审讯我时，我坚决不说抢劫官员家这件事，不是怕加重刑期，而是想着有一天，让靠得住的狱友出去带信或打电话，也许这些东西变卖之后能救我的女儿。我的老家地址是……我老婆电话是……” 李恨水和张玉洁也在默默记着。 “小扁头，两件事我都答应你了。都是小事，只要我走出大山，就给你老婆打电话。不过，不是老哥批评你，你怎么能让老婆卖身呢？” “如果卖身能治好我女儿的命，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相信她也会这么做的。海哥，我老婆如果真的因为这个而卖身，你还认为她的身体肮脏吗？” “不，她如果这样做了，就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小扁头，如果我没有逃出去，你逃出去了，也麻烦帮我做一件事。” “海哥，别说是一件事，就是十件事、一百件事，我也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是这样的，我那儿子八岁了，虎头虎脑，很聪明，和我感情也很深。当得知不是我亲生的后，我精神崩溃了。我杀了那个贱货，但是，孩子是无辜的。而且，八年来，我和孩子之间有了很深的感情。别说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就是一条狗养了八年，也有很深的感情。我杀死孩子的妈妈后，孩子应该记恨我。他还小，根本就不懂得一个男人的自尊。小扁头，如果你出去了，给我孩子打个电话，他有电话手表，你转告他，我爱他，虽然他不是我亲生的，如果我又被抓坐牢，希望他将来能看看我，哪怕一次也好。如果我死了，那我就保佑他永远健康平安。” 海哥说着说着，开始小声啜泣。小扁头也哭了。 “海哥，枪里还有几发子弹？”小扁头问。 “六发。” “听你说枪法不错。” “别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以前是神枪手。不过，不少年没有摸过枪了，枪法肯定差了。” “希望用不上，如果用得上，我们就凶多吉少。你想想，警察有多少人？多少枪支？枪战起来，吃亏的一定是我们。” “反正我们两个的脑袋都在裤腰带上系着。怕死就不越狱了。我们越狱，不是怕死，而是怕将牢底坐穿，那才真是生不如死。” “海哥，认识你是我一辈子的荣幸。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小扁头，休息到现在，体力恢复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走了。” “去哪儿？” “现在想安全走出山林，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对手自己布下了天罗地网。山里一般都有山洞，有的山洞连当地人都不知道。我们争取找到一个山洞，在里面躲几天。不要担心吃的，我有野外生存经验。再说了，我们从值班室还带走了一些食品和矿泉水，节省点能撑几天。” 李恨水和张玉洁都在用心听着。 一方面，他们想从两个逃犯口中获取一些信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比如，已经了解到他们接下来想干什么，手枪里有几发子弹。 另一方面，他们也是在等待援兵。 大部队肯定在搜山，但山林太大，又没有明确目标，短时间恐怕搜索不到这里来。 如果逃犯手中没有枪，李恨水和张玉洁早就冲上去了。 但逃犯不仅有枪，而且枪法还很准。 深山老林里手机没有信号，不能与外界取得联系。 两个逃犯准备出发。 李恨水和张玉洁用眼神交流，准备继续跟踪，等待合适时机，对他们展开突然袭击，只要夺取他们的枪支，就有信心制服他们。 李恨水身手了得，张玉洁身手也不错，不考虑枪支因素，搏斗起来，不会吃亏的。 当然，对方能越狱出来，说明身手也不错，特别是海哥。因此，不能轻敌。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漂亮警花张玉洁在关键时刻没忍住，放了一个屁。 响声不大不小。 第129章 发现山洞 人吃五谷杂粮，就会吃喝拉撒，就会放屁。 再漂亮的女人也会放屁，这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从戛然而止的响声，可以判断，张玉洁放屁时太突然，待有声响产生后，已经意识到来不及了，只能刻意将后半程的屁强行憋着，努力不发出声响。 美女警花的屁不仅响，还臭。 以至于李恨水一度怀疑，臭屁不响，响屁不臭这句话究竟有没有科学道理。 “附近有人！”海哥警惕地说，并将子弹上膛。 海哥说话声音很轻。李恨水耳力很好，听出来了。 李恨水拉着张玉洁，以地形做掩护，迅速隐蔽起来。 躲藏在这个角度，对手看不到。 张玉洁掏出手枪，将子弹上膛。 “老婆，真倒霉，私奔竟然迷路了。”李恨水知道，对手已经发现附近有人，与其藏起来，不如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老公，哪怕逃到深山当野人，我也不愿意嫁给那个瘸子。他家不就是有钱吗？我才不稀罕呢。”张玉洁心领神会，顺着李恨水的话说。 海哥似乎松了一口气，轻声说：“原来是两个私奔的，估计迷路了。” 李恨水见计谋得逞，有意调戏张玉洁：“老婆，那个瘸子有钱，但哪有我的本钱足？他裤裆里藏着一条小蛇，我则藏着一条巨蟒。” 张玉洁害羞得面如桃红，却又不敢斥责，便狠狠掐了一下李恨水的胳膊。 李恨水疼得龇牙咧嘴，顺势在她的翘臀上摸了一把。 张玉洁瞪了他一眼，并示意不许胡闹。 敌人就在眼前呢。 “老婆，迷路了，一时半会找不着路。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在这里打野战吧。”李恨水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向上面的山坡张望，寻觅两个逃犯的身影。 “讨厌！”张玉洁配合演戏。 李恨水暗暗得意，今天不仅揩油了，还调戏了美女警官。 张玉洁从脚步声可以听出，两个逃犯开始撤离。 “他们要逃！”张玉洁轻声说。 “怎么办？抓捕有难度，趁其不备击毙不太合适。”李恨水也是头大，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个逃犯在眼皮底下逃走。 “跟上去，伺机行事。尽量留活口，实在不行，就将他们击伤或者击毙。”张玉洁身手敏捷，一手拽着树枝，一手紧握手枪，爬上山坡。 李恨水更是如猿猴，蹭蹭就爬上山坡。 两个逃犯的身影就在前面。 李恨水还能听到他们在小声说话，但由于距离原因，听得不分明。 李恨水左手持木棍，右手拉着张玉洁的左手，快步向前。 两个逃犯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了跟踪他们的李恨水和张玉洁。 小扁头说：“两个年轻人怎么跟踪我们？” 海哥说：“他们估计是看到了悬赏公告，我们就是行走的几十万。” 小扁头说：“我们一直被盯着，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打电话报警？” 海哥说：“深山老林里不一定有信号吧。” “海哥，我们干掉他们吧！” “不，不要滥杀无辜。” “他们无辜吗？他们是为了行走的几十万，已经严重影响我们的安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死了也不冤。” “我们先甩掉他们，尽量不开枪，枪声一响，目标就暴露了。” “也是，尽量不杀人吧。我的手上已经沾了鲜血，还是不再沾吧，也算是为孩子积点德吧。我是先孩子生病，再当杀手、抢劫搞钱，要不然，我会认为这是报应。” 然而，李恨水和张玉洁在后面跟了过来，他们左躲右闪，时刻防止海哥突然打冷枪。 “他们逼得紧，怎么办？”小扁头有些慌乱。 “甩掉他们，实在不行，开一枪吓唬他们。” “不好！他们是警察！女人手里有手枪！”小扁头看到了张玉洁手中的枪。 张玉洁和李恨水以大树做掩护，动作娴熟，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百姓。 海哥当过兵，就算不看张玉洁手中的枪支，从他们熟练的战术动作，就可以看出，他们绝不是私奔迷路的青年男女。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海哥深谙此道。 “海哥，干掉他们！不能有妇人之仁！”小扁头说。 “我们就剩六颗子弹，确保用在刀刃上。我来瞅准时机，先干掉一个。”海哥终于动了杀机。 “干掉那个男警察，女警察我们好好爽一爽。临死之前爽一回，也算值得了。”小扁头淫邪地笑。 海哥突然转身，将手枪瞄准追踪而来、距离不远的李恨水。 “小心！”张玉洁提醒道。 海哥已扣动扳机。 李恨水躲避不急，本能地挥舞木棍。 海哥多年不开枪，神枪手也不神了，子弹击中木棍，将木棍击穿。 李恨水不禁后怕，差点就吃了花生米壮烈牺牲了。 张玉洁也扣动扳机，枪响了，打中海哥的左胳膊。 “啊！”海哥发出痛苦的嚎叫。 张玉洁又开了一枪。海哥躲在大树后面，躲过一击。 “海哥，前面有个山洞入口！”小扁头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太好了！看来天无绝人之路！”海哥忘了疼痛，左闪右躲，其间，又开了一枪，击中大树，没有伤到李恨水和张玉洁一根毫毛。 由于距离近。海哥和小扁头的对话，李恨水听得很清楚。 “玉洁，他们如果躲进山洞，会给我们的抓捕带来很大的难度。他们还有四颗子弹。” 由于情况紧急，李恨水不便多说。 上次听春英婶子说过，双鱼峰不仅有山洞，还有三线建设留下的地道。 前些年，有个放牛娃还发现一座地下溶洞。 双鱼峰有多少山洞，谁也不知道。 小扁头发现的这个山洞，究竟有多大多深，也没人知道。 张玉洁对着小扁头晃动的身影就是一枪，但没有击中。 在深山老林里，枪声很沉闷，没有回声，穿透力也不强。 张玉洁希望这枪声就是报警，但她并不敢确定，在如此广袤、茂密的山林间，同事能不能循着枪声准确找来。 海哥忍着伤痛，和小扁头钻进山洞。 山洞入口只有房门大小，洞口有一棵粗壮的古树，就像是看家护院的哨兵。 “恨水，快，我们也跟上去！”张玉洁紧握手枪，奋勇冲在前面。 李恨水虽然不是警察，但也不能当孬种，特别是在美女警花面前。 看来，在这未知的山洞里，难免有一场激战。 第130章 死在屁下 张玉洁显然比李恨水更富有战斗经验。 毕竟她是正儿八经的警察，接受过专业训练。 “恨水，子弹可不长眼，可别真的光荣了。”张玉洁轻声提醒道。 “放心，我是猫，猫有九命。”李恨水是吹口哨过坟场——自己给自己壮胆。 谁不怕死？除非一心求死的人。 子弹真的不长眼啊。 洞口有亮光，从洞口一侧瞟向洞里，可以看到洞里有微弱的光亮。 “怎么办？”李恨水问张玉洁。 “山洞有多大、多深，几个出口，我们不知道。如果他们躲藏在障碍物后面，朝我们打冷枪，就危险了。” “等大部队吗？” “山洞如果只有一个出口，我们可以守株待兔，坐等援兵。假如有其他出口，是不是就让他们逃了？” “我们可以用碎石子打头阵。石子落在头上，会有本能的反应。”李恨水想出了一个笨却管用的办法。 洞口有很多石子，石子有鹌鹑蛋大小。这种石子落在头上，也会让人头破血流。 但没办法，对付持枪的越狱逃犯，不能讲仁慈。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李恨水抓了两把石子，朝前方猛地一扔，犹如天女散花。 “啊！”躲在大石块后面的逃犯被石子砸中。 “你们被包围了！赶快投降吧！”李恨水虚张声势，躲在一角喊话。 “就你们两个人也想和我们斗！”海哥忍着枪伤，歇斯底里地叫道。 李恨水一计不成，改为攻心计：“海哥，小扁头，你们听好了。你们觉得能逃出去吗？我们的大部队很快就到。你俩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如果你们现在投降，我对天发誓，保证帮你们实现愿望。我可以对海哥儿子说，你的爸爸永远爱你。我可以为小扁头的女儿筹集治疗费用。只要是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小扁头冷笑道：“治好我女儿的白血病最少还要三十万。你们会为我女儿筹集三十万？当我是三岁小孩！” “小扁头，我听了你的诉说，为你救女儿的拳拳之心感动。你有罪，但你女儿是无辜的。我对天发誓，如果不为你女儿筹集治疗费用，天打五雷轰！而且，我会为你找最好的医生。省立医院副院长沈雨秋是我家的亲戚，她也是著名的儿科医生。” “沈雨秋真是你家亲戚？我女儿就是在省立医院接受治疗的，有一次她亲自查房，我们才知道她就是沈雨秋。她还来到我女儿的病房，问这问那，人挺好的。” “小扁头，三十万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我保证，想方设法为你女儿治病，但前提是，你必须投降。还有海哥，你的愿望我一定帮你实现。” 海哥冷笑道：“你能杀了奸夫吗？如果能杀掉他，我现在开枪自杀！” “海哥，你这不是提要求，而是负隅顽抗！” “你不能杀掉奸夫，就不要和我谈条件！我是不会投降的！小扁头，你真的相信他会救你女儿？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砰。 一声枪响，划破了山洞的宁静。 海哥被一枪爆头，当场毙命。 原来是张玉洁抓住了一个绝好的机会，趁着海哥分神时，借助一个绝佳的角度，果断开枪射击。 这一枪打得很准。 “骗子！”小扁头骂了一句，撒腿就跑。 小扁头本来有心投降，他最牵挂的是女儿，而李恨水承诺想方设法救他的女儿，了却了他的心愿。 现在，海哥被当场击毙。小扁头怎么会相信李恨水的话？ “追！”张玉洁大声说。 最大的危险是海哥，因为他手里有枪，而且会开枪。 现在，海哥死了，小扁头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命。 李恨水用手机当手电筒，找到了海哥的手枪。 小扁头没有枪，危险已基本解除了。 山洞里有微弱的光亮，这光亮来自山洞顶部的缝隙。 山洞里有很多碎石，有大有小。 大的犹如石磙，小的则是鹅卵石大小。 光线不好，加之逃跑时慌乱，小扁头跌倒了。 眼看胜利在望，没想到被石头绊了脚，张玉洁一个趔趄，眼看栽倒在地，李恨水眼疾手快，用手托住了她的身子。 软玉温香，却来不及享受美好时光。 小扁头爬起来，又开始跑。 “追，不能追丢了！”磨刀不误砍柴工，这次张玉洁用手机照明。 在没有信号的山洞，手机主要的功能就是照明和时间。 山洞里大洞套着小洞。 小扁头七绕八绕。 李恨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由于没有做标记，山洞里又路径复杂，现在恐怕找不到出口了。 “小扁头，再不投降，我们就要开枪了！” 小扁头像无头苍蝇乱窜，他其实很清楚，抓住了也是死路一条。 “我数一二三，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张玉洁也发出最后通牒。 小扁头没有停下。 砰。 张玉洁果断开枪。 这次子弹没有一枪爆头，而是穿过他的后背，伤及心脏部位。 小扁头轰然倒下。 李恨水和张玉洁冲了上去。 小扁头伤势严重，生命奄奄一息，估计挺不过去了。 “你，你真的会救我女儿吗？”小扁头气息奄奄。 “一定会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李恨水回答得斩钉截铁。 就算小扁头逃脱，李恨水也会兑现承诺。 小扁头犯罪，但他年幼的女儿没有罪。幼小的花朵不应该凋零。 三十万元，以前对李恨水来说，可能很难筹集，但现在，已经没有压力了。 “谢，谢……”小扁头头一歪，死了。 海哥和小扁头都死在张玉洁的枪下。 如果美女警花没放那个臭屁，李恨水会趁海哥休息或者麻痹大意时夺走他的枪，然后再控制他和小扁头。 他们如果被抓，大概率也会死，因为死缓期间故意犯了恶性案件，终究难逃一死，但绝不会死得这么快。 一句话，他们过早地死在屁下。 如何找到山洞出口，是摆在两人面前的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洞穴里有的地方有洞顶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亮，有的地方又漆黑一片。 欣慰的是，李恨水和张玉洁手机的电量都很足，可以作为照明使用。 小扁头的尸体暂时就搁在这里。 李恨水试图寻找出口，他一边走，一边有意用石头摆出形状做记号。 走了一圈，发现又绕回来了。 两人不禁慌了。 毕竟人的体力有限。 而洞穴里没有吃的。 孤男寡女。 李恨水不禁想起吴天明导演、张艺谋主演的电影《老井》中的情节：一对青年男女被土石封在井下，在随时面临死亡的情况下，他们在井下做了一次夫妻。幸运的是，他们没有死，而是被救上地面。 第131章 死了也要爱 “恨水，我们不会困死在山洞吧？”张玉洁心灰意冷。 李恨水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吧。我们休息会，再找出口。这山洞洞口就像布了迷魂阵，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山洞太大了，而且洞中有洞，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现在却将我们困在这里。手机电量要节省着用了，我估计一时半会找不着洞口。” 李恨水一边走，一边用石头做记号。 还是看不到找到洞口的一线希望，而且，前面洞顶没有缝隙，没有光线，一片黑暗，而且，越来越阴冷。 “玉洁，我们原路返回吧，再回到小扁头尸体的地方，再逐一循着不同的洞口试着走回去。” 只要有过的地方，李恨水都会用石块做出标记，因此，并不难识别出已经走过的错路。 两个人越走越沮丧。 如果是之前只是心灰意冷，现在却近乎绝望了。 “歇会吧。”李恨水拉着张玉洁坐在一块石头上。 石头很大，很平整。 这里虽不像洞穴深处那么阴冷，但比洞外冷多了。 “玉洁，冷吗？”李恨水柔声问。 “冷。” 李恨水将张玉洁拉到怀里。 张玉洁没有拒绝。 “恨水，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我们也许永远走不出洞穴了。” “玉洁，不要这么悲观，好吗？” 李恨水其实心里一点底没有。在黑暗、阴冷的洞穴里，没有食物，甚至没有找到水源，人的体力会逐渐消耗掉。三五天之内找不到洞口，就走不出去了。 “恨水，我可以说我怕死吗？我才二十六岁，还没有好好享受人生呢，呜呜。还有，我很想爸爸妈妈……”张玉洁轻声啜泣。 “玉洁，不哭，好吗？我们可以聊聊天，减轻恐惧。” “嗯。”张玉洁停止抽泣，轻声问，“恨水，你害怕死亡吗？” “当然害怕。”李恨水开了个玩笑，“不过呢，与你这么一个漂亮警花同年同月同日死，也值得。没准，我们去阴曹地府还能做夫妻呢。” “讨厌！”张玉洁娇嗔道，“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怎么就没心情呢？如果死，我希望自己快乐地死去，而不是在绝望、恐惧中死去。” “也是哦。恨水，你有孩子吗？” “哪有？前妻不愿意为我生孩子，因为她根本就不爱我。” “你离婚啦？为什么又和不爱你的人结婚呢？” “离婚了，本来，我答应过前妻，为她保密一段时间，但现在……”李恨水顿了顿，说，“当时我妈妈病重，想看到儿媳妇，更希望在临死之前抱抱孙子，但她还是没有等到抱孙子的那一天。” 李恨水还说了自己和初恋女友许愿的故事。 张玉洁听得津津有味，暂时忘记了恐惧和绝望。 “玉洁，你上次说你有男朋友，是真的吗？” “二十六岁才有男朋友，你觉得奇怪？” “你上次说你还是处女，也是真的？” “大坏蛋，上次初吻都被你夺去了，你现在还问我这个问题！” “玉洁，这年头，二十六岁还是处女，要么她长得太丑，没有男孩子喜欢；要么她长得漂亮，没有中意的男孩。你呢，显然是后者。” “也不是，我有男朋友了，是我妈妈好朋友的儿子，他从小就是学霸，知识渊博，本科、硕士、博士都是985，博士毕业后，在江中大学教书，二十八岁就是副教授了。不过呢，他很腼腆，很老实，牵我的手都脸红，更不敢吻我。怎不能让我一个女孩子主动吻他吧？” 李恨水笑了：“他是不是书读多了，成了书呆子？” 张玉洁也不否认：“好像是有点，他热衷于学习，热衷于搞科研，整天泡在图书馆、实验室。” “玉洁，这种人没有生活情趣。决定嫁给他吗？” “我们计划下个月订婚，明年正月结婚。” “看来，你决定嫁给他？” “嫁给他？你觉得我们能活着走出去？” “唉。”李恨水轻叹一声，看了一眼手机，说道，“玉洁，现在是下午四点半，我是上午十一点接到电话，下午一点左右进了这个山洞。我们已经在山洞里待了三个多小时了。” “晚上洞穴里更冷，又冷又饿，没吃没喝，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坚持几天。也许，这几天就是我们生命中的最后时光了。” “我们再找找出口吧，也许，天无绝人之路。” “嗯。” 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边摸索着走，一边用石块做标记。 洞中有洞，大洞套小洞，洞中就像一个迷宫。 走了约有半个小时，两个人发现，又绕回来了，就是刚才平整的巨石旁。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虽然没有说，但心里有了很不详的预感：找到洞口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 没有食物，没有水源，到了夜里，山洞温度还会下降。 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熬到明后天肯定没问题，但问题是，饥寒交迫下，明后天还有体力继续寻找出口吗？ 就算明后天还有体力，但一定就能找到出口吗？ “玉洁，我们不再做无用功了吧？” “嗯，听你的。” “冷吗？” “还好，估计到了晚上，山洞里会更冷的。感觉洞里洞外，就是冰火两重天。” “我们抱团取暖吧。” 李恨水紧紧搂抱着张玉洁。 张玉洁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想不到，生命中的最后时光，是与你在一起的。”张玉洁幽幽说道。 “我们有缘嘛。”李恨水忽然亲吻起张玉洁的面颊。 “恨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心思？” “玉洁，一开始，我是相信我们能找到洞口的。但说实话，几次绕回原路，让现在我已经不抱希望了。与其在绝望和恐惧中死去，不如在快乐中死去。” 张玉洁没有吭声。 李恨水开始狂热地亲吻。 张玉洁也许是想开了，报之以笨拙的回吻。 李恨水的手开始不老实了，四处乱摸。 下午，他是目测张玉洁是c罩杯，现在，他是用手在丈量。 不错，目测很准。 李恨水得寸进尺。 “不要。”张玉洁小声说。 “玉洁，都要死了，还想将处女之身带到阴曹地府？不尝尝做女人的快乐吗？” “恨水，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你觉得呢？是不是想着将贞操留给书呆子男朋友？” “唉，恐怕永远没机会了。我现在就是想爸爸妈妈。” 李恨水一刻没有闲着。 “啊！你怎么突然进来了？”张玉洁嘤嘤哭泣起来。 第132章 走出山洞 李恨水偷袭成功。 横竖都是死，为什么要在恐惧、绝望和哭哭啼啼中死去？ 为什么就不能快快乐乐地死去？ 张玉洁可是漂亮警花。 搁在平日里，这种事也就是意淫而已。 上天很残忍，让他困在这个找不到洞口的山洞，让他年纪轻轻就死去。 但上天也算不错，临死前还赏了他一个漂亮的女孩，而且，还是黄花大闺女。 “出来！出来！”张玉洁一边哭泣，一边挥舞粉拳轻轻捶打李恨水的胸膛。 “玉洁，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就算我现在出来，已经改变不了既成事实。与其这样，不如好好体验人生吧。再说了，我们都要死了。临死之前，为什么悲悲戚戚，凄凄惨惨？不能快快乐乐吗？” “可是，很疼。”张玉洁不再捶打李恨水了。不过，她刚才的捶打就像是撒娇，一点也不疼。 “玉洁，这都是暂时的。” “大坏蛋，搞突然袭击，上次强吻我也是。” “玉洁，假如我们能活着走出去，我们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李恨水这么说，是有感而发。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女人。 秦如霜。 张玉洁幽幽说道：“恨水，我不知道哦。” 李恨水对张玉洁的回答很满意。 不像秦如霜，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的非分之想。 一个娇羞的女孩，不可能回答“当然还有机会”之类的话。 “恨水，世事无常啊。我以为会在新婚之夜将贞操留给丈夫，没想到……” 李恨水醋意大发，说：“你那书呆子男友，也许都不知道怎么打开你的大门。”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和你说件真事哦。这是前些年的新闻，男博士和女硕士结婚三年，女方一直没有怀孕，妇科检查发现，女方竟然还是处女。” “这么奇葩吗？”刚才张玉洁还哭着喊疼，现在，已经轻松很多。 李恨水开玩笑道：“博士对妇科医生说：我们理解的怀孕就是两人躺在床上，手拉手形成一个大磁场，一旦发生化学反应，就怀孕了。” 张玉洁嘻嘻笑了起来，浑然忘记自己正身处绝境。 “玉洁，刚才博士的解释是我胡诌的，事实是，在这对高学历的夫妻眼中，同房就是在一张床上睡觉。结婚前，两人连拉手都不敢，更别说亲吻了，因为他们以为那样就会怀孕，结婚后，他们最多也就是接个吻。最后。还是医生给两人上了一堂生理卫生课。” “恨水，你别笑话，我在十六岁之前，以为男女拉手会怀孕。因为我妈妈小时候多次和我说，不要和男生拉手，那样会怀孕的，我信以为真。” “十六岁那年，你是怎么知道男女之事的？”李恨水一边动作，一边说话。他知道，这样会减轻张玉洁的紧张感和恐惧感。 “就是闺蜜秦如霜告诉我的。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本口袋书，就是那种不健康的书，上面还有插图。” 李恨水突然停止动作。 “恨水，怎么不动了？”张玉洁刚刚尝到甜头。 “玉洁，我好像听到了猫叫。” “这山洞里怎么会有猫呢？” “也许是野猫吧。” “我怎么没听见猫叫？” “刚才听到两声，现在好像是没有了。” “你确定没有听错？” “没有。猫叫声怎么可能听错。我在想啊，这只猫也许能知道出口，如果能抓到这只猫，让它给我们带路，说不定就能出去了。” “可以试试，死马当作活马医。可是，怎么能抓到这只猫？现在连猫叫声都听不见了。” “是啊。我们能活着出去，要具备两个前提。第一，能抓到这只猫。第二，这只猫能带着我们走出去。先不说，玉洁，我现在要带着你一起上天去！” …… “大坏蛋，我是你的仇人吗？刚才那么用力。”张玉洁似嗔似怨。 喵喵。 又是几声猫叫。 “玉洁，听清楚了吗？是猫叫声。”李恨水精神大振。 “是的，的确是猫叫。可是，恨水。怎么抓到这只猫呢？” “玉洁，我来试试看。小时候，我妈妈经常发出喵喵的声音唤猫，不管是自家猫，还是别人家的猫，一听到这种唤猫声，就过来了。” 李恨水尝试着用喵喵声唤猫。 在幽暗中，猫的眼睛发出蓝色的光亮。 这光亮越来越近。 喵喵喵。 李恨水在弯腰唤猫，猫也在叫。 李恨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抓住了猫。 喵喵喵。 猫发出惊恐的叫声。 李恨水大喜：“玉洁，感觉这只猫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 张玉洁也欣喜异常。 猫叫个不停。 李恨水一只手紧紧抓住猫的脚，一只手拧着猫头顶上的皮，不让猫咬人，更不能让猫跑掉。 被猫咬一口，不碍事，最多出去打狂犬疫苗。 如果猫逃跑了，再抓回来，恐怕不可能了。 李恨水紧紧抓住猫，就像抓住了求生的一切希望。 能不能走出去，全靠这只猫了。 “玉洁，必须让猫为我们带路，不能让它跑了，但这样抓住它也不行！猫又不会说话。没有绳子，但可以将衣服撕下来，拧成绳。” “恨水，你真聪明！我这就来！你一定要抱紧猫啊，不能让它跑了！” “放心，我堂堂男子汉，一只猫都抓不住，那是真的该死！” “恨水，警服材料好，我根本就撕不了，怎么办？” “玉洁，警服材料好，但你的小背心可以呀，还有，你的胸罩，关键时刻可以发挥作用。” 李恨水提醒了张玉洁。 “恨水，你真聪明！你看，我都糊涂了。” 张玉洁用力将小背心撕成几段，然后又用胸罩带子接上，并试了试，确保不被猫的力量拽断。 “好了，虽然只有一米多长，但我们弯腰，可以让猫带着我们走的。” 两个人合力，将“绳子”牢牢系在猫的后腿上。 “玉洁，我们就跟着猫走，它到哪里，我们到哪里。猫能否带我们出去，只能听天由命了。” “好，听天由命吧。” 李恨水放下猫。 喵喵喵。 猫受到惊吓，开始拽着绳子逃跑。 李恨水一只手抓紧“绳子”，一只手拉着张玉洁。 张玉洁打开手机照明。 猫在山洞中七绕八绕。 不知绕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现犹如洞口的光亮。 越来越近。 “真的是洞口！”两个人又惊又喜。 这个洞口，不是刚才进来的洞口。 进来时的洞口，洞口有一棵粗壮的古树，这个洞口没有。 说明山洞不止一个洞口。 “我们活过来啦！”两人先是击掌相庆，然后紧紧搂抱在一起。 第133章 露水夫妻 张玉洁喜极而泣，趴在李恨水的肩膀上泪流满面。 李恨水也有着绝处逢生后的巨大喜悦。 时间六点多，天还没黑。 “猫呢？”李恨水忽然想起，在他们走出洞口时，由于太激动，丢下“绳子”。 四处张望，哪有猫的身影？ 猫早就逃得无影无踪。 “玉洁，这是一只神猫，老天爷看我们太年轻，不忍让我们死，所以，派来一只猫拯救我们。” “是啊，我从来不养小动物。这次回去，就养一只猫。” “我也要养一只猫。以后遇到流浪猫，我都会帮助它们。因为，我们的命，都是猫给的。” “猫将我的小背心和胸罩都带走了。”张玉洁忽然想起了什么，使劲咬了一口李恨水的胳膊。 李恨水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玉洁，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呀！” “大坏蛋！臭流氓！你还我的贞操！”张玉洁又嘤嘤哭泣起来。 “玉洁，熟饭能还原成生米吗？不可能了。你如果恨我，就杀掉我吧。” “明知道我不会杀你，还这么说。对了，我们怎么出去呢？” “是啊，我们先观察一下现在所处的位置。” 李恨水从地上找到两根手腕粗的树枝，一人一根，可以做拐杖。 还可以拨打草丛，将蛇赶走。 因为张玉洁最怕蛇了。 “恨水，我们要将洞口做个标记，两个逃犯的尸体还在里面呢。再说了，以后也许会开发这个山洞呢。我的胸罩是红色的，红色很鲜艳、也很醒目。可是，被猫带走了。” “玉洁，你提醒我了。我穿的裤衩是红色的。” 李恨水说干就干，当着张玉洁的面，就将裤衩脱了下来。 张玉洁转过身子，不看他。 “玉洁，都是夫妻了，还这么娇羞？”李恨水取笑道。 “大流氓！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男朋友了！” “你放心，他是书呆子，一心钻研学问，不知道男欢女爱。他要是知道床笫之私，怎么可能让你还是完璧之身？” “讨厌！以后不许说他是书呆子！听着别扭！” 李恨水将裤衩系在洞口不远处的树枝上。 看上去，红色的裤衩就像是一面迎风招展的红旗。 举目四望，这是应该是山腰的某个位置。 但看远处的景色和民房，这里不像是桃花村。从海拔看，洞口位置约有四五百米。 “恨水，你看，远方还有一个大烟囱，在冒黑烟呢。” “这里应该是邻县地域。也就是说，我们出来时的洞口在邻县。而且，这洞口多年没被人发现，说明人迹罕至。因此，下山的路一定非常危险。” “对，如果这地方容易上来，洞口早就被人发现了。” “玉洁，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天就完全黑了。我们是不是等到明天天亮再下山？” “也行，安全第一，这里海拔高，蚊虫也少，洞外也不冷，就是没地方睡觉。” “如果你困了，就趴在我身上睡觉，我给你充当肉垫。”李恨水一脸狡黠的笑。 “不干，我就是站着不睡，也不能让你再占便宜。你太坏了！”张玉洁狠狠剜了李恨水一眼，“早知道能活着出来，我是无论如何不让你得逞的。” 李恨水坏笑道：“玉洁，今晚我们再做一回露水夫妻吧。” “不干。”张玉洁面如桃花。 张玉洁穿着警服，虽然头发有些凌乱，但依然飒爽英姿。 李恨水知道，张玉洁的警服衬衫里，什么都没有穿。 李恨水搂着张玉洁，轻轻往她的耳根吹气，坏笑道：“玉洁，就算你明天报警将我抓起来，今晚我也要得到你。” “唉，完了，完了。今后我还有脸见男朋友吗？” “那就嫁给我吧，我娶你。” “那样妈妈非打死我不可！男友的妈妈是我妈妈好朋友，而且，他家给我家帮助太多。都说好了下个月订婚，却出了这档事。可恶的逃犯，害得让你这个大坏蛋趁机夺去了我珍藏了二十六年的贞操。” 李恨水不敢确定张玉洁是不是第二个秦如霜，但是，他知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也许过了今夜，他和张玉洁的关系就像和秦如霜一样，你是你，我是我。 不过，能拥有美女警花一夜，也是一生中值得回忆的事。 天亮了。 李恨水靠在洞口，张玉洁趴在他的身上，睡得正香。 这个夜里，没有吃饭喝水的他，体力有所下降，但仍然要了张玉洁两次。 张玉洁从半推半就到婉转承欢，曲意迎合。 李恨水要感谢两个逃犯，感谢神秘的山洞，感谢那只猫，一切的机缘巧合，促成了他和张玉洁做了一夜露水夫妻。 …… 费尽千辛万苦，两人终于下了山。 下山没有路，只是凭感觉从古树丛中往低处走。 其间有悬崖，有峭壁，遇到野兽，遇到蛇，跌倒过，迷路过，但终究还是平安走了出来。 当彻底脱险后，两个人又紧紧搂抱在一起，庆祝劫后余生。 …… 李恨水和张玉洁向抓捕逃犯指挥部汇报了击毙两名逃犯的经过，也说了山洞脱险的经历。 当然，他们绝口不提露水夫妻的事。 山洞有几个洞口，暂时不得而知。但很显然，进去的洞口相对容易找到。 大部队结合后，还是刘大爷做向导，找到上次辅警拉肚子的地方，这也是李恨水和张玉洁与刘大爷失去联系的地方。 由于一路上有新鲜的树枝折断痕迹，加上人多，又有警犬配合，所以，花了大半天时间，就找到了洞口。 大部队不同于两个人，有一整套探险设备，当然，今天主要任务不是探险，而是寻找两名逃犯尸体。 两名逃犯尸体终于被找到。 搜捕逃犯行动结束。 李恨水和张玉洁顿时成了英雄。 随行记者采访了李恨水。 李恨水谦虚地说：“作为一名普通公民，配合警方抓捕逃犯是义不容辞的义务。当然，逃犯伏法，张玉洁警官是大功臣，我只不过是个打酱油的。最后，我要感谢那只神猫，没有那只神猫，我和张警官恐怕就遇难了。” 第134章 真实关系 李恨水更多的是将功劳推让给张玉洁。 张玉洁来金汤镇派出所挂职，不简单是镀金，也是要政绩的，上次抓获方六指是一个政绩，追进山洞击毙两个越狱逃犯又是一大政绩。 但记者显然将聚光灯聚焦在李恨水身上。 原因很简单。李恨水是普通人，而张玉洁是警察，抓捕逃犯是职责所在。 有好事的记者问了一个敏感问题：你们二位发现迷路后，找不着出口，想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李恨水不慌不忙地说：“说实话，那时候我很害怕，近乎绝望，但是，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要努力寻找出口。我们注意合理分配体力，寻找休息，再寻找再休息，幸运的是，我们遇到了一只猫。当然，我要特别感谢张警官，在身临绝境的时候，她一直鼓励我，给我信心和力量。” …… 沈媛媛来了。 沈媛媛是在原计划后三天来的。 改变日期后，仍然要来桃花村，说明这个云川市新晋一把手对桃花村高看一眼。 可能是为了避嫌及不必要的猜疑，望洲集团董事长沈雨彤没有来，而是派总经理安琪来了。 陪同沈媛媛来的，还有市里、县里、镇里等一行人。 沈媛媛是下午来的，根据行程安排，沈媛媛考察桃花村旅游、召开座谈会，晚上在金汤温泉山庄吃工作餐，夜宿山庄，第二天早晨启程去其他地方继续考察调研。 沈媛媛实地去项目部考察时，刘大爷突然从人群中窜了过来，两个便衣警察见状，正要将其拖走，沈媛媛看见了，厉声说：“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大爷，对我们构成威胁吗？没有！既然没有，为什么这么粗暴对待他？” 便衣警察语无伦次，乖乖地退到一边。 刘大爷一下子就跪在沈媛媛的面前，连磕了三个响头，悲戚戚地说：“沈书记是青天大老爷，还请你为我们做主啊！” 镇一把手王海生面如土色，怕什么来什么，慌忙上前解释道：“沈书记，刘老汉是桃花村的刁民——” 沈媛媛当即打断王海生的话：“没有刁民，只有刁官！为什么不给老百姓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我不知道你们在害怕什么！” 王海生颤颤巍巍地站在一边。 沈媛媛将刘大爷搀扶起来，关切地说：“大爷，你有什么问题反映吗？” 刘大爷说：“我儿媳妇是个寡妇，被村霸杨前强暴后怀孕了，杨前死不认账，我们无处说理，只能采取这种方式了，还请沈书记为我们做主。” 刘大爷下跪讨说法其实是李恨水一手策划的。 沈媛媛什么时候来，考察时走什么路线，什么时候下跪最合适，都是李恨水通风报信的。 李恨水这么做，一是打击杨前，二是报复秦如霜。 刘大爷告状，在警方未侦查之前，沈媛媛不可能拍板将杨前抓起来，但是，她要求警方展开侦查，争取结论经得起时间和历史的检验。 刘大爷连声道谢，一脸的感激。 召开座谈会之前，沈媛媛特意问青山县的负责同志：“这次两个越狱逃犯被击毙，我听说是一个女警察和一个年轻村干的功劳。他们人呢？我想见见。” 沈媛媛作为几百万人口的云川市一把手，位高权重，她来桃花村考察，除非特别安排，否则，像张玉洁和李恨水这种级别的，是没有资格陪同的。 沈媛媛一发话，张玉洁和李恨水很快就被叫来了。 沈媛媛只是随便问了张玉洁几句，但兴趣更多的放在李恨水身上。 “你就是李恨水？”沈媛媛亲切地问。 像沈媛媛这种久居官场的人，都是演员，明明她是李恨水的二姑，却装出素不相识的样子。 当然，李恨水不会傻到当众叫声二姑认亲的地步。 “是的，沈书记，我就是李恨水。”李恨水毕恭毕敬地说。 “小李，这次你立了大功，不简单啊。我为你点赞。”沈媛媛竖起大拇指。 “谢谢沈书记夸奖，我作为村长助理，配合张警官抓捕逃犯，做的是份内活。” “小李境界高！同是桃花村村干，有的人成了英雄，有的人怎么被百姓当做村霸？”沈媛媛的目光落在随行人员身上。 “刘大爷反映的问题，我们会认真调查的。”青山县负责同志立即表态。 沈媛媛又说：“对于小李这种热血青年的先进事迹，宣传部门要大张旗鼓地宣传，要深挖先进事迹。组织人事部门要大胆提拔、大胆使用。” 陪同人员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沈媛媛又对青山县负责同志说：“今晚的工作餐，小李也参加。有为才有位，小李做出了重大贡献，我们就应该对其褒奖，褒奖的方式有很多，给位子、给荣誉、给名誉。” 晚餐设在金汤温泉山庄，这是沈媛媛的秘书舒晴特别交代的。 知道沈媛媛和李恨水真实关系的，除了安琪，就是舒晴。 舒晴以前就是沈媛媛的秘书，跟随多年，这次沈媛媛来云川，舒晴也跟着来了。 可以看出，沈媛媛非常信任舒晴。 舒晴三十岁左右，身材丰满，看起来很秀气。 新官上任，沈媛媛不讲排场，晚上只要求青山县方面上工作餐，不喝酒。 虽是工作餐，但能成为沈媛媛的座上宾，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 李恨水被邀请参加工作餐，张玉洁却不被邀请，秘书舒晴给出的理由是张玉洁抓捕逃犯是份内职责。 所有人都能看出，沈媛媛对李恨水高看一眼。 饭桌上，沈媛媛不停地为李恨水夹菜，还关心地问生活、问工作情况。 沈媛媛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让市里、县里人看的，就是她很看重李恨水，像李恨水这种英雄要大力培养。小说 王海生心里在嘀咕：难道沈媛媛这个中年女人相中了年轻帅气的李恨水？李恨水要成为沈媛媛的面首？ 这个官场人精见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李恨水配合张玉洁击毙逃犯确实可圈可点，但因此就被市一把手沈媛媛如此看重，这说不过去，也不科学。 云川市英雄辈出，沈媛媛如果一个个都如此看重，那就不要干工作了。 王海生哪里知道，沈媛媛和李恨水的真实关系？ 王海生心里还在打着小算盘：李恨水不但得罪不得，还要巴结，说不定升官还得靠李恨水在沈媛媛面前说好话呢。 第135章 感情也有先来后到吗？ 晚餐之后，沈媛媛在山庄接待室接见李恨水，舒晴在场。 这一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 沈媛媛为什么会如此器重李恨水，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联想。 沈媛媛对李恨水说：“天鹏，这次你在抓捕逃犯行动中立了大功，接下来，你将有机会获得见义勇为先进个人、云川市十大杰出青年等荣誉称号，无论你选择留在国企，步入官场，还是回到集团，这都是一个很好的资本。老爷子非常关心你的前途和发展，对于未来发展规划，你是怎么想的？” “二姑，我暂时不想回集团，至于去官场还是留在国企发展，还没想好。” “老爷子也说了，要尊重你的意愿。你看这样可行？你先在金汤镇挂职个镇委委员，如果想在仕途发展，就留在镇里，从基层做起，一步一个脚印。如果不想进入仕途，挂职镇委委员的经历，对于你今后在国企的发展也很重要。” 沈媛媛凝神看着李恨水。 “行，我听二姑的，挂职镇委委员对于我开展工作也有很多便利。谢谢二姑。” “那先就这样。”沈媛媛将目光投向舒晴，“小舒，你和青山县有关方面打声招呼，让天鹏先挂个镇委委员，对于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并做出巨大贡献的英雄，就应该大胆提拔、大胆使用嘛。” “沈书记，我明天就安排。” 沈媛媛满意地点点头。 “二姑，今天刘老汉下跪的事情，我向您道个歉。” 沈媛媛一愣：“怎么啦，天鹏？” “这事是我一手策划的，主要是因为，金汤镇主要负责同志打着维持稳定的幌子……”李恨水在沈媛媛面前参了王海生一本。 上次他在刘丽娟等人面前夸下海口，说要让王海生卷铺盖走人，兑现不了，会遭人耻笑的。 王海生这种人，能力是有的，但趋炎附势，功利性太强。至于有没有经济问题、生活作风问题，因为没有证据，不能乱说。 沈媛媛蹙眉道：“王海生今天给我的印象很不好，说老百姓是刁民，哪有刁民？只有刁官。金汤镇发展潜力巨大，领导班子特别是主要负责同志更应该素质过硬。” 沈媛媛转而对舒晴说：“你和青山县有关方面说下，建议调整主要负责同志。” “沈书记，我记下了。” 李恨水回到自己房间不久，安琪就来了。 “我是叫你天鹏，还是叫你恨水呢？”安琪嘻嘻笑道。 “随便。” “不在沈家，还是叫你恨水吧，叫习惯了。” 安琪弯腰整理床铺。 虽然是富家大小姐，但安琪的穿着一直很随便，没有多少首饰，也不怎么化妆。 她穿着浅蓝色的牛仔裤，撅起的臀部很圆润。 但李恨水却激不起邪恶的欲望来。 如果换成其他女人，哪怕是刘丽娟，他也许都会趁机从身后搂着她。 在李恨水眼里，安琪是那么圣洁，圣洁得如同自己的妹妹。 事实上，在沈家，安琪就是他的妹妹。 “恨水，我爸爸为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安琪说后，凝神看着李恨水。 “真的假的？”李恨水一愣。 “真的。”安琪将手机相册里的照片翻出来，“你看，就是他。” 照片中的男孩白白净净的，看起来温文尔雅。 “他是省直单位公务员，爸爸是副厅级干部，他爸爸和我爸爸熟悉。” “安琪，那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呀！” 安琪忽然激动起来，一脸的委屈：“恨水，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明明知道我在乎的人是你！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说明你心里压根儿就没有我！” 李恨水讪讪笑道：“安琪，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沈家，你是我的妹妹，老爷子和你爸爸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恨水，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有呀，当然有呀。” “恨水，我不想成为你的妹妹，如果你不是沈家的人，该有多好！我宁愿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林金龙不也是普通人吗？他也一样成为沈家的准女婿。” “安琪，我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李恨水苦笑。 “恨水，你是不是想说你是个花花公子？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不管你过去有多少女人，我都毫不在乎！” 李恨水低着头，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恨水，是不是有了意中人？” “安琪，我可以说实话吗？” “当然可以，难道我想听你说假话？” “安琪，我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是许愿，她是我的初恋，你也是知道的。正因为她不明不白地突然离我而去，我才会赌气和没有感情基础的王可欣结婚。现在，我和王可欣离婚了，我的心中仍为许愿留着位置。假如有一天，我知道许愿已经结婚了，我才会彻底放下她。” 在李恨水看来，这个理由，安琪最容易接受。 安琪很清楚，李恨水以前是那么爱许愿。 安琪也很清楚，如果感情也有先来后到的话，许愿肯定是在排在她的前面。 砰砰砰。 响起几声敲门声。 李恨水打开门，大腹便便的王海生一脸阿谀奉承的笑。 “哦，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王海生假装歉意。 “你们聊吧。”安琪闷闷不乐地走出了房间。 “李助理，这次抓捕逃犯行动，你立了大功，为金汤镇赢得荣誉，特向你表示祝贺啊。”王海生很谦卑地坐在椅子上，半边屁股落座，身子前倾，这是典型的下级听取上级指示的坐姿。 对于王海生这种变色龙，李恨水并没有好感，再说了，按照沈媛媛的意思，王海生不久就要滚蛋了，便冷冷地说：“王书记，大晚上的来我这，就是为了向我祝贺吗？” “不是，不是。”王海生连忙解释道，“李助理，上次你推荐的桃花村小学代课教师宋巧儿担任村干一事，明天我就开会研究，包在我身上。” 李恨水心中冷笑，过不了几天，你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按照惯例，在王海生没有被查证有经济问题之前，不太可能被免职，大概率是发配到一个清水衙门部门。 “王书记，桃花村的王春英各方面素质都不错，建议也作为村干人选。村支部书记病情严重，杨前大概率走人，村班子需要配强。”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恨水老弟，我比你年龄大，就以老哥自称了。在金汤镇，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和老哥说。” 第136章 不想结婚 王海生真是条变色龙。 上次说研究研究，今天拍着胸脯说包在他身上。 反差也太大了。 “好吧，就这样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休息啦。”李恨水下逐客令了。 王海生一脸谄媚的笑：“恨水老弟，我听说晚上沈书记在接待室单独接见你，看得出来，她很敬重你这个金汤镇的大英雄。过不了几天，媒体上就会铺天盖地报道你的先进事迹。我决定，后天在金汤镇大礼堂举办一次先进事迹报告会，到时候邀请你参加。” 李恨水连忙摆手：“别整那一套，我对此毫无兴趣，邀请我也不会来的。” 王海生有些难堪，说：“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愿。不打扰你休息了。” 王海生走了。 一想起安琪的痴情，李恨水就有种揪心的疼。 安琪和别的女孩不一样，明显是奔着结婚来的。 李恨水现在并不想结婚。 这并不是完全为了等许愿，而是他刚刚从一段不幸的婚姻里解脱出来，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忧虑。 在无数个新婚典礼上，一对有情人许下誓言：你愿意爱我一生一世吗？回答是愿意。你愿意和我一起白头偕老吗？回答也是愿意。 不敢说新人百分之百说的是真心话，但毫无疑问，绝大多数新人的誓言都是发自肺腑的。 但是，若干年后，他们离婚了，为这为那，甚至为了一些鸡零狗碎的琐事，他们分道扬镳，有的甚至反目成仇。 他们当初的誓言呢？已经随岁月的风流逝了。 这个晚上，安琪再也没有来找。 李恨水很想去安慰安琪一颗受伤的心，但思前想后，还是没去。 不是他狠心，而是如果将来兑现不了爱的承诺，安琪会更伤心。 第二天走的时候，李恨水注意到，安琪的眼眶红红的，夜里肯定是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 李恨水的心中再一次有着刀割般的疼。 …… 杨前被警方带走接受调查，但是，他避重就轻，只交代与多个女人通奸，不承认有暴力行为。警方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强暴了寡妇俞金萍。 加上他儿子杨德宝四处活动，杨前又被放回来了。 杨前主动提出辞去副村长一职，算是给自己台阶下。 他很清楚，就算他不辞职，镇里也会让他卷铺盖走人。 不坐牢已经是赚大了。 宋巧儿和王春英都进了村部工作，成为村干部。 成了村干的春英婶子，不再筹备处食堂烧饭，主要工作放在村里。 现在的村部，除了李恨水这个编外村干外，就是胡兰花、刘丽娟、宋巧儿和王春英，清一色的娘子军。 …… 李恨水接到镇政府电话，说下午三点有个会议，请他参加。 李恨水知道，这大概率是他的镇委委员任命下来了。 虽然是挂职镇委委员，但如果需要，随时可以转为任职。 很多人其实并不知道，要想成为公务员，并非只有考试这一条路可走。 国企干部达到一定级别可以直接调任为公务员。 在乡镇，选举为副镇长，也一样可以转为公务员。 很多原本不是公务员的乡镇事业编职工，先在镇里混个镇委委员，然后再通过人脉关系选举为副镇长，身份就能转了。 四层的镇政府大楼建在一个小山坡上，地势较高，门前是一块坡地，坡地与门前的道路有一定的落差。车子必须爬坡才能上来。 李恨水是第一次来镇政府，来得较早，两点不到就到了。 王海生还没有调离，就算调离，去哪个单位，谁来接任，都需要履行一定的程序。程序只是走过场，但该走还得走。 李恨水直奔三楼王海生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是关着的，但没有反锁。 李恨水敲了几下门。 “进来。”王海生生硬的声音。 李恨水推开门。 办公室很宽敞，王海生靠在椅背上，眯着眼，一脸陶醉的表情。 办公桌是很大气的老板桌，桌子很高，下面有挡板，但底下有十几厘米的缝隙。 李恨水忽然注意到缝隙下一双粉红色的女士运动鞋。 难道桌子底下有人？ 突然，一股白色浓浆喷射而出，发出强烈的腥气味。 李恨水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有女人躲在桌底下为王海生服务。 这个王海生，不仅好色，而且胆大。 听见脚步声，王海生睁开眼，见是李恨水，正要起身站起，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裤子褪下了，便将肥硕的身子往桌前凑了凑，坐直身子，没有站起来。 “恨水老弟，是你呀，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王海生仿佛见到了上级领导。 “王书记逍遥自在啊。”李恨水话中有话。 王海生尴尬地看了看手表：“这不是还没到上班时间吗？我就在椅背上打个盹。” “我就很好奇，王书记怎么休息时不关门？” “门是关的，但没有反锁。”王海生转移了话题，“恨水老弟，今天下午的会议是干部调整会议，不太可靠的消息说，我要调到县直单位，但具体哪个部门，暂时还没打听清楚。以前呢，县里会议还没散会，我们就知道了。但沈书记来云川后，再三强调组织纪律和保密事项，并要求问责一批泄露工作秘密的人，人事任免消息没有以前那样容易获得了。恨水老弟，你有确切的消息吗？” “不知道。”李恨水说的倒是实话。 “恨水老弟，不瞒你说，如果能担任人事局、卫生局或者教育局的一把手，也不比在金汤镇差。” 李恨水心中冷笑，你就做梦吧！让你干个统计局长就不错了。 “也许可以呢。”李恨水假心假意地说，“对了，谁来接任你的职务呢？” “不知道哦，这次搞得神秘兮兮的。但听说金汤镇班子成员调整范围较大。” 聊了一阵，李恨水起身告辞。 他刚出门，就听到王海生在斥责蹲在桌子底下的女人：“说好了吞下去，怎么临时变卦了？你看，都喷到桌子上了！” …… 三点。 会议如期召开。 县里组织部门负责人宣读了干部任免文件。 李恨水挂职担任镇委委员。 王海生担任县宗教局长。 当听到这一任免决定时，王海生的脸都绿了。 本来，他想当卫生局长和教育局长，女护士、女老师都是他的管理对象。 但现在，他恐怕只能管理尼姑了。 第137章 桌底下的女人？ 新来的一把手是从县直单位下来的，名叫莫善昆，三十三、四岁，少壮派干部。 镇长也调走了。现在的莫善昆是书记镇长一肩挑。 放眼全县，一肩挑的也就一两个人。 这个莫善昆不简单。 说他不简单，当然不是说他能力不简单，而是背景不简单。 李恨水看到了坐在他前面的秦如霜。 他忽然注意到，秦如霜穿着一双粉红色的运动鞋。 难道蹲在王海生桌子底下的女人是秦如霜？ 李恨水又觉得不太可能。 秦如霜似乎不是那种女人。 粉红色运动鞋也许只是一种巧合。 散会时，李恨水什么也不看，就看女人穿着什么鞋。 他还看到镇妇联主席也穿着粉红色的运动鞋。 但李恨水敢断定，桌子底下的女人绝不是她。 因为这个镇妇联主席快五十岁了，就是一个人老珠黄的中年大妈。 如果桌子底下的女人就是她，那王海生的口味也太重了吧。 “恨水老弟，来我办公室坐会吧。”王海生显得很颓废，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这一两天，王海生就要和莫善昆办理工作交接，然后去县宗教局上班。 王海生的办公室。 王海生垂头丧气，唉声叹气。 “唉，真没想到去了宗教局，就是去林业局、统计局也比去宗教局强。统计局好歹还有十几号人，宗教局总共就四个编制，其中局长一人，副局长一人，还有两名工作人员。我现在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了。” 李恨水心中偷着乐，谁让你得罪我？得罪我的下场就是如此。 “恨水老弟，这次我倒霉，全怪桃花村那个刘老汉，儿子都死了，还指望儿媳妇待在他家一辈子？如果不是这老不死的在沈书记面前下跪，我还不是稳稳的干我的金汤镇一把手？” “不要灰心丧气嘛，也许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呢。” 王海生忽然眼前一亮：“恨水老弟，我知道你是能在沈书记面前说上话的，能不能帮我美言几句，将我挪个好些你单位？” “你在开玩笑吧，我算老几，能在沈书记面前说上话？” 王海生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恨水老弟，你就别谦虚了，沈书记很器重你。你看，这次你又挂职担任镇委委员。有件事你可能也听说了，沈书记来桃花村的前一天，一辆汽车冲进一座水库，车上四个人生命垂危，关键时刻，路过的镇里几个下村干部奋不顾身跳进水里，将他们救了上来。这事媒体也报道了，相信沈书记也知道，但她怎么就不接见那几个干部呢？甚至提都没提。” 李恨水直言不讳地问：“你是不是认为我和沈书记有某种特殊关系？” 王海生是条修炼成精的老狐狸，掩饰道：“坊间传闻是这么说的。” 李恨水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就让你们胡乱猜测吧。 “恨水老弟，知道这个莫善昆是什么背景吗？”王海生转移了话题。 王海生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得放长线，钓大鱼，收买人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果赢得李恨水的信任，一天两天肯定不行。 与其缠着李恨水问这问那，求这求那，不如先和他培养感情。 再说了，他刚被任命为宗教局长，短期内再调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李恨水摇头：“不知道。” “恨水老弟，莫善昆背景不一般啊！”王海生故意卖了个关子，盯着李恨水看。 “哦，说说看。”李恨水想知道，莫善昆究竟有什么背景。 王海生见李恨水感兴趣，顿时来了精神：“恨水老弟，莫善昆是市长莫啸天的侄子，莫善昆爸爸是莫啸天的哥哥。” “原来如此。怪不得三十几岁就干金汤镇一把手，而且气场十足，原来有很深的背景哦。” “莫啸天非常强势，沈书记也很强势，他俩搭班子，呵呵呵。”王海生干笑几声。 这时候，李恨水接到镇党政办通知，说莫善昆找他谈话。 王海生听后，嘱咐李恨水：“恨水老弟，我了解莫善昆，他很强势，说一不二，心眼小，报复心强，你不要和他顶撞，否则，他会给你穿小鞋的。虽然沈书记信任你，但县官不如现管，你现在算是莫善昆手下的兵。” “谢谢提醒。”李恨水微微一笑道。 莫善昆的办公室。 李恨水进来时，见莫善昆正靠在椅背上挖鼻孔，一脸的陶醉，仿佛挖出来的不是鼻屎，而是金灿灿的金豆子。 “小李，坐吧。”莫善昆伸直身子，但没有起身，指着办公桌前面的一张椅子说。 镇委委员享受副科级待遇，是班子成员，是莫善昆的副职和助手，正常情况下，应该叫一声“李委员”，关系亲密的可以叫声“恨水。” 但莫善昆以年龄和级别自居，叫李恨水“小李”，错也不算错，但却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小李，我初来乍到，是两眼一抹黑啊，你呢，虽然来金汤镇一段时间了，但在镇里也算是一个新人。以后，工作还需要你的支持呢。” 原来，莫善昆在拉拢人心。 在职场，朋友多多的，敌人就哆哆的，这是一个基本常识。莫善昆不会不懂。 李恨水说着套话，王海生说莫善昆很强势，但至少现在看不出来，也许是刚来，得掩藏锋芒。 “小李，你是镇委委员，但工作重点还是在桃花村，桃花村旅游开发是镇里重点工作。至于班子成员工作分工，我的想法是你分管招商引资和桃花村旅游开发。” “我没意见。”李恨水淡淡地说。招商引资以前是秦如霜分管的，现在落到他头上了。 招商引资有考核任务，像金汤镇，每年都完成不了，这还不包括部分弄虚作假项目。 比如，镇里成立了交通运输公司，其实就是一个皮包公司，目的就是虚增投资额。 再比如，镇里某处水面，被上报成休闲垂钓中心，其实就是一个鱼塘。 秦如霜敲门进来汇报工作。 见李恨水也在，秦如霜一脸的冷漠，甚至有恨意，她也许是怀疑刘大爷下跪就是他搞的鬼。 事实上，也确实是李恨水搞的鬼。 李恨水心中暗骂道：秦如霜，我看你是欧阳少了偏旁！ 第138章 约法三章 “小秦，坐，正好我有事和你及小李商量。”莫善昆招呼秦如霜在李恨水身边坐下。 莫善昆抿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说：“是这么回事，这次班子成员不是大动了吗？工作分工这块，也应该做些调整。招商引资之前是小秦分管的，这次我让小李分管。” 莫善昆凝神看着秦如霜，心想，这女人小麦色的肌肤也很诱人，而且，她的身材真好。 “莫书记，我没意见。”秦如霜是求之不得。 以前计划生育工作是第一难，现在招商引资工作是第一难。 比如金汤镇，虽然资源丰富，但至少由于交通落后，没有企业来投资，招商引资任务年年完不成。 今年金汤镇由于望洲集团的投资，招商引资任务可以完成任务。但明年呢？ 而且，据说县里明年要加大招商引资力度，金汤镇明年的招商引资任务会只会更多。 莫善昆说：“既然你俩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招商引资工作由小李分管。年轻同志要当几次热锅上的蚂蚁，接几回烫手的山芋，多经历风吹浪打，才能成长成才。” 莫善昆以领导和年长者自居，李恨水听着很不是滋味。 “对了，你俩将工作交接一下。”莫善昆嘱咐道。 秦如霜疑惑地问：“不等到上会过后？” 莫善昆哈哈大笑：“我是金汤镇一把手，人员分工这种事，我说了不算？开会，也就是走走流程而已。” 秦如霜说：“好的，莫书记。” 莫善昆又对李恨水说：“小李，这几天，对明年招商引资工作要早思考，早谋划，早行动，争取明年工作更上一层楼。” 李恨水心中想：大不了拉着西洲集团来金汤镇投资就是，还愁着完成不了任务？ 当然，李恨水也深知，如果真是如此，那代表不了他的能力，只有引进沈家产业以外的企业来投资，才是真本领。 秦如霜和李恨水一前一后走出莫善昆办公室。 党政办主任曹德林对李恨水说：“李委员，你的办公室我安排好了，在301，三楼最东边。另外，我再解释一下，由于办公条件有限，班子成员两人一间办公室，普通工作人员三人一间，只有书记镇长一人一间。” 秦如霜停下脚步，问曹德林：“曹主任，你让他和我同在一个办公室。” 曹德林说：“季副镇长不是调走了吗？正好空了位置给李委员。” 秦如霜问：“曹主任，我可以调换办公室吗？” 曹德林面现难色：“秦委员，你也知道，镇里办公用房紧张，如果调换你的办公室，其他办公室也要调整。再说了，李委员驻村为主，在镇里一个月也待不了几天，先将就吧，等以后再说吧。” 秦如霜不悦道：“暂时就这样吧。” 李恨水心中窝了一肚子，秦如霜这是成心让他难堪！ 301办公室有二十个平方左右，一前一后摆着两张办公桌。 乡镇条件简单，除了办公桌椅外，就是一排老式书橱，还有一组掉了皮、褪了色的皮革沙发。 李恨水的办公桌在后面，桌子上还有一些残存的报纸、文件碎片，应该是季副镇长整理后剩下的。 秦如霜坐在椅子上上生闷气，看来，她很拒绝和李恨水在一个办公室。 李恨水则靠在椅背上，注视着秦如霜的一举一动。小说 秦如霜忽然回过头来，板着脸说：“李委员，我们同在一个办公室，得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李恨水笑了，说，“同在一个办公室又不是同住一个房间，再说，这是党政办安排的，不是我选择的。” “那也不行。”秦如霜很霸道地说。 “你说吧，我愿洗耳恭听。”好男不跟女斗，再说了，李恨水和秦如霜有过一夜之欢，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第一，不许谈工作以外的任何事。” “第二，不许有任何不文明、不文雅动作。” 李恨水笑着问：“第三呢？” 秦如霜说：“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 李恨水笑着问：“如果违反了有什么处罚措施？” 秦如霜冷哼一声：“轻则向莫书记告状，重则报警，让张玉洁将你抓起来。” 李恨水心中暗笑：张玉洁敢抓我？ “对了，你和张玉洁在山洞里，是不是有亲密行为？” “你没问张玉洁？” “我现在问你呢！” “这个属于非工作问题，我拒绝回答！你不觉得窥探别人隐私是很无聊的事吗？” 秦如霜面颊通红，自知理亏，便转移话题：“现在，我将招商引资方面的工作移交给你。” 交接事项并不多，半个小时就搞定。 李恨水正在看一份县里招商引资文件时，办公楼前响起阵阵喧哗声。 一个妇女哭哭啼啼的，手里抱着个农药瓶，扬言要服毒自杀。 门前站着很多看热闹的，其中就包括工作人员。 但没有一个人上前劝阻，也许，他们认为这个妇女是在借此要挟。 李恨水慌忙下了楼。 妇女坐在地上，农药瓶是打开的，刺鼻的农药味很难闻。 李恨水冲到妇女面前，一把夺下农药瓶，急切地说：“阿姨，有什么问题可以反映，不能走极端啊！这是百草枯，剧毒，喝下去就没人了。人没了，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 李恨水听到围观人群发出轰的一声笑声，仿佛李恨水正在做一件荒唐可笑的事。 党政办主任曹德林将李恨水拉到一边：“李委员，她就是一个泼皮，隔三差五就来镇里哭闹，动不动寻死觅活的，其实都是演戏，别理她。她再闹，打电话给派出所来将她轰走。” 李恨水在农村长大的，了解民情，体验过人间疾苦，也知道有极少数人确实很难缠。 “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吧？”李恨水想先了解下情况。 “李委员，是这么回事。王海生书记在月亮河大桥边搞了一个工业园，占地有几百亩，那里交通状况相对较好，是通往县城的必经之路。工业园那块地原来要么是低洼地，要么是荒坡，农田很少，拆迁户也没几户，这个妇女是其中屈指可数的几个拆迁户之一，名叫陈菊花。陈菊花家几间瓦房拆迁，几亩农田被征收，嫌赔偿款太少，所以隔几天就来镇里闹。” 第139章 第一次交锋 李恨水问：“曹主任，具体赔偿了多少？” 曹德林说：“四间瓦房，五亩多田地和菜地，外加猪圈、鸡圈，一共赔偿了六万多元。” “按照标准呢？” “只有原则性标准，就拆迁房屋来说，与拆迁面积、房屋结构、房屋老旧程度等有关，拆迁还有装修补偿费、搬家费、过渡费、提前搬家奖励、地坪、围墙、道路补偿费等等。很多都是弹性很大的。镇里财政紧张，只能从严掌握。” “金汤镇商品住宅现在均价多少？” “大概每平方一千五百元左右。” “曹主任，不拆迁前，陈菊花家有瓦房，有农田，可以养猪养鸡种菜，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赔偿六万多元。六万多元能干什么？只能在镇上买四十几个平方！这怎么能让她不闹呢？” “李委员，陈菊花家也确实困难，大儿子二十八岁，才谈了对象，对象让他在镇上买房子。小儿子还在读研究生。陈菊花老公去年得病死了，在医院里还花了好几万。” “曹主任，其他几个拆迁户没有闹？” “没有。”曹德林轻声说，“李委员，每家的拆迁补偿费都不一样，比如提前搬家奖励，陈菊花家一直不愿意搬，镇里没办法，趁她家没人，用推土机将她家房子推平了。这笔提前搬家奖励，陈菊花家就没有。” “其他人家拆迁补偿费有多少呢？”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每家房子面积、新旧、结构不同。再说了，本来弹性空间就很大。” “我好像明白了，谢谢曹主任。” “李委员，我提醒你一下，拆迁这块不是你分工的吧？而且，这事有些棘手，王海生书记要调走，莫书记会不会管这事？怎么管？”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李恨水重又走到瘫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陈菊花面前，俯下身子，柔声说：“阿姨，我带你去找领导。” 陈菊花将信将疑地望着他，说：“可是，刚才领导将我轰出去了还说要派警察抓我。” 李恨水说：“阿姨，你隔三差五来，终究不是个事，问题总得解决。” 陈菊花站了起来，用力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跟着李恨水，向大楼走去。 李恨水注意到人们异样的眼光。 他听到有人小声嘀咕：没在机关工作过，处理问题太幼稚，终究还是嫩了点。 有人轻声说：莫书记不将他骂个狗血喷头才怪。 李恨水先来到王海生办公室。 王海生正在收拾东西，桌子底下显然也没人为他服务了。 “王书记，陈菊花的情况你也知道，在你离开金汤镇前，应该将问题解决，不能留给继任者。”李恨水开门见山地说。 王海生两手一摊：“恨水老弟，如果我不调离，既然你发话了，怎么着我也要想方设法解决问题，但干部任免会都开过了，我现在已经不是金汤镇一把手了，让我怎么解决呀？我签字能算数吗？我相信，莫善昆有智慧能够妥善处理这件事。” 王海生说的倒是没错，干部任免会一召开，他就不是金汤镇一把手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王书记，你说句公道话，陈菊花家的拆迁补偿是不是不公平？” “恨水老弟，怎么说呢，按照标准给的补偿费都给了，但镇里也有自由裁量权吧，比如提前搬家奖励，她家就没有。” “王书记，据我了解，其他几户都没有不满意，是不是说明他们的要求都得到满足？” “恨水老弟，我劝你一句，你这种工作方式，以后会栽跟头的。你要知道你的身份，是镇领导，解决问题是对的，但不能事事帮老百姓说话。” “王书记，难道粗暴对待老百姓、粗暴践踏老百姓的合法权利就是正确的工作方式？” “恨水老弟，别激动，我不是批评你，而是提醒你。” 李恨水平息了怒气，说：“王书记，你就说吧，这事情如何处理。你拉屎不能让别人给你擦屁股吧？” “恨水老弟，我要是还在任上，砸锅卖铁也要处理这个问题，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但现在我是宗教局长，这事想管也管不了呀。” “阿姨，走，我带你去找新书记！”李恨水气呼呼的，带着陈菊花去了莫善昆办公室。 莫善昆心情很好，一边收拾文件，一边哼着小曲。 三十出点头，就是金汤镇一把手，前途无量啊。 “小李，怎么将钉子户带来了？”莫善昆有些惊讶。 “莫书记，陈菊花不是钉子户，她家拆迁补偿安置确实不公平。四间瓦房、还有五亩多田地，就补偿六万多，这个钱，只够在镇上买四十几个平方，而且还断了她家的生活来源，这还让她怎么活呀？” 莫善昆不满地说：“小李，这个问题得找王海生书记，我不清楚。” “莫书记，干部任免会都开过了，你现在是一把手，不能新官不理旧帐吧？” 莫善昆一听火了：“小李，你还是太幼稚！你是替政府说话，还是替老百姓说话？” 李恨水一听，也很恼火：“莫书记，你不能割裂政府和老百姓之间的关系——” 莫善昆粗暴打断李恨水的话：“小李，我在官场十几年了，你呢？说你三天都多了！今天才是第一天！和我说大道理，你还嫩了点！将她带出去！” 李恨水才不怕莫善昆，大不了不在镇里干了，反正他对仕途没有太大兴趣，于是，他不客气地说：“莫书记，如果你以粗暴对待百姓为荣的话，你的仕途之路不会走多远！” 莫善昆没想到下级居然如此教训下级，勃然大怒：“你觉得这样很牛逼，是不是？像你这样啥也不懂的职场小白，注定在镇里混不长久！” 李恨水冷笑道：“莫书记，你如果将我的镇委委员免掉，那才是真的牛逼！” 莫善昆怒目圆睁：“你以为我不能？” 李恨水毫无惧色：“你牛逼你来呀！” 李恨水心中洋洋自得：莫善昆，你看我不服气，又干不掉我！ 李恨水和莫善昆吵架，惊动了其他人。 曹德林闻讯后，连忙将李恨水劝走。 李恨水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生闷气。 第一天来镇里上班，就看到了不愿意见到的一幕，还和顶头上司吵了一架。 没过多久，楼前又传来喧嚣嘈杂声。 “陈菊花真的喝农药啦！”有人在叫嚷。 第140章 做个好人 李恨水大惊，匆忙走到窗前，向下望去。 有人大嚷：“快送到医院抢救！” 看来，陈菊花是真的喝了农药。 李恨水飞奔下楼。 陈菊花一气之下喝了百草枯，而且还喝了不少。 她的身上有着刺鼻的农药味道。 李恨水和几个镇干部将陈菊花送到镇卫生院。 陈菊花真的服毒自杀，莫善昆也开始紧张起来。 才来金汤镇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让他很不爽。 而且，这事如果影响大了，对他的仕途明显不利。 虽然这是王海生任上留下的后遗症，但现在一把手是他莫善昆。 而且，他两次将陈菊花轰出了办公室。 镇卫生院。 医生说，由于陈菊花服毒量太大，就算送到省立医院，也难以救活了。 陈菊花的家人闻讯而来。 陈菊花大儿子情绪激动，扬言一旦妈妈死了，就将尸体抬到书记办公室。 陈菊花已处于意识模糊状态。 医生说，命保不住了，趁着她弥留之际，看看有没有什么遗言吧。 过了一会，陈菊花开始回光返照，招呼大儿子到病床边。 “我小儿子没回来？”陈菊花四处张望。 病房里除了亲戚，就是李恨水和几个镇干部。 “正在路上。“陈菊花大儿子悲愤地说，“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弟弟文化水平高，等他回来让他在网上发帖、发短视频，让全国人民都来看看，金汤镇活生生地将一个大活人逼死了！” “听他的。”陈菊花用手指着李恨水。 “什么？听他的？”陈菊花大儿子大惑不解。 “听他的。”陈菊花又说了一遍。 “妈，为什么要听他的？”陈菊花大儿子问。 “他是个好人。”陈菊花有气无力地说。 “嗯，妈妈，我听你的。”陈菊花大儿子说。 “听他的。”陈菊花又念叨了一遍，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医生检查后，确认陈菊花已经死了。 顿时哭声震天。 李恨水心中悲愤，默默走出病房。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 陈菊花本来可以不死。 在众多看客的眼皮底下，陈菊花竟然差不多喝了一瓶百草枯。 莫善昆得知陈菊花死了后，头都大了。 不管怎么说，人是在镇政府死的，而且，是因为拆迁补偿费的事。 上任第一天，不仅被乳臭未干的李恨水教训了一顿，还遭遇上访户自杀，真特么的晦气。 陈菊花一死，她的大儿子和七大姑八大姨的，都群情激愤，要将尸体抬到莫善昆办公室。 莫善昆派人谈赔偿事宜，陈菊花大儿子狮子大开口，报价两百万。 陈菊花大儿子还威胁，如果不尽快处理，等弟弟回来后，就在网上发帖。 莫善昆一筹莫展之际，有知情的下属汇报了陈菊花弥留之际说的话。 莫善昆眼前一亮，只要李恨水发话，就可以妥善处理此事，便慌忙让人将李恨水叫来。 李恨水冷哼一声：“我没空。要不，让他自己来找我！” 李恨水心中想：你莫善昆算个球啊！既然求我，还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我天杠不睬你九点！ 事情紧急，莫善昆一边让人稳住陈菊花亲属，拖延时间，一边亲自来找李恨水。 在镇卫生院一角，莫善昆放下架子，赔笑说：“李委员，陈菊花亲属真要将尸体抬到镇里，对镇里形象影响很不好，而且，陈菊花小儿子还是高学历，一旦在网上发帖什么的，镇里就更被动了。你也是镇领导班子成员，希望你以大局为重，劝劝陈菊花亲属，有什么问题好商量，但说实话，两百万这个数字太离谱了，镇里也承担不起。” 李恨水冷冷地说：“莫书记，按照你的说法，我就要卷铺盖走人了，很快就不是镇干部了，为什么要管你们的事？” “李委员，之前不是在说气话吗？我早就听说了，你不仅是英雄，也是金汤镇的大功臣，桃花村旅游开发、桃花村道路项目，都是你的功劳，要不然，我也不会将招商引资这个天下第一难工作交给你分管。气话归气话，我对你可是高度信任的。哪个领导不爱有才能的人呢？” 抬手不打笑脸人。李恨水舒缓了语气：“莫书记，陈菊花死亡，之前的拆迁补偿差价和死亡赔偿金是少不了的，你先交个底，我好做到心中有数。” 莫善昆说：“金汤镇是穷镇，据我了解，这几年王海生想出政绩，搞了一个工业园，花了不少钱，镇财政供养人员工资都很难保证到月足额发放。最多补偿个五六万吧。” 李恨水挥挥手：“莫书记，你自己去谈吧，五六万元，我真的谈不下来。” “李委员，你报个价。” “最少二十万。陈菊花亲属报价两百万，确实是高了，但没个二十万，我谈不下来，就算谈下来，也对不起死去的陈菊花。” 这时候，莫善昆接到电话汇报，说陈菊花亲属情绪非常激动，已经抬着陈菊花的尸体要去镇政府。 莫善昆一咬牙，狠心答应了。虽然不是他的钱，但是，他是镇里当家人。 陈菊花的亲属浩浩荡荡抬着尸体要去镇政府，警察来了也没办法，这种事抓人不太合适，还是以说服教育为主。 李恨水拦下了陈菊花大儿子。 由于妈妈临终前有嘱托，陈菊花大儿子对李恨水格外尊重。 李恨水说：“你妈妈的死，是悲剧，你的悲痛，我感同身受，但是，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陈菊花大儿子说：“我听你的，你怎么说，我怎么做，这是妈妈临终前的嘱托。” 李恨水说：“一次性给你二十万，你将妈妈尸体火化，不要再闹事了，也不要在网上发帖什么的。如果同意，就签字画押，镇司法所派人监督。” “行，我听你的。”陈菊花大儿子很爽快地说，他的心理价位也就十几万，正好可以在镇上买套一百平方的房子。 陈菊花死亡一事算是尘埃落定。 李恨水回到桃花村。 一踏上桃花村的土地，李恨水就神清气爽，要不是怕惹二姑沈媛媛不高兴，他都不想挂职镇委委员了。 陈菊花惨死给他的感触很深。 不论是当官，还是做人，都要做个好人。 …… 项目筹备处。 李恨水准备蹭饭吃，突然见赵波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 李恨水认得这男人，是村里的杀猪匠张屠户。 张屠户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一边追赵波，一边嚷：“敢碰我的老婆，老子今天要么卸掉你一块大腿，要么就骟掉你两个蛋蛋！” 第141章 东窗事发 李恨水猜测，赵波应该是睡了张屠户的老婆，才遭到追杀。 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李恨水认为赵波是值得信赖、并可以深交的朋友。 张屠户冲上来时，李恨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夺下杀猪刀。 “你特么的找死！”张屠户是一介莽夫，脾气暴躁，眼睛瞪大得像牛卵蛋。 “兄弟，有话好好说。”李恨水脸上笑嘻嘻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暗地里用力掐住张屠户的手腕。 张屠户疼得咬牙切齿，又破口大骂：“你特么的想掐断我手腕啊！” 李恨水赔笑：“不好意思，兄弟，用力过猛了。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能走极端啊！你想想看，你真的要是卸下他的大腿，或者骟掉他的两个蛋蛋，你能跑得了？故意伤害罪！是要蹲大牢的！” “老子不宰掉他就够仁慈了！特么的，狗日的竟然睡了我的老婆！奇耻大辱啊！老子就问你，你老婆被别的男人睡了，你还会心平气静吗？” 张屠户的反问戳痛了李恨水的伤疤。 王可欣何尝不是与别的男人鬼混？ 李恨水讪讪笑道：“兄弟，冷静冷静，你说他睡你老婆，有证据吗？捕风捉影的消息害人啊！” “怎么没有证据？我在村头卖肉，奸夫淫妇在我家楼上偷情，得知消息后，我拿着一把杀猪刀就回家，奸夫趁我上楼时，跳楼逃跑，我就追了过来。” “他在你家楼上，也不一定是偷情啊，也许就是看看电视，或者谈谈事情，筹备处食堂缺少一个烧饭的，也许他正邀请你老婆来食堂烧饭呢。” “放你娘的狗屁！我老婆西红柿炒鸡蛋都烧不好，哪能烧饭！你不要包庇他！放开我！不然老子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张屠户出言不逊，李恨水不禁怒火中烧，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动作，就将他摔倒在地。 “你特么的再污言秽语，别怪我不客气！我不是包庇他，而是保护你，让你脑子冷静冷静，懂吗？你伤害了他，你能跑得了？你坐牢了，你老婆就更自由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和谁就和谁玩！你的父母亲、孩子谁照顾？都是成年人了，还这么冲动！” 张屠户气呼呼地从地上爬起来，说：“除非那个龟孙子突然死了，否则，他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下次让老子看见，就让狗杂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张屠户提着杀猪刀，气鼓鼓地走了。 张屠户暂时是走了，但赵波的危险并没有消除，除非他永远离开桃花村。 旅游开发项目如火如荼进行中，临阵换将并不适宜，安琪也不太可能同意。 李恨水决定和赵波好好谈谈。 赵波七魂丢了六魂半，躲在筹备处二楼办公室，将门关上，还用桌子堵得死死的，两腿抖得像筛糠。 太吓人了！ 幸亏李恨水关键时刻阻拦了疯子一样的张屠户，要不然，估计成太监了！ 偷情的代价也太大了！ 李恨水上了楼。 陈灵儿像木头人一样。 刚才张屠户追杀赵波的一幕，她都看到了。 赵波是劣性难改啊！ 李恨水敲门，赵波成了惊弓之鸟，不敢动弹。 “是我，李恨水，危险已解除，出来吧！”李恨水大声说。 赵波这才战战兢兢将门打开。 “吓死我了！差点成残疾人了！”赵波苦笑。 李恨水拉着赵波在沙发上坐下。 李恨水问：“赵波，你说实话，究竟有没有和张屠户的老婆睡觉？” 赵波倒也老实：“睡了。” “赵波，你糊涂啊！嫂子那么漂亮，怎么还会在外面寻花问柳？” “恨水，我和你嫂子老夫老妻了，早已没有新鲜感，摸她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你是男人，也应该理解我。” “不理解。如果嫂子长得丑，或者是个泼妇，我倒是可以理解你，但嫂子不仅漂亮，而且温柔贤惠，那是打灯笼也找不着的好女人啊！” “恨水，你将门关上，我和你慢慢说。” 李恨水关上门。 两个男人坐在一起谈心。 “恨水，我承认你嫂子是个好女人，但是，我心里永远有一个心结解不开啊！” “什么心结？” “你嫂子和我在一起时，已经不是处女了。” “赵波，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对这个耿耿于怀？只要她现在心里有你，不就够了吗？” “恨水，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有几个男人能真正做到放得下？如果我是二婚的，倒也能接受，可当年，我是童男子啊！而你嫂子，竟然是个二手货！” “既然你很计较这个，为什么要和她结婚呢？” “因为我爱她呀，说实话，她真的很好，美丽温柔，通情达理，可我心里永远解不开那个心结！” “嫂子当初和你在一起时，有没有隐瞒情史？” “没有。她说了不是处女，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因为她的男友遭遇车祸死了，而她和男友感情很深。” “所以，你就在外面寻花问柳，借此寻求心理平衡？” “算是吧。” “你在外偷吃，应该不是第一次吧？” “不是，有很多次了。” “原来是惯犯，怪不得没来桃花村几天，就将张屠户的老婆睡了。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屠户的暴脾气你不知道？他连父母亲都打！你是怎么和张屠户老婆勾搭上的？” “那婆娘家门口就是我们施工工地，我见她长得好看，就找借口接近她，比如，去她家倒杯水、上洗手间，熟悉之后，我就给她女儿买个玩具、零食什么的，找机会和她聊天。聊来聊去，就擦出火花了。我给她买礼品、也给她钱。那婆娘说老公是个莽夫，脾气暴躁，不懂得怜香惜玉，有时喝醉酒还打她。一来一去，我们就聊到床上了。那天，我趁着没人，试探着搂抱她，她半推半就，我就将她推倒了。加上刚才那次，我们一共不过四五次，哪知道东窗事发。” “你以前在外面鬼混，嫂子知道吗？” “她只知道一次。那次我在家里和一个女孩玩得正起劲时，你嫂子回来了，将我们堵在床上。你嫂子没有撒泼，没有动手打那个女孩，就这么呆呆地站着哭泣。我于心不忍，就将那女孩打发走了，并彻底断了和她女孩的联系。事实上，那女孩也不是真心爱我，主要是图我的钱罢了。” 第142章 前妻突然来了 “你和张屠户婆娘的事，嫂子知道了，刚才我看她很难过。赵波，你特么的混蛋！”李恨水对赵波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可是，恨水，一想到你嫂子不是原装货，我的心里就憋屈啊！”赵波哭丧着脸。 “你这是为在外面偷吃找借口！”李恨水哭笑不得，“偷吃就偷吃，还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女人一旦伤透了心，就不会回头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恨水，你嫂子那边我会做她思想工作的，现在的问题是，张屠户不会放过我，你替我想想办法，怎么能让我平平安安？” “你拉屎，还要我帮你擦屁股！本来不想管你这个负心汉，但看在朋友的面子上，还是帮你一把吧。” 赵波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有什么绝招可以制服张屠户？” “张屠户几个子女？” “两个，女儿八岁，儿子十三岁。” “那婆娘多大了？” “三十四岁。” “她长得有嫂子好看吗？” “实事求是地说，没有，但家花没有野花香啊。”赵波咧着嘴笑。 “你特么的是饥不择食。”李恨水既好气又好笑。 李恨水给张小刀打了个电话，让他来一趟。 赵波问：“张小刀是什么来路？” 李恨水说：“刑满释放人员。” 赵波竖起大拇指：“以毒攻毒啊！这招毒！张屠户再横，也怕社会上的混混。” “赵波，你错了，张小刀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那他能制服张屠户？” “余威还在。赵波，项目上有什么工程，照顾一下张小刀，他现在是我的好兄弟，我可不是让你以权谋私，就是本来就需要外包出去的，顺便照顾一下他。” “有，有，运输工程、劳务外包都需要人干，正好可以给你兄弟做。” 张小刀来了。 赵波一看到他脸上触目惊心的刀疤，就知道张屠户可以被制服。 李恨水大致说了事情经过，对张小刀说：“小刀，你多带几个兄弟去找张屠户私下里谈谈，记住：千万不要打人，不要吓着他的家人，特别是孩子。” 张小刀将胸脯拍得震天价响：“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多大点事啊？” 李恨水对赵波说：“掏两千块钱给小刀，让他临走时丢给张屠户，就当此事彻底了结了。” 赵波拿出两千元，嬉笑道：“两千元就当是嫖娼了。下次找桃花村的女人，得挑选对象，老公是狠角色的坚决不能碰，干脆就找寡妇好了，或者父亲去世的小姑娘。” 李恨水瞪大眼睛：“赵波，你还不打算收手呀？嫂子要是知道你屡教不改，会对你失望的！不能再让她伤心了！” 赵波苦笑：“偷欢这玩意就像鸦片，吃了就上瘾，戒不掉呀！” 李恨水说：“算了，下次被人追杀，我可不救你！” 赵波嘻嘻笑道：“吃一堑，长一智，不会再有下次了。” 晚上，张小刀带着六个兄弟去了张屠户家。 这几个家伙以前是混社会的，现在张小刀改邪归正，不允许他们继续混社会、干坏事，而是转向正当营生。 但他们的纹身洗不掉，有几个还留着古里古怪的发型。一看就不像是正经人。 为了避免张屠户的家人，特别是孩子受到惊吓，张小刀先让一个兄弟找借口将张屠户叫了出来。 在张屠户家附近的小树林里，张屠户一见六七个混社会的年轻人，吓得浑身发抖。 “我今天来，是找你聊聊。听我兄弟说，你今天差点将他骟了？”张小刀开门见山地说。 “谁让他睡我老婆？”张屠户色厉内荏。 “这种事情，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老婆不张开腿，他难道强了不可？” “反正我咽不下这口气！你也是男人，男人最大的耻辱就是戴绿帽子！” “知道我脸上刀疤怎么来的？是被人砍的，但我随即将他变成残疾人，为此做了八年大牢。我张小刀不介意再做一次牢！” “你就是张小刀？”张屠户听说过张小刀的大名。 “如假包换的张小刀，刑满释放人员张小刀。你有两个孩子，女儿八岁，儿子十三岁，是吧？” “你们想干什么？”张屠户惊恐地问。 “不干什么，就是想关心你的一双儿女呀！”张小刀坏笑。 “你们不能伤害他们！否则，我就报警！” “哈哈哈，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说过伤害他们了吗？他们是祖国的花朵，祖国的未来，我们要保护、关心他们！” “说吧，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张屠户顿时软了。 “很简单，我兄弟和你老婆睡觉的事，就算过去了。他也保证，不再找她。”张小刀将两千元钱扔给张屠户，“这点钱，算是补偿。” 张屠户苦笑：“这又不是嫖娼。” 张小刀神色变得严厉起来：“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再胆敢威胁、伤害我的兄弟，那我就再进一次大牢了！” 张小刀朝手下兄弟一挥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只留下呆若木鸡的张屠户，站立在风中。 …… 李恨水让党政办主任曹德林梳理了一份名单，名单上主要是金汤镇在外发展的成功人士，包括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正团级以上军官、民营企业家、国企高管及有影响力的网红。 李恨水决定适时拜访他们，开展亲情招商。 前妻王可欣出人意料地来到了桃花村。 这是王可欣第二次来桃花村了。 上一次来桃花村，是来接李恨水去云川离婚，因为只有离婚，她才能得到安琪的两百万。 上一次来，王可欣驾驶的是一辆二十万左右的韩国产suv，这一次，鸟枪换炮，开了一款一百万左右的路虎。 还是和上次一样，王可欣来了个先斩后奏，没有提前告知李恨水，甚至连王可韫都不知情。 “你怎么来了？”李恨水很惊讶，冷冷地说。 “我是你妻子呀，妻子看望自己的老公，不是天经地义的？”王可欣嘻嘻笑道。 “我们已经离婚了！”李恨水纠正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拔鸟无情？好歹我们还是两年多的夫妻呀！” 不得不说，这女人魅惑众生，脸蛋、身材无懈可击，而且妩媚妖娆。走在大街上，绝对有着极高的回头率。 第143章 前妻的忏悔 李恨水冷冷地说：“别和我整没用的！王可韫在项目筹备处，你不认识路，我可以带路！” 王可欣冷哼一声：“哼，不就当了镇委委员吗？有什么了不起？没有你二姑帮忙，轮到你？” “别乱说！”李恨水连忙制止道，幸好旁边没人，沈媛媛是他二姑，整个云川市都没几个人知道。 李恨水可不想让人知道这层关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乱说什么了？哪一句不是事实？如果你让我保密，可以，给我封口费，我保证守口如瓶！否则，我逢人便说。”王可欣得意洋洋的，似乎抓住了李恨水的心思。 这个女人莫非是疯了？怎么这么让人憎恶？为了钱，她什么事都能做得出！ “王可欣，你来桃花村，是不是就是来敲诈勒索钱财的？你说吧，村里还有广播，你广播一下，说沈媛媛是我二姑。那样一来，青山县书记县长都会高看我一眼！” “你错了，我这次来，一是来看看你，还有可韫，二是看看温泉山庄，因为我很快就是温泉山庄经理了。” 这个消息太突然！ 王可欣成了山庄经理，岂不是成了李恨水的上级？ “惊讶吧？但这是事实。”王可欣洋洋自得，“以后我是经理，你还是副经理。要想摆脱我的领导，你就彻底离开国企，去镇里上班。” “卜世仁去哪里？”李恨水问。 “东辰外贸公司副总。” 王可欣是云川东辰外贸公司财务部副部长。 东辰外贸公司和旅游开发公司都是集团在云川的子公司，而金汤温泉山庄又是旅游开发公司的下属单位。 也就是说，王可欣、李恨水、卜世仁都同属一个集团——总部在江州的江南集团。 国企其实也是有行政级别的，主要是为了交流和管理。 东辰外贸公司和旅游开发公司都是正处级，王可欣是公司财务部副部长，相当于副科级。 金汤温泉山庄相当于正科级。王可欣从公司财务部副部长到温泉山庄，相当于升了一级。 王可欣任温泉山庄经理，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是在同一集团内部的干部调配。 李恨水冷笑：“怪不得换了豪车，原来是升职了。” “考虑到金汤镇山路多，所以买了辆路虎，这车也不贵，也就一百万左右。以前那辆车卖了。可韫又不会开车，要不然就送她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是你的老情人给的？” “哪是，他是个铁公鸡，我是靠兼职挣的。”王可欣撒了个谎，其实这钱是安琪给的。 “我听说现在有很多女人业余兼职，空姐、车模、白领都有，一个晚上就能挣几千上万呢。” 王可欣怒目圆睁：“李恨水，你骂人不带脏字！我是那种人吗？” 李恨水冷笑：“没觉得你有多高尚！” “李恨水，既然觉得我脏，为什么还要上我呢？” “那是我瞎了狗眼，和你这种女人结婚！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打光棍！” “李恨水，我的身子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肮脏！有多少男人虎视眈眈，想得到我的身子，我如果松松裤带，得到的就会更多，但我没有！我的身子只有两个男人碰过，一个是你，一个是他。”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阿华吧？究竟是谁？” “你不要问，问我也不会说。这就好比我问你，一共上了多少女人，你会如实回答吗？” “算了，我才不关心什么阿华阿狗呢。这样吧，我将可韫叫来，我手头还有很多事。” “不，我晚上不走了，有大把时间陪可韫。” “你不走睡哪里？” “如果你不要我陪你睡的话，我就和可韫睡。”王可欣媚笑道，“当然，如果你想睡我，我奉陪。说实话，你的床上功夫和持久力都比阿华好，毕竟你年轻能干嘛。” “王可欣，老实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两件事。第一件事，我们房子厨房吊顶坏了，是不是抽空回去看看？最好找人修修。” “关我屁事呀？那房子我不会再去的！” “可是你有房子钥匙，开门密码没有变，指纹开锁也可以进去，而且，你随时可以进去，之前我们说好的。” “算了，如果你和阿华在房子里做爱，被我撞见就不好了。” “其实，我和阿华在房子里做爱的次数也不多，总共也就二十次左右吧。” 李恨水的脸都绿了。 他和王可欣结婚两年，夫妻生活总共也就过了二十次左右，而她和那个奸夫阿华在房子里做爱的次数就有二十次。 要不是离婚了，他连掐死她的心都有！ “王可欣，你竟然带着奸夫来我们的新房做爱！无耻至极！” “李恨水，你还想知道什么？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可欣，在我们结婚前夕，你是不是就和奸夫在新房里鬼混？” “是的，我承认。而且，他还让我穿着婚纱，说那样更刺激。” 李恨水终于忍不住了，给了王可欣一耳光。 出乎意料的是，王可欣并没有激烈反应，而是平静地说：“李恨水，现在想来，我确实错了，但当时，我就像吃了迷魂汤。你打我吧，算是为我减轻一点罪过。” 如果王可欣激烈反抗，或者骂骂咧咧，拒不承认错误，甚至反唇相讥，李恨水绝对会再给她一耳光。 但是，王可欣突然就认怂了、认错了，李恨水下不了手。 李恨水一直很鄙夷打女人的男人，但是，像王可欣这种贱女人，该打。 李恨水冷笑：“王可欣，你还知道认错？像你这种女人，在古代是要浸猪笼沉江的！” 王可欣忽然幽幽说道：“李恨水，上次我和你说过女人做小三的五种结局，你还记得吗？” 王可欣的确说过，做小三女人的五种结局：上位，成为正室；继续，甚至怀孕生子，没有名分，也看不到转正的希望；自己觉得没趣，主动离场，回归家庭，或者找个老实人嫁了；丑事暴露，被原配殴打，路人皆知，名声扫地；抓住了情夫的把柄，借此敲竹杠，甚至动了情夫的根本利益，被情夫雇凶除掉。 第144章 最后一面 李恨水舒缓了说话的语气：“我还记得，你觉得你会是哪一种呢？” 王可欣犹豫了一会，说：“我来分析分析吧，上位成为正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继续当小三、没有名分，我恐怕做不到；主动离场我又不甘心；被原配殴打、丑事路人皆知也不太可能。想来想去，最后一种可能性最大。” “不会吧？”李恨水惊愕不已。 王可欣这个贱女人，的确伤害李恨水太多。 但是，李恨水并不希望她死。 “不说了，我来说第二件事吧。” “你说吧。” “恨水，我们真的没有复婚的可能吗？” “这就是你说的第二件事？” “算是吧。” “王可欣，我可以明确回答你：这不可能！永远也没有这个可能！” 王可欣竟然是来想复婚的！ 她还真的能够想得出来！ 她的心真大！ “恨水，我知道你介意我的过去。我可以保证和阿华一刀两断。我也不会计较你的情史。” “王可欣，不要再说了！天方夜谭的事，说着有意思吗？” “恨水，我们复婚后，我可以为你生孩子，你想要生几个就生几个。” 李恨水都懒得反驳了。 王可欣却越说越来劲：“恨水，我还可以再退让一步，复婚后，我绝不红杏出墙，但你，可以背着我玩女人。够开放、够宽容吧？” “还有话要说吗？” “恨水，要不这样吧，给我们一段时间的试婚机会吧。就是暂时不领证，我们先适应适应。如果你能接纳我，就领证。真要不能接纳我，就不领证。可以吗？” “王可欣，以前看不起我，认为我穷，也没有前途。现在看我是沈家的人，是不是借此嫁入豪门？” “恨水，我承认有这种想法，但这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因为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你其实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善良、正直、正气，怪我当时糊涂。可韫曾经有句话说得很好：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丢掉的不是敝屣，而是珍宝。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就好了。” “说完了吗？” “该说的都说了。” “那好，王可欣，我回复你四个字：绝无可能，如果再加两个字的话，那就是永远！永远绝无可能！你就死心吧！整天沉溺于不切实际的幻想是很累人的一件事！” “唉，我知道你恨我。”王可欣轻叹一口气，“算了，恨水，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复婚，以后不会再说了。” 王可欣顿了顿，忽然说：“恨水，可韫是一个好女孩，我有的优点她都有，我有的缺点她全没有，是不是可以考虑她？” “王可欣，是不是让我娶了可韫，可韫进了豪门，你跟着沾光？” 王可欣讪讪笑道：“恨水，说得那么直白干嘛？我们都是凡夫俗子，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哪能无欲无求呢？再说了，可韫本来就不错，我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这时候，王可欣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就向前走去，有意回避李恨水。 但李恨水还是听到了一声“阿华”。 肯定是那个奸夫打的。 过了一会，王可欣向李恨水走过来，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不欢迎我的到来，我干脆还是回云川市区吧。” 李恨水冷笑：“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阿华的一只狗，阿华一声召唤，你摇头摆尾就去了。” 王可欣也不生气，幽幽说道：“也许你说得对，一听到他那略带磁性的声音，我的身体就不听使唤，我就是下贱。他找我，是谈事的。” “难道不做爱？”李恨水冷笑。 “他又不止我一个情人，我都跟了他五年了，他对我已经没有新鲜感了。” 王可欣二十五岁，参加工作三年，也就是说，她在上大学时就是阿华的情人了。 “你在上大学时就和他在一起？” “明知故问！” “可是，新婚之夜你好像见红了？” 王可欣扑哧一笑：“那天凑巧大姨妈快走了。恨水，我可没用鸽子血和鳝鱼血蒙骗你。” “明明爱着别人，可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 “两个原因吧。一是女大当嫁，二是阿华让我结婚的。现在才知道，那时候他又找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又怕我影响他的家庭和事业，极力怂恿我找个人嫁了。他对我的结婚对象有要求：家庭条件不好、为人实在。” 王可欣接着说：“其实，当时他催我结婚，还有一个原因。我当时想转正，就骗他，说我怀孕了，还找人做了一个假的孕检报告。他吓坏了，生怕我要逼他离婚。他就反复做我思想工作，让我赶快结婚，并承诺提拔我，还说以后仍然可以交往。就这样，我就和你结婚了。”小说 李恨水终于明白了：“原来，在你们眼里，我只是一个愿意接盘的老实人，这样一来，我们结婚后，你还照样与他鬼混，算盘打得哗哗响啊！” “恨水，你骂我、打我吧，我保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李恨水摆摆手：“没兴趣，你走吧，你的阿华哥还在等着和你做爱呢！” 王可欣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恨水，如果你现在挽留我，我绝不会走的。我对那个老男人已经失望透顶！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和他摊牌的！” 李恨水冷冷地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走吧，希望这次见面是最后一面，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 王可欣忽然哭了：“恨水，我知道你恨我，很多时候，我也恨自己。如果可以重来，我绝不会爱上阿华。我跟了他五年，贞操给了他，他又给了我什么？” 李恨水轻蔑地笑道：“他给了你床上的快乐啊！和我做爱，你就像僵尸。看了你和他在一起的视频，你要多骚就有多骚。” “恨水，你总是会抓住一切机会耻笑我。不过，我不怪你，是我自己做的孽。希望时间可以减轻你对我的怨恨。我走啦。” 王可欣走了。 走了十多步，她又停下来，回头说：“恨水，可韫是个好女孩，可以考虑考虑。还有，如果有时间，将云川房子厨房坏了的集成吊顶修一修。” 第145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李恨水晚上在项目筹备处就餐。 春英婶子当上村干后，就不在食堂烧饭了。 赵波又从村里找了一个小姑娘。 姑娘名叫王星星，十七岁，初中毕业后就没有继续读书了。 王星星家庭条件很不好，妈妈几年前就因病去世，爸爸是精神病患者，时好时坏。 王星星没有兄弟姐妹，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小说 王星星长得清秀，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性格内向，不太爱说话，穿着一身旧衣服，洗得发白的运动鞋上还有几个破洞。 农村孩子早当家。 王星星年龄不大，但厨艺还不错，虽然比不上春英婶子，但是几个菜也烧得有模有样。 陈灵儿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赵波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让她很气恼，但她又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泼妇，很多心事只能埋在心里。 经历过追杀事件后，赵波也老实了很多。 张屠户的威胁算是消除了。 有一次，他看到张屠户从对面走来，提心吊胆，没想到，张屠户竟然岔路走了，不和他打照面。 正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一物降一物。 晚上有酒，李恨水和赵波都喝了不少。 湖心岛有点远，还要上船，李恨水就没有回岛上，而是住在村部。 杨前和梁冬青被赶出村部后，村部空房子就更多了。 李恨水将其中的一间布置为卧室。 床铺、家具和被褥都是委托春英婶子新买的。 春英婶子将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李恨水是血气方刚的青年，而春英婶子是一个寡妇，住在她家，村里人难免会说闲话。 王可韫晚上和陈灵儿睡，陪她说说话。 李恨水有些醉意，晃悠悠地回到村部。 村部有道大铁门，晚上会上锁。 李恨水打开门，院子里空荡荡的，本来除了他，晚上村部没有别人。 李恨水回到自己卧室，关上房门，躺在床上玩了一会手机。 这时，听到“哐当”一声，有人开锁进来了。 除了村干部，其他人并没有钥匙。 李恨水正在思忖是谁进来的，就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听到女人的窃笑声，接着就是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李恨水傻眼了。 刘丽娟、王腊梅和宋巧儿。 “李恨水，三缺一，找不着人，就上门找你了。”刘丽娟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床上。 “你们可真够闲的！”李恨水说。 不过，她们也的确闲，因为没有孩子。 刘丽娟还没生人，王腊梅丈夫不育，宋巧儿是个寡妇。 “就是闲哦，我和腊梅的老公被我们赶到县城工厂打工了，宋巧儿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又没孩子，晚上就无所事事。”刘丽娟边说边顺势躺在床上，就像她是屋子的主人一样。 “丽娟，你的裤裆开缝了！”王腊梅忽然叫道。 刘丽娟一惊，连忙坐起，低着头看，发现上当受骗了。 王腊梅笑得前仰后合。宋巧儿也捂着嘴笑。 “丽娟，看你轻车熟路，老实交代，和恨水在床上玩了几回？”王腊梅坏笑着问。 “哪有？李委员看不上我哦。”刘丽娟故作唉声叹气的样子。 “恨水太清高，怎么说我们也是长得不错的女人。我几次找他借种，他都找理由推脱，要不今天，我们三闺蜜一起上，将他强了？”王腊梅嬉笑道。 “可以呀，我们轮流上。”刘丽娟笑个不停。 三个女人当中，只有宋巧儿算矜持的，只是捂着嘴笑，不说话。 李恨水心想，你们真要轮流上，一夜下来，估计身子就像甘蔗，被榨干了。 今年看来是命犯桃花了。 三个女人说笑归说笑，并没有真的动真格。 三个女人，各有千秋。 宋巧儿的外号是桃花村第一村花，她的长相完全对得起这个外号。 瓜子脸、丹凤眼、柳叶眉，身材高挑匀称、曲线优美，胸部挺，臀部翘，比起那些大红大紫的明星也毫不逊色。 不同于宋巧儿的矜持和清纯，王腊梅和刘丽娟要风骚得多。 王腊梅和刘丽娟长相又有不同。 王腊梅丰满，刘丽娟苗条。 王腊梅个高，刘丽娟矮些。 王腊梅圆脸，刘丽娟瓜子脸。 “我们打牌吧。”王腊梅收拾桌椅。 房间里有一张小方桌，可以打牌。 “打什么呢？掼蛋？”刘丽娟问。 “打跑得快，带点刺激的。”王腊梅说。 “赌钱？我可没兴趣。”刘丽娟说。 “谁说赌钱？我可不是赌鬼！我是说输了就脱一件衣服。” “啊！腊梅，你可真会玩！” 宋巧儿摇头道：“你们玩，我不参与。如果都是女人，脱得一丝不挂也就算了，还有个大男人。” 王腊梅不以为然地说：“巧儿，你还以为自己是黄花大闺女？男人那玩意又不是没见过！不就粗细长短不一样而已。” 三个女人一台戏。 最后，她们达成一致，玩跑得快，每局只有一个输家，谁输了谁脱一件衣服，但裤衩不能脱，那是最后的底线。 “你还没问我是否同意呢？”看三个女人说得头头是道，李恨水哭笑不得。 王腊梅一本正经地说：“那就由不得你了！而且，你要输了，裤衩都得脱。我们都想见识见识你的本钱足不足。废话少说，开始！” 李恨水感到自己很无助。 这三个女人，简直如狼似虎，没有合力将他的裤衩扒下就不错了。 李恨水对一则新闻记忆犹新：2007年，河北某地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案件，还未成年的周某赴约去饭馆吃饭，喝酒之后又被下了迷药，被三个如狼似虎的少妇轮流侵犯，虽然保住一条命，但性功能丧失。 当然，李恨水不是年少无知的周某。 第一局。 李恨水输了。 三个女人笑得前仰后合。 “李委员，是脱衬衫呢，还是脱长裤呢？”王腊梅大笑。 “脱衬衫吧，看看李委员有几块腹肌。”刘丽娟说。 王腊梅说：“反正都一样，到最后，都是赤条条见人。” 李恨水脱下衬衫。 三个女人睁大眼睛。 “啊！八块腹肌！”刘丽娟一脸的崇拜，“我男人王大鹏一肚子赘肉！” 第146章 打老婆的男人 王腊梅附和道：“我男人也是，挺着个大肚子，低头见不到自己的丁丁。” 刘丽娟离李恨水近，伸手摸了摸李恨水的腹肌。 “继续玩第二局，争取让李委员脱掉长裤。”王腊梅嚷嚷着。 抓牌时，李恨水发现自己的腿根痒痒的，低头一看，原来是刘丽娟用脚趾头在挠他。 李恨水以牙还牙，脱下鞋子，将脚搁在刘丽娟的大腿上磨蹭。 第二局，宋巧儿输了。 王腊梅捧腹大笑：“愿赌服输，巧儿，你可不能耍赖。” 宋巧儿穿着牛仔裤加t恤衫。 刘丽娟也笑嘻嘻地说：“巧儿，是脱牛仔裤，还是t恤衫，随便你。” 宋巧儿红着脸，脱下牛仔裤。 里面露出粉红色的小内裤。 第三局。又是宋巧儿输了。 “巧儿，别无选择了，脱t恤衫吧。”刘丽娟在起哄。 宋巧儿无奈，只得脱下t恤衫。 现在的宋巧儿，已经是三点式了，好身材一览无余。 可惜呀，这么美的身子却没有男人敢亲近，因为迷信。 王腊梅笑道：“巧儿，再脱只能脱胸罩了。” 宋巧儿双手一摊：“我不玩了。” 刘丽娟嚷嚷：“不行，规则是公平的，谁让你是孔夫子搬家——净是书（输）呢？愿赌服输嘛，我要是输了，立马脱！” 这时候，王可韫打来电话：“哥，赵波晚上喝多了酒，动手打了灵儿姐，她很伤心，寻死觅活的，说要跳河，你能不能过来下？” 人命关天，李恨水肯定要去，正好可以摆脱这三个女人。 “什么？你要走？”刘丽娟很失望。 “赵波酒后打老婆，她老婆要跳河，我能不去吗？” “赵波真特么的是渣男！陈灵儿温柔贤惠美丽大方，他却四处偷腥。偷腥也就算了，还打老婆！我要是陈灵儿，就拿把锋利的剪刀，咔嚓一下，剪掉他的三寸猪大肠！”刘丽娟将怨气发泄在赵波身上。 王腊梅附和道：“就是，渣男！陈灵儿太弱了，为什么要自杀？要死也要拉着赵波垫背！” 几个女人义愤填膺，李恨水走出了房间。 “李委员，明天晚上继续今晚的游戏，怎样？”王腊梅显然意犹未尽。 “明天再说吧。”李恨水敷衍道，他明天就要去江州招商了，是陪同副县长程枢一起去的。 筹备处。 李恨水赶到时，陈灵儿梨花带雨般的哭成个泪人，王可韫抓着她的一只手，好言相劝。 赵波估计酒醒了，坐在椅子上发呆。 李恨水注意到，陈灵儿的胳膊上还有淤青。 李恨水铁青着脸，给了赵波几个不轻不重的耳光。 赵波动也不敢动。 “你特么的混蛋！”李恨水骂了一句。 “我混蛋，我混蛋。”赵波犯错容易，认错也容易。 “嫂子，赵波为什么打你？”李恨水柔声问。 陈灵儿用纸巾擦拭眼泪，说：“我就让他不要再寻花问柳了，他就像猴子突然断了尾巴。” 赵波连声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今晚喝了几杯猫尿，就犯浑了。” “赵波，我警告你，下次你再对嫂子动手，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恨水，这是最后一次打老婆了，下次我还犯浑的话，你就揍我。” …… 按照日程安排，下午启程去江州。 上午，李恨水在村部办公。 刘丽娟进来了。 “李委员，今晚不回来了吧？” “恐怕回不来了，下午随程县长一起去江州招商。” 刘丽娟见四下无人，说：“等你回来，我们继续玩打牌脱衣的游戏，好不好？” “你们三个，如狼似虎，我真的很害怕。男人是犁，女人是地，只有用坏的犁，没有耕坏的地。何况，你们是三块地。” 刘丽娟笑得前仰后合：“李委员，女人的地男人犁，我们可没说让你一夜耕三块地。你可以悠着点，一夜耕一块地。对了，三块地，你最想耕的是哪块地？” 如果让李恨水说真话，他更想耕宋巧儿那块地。 宋巧儿是名副其实的桃花村第一村花，有脸蛋有脸蛋，有身材有身材，而且，她相对矜持，不像刘丽娟和王腊梅那样风骚。 宋巧儿是个寡妇，李恨水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也不受道德和伦理的羁绊。 就算东窗事发，也奈何不了他。 谁说单身男人不能爱寡妇？ 还有，宋巧儿是白虎大仙，也难怪村民们迷信，宋巧儿的两任丈夫惨死，还有一个不怕死的男人相亲后就遭遇车祸受伤。 但李恨水不信邪，认为那些事纯属巧合。 李恨水喜欢体验新鲜事物。 真要死了，那是气数已到。 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李恨水也确实不好回答。 刘丽娟吃吃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如果不选择我，我会生气？不会的，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你看，我的胸部宽广着呢。” 刘丽娟煞有介事地挺了挺丰满的胸部。 “刘主任，桃花村有没有在外面混得好的？”李恨水转移了话题。 “李委员，你不是统计过全镇的吗？不过，你的统计口径并不太科学。” “怎么不科学？你说说看。” “李委员，你是要求统计成功人士，主要是以下五类人：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正团级以上军官、民营企业家、国企高管及有影响力的网红。但是，你还忽略了一类人，这些人虽然不属于你说的五类人，但影响力也不小，甚至有时候比那五类人还大。” 刘丽娟虽然风骚，但有想法，也很能干，李恨水是了解她的。 “刘主任，你倒是说说看，我愿洗耳恭听。” “李委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最想耕哪块地？” 李恨水硬着头皮说：“最不想耕王腊梅那块地。她是要向我借种，小蝌蚪能借吗？显然不能，不是撒泡尿就没了，真的是活生生的人。” “李委员，你是文不对题，我问你最想耕哪块地？” “刘主任，你是有夫之妇，我可不想让你男人戴绿帽子。再说了，你看赵波，被张屠户提着杀猪刀追杀，那天要不是被我救下，赵波的两个蛋蛋就被张屠户骟了。” 刘丽娟有些失望：“你绕来绕去，不就是想耕宋巧儿那块地吗？可是，你真的一点也不害怕？” 第147章 三十亿大项目 李恨水摇头：“不害怕，我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封建迷信。” “可是，你要知道，宋巧儿并不是风骚的女人。不像我，如果你现在想睡我，我都可以陪你。但宋巧儿不是。祝你好运吧。” “刘主任，你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 “李委员，你怎么能忽略领导身边信任的人呢？秘书、司机，甚至保姆都是领导信任的人。此外，还有情人。” 李恨水恍然大悟。 刘丽娟说的并没错。 “李委员，我可以向你透露一条重要信息，也许招商引资能派上用场。村里桃花冲村民组有个姑娘，叫朱丹丹，今年十八岁，她去年就在省发改委主任姚金明家里当保姆，深得姚金明喜欢。朱丹丹家以前是瓦房，才一年多时间，瓦房就翻建成小洋楼。朱丹丹的父母亲务农，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弟弟，建房的钱都是朱丹丹挣的。你说，一个十几岁、只有初中学历的女孩凭什么能挣这么多钱？仅仅是当保姆吗？” “难道朱丹丹是姚金明的情人？” “李委员，我可没这么说。” “对了，我想起来了，今天看了新闻，说省里新上任一位副省长，好像就是姚金明。” 李恨水连忙掏出手机搜索，很快就出来了新闻，的确是姚金明。 再搜索姚金明简历，的确是从发改委主任位子上提拔的。 姚金明位高权重，如果需要，可以通过朱丹丹的关系找到他。 当然，李恨水也可以通过沈家的关系找到姚金明。 但是，他根本就不愿意这么做。 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融入沈家。 而且，通过沈家找到姚金明是一种很无能的表现。 “刘主任，谢谢你提供的信息。” “李委员，你如果真心谢我，就耕了我这块地吧。我男人王大鹏趴在我身上，就像旱鸭子掉到水里，还没扑腾几下，就沉下去了。” 刘丽娟不仅风骚，而且大胆。 当然，这与王大鹏管不住她有关。 当初，刘丽娟与方六指在牛圈里偷欢，王大鹏不但不捉奸，反而送了床被子，怕老婆受凉，一时成为十里八乡的笑话。 …… 程枢办公室。 在启程去江州之前，李恨水去找程枢。 按照县里招商引资奖励办法，李恨水引进望洲集团的桃花村旅游开发项目，可以获得一笔五十万元的奖金。 李恨水还没有富裕到财务自由的地步。 当然，他想实现财务自由非常简单，但他并不愿意那么做。 李恨水用钱的地方有很多。 养父打官司要钱，将来出狱要钱，还有，他答应过小扁头，救治他的女儿。 做人要讲诚信。何况，小扁头已是一个死人。 如果不兑现承诺，李恨水怕晚上做噩梦梦到小扁头。 “小李，不错，一下子就赚了五十万，顶得上我几年工资了。”程枢很爽快地签了字，笑眯眯地望着李恨水。 李恨水说着套话回复。 李恨水与程枢打过几次交道，觉得她傲气，当然，她的傲气是针对别人的，在他面前，她更像是一个大姐姐。 程枢留着齐耳短发，漂亮且干练，看起来也就三十岁的样子，不过，网上公开资料显示，她三十五岁。 程枢身姿曼妙，前凸后翘，浑身上下，该肉的地方肉，该瘦的地方瘦。 李恨水不禁想：程枢是不是日后提拔的？ “小李，这笔奖金到账后，打算怎么用？” “先去省立医院看望一个生病的小女孩，她得了白血病，估计还要三十万医疗费。剩下的钱买一辆二十万左右的汽车代步，不能太亏了自己。”李恨水手头其实还有一张两百万元的银行卡，那是生父沈海淼执意给的，但他始终没有用。 程枢竖起大拇指：“小李很有爱心嘛。那小女孩你认识吗？” “她的父亲就是上次那两个被击毙的越狱逃犯之一。” “为什么要怜悯越狱逃犯的孩子？”程枢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越狱逃犯可恶，但孩子是无辜的。” “是啊，孩子是无辜的。儿童白血病不是不治之症，不能因为缺钱而让花骨朵凋零。” 程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李恨水：“小李，这里面是两千块钱，我的一篇征文获得全市一等奖，奖金两千块。你也一并将这钱捐献给那个生病的女童吧。” 李恨水收下钱，说：“那我就代那个不知名的女孩向你说声谢谢。” “对了，小李，今天下午我们要拜访省能源集团。为什么要去省能源集团呢？是因为我得知省能源集团计划建一个火力发电厂，规划容量2x660mw+2x1000mw超超临界火电机组，项目计划总投资超过三十个亿。如果全部投产，每年税收最少都有几个亿。这是一块大肥肉啊。目前，好几个地方都在积极争取。我有个大学学长在省能源集团当副总，但问题是，最终拍板权不在省能源集团，而在发改委和省分管领导。” “程县长，省分管领导是哪位？” “新上任的副省长姚金明，他目前还兼着省发改委主任。” 李恨水心头大喜，看来刘丽娟提供的消息非常及时。 当然，在情况没有明朗之前，李恨水不会说出通过朱丹丹找姚金明的想法。 “小李，我们今天去，只是探探底，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学长的关系，以我的级别，省能源集团都不一定接见我们。在青山县，我是副县长，但在省里，一个副县长算啥呀？我们的任务就是了解情况，然后请县主要负责人，甚至市领导去协调、争取。” 程枢的思路很清晰，角色定位也很清晰。 “小李，为什么叫上你？因为如果我们真的将发电厂争取下来，落户金汤镇的可能性很大。因为火力发电厂需要水冷却，一般建在水边，而金汤镇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月亮河。” 谈了一会后，程枢忽然问：“小李，你说实话，坊间有没有一些对我不利的传闻？” 坊间的确有些传闻，说程枢是某位市领导的情妇，还说这位市领导来青山县考察期间，晚上将她召进酒店房间。 李恨水点头：“是有一种传闻，但我认为那只是谣传，不可信。传闻说你是某位市领导的情人。” 程枢笑了：“我如果五十岁了，是不是就没有这种传闻了？就因为我年轻，所以才猜测我是通过不正当手段晋升的？” 第148章 装醉的女人 李恨水笑而不语。 程枢三十出头就爬到这个位置，如果她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能做到吗？ 要么就是生她的人牛逼，要么就是睡她的人牛逼。 李恨水走出办公大楼时，忽然注意到布告栏里贴着一张考察公示：程枢拟提拔为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虽然还是副处级，但权力更大，也算是提拔。 怪不得程枢侧面打听有无对她不利的谣言。 这娘们，提拔速度也太快了吧。 下午。省能源集团。 接待程枢一行的是集团副总唐美美。 唐美美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美妇，身材丰腴却不显得肥胖，皮肤白皙细腻光润如玉，白色衬衫下包裹着两个高耸的圆球，李恨水真的很担心，衬衫扣子突然撑崩掉。 “学长，多日不见，很是想念你啊！”程枢迎了上去，与唐美美亲切拥抱。 “程枢，恭喜你又高升了。”唐美美笑容满面。 “哪里，哪里，今天才是公示期第一天呢。” “公示也就是走走过场，常务副县长还不是板上钉钉的？” “多谢学长吉言啊。” 程枢对随行人员介绍说：“我这位学长，是学校的校花、才女、学霸，她的高度无人企及。” 李恨水不知道程枢的话是完全属实，还是带有吹捧的味道。 不过，唐美美以四十岁左右的年龄就能成为省能源集团副总，确实非同一般。 省能源集团是正厅级建制，也就是说，唐美美已是副厅级。 程枢升迁虽快，但要四十岁就成为副厅，估计难度很大，因为中间隔了一个正处，除非越级提拔。 开会之前，程枢一一介绍随行人员。 这次陪同程枢来的，还有县招商局长及几个县直部门负责人。 当介绍到李恨水时，程枢还特意加了一句：“唐总，前段时间发生的轰动一时的越狱逃犯事件还有印象吗？” 唐美美点头道：“印象深刻，新闻报道上说，一个男村干和一个女警察追进了一座山洞，与越狱逃犯展开枪战，击毙两名逃犯。两人一度找不到出口，幸好抓住了一只猫，最后让猫带出来了。莫非李委员就是当事人？” 程枢笑道：“唐总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李恨水就是那个村干。” 唐美美的副手们一个个就像望大熊猫一样的，盯着李恨水看。 唐美美竖起大拇指：“李委员好样的，为你点个赞。你很勇敢，很聪明，也很幸运。”小说 李恨水笑道：“确实很幸运，如果不是意外抓到一只猫，我就要长眠于山洞了。” 唐美美嫣然一笑道：“李委员，说个题外话，那个女警察漂亮吗？” 程枢插话道：“很漂亮，警花。” 唐美美意味深长地笑。 李恨水似乎猜出了唐美美正在想什么，于是说：“我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说实话，当找不到出口时，我很恐惧，对死亡的恐惧，近乎绝望的恐惧。当时，一心只想着走出去，没有别的私心杂念。” 众人都笑了，会议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步入正题。 唐美美先是对程枢一行到访表示欢迎，介绍了省能源集团的基本情况、发展布局等，然后着重介绍了发电厂项目。 唐美美说，到目前为止，全省至少有四个市在争取这个项目。 程枢介绍青山的地理区位优势和投资优惠政策。 虽然唐美美是程枢的学长，但在正式会谈环节，她说得正规正矩的，大多是永远不会错的套话。 程枢也很清楚此行的目的，就是探探底、挂个号，靠她的级别，是很难将发电厂项目争取到青山县的。 唐美美表示，过几天，她将派专家去青山县实地考察。 实地考察是基础，实地考察说不具备建设条件，那就相当于一票否决了。 实地考察说具备建设条件，那也不一定行，因为专家只有建议权，没有决策权。 晚上，唐美美设宴款待程枢一行。 晚宴上了酒。 唐美美和程枢都喝了不少。 晚宴结束，一行人入住酒店。 餐饮和住宿是同一家酒店。 李恨水躺在酒店床上，先与宋晓萱煲电话粥，还不过瘾，又给张玉洁发了条消息：张警官，在哪里？ 张玉洁回复：在江州。 李恨水回复：我也在江州。 李恨水还发了定位。 张玉洁回复：我在男朋友家，明天订婚。你来江州干什么？ 李恨水回复：陪领导招商引资，并抽空去看看小扁头的女儿，三十万元已经准备了。 张玉洁回复：那辛苦你啦，我这几天恐怕走不开。 李恨水回复：这几天可以见你吗？ 张玉洁回复：恐怕没时间哦，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不是太方便，不聊了吧。 李恨水回复了一个再见的表情。 简短的几句对话，李恨水足以判断，张玉洁和秦如霜不是同一类人。 张玉洁的“以后再说吧”，让他浮想联翩。 一想到山洞里和洞口的美好时光，李恨水就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程枢打来电话。 “恨水，过来一下搞服务，唐总在我这里。”程枢这次没有叫“小李”，而是叫“恨水”，显然，这更亲切、亲近。 程枢的房间。 李恨水敲开房门。 两个女人聊得火热。 “恨水，学长平易近人，餐后特意过来陪我叙旧，你呢，做好服务工作，另外，等会负责安全将她送回家。” 李恨水先是烧了一壶水，为两人泡了茶。 程枢翘着二郎腿，黑色丝袜包裹下的美腿让人想入非非。 女人的腿太粗，就是大象腿，没有美感。 相反，如果太细，太骨感，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也缺乏美感。 程枢的腿恰到好处，不胖不瘦，很是吸晴。 李恨水的目光时而瞟向唐美美的衬衫，他一直很担心扣子会不会崩掉。 程枢和唐美美开始谈发电厂选址的事。 唐美美说：“程枢，发电厂项目我会尽力为你争取，但是，你也知道，我拍不了板，连老总也拍不了板。最终决策权在发改委，在姚金明副省长那里。” 程枢说：“学长，希望你多提供内部信息，这很重要。不管这事成不成，我都代表青山县人民感激你。” 聊了一阵后，唐美美起身：“时间不早，我得回去了。” 程枢说：“学长，恨水在这，让他送你回去。” 唐美美说：“也行，那我就不叫司机过来了。” 李恨水在街上叫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唐美美的身子就倾倒在李恨水的怀里。 李恨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女人是醉了还是装醉？ 第149章 防火防盗防闺蜜 李恨水很快意识到，唐美美装醉的可能性更大。 唐美美晚上的确喝了不少酒，但是她酒量有多大，不得而知。 刚才，她和程枢相谈甚欢，根本就不像醉酒的样子。 突然就晕晕乎乎，说明不是酒醉，而是装醉。 为什么装醉？ 难道欲求不满？ 还是另有所图？ 李恨水不动声色。 唐美美住在兰顿公寓。 李恨水了解兰顿公寓，面积一般不大，一室或两室居多，适合单身汉，或者没有孩子的小夫妻。 李恨水有些诧异，像唐美美这种国企高管，要么住别墅，要么住花园洋房，怎么住单身公寓？ 下车了。 “恨水，我头晕得厉害，你搀扶我吧。”唐美美半个身子倒在李恨水怀里。 这是一栋三十多层的公寓。唐美美住在第二十五层。 李恨水将唐美美送到门口，说：“唐总，我就不进去了。” “进来喝杯水吧，屋里没有其他人。” “我不渴呢。” “恨水，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怕什么？” 李恨水不是怕唐美美，而是怕一时冲动犯错误。 李恨水犹豫了一会，还是进去了。 这是一套两居室的公寓，装修并不豪华，简约大方。 从鞋、牙刷、衣服等物品可以判断，公寓里只住着唐美美一个人。 难道她是一个单身女人？ “唐总，你一个人住？”李恨水试探着问。 “小傻瓜，我老公在，还会让你进来吗？”唐美美媚笑，在公众场合端庄优雅，在私下场合却妩媚风骚。 难道她就是那种两面人？ 其实，不仅是唐美美，两面人太多了。人前一面，人后一面。 “恨水，你坐，和你谈个事情。”唐美美招呼李恨水坐在沙发上。 此时的唐美美，根本就不像醉酒的女人，思维清晰，口齿伶俐。 李恨水坐在沙发上，唐美美紧挨着他坐下。 “小李，听程枢说，你在镇里挂职镇委委员，但身份还不是公务员，还是国企员工，是吧？” “是的。” “其实，小李，不要太迷恋公务员，就算你转为公务员，也就相当于获得一个铁饭碗，乡镇公务员的工资也就养家糊口，想发大财，除非走歪路。这年头，没有背景，关键时刻没人替你说话，退休时混个科级干部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唐美美凝神观察李恨水的表情。 唐美美说的一点不假，事实就是如此，但她为什么说这番话，肯定另有目的。 李恨水倒是想知道，她的葫芦里装的究竟是什么药。 唐美美问了李恨水的学历、工资、工作简历，问道：“恨水，想不想调到省能源集团呢？” 李恨水故意问：“难不难？” 唐美美悠然一笑：“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发电厂项目花落谁家，我做不了主。但调个把人进集团，还是不成问题。” “省能源集团薪水高吧？” “普通员工都是你现在的两倍，当然，真要调你进来，可不是让你当普通员工，那样待遇会更好，而且发展前景广阔。” 李恨水故意说：“说得我都心动了。” “心动不如行动，那就申请调过来呗。” “唐总，省能源集团除了你，我又不认识谁。” “认识我就够了。怎么说我也是副总嘛。只要我出面，这都不是事。” 李恨水心中揣测：唐美美怎么主动提起工作调动的事？难道是看上他了？严重缺爱加欲求不满？ “对了，恨水，程枢和你说过我的感情经历吗？” “没有。”李恨水如实回答。 “你想听吗？”唐美美脱下外套，只穿衬衫。由于靠得太近，李恨水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那深不可测的沟壑。 李恨水再一次担心，唐美美的衬衫扣子会不会突然崩掉。 唐美美将一只胳膊搁在李恨水的肩上。 这女人，人前人后反差也太大了吧。 “想听。”闲着也是闲着，听美女副总说情史，也很不错。 “我说我是个弃妇，你相信吗？” “不相信。你长得这么美，又是国企高管，怎么可能被人抛弃？” “匪夷所思吧？但这却是事实。” “的确难以置信。” “知道我前夫是谁吗？” “程县长没有和我说。” “江大桥。” 李恨水一惊，江大桥是唐美美的前夫？ “知道江大桥是谁吗？” “知道。江州市二把手。” 江大桥可是江州市长，名副其实的省会城市二把手。在江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唐美美的前夫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 唐美美点点头：“江大桥生性风流，正儿八经结婚就结了三次，我是他的第二任妻子。现任妻子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闺蜜，比我小五岁的闺蜜。正是这个被我当作妹妹的闺蜜，却上了江大桥的床。” “唐总，我好像明白了。” “这年头，防火防盗防闺蜜，我做梦都没想到，她会上了老公的床！” “那你为什么不和闺蜜撕破脸？或者，向有关部门举报你老公有生活作风问题？” “妥协了。江大桥的理由是我不能生育，他想要个儿子，他和原配有个女儿。当时，我还是集团中层，他承诺帮助我升一级。在他的帮忙下，我成为集团副总。” 唐美美顿了顿，用手抚摸李恨水的脸：“恨水，我为什么和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说这么多？或许，我们真的有缘，说实话，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沉沦了。女人喜欢帅男人，就像男人喜欢美女一样。” 唐美美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让人沉醉。 香水是诱惑男人最好的武器。 李恨水忽然感到一种想要犯错的冲动。 “恨水，我美吗？”唐美美娇笑。 李恨水点点头。小说 唐美美是一个熟透了的妩媚女人。 “恨水，帮我做一件事，你不但可以调到省能源集团，远离那山旮旯，还可以——” 唐美美抓着李恨水的手，放到她的大腿上，并轻轻摩挲。 果然是有所求！ 这个女人，也是有心机的。 “恨水，我恨那个心机婊！她从我手中抢走了江大桥！我要你用美男计诱惑她，和她上床，让江大桥看看她究竟是什么货色！我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 第150章 看望白血病女童 李恨水惊愕不已。 原来，在唐美美眼里，他只是个工具，是粒棋子。 “怎么，害怕了？”唐美美媚笑，“是不是怕将自己暴露了？不会的！你将她带进提前安装了隐形摄像头的酒店，视频后期可以加工，你的脸可以打上马赛克。” 看来唐美美早就设计好了，就是缺少一个合适的人。 一个长得帅、又有求于她的男人。 “恨水，我可以先调你来省能源集团。”唐美美继续诱惑，“有我为你站台，你还愁着不能升迁？要不了几年，你至少是子公司经理，年薪百万。而且，你可以让我做任何事。” 赤裸裸的诱惑。只要不是傻瓜，都能听得懂。 如果李恨水还是以前的李恨水，不是沈家的人，他会真的很心动。 发配到乡下，看不到希望，婚姻失败，没有前途，能够调到省城大型国企，待遇好，发展前景广阔，背后站着个美妇副总唐美美，很多人做梦都想不到。 可是，他现在变了，沈家的人会看重这些？ “你那个闺蜜是谁？”李恨水问。 “古嫣然，集团规划投资部部长。我拿她当闺蜜，她却抢走了我的老公！可恶的骚狐狸！”唐美美一脸仇恨的目光。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唐美美早已将古嫣然碎尸万段了！ “恨水，我就将你调到集团规划投资部，为你们创造条件。骚蹄子，我要看到你被江大桥赶出家门的那一天！她看着一本正经，其实也是个骚狐狸！像你这种阳刚帅气的男人，只要有心，是很容易将她哄上床的。” 唐美美想到了什么，又说：“对了，恨水，过几天我不是要派专家组去你们那考察，就让那个骚狐狸带队。” “古嫣然听你安排？” “我是她的上司，听我安排很正常。再说了，这事本来就是规划投资部的事。其他几个争取项目的县市，也是她带队去的。恨水，我开出来的条件是不是很诱人？升职、加薪、睡美女。” “我再考虑考虑吧。”李恨水想脱身，他并不喜欢有心机的女人。 女人，还是单纯点好。 “行，给你考虑时间，你的美好未来，取决于你的选择。” 唐美美抓住李恨水的一只手，放在自己丰满的胸部。 李恨水从来都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正要用手丈量罩杯尺寸时，唐美美将她的手拨开了，媚笑道：“恨水，事成之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唐美美这是在钓鱼。 李恨水起身站起，说：“那我走了。” 唐美美将他送到门口。 临别前，她还煽情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恨水，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李恨水心中冷笑：如果你知道我是沈家的人，就不会选择我做棋子的。 李恨水不知道，程枢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第二天，还是考察、走访。 程枢又去了两家公司招商。 第三天上午，程枢一行返程。 李恨水没有回青山县。 他去省立医院看望小扁头的女儿。 小扁头的女儿小名乐乐，今年八岁，是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孩。 乐乐的妈妈，长得不错，就是腿有点瘸，看起来很憔悴。 女儿重病，丈夫又死了，她自然精神不佳。 乐乐没有住进病房，而是住在廊道上，正对着洗手间。 李恨水将乐乐妈妈叫到一边，说：“小扁头生前和我有过交流，他让我给你们捎话，他爱女儿，也爱你，他希望想方设法治好女儿的病。钱的问题，现在已经不是问题，我这次带来30万，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还有，医院副院长沈雨秋是我的亲戚，我会找她帮你们住进病房。” 乐乐妈妈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李恨水真的给他转账30万元，外加程枢的两千元捐款，沈雨秋副院长让乐乐住进病房，并让专家会诊。 乐乐妈妈跪在李恨水的面前，不停道谢。 李恨水将她搀扶起来，说：“小扁头虽然犯了大罪，但他救女的拳拳之心，还是让我感动，只是，他走上了一条邪路、不归路，非法剥夺别人的性命，又越狱逃跑，抗拒抓捕。说句难听的，他是罪有应得。我希望你们不要因此埋下仇恨的种子，要多存善心，多做善事，福报就会不请自来。” 乐乐妈妈连忙说：“小扁头的死，是活该。我和乐乐虽然想念他，但是，我们不怨恨任何人。我们感恩每一个帮助过我们的人。特别是你，还有沈院长。” 李恨水忽然想起一件事，说：“小扁头曾说过一件事，他在杀人后，还闯进一户人家抢劫，抢劫到的物品藏在老家。这些物品，是不义之财，最好还是物归原主，或者上交有关部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乐乐妈妈是明事理的人，当即表示，如果能找到这些物品，就全权委托李恨水处理。 在乐乐妈妈的安排下，李恨水去了趟小扁头的老家，在废弃的猪圈屋顶上，找到了小扁头抢劫得到的东西：首饰、古董、字画若干，一个记账本，两本日记本，和几个优盘。 如果古董和字画都是真品的话，那估计能值不少钱。 李恨水翻看记账本，与别的贪官的记账本没什么两样，就是流水账，某年某月某日某人送了什么。 记账本很详细，详细到连一千元红包、一盒茶叶和两瓶酒都记录了。 日记本内容就丰富多彩了。 2010年，广西来宾烟草局长韩某的香艳日记在网上引起轰动，各大网站纷纷转载。 江西吴志明案发后，工作人员搜出两本“快乐日记”，记载着他与136名情妇们的快乐史，包括情妇的简介，情爱次数、地点，感受，满意度。 江苏徐其耀不仅收受大量贿款，还与146人有不正当关系，其中还包括一对母女。 这些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很多没有暴露、曝光的。 李恨水翻看这两本日记本，发现内容比其他落马官员的更香艳、更丰富多彩。 看着看着，李恨水看出了日记本的主人，竟然是姚金明。 第151章 不要写日记 姚金明竟然有记日记的癖好。 他要是知道日记本会流落到别人手里，成为一颗随时引爆的炸弹，估计很后悔写日记。 韩峰、吴志明、徐其耀等翻车的经历，似乎并没有成为姚金明的的前车之鉴。 不要写日记，不要写日记，不要写日记。 重要事情说三遍。 日记的内容无外乎记录收钱收物玩女人，比如有一篇，姚金明写道：今天煤老板袁总给我送了一副字画，说是唐寅唐伯虎的真迹。 袁总是我多年的老朋友。我相信这副字画是真品，如果是赝品，也是他的无心之错。 袁总的几家煤矿就是他的印钞机，他不差钱，每天都有几百上千万纯利润，不可能买赝品糊弄我这个老朋友。 袁总还说了，他准备投资拍摄一部影视剧，到时候，送几个年轻漂亮的女演员给我玩玩。 朋友多了路好走。袁总这个朋友值得深交。 李恨水接着翻看日记本。 姚金明在一篇日记中写道：今天，有求于我的王总给我送了个女孩子。我和王总的关系，远没有和煤老板袁总铁，而且，这个王总心术不太正。我高度警惕，防止他给我下套。 原本，酒店房间他都给我安排好了。但我怕他偷偷安装隐形摄像头，便临时改变主意，让那女孩去我的另一套房子，那里，才绝对安全。 那女孩真的漂亮，肌肤嫩得能拧出水来，不过，没有经验，比少妇差多了。少妇只要轻拍屁股，就知道换哪种姿势。 总体而言，体验很好。 姚金明的日记，虽然文笔一般，但记叙详细、生动、逼真，宛如情景在线，让人身临其境。 李恨水又看了一篇日记。 姚金明写道：这几天在海南出差，西洲集团沈总送了我一张五十万的银行卡，希望我在集团业务上给予关照。 办完公事，沈总约我去海上玩。我们上了一艘豪华游艇，游艇上有十几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泳装女郎。 沈总说，这些女郎可以随便挑，随便玩。我挑了两个，都是身材极好，颜值极高。 今天真尽兴，感谢沈总热情款待。 李恨水大为震惊。 沈总？是谁？难道是生父沈海淼？ 不排除是生父的可能性。 但也不一定是。 因为西洲集团并不止一个沈总。 西洲集团高层，除了沈海淼，还有几个姓沈的，他们是沈西洲兄弟姐妹的儿子或孙子。 西洲集团是家族企业，当年沈西洲创办西洲集团时，兄弟姐妹出了钱，有股份。 当然，沈西洲是最大的股东。 西洲集团能够发展壮大，成为世界五百强，没有政府部门的关心是不可能的。 不管日记中的沈总是不是沈海淼，至少说明，西洲集团与姚金明关系密切。 但李恨水并不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找姚金明。 先通过姚金明家的小保姆朱丹丹，再不行，再用别的办法。 当然，使用这些证据威胁姚金明，是最后的选项。 李恨水不是圣人，是有私心的，如果这个沈总就是沈海淼，移交这些日记本等物品给有关部门，无疑是将生父放到火上烤。 生父倒霉，西洲集团跟着倒霉，这对李恨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接下来的一遍日记，姚金明写道：今天在风车国考察，晚间，我和查总去了红灯区。风车国是一个开放的国度，情色交易是合法的。有异国风情的美女穿着三点式，在玻璃橱窗里搔首弄姿，就像供人挑选的商品。 我和查总一人挑选了一个，我喜欢苗条的，查总喜欢丰满的。 今晚，玩得真尽兴。 李恨水合上日记，等以后再细看。 还有几个优盘，里面有什么？估计是和吃喝玩乐有关，而不是与工作有关。 李恨水回到家中老房子里，将这些东西藏好。 胡映雪打来电话。 “恨水，在哪里？” “这几天在江州。” “来江州出差？” “陪同县领导去了省能源集团等几家企业，为的是招商引资。” “省能源集团？谁接见你们的？” “集团副总唐总。” “唐美美？”胡映雪的语气有些惊讶。 “胡大状，难道你认识唐总？” 胡映雪嗯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恨水，你父亲的案子，我们再碰个头，有些证据再巩固一下。” 在约定的地点，李恨水和胡映雪见了面。 胡映雪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很有职业范。 好一个律政俏佳人。 只是，看得出来，胡映雪并不开心。 胡映雪说了补充证据的事，和李恨水商量了对策。 “大状，你说你认识唐美美？”李恨水忍不住问。 “何止是认识？”胡映雪的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之色。 “你了解她吗？”小说 “她是一个令人憎恶的女人，别看她外表端庄秀丽，其实，是一个两面人。恶有恶报，她抢走了别人的老公，又被别人抢了她的老公。” 看来，胡映雪对唐美美不是了解，而是非常熟悉。 “恨水，别问我为什么了解唐美美。本来不想说，但既然说开了，不妨告诉你，正是她，让我爸爸妈妈离婚。” 李恨水大惊。 胡映雪是江大桥的女儿？ “你爸爸是江大桥？” “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个。我的同事都不知道我的爸爸是谁。” 现在事实很清楚。胡映雪的妈妈是江大桥的原配妻子。 唐美美是江大桥的第二任妻子。 古嫣然是江大桥的第三任妻子。 唐美美曾经是小三，成功上位，导致胡映雪父母亲离婚。 古嫣然也是小三，成功上位，导致唐美美与江大桥离婚。 “恨水，为什么要了解唐美美呢？”胡映雪反问。 “省能源集团要建一座火力发电厂，选址还没确定，我当然希望发电厂能花落在我们镇上。”李恨水编了一个理由。 “她一个副总，能决定发电厂的选址？你也太高看她了！恨水，你要记住，小三上位的女人都不简单。” “这么说来，古嫣然也不简单？” 胡映雪一惊：“你也知道古嫣然？” 言多必失啊。 李恨水自知说漏嘴，当然，他绝口不提这是唐美美说的，于是说：“这次带队的领导是唐美美的学妹，也是好朋友，她了解唐美美，知道她的感情史。她说古嫣然也是省能源集团的，是规划投资部部长，曾经是唐美美的闺蜜。” 胡映雪冷哼一声，道：“唐美美在当小三时，可能不会想到，她有朝一日也会成为弃妇。” 第152章 发现罗雨涵的秘密1 李恨水心想，古嫣然也太不厚道，唐美美拿她当闺蜜，她却趁机上位，挤走了唐美美。 胡映雪说的对，成功上位的小三都不是简单的女人。 比如后妈罗雨涵，也不简单。 “恨水，我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说这么多，说到底，你只是我的一个客户而已。”胡映雪忽然说。 李恨水讪讪笑道：“好像也不只是客户吧，我们还是朋友。” “应该是吧，我会和朋友谈家庭私事，而不会和客户谈这些。恨水，你还想了解哪些？” “唐美美和古嫣然都算是你的后妈，她们对你好吗？” “唐美美就别提了，她就算表面上对我好，我也不买她的账。至于古嫣然，我并不恨她，相反，还要感谢她，正是由于她的插足，才导致唐美美成为弃妇！她终于知道了被男人抛弃的滋味！” “你妈妈现在还好吧？”李恨水忍不住问。 “她现在单身一人，不想再嫁。我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其实，我最大的心愿，还是希望爸爸妈妈复婚。” “映雪，说句你不爱听的，古嫣然会放弃你爸吧？不会的。好不容易攀上高枝，怎么可能自行飞走？除非是你爸不要她了。” “不说了，越说越烦。恨水，今天说的事，你能替我保密吗？” “绝对保密。你如此信任我，如果我泄露谈话内容，那还是人吗？” 胡映雪笑了：“恨水，不是人还是神？我们去城郊吧。” 今天难得见胡映雪笑。 李恨水的眼前又出现胡映雪男友沈天京与林可儿鬼混的画面，他的手机里一直珍藏着罗雨涵发给他的那段两分钟不到的视频。 视频很带劲，只是太短了。 将视频片段发给胡映雪？让她早日看清男友的真面目？ 但这么一来，就太小人了。 再说了，沈天京只是犯了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换成他李恨水，也不一定能够经受得住诱惑。 李恨水直截了当地问：“映雪，看你闷闷不乐的，是不是与男友闹别扭了？” “分手了。” “为什么？” “我无意中看到他和一个女孩手牵手逛街，然后我就提出分手，他说那个女孩倒追他。本来我和他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纯粹是政治联姻罢了。” “你男友会甘心放弃你？” “那是他的事。” 车子向郊外驶去。前面是一条林间道路。道路的两边都是树林。 李恨水心想：这里倒是挺适合玩车震的。 胡映雪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爸爸打来的。 “小雪，说话方便吗？”江大桥问。 胡映雪瞥了李恨水一眼，说：“方便，我在开车，等一分钟哦。” 李恨水坐在车后排，低着头，装作一本正经地玩手机游戏。 为了行车安全，胡映雪将车开进路边的树林里，熄了火。 “小雪，天京说，你要和他分手？” “是的，他有没有告诉你，他脚踏几只船？” “小雪，男人嘛，花心点也正常，不能因此就将他一棍子打死。看得出来，天京还是很在乎你的。我们要看主流，粗枝末节的就不要看了。你们是要奔着结婚去的。” “爸，我现在对他越来越没有好感了。” “小雪，你也知道，我让你和天京在一起，有政治联姻的考量。天京老爸在京城，主要负责干部管理，而且，人脉广泛。你老爸我能提升到今天的位置，天京老爸功不可没。还有，如果我想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还需要天京老爸提携。明白我的意思吗？” “爸，你只考虑你的升迁，可你有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呢？天京还没结婚就四处拈花惹草，结婚后，我能管束得了吗？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 “小雪，别生气，男人嘛，有几个能做到爱情始终专一、经受得住美色诱惑的？就算你不嫁给沈天京，嫁给其他男人，他能保证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人？做好自己最重要。” “爸，你什么时候和妈妈复婚，我就答应你，嫁给沈天京！” “小雪，你妈妈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我对她愧疚太多，但是，破镜能够重圆吗？就算重圆，裂痕能够完全修补吗？还有，古嫣然会甘心与我离婚吗？” “爸，我的心太乱，不想说了，挂了啊。” “小雪，你要听老爸的话，做父母的都希望子女好。你嫁入沈家，对你是好事，对我也是好事。不要冲动，不要感情用事，不要用放大镜看人，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世上有十全十美的男人吗？没有的。就这样吧。” 实事求是地说，江大桥主政江州一年有余，政绩乏善可陈，他的口碑并不好。 他有个外号，叫“砍树市长”，大搞城市建设，坊间有句顺口溜：脚一跺，拆拆拆；手一挥，推推推。挖树、拆迁，忙得不亦乐乎。 “恨水，你说，有什么办法让我爸和古嫣然离婚？”胡映雪扭过头来，问李恨水。 “问我？”李恨水一愣，没想到胡映雪竟然问他这个问题。 “刚才我爸爸的电话内容，你都听到了吧。按照你的说法，我是将你当朋友的，而不只是客户。”胡映雪说得很平静。 “要不，你找个帅哥，诱惑古嫣然，然后拍下他们鬼混的证据，交给你爸。”李恨水笑着说。 “啊！你的脑洞真大！这个也能想得出？”胡映雪惊讶不已，“李恨水，发现你一肚子花花肠子。” “我是说着玩的，你可别当真。”李恨水本来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当然，这想法不是他的原创，而是从唐美美那里“抄袭”的。 “李恨水，我觉得你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具备诱惑古嫣然的自身条件。” “不会吧？美女律师，你这招太损了，让我诱惑你的后妈，这要是成了，不是给你爸戴绿帽？你爸要是知道了，还不派人将我砍了！” “别胡说！我爸是邪恶势力吗？你的想法虽然无厘头，但也不失为一种选项。我来想想有没有别的好办法。” 这时候，一辆悍马越野车向树林深处驶去。 透过悍马车一侧半摇的车窗，李恨水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后妈罗雨涵。 树林里，除了胡映雪的车，就是那辆悍马。 驾驶悍马的是一个戴墨镜的男子。 第153章 发现罗雨涵的秘密2 李恨水惊诧不已。 车上好像就两个人。 一男一女。 女的是罗雨涵，男的由于戴着墨镜，看不清长相和年龄。 难道那男人是罗雨涵的情人？ 完全有可能。 借用胡映雪的话：小三上位的女人都不是简单的女人。 他们是去树林里玩车震？ 不排除这种可能。 “映雪，车里有个女人，好像是陷害我爸爸入狱的孟大虎的情人。但那个男人并不是孟大虎，我想一探究竟。”李恨水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反正，胡映雪并不认识罗雨涵。 胡映雪虽然算是沈天京名义上的女朋友，但并没有真正融入沈家，也几乎没有去过江州沈家，再说了，此前沈天京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 “你想偷窥？”胡映雪有些惊讶地问。 “是的。映雪，麻烦你一件事，你将车开到路的另一边，制造附近没车的假象，我呢，悄悄下车，利用地形优势潜到悍马车附近，看他们在搞什么鬼名堂。” “行，我没有偷窥的癖好。恨水，悠着点，别被他们发现，破坏别人的好事，人家会和你拼命的。”胡映雪窃笑不已。 “不用担心我，论打架，我可是专业的。”李恨水笑道。 李恨水悄悄下了车。 胡映雪一踩油门，汽车向前急驶。 李恨水就像一只敏捷的猿猴，以树木、坡地作为遮挡，追踪到悍马车的后面。 其实，悍马车的罗雨涵和墨镜男都没想到会遇到熟人，毕竟这里远离城郊。 时间又是午后，树林里没有人，除了刚才胡映雪的车，也没有车开进树林深处。 就算有，也大都是打野或车震的。 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互不干扰。 悍马车熄火停下了。 前面已经无路可走。 这里位于树林深处，浓荫蔽日。 墨镜男的驾驶技术不错，换成其他人，想从树林缝隙中开进来或者开出去，还真不容易。 李恨水匍匐前进，然后悄无声息地钻进悍马车底，然后，将手机铃声调整为静音状态，并打开手机录音功能。 还是有一定的危险。 如果墨镜男突然发动汽车，李恨水就被碾了。 当然，只要提高警惕，一旦听到发动机打火声，立马从车底钻出来，时间完全够用。 当然，正常情况下，悍马车不太可能刚熄火又打火。 墨镜男和罗雨涵做梦都不会想到，车底下竟然有人。 真是防不胜防啊！ 当然，他们一开始就麻痹大意了。 “雨涵，这里安全、僻静，别说是人，连一条野狗都没看到。”这是墨镜男的声音。 刚才李恨水心中还在担心，会不会是一个长得与罗雨涵相像的女人？ 现在，从墨镜男的称呼可以认定，女人百分百就是罗雨涵。 “老公，你可真会挑地方。”罗雨涵娇滴滴地说。 李恨水震惊不已。 罗雨涵叫墨镜男老公？ 这是多么亲密的关系才这么叫的！ 当然，罗雨涵法律意义上的老公只有一个，那就是沈海淼！ 墨镜男是罗雨涵的情人，这是板上钉钉的。 只是，李恨水不知道，罗雨涵是在与沈海淼结婚之前就是墨镜男的情人，还是结婚后勾搭成奸的。 “雨涵，有多久没和沈海淼做爱了？”墨镜男问。 “他很忙，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他的身边并不缺少女人，他的身子也差不多被女人掏空了。和我做爱，他一次最多也就两三分钟。老公，他哪有你厉害？” “唉，我最近事情多，身体缺乏锻炼，房事也不持久了，我老婆缠着让我交公粮，有时都交不了了，以至于老婆怀疑我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你老婆的怀疑是对的。”罗雨涵咯咯笑道，“老公，以后少交公粮，多喂饱我嘛。沈海淼喂饱不了我，你再不将我喂饱，我就要在外面偷吃了。” “你敢！你要是在外偷吃，我可要惩罚你！狠狠打你屁股！还有，沈海淼知道你偷吃，不将你赶出沈家才怪！” “老公，我是说着玩的，我怎么可能背着你在外偷吃？沈海淼要是知道我偷人，绝对第一时间将我休掉！” “雨涵，在沈海淼休掉你之前，你要偷偷掌握对他不利的证据。无商不奸，官商勾结，这些都是你抓住沈海淼把柄的突破口。一旦你掌握到真凭实据，沈海淼就会惧怕你，更不敢轻易与你离婚。总之，你要想方设法继续留在沈家，这对你有利，对我也有利。” “老公，还是你厉害，上次你精心策划，让沈天京成功上套，让你如愿以偿拍到他和林可儿鬼混的视频。” 李恨水终于确认了，墨镜男就是上次出钱为沈天京包夜林可儿的供应商。 上次他就怀疑，罗雨涵和供应商可能有着某种特殊关系，现在证实了，两人是地下情人关系。 “雨涵，你高兴太早了。你觉得靠那些偷拍视频就能控制住沈天京？沈家的那些高管，有几个屁股干净？表面上光鲜正经，背地里男盗女娼！沈天京和林可儿的不雅视频，用处肯定是有的，但绝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大。” “老公，你说沈天京成为西洲集团未来接班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能性肯定是有的。一来沈天京是沈西洲这一脉的，西洲集团是沈西洲一手创办的，虽然创业初期，他的兄弟姐妹都有帮忙，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但是，沈西洲是最大的股东，他当然希望他这一脉的人将来能够继承沈海淼的位子。”小说 墨镜男顿了顿，接着说：“二来沈西洲这一脉，可以担当接班人选的除了沈天京，就是沈天龙、沈天鹏、沈曼这几个，其他的要么是公务员，要么在国外，可能性不大。沈天龙本来接班可能性很大，但人生无常，他现在病入膏肓，接班肯定不可能。至于沈曼，胸大无脑，不过，林金龙很有野心。此外，我们不能忽略一个重要人物：沈天鹏。他也是很有可能接班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沈海淼的亲生儿子，虽然是私生子。” 沈天鹏就是李恨水，李恨水就是沈天鹏。 藏在车底下录音的李恨水，竖起耳朵，偷听墨镜男和罗雨涵接下来怎么评论他。 第154章 发现罗雨涵的秘密3 罗雨涵附和道：“我也判断沈天鹏接班的可能性最大。沈天京人品有问题，他在国外混不下去了，才回国。而沈天鹏不简单。上次我让徐欢欢诱惑他，他却一点不心动。徐欢欢虽然年龄大了点，但身材可是极品中的极品，我要是个男人，都想睡了她。可沈天鹏竟然忍住了。我都怀疑他男性功能有问题，他也说是有问题。” 墨镜男冷哼道：“沈天鹏将你卖了，你还要帮他数钱！他怎么可能男性功能有问题？他是有定力！你那点小伎俩，他能不识破？雨涵，听我的，沈海淼不是没有生育能力吗？你就想方设法诱惑沈天鹏，让他将你睡了！如果能够怀孕上，你在沈家的地位就更巩固了。就算沈海淼知道了，也不能拿你怎样。他能将家丑曝光？他能将孩子摔死？不可能的。在他眼里，你也就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仅此而已。” “可是，老公，我也诱惑过沈天鹏，他并不上套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培养感情嘛，水到渠成，他就会上套的。如果还不上套，那就上药。” “上药？用催情剂？” “是的，让沈天鹏吃了催情剂，就会上你的。” “老公，你什么时候休掉你的黄脸婆呀？” “雨涵，别急，等我的孩子考上大学，就和她离婚，相信我老婆也会同意的。不同意，就给她一笔钱作为补偿。也就一两年时间了，再熬一熬吧。就算我现在和老婆离婚，也不可能娶你。因为，你现在是沈海淼的老婆。” 李恨水算了算墨镜男的年龄，四十岁左右。罗雨涵和李恨水同龄，说明墨镜男至少比罗雨涵大十几岁。 “老公，相比较一辈子待在沈家，我更想与你远走高飞，一起去国外定居。我很喜欢澳洲，以后就在澳洲定居吧。” “行，雨涵，但这几年肯定去不了。我们得从西洲集团搞钱，搞个几十亿，我们下辈子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我现在是西洲集团的供应商，一年最多也就赚个千把万。这点钱去澳洲，哪够？雨涵，饭要一口口吃，你现在是西洲集团中层，下一步干高管，等合适时机，你接任沈海淼干老总，如果沈家反对意见大，你就垂帘听政，让沈天京或沈天鹏成为你的傀儡。等我们赚够几十个亿，就移民去澳洲。” 第155章 民心所向 要不要将音频和所见所闻告诉沈海淼？ 李恨水的心中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李恨水不希望沈海淼有什么三长两短。 原因很简单，因为沈海淼是他的生父。 从刚才偷听内容看，墨镜男最近几年都不会对沈海淼下黑手。 墨镜男还指望罗雨涵利用沈海淼妻子的身份在集团内步步高升，进而直接或间接掌控西洲集团。 如果沈海淼死了，罗雨涵也就没有依靠，这是墨镜男不愿意看到的。 墨镜男和罗雨涵还有什么阴谋？暂时不得而知。 另外，音频证据算不算是最确凿、可靠的证据？ 视频可以Ai换脸，音频有变声软件，罗雨涵到时候会不会狡辩，说那证据是伪造的？ 思前想后，李恨水还是决定先保管好音频，暂不告诉生父沈海淼，等罗雨涵充分暴露马脚，再告诉也不迟。 他相信生父不是等闲之辈，一时被罗雨涵蒙蔽，不会一辈子被她蒙蔽。 他也会选择在适当时机提醒生父。 李恨水上了胡映雪的车。 “有收获吗？”胡映雪问。 “看到一对狗男女在玩车震。”李恨水坏笑着望着胡映雪，“这里的确是适合车震的好地方。” 胡映雪红着脸，嘟囔了一句：“那你就找人车震呗。” 李恨水脱口而出：“找你行吗？” 胡映雪瞪大眼睛，斥责道：“流氓！” 李恨水将脸撇向一边，偷笑不已。 胡映雪这次来城郊，是要来好之味食品公司，找财务部对账。 之前，已经从孔晓东那里取得真实的账目及凭证，但那是复印件。 现在，要从财务部那里取得原件，当然，这原件账务有真有假。 孔晓东的复印件及黄春霞的口供，有证明效力，但还不是太强。 但李恨水也知道，财务部不太可能配合胡映雪取证的。 如果不配合，那就得从其他方面想办法。 胡映雪将车停在门外，和李恨水走了进去。 门口没有门卫执勤。 公司办公楼前，黑压压全是人，人声鼎沸。 原来，有职工在闹事。 几个穿着工人制服的男人将一个中年男人牢牢控制住了。 “孟大虎，我们细数你上任以来七大罪状。一宗罪：不懂经营，不学无术，公司经济效益逐年下滑，现在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二宗罪：任人唯亲，排斥异己，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三宗罪：大搞一言堂，食品公司变成你的家天下，独断专行，大事小事一人说了算，这是国有企业，不是民营企业。四宗罪：中饱私囊，收取回扣，编造假账……” 工人群情激昂，细数孟大虎的“七宗罪。” 看得出来，工人对孟大虎已经忍无可忍了。 反观孟大虎，大气不敢出，有的工人已经暗中擂他了，如果他反抗，恐怕会招致更激烈的报复。 现在，他寄希望于警察来解救。 他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些刁民，越来越不服管了！竟然还有反抗意识！ 可是，他平日里没有感觉到这么多人强烈反对他，他听到的都是阿谀奉承的话，公司那些中层，都唯他马首是瞻，如果他说狗屎是香的，那些人绝对不会说狗屎是臭的。 那些马屁精，平日里说起阿谀奉承的话来，一个比一个强。 他想起古时候的一篇登顶的马屁文《屁颂》：高耸金臀，弘宣宝气，依稀乎丝竹之音，仿弗乎麝兰之味，臣立下风，不胜馨香之至。 现在，他被工人控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解救，甚至没有人报警，他就像一个被戏弄的猴子。 他感到众叛亲离的味道。 难道，他平日里看到的都是假象？抑或，拍马屁的都是他信任的人，他不信任的中层，比如孔晓东，都被他贬了。 李恨水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孔晓东。 孔晓东的女儿在宋晓萱的安排下，已经通过笔试，面试也就是走走过场。 院聘考试，宋晓萱作为副院长，是可以确保一个人的。 也就是说，孔晓东女儿成为云川市一院院聘职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恨水，你怎么来啦？”孔晓东又惊又喜。 “还是为父亲取证的事，孔叔叔，这是咋回事？” “自孟大虎上任一把手后，公司就在走下坡路，产品销路不佳，现在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工人们越发厌恶孟大虎，越来越怀念你爸爸在公司的日子，那几年，是公司最辉煌的时候。” 孔晓东随后就走到人群中央，从工人手中拿过扩音器，大声说：“好之味食品公司的兄弟姐妹们，孟大虎上任一把手后，成了名副其实的一霸手，大权独揽，任人唯亲，刚才的七宗罪是对他最好的概述！我们越发怀念李长福同志领导公司的美好时光。那时候，我们不愁着发不出工资，不愁着产品没销路，不愁着我们不被善待。可是，这么好的公司领导竟被人诬陷入狱！” 现场鸦雀无声，都在聆听孔晓东的讲话。 孔晓东在公司也算是德高望重。这次劫持孟大虎，他也是策划者和组织者之一，目的就是引起上级主管部门重视，撤换掉孟大虎。 “兄弟姐妹们，李长福是被冤枉的！罪魁祸首就是孟大虎！我有公司真实账目……”孔晓东又说了很多。 关键时刻，黄春霞站了出来：“孔部长说的一点没错，孟大虎就是陷害李长福的元凶！我是见证人之一！曾经，我昧着良心与孟大虎同流合污，现在，我醒了，再也不能昧着良心做事，那样会遭天谴的！我愿意站出来作证！” 孔晓东接过话茬：“兄弟姐妹们，我们一起去市法院等部门散步，要求为李长福彻底平反，将害人者送进大牢！” “孔部长，我们听您的！” “我们现在就去散步！” “我们拥护李长福重新领导食品公司！” “让孟大虎滚出食品公司！让他滚出去，都算便宜他了！要将他绳之以法！” 几百工人群情激昂。可见，他们对孟大虎失望透顶，已经忍无可忍！ 正当工人们裹挟着孟大虎，浩浩荡荡出发时，警察来了，上级主管部门领导也来了。 看来，还是有孟大虎的人通风报信了。 经过一番劝说、调解，孟大虎被工人放了，他灰头土脸的，狼狈至极。 上级主管部门表示，会尽快研究食品公司主要领导调整事宜。 趁着公司混乱之际，李恨水和胡映雪在孔晓东等人的配合下，很顺利地取得了想要的证据。 孔晓东还说，他将带领部分工人代表前去法院等部门，为李长福申冤。 既然已经和孟大虎撕破脸皮，他已经无所畏惧。 关键时刻，孟大虎的妹妹孟依然给李恨水打来了电话。 第156章 前妻失踪1 李恨水猜测，孟依然此刻打电话，很可能是替孟大虎说情。 当听说李恨水就在江州时，孟依然让他去一趟她的办公室。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恨水并不惧怕孟依然，虽然她是位高权重的江南集团副总。 若是搁以前，他会有所忌惮，不想离开国企。 但现在，他可以选择的道路太多了，比如从政，比如回到西洲集团，比如去省能源集团。 孟依然的办公室。 今天的孟依然，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酥胸微露，朱唇轻点，气质绰约。 “小李，来啦。”孟依然面带笑容，就像邻家大姐姐。 孟依然如此亲切，一点没有集团副总的架子，李恨水判断，她有求于他。 “小李，最近工作怎样？”孟依然亲自为李恨水倒了一杯茶水。 李恨水说着套话。 “小李，集团总部最近要遴选一批人员，我看你各方面素质都不错。想不想来集团总部上班？” “不想。”李恨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以前，李恨水被流放到温泉山庄，看不到希望。 现在，他可选择的机会太多了。 孟依然显然很惊讶，也很失望。 很多人做梦都想到集团总部上班，不仅收入增长很多，发展前景也更广阔，但李恨水干净利落地拒绝了。 难道他想在山旮旯里待一辈子？ “孟总，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李恨水决定先捅破窗户纸。 “小李，我才知道，我们老家是同一个村的。你爸爸李长福，我还有印象。” “孟总，托你二哥孟大虎的福，我爸爸坐牢了。” “小李，我今天听我二哥说了，你在四处搜集证据，准备为你爸申冤吧？二哥也说了，当时由于会计账目混乱等原因，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李恨水冷哼道，“这是陷害！卑鄙无耻的陷害！自作聪明，终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小李，别激动嘛。” “怎能让我不激动？孟总，如果你是为你二哥求情，希望我网开一面，这根本就做不到！我不但要洗清爸爸的冤屈，还要将害人者送进大牢！” “小李，我二哥即将调离好之味食品公司，你爸爸出狱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你看这样可行？等你爸爸出狱后，我们会想办法让他重回好之味食品公司，并且继续干总经理。但你不能揪着我二哥不放。” “不行！”李恨水回答得斩钉截铁，“让你二哥接受法律公正的审判！” “小李，换位思考，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要为自己前途想想。如果你爸爸出狱并且恢复原职，就不要对我我二哥穷追猛打了吧？” “孟总，你在威胁我？你认为我会为了前途忍气吞声？以误会、失误为借口帮你二哥开脱责任？我可以明确回答你：这不可能！至于金汤温泉山庄副经理这一职位，在我眼里，狗屁都不如！我明天就递交辞呈！” “小李，我可没有威胁你。不要这么激动嘛。” 这时候，李恨水接到王可韫的电话。 “哥，姐姐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不知道为什么。” “她在和别人幽会。”李恨水冷冰冰地说。 “应该不是吧，我有点事情找她，上午发信息不会，打电话处于无法接通状态。到现在仍然如此。” “你等会再打吧，我还有事。” 李恨水挂断电话。 王可欣联系不上，又不是一次两次。 再说了，他和王可欣已经离婚，不想再管她的事。 哪怕有人告知王可欣和野男人在酒店里开房，他也没兴趣去管。 孟依然明察秋毫，问：“小李，和爱人闹别扭了？” 李恨水气鼓鼓地说：“我是单身汉，没有爱人。” 孟依然笑了：“小李，看得出来，你性格有些倔强。这在职场是大忌。” 李恨水没好气地说：“孟总，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孟依然说：“可以。小李，有些事情，我二哥做得可能不太光明磊落，但谁让他是我二哥呢？亲兄妹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让我大义灭亲，肯定做不到。但有一点可以放心，我不会打击报复你的。” “随你的便，爱咋的就咋的。我走了。” 李恨水转身离去。 李恨水感到可笑：孟依然想以他的前途作为诱饵，让他对孟大虎网开一面，实属痴心妄想！ 如果李恨水不盯着孟大虎不放，以孟家的人脉和地位，是完全可以做到既让李长福出狱，又让孟大虎逃脱法律追究的。 李恨水走在街上，看到滚滚车流，忽然想到该查一查罗雨涵奸夫的信息。 有困难找警察。 而与李恨水关系最亲密的警察无疑就是张玉洁了。 李恨水拨通张玉洁电话。 “张警官，还在江州？”李恨水问。 “是的，我在男朋友家。不过，他刚去学校了，暂时就我一个人。” 听到张玉洁就一个人，李恨水的胆子陡然大了很多：“玉洁，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 “找我干嘛。” “明知故问！当然是爱你啊！玉洁，现在很想你！” “不要，不要。恨水，我有男朋友了，好不好？” “上次在山洞，你就有男朋友了！” “那不一样。那时候，我很绝望，认为自己就要死了，所以放松警惕，被你偷袭成功。大坏蛋，大流氓，我要你还我的贞操！我都不知道新婚之夜如何面对他！” “玉洁，你和男友都订婚了，难道还没有同房？” “同你的大头鬼！你以为每个男人都像你一样流氓！” “玉洁，发个定位给我，我就在你家附近开个房间，我们亲热亲热。” “滚。”张玉洁与其说是斥责，不如说是娇嗔，“我男友妈妈等会就要回家了。” “不逗你玩了，有件事麻烦你。帮我查个车牌号，看车主是谁，多大年龄，工作单位等基本信息。” “没问题。你将车牌号发给我。” 挂断电话后不久，王可韫又打来电话，语气很焦急：“哥，刚得到确切消息，姐姐昨天晚上就失联了。” “可韫，都说了她和别的男人幽会，她玩失踪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亲口告诉我，她有一个叫阿华的情人。” “哥，我也感觉到她外面有人，要不然不会如此对你。但她现在真的是失联了。我现在就在温泉山庄。姐姐不是刚调到金汤温泉山庄当经理吗？她是大前天来山庄报到的。昨天傍晚，有人看到她走出山庄散步，然后就没有回来。” 第157章 前妻失踪2 虽然王可欣经常玩失踪，但这次的确有些蹊跷。 王可欣是在金汤镇温泉山庄附近失踪的。 距昨天傍晚，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就算与情人幽会，也该出来了。 再说了，今天是工作日，不是周末，她作为新上任的山庄经理，肯定还有事务要处理。 “可韫，你去山庄找你姐了？”李恨水问。 “是的，哥，我问了很多人。他们的说法都差不多，就是昨天傍晚，姐姐在山庄吃过晚饭后，走出山庄。有人还和她打招呼，她说是出去散步，顺便熟悉周边情况。今天，有山庄职工有事找我姐，联系不上。” “她的车子呢？” “车子在山庄停车场。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韫，有件事一直瞒着你，我和你姐离婚已有一段时间了。” “不会吧？” “是的。考虑到你爸身体处于恢复期，你姐让我瞒着。” “哥，你的意思是不管姐姐是不是真的失踪，你都不想管她了？” 李恨水沉默。 “哥，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你和她离婚了，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能做到不闻不问？” “可韫，有没有报警？” “报警了，但由于只有一天时间，派出所没有受理。又没有理由证明姐姐遇到了危险。” 李恨水知道，根据警方相关规定，身体健康智力正常的成年人失踪时间48小时以上予以受理。但如果有携带大量财物失踪等疑似被侵害情形的，派出所应立即受理并报刑侦部门开展工作。 王可欣失踪，显然并未达到警方规定的受理条件。 “可韫，不要急，你姐不会有事的。”李恨水安慰道。 李恨水虽然和王可欣离婚，且和她已经恩断义绝，但是，他并不希望她出事。 王可韫呜呜哭泣起来：“哥，姐不会有事吧？我都没和爸爸妈妈说，怕他们担心。” “可韫，暂时不要和你爸爸妈妈说，你爸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也许你姐很快就会回来，虚惊一场。” 李恨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王可韫不止一次说过自己的结局：要挟情夫，被情夫灭口。 不会一语成谶吧？ 那样一来，也太残酷了。 到目前为止，李恨水还不知道王可欣的情夫是谁。 他只知道叫阿华，这和没说没啥区别。 有没有可能王可欣一个人散步时，遇到歹徒，歹徒见她长得漂亮，心生歹意，将她劫持到树丛里，侵害后灭口？ 李恨水不敢多想了。 如果再过一夜王可欣还是失联，那情况就不妙了。 安慰王可韫一番后，李恨水先后给徐大邦、魏晓丽、张小刀打了电话，让他们去附近找找。 然后，他又给张玉洁打了个电话。 虽然他知道，此刻的张玉洁不太可能一个人在男友家，但他并不说过分的事。 他还没有胆大到为所欲为的地步。 电话接通了。 “李经理，你好，有什么事吗？”张玉洁问。 李恨水一听到张玉洁很正式的问候语，就知道她此刻说话不方便。 不过，他也不说不方便的话。 “张所长，我前妻失踪已有一天一夜了，可是没有达到规定的48小时要求，派出所没有立案。能不能走走后门，就算不立即立案，能不能先查查？是这样的……”李恨水详细说了王可欣失踪的经过。 “李经理，按照规定，失踪人员因病理性原因迷途走失的、失踪人员有严重残疾的、失踪人员为18岁以下未成年人或60岁以上老年人的，以及有其他紧急情况，如留有遗书，有自杀可能的，警方立即予以受理。但你前妻显然不属于这种情形。现在警力紧张，提前立案不可能，但我可以让同事调取监控。” “谢谢你，张所长。”李恨水说话中规中矩，不敢乱说。 “李经理，我明天上午回金汤镇，到时候和同事去周边看看，相当于走后门了。当然，立案最迟得等到48小时后。” “非常感谢张所长的关心。” 挂断电话，李恨水忧心忡忡，决定立即打车回金汤镇。 王可欣曾经深深伤害过李恨水，但是，他并不希望她死。 李恨水真的很希望王可欣正在和那个叫阿华的男人幽会。 李恨水在街头拦了一辆出租车，谈好价格，上了车。 没车真的不方便，李恨水决定，等闲了，一定买辆车子。 价格不要高，二十万左右。贵了，太张扬，也不符合他的身份。 知道他是沈海淼私生子的人其实并不多。 出租车到了云川，天完全黑了。 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才到金汤镇。小说 从王可韫那边得到的消息是，王可欣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山庄组织了十多人在附近寻找。 张小刀也带着手下兄弟，加入到寻找队伍。 赵波闻讯后，也带着工地上的工人十多人参与寻找。 大晚上的，视线不好，寻找本来就有难度。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最让人忧心的是，金汤镇开始下起了雨，雨越来越大。 雨水严重干扰搜寻行动，如果是坏人所为，还会毁灭证据。 已经过了云川郊区。 前面的一段道路，两边都是树林。 李恨水从云川到青山，已经来来回回很多遍，对路况非常熟悉。 夜晚上，路上没有行人，车辆也很少。 汽车的近光灯下，李恨水忽然看到一个身无寸缕、披头散发的女人一路狂奔。 “救命，救命。”女人一边喊救命，一边招手拦车。 前面的一辆车一闪而过，没有停下。 也许，司机是担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或者，认为女人精神不正常。 大晚上的，光着身子夜跑，怎么看都有些不正常。 “师傅，快停车！”李恨水招呼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司机减速停车。 李恨水打开车门，向女人招手。 他不相信女人精神有问题。 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不太可能求救。 在这段两边都是树林的路，女人有可能遭遇了坏人。 女人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慌忙向李恨水这边跑。 李恨水注意到，女人的身后有一个男人在追。 李恨水伸出手，一把将女人拉到车上。 他突然认出了女人，是罗雨涵同父异母的妹妹罗雨晴。 晚上视线不好，她又是披头散发的，刚才没认出来。 第158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罗雨晴，是你！”李恨水惊讶地问。 “沈天鹏？是你呀，太好了！有人要强暴我，就在后面！”罗雨晴就像见到了大救星。 那个男人追上来了。 “罗雨晴，你这个小骚蹄子，竟然耍老子！看老子不揍死你！”男人只穿着一条短裤，上衣都没有穿。 男人估计喝了不少酒，满嘴的酒气。 罗雨晴吓得蜷缩在李恨水的身后，就像一只可怜的小母猫。 “天鹏，赶快拨打报警电话！”罗雨晴颤颤巍巍的。 “草泥马，谁特么的敢报警，老子让人搞死谁！”男人气焰非常嚣张。 这是灰色势力才有的狂妄。 李恨水不禁怒火中烧，管他什么灰色势力、黄色势力，老子就要路见不平一声吼！ 别说罗雨晴还是熟人，就是陌生人，他也管定了！ 出租车司机吓得浑身发抖，他一外地人，大晚上的跑出租，是为了挣钱，可不想惹事。 “老板，要不你们下车吧？车费给我一半就行，我大老远的跑来，也不容易。”出租车司机可怜巴巴地望着李恨水。 “还没到目的地呢！”李恨水没好气地说，“怕什么？没有人敢伤害你！” “罗雨晴，你赶快乖乖下车，陪老子爽爽，女二号就是你了！”男子试图上车拽拉罗雨晴。 李恨水出其不意给了男子一巴掌，破口大骂：“你特么的强暴女人，想蹲大牢是不是？喝了几泡猫尿，都无法无天了！” “你特么的敢打老子，想死！”男子暴跳如雷。 李恨水可不惧怕他。 三下五除二，就将男子制服了。 男子被打趴在地，李恨水一只脚踩在他的脸上，但并十分用力。 男子疼得龇牙咧嘴。 “罗雨晴，我来报警！” 罗雨晴点点头。 “别报警，求求你！老子，哦不，我是影视公司老总，公司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演员，到时候送几个给你爽爽。”男子求饶道。 “罗雨晴，这家伙是不是你们昆仑影视的？” “是的，他就是老总霍泰白，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畜牲！” 竟然是霍泰白！ 李恨水没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认识霍泰白！小说 他不就是孟依然老公吗？ 孟依然还算通情达理，怎么找了一个流氓老公？ 不过，话又说回来，像霍泰白这类影视公司老总，身边莺莺燕燕一大堆，能够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确很难。 但是，花心可以，哪能使用暴力手段强迫别人？这可是犯罪！ “你特么的强暴女人，还指望我放你一马，可能吗？”李恨水冷笑。 霍泰白涉嫌犯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李恨水有个坏坏的心思，霍泰白不是孟依然的老公吗？那我就让你孟依然的老公蹲大牢！ 李恨水将手机递给罗雨晴，让她报警。 又一个男人跑了过来。 这个男人是霍泰白的专职司机兼保镖。 “霍总！霍总！”灯光暗，霍泰白又被打趴在地，保镖一时没有发现。 “我在这里，救我！”霍泰白慌忙求援。 保镖闻声跑了过来。 “沈天鹏，这是他的司机，也是保镖，会功夫。”罗雨晴提醒道。 李恨水不敢掉以轻心。 既要保护罗雨晴，又要对付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会功夫，确实在考验李恨水的实力。 “小朱，干死他！出了事，我担着！”霍泰白胆子大了很多。 李恨水的脚稍一用力，霍泰白疼得像猪哼。 小朱可不是善茬，挥舞拳头就向李恨水袭来。 李恨水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今晚就是另外一个结局：被小朱毒打，罗雨晴重被抓走，小朱和霍泰白落荒而逃。 现在的结局是，小朱被制服，霍泰白却趁乱逃走了，罗雨晴蜷缩在车里，不敢动弹。 呼啸的警车到了。 下来四五个警察。 为首的人称韩队长。 在道路一边的树林里，刚才的事发现场，霍泰白的路虎车还在，但人跑了。 大晚上的，又是树林，找人并不容易。 韩队长让李恨水和罗雨晴返回云川市区，要做笔录。 李恨水本来急着要回金汤镇，却不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金汤镇那边的消息是，由于雨太大，搜索暂停。 这边，也开始淅淅沥沥下小雨了。 李恨水心想，回去也是不能做什么，那就耐心做完笔录，帮罗雨晴帮到底。 罗雨晴和罗雨涵不一样。 李恨水初次见她时，他就有这种感觉。 罗雨晴如果像罗雨涵一样，今晚她就会从了霍泰白，就会如愿以偿饰演女二号。 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影视新人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如果这部片子火了，会带动一批演员火起来。 经过攀谈，韩队长竟然是魏晓丽的老公韩山平。 韩山平之前是城区派出所所长，副科级，现在提拔为市局刑警支队副队长，正科级，上任也没几天。 李恨水给魏晓丽打了电话。 魏晓丽说，她老公会秉公处理的。 经过问询，李恨水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昆仑影视正在筹拍一部电视剧，选景地定在青山县，今天霍泰白带了部分演职人员去青山实地看看。 在青山吃过晚饭后，少数人没有回来，大部分人跟车返回。 罗雨晴坐的是霍泰白的车，这是霍泰白亲自指定的。 车上除了驾驶员兼保镖小朱外，没有其他人。 刚上车不久，霍泰白就用言语挑逗罗雨晴，明目张胆地让她接受潜规则，说只要做他情人，这次就让她出演女二号。而且，今后还有很多重要角色等着她，蹿红是迟早的事。 罗雨晴不为所动，霍泰白就借着酒劲动手动脚，不是搂她腰，就是摸她的胸。 车到事发路段时，霍泰白以撒尿为由，让小朱将车往树林里开。 在黑咕隆咚的寂静树林里，霍泰白撒了一泡尿后，就试图侵犯罗雨晴。 小朱坐在车上，自顾自玩手机。 罗雨晴害怕极了。她一个弱女子哪是霍泰白的对手？很快，她就成了剥了壳的鸡蛋。 眼看霍泰白就要得逞时，罗雨晴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防狼术招子，突然一把抓住霍泰白的命根子，差点将蛋黄都挤出来了。 趁着霍泰白疼得嗷嗷叫时，罗雨晴光着身子、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往外跑，幸好撞见了李恨水。 第159章 昆仑影视水很深 做好笔录，走出警局，已是深夜。 “沈天鹏，我们去哪里？”罗雨晴问。 “都快到凌晨了，还能去哪里？去酒店开房呗。”李恨水又想到了罗雨晴同父异母的姐姐罗雨涵。 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 罗雨涵是一个妩媚、风骚的心机婊，但罗雨晴则清纯得多。 也许是个性使然，也许是罗雨晴刚走出校门。 罗雨涵属于娇小型的，身高一米六，罗雨晴则是貌白肤美大长腿，一米七出头，亭亭玉立。 罗雨晴具备成为影星的身材条件，但是，在影视圈大红大紫，从来就不单单依靠颜值和演技，最重要的是有人捧，给角色、给戏份、给宣传、给炒作。 这就好比在官场，一个人能力再强，政绩再突出，要想提拔，得在关键场合有人帮说话、站台。 附近有一家快捷酒店。 “沈天鹏，可以只开一个双人间吗？”罗雨晴可怜兮兮地望着李恨水。 “只开一个房间？”李恨水一愣。 “我一个人不敢睡。现在成了惊弓之鸟了。”罗雨晴苦笑。 罗雨晴晚上差点被霍泰白强暴，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假如我是另外一个霍泰白呢？”李恨水开玩笑道。 “你不会，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怎么可能是像霍泰白那样的流氓？”罗雨晴话锋一转，“如果你像霍泰白那样，我也就认命了。至少，你是一个帅哥，而霍泰白是一个好色的老头。” 霍泰白比孟依然大二十岁，现在五十多了，说他是个老头也不过分。 李恨水到今天都不明白，孟依然为什么要嫁给大她二十岁、还是二婚的霍泰白？仅仅是因为他是成功人士吗？ 李恨水开了一个双人间。 “有没有和姐姐说今晚的事？”李恨水问。 罗雨晴摇头：“没有，说了她也不会关心我。” “为什么？她不是你的姐姐吗？” “我们同父异母，姐姐三岁的时候，她的妈妈就和我爸爸离婚了，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姐姐判给了她的妈妈。我和姐姐其实并不是在一起长大的，所以并没有很深的感情。还有，我如果说了，她会说我傻，我俩世界观不同。” “是吗？”李恨水微笑着问。 “在姐姐看来，女人的身体是征服男人的致命武器，是实现梦想的重要工具。而我不会这样做。姐姐不止一次和我说，让我遵守职场潜规则，献身于霍泰白，或者某位大佬，用身体做交易，只要有人力捧，肯定会红的。” “在影视圈，有很多人就是这样红起来的。对于未来，你有什么打算？” “准备去四海影视吧。” 这时候，罗雨晴的手机响了，是罗雨涵打来的。 “雨晴，霍泰白通过熟人找到我，说了今晚的事，他现在躲起来了，人不是人，鬼不是鬼，放过他吧，他承诺，一不再欺负你，二会给你女二号角色，并加大戏份，助你成功。” “迟了，我报警了，警方已经立案，警方说，还会对霍泰白进行通缉。他终究会为自己的暴行付出代价！” “雨晴，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只要你撤诉，都不是问题。云川警方那边，霍泰白会摆平的。” “不，我不会撤诉，我要让他受到公正的法律审判。” “雨晴，你想过没有，案件对你的声誉影响很大，演员最看重的是什么？是声誉！” “姐，我到底做错什么了？霍泰白要强暴我，为什么会影响我的声誉？” “雨晴，算我求你了。这次就放过霍泰白吧，他承诺会给你补偿。他也承诺，绝不会再伤害你。他今晚喝了酒，以为你和别的女演员一样，没想到，你和她们不一样，导致他的误判。这样吧，你只要不再追究这件事，霍泰白会摆平一切的，他和云川警方主要负责人赵明亮是好朋友，霍泰白曾经送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女演员给赵明亮玩。雨晴，这只是我和你说的悄悄话，不要对外乱说啊。” 李恨水没想到霍泰白和赵明亮竟然有这层关系。 昆仑影视是国内有影响力的影视公司，签约艺人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演员一大堆。 有些女演员为了出名，会主动献身于霍泰白。 霍泰白玩腻了之后，会将她们送人。 这似乎不算是什么新鲜事。 “姐，你这是助纣为虐，知道吗？” “雨晴，姐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的声誉，你的前途，更重要。你今晚受了惊吓，但是，霍泰白并没有得逞呀。算我求你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好不好？不要闹得满城风雨了吧，亲朋好友知道了，也不好。” 罗雨晴不吭声，将目光瞄向李恨水，似乎是想倾听他的意见。 李恨水才不想掺和这件事，将目光撇向一边。 “雨晴，姐姐从来没有求过你，这件事就算我求你了。” “姐，到底是谁找到你的？你这么卖力为霍泰白求情？” “我的一位好朋友。我和霍泰白也熟悉，当初你去昆仑影视应聘，还不是我和霍泰白打了招呼？” 罗雨涵再三求情，罗雨晴心软，答应了。 挂断电话，罗雨晴有些沮丧。 “霍泰白的能量太大了！”罗雨晴无可奈何地唉声叹气。 “霍泰白在江州耕耘多年，是圈内有名的影视大亨，有强大的人脉圈很正常。可怜那些一心想成名的女孩，成了霍泰白的玩物不算，还被当作礼物送人。” “我还听说，霍泰白控制了一些女演员，让她们接客赚钱。当然，她们接的客人不是普通人，一晚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普通人也消费不起。” “还有这等事？” “听说而已，不知真假，但真实的可能性很大。之前，我认为这是谣传，是诽谤，但今晚看清霍泰白的嘴脸后，我相信他完全有可能会这么做。” “有知名度较高的演员吗？” “当然有，听说霍泰白以知名度定价。而且，不仅有女演员，还有男演员，有几个长得好看的奶油小生内部报价还挺高的，服务对象大都是缺爱的富婆。” “看来，昆仑影视里面的水很深啊。” “我去洗个澡啊。”罗雨晴进了洗浴间。 李恨水忽然很想给孟依然打个电话，让她知道，霍泰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160章 枕边人是魔鬼 孟依然是集团副总，同时，她又是仇人孟大虎的胞妹。 李恨水还真的拨通了孟依然的电话。 “小李，还让不让人睡觉呀？”孟依然嘟囔着，又不敢发火，毕竟，她还有求于他。 “孟总，霍泰白没和你在一起？” “小李，你怎么知道我老公是霍泰白？” “我还知道他是一个流氓！” “小李，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三更半夜打电话骚扰我不说，还骂人！”孟依然终于忍不住了。 “霍泰白今晚强奸未遂，被警察通缉，你不知道？他还四处托关系找人想搞定此事！哼，你告诉他，今晚将他踩在脚底下的那个人就是我！” “你胡说什么？你是不是要去精神病医院去看看？”孟依然终于火了。 “孟总，怎么说你也是一个美女，怎么就嫁给了一个年龄大你二十岁的人渣？我都替你感到委屈！” 孟依然悍然挂断了电话。 这个李恨水，准是脑子哪根筋接错了。 可是，孟依然左想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给霍泰白打电话。 此时的霍泰白，心情轻松了很多。 只要罗雨晴不盯着晚上的事不放，他就可以摆平此事。 孟依然打来了电话。 “老霍，今晚干什么了？” 霍泰白心里发虚，深更半夜孟依然突然打来电话，一定是听到了什么。 “没干什么呀。”霍泰白故作镇定。 “你干了坏事，还瞒着我？我什么都知道了！”孟依然在诈霍泰白，“是不是强奸未遂？还被人踩在脚下？” “依然，都是罗雨晴那婊子诬陷的，她想出演女二号，勾引我，我没有上当，她就反咬一口，说我强暴她。” 孟依然一惊，看来李恨水的脑子并没有短路。 “老霍，到现在还瞒着我！我告诉你，我的消息很灵通的！” “依然，对不起，我今晚喝了酒，一时冲动，还好没有酿成大错。我正在努力摆平此事。不说了啊，我要给赵明亮打电话。” “老霍，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霍泰白忽然听到警笛声，慌忙挂断电话，躲在树丛里。 这只是一辆过路警车，并不是抓霍泰白的。 此时的霍泰白，也是惊弓之鸟。 孟依然硬着头皮给李恨水打了电话：“小李，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李恨水赌气似的说：“都是假的，我脑子被驴踢坏了，在说胡话。不过呢，你家老霍要蹲大牢了，你呢，就要守活寡了。” “小李，如果老霍确实做错了什么，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放老霍一马？” “孟总，霍泰白就是一个玩弄女人的人渣！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对他关心！和他离婚吧！” “劝我离婚？离婚后嫁给你吗？”孟依然没好气地说。 “我听说霍泰白有艾滋病，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传染给你？”李恨水信口瞎说。 这时候，罗雨晴推门而出。 她的身上裹着浴巾，犹如出水芙蓉。 “什么？你说霍泰白有艾滋病？真的假的？”又一记闷棍击中了孟依然。 “我哪知道真假，我就是脑子短路胡说八道而已。” “小李，不管老霍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希望他坐牢。如果他做错了，还希望你能原谅他，算我求你了。” “你求我？你二哥诬陷我爸爸，你求我；你老公涉嫌犯罪，你求我。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呀？” “小李，我一直很看好你，你能升任山庄副经理，也是我打了招呼。” “孟总，那我求求你，将我山庄副经理免掉，我不想干了！” “小李，你怎么是这样的一种人？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吗？我从来就不会主动求人，求你，还是第一次！”小说 李恨水心想，如果你跪在地下，像只温顺的小母狗一样，乖乖听我的，我也许会考虑考虑。 结束通话后，罗雨晴问：“天鹏，你也知道霍泰白有艾滋病？” 李恨水笑笑：“我瞎说的。刚才是他老婆，故意刺激她。但听你说话的语气，霍泰白真的有艾滋病？” “我也是听同事私下里说的，不知道真假。” “那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李恨水开始为孟依然感到惋惜。 孟依然那么美，是个男人都会想入非非，可是，如果她有艾滋病，恐怕没有几个敢冒着染病的风险和她云雨一番。 李恨水给孟依然发了条信息：建议你去医院查查艾滋。 孟依然没有回复。 此时的孟依然，已经彻底没了睡意。 她知道霍泰白风流，但没想到他不仅涉嫌侵犯女演员，还很可能染上艾滋。 枕边人简直是魔鬼！ 最近三年，霍泰白变化太大，三年和他做爱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都是她主动，他都戴套。 这也是结婚五年，她没有生育的主要原因。 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染上艾滋，不想让她感染？ 这么说，霍泰白还是有良心的。 明天，不，天亮之后，就去医院检查。 孟依然本来有洁癖，却没想到老公很可能染上脏病。 真是天大的笑话！ 李恨水这边，罗雨晴裹着浴巾在洗浴间洗衣服。 晚上，她的衣服弄脏了，上衣衬衫还被撕了一个口子。只要霍泰白触碰过的，她都嫌脏。 如果不是夜里买不到衣服，她绝对会将这些衣服扔进垃圾桶。 洗衣服之后，罗雨晴上了床。 “天鹏，连累你到现在还没睡觉。”罗雨晴一脸的歉意。 “能和美女演员同住一间房，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如果你将来大红大紫了，我可以吹牛一辈子。” “你真逗！”罗雨晴笑了。 今晚难得见她笑。 “其实，娱乐圈是个大染缸，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真的很难。不要相信颜值高和演技好就能走红的鬼话，没有人捧你，想红不太可能。” “任其自然吧。” 李恨水冲了个澡，只穿条裤衩走了出来。 一身强健的肌肉，近乎完美的身材，这是一个阳刚帅气的男人。 罗雨晴羞红了脸，心里就像有头小鹿在狂奔。 “天鹏，那天晚上你送徐欢欢回家，她没有诱惑你吗？”罗雨晴忽然说。 李恨水嘻嘻笑道：“你看我是不是那种经受不住诱惑的人？” 罗雨晴摇头：“不是，我听姐姐说，她和徐欢欢打赌。徐欢欢很自负，认为凭自己的完美身材一定诱惑到你。但徐欢欢输了。姐姐事后说，你那方面有问题。” 李恨水笑了。那是他之前故意逗弄罗雨涵的，罗雨涵一度信以为真，不过，在经过情夫的点拨后，她不会再相信他骗人的鬼话。 罗雨涵的确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她做的每件事都有目的。 比如，她和徐欢欢打赌。名义上只是好玩，实际上，她想借此抓到李恨水和徐欢欢鬼混的证据，只是，那证据并不能证明什么，最多只能证明他是一个风流成性的人，毕竟只是两个单身男女之间的结合。 李恨水笑道：“雨晴，是不是你认为我那方面有问题，所以才放心大胆地和我同住一室？” 第161章 有些感情是指甲 罗雨晴摇头道：“不是，我说了，你不是那种人。” 罗雨晴顿了顿，又说：“我姐一开始还希望我俩在一起，但被我拒绝了。因为我不了解你，还有，我姐这都能想得出。她是你的后妈，而我是她的妹妹。” 李恨水笑着问：“你姐做的每件事都有目的性，她想撮合我俩在一起，又有什么目的？” “她说你是沈家的人，嫁给你，就是嫁入豪门。” “如果我俩真的成了，那可真是滑稽，你姐姐嫁给我爸爸，你嫁给我，写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我姐说了，不用担心这个，因为她预感有一天，她会和你爸离婚。” 在偷听罗雨涵和情夫的对话后，李恨水知道，罗雨涵最爱的人就是她的情夫，她最希望的就是嫁给她的情夫。 罗雨晴是一个清纯的、美丽的、没有什么心机的女孩，这种女孩适合当老婆，但这种女孩在娱乐圈混真不合适。 但人是会变的。 那些放荡不羁、出卖肉体和灵魂的失足女，当初也是清纯的少女。 罗雨晴起身倒水时，身上裹着的浴巾忽然掉落，春光乍泄。 罗雨晴手忙脚乱，顾头不顾腚。 罗雨晴的身材真好，凹凸有致，翘起的浑圆，凸起的雪白。 李恨水是大饱眼福。 罗雨晴忽然注意到了李恨水火辣辣的眼光。 让李恨水做梦都没想到的是，罗雨晴干脆将浴巾扔到床上。 “反正晚上跑上车时，你都看到了，爱看就看吧。”罗雨晴红着脸说。 这下轮到李恨水尴尬了。 “雨晴，我真的不是柳下惠，这样下去，我会蹲大牢的！”李恨水强迫自己不看罗雨晴。 “犯罪？霍泰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都不蹲大牢！你又怎么会蹲大牢呢？”罗雨晴低着头，面如桃花。 这是某种暗示？不，是明示。 李恨水的身体蠢蠢欲动。 罗雨晴也是一副任君采撷的娇羞模样。 然而，这时候，李恨水的手机不识时务地响了。 是王可韫。 王可韫难道有千里眼？ “可韫，有你姐的消息吗？”李恨水问。 “哥，在你朋友的关照下，我们去派出所调取了监控。通过调取监控，我们发现，姐姐在晚上六点二十分左右走出山庄，先沿着马路走，然后拐进一条山路，以后她再也没有出现过。金汤镇街头监控摄像头数量有限，而那条山路没有监控摄像头。” “你姐有没有可能离开了金汤镇？”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但是，我们看了街头的多个监控，没有发现姐姐离开金汤镇。当然，也不排除她坐在某辆小汽车后排，监控看不到。哥，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姐姐失踪已经超过三十小时了，还是杳无音信。我听派出所的人说，由于金汤镇山多，就在姐姐失踪的那条山路及附近山区，发生过多起刑事案件，有抢劫、强奸，还有故意杀人。” 金汤镇是山区乡镇，除了双鱼峰外，还有多座小山。山庄附近不远处就是一座海拔一百多米的小山。 像王可欣这么漂亮的女人，如果有坏人见色起意，是完全有可能干坏事的。 山区、晚上、独身一人，这简直就是给坏人送人头。 王可欣也许是在城市安全惯了，没想到乡村的险恶。 孤身一人去山间小路散步，她真是心大。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王可韫问。 “我在云川，本来晚上回来，但中途遇到点事。可韫，夜深了，睡觉吧，也许天亮以后，你姐就会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李恨水现在能做的就是安慰。 他很清楚，这是自欺欺人。 王可欣以前玩失踪，也就几个小时，最多一个晚上。 但这次显然不一样。而且，还是在偏僻的金汤镇。王可欣遭遇不测的可能性在逐渐增大。 “哥，我哪有睡意？唉，真希望一觉醒来，姐姐就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可韫，我迷路了，终于找回来了。” 挂断电话。 此时的罗雨晴，已经靠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被。 “天鹏，你前妻怎么啦？” “失踪了，已经超过三十小时。本来，我是从江州赶回来去找她，半路上遇到你。” “那多不好意思啊。” “缘分呗。” “听姐姐说，你前妻背叛了你？” 李恨水点点头。 关于李恨水和王可欣的事，罗雨涵都是从林金龙那里听说的。 “你和前妻有过感情吗？”罗雨晴又问。 “好像没有。” “我记得香港作家李碧华说过，有些感情是指甲，剪断了还能重生，无关痛痒；而有些感情是牙齿，失去后永远有一个疼痛的伤口无法弥补。你和前妻的感情就是指甲吧。” “也许是吧。” “你恨她吗？” “离婚前，恨她；离婚后，不恨她了。现在，她失踪了，我惦记她。” “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一个背叛你的女人，在她发生危险时，你还是如此惦记她，真的很难得。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睡觉吧，雨晴，都下半夜了。” “我睡不着，你先睡吧。” “睡不着？是不是害怕？” “是有点，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霍泰白扑向我的那一幕。如果没有你在身旁，我会更害怕，害怕突然出现一个魔鬼向我扑来。” 李恨水开玩笑道：“我搂着你睡觉，你就不会害怕了。” 罗雨晴嫣然一笑：“那你来呀。” “雨晴，你那么美，我怕我忍不住会犯罪，你也知道，我不会对你负责的，也根本就负不了责，因为你是罗雨涵的妹妹。” “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对自己负责吧。” “那我真的过来啦。”李恨水的身体蠢蠢欲动，身上就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罗雨晴捂着脸，不说话。 李恨水掀开被子，从一张床跳到另一只床，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罗雨晴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两手捂着脸。 第162章 前妻失踪3 李恨水一把将罗雨晴搂在怀里。 罗雨晴的身子发出触电般的颤栗。 “雨晴，你看我，像不像你姐说的有毛病？”李恨水抓住罗雨晴的手触碰。 “讨厌！”罗雨晴娇嗔道。 手机又不识时务地响了。 又是王可韫。 王可韫真的是千里眼，时刻监督李恨水的一举一动。 李恨水不想接听。 铃声又一次地响了，顽强不屈地响着。 “接吧。”罗雨晴柔声说，“也许发现了你前妻的线索呢。” 李恨水摁下接听键。 “哥，姐姐可能，可能遇难了。”王可韫泣不成声。 “可韫，怎么回事？”李恨水虽然心中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很震惊。 “哥，刚刚接到派出所消息，说姐姐失踪山路附近的一个池塘，村民承包养鱼，池塘边有个临时棚屋，村民夜里解小便，无意中发现一具尸体漂浮在水面上，看衣着，应该是女人，他吓得当即打电话报警。派出所让我去认尸。” “啊！不会吧？可韫，你不要哭，应该不是你姐。你想想看，如果是你姐，白天就会发现的，不会等到夜里才发现。” “哥，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也许是坏人夜里才抛尸呢。”王可韫哭哭啼啼的，“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不来，我没有主心骨，又不能告诉爸爸妈妈。” “可韫，别急，我这就动身回来。” “哥，夜里行车，让司机开慢点。” 此时的李恨水，已经没有一点欲望了。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现在却像一只胆怯的、躲藏在草丛里的小狗。 “天鹏，你要走？”罗雨晴很不舍。 “是的，前妻遭遇不测的可能性越来越大，刚才池塘边发现一具女尸。” “天鹏，我越来越害怕了。” “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去金汤镇？” “可是，我衣服还是湿漉漉的。” “要不，我问问前台服务员，有没有衣服？我可以给她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 李恨水花了五百元，从前台服务员那里买到了一套衣服。 那套衣服，就算是新的，市场价也不过两三百元。 服务员身材肥胖，她的衣服穿在罗雨晴身上，并不合身，但总比穿湿衣服好。 罗雨晴将自己的衣服扔进了垃圾桶。 李恨水拉着罗雨晴的手，匆匆走出酒店，在街上叫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不久，罗雨晴就依偎在李恨水的怀里睡着了。 如果不是王可欣失踪，李恨水和罗雨晴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然而，终究有缘无分。 李恨水永远记得这个难忘的夜晚。 李恨水不知道，此时的罗雨晴还是处女；不知道罗雨晴将来会成名；不知道罗雨晴将来会变。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永远找不回来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从云川到金汤镇，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在半路上，李恨水又接到王可韫电话。 “哥，虚惊一场！的确是具女尸，但并不是我姐。我随警方去了现场。死亡的那个女人四十多岁，精神不正常，整天在外游走，不知道回家，估计是失足掉落进了池塘里。可怜啊！” 李恨水松了一口气。 女尸不是王可欣，说明王可欣还是有生还的可能。 也许，她是迷路了。 不过，附近山峰都不高，都是小山，不像双鱼峰。 双鱼峰山高树密，不熟悉路的话，是完全有可能迷路的。但王可欣失踪的地点距离双鱼峰还有几公里远，中间隔着村庄，不太可能迷路。 车到金汤镇。 罗雨晴睡得正香，李恨水都不忍将她叫醒。 雨已经停了。 在山庄门口，出租车返回了。 罗雨晴揉着惺忪睡眼，轻声问：“到哪了？” “温泉山庄。”小说 “你前妻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要不，我先送你到我的住处再睡会？” “那你呢？” “我不睡了，去和其他人汇合，商量下一步搜索方案。” “那好吧。” 李恨水将罗雨晴送到自己在山庄的房间。 “雨晴，我走了，不要害怕，周边都是人，很安全的。” 罗雨晴忽然一把抱住李恨水，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喃喃道：“天鹏，我姐要不是你的后妈就好了。” 李恨水安慰道：“她是她，你是你。睡吧。有事随时联系我。” 罗雨晴点点头，一脸的不舍。 李恨水见到了王可韫。 赵波、徐大邦、张小刀等人都在。 王可韫没睡觉，他们也没睡觉。 患难见真情。这些兄弟，都是值得信任的兄弟。 李恨水和他们一一握手，一一道谢。 李恨水说：“大伙儿都休息吧！晚上也没办法找人。” 张小刀说：“恨水兄弟不睡，我们也不睡！” 李恨水说：“都睡吧，明天任务也许更艰巨。没有充沛的体力，哪能继续搜索呢？” 在李恨水的劝说下，大伙儿都散了。 王可韫神色悲伤，两眼泪汪汪。 “哥，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姐姐可能……” 李恨水其实何尝不是这种预感？但现在，他只能安慰。 王可韫忽然一头扎在李恨水怀里，轻声啜泣道：“哥，我的心里堵得慌，我好难受，姐姐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办？爸爸妈妈怎么办？唉，她为什么要来山庄工作，在城里不是好好的吗？” “可韫，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我带你去山庄休息一会。” “哥，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睡！听我的！天亮以后，我们可能要组织大规模搜索行动。不睡会，明天哪有精力找人？” “好吧，我听你的。” 李恨水将王可韫带到山庄房间。 快到门口时，李恨水忽然想起，罗雨晴在里面。 “可韫，房间里还有一个女孩。” 王可韫神色微变，轻声问：“是你新认识的女朋友吗？” “不是。”李恨水否认。 王可韫不说话了。她是个聪明的女孩，知道自己无权干预李恨水的私生活。可是，此刻她心里更加堵得慌。 今晚不是王可韫接二连三打电话，李恨水真的会被欲望冲昏头脑，将罗雨晴睡了。 罗雨晴是一个美丽、清纯、温柔的女孩，可是，她又是罗雨涵同父异母的妹妹。 如果真的越了雷池，岂不是乱了套？ 那真是只管快活，不顾伦理了。 第163章 前妻失踪4 罗雨晴睡得正香。可能是由于太热或是有不习惯穿别人衣服的缘故，她竟然是裸睡。 王可韫有些不自在。 李恨水知道，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王可韫一定认为他和罗雨晴发生了什么。 李恨水连叫两声，罗雨晴终于醒了，睡眼惺忪，忽然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非常尴尬，慌忙抓起床边的衣服盖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小说 见到王可韫，罗雨晴有些惊讶。 李恨水解释道：“这是我前妻的妹妹王可韫。” 李恨水又介绍罗雨晴：“这是青年演员罗雨晴。” 两个女孩互致问候。 “你们睡吧，天还没亮。”李恨水说。 “哥，你也睡会吧。”王可韫说。 “怎么睡？”李恨水笑着问。 除了单人床外，就有几把椅子，没有沙发。 “哥，我和罗雨晴都不胖，挤一挤吧。”王可韫说。 “对，挤一挤吧。”罗雨晴附和道。 看看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才天亮。李恨水也确实困得慌。 王可韫和罗雨晴睡一头。 李恨水也不客气，和衣爬到床的另一头。 虽然两个女孩身材苗条，但一米五的床铺睡三个人，还是有点挤。 睡意浓浓，李恨水很快就进入梦乡，一觉睡到天明。 与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同床，却秋毫未犯，李恨水感觉自己是柳下惠重生了。 上午，罗雨晴接到电话，说妈妈身体不适，突发昏厥，现在人已清醒，但未知病因。 罗雨晴思母心切，打车赶回江州。 王可欣还是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失踪时间越长，遭遇不测的可能性就越大。 张玉洁从江州赶回来了。 本来，她休假还没结束，为了李恨水的事，提前返岗。 李恨水很感动。张玉洁和她闺蜜秦如霜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张玉洁是刑警学院毕业的，以前干过刑警，有刑侦经验。 通过情况介绍、监控视频，张玉洁初步判断，王可欣遇害的可能性很大。 张玉洁带着李恨水、王可韫、张小刀等人沿着王可欣失踪前监控最后拍摄地点开展侦查实验。 六点二十，太阳正下山，天还大亮。 雨过天晴，晚霞满天。远处的双鱼峰就像水洗了一样，尘埃不染。 王可欣失踪那天，也是晴天，她估计是被美丽晚霞吸引，沿着山路独自漫步。 山庄附近有十几户人家，但在家的大都是老弱病残。不少人家是铁将军把门，有的搬到县城住了，有的外出打工。 张小刀是本地人，熟悉周边情况。 王可欣最后出现在监控视频里的山路并不宽，可以跑一辆小汽车，路上别说有车，连行人都很少。 之前，王可韫和张小刀等人就走访了山路边的住户，有人说，是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独自沿着山路散步，但没看到有什么异常。 有住户说，看到两个年轻男子也走过那条山路。 张玉洁再一次走访附近住户。 那个说见到疑似王可欣的住户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 大爷家就在山路边。大爷见王可欣像城里人，衣着光鲜，单独散步，便多看了几眼。 根据大爷的描述，结合时间、路段，李恨水和王可韫都断定，那女人就是王可欣。 大爷还说，王可欣心情很好，东看看西看看，没有任何异常。 大爷并没有看到有人尾随，不过，他也没有特别在意。 看到有两个年轻男子的住户是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七十多岁，但耳聪眼明，手脚麻利。 她没注意到王可欣，但看到两个年轻男子也走过那条山路。 两个年轻男子都叼着烟，身上刺有纹身，不像是正经人。 这才是两个年轻男子引起老太太注意的主要原因。 因为这条山路平日里行人并不多，且大都是附近居民，老太太大都认识。 “奶奶，那两个年轻男子除了纹身，还有什么显著的相貌特征？”张玉洁问，凭经验，这两个年轻男子有作案嫌疑。 “一个个子高，大概有你这么高。”老太太指着李恨水说，“他很壮实，花胳膊。” “另外一个个子矮一些，和小刀这般高，也很壮实。矮个子一只眼睛不正常，像是独眼龙。” 王可韫插话道：“我们观察了路口监控视频，没有发现有人尾随我姐。” 张小刀是当地人，熟悉路况，说：“可以不经过路口到达山路这边，田埂、树林都可以走的。” 张玉洁蹙眉道：“如果真是这两个年轻男子作案，动机无外乎有两种。一种是临时起意，见王可欣长得漂亮，附近没人，又是晚上。附近就是山林，他们身强体壮，合力劫持柔弱的王可欣简直是易如反掌。还有一种是蓄意谋杀。他们可能是杀手，受人之托，伺机对王可欣下手。从路口监控视频看不到两个年轻男子这一细节看，蓄意谋杀的可能性更大些。因为临时起意本没必要躲避路口监控。还有，这两个年轻男子不是本地人，为什么要来这里呢？难道只是为了欣赏风景？” 李恨水说：“我赞同你的意见。据我了解，王可欣没有什么仇人。不过，她不止一次和我说，她要和情夫摊牌，她还暗示，情夫有可能会杀人灭口。” 张玉洁问：“她的情夫是谁？” 李恨水说：“不知道，她说是一个叫阿华的男子，是个老男人。其他的知道不多。” 张玉洁又问：“她是不是掌握了对情夫不利的证据？” 李恨水说：“有可能。对了，警方可以调取王可欣的通话记录，聊天记录，这样也许会发现线索的。” 张玉洁说：“这个自然会调取的，但在立案之后。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怀疑的基础上，没有什么直接证据。” 走访村民后，李恨水等人在向导张小刀的带领下实地查看周边环境。 温泉山庄位于金汤镇的位置较为偏僻，周边除了少数农户、小山、树林外，还有几家工厂、企事业单位。 工厂有机械厂、粮食加工厂和玩具厂。 还有一家种苗育种基地依山而建。基地始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是一家老字号的国有单位。 基地主要开展果树育种，占地六百多亩，四周有高高的围墙。 基地只有一道大铁门，有保安看守。 第164章 壮志集团 时间过得很快，时间过得又很慢。 王可欣失踪已经超过48小时，按照规定，警方已经立案。 警方调取了王可欣近半年的通话记录，没有发现明显异常，都是与领导同事及亲朋好友联系。 调取聊天记录，也没有发现明显异常。 聊天记录显示，偶尔有领导和同事发一些暧昧、挑逗的骚扰信息，王可欣要么不回复，要么斥责。 这说明，王可欣并不是私生活非常放荡的女人。 在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中，看不出王可欣的情夫是谁。 按照王可欣的说法，情夫阿华并不止她一个女人，而且，阿华对她的新鲜感消失殆尽了，联系少也很正常。 就算平日里打电话联系幽会，通话记录也很难看得出来谁是情夫。 对于目击证人老太太看到的那两个可疑男子，警方也没有追查到有价值的线索。金汤镇街头为数不多的监控摄像头没有拍到他们。 接下来，就是警方牵头组织的搜山行动。 桃花村民、赵波项目部工人、张小刀的兄弟、徐大邦的基地工人、山庄职工以及镇村干部群众，几百人开始对王可欣可能出现的山庄附近区域开展地毯式搜索。 警方还动用了搜救犬，但搜索毫无结果，甚至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王可欣走失后的第二天晚上的那场大雨对证据保存破坏性很大。 李恨水还随警方去了距离山庄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的种苗育种基地。 育种基地占地面积很大，四周都是三米高的围墙。 育种基地现在只有一部分区域开展果树育种，其他区域大都是参天大树，毕竟基地已有五六十年历史了。 育种基地只有一道大门，有保安看守，据保安说，现在是种苗销售淡季，平日里进出基地的人很少，而且，进入基地都要登记。 用保安的话说，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条狗进来都知道。而且，大门还有监控摄像头。 搜索行动无果而终，王可欣仍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金汤镇上开始谣言四起。 有人说，两个年轻歹徒见色起意，将王可欣强暴后分尸扔了。 有人说，在金汤镇某座神秘山洞里，有一个器官移植秘密组织，组织里有主刀医生，进行器官移植贩卖。其实，稍微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谣言。 有人说，王可欣作为公司原财务部长，贪污了几千万公款，以失踪为幌子，其实是逃跑了，逃到国外了，还说王可欣合法收入并不算高，却开百万豪车。钱从哪里来的？贪污公司公款。 王可欣是东辰外贸公司原财务部长，掌握财务大权。 东辰外贸公司是江南集团旗下的国有企业，从事多种物资的进出口贸易，每年营业收入几十个亿，王可欣如果利用职务之便侵吞公款，不是没机会。 但李恨水判断，王可欣以失踪掩护潜逃国外的可能性不大。 第一，王可欣贪财，但不至于走上犯罪道路。再说了，王可欣也没有多少钱，以前开的车也就二十万元左右，后来换了豪车，其实是安琪给她的。 第二，王可欣如果潜逃国外，前提是先将钱转移到国外，再偷偷出国。王可欣有没有将钱转移走？李恨水反正不知道，估计是没有。 第三，王可欣如果是故意玩失踪，那也太心毒了，因为毫无征兆，家人什么也不知道。家人找不到她，岂不是急死了？她不顾家人感受，只管自己逍遥？ 第一次地毯式搜索后的第三天，又开展了一次地毯式搜索，还是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警方仍在调查中，王可韫还发布了悬赏公告，如果发现王可韫下落并证明属实，一次性奖励二十万元。 距离王可欣失踪已超过一周，还是杳无音讯。生活、工作还得继续。 王可韫始终抱有幻想，幻想姐姐真的如谣言所说，以失踪为掩护，人潜逃到了国外。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连山庄附近的三口池塘都用大网捞了又捞。 …… 青龙山煤矿位于金汤镇和青龙镇交界处，煤矿厂部位于青龙镇，但大部分矿区位于金汤镇。 青龙山煤矿老板是云川市著名民营企业家袁壮志。 袁壮志是包工头出身，赚了第一桶金后，和人合伙买下一座小煤矿，然后财富就像滚雪球，短短十几年，就从小包工头翻身成为拥有十多家公司，其中包括五家煤矿的壮志集团老总。 这几年，煤炭价格高企，袁壮志的五家煤矿就像印钞机，甚至比印钞机更快，简直就是摇钱树。 袁壮志的总财富估计至少有五十个亿，这在江中民营企业家中能进入前十名。 青龙山煤矿产量高，煤质好，但对青山县的经济贡献度并不高。 煤矿工人绝大多数是外地人，本地人极少。 这是为了防止一旦煤矿出事，可以很快用钱摆平，避免因安全生产事故影响生产并受到惩处，同样也不连累当地政府。 煤矿一年缴税并不多，销售收入有多大，恐怕只有袁壮志等少数人知道，反正一年缴税不过区区几十万元。 莫善昆上任后，准备去拜访袁壮志。 袁壮志在云川知名度很大，不仅仅因为他是知名民营企业家，还因为他有“地下组织部长”的外号，他与云川市、青山县很多领导私交非常好，甚至，袁壮志吹嘘认识不少省里的人。他也许不是吹嘘，而是确实如此。 莫善昆叫上李恨水，外加党政办主任曹德林，去了青龙山煤矿。 莫善昆此行，其中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希望袁壮志在金汤镇投资，另外，给予金汤镇一些资金补偿，毕竟大部分矿区位于金汤镇，但纳税在青龙镇，金汤镇除了环境污染和地表塌陷，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壮志集团总部就在青龙山煤矿。毕竟，壮志集团的主业之一就是煤矿，而发家资本也是煤矿。 要是一般的乡镇主官，袁壮志是不见的，但莫善昆是莫啸天的侄子，袁壮志还是给了面子接见他。 袁壮志四十多岁，个子不高，身材壮实，眼神阴鸷，据说他在当小包工头之前也是混社会的。 袁壮志说了一些场面话，对于补偿金汤镇费用，他只答应给十万元。 十万元无论对于壮志集团，还是金汤镇，都是毛毛雨。 袁壮志留莫善昆一行就餐。 去了酒店，袁壮志说：“对了，我要给金泽高书记打电话，让他过来陪餐。” 李恨水当时就震惊了。 金泽高是谁？青山县一把手。袁壮志让金泽高过来陪餐？ 莫善昆也很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试探着问：“袁总，你让金书记过来陪餐？” 袁壮志不以为然地说：“是啊，怎么了？” 莫善昆笑道：“袁总，金书记可是青山县一把手，他肯过来？而且，还是陪餐？” 袁壮志把脸一横：“我让他过来，是给他面子，他敢不过来？除非不想在官场混了！” 第165章 壮志集团2 李恨水忽然想起，姚金明的日记本里曾提到袁总，说袁总送给他唐伯虎的字画，还要送年轻漂亮的女演员给他玩。 这个袁总会不会就是袁壮志？可能性很大，在江中，姓袁的、成气候的煤老板估计没几个。 今晚宴请的酒店是在壮志大酒店。 壮志大酒店以大出名，占地面积上千亩，是云川市占地面积最大的酒店。 酒店有山有湖，主楼建筑不过五层，有十几栋副楼，还有多栋别墅，别墅部分对外营业，不过，接待的都是贵客。 酒店名气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酒店是青山县招商引资重点保护单位，执法单位很难进入酒店执法。 事实上，酒店开张以来，就基本上没有执法单位开展执法检查。 坊间传闻，酒店里提供美女特殊服务，还有洋妞，反正警方从来没查过，在这里消费绝对安全。 袁壮志是在一号别墅里招待莫善昆一行的。 一号别墅是袁壮志用于私人和重要公务接待的场所。 袁壮志将莫善昆当作贵客，不是因为他是金汤镇一把手，而是因为他是莫啸天的侄子。 在豪华包厢落座后，袁壮志才掏出手机给金泽高打电话，还特意摁了免提。 “金书记，金汤镇的莫善昆书记来我公司调研，你过来陪一下。” “袁总，今晚真的不方便啊，省商务厅领导来青山检查指导工作，这位领导是我同学，正在陪他呢。” “金书记，是我重要，还是你同学重要？六点半之前，必须赶到！” 袁壮志悍然挂断电话，余怒未消：“真是给脸不要脸！” 李恨水看在眼里，心想，这个袁壮志可不是一般的狂妄！ 当然，袁壮志有狂妄的资本。 因为他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 用钱开道，用糖衣炮弹腐蚀一批官员为其站台。 或者，掌握一批官员的把柄，这些把柄就像小辫子，只要拽一拽，就够他们疼痛好几天。 袁壮志还有个外号叫“地下组织部长”，说明他有能耐左右一些官员的升迁。 此外，袁壮志早年是混社会的，现在家大业大，没有豢养看家护院的家丁？恐怕不太可能。 下午一开始见面时，莫善昆向袁壮志介绍了李恨水的简历，包括他进山洞追捕两名越狱犯，以及沈媛媛很关心他的成长成才，当时，袁壮志只是微微点头，不露声色。 在菜肴上桌前，袁壮志找了个机会，与李恨水私聊。 “李委员，我刚刚才打听到，你是江州沈家的人？沈媛媛是你二姑？”袁壮志皮笑肉不笑的。 李恨水惊讶不已，没想到袁壮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听出他不为人知的身世。 这说明什么？ 说明袁壮志不仅人脉圈子广，而且心细。 看来，他不是等闲之辈。 要不然，也不会是坐拥几十亿身家的煤老板。 李恨水笑而不语。 “李委员，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袁壮志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袁壮志结交的都是对他有用的人，如果李恨水只是一个普通的镇委委员，他估计连正眼都懒得看。 一个副科级官员，在他眼里，屁也不是。何况是挂职的！ 就像莫善昆，如果不是云川市二把手莫啸天的侄子，一个正科级干部，能进入袁壮志的法眼？正处级的青山县一把手金泽高他都没放在眼里！ 菜肴上桌，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应有尽有。 六点半，金泽高还没有到。 “开始吧。”袁壮志发话了。 金泽高是莫善昆的顶头上司，金泽高没来，莫善昆自然不好开席，就试探着说：“袁总，金书记还没到，是不是再等等？” “不等！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袁壮志很不高兴。 袁壮志开始致开场白。 六点四十分。 金泽高一路小跑着进了包厢。 他一边跑，一边解释：“袁总，路上堵车，迟到几分钟。” 袁壮志铁青着脸，待金泽高走近时，突然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耳光。 所有人都震惊了。 袁壮志竟然当众打金泽高的耳光。 简直是逆天了！ 但这事不是没有先例。 李恨水记得，网上曾爆出新闻，山西吕梁柳林县的陈鸿志也是一个煤老板，曾当众打过当地一把手耳光。 金泽高也感到很突然，以前，袁壮志最多就是当众训斥他，打耳光还是第一次。 可是，他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这一耳光，是让你长长记性！作为一方主官，得有时间观念！我不否认路上堵车，但你难道不能提前出发吗？上次全县经济工作会议，你怎么让一个迟到两分钟的县局局长罚站？要求别人做的，首先要自己做到！”袁壮志批评金泽高，就像上级在批评下级。 “袁总所言极是，下不为例，下不为例。”金泽高点头认错。 “罚酒三杯吧。”袁壮志紧绷的脸终于舒展开了，拍了拍金泽高的肩膀，“好好干，争取早日提拔副厅。” 金泽高满脸堆着笑，说：“还望袁总多多关心。” 袁壮志说：“表现出色，组织上自然会考虑你的。” 金泽高落座后，先罚酒三杯。 酒宴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金泽高也浑然忘了刚才的一耳光，与袁壮志推杯换盏。 李恨水注意到，金泽高敬袁壮志酒时，是站起来的，先干为敬，但袁壮志纹丝不动。 莫善昆敬金泽高酒时，莫善昆当然是站起来的，金泽高也微微起身。 但轮到曹德林和李恨水敬酒时，金泽高纹丝不动，酒也只是微微舔了舔。 酒桌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让李恨水没有想到的是，袁壮志竟然站起来举杯向他敬酒。 李恨水心里清楚，袁壮志之所以站着敬酒，不是因为他是镇委委员，而是因为他是沈媛媛的侄子。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袁壮志能屈能伸。 这也许是他能够成功的秘诀之一。 金泽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太了解袁壮志，能让袁壮志站着敬酒的人，都是他今后有事相求的人。 金泽高心中嘀咕：难道李恨水有什么神秘背景？ 下一轮李恨水敬酒时，金泽高也起身站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晚宴结束，袁壮志安排例行活动。 金泽高满脸带笑，对袁壮志说：“袁总，晚上向你请假，老同学还在城里等我呢。” 袁壮志挥挥手：“去吧。” 金泽高走了。 袁壮志对莫善昆说：“莫书记，晚餐后的例行活动，让你开开眼界。” 第166章 壮志集团3 莫善昆是第一次来壮志大酒店，不了解活动安排，问：“袁总，是唱歌，还是洗脚？” 袁壮志哈哈大笑：“莫书记，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莫善昆摇头：“真不知道。” 袁壮志嘴角浮现出一丝坏笑：“莫书记，我看你是玩女人的高手。” 莫善昆心里一惊，袁壮志难道会看相，以前做过算命先生？要不然，怎么说得这么准？ 莫善昆干笑几声，嘴上却说：“袁总说错了。” 袁壮志说：“莫书记，你的名字是善坤，善就是善于，昆字上下拆开，连在一起，不就是说你善于玩女人吗？” 莫善昆哈哈大笑：“原来如此，袁总有才啊！” 袁壮志说：“莫书记，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晚，你们就可以喝酒、玩女人。酒是好酒，女人是美女。这里绝对安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莫善昆连忙摆手：“袁总，我没有这方面的爱好，唱唱歌可以，玩女人没兴趣。” 袁壮志将脸一沉：“不是贵客，我不会亲自接待的。莫书记这是不想给我面子吧？” 莫善昆连忙说：“不是，不是——” 袁壮志打断莫善昆的话，不客气地说：“莫书记，三年前，县民政局七楼楼顶上的一幕不会忘了吧？” 莫善昆脸色大变，袁壮志这是在揭短啊。 袁壮志果然不是善茬，对他的经历了如指掌。 三年前，莫善昆还是县民政局副局长，多情的他与民政宾馆一个农村来的女孩好上了，并将女孩的肚子搞大了。 女孩让莫善昆娶她。莫善昆只是玩玩而已，又怎么可能离婚娶她？以前，他玩过不少女孩，都平安无事，要么帮她们安排工作，要么给予金钱补偿。 但这个女孩性格刚烈，爬到县民政局楼顶，以跳楼相威胁。 后来女孩还是被劝下了。此事也成为当时茶余饭后的新闻。 要是换成别人，估计就被撤职了，但莫善昆的职务并没有受到影响，后来还提拔了，这就是上层有人和没人的区别。 见莫善昆局促不安的样子，袁壮志心中冷笑：真特么的会装逼！ 袁壮志拍了拍巴掌，十几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女郎鱼贯而入，都是姿色非常出众的美女，真的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莫善昆的眼睛都直了。 怪不得大街上美女越来越少，原来都来了壮志大酒店！ 袁壮志说：“一号别墅有多个房间，你们可以自由挑选，这些美女你们也可以自由挑选，不需要任何费用。莫书记，能享受这种待遇的少之又少，要珍惜机会啊。” 莫善昆左右为难。看到这些美女，早就心旌荡漾了，但又怕中了袁壮志的圈套，被他控制住。 袁壮志似乎精通读心术，哈哈大笑道：“莫书记，不要担心隐形摄像头之类的，我不会搞这一套，也不屑搞这一套。我这样做，是想结交朋友。你们能成为我的座上宾，都是贵客。对于贵客，自然拿最好的招待你们。这些美女嘛，其实也就是休闲的玩具。” 莫善昆心动了，袁壮志继续怂恿道：“莫书记，这些美女是最后一道菜，我招待贵宾时，都是如此。这些美女，都是精挑细选的，身体健康，颜值出众，身材完美。最重要的是，在我们这里安全。安全、安全、安全，重要事情说三遍。” 莫善昆将十几个美女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打量一番，每个都是美女，很想将十几个全要了，可身体吃不消。 袁壮志见状，哈哈大笑：“莫书记，挑两个吧，一个不过瘾。” 莫善昆挑了两个，一个丰满的，一个苗条的。 袁壮志沉着脸对这些女孩说：“今晚的客人都是尊贵的客人，你们服务态度要好，要配合，如果有客人投诉，不但扣你们工资，还要罚跪！” 在两个美女的左拥右抱下，莫善昆进了别墅的其中一个房间。 曹德林也挑了一个。 李恨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知道，袁壮志的最后一道菜是陷阱。 他才不相信房间里没有监控摄像头的鬼话呢。 金泽高被袁壮志拿捏得死死的，可能在这方面被抓住了把柄。当然，肯定还有其他方面的把柄。 袁壮志非等闲之辈，如果他今晚不挑选美女，恐怕不好过关。 李恨水其实早就相中了一个美女。 这个女孩十八九岁，脸上现出淡淡的忧伤。 眼睛不会撒谎，这个女孩似乎和其他女孩并不合群，似乎不乐意从事这种行当。 李恨水敏感地注意到，不是每个女孩都是自愿的。 自愿堕落风尘，和被迫从事这种行当的女孩，还是能看出不同的。 李恨水就点了这个女孩。 既然袁壮志挖坑让人去跳，他正好借此一探虚实。 袁壮志是青山县乃至云川市的知名人物，关于他的传闻有很多，涉及到方方面面。 总之，袁壮志很不简单，黑白两道通吃。 李恨水和女孩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豪华套间，外面是小型会客厅，里面是房间，装修豪华。 李恨水判断，自他进屋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在袁壮志的监控之下，房间内也许并不止一个隐形摄像头。 李恨水在网上搜索了几种发现监控摄像头的方法。 他先关闭所有灯光，将窗帘严严实实拉上，房间内一片黑暗。 打开手机摄像头，对着房间的各个角落缓慢、仔细扫一遍，只要黑暗的手机屏幕出现亮点，很可能就是隐形摄像头。 然后，他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将室内所有外露有孔的地方检查一遍，如通风口、电源插座处等。如有隐藏针孔摄像头，通过手电筒照射可发现反光物。 李恨水还下载了一个针孔式摄像头检测app。 经过一番排查，发现房间空调吹风口、天花板的其中一个角及挂画阴影处等三个地方可能安装了针孔式摄像头。 外面小型会客厅的烟雾报警器位置上可能安装了针孔式摄像头。 虽然不敢百分之百肯定，这些可疑地方都有针孔式摄像头，但可以基本确认，房间内肯定有针孔式摄像头。 袁壮志可不做赔本买卖。 相比之下，洗浴间最安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美女，我们来洗个鸳鸯浴吧。”李恨水将女孩带到洗浴间。 第167章 壮志集团4 李恨水关上洗浴间的门。 “看得出来，你很勉强。”李恨水盯着女孩看。 女孩脸蛋白皙、娇嫩，嫩得都能拧出水来。 女孩的脸型也很好看，身材修长匀称，颜值很高。 “我没有勉强，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采取任何姿势。别说你是一个帅哥，就是一个糟老头，我的任务只是服从。”女孩低着头说。 李恨水笑了：“其实，你可以和我说真话，我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是吗？” “你不觉得吗？” 女孩沉默不语。 “如果你相信我，可以告诉我你的委屈。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无可奈何。”李恨水耸耸肩。 女孩还是不说话。 “反正，今晚我不会让你提供任何服务，当然，如果袁壮志问我，我会说你服务很到位，配合很默契。” 女孩沉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有委屈？” 李恨水微微一笑：“眼神是不会说谎的，我从你眼神中读出你的委屈和勉强。或许，不只是委屈和勉强，还有被迫的成分。相信我，也许可以帮你摆脱一切。” “真的吗？”女孩可怜兮兮地望着李恨水。 “我不是救世主，但我是一个有良知的人。”李恨水说得大气凛然。 “叔叔，我看你，不像是坏人。”女孩忽然呜呜哭泣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李恨水柔声问。 “我叫张娟娟。” “多大了？” “十八岁。” “读书吗？” “在青山职业中专读书。” 李恨水笑了：“你看，我俩一问一答，就像老师问学生似的，说说你的经历吧。” “袁壮志是个魔鬼！” 张娟娟哭诉了自己不堪回首的经历。 张娟娟是职业中专的学生，家境贫寒，她除了贪玩、不爱学习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缺点。 一次，同学小兰拉着张娟娟去壮志大酒店附近的ktv包厢唱歌，说一切费用由她买单。 张娟娟涉世未深，不知是计，没有多想，就跟着去了。 小兰年龄不大，平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都是名牌，手机用的都是最新款水果机，给人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她也戏称家中有矿。 张娟娟在ktv唱了几首歌，在喝了一杯饮料后，就昏昏入睡了。事后，她才知道，小兰在饮料里下了迷药。小说 张娟娟醒来时，已是在一张大床上，她的旁边是一个壮实的中年男人，白色床单上有殷红的血迹。 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在旁边的沙发上，还有一个女孩和衣睡了，正是小兰。 “小兰，你在害我，你不是人！”张娟娟情绪突然爆发，冲着小兰大喊大叫。 中年男人醒了，突然给了张娟娟一耳光，怒斥道：“嚷什么！老子用你，是你的福分！” 张娟娟一下子就被打懵了，心中非常害怕，呜呜哭泣。 “再哭就将你喂狼狗！”中年男子恶狠狠地说。 事后，张娟娟才知道，这男人就是袁壮志。 小兰也完全变了一个人，走到床边，也给了张娟娟一巴掌：“你特么的别大哭大叫！你还真的以为去ktv唱歌不要钱？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吗？没有！袁总用你，你应该感到幸福！你要知道，想上袁总床的女人，都在排队呢！” 袁壮志忽然甩手给了小兰一巴掌，骂道：“谁让你打娟娟的？老子可以打，你不能打！” 小兰一手捂着腮帮子，低声下气地说：“袁总，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钱呢？还不快给她！”袁壮志冲着小兰吼了一声。 “我这就拿。”小兰慌忙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扔给张娟娟，“这是你今天晚上的服务费，五千块，你数数看。” 张娟娟呜呜哭泣：“我不要钱，我只要我的清白。” 小兰冷笑：“别幼稚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清白！” “昨晚拍的视频呢？拿出来给我和娟娟欣赏欣赏。”袁壮志朝小兰努努嘴。 “我拍了很多，全方位、无死角拍摄，像素很高，连毛孔和水珠都拍得很清楚。”小兰慌忙拿出手机，递给袁壮志。 袁壮志一把将张娟娟搂在怀里。 张娟娟想挣脱，可袁壮志的大手就像铁钳。 “乖乖，别动，我们一起来欣赏嘛。”袁壮志淫笑。 视频就是夜里袁壮志侵犯张娟娟的全过程记录。 张娟娟看了几眼，就不想看了。 她的心在滴血。 她终究还是为自己的贪玩和单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小兰是魔鬼，袁壮志也是魔鬼。 袁壮志一手托住张娟娟的下巴，坏笑道：“宝贝，这视频我会珍藏我，以后呢，随时拿出来欣赏。” 袁壮志瞪大眼睛，对小兰说：“小兰，这些视频一定要珍藏好，不许外泄，否则，拿你是问！” 小兰忙不迭地说：“袁总请放心，我会将视频锁进专用密码柜的，不让第三个人知道。” 袁壮志又说：“当然啦，如果娟娟不听话，那就无需保密，可以发到网上，让网友们都来欣赏她诱人的身体。还有，将她的照片多印几张，给她的同学呀、亲朋好友呀都看看。” 张娟娟愤怒不已，倔强地说：“我一定要报警！你们发视频、发照片与我无关！我现在死都不怕！你们杀了我吧！” 袁壮志的脸都绿了，没想到张娟娟吓唬不住，不过，对付张娟娟，他有一百种方法。 袁壮志冷冷地对小兰说：“等下，将我手下的八大金刚叫来，让他们啥也不干，好好调教调教娟娟。娟娟不是说死也不怕吗？那就让她生不如死！” “还有，娟娟的家庭情况，你调查清楚了吗？” 小兰慌忙说：“调查清楚了。娟娟有个哥哥，在江中建筑大学读大二。家里还有个妈妈，爸爸前几年得病死了。” 袁壮志冷笑道：“既然娟娟不服管，那就让她的哥哥付出点代价。到时候我让手下兄弟和你对接一下。看在娟娟是我女人的份上，就不要让她哥哥人间消失了。” 第168章 壮志集团5 张娟娟心里明白，袁壮志不只是威胁，他真的可能会这么做。 张娟娟不怕死，但不想连累哥哥。 袁壮志见威胁有了效果，搂着她坏笑：“宝贝，良辰美景正当时，我们继续恩爱吧。” 张娟娟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头人，任袁壮志摆布、蹂躏。 袁壮志将张娟娟玩腻后，就让她接客，要求随叫随到，还要保证服务质量。 张娟娟说到此，已经泣不成声。 李恨水对袁壮志的暴行义愤填膺，张娟娟不是最后一个受害者，也绝对不是第一个。 阳光下的罪恶！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容忍！ 李恨水忽然想到了赵明亮。 上次从宋晓萱那里获得的视频，赵明亮的手法与袁壮志差不多。 袁壮志是让小兰诱骗张娟娟，以散布不雅视频和以家人安全相威胁，逼迫张娟娟就范。 赵明亮是让小青诱骗小燕，也以散布不雅视频和以家人安全相威胁，逼迫小燕就范。 袁壮志和赵明亮应该熟悉，像赵明亮这种位高权重的人，袁壮志不可能不巴结，甚至将他拉下水。 小青和小兰是否认识？是不是一伙的？还有没有其他人作恶？她们祸害了多少女孩？ “娟娟，小兰的真名叫什么？”李恨水问。 “庄亚兰。” “她多大？” “和我一样大。” “她是你同班同学吗？” “不是同班同学，同届不同班，有时同在阶梯教室上课，彼此熟悉，算是同学。她是软件工程，我是服装设计。” “青山职业中专学校纪律如何？” “非常松散。你也知道，上职业中专的基本上都是不爱学习、考不上高中的。学生打架、抽烟、上网、谈恋爱很正常。” “娟娟，你现在被逼接客，袁壮志给你钱吗？” “给钱。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像你们这种免费客户，给的钱很少。还有一种是对外提供收费服务，钱相对多些，但大头都被袁壮志拿了。而且，这些钱只预付一部分，大部分扣着不发，说半年后再发，其实也是对我们的一种变相控制，怕我们不干了。” “今晚一字排开的十几个服务小姐，是不是自愿的居多？” “应该是吧，我也不清楚，因为彼此之间没有交流。有的就是来赚快钱的。像我这种被逼的，也有不少。袁壮志喜欢处女，说是采阴补阳。恐怕有不少像我这样的女孩，被他祸害了。” “简直是人渣！娟娟，像你接待客人一次，多少钱？” “不是我报价的，我也不收钱，都是有专人做这事。有一次，我接待一个老头，那老头说花了五千元。” “袁壮志有没有因为你服务不到位打过你？” “没有。袁壮志不直接插手此事，都是他的手下在做。有一次，我被投诉，说姿势不是太配合，不仅一分钱没拿，还被罚跪、打耳光。” “据你了解，还有没有你们学校的女学生也像你一样被小兰和袁壮志害了？” “有，但这种事都是私密的，当事人不会说。我是有一次在排队接客时，看到了低我一届的学妹姜姗。” 李恨水又了解了一些情况后，说：“娟娟，袁壮志是云川市首富，家大业大，关系网错综复杂，扳倒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道理很简单，他如果出事了，势必会供出一批人，这批人都是能量很大的，势必拼命保住袁壮志。但你要相信，正义虽然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正义必将战胜邪恶。现在只是黎明前的黑暗罢了。袁壮志倒台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张娟娟听罢，有些失望：“我也知道袁壮志势力太大，保护伞太多，我对彻底摆脱控制、恢复自由不抱太大希望了。我现在就是行尸走肉，生不如死。唉，要不是怕家人伤心，我都想一死了之。” 李恨水安慰道：“娟娟，要坚定信心，相信坏人一定会被惩治。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细，我也是有背景的人。” 张娟娟的眼角闪现出一线亮光，有些激动：“是吗？” 李恨水淡然一笑道：“相信我，娟娟。还有，今晚我和你说的事，不能和任何人说。” 张娟娟点头道：“我知道了，叔叔。” 李恨水笑了：“叫我叔叔，我是不是很老了？” 张娟娟有些尴尬：“难不成叫你哥哥？” 李恨水笑道：“还是叫哥哥吧。” 张娟娟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李恨水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张娟娟：“李恨水。” 张娟娟忽然说：“李哥，要我服务吗？” “服务？”李恨水一愣，“我说了我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你是不是怕不好交差？” 张娟娟点点头。 “娟娟，你就说和我洗鸳鸯浴时，在洗浴间做了一次。” “我知道了。就是怕他们怀疑，他们是能看到监控的。” “就按照我说的。娟娟，暂时还要忍辱负重，因为袁壮志势力太强大。我出去后，就会做一些事。相信我，但这需要时间，不可能三天五天就能将袁壮志送进大牢。” “谢谢你，李哥。” …… 李恨水走出房间时，莫善昆和曹德林还没有出来。 李恨水在客厅见到了袁壮志。 袁壮志躺在豪华按摩椅上，微闭着双眼，两个身材、姿色一流的泳装女郎一前一后为他服务，一个为她捶腿，一个为她捶背。 李恨水心中暗骂道：都特么的成皇帝了！ 见李恨水来了，袁壮志对其中一个泳装女郎说：“你帮李总按摩吧。” 李恨水也不拒绝。 如果拒绝，肯定会引起袁壮志的怀疑。 因为在袁壮志看来，玩都玩了，让女人捶背按摩又算什么？ 李恨水躺在另一张豪华按摩椅上，泳装女郎为她捏肩捶背。 “李总，打了几炮？”袁壮志坏笑着问。 李恨水撒谎道：“最近体虚，就一次，还是在洗鸳鸯浴时。” 袁壮志哈哈大笑：“李总，最近是不是女人玩得多了体虚？” 李恨水也跟着哈哈大笑，不做解释。 袁壮志接着说：“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再少年。李总，趁着年轻，多玩玩。要不然，等年纪大了，想玩也力不从心了。” 第169章 壮志集团6 李恨水笑道：“袁总，刚才看到两个泳装美女为你捶腿捶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是不是穿越到古代皇宫了？可以说，古代皇帝都没有你这般享受啊。” 袁壮志哈哈大笑：“李总，我也不隐瞒你，我这人嘛，喜欢美女。不过呢，我从来不做违法犯罪的事。当然啦，有时也会犯点小错误。” 李恨水附和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男人只要心理和生理正常，没有不爱美女的。” 李恨水说的不是违心话，而是真心话。 袁壮志转移话题：“李总，其实你父亲沈海淼沈总我也认识，但谈不上深交。” 李恨水并不感到惊讶。 沈海淼是江中首富，袁壮志是云川首富，都是民营企业家，开会、座谈什么的，接触交流很正常。 李恨水淡淡地说：“是吗？” 袁壮志笑道：“当然。我和沈总在一起吃饭的次数不下三四次。前不久，我们还在一起吃饭，姚金明也在。李总知道姚金明吗？” 李恨水这下惊讶了，但是不露声色。 生父和姚金明看来很熟，姚金明日记中的沈总会不会就是他？ 这个不能肯定，也许是沈家其他人。 但基本可以判定，姚金明日记中的袁总就是袁壮志。 李恨水撒谎道：“不知道。他也是企业家吗？” 袁壮志哈哈大笑：“李总，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姚金明之前是省发改委主任，前不久当选副省长。我和你老爸都是他家的座上宾。” 李恨水又想起姚金明日记本的内容，问道：“袁总，上次不知听谁说，你要投资拍摄影视剧？” 袁壮志说：“是的，这件事媒体上都报道过。我准备进军影视圈，先投资拍摄一部电视剧，民国题材的，是关于深宅大院内几房姨太太悲欢离合的故事。抗日战争爆发后。这几房姨太太有着完全不同的命运。主要不是写战争，而是写人性。” 李恨水竖起大拇指：“高！袁总，听了你的剧情简介，我就对这部戏有浓厚的兴趣。” 李恨水现在可以断定，姚金明日记本中的袁总是袁壮志无疑。 袁壮志忽然说：“李总，我比你虚长几岁，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就做你的老大哥了。” 如果李恨水不是沈家的人，袁壮志都不会拿正眼看他。 沈家家大业大，有强大的实业，有多个政府官员，说沈家是江中大家族，并不为过。 李恨水笑道：“袁总，那是我高攀了。” 袁壮志很高兴：“恨水老弟，很高兴能有你这个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你工作累了，就来我这里放松放松。想要什么样的美女，尽管说，车模、空姐、演员、网红，我都可以帮你物色，包你满意。” 李恨水哈哈大笑：“看来，从今天开始，我要锻炼身体，提高体魄，要不然，身体吃不消哦。” 袁壮志也哈哈大笑起来。 袁壮志和李恨水称兄道弟是有所求的。 果然，袁壮志说：“恨水老弟，你姑姑来云川任职以来，我们一直没有见面。说实话，我也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她。李总哪天方便，带我去拜见她？” 李恨水故意说：“袁总，你是云川市知名企业家，对推动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说你是云川经济发展的大功臣，一点也不为过。我姑姑接见你，很正常啊，哪需要我引荐？” “恨水老弟，有你引荐，我和你姑姑关系就能更上一层了。实不相瞒，我和你姑姑的前任关系就很铁。我和多名市领导也有很好的私交。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多认识几个官场上的朋友不行啊。政府官员想要整我们其实很容易，比如，就拿青龙山煤矿来说，煤监部门经理安全生产部门可以查封，税务局可以查账，环保部门也可以来检查，谁也不能得罪。还有，比如壮志大酒店，如果不和警方处好关系，我们也干不下去了。” 袁壮志说的其实并非没有道理。别说煤矿、酒店本身就有违法、违规地方，就是正常经营的酒店，想要将其整倒并非难事。公安、消防、税务、市场监管、卫生、食品药品等部门都可以名正言顺地来执法检查。就算没问题，公安隔三差五查房间，还有客人敢入住？ 李恨水决定适时抽空去趟云川，面见姑姑，说说袁壮志的罪恶行径。 当然，仅靠张娟娟一个人的证据，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李恨水担心，姑姑会不会对袁壮志动手？没有确凿证据，对民营企业家开刀，影响很大。 还有，姑姑初到云川，立足未稳，根基不深，有没有将袁壮志打趴的实力？ 袁壮志肯定拉拢、腐蚀了一大批官员，这些官员是他的保护伞，为他站台，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动袁壮志，肯定很多人不答应，庇护他，为他通风报信，难度很大。 而且，袁壮志不会坐以待毙，必然会反击。他的反击也许更有力量。 弄得不好，出师未捷身先死。 对于袁壮志的请托，李恨水虚以委蛇：“袁总，既然你这么说了，下次我见到姑姑，一定在她面前帮你美言几句。” 袁壮志很兴奋，起身从按摩椅上站了起来，说道：“恨水老弟，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李恨水好奇，袁壮志到底是带他看什么，便爽快地答应了。 袁壮志进的是一号别墅他自己的卧室。 狡兔三窟。袁壮志的住处有很多。 袁壮志拿出了一本装帧精美的影集，一页页翻给李恨水看。 “恨水老弟，这些照片集团总部办公室都有，但大晚上的总不能带你去总部办公室看相片吧？好在，我制作了影集。你看，这些都是我做公益活动时的照片。我始终认为，一名企业家不应该只想着赚钱，还要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我热爱社会公益事业，尽力而为做些社会公益活动，近些年，我累计为社会公益事业捐款一千多万元，曾获得江中慈善奖、云川慈善大使等荣誉称号。” 第170章 壮志集团7 李恨水心如明镜，袁壮志连两面人都算不上，做公益事业一是为了沽名钓誉，二是为了假装正派形象。 像袁壮志这类人，其实并不少。 但是，李恨水嘴上却说：“袁总，我要为你点赞！你是一位很有社会责任感的民营企业家。” 袁壮志故作谦虚道：“其实也没什么，现在做公益活动都上瘾了。明天下午，我还要和县教育局领导共同出席一项资助贫困女童活动。恨水老弟，有些困难女童真的很可怜，见到她们，我都不敢相信，怎么还有如此困难的家庭？” 袁壮志一页页翻影集，并逐张介绍。 这些照片都是他参加各类社会公益事业的活动集。 乍看这些照片，就会认为，他是一个很有社会责任感、很有爱心的企业家。 但其实，他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恨水老弟，你看，这是我参加公益助残活动时的照片。还有这张，是我重阳节去敬老院慰问孤寡老人的照片。我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年重阳节，无论多忙，我都要抽空去敬老院慰问老人。而且，我尽可能在这一天，给员工放假，让他们能够回家陪伴父母亲。如果因工作忙实在走不开的，我给他们发补助。” 李恨水看完影集，故意夸奖道：“袁总，看了这些照片，我很感动，也感到自愧不如。以后呢，就以袁总为榜样，多参加社会公益活动。” “对了，恨水老弟，明天下午的资助贫困女童活动你也参加吧！不用你掏钱，钱由我出，你只要露露脸、捧捧场就行。” 李恨水不知道，袁壮志热衷于资助贫困女童，是不是暗藏祸心？ 于是，他一口答应了：“好呀，感谢袁总提供的机会。” 袁壮志很高兴，感觉和李恨水的关系又进了一层，不，是和沈媛媛的关系又进了一层。 曹德林出来了。 但莫善昆还没有出来。 对于曹德林，袁壮志可不会拿正眼瞧他。 曹德林今晚完全是沾了莫善昆和李恨水的光。 让莫善昆和李恨水玩，总不能将曹德林赶回去吧？ 曹德林想巴结袁壮志，袁壮志连哼都不哼一声。 曹德林自讨没趣，一个人躺在按摩椅上玩手机，等莫善昆出来。 袁壮志笑呵呵地说：“莫善昆不会是死在女人肚皮上吧？一个人对付两个女孩，确实要考验他的体力。好在他的名字取得好。” 李恨水笑道：“袁总这里的美女都是精挑细选的，都是极品，哪个男人能招架住？下次来，我得提前补补汇仁肾宝。” 袁壮志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候，袁壮志接到一个电话。 袁壮志开口就问：“怎么？又发生瓦斯爆炸？死了几个人？” 袁壮志拿着手机走远了，不想让李恨水听到。 又发生，说明不止一次发生，但从来没有曝光过袁壮志的煤矿发生过事故，应该是都瞒住了。小说 发生事故，能瞒则瞒，瞒不了就虚报，死十个人说只死一个人，这不是袁壮志一个人的做法，很多地方都是这么干的。 如实上报，要处理一大批人，不仅老板倒霉，政府官员也跟着受处分。瞒报或者虚报，你好我好大家好。 李恨水不知道，这次矿难又有多少矿工遇难，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过了一会儿，袁壮志来了，神情轻松，就像什么也没发生。 李恨水直截了当地问：“袁总，刚才听你说，煤矿发生瓦斯爆炸？” 袁壮志愣了一下，神色微变，说：“规模很小的爆炸，只有一个工人受伤，已经送到矿区医院。恨水老弟，我们一贯重视安全生产工作，推行矿长亲自下井带班制度，这在全省都是首创。我们几家煤矿连年都被评为安全生产标兵。近三年，煤矿百万吨死亡率全省最低。” 李恨水知道，袁壮志说的估计又是假话，不管矿下死了多少人，只要不上报，就是零伤亡。 莫善昆出来了。走路都摇摇晃晃的，看来体力消耗过大。 “莫书记，体验怎样？”袁壮志坏笑着问。 “袁总，你这里真是男人的温柔乡啊！下次不能再来了，再来就完全堕落了，身体也吃不消。”莫善昆躺在按摩椅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哈哈哈。”袁壮志干笑几声，“莫书记，注意劳逸结合嘛。工作太累，也要适当放松放松。我这里的美女不仅颜值高，服务态度好，而且花样多。最重要的是，这里绝对安全。从来没有警察进来检查，就算有警察来，也是来消费的。” “袁总，今晚的事，还得替我保密啊。”莫善昆酒已完全醒了，晚上精虫上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他怕此事败露，毕竟这事可大可小。 袁壮志正色道：“莫书记，我怎么可能坑朋友呢？和你这么说吧，比你级别高的官员，少说也有百来人享受了壮志大酒店的特色——最后一道菜。他们出事了吗？没有！” “一百多人？说几个看看，有没有我认识的？” “莫书记，你觉得我会在你面前说出他们的名字吗？绝对不会说的！这点秘密都保守不住，我袁壮志也混不下去了！我要是在你面前说他们的名字，是不是也意味着今后可能在他们的面前说你的名字？” “理解，理解。”莫善昆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刚才是故意试探，答案让他很满意。 “莫书记，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后来我这里玩，随时和我说，不用你掏一分钱，而且，有什么特别爱好都可以说。比如，喜欢丰满的，还是苗条的；小巧玲珑的，还是亭亭玉立的；娇小可爱型的，还是大户型的。是要车模、空姐，还是要演员、网红。上半年，有位客人向我提出，他喜欢成熟的女人，五十岁左右的，而他呢，才三十多岁，口味与众不同。但我还是为他安排了。” “袁总服务杠杠的。”莫善昆竖起大拇指。 “而且，我们对有需求的女客人也提供优质的服务。” 第171章 壮志集团8 莫善昆惊讶不已，问：“对女客人也提供服务？” 袁壮志哈哈大笑：“女客人也是人啊，只准你们男人放火，不许女人点灯？当然，能成为我的座上宾，享受我提供的免费服务，都是像莫书记这样有头有脸的人。那个女人，我当然不会说出她的名字，是某省厅一位副厅级干部，五十岁出头，她和老公感情不好，平日里也很孤独空虚。她带队来我这里检查指导工作，晚上下榻壮志大酒店。我让一个长相帅气的兼职男模陪她。一开始男模为她按摩，后来也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故事。她很满意。” 李恨水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想，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袁壮志为重要客人提供免费服务，一是借机拉拢人心，二是暗地里偷拍视频，以便将来要挟。 袁壮志偷拍的视频藏在哪里？ 如果能找到这些视频，势必会揭晓这些年被他拉下水的人的秘密。 包括是哪些人，什么职务，有什么癖好，都能弄清楚。 如果全部曝光，势必会引起云川官场地震。 李恨水也清楚，这些视频对于袁壮志来说，比黄金还珍贵，一定藏得很隐秘，不会轻易外泄。 但是，事情都是人做的。就像偷拍、整理视频这类事情，袁壮志不可能亲力亲为，一定是他最信任的人做的。 还有，袁壮志侵害女孩的视频，也一定藏得很隐秘。 对了，根据张娟娟的描述，诱骗她的小兰保管了袁壮志侵害她的视频。 小兰有没有保管袁壮志侵犯其他女孩的视频？ 这些视频都是将来将袁壮志送进大牢的关键证据。 这时候，莫善昆起身站起，伸伸懒腰，对袁壮志说：“袁总，谢谢你的款待，我们告辞了。” 袁壮志也起身站起，说：“莫书记，其实，你们可以在酒店过夜的。” 莫善昆哈哈大笑：“不了，这里离金汤镇又不远，住酒店可是要花钱的，公款能省点就省点吧，镇里要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袁壮志笑道：“莫书记是好领导啊，时时处处为镇里着想。金汤镇有你这样的好领导，是金汤镇老百姓的福分啊。” 曹德林在一旁拍马屁：“袁总所言极是。莫书记是位好领导，一心为公，两袖清风，爱民如子，口碑很好，老百姓都拥护他。” 李恨水听着，差点将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莫善昆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连声说：“德林吹过头了，吹过头了。” 莫善昆一行和袁壮志告辞。 上车前，袁壮志提醒李恨水：“恨水老弟，明天下午我开车去金汤镇政府门口接你，我们一起去县教育局。” 李恨水一口答应了。 莫善昆并不知道李恨水的背景，不解地问：“李委员，袁壮志那么强势的煤老板，怎么会和你称兄道弟？” 李恨水淡然一笑：“也许他今晚喝多了酒吧。” 李恨水自挂职镇委委员后，曹德林也为他在镇里安排了住处。 反正，镇里闲置空房子很多。 天亮后，李恨水开始晨跑。 只要有条件，他早晨起来跑几圈。 住处附近的几张乒乓球台，早就有很多镇干部打乒乓球。 他们采取的是谁输谁下制。 自从莫善昆就任后，镇干部打乒乓球的人明显多了，有些不会打的，也都开始练习了。 因为莫善昆最喜欢的运动就是打乒乓球。 谁乒乓球打得好，自然就有与莫善昆交手的机会，就能进入他的视线。 莫善昆的前任王海生喜欢打掼蛋，以至于镇机关干部一个个都成了掼蛋高手。 李恨水晨跑时，看到前面秦如霜也在跑，她粉红色的运动鞋很醒目。 李恨水不由得想，蹲在王海生桌底下的女人究竟是谁呢？ 不过，他也知道，那女人是秦如霜的可能性很小。 李恨水光顾着看前面的秦如霜，却没注意到张玉洁从一条侧路跑过来，离他咫尺之遥。 金汤镇街道就巴掌大一块，镇政府和镇派出所很近，与张玉洁碰面很正常。 “恨水！”张玉洁叫了一声。 李恨水停下脚步。 “玉洁，是你！”李恨水大喜，“你也每天晨跑吗？” “是呀，你也每天晨跑吗？” “是的。只要不下雨下雪，每天晨跑。” “可我是第一次见到你晨跑。” “我大部分时间待在桃花村呢。” 李恨水和张玉洁开始并肩慢跑。 “玉洁，你看看前面。”李恨水指着跑在前面的人影。 “秦如霜，我只要在镇上跑步几乎每次都能见到她，她酷爱运动。” 李恨水和张玉洁跑得很慢，秦如霜速度快，距离越来越远。 “恨水，你和如霜是不是闹矛盾了？”张玉洁问。 “为什么这么说？” “以前，她说你的好。现在，她甚至不让我在她面前提及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趁着和她同在一个办公室骚扰她了，导致她不快？” “玉洁，我是那种人吗？” “哼，你反正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玉洁，这就订婚了？” “不订婚咋办，都成了老姑娘了。” 清晨路上人少，李恨水说话胆子也大：“要不，你退婚吧，我娶你。”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不行哦，我要和男友退婚，妈妈非打死我不可。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男友妈妈和我妈妈是多年的好朋友，而且，这些年，他们家给予我们家太多的关照。以后有时间和你细说。” “玉洁，我以后还能不能碰你？你给个说法吧。”李恨水将话挑明，他怕重蹈被秦如霜训斥的覆辙。不过，他能感觉到，张玉洁和秦如霜不一样。 “恨水，你虽然和妻子离婚了，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到现在还没找到，你还有心思寻花问柳，真是佩服你。” 张玉洁的话，无疑戳痛了李恨水的心扉。 他对王可欣没有感情，但是，他不希望这个曾经的枕边人出现三长两短。 “恨水，所里一位同事脑洞大开，说如果王可欣真的遭遇不测，被人杀害，你是嫌疑人的可能性很大，因为你要报复她的背叛。” 李恨水听后，愤愤地说：“你同事不是脑洞大开，是脑袋被门夹坏了！” 第172章 张玉洁的评价 张玉洁窃笑道：“恨水，王可欣现在是失踪，一旦她真的遭遇不测，你作为前夫，肯定要接受调查。” 李恨水反而淡定了：“调查就调查吧，反正我没做亏心事。离婚前我都没动她，离婚后反而害她，我特么的是脑子被驴踢坏了，还是想吃枪子？” “恨水，我相信你不会。” “玉洁，这么相信我？” “对你还是有所了解的，你呢，就是好色，其实本质并不坏，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而且，很有正义感、心地也很善良、有同情心。” “谢谢你给予我如此高的评价。” “嘻嘻，说你好色，也是很高的评价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前面，又出现秦如霜的身影。 她是往回跑了。 她的步伐稳健。 “如霜！”张玉洁叫了一声。 其实，秦如霜已经注意到李恨水和张玉洁并肩慢跑。 秦如霜面带微笑。 不过，她是对张玉洁笑的，不是对李恨水笑的。 张玉洁对李恨水说：“我们是继续向前跑，还是折回呢？” “向前跑吧。” “那好吧，我陪你跑。” 李恨水可不想热脸贴秦如霜冷屁股，不想和她一起跑。 相比之下，他更希望能和张玉洁在一起。 “如霜，恨水没有在办公室骚扰你吧？他如果敢这样做，告诉我，我将他抓起来。”张玉洁开玩笑道。 秦如霜瞥了李恨水一眼，目光如刀，冷笑道：“我办公室抽屉里有把锋利的剪刀，谁骚扰我，谁就要当太监！” 张玉洁嘻嘻笑道：“如霜，这也太夸张了吧？” 李恨水都懒得瞧秦如霜，这种女人，给她三分颜料就想开染坊！ 他径直向前跑去。 张玉洁匆匆和秦如霜告别，追了上来。 “恨水，如霜对你成见很深啊，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睡了她，行吧？” “醒醒吧，天亮了，别做白日梦了！如霜很强势的，男友都惧怕她，你有那么容易睡到她？”张玉洁显然很不相信李恨水睡了秦如霜。 “爱信不信。要不，你问问秦如霜，我哪里得罪了她？” “我才懒得插手你们之间的恩怨呢。如果插手，你说我究竟帮哪一个？如霜是我闺蜜，你是我——” 李恨水打断张玉洁的话：“情人。” “臭美！”张玉洁轻声斥责。 不过，与其说是斥责，不如说是娇嗔。 张玉洁既有清新靓丽的一面，也有英姿飒爽的一面，有时温柔似水，有时又坚硬如钢。 两个人边慢跑边聊天。 李恨水问：“玉洁，秦如霜的男友黄小勇在哪家单位？” “如霜没有告诉你？” “没有，她只说在云川市区一家国企。” 因为，秦如霜曾说过，她的男友在云川一家国企工作。 “黄小勇和你前妻在同一家单位呢。” “啊！不会吧？黄小勇在东辰外贸公司？” “怎么就不会？他一直在这家单位，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东辰外贸公司有几百号人，我又认识不了几个。秦如霜家庭条件应该不错，我看她开的车是五六十万元的吉普。” “如霜父母亲都是做生意的，家境好。” 在一处无人的路段，李恨水忽然伸手，在张玉洁的翘臀上摸了一下。 他这是在有意试探。 如果是秦如霜，肯定毫不留情训斥他了。 但张玉洁不一样。 她俏脸一片酡红，进行地望着四周，轻声斥责道：“流氓！如果被别人看到了，我俩关系就说不清了！”小说 李恨水坏笑道：“我俩关系能说得清吗？” 张玉洁红着脸说：“恨水，以后可不许这样。” 李恨水一时没有听懂，张玉洁是让他以后任何时候不许这样，还是在公共场所不能这样。 他故意试探着说：“行，以后在私下场合，可以吧？” 张玉洁似嗔似怨：“讨厌。” 李恨水心头暗喜。 张玉洁和秦如霜果然不一样。 上午，李恨水在办公室，学习招商引资相关政策，谋划金汤镇还可以引进哪些企业。 现在很多地方以产业链招商，但金汤镇并不具备这个条件，总共还没几家企业，哪形成什么产业链？也就谈不上上下游产业配套了。 李恨水座位前面就是秦如霜。 秦如霜现在分管农林水，她毕业于农林大学，担任过农技站长。 李恨水来镇里后才知道，到目前为止，秦如霜虽然是镇委委员，但还不是公务员身份，还是事业单位身份。 秦如霜大学毕业后，应聘进了镇农技站，事业人员，她几次参加公务员考试，面试都没有入围，后来也就没信心继续考试了。 秦如霜想以“曲线救国”方式转为公务员。 事业单位人员不经过考试，转为公务员，可以调任，也可以参加换届选举，进入镇委班子，或者选举为副镇长。这些方式也是完全合法合规的，并不是只有考试这一条路可走。 秦如霜现在还是事业人员，不是成为镇委委员就必然转为公务员，镇级是没有这个权限的，得上级批准才行。 秦如霜到了这一级，想转为公务员，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关键是有人替她说话，帮她跑关系。 当然，秦如霜父母亲是做生意的，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人脉资源的。 莫善昆进来串门。 莫善昆先是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然后盯着秦如霜一双柔荑看。 “秦委员，我看你的手相，命运线条理清晰，表示生活安定。感情线较细，表示感情细腻……”莫善昆说得有板有眼。 秦如霜咯咯笑道：“莫书记，难不成你会看相算命吗？” 莫善昆哈哈大笑：“我以前专门研究过手相。一谈起看手相，很多人就联想到迷信，其实，这是一种误解。看手相源远流长，不仅我国有，国外也有，总共我国、印度和西洋三大分支。” 莫善昆顿了顿，接着说：“看手相与中医望闻问切相似，一个人运气好，气色就好，手的色泽看起来就很健康。如果手相纹路清晰，说明他思路清晰有条有理。如果手相纹路复杂，说明他思绪复杂想法较多。” 秦如霜伸出右手，笑盈盈地说：“莫书记，男左女右，你帮我看看，时运、感情、事业如何？” 莫善昆求之不得，抓起秦如霜的右手，看了又看。 第173章 豪华迈巴赫 莫善昆纠正道：“看手相不能说是男左女右，应该是左先天，右后天。也就是说，右手影响重，占八成，左手影响小，只占两成。看手相时，主要依据右手判断，再依据左手做吉凶的加减分。” 秦如霜窃笑道：“莫书记，真厉害，看你都成为相术大师了。” 莫善昆正色道：“秦委员，可不能乱说，有些人对手相存在误解，还以为我在搞迷信呢。其实，这和中医的望闻问切不是一个道理吗？” 办公室内很安静，李恨水假装全神贯注看文件资料，其实在偷偷听着。 莫善昆抓着秦如霜的手不放，指指戳戳，说这条是生命线、智慧线，那条是感情线、婚姻线。 “秦委员，看你智慧线、生命线都很好，但感情线——” 莫善昆欲言又止，凝神望着秦如霜。 “怎么啦？”秦如霜一愣。 “你想听吗？”莫善昆笑道。 “但说无妨，我内心很强大的。”秦如霜嬉笑道。 “那好，你的感情线延伸到中指，尾端止于中指下方丘位，意味着你很看重物质享受，生活奢侈浪费。感情方面呢，占有欲强，猜忌心重，对伴侣百般要求，而且容易感情不专。” 莫善昆又补充了一句：“看手相要做到百分之百准确是不可能的，仅供参考。” 秦如霜很淡定，笑而不语。 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 莫善昆恋恋不舍地松开抓住秦如霜的手，说：“由于时间关系，不能细细给你看，以后再帮你看吧。” 是党政办主任曹德林来了。 “莫书记，农贸市场部分摊主代表过来了，说要找你，谈新建农贸市场的事。老农贸市场不仅空间小，还老旧，外面钢棚都漏雨，差不多成了危房。”曹德林介绍情况。 “你不能说我不在吗？”莫善昆一脸的不悦。 “我估计有人向他们通风报信，说你在镇里。现在，他们都聚集在你的办公室门口呢，嚷嚷着不见到你不走。” “穷乡出刁民，一点不假！”莫善昆背着手，面无表情地走了。 农贸市场并不远，李恨水经常路过。 这是二十多年前建的，屋顶通通亮，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大雨。 农贸市场内，坑坑洼洼，垃圾遍地，臭气冲天。 老百姓买菜都要捂着嘴进来。 没办法，不买菜不行。镇里就这么一个菜市场。 摊主们以前也多次来过镇里，希望镇里重建农贸市场，那时还是王海生在主政，但镇里没钱。 镇里其实并不是真的没钱，镇里的钱大都投资在工业园了，那是王海生的政绩工程。 工业园配套建设倒是差不多了，王海生却调走了，也没有一家企业入驻。 “秦委员，我想了解一下有关农贸市场的情况。”李恨水对秦如霜说。 秦如霜回过头，一脸的冷漠：“这好像不是你关心的吧？” 李恨水也不生气，淡淡地说：“秦委员，以前你分管招商引资工作时，有没有想过引入社会资本投资农贸市场？” “新建一个农贸市场，得要几百万，这还不包括土地成本，谁愿意投资？哪年才能收回成本？几任镇领导都没有解决的问题，你能解决？” “农贸市场建设是民生工程，也是金汤镇的脸面，问题总得解决嘛。” “那你想办法解决吧，招商引资现在是你分管。” 秦如霜不再搭理李恨水了，而是打电话给镇农技站，布置农技推广工作。 实事求是地说，秦如霜干工作还是尽力的，也想干出成绩。要想转为公务员，不努力不行。 李恨水不知道秦如霜是否明白，在职场，领导提拔重用一个人，成绩只是一个衡量因素，但绝不是重要衡量因素。 当摊主代表在莫善昆的办公室闹哄哄时，李恨水一个人去了趟农贸市场。 这个时点，农贸市场的人明显少了。 里面臭气冲天，苍蝇飞舞。 说是农贸市场，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钢棚，里面被分割成一个个摊位，镇上几千人口，依赖的就是这唯一的菜市场。 出了菜市场，就是一片荒滩。 荒滩面积很大。 李恨水突发奇想，如果将荒滩作为农贸市场新址，是个不错的选择。 荒滩不是基本农田，也不是山坡，能够开发，且开发成本并不高。 在荒滩上建钢结构大棚，两边可以建几十间门面房，菜市场客流量大，门面房不愁卖不出去。投资人也有钱可赚。 可以引进社会资本投资，只要给政策，镇里并不需要出什么钱。 不用花钱，就能投资建设一座新农贸市场，既解决了民生问题，又改变了以前脏、旧、小的落后面貌，一举两得。 为什么那么多镇领导没有想到这点？ 不是他们脑子笨，而是压根儿就没将这当回事。 他们要的是能看得见的政绩，比如，王海生一心要建工业园，招大项目。 李恨水返回时，那些摊主也回来了，便拦住了他们，先是自我介绍，然后问了他们面见莫善昆的情况。 一个摊主气鼓鼓地说：“还是那句话，研究研究。镇领导换了一茬又一茬，将菜市场都快研究垮塌了！” 另一个摊主说：“又说镇里没钱，在饭店吃饭有钱，买小轿车有钱，建菜市场却没钱了！” 李恨水听了摊主们的想法，但并没有表态，建设新的农贸市场想法还需要和莫善昆通气。 袁壮志如约来了。 袁壮志的座驾是一辆豪华版的迈巴赫。 袁壮志从来就不是低调的人。 他的豪车就有十多辆。 镇干部的目光都投射到那辆迈巴赫，纷纷猜测车主是谁。 李恨水走出镇政府大门，走向那辆迈巴赫。 袁壮志下了车，笑脸相迎。 镇干部一个个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他们心中愤愤不平：你李恨水何德何能，竟然劳驾云川首富袁壮志亲自接驾？ 车上除了驾驶员外，还有一个女孩。 女孩长得很漂亮，年龄看起来不大，却很妖冶，打扮也很风骚，有种野性美。 “恨水老弟，这是我的实习秘书庄亚兰。”袁壮志介绍道。 第174章 兄弟如手足 庄亚兰？ 不就是她设计陷害张娟娟吗？ 李恨水不动声色，笑着问：“实习秘书？” 袁壮志笑道：“实习秘书，顾名思义，就是处于实习期的秘书。今天带小庄来，主要是让她来拍照的，她的摄影技术不错。” 庄亚兰坐在前排，手里有一台摄像机。 她扭过头，和李恨水打招呼。 李恨水笑着说：“袁总，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小庄是你的御用摄影师？” 袁壮志哈哈大笑起来。 “袁总，在我的想象中，你出行的话，身边肯定有多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为你保驾护航。但今天，好像轻车简从呀。” “恨水老弟，我今天是去县教育局，出席资助贫困女童活动，如果带保镖，会不会将那些女娃娃吓坏了？” “也是。看来袁总很注重细节。细节决定成败啊。” 袁壮志指了指开车的驾驶员，说：“这是我的专车司机小康，他自幼习武，身手了得，有他在，我很安全。” 小康二十几岁，留着寸头，肌肉发达，看起来精明强干。 袁壮志的专车司机当然不是等闲之辈。 “小庄今年多大了？”李恨水将目光投向庄亚兰。 “十八。”庄亚兰答道。 李恨水说：“真是一朵花的年龄。” 庄亚兰做了个鬼脸，俏皮地说：“还有如花美貌。” 袁壮志插话道：“小庄一点也不谦虚啊。” 李恨水笑道：“小庄有骄傲的资本嘛，确实是貌美如花。袁总，你的秘书应该不止小庄一个吧？” 袁壮志说：“当然不止，小庄只是我的实习秘书，处于实习期，能不能留下来，得看她表现。当秘书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忠诚。举个例子，你二姑的秘书，一定是她信任的人。” 李恨水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二姑的秘书舒晴，跟随她多年，这次二姑来云川赴任，将舒晴也带过来了。” “看来你二姑非常信任舒晴，这完全可以理解。除了小庄，我还有三个女秘书。” “袁总逍遥快活啊，这三个秘书应该都是美女吧？” “那是，不仅长得漂亮，还很有才。恨水老弟，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白天有事秘书干，晚上没事干秘书。” 说完，袁壮志哈哈大笑起来。 李恨水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庄亚兰笑得前仰后合。 车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恨水老弟，如果你看中我哪位秘书，可以让她陪你。” “朋友妻，不可欺。虽然她们算不上你的妻子，但怎么说也是你的女人，我哪敢有非分之想呢？” “古人说得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恨水老弟，你看我是重色轻友的人吗？” 李恨水亲昵地拍了拍袁壮志的肩膀，说：“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够义气！够哥们！” “对了，恨水老弟，我听到一种传言，说你大伯沈海洋可能要来江中任职。你听说过吗？” 李恨水一惊：“我大伯要来江中省任职？我不知道啊，你听谁说的？” 李恨水这次是真的不知道，不是假装不知道。 他并没有真正融入沈家，而且去沈家又少。 袁壮志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属实，说明他的消息很灵通，不愧是地下组织部长。 袁壮志笑道：“道听途说而已，恨水老弟都不知道，估计是假的。你大伯是本省人，来江中任职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不大。如果你大伯真的来江中任职，那对你是一个重大利好。” “袁总，他来不来江中，与我关系不大。因为我的层级太低，有二姑替我罩着，就绰绰有余。” “也是。恨水老弟，什么时候促成你二姑来我们集团实地考察呀？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 “最近实在忙不开，再说了，我二姑前不久刚来青山，短时间内，她不太可能再来，其他县区还要调研呢。” “行。那我就等呗，哪怕等到天昏地暗。”袁壮志自我解嘲地笑笑。 “袁总，我力争让二姑在春节前再来一次云川。” “好，好，恨水老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袁总，我和二姑的真实关系，还望你保密。” 袁壮志将胸脯拍得震天价响：“恨水老弟，你放一百个心，我口风很紧的。” 袁壮志又对庄亚兰说：“小庄，我和恨水老弟说的话，不要外传，否则，拿你是问！” 庄亚兰嘻嘻笑道：“袁总，我在玩手机，你们聊了什么，我一句都没听到。” 车到县教育局。 教育局长率领班子成员在大门口恭候袁壮志的到来。 局长是一个秃顶老头，见豪华迈巴赫到了，亲自打开车门，将袁壮志请了出来。 “欢迎袁总大驾光临。”局长一脸谄媚的笑。 袁壮志只是微微点头。 教育局会议室。 横幅很显眼。 资助贫困女童活动正式开始。 县电视台等媒体记者也来了。 袁壮志、李恨水等都在主席台就坐。 台下，有十几个女童代表，还有教育局干部、教师代表等。 女童并不是都是年龄几岁的女孩，还有十几岁的女孩。 李恨水注意到，袁壮志的目光朝着台下的女孩寻找，似乎在看哪个女孩漂亮。 在众人的掌声中，袁壮志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袁壮志表示，他将出资五十万元，设立一个救助贫困女童基金，符合条件的女童可以领取救助资金。 顿时掌声雷动。 接下来是女童代表发言，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中学生，朴素的衣着掩盖不了她美丽的容颜。 女孩发言时，袁壮志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然后是教育局长致答谢词。 庄亚兰不停地拍照。 活动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 活动结束时，趁着袁壮志上洗手间时，李恨水找机会向庄亚兰要了联系方式。 “李委员，袁总说了，女人如衣服，还让你挑选衣服，他会不会将我这件衣服送给你？”袁壮志不在，庄亚兰胆子更大了。 这个庄亚兰，虽然貌美如花，却是毒蝎心肠，不知道有多少像张娟娟那样的女孩被她诱骗，被袁壮志侵犯。 看得出来，袁壮志很信任庄亚兰。 庄亚兰的手中或多或少掌握着袁壮志涉嫌犯罪的证据。 有智慧地和庄亚兰处好关系，很重要。 第175章 秦如霜的转变 但是，李恨水也知道，作为袁壮志信任的人，庄亚兰肯定忠诚于他，她拍摄的视频等，也一定保管得很安全、隐秘。 因为袁壮志很清楚，那些视频一旦外泄，后果很严重。 庄亚兰有着与其年龄不相称的妖冶。 面对她的挑逗，李恨水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庄，你这么一件漂亮的衣服，哪个男人不想穿呢？只怕袁总舍不得将你这件衣服送人哦。” “袁总已经发话了，让你自由挑选。袁总最喜欢新衣服，不太喜欢旧衣服。” 袁壮志出来了，庄亚兰朝他挤眉弄眼。 “小庄，怎么啦？”袁壮志问。 “李委员想向你借衣服呢。”庄亚兰看着李恨水。 袁壮志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兄弟，不就一件衣服吗？想穿就穿，我不会舍不得的。” 活动结束，袁壮志没有在县教育局就餐，他也不屑于在这里就餐，再说了，他要回壮志大酒店，晚上还有接待任务。 袁壮志亲自将李恨水送到镇里，然后和庄亚兰回到集团。 在车上，袁壮志对庄亚兰说：“小庄，你和李恨水，可以交身子，不可交心，明白我的意思吗？” 庄亚兰急着表忠心：“袁总，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的心永远是你的，我就是你的一条小母狗！你让我舔谁我就舔谁，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小庄，李恨水那小子滑得像一条泥鳅。昨天晚上，他进了酒店，第一件事就是检查监控摄像头，在确定洗浴间没有监控后，在那里干了一炮。以后，你俩在一起，要尽量拍摄到视频。” “袁总，李恨水是单身男人，就算拍摄到视频，也不能要挟他什么吧？” “有总比没有好。” “行，我努力去做。看得出来，他对我有兴趣。” “你这骚蹄子，哪个男人对你不感兴趣呢？” “袁总，你有好久都没有临幸我了。”庄亚兰撅着嘴，在撒娇。 “今天发言的女孩不错，有她的联系方式吗？”袁壮志转移了话题。 “有的。袁总，她发言时，我看你眼睛就定格在她身上，知道你一定看上她了。那女孩不仅长得水灵水灵，还清纯，虽然土气，却是原生态的美，就像一朵美丽的山茶花，关键还嫩。我要是个男人，也会动心的。” “对她要重点帮扶，知道吗？” “袁总，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会对她重点帮扶的。” “小庄，有好几天没有帮我找新茶了吧？” “袁总，我发展了几个下线，她们都在帮我物色合适的女孩，明天晚上有一个。” 袁壮志满意地点点头，靠在车背上闭目养神。 李恨水回到办公室，才四点多。 秦如霜正在埋头看文件，见是李恨水，微微抬头，说：“回来啦。” 太阳从西边起山了！ 以前冷若冰霜的脸，渐渐有了笑意。 李恨水嗯了一声，一时没有想明白秦如霜怎么变了脸。 难道由事业身份转为公务员了？心情大好？ 李恨水落座后，看到桌上有一份党政办送来的招商引资参考。 “给。”秦如霜竟然递过来一个剥了半边皮的橘子。 判如两人啊！ 李恨水终于忍不住问：“秦委员有喜事？转公务员了？” “没有哦，不是想转就能转。为什么会问这个？” “感觉你今天有些反常。” “李恨水，我这段时间对你态度确实冷淡了，都是同事，又同在一个办公室，想想真不应该。” 李恨水知道，这绝不是秦如霜突然态度转变的原因。 难道她听到了什么风声？关于他和沈媛媛的关系？ “对了，李恨水，你知道你下午走之后，同事们都在议论你什么？”秦如霜忽然说。 “不知道。” “都说你很厉害，连袁壮志都亲自来接你。” 李恨水终于明白了，秦如霜之所以态度转变，还是因为袁壮志的原因。 袁壮志不是一个低调的人，他“爱憎分明”，对他有用的人，拼命巴结。对他没用的人，连正眼都懒得瞧。 袁壮志亲自来接驾，说明李恨水是有用之人，他的用处在哪里？不免让人遐想。 李恨水含糊其辞地说：“昨天不是和莫书记、曹德林主任去了青龙山煤矿吗？袁总亲自接待，晚上还热情款待。多和他喝了几杯酒，彼此就熟络了。” 秦如霜显然不相信李恨水的解释：“不会吧？” “怎么不会？袁总还是很讲哥们义气的。” “好吧。”秦如霜又递给李恨水一个橘子。 “对了，最近青山县官场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知道吗？” “不知道，我的消息很闭塞。” “这事牵涉到十几个官员，听说还包括莫书记。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 “集体腐败？” “不是，就是前不久在市里有一个为期六天的领导干部专题研讨培训班，青山县十多名参训学员违反规定，天天在饭店喝酒聚餐，还吃私人老板的，由于有学员在房间呕吐，宿舍床单、枕套、地板大面积污染，又发酒疯，被其他学员举报了。这事撞到枪口上了，省里提级在查，估计要处理一大批人。” “莫书记也在？” “莫书记参与了，不过，他不是领头人，是被动参与的，又是莫市长的侄子，估计处理不会重。我看莫书记心情还不错，看来这件事对他有所影响，但影响不大。处理结果还没出来。” “还有哪些人参与酒局？” “小道消息说，有县人大主任，政协主席，政府办主任，还有几个县局局长、乡镇一把手。对了，还有副县长程枢。” “程枢？她不正在公示期吗？” “是的，这时候出事，公示估计通不过，她的县委常委估计是黄了。” 公示可不只是走走过场简单，没人举报、没有问题没事，一旦有人举报并查证属实，大概率是黄了。 “这事有没有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市里查，有可能，但现在是省里提级查，估计很难避重就轻。有人私下里分析：莫书记的位子恐怕都保不住，他现在是过度乐观了。” 第176章 观点不同 李恨水说：“处理结论没出来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有可能杀鸡儆猴、严肃处理；也有可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秦如霜点头道：“有道理。” 李恨水忽然想起，该向莫善昆汇报农贸市场重建及引进社会资本的事，便离开办公室，去找莫善昆。 莫善昆正在和副镇长靳晓萍谈话。 两人有说有笑的。 莫善昆似乎并没有受到聚餐吃喝事件接受调查的影响。 也许，他仗着上面有人吧。 靳晓萍脸蛋圆圆，身材丰满，胸部高耸，就像衣服里面藏了两个皮球。她说不上多漂亮，但也绝不算难看，是那种熟透了的女人。 见李恨水敲门，靳晓萍起身告辞。 “按照组织生活会要求，我和靳镇长开展谈心谈话。”莫善昆解释道。 其实，他本不需要解释。只要他愿意，可以找任何人谈心谈话。这解释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莫书记，关于农贸市场的事，我向你汇报一下我的想法……” 李恨水将自己的构想和盘托出。 “这哪行呢？我正准备打份报告，以民生工程的名义向上级争取资金补助。如果能争取个一百万，我们花十万元将农贸市场维修一下，还能赚个九十万，作为办公经费补充。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这个当家人难啊，刚才镇里几家饭店找我报销，镇里哪有钱？我要求财务先按20%的比例兑现。如果引进社会资本，我以什么名义争取资金？” “莫书记，据我了解，这个民生工程资金不一定能争取下来，就算争取下来，也是年后的事。我今天去菜市场转了一圈，发现那里都成危房了，老旧的钢棚随时都可能垮塌，我都提心吊胆的。” “哪有那么夸张的？就算出事，责任也在前任，特别是王海生，为了建工业园，将镇里家底都掏空了！到今天工业园没有引进一户企业。金汤镇坐拥温泉资源，有很多景点，应该重点发展旅游业。” “莫书记，我对你的观点持保留意见。诚然，金汤镇有桃花村，有温泉，但是，要正确认识金汤镇的镇情。金汤镇地广人稀，行政区域面积近三百平方公里，虽然是青山县经济弱镇，却是面积大镇。金汤镇并不是所有区域都适合搞旅游开发。” 李恨水顿了顿，接着说：“而且，搞旅游开发见效慢，短时间内不会产生税收。无农不稳，无工不富。金汤镇还是要抓工业。王海生搞工业园，思路是对的，但没有考虑镇财力状况，想一口吃成个胖子，结果吃噎了。” 莫善昆瞪大眼睛，心里很不爽，没想到李恨水当面反驳，他不高兴地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个道理难道不懂？如果搞工业，搞电厂，环境受到污染，谁来投资旅游？金汤镇应该走出一条旅游兴镇的路子。旅游不赚钱？看看全国那些旅游风景名胜区，都赚翻了！你呀，目光还是短浅了点！” “莫书记，我不是说不发展旅游业。我的观点是，金汤镇应该两条腿走路，既发展旅游业，又搞工业——” 莫善昆打断李恨水的话：“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懂吗？” 李恨水懒得和莫善昆辩驳了，观点之争，谈不上谁一定对，谁一定错。 再说了，莫善昆是一把手，重大事情他说了算。 莫善昆沉着脸说：“李委员，你现在的主要精力是引进投资商发展旅游业，充分利用好温泉资源。我来金汤镇后，提出的发展思路就是旅游兴镇，金汤镇发展旅游业的目标是对标5A级景区。至于农贸市场，就按照我的思路办。” “莫书记，农贸市场建设关系到千家万户，我建议你去农贸市场走一走、看一看。就算眼下没钱新建，也要筹款维修。万一垮塌，真的会压死人的！”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莫善昆下逐客令了。 脾气暴躁，刚愎自用，是莫善昆的性格特征。 也没看出他有多强的工作能力，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叔叔是市长。 “莫书记，如果农贸市场垮塌压死人，你是要负领导责任的！”李恨水抛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李恨水知道莫善昆的靠山是莫啸天，但莫善昆不知道李恨水的后台是沈媛媛。 吃过晚饭，李恨水在街上散步。 他忽然很想见张玉洁，说说袁壮志的事。 张玉洁是可以信任的人。 镇派出所距离镇政府并不远。 张玉洁今晚不值班，在宿舍里。 李恨水敲开她的房门。 “恨水，不请自来？”张玉洁很惊讶。 “没有吓着你吧？”李恨水笑着问。 “切！我是长大的，还是吓大的？再说了，这是派出所，专抓坏人。”张玉洁得意洋洋地笑。 派出所住宿条件不错。 张玉洁住的是两室一厅的周转房。 派出所有一栋四层十二套的周转房，可以做到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住房。 张玉洁住的是一楼。一楼还有一个十多平方的院落。里面有不少花草，还有一棵石榴树。 这样的住宿条件，在全县派出所都算好的。 “有没有人看到你进了我的房子？” “好像没有。”李恨水并不是第一次来派出所，王可欣失踪后，他来过几次。 “你是不是害怕了？我等会就走吧。来你这里，主要是说个事儿。” “我可没赶你走，也没有不欢迎你。我是怕人说闲话，毕竟，所里同事都知道我订婚了。对了，什么事呢？” “这里说话安全吗？” “当然安全，到房间里说吧。”张玉洁将李恨水引领到房间。如果李恨水在客厅，外面的人通过院落可以看到他。 “你不怕引狼入室？”李恨水故意问。 “再提醒你一下，这里可是派出所。我不信，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公然在派出所里干坏事。”张玉洁说得一本正经。 “我可没打算干坏事，我是想做好事，使你快乐、飘飘欲仙的好事。”李恨水坏笑。 “还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你呀，就是个大流氓！”张玉洁苦笑。 第177章 一吐为快 张玉洁拿出一个苹果，用水果刀将皮削好，递给李恨水。 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李恨水顿时热泪盈眶。 “怎么啦？”张玉洁大惑不解，李恨水怎么就突然流泪了？ 李恨水用纸巾擦拭眼泪，也不隐瞒：“我想起了王可欣。和她结婚两年，她从来没有给我削过一个苹果，甚至很少看到她的笑脸。但现在，她失踪已有一段时间了，我又惦念她。你说我是不是很下贱？” “不，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真的。” “唉，宁愿女人负我，不愿意我负女人。也许，此生注定是个多情种吧。” “恨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我说吗？” “玉洁，可以替我保密吗？总想找个人一吐为快，想来想去，就你最合适。你值得我信任，又是警察。” “谢谢你信任我，我会保密的。恨水，不会与王可欣有关吧？她的失踪难道真的与你有关？”张玉洁似乎有些紧张。 李恨水哭笑不得：“玉洁，你真是脑洞大开！我说了与王可欣失踪案有关吗？” 张玉洁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以为你做了坏事，心里堵得慌，想找个人一吐为快。看来，是我想多了。” “知道袁壮志吗？” “听说过，煤老板，但不认识。” 李恨水说了张娟娟、庄亚兰的事，说了袁壮志采阴补阳的事，还说了煤矿瓦斯爆炸的事。 “不会吧？”张玉洁难以置信。 “怎么不会？袁壮志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玉洁，袁壮志是著名民营企业家，头上顶着很多光环，而且，在青山苦心经营多年，拉拢腐蚀了一大批官员，以你我之力整倒他，难于上青天啊。” 张玉洁并不知道李恨水的身世背景。 “我没说我俩整倒他，这不现实，也许，出师未捷身先死。我只是感到心里很压抑，想到那么多的女孩被袁壮志侵害，不知还有多少女孩将被他侵害，不知道有多少可怜的矿工成了井底冤魂，不知道壮志集团掩藏了多少阳光下的罪恶。” “是啊，刚才听了你的讲述，我很震惊，也很痛心。恨水，怎么办？从庄亚兰那里寻找突破口？” “只能说尝试一下。庄亚兰很清楚，那些视频证据可以将她送进大牢，甚至送上断头台。” 张玉洁忽然咯咯笑道：“恨水，你可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证据没得到，美男计没成功，反而被庄亚兰睡了。” “像庄亚兰这种肮脏、邪恶的女人，我就是打手枪，也不会睡她！” 张玉洁红着脸，转移了话题：“我们所长何林和莫善昆是党校同学，知道吗？” “不知道。他俩关系很铁？” “听说很铁。” “莫善昆是玩女人的高手。何林和他关系很铁，近墨者黑，你可要当心何林。”李恨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不会吧？”张玉洁有些尴尬。 “何林要是胆敢碰我的女人，我就将他的鸽子蛋捏爆！” 张玉洁面红耳赤：“谁是你的女人？” 李恨水坏笑：“我经常回味在双鱼峰山洞，我们梅花三弄。” “别说了，好不好？恨水，要努力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李恨水笑了：“你这是背伟人语录呀？对了，晨跑时，你说你男友一家对你家提供了很多帮助，能不能细说？” “为什么想听这个？” “关于你及你家庭的事，我都有很强烈的兴趣。”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我妈妈和男友妈妈是小学、中学同学，关系一直非常不错。我和男友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但他性格内向，沉默寡言，酷爱学习。” “我妈妈和他妈妈人生之路却不完全相同。初中时，我妈妈学习成绩特别好，上了中专。他妈妈成绩差了点，上了高中。” “在那个年代，中专分数线比重点高中还高。尖子生才能上中专，堪比现在的985。妈妈中专毕业后，分配进了一家国营工厂。他妈妈高中毕业考上大学，分配进了医院，成为医生。” “我爸爸和妈妈是同事，后来，工厂停产，爸爸妈妈都下岗了。他妈妈则找了一个公务员老公。现在，我妈妈在百货大楼当营业员，辛辛苦苦还挣不了多少钱。爸爸在跑出租车，挣的是辛苦钱。” “他妈妈现在是医院科室主任，他爸爸是正处级干部。我妈妈后来说，如果当年中考少考些分数，上高中，考大学，现在肯定是不同的命运。那个时代的中专生，是被误了的一代人。” “我爸爸妈妈下岗时，家庭非常困难，他家给予很多帮助。他妈妈也从来没有瞧不起我妈妈。我能提拔为副科级，也有他爸爸的功劳。你是知道的，在职场，没有人脉，就算能升迁，也比有人脉的慢得多，这就是现实。” “所以，你说我妈妈会同意我悔婚吗？肯定不会。说实话，我和男友交流并不多，也谈不上有多么深的感情。他是一个性格内向、沉默寡言的人，他的爱好就是看书、钻研。” 李恨水听后，说：“玉洁，你男友没有主动搂抱、亲吻你？” 张玉洁摇头：“没有。他很腼腆，看到我都脸红。” “我真怀疑，新婚之夜，他都不知道做那事，不知道如何打开你的大门。你要感谢我才对，因为我让你做了真正的女人” “讨厌！”张玉洁娇羞地说。 李恨水忽然抱起张玉洁，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恨水，你想干什么？”张玉洁没有挣脱，眼神有些躲闪。 “玉洁，嫁给我吧，我对你负责吧！” “不，这不可能，妈妈会打死我的！我不想做个忘恩负义的人，我不要你对我负责！” 李恨水狂热地亲吻张玉洁。 “恨水，你不会来真的吧？我真的是引狼入室啊！” “玉洁，你可以大声叫喊，说有人非礼你了呀？” “唉，明明知道我不会，还这么取笑我！恨水，你说我和你这样，会不会下地狱？” “玉洁，我不会让你下地狱，我要你上天堂！快乐的天堂！” …… 第178章 两虎相争 青山县干部在培训期间违反规定聚餐喝酒一事尘埃落定。 这次，他们是撞到枪口上了，省里提级查，抓了典型。 县人大主任、政协主席、办公室主任等领头人直接就被免职。 程枢的县委常委也黄了，还受了警告处分，虽然保住了副处级，但被下放到金汤镇任一把手。 莫善昆也受到警告处分，由书记改任镇长，虽然还是正科级，没有降职，但很显然也是一种变相处分。 相比较很多人直接被免职，程枢、莫善昆的处理则轻得多。 不知道因为他们只是酒局的被动参与者，还是因为他们上面有人。 本来，金汤镇是莫善昆一人大权独揽，现在成了二把手，程枢是一把手，而且，程枢级别还比他高。 一山容不得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但所有人都预测：一公一母也很难相容，因为这两只老虎都非常强势。 果然，程枢在上任后的第二天，就给了莫善昆一个下马威。 莫善昆酷爱打乒乓球，球技也不错。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镇机关干部一个个成了乒乓球爱好者。 党政办主任曹德林为了投其所好，特意购买了一台乒乓球桌放在会议室，方便莫善昆打球。 莫善昆不但早晚打，在工作时间也打。 不仅是莫善昆，其他镇干部在工作时间也会练几下。 正当副镇长靳晓萍和镇委副书记唐建华在切磋球技的时候，程枢进来了。 唐建华笑着说：“程书记，要不要打几拍？” 程枢板着脸说：“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怎么打乒乓球？” 靳晓萍接过话茬：“程书记，打球强身健体，还能增进同事间的交流呀。我们打球时，也顺便商量工作。” 程枢一脸严肃地说：“工作时间打球，违反工作纪律，哪有这么多歪理邪说？” 唐建华和靳晓萍很尴尬，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红一阵，就像川剧里的变脸表演。 程枢立即打电话将曹德林叫过来了，当面指示： 第一，严禁工作时间打球。 第二，明天专门召开纪律作风整顿会议。 第三，将乒乓球桌移出会议室，捐给金汤镇中心小学。 曹德林唯唯诺诺，不敢反对，毕竟程枢是一把手。 程枢这一招做得够绝，不仅仅是将乒乓球桌移出会议室，而且是捐给中心小学，一劳永逸地解决上班时间打球问题。 但是，她如此不留情面，无疑会让莫善昆非常难堪，势必激起他的强烈不满。 曹德林去了莫善昆的办公室。 莫善昆正在找秦如霜谈心谈话。 曹德林说：“莫镇长，向你汇报一件事。” 秦如霜走了。 “什么事？”莫善昆的眼睛追逐着秦如霜的倩影。 曹德林如实做了汇报。 莫善昆破口大骂：“这个臭婊子，竟然敢对老子下手！乒乓球桌可以搬出会议室，但不要捐给中心小学，就放在四楼走廊！” 曹德林颤颤巍巍地说：“莫镇长，这让我难办啊！” “有什么难办的？就说是我说的！让她找我好了！特么的，一个公共情妇，搞得人五人六的！” 坊间传闻，程枢与市里多名领导有染，是公共情妇。 有一次，某位市领导来青山调研，晚上有人看到程枢进了他的房间。 莫善昆骂骂咧咧的，曹德林左右为难。 “德林，那臭娘们生活作风有问题，迟早会出事，你要和她保持距离。” 曹德林知道，莫善昆这是让他选边站队了。 莫善昆是莫啸天的侄子，全镇人都知道。 程枢是公共情妇，私下里都在传，是否属实，没有人知道。 曹德林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站在莫善昆这一边。 虽然程枢级别高，是一把手，但是，男女生活问题可大可小，一旦有了真凭实据，被竞争对手轻轻松松就能赶下台。 相比之下，莫善昆虽然暂时失意，但有强大的靠山，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于是，曹德林下定决心，说：“莫镇长，我坚定站在你这边。” 莫善昆满意地点点头：“德林，我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下属，比如，上次在壮志集团的一号别墅……” 莫善昆话说一半留一半，意思却很清楚。 “莫镇长，程枢今天不留情面，当面训斥唐建华和靳晓萍，让他们下不了台，已经得罪他俩。我们将他们争取过来，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将朋友搞得多多的，到时候开会讨论议题时，将程枢架空。”曹德林当起了狗头军师。 “不错，少数服从多数，如果会上大多数都反对，那个臭娘们就成了晁盖。德林，你将唐书记叫来。” “靳镇长呢？要不要也叫过来？” “靳镇长就不必了，她本来就是我们的人。”莫善昆心中想，再和靳晓萍谈心谈话几次，估计就能将她谈到床上了，还用得着再拉拢她？ 唐建华来了。 唐建华已经五十岁，得了“副科病”，副科十几年了，一直升不上去，估计也不打算官升一级，干脆躺平了。 他闷声在镇里捞好处，镇食堂就是他的亲家承包的。 食堂职工饭菜伙食费、承包费没少付，但菜肴质量堪忧。 食堂还有对外接待这块，按桌算钱，酒菜价格比饭店还高。 对于饭菜质量问题，莫善昆批评过食堂负责人不止一次，还威胁再不整改，就要换承包人。 莫善昆发食堂负责人的火，其实就是变相发唐建华的火。 “唐书记，请坐。”莫善昆起身，热情示意唐建华落座。 上次唐建华来办公室汇报工作，莫善昆坐得稳如泰山，动也不动，一点不尊重老干部。 今天，莫善昆就变了样，变得有亲和力了。 唐建华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莫善昆虽然受了处分，仕途暂时受挫，但依然前途无量，因为他有一个好叔叔莫啸天。 莫善昆能爬多高，取决于莫啸天能爬多高。 只要莫啸天步步高升，莫善昆就能步步高升。当然，前提是不能犯错误。 莫善昆先亲自给唐建华泡了杯茶，然后说：“唐书记，我一贯鼓励干部职工培养健康向上的情趣爱好，比如打乒乓球，我是身体力行。打球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增进交流，工作累了，放松放松，劳逸结合，何乐而不为？可是，有的人无限上纲上线，这就让人很不理解，甚至气愤了！” 第179章 职场三忌 唐建华是只老狐狸，快修炼成精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莫善昆心里在想什么？ 程枢不留情面，当面批评他，让他很难堪，也很不爽。 但是，他可不想因此得罪程枢。 没有一定的实力，和一把手过招，下场会很惨。 唐建华对升官已经不抱希望，但好处该捞还得捞，再不捞就没有机会了。 现在，莫善昆在有意拉拢他，如果什么好处也没有，他就跟着莫善昆反对程枢，那是脑子被驴踢了。 他才不会做赔本买卖！ 唐建华慢条斯理地说：“莫镇长，打乒乓球是项很好的兴趣爱好，既健康向上，又强身健体，还能增进友谊，我是支持干部职工打乒乓球的，不过呢，在工作时间在工作场所打乒乓球，确实不太好，要是被县效能办暗访组查到了，不好解释。” 莫善昆以为唐建华会赞同他的意见，再对程枢之前的批评义愤填膺，没想到，他在打太极。 “唐书记，你是老同志，工龄都比她年龄多，她怎么能不尊重老同志呢？” “现在的年轻干部，特别是处于仕途上升期的年轻干部，年轻气盛，好大喜功，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有几个尊重老同志？” 唐建华批评程枢的同时，顺带将莫善昆也批评了。 之前一段时间，莫善昆书记镇长一肩挑，大权独揽，独断专行，哪将唐建华放在眼里？ 莫善昆不仅批评过唐建华的亲家，对唐建华也说过重话。 现在，唐建华终于扳回一局。 面对老狐狸唐建华，莫善昆感觉到，和他相比，自己的道行还是差了点。 “莫镇长，我亲家承包镇政府食堂，承包期是到年底，马上就要续签合同了。这几年，菜价、人员工资等成本不断攀升，他也没赚什么钱，希望在承包费这块，镇里适当考虑。” 莫善昆心里骂道：老狐狸！和我谈条件了！ 但没办法，要想换取老狐狸的支持，必须得给点甜头，于是，莫善昆说：“唐书记，你讲的也是实情，承包费这块，我会考虑的。但是，我就怕程枢使绊子。” 唐建华说：“莫镇长，这是属于你的权限范围。” 莫善昆说：“唐书记，我暂且表个态，如果程枢不使绊子，我会考虑承包费问题的。” 莫善昆用词很讲究，用的是“考虑”，而不是“关照”之类的词语。 考虑，可以考虑增加，也可以考虑减少。 至于是增加，还是减少，得看唐建华的表现。 唐建华这只老狐狸，知道莫善昆在拉拢他，又借机为自己谋取利益，说：“莫镇长，我侄子唐金桥干财政所副所长已有三年了，老所长下个月就退休，他希望在更高的平台上做贡献，还望你关照。” 莫善昆心中又骂：老狐狸，得寸进尺了！ 如果程枢不来，他还是一把手，才不会听唐建华在这瞎掰掰。 但现在，他只能说：“唐书记，我知道了，下次会上我来提，但我怕程枢反对。” 唐建华说：“莫镇长，少数服从多数，只要你同意，我再做其他人工作，问题不大。就算程枢反对，也无济于事。” 唐建华走后，莫善昆又开始找其他班子成员谈话，争取支持。 …… 下午，程枢注意到，乒乓球桌挪到了四楼走廊。 不是说好要捐给中心小学吗？ 程枢亲自到了一楼党政办。 “曹主任，乒乓球桌什么时候捐给中心小学？”程枢板着脸问。 曹德林赔笑道：“程书记，中心小学不缺乒乓球桌。球桌放在四楼走廊，可以方便干部职工在非工作时间打球，全民健身从机关做起嘛。” 这时候，正好莫善昆从隔壁办公室走了过来，他听到程枢说将球桌送给中心小学，心里很生气。 如果换成别人，他早就勃然大怒了。 但程枢是一把手，级别还比他高，他又想起叔叔莫啸天曾经的告诫：切忌锋芒毕露，切忌树敌太多，切忌顶撞上司。 于是，他强忍愤怒，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程书记，我认为曹主任说得很有道理。” 程枢本来是要干常务副县长的，没想到因为培训聚餐倒了霉，提拔黄了，受了处分，还被金泽高发配到了金汤镇，心中郁闷，所以上午毫不留情发了两位班子成员的火，不仅让唐建华和靳晓萍难堪，还间接打了莫善昆的脸。 事后，她也觉得自己过了，初来乍到，如果得不到班子成员的支持，工作会很难开展的。 既然曹德林搭梯子给她下，那就顺手推舟吧，于是，她说：“那好，曹主任，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你要在乒乓球桌旁挂一张提醒牌，上班时间严禁打球。锻炼身体，但不能违反工作纪律。” 曹德林连忙说：“行，我稍后就安排人做个提醒牌。” 乒乓球桌事件就算结束了。 程枢将李恨水叫到办公室。 程枢留着齐耳短发，显得干净利落。 短发女人，其实一样可以迷人，比如程枢。 程枢看起来比三十五岁的实际年龄要小几岁，颜值高，身材好。 坊间传闻她是公共情妇，真假不得而知。 有这种绯闻的女人，长相都不会差。 “恨水，没想到我们竟然成了同事。”程枢微微一笑，只是笑容有些凄楚。 李恨水安慰道：“程书记，前进的路上不会铺满鲜花，伟人还有三起三落呢。” “恨水，我其实也并不太在意，挫折在所难免嘛。既然组织上让我来金汤镇，我就努力将工作做好，为老百姓做点实事。将来有一天，等我调离后，如果老百姓评价说，程枢在金汤镇还是做了点事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程枢顿了顿，接着说：“恨水，找你来，主要是想了解镇机关的情况，说实话，我对镇机关工作作风、干部进取意识、公仆意识不太满意。乒乓球桌事件，你大概也听说了吧？” 李恨水说：“听说了。” 程枢说：“上班时间打球，还振振有词，我很不高兴。这两天我走走看看，发现了很多让我不满意的地方。” “比如镇机关食堂，班子成员和普通干部职工菜肴不一样，搞特殊化，这就不对嘛。” “招待费这块，开支较大。村干部来镇里办事，都安排招待。简直是瞎胡闹嘛。” “人浮于事，作风漂浮。我去各个办公室转转，没有几个是真正干活的，有看电视剧的，有看网络小说的，有炒股网购的，还有一位副镇长，竟然上班时间拿手机在看黄片！” 第180章 理念不同 “谁这么过分？”李恨水有些惊讶。 上班时间看网剧、炒股、购物、看小说，并不少见，但上班时看黄片，就太不应该了。 李恨水也没少看东洋国爱情动作片，但都是偷偷摸摸看的，上班时间可不会看。 “黄小二。”程枢没有隐瞒。 李恨水来镇里时间不长，对黄小二了解不是太深。 黄小二三十多岁，个子不高，额头毛发不多。 李恨水忍不住问：“黄小二难道没有注意到你的到来？” 程枢说：“可能看得太投入了。上午，他一个人在办公室，我看他盯着手机很专注，就想看他在干什么，就悄悄地走了过去，没想到，他竟然在静音看黄片。”小说 李恨水想笑，可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当时的场景，程枢看见黄片画面，是不是耳红心跳？ 还有黄小二，猛然见有人站在身后，而且还是顶头上司，会不会吓得对性功能有负面影响？ 李恨水说：“据我了解，黄小二文采不错，是金汤镇的一支笔。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黄小二看黄片不是错，错的是选择了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 “恨水，你在为黄小二辩护？” “算是吧，他的确有错，但也不能因此将他一棍子打死。你初来乍到，还是要尽量争取机关干部特别是班子成员的支持。说句你不爱听的，一上午你已经得罪了唐建华、靳晓萍和黄小二三名班子成员了。” 程枢笑了：“可能是受到被贬事件的影响，心情不太好，也可能是机关工作作风让我很失望，所以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其实，你说漏了，我上午得罪了五名班子成员。” “五名？” “莫善昆，打乒乓球是他的爱好，我让曹德林将乒乓球桌搬走，又训斥不该上班时间打球，其实就得罪了莫善昆。” “对，对，你这么一点拨，我恍然大悟，确实如此。还有谁呢？” “组织委员朱史。” “朱史怎么啦？” “我让朱史提供一份镇机关干部的基本情况表，以及全镇干部队伍基本情况的文字材料，不仅错别字一大堆，语句不通顺，甚至装订时页码都装订错了。作风漂浮嘛。我当时就忍不住发了火。” “估计不是朱史亲自弄的，应该是组织干事办理的。” “不管谁办理的，朱史得把把关。” “对，朱史有责任把关。” “恨水，我看镇机关班子成员很多人的名字很有特色，比如朱史，还有一个副镇长叫刘奋，黄小二的名字也简单，镇纪委书记名叫陈大姐，你的名字叫恨水，为什么叫恨水呢？是不是怕掉到水里？” 李恨水胡乱答道：“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莫善昆的名字也很有意思。” “莫善昆？这只是个很普通的名字呀？”程枢没有反应过来。 李恨水笑而不语。这确实不太方便解释呀。 善——昆，程枢在轻声念着，突然就醒悟了。 程枢连忙转移话题：“恨水，一上午批评五名班子成员，的确过分了，我不应该将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但批评他们，也是为了更好地工作。我真担心开会时，我成了孤家寡人，大家一致反对我，那我就难堪了。” 李恨水笑道：“好歹我也算是班子成员，只要是正确的，我都会支持你。” 程枢向李恨水投去感激的一瞥：“谢谢你，恨水。记得以前开会讨论议题，几派人马常常为一个事项争得面红耳赤，他们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不管对错。金泽高领导能力欠缺啊。” 程枢和李恨水聊镇情、聊人事，后来又将话题聊到发电厂项目上来。 “恨水，之前争取发电厂项目，只要发电厂落户青山县，我就成功了。但现在不一样了，位置换了，屁股决定脑袋，只有落户金汤镇，才是圆满。我上午给学长唐美美打了电话，她说尽快派专家组来实地考察。专家组将由集团规划投资部长古嫣然带队。” 一想到唐美美，李恨水就不由得想起她诱惑他勾引古嫣然。 如果古嫣然确定要来，估计唐美美要给他打电话。 “我看莫镇长的发展理念和你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和莫镇长也交流了，他的发展理念是金汤镇应该走旅游兴镇的路子，我则认为，应该两条腿走路……”李恨水大致说了和莫善昆交流的情况。 “恨水，我支持你的观点。诚然，金汤镇旅游资源丰富，但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旅游业发展要久久为功，一蹴而就是不行的，短期内产生较多税收也是不现实的。金汤镇地广人稀，发展工业，只要注重环境保护，不会对生态环境有太大负面影响。比如发电厂选址，距离桃花村一二十公里，哪有多大影响？” 正说话间，分管安全生产工作的副镇长刘奋电话汇报，说农贸市场钢棚突然垮塌，伤亡不明。 程枢指示，立即组织救援，她很快就赶赴现场。 李恨水心中难受，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恨水，陪我去农贸市场！”程枢神色凝重。 在路上，程枢问李恨水：“恨水，农贸市场的情况，你了解吗？” 李恨水介绍了情况。 “简直就是草菅人命！”程枢愤愤然，“恨水，你一而再，再而三提醒莫善昆，他不闻不问，冷漠无情，我要是有权，直接将他免职！” 现场，正在救援。 钢棚不是全部垮塌，只是东南角垮塌。 据目击者说，看到有人被压。 程枢组织救援，李恨水亲自上阵，帮助清理现场。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现场清理完毕，只有一个流浪汉受伤。 垮塌时点是在下午，如果是在早晨人流高峰时，后果不堪设想。 程枢总算松了一口气。 “莫镇长呢？”程枢问副镇长刘奋。 刘奋三十出头，个子不高，但看起来精明强干。 “程书记，接到农贸市场垮塌消息后，我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并向你汇报。莫镇长的电话一直无法接听。后来听人说，他和靳镇长下村了。就在刚才，他给我回了电话，当听说只是一个流浪汉受伤，指示我夜里将流浪汉转移到别的乡镇。” 程枢很不高兴，沉着脸说：“流浪汉不是人吗？” 第181章 暗访 刘奋说：“程书记，我也觉得不妥，如果流浪汉不受伤，勉强说得过去。现在受伤了，虽然伤势不重，但晚上将他送走，有些不人道。” 程枢问：“刘镇长，据我了解，有些地方考虑到市容等多种因素影响，清理流浪汉，夜里将流浪汉装车，送到其他地方。金汤镇也是这样吗？” 刘奋说：“以前大家都是这么干的，但现在，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办法出台后，这种现象就很少了。” 程枢说：“刘镇长，将流浪汉送到镇卫生院，精心救治，不治好不出院，所有费用由镇里承担。” 刘奋说：“没问题，按照你的指示办。” “能不能找到流浪汉的家人？” “我向附近摊主打听了，说流浪汉是外地口音，很少说话，不能说出家庭住址。流浪汉六十多岁的模样，来农贸市场已经好几年了，平日里附近好心的居民送些剩饭剩菜给他吃，睡觉就窝在东南角，天冷了，附近好心的居民会送旧衣服、旧被褥。” “哦，那估计短期内也很难查出身份。刘镇长，流浪汉出院后，先送到敬老院安置，直到找到他的家人。” “没问题。莫镇长如果追问呢？” “就说是我说的。流浪汉也是人，受伤是我们工作失职所致，我们理应给予他最基本的人道关怀。” “好的，程书记，我会妥善安排好的。” “刘镇长，民政工作是靳镇长分管的吧？” “是的。” “金汤镇几所敬老院？” “三所。” “我听说，是镇领导亲戚承包的？” 刘奋不置可否地笑笑。 第二天一上班，程枢将李恨水叫到办公室。 “恨水，昨天说到敬老院，我猛然想起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帖子，说金汤镇几家敬老院都是某镇领导亲戚一人承包的。敬老院不仅虚报人数，骗取资金补助，还涉嫌虐待老人、强迫老人劳动，老人伙食、住宿等条件也很差。上午，你陪我去敬老院暗访，掌握第一手资料。” 李恨水用手机搜索，已经搜不到了，便说道：“搜不到了，估计删帖了。” 金汤镇三家敬老院，其中镇上有两家，有个中心村一家。 最近的一家敬老院，距离镇政府不过一公里。 程枢和李恨水步行前往。 “恨水，你看，金汤镇街头没有一幢像样的建筑，来到这里，恍如穿越到上个世纪。” “金汤镇没有什么像样的企业，经济落后，居民人均收入低。前几任镇领导除了瞎折腾，还是瞎折腾。现在的金汤镇，经济水平已经全县垫底。” “是啊，必须以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精神发展经济，恨水，你分管招商引资，肩上的担子重啊。” “我也感到压力山大。当然，发电厂项目如果落户金汤镇，再引进几家大的工业企业，桃花村旅游开门接客，金汤镇就会进入发展快车道。” 敬老院环境偏僻，有一道大铁门。大铁门一侧来了一道小门。 门口有个年龄较大的保安，穿着保安制服，低着头在抽烟。 李恨水朝程枢使了个眼色，程枢心领神会。 两人趁着保安没注意，悄悄进了敬老院。 敬老院占地面积很大，中间是很大的院落，院落里有树有花，但主要是菜地。 十几个老人在菜地里干活，拔草、除虫、平整土地，忙得不亦乐乎。 程枢问：“大爷，干活累了，不休息一会？” 老人满腹牢骚：“谁不想休息？干不完活，周扒皮不给吃饭啊！” 程枢又问：“周扒皮是谁？” 老人忽然警惕起来：“你们是谁？” 李恨水说：“我们是镇政府的，这位是新来的一把手程书记。” 老人不说话了。 李恨水猜测，老人是不敢说了。 “大爷，程书记很关心老人的养老问题，这次来敬老院，是开展工作调研的。你们有什么话都可以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反映。” 老人们一个个不敢说话。 院内有两栋建筑，一栋两层，一栋三层，是老人住处。 程枢和李恨水进了食堂。 食堂里有一个厨师，两个帮厨。 帮厨正在切菜。基本上都是蔬菜，还有少量的猪头肉。 李恨水打开冰箱冰柜，肉类鱼类很少。 老人住处，四个老人一个房间，非常拥挤。 老人们没有打牌、聊天的，除了少数人外，大部分人都在做手工活。 这是从玩具厂、服装厂接的活，很简单的手工活，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也算不上是苦力活。 房间里没有空调。 公共洗浴间有两台洗衣机，但不给老人使用，老人洗衣服要自己在水池手洗。 热天不要紧，冷天老人下冷水就受罪了。 程枢和李恨水一间间的走访，并认真数数，一共大约有八十位老人。 有一位老人胆子大，敢说话，道出了实情。 经过了解，网帖反映的问题基本属实。 食宿条件差，强迫劳动，虐待老人，至于有没有虚报人数，老人们不知道，但这很容易调查。 无论从老人口中，还是实际清点床铺和人数，这所敬老院赡养的老人也就八十个左右，基本上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 老人们口中的周扒皮，就是副镇长靳晓萍的舅妈周红英。 接到报告后，周红英匆匆赶来了。 周红英四十几岁，身材肥胖，金耳环、金项链、金手镯、金戒指，金碧辉煌地挂了一身，像个贵妇人。 周红英毕恭毕敬地向程枢和李恨水打招呼。 程枢微笑着说：“我们路过这里，想到重阳节要到了，就过来瞧瞧，过几天，我们将正式开展重阳节走访慰问。” 周红英说着客套话、恭维话。 她能说会道，说起话来吐沫星子乱溅。 “周院长，这所敬老院多少老人？” “一百五十二人。” 程枢和李恨水都不动声色，很显然，周红英说了假话，虚报近一倍。 “伙食标准呢？” “严格按照上级规定的标准。” “我看老人们在种菜，做手工活，怎么回事？” “这些老人闲不住，说种菜既可以锻炼身体，又能满足敬老院食用需求。至于做手工，老人做得慢，玩具厂、服装厂给的钱也很少，主要是存起来用于给老人们加餐，买衣服什么的。” 程枢和李恨水又问了一些问题，离开了敬老院。 两人刚走不远，周红英就对保安咆哮：你是敬老院的看家狗，怎么连什么人都给进！如果整出什么幺蛾子，你这个月工资就别想要了！ “程书记，要不要再去其他的敬老院？”李恨水问。 “不去了，都是一个人承包的，情况大同小异。不来不知道，来了一看，让人揪心啊。这事我会一查到底！” 中午，唐美美果然给李恨水打来电话。 唐美美问：“恨水，考虑好了吗？” 李恨水装聋作哑：“考虑什么呀？” 唐美美娇笑：“你呀，揣着明白装糊涂！古嫣然很快就去你那里，这可是你诱惑她的好机会！” 第182章 假相亲 李恨水故意问：“唐总，古嫣然很风骚吗？” 唐美美说：“恨水，风骚有两种，一种是明骚，穿着、衣着、谈吐就能看得出来。还有一种是闷骚，锅盖盖马桶——闷骚。古嫣然就是很闷骚的女人。” 李恨水大胆问：“唐总，你是明骚，还是闷骚呢？” 唐美美哈哈大笑：“恨水，你说呢？” 李恨水说：“闷骚。” “恨水，既然说我骚，那我就彻底做个骚女人，你来呀，操我呀！不过呢，首先得操古嫣然。” 唐美美果然是一个两面人，外表娴熟温婉，其实骨子里很风骚。 李恨水不说话，唐美美又说：“恨水，听我的话，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我。” …… 桃花村。 刘丽娟说，朱丹丹回来了。 朱丹丹是姚金明家的小保姆，很可能，不只是小保姆。 “李委员，想不想认识朱丹丹？也许，对你的招商引资很有用。她在姚金明面前，是说得上话的。” “刘主任，以什么理由认识朱丹丹呢？” 刘丽娟咯咯笑道：“李委员，要不，我就说，你是个单身汉，是来相亲的。” “晕！”李恨水差点一口老痰都吐出来了。 “李委员，有什么不可以吗？一家有女百家求，朱丹丹只要没有对象，单身男人完全可以追求她。” “刘主任，我们都是村干部，以光明正大的理由登门拜访，有什么不可以呢？” “好吧。”刘丽娟勉强答应了，“现在就去？” “宜早不宜迟，如果朱丹丹去了江州，见她一面又不容易了。” 朱丹丹在桃花冲村民组，江荷花也在桃花冲村民组。 李恨水忽然很想荷花。 “李委员，宋巧儿的那块地都快荒芜了，什么时候去耕呀？”刘丽娟坏笑。 “别人家的地，想耕就能耕？” “李委员，我这块地，你想耕就能耕呀！而且，只要你耕了我这块地，我就助力你耕了宋巧儿那块地。” 刘丽娟一脸期盼地望着李恨水。 “我怕你老公将我阉了。” “他呀？没有那个胆量，他的胆子还没芝麻粒大。” 刘丽娟如此风骚、大胆，李恨水忍不住问：“我很好奇，有多少人耕过你的地？” 刘丽娟伸出一只手，笑道：“多乎哉，不多也。也就一只手吧。李委员，只准你们男人在外面寻欢作乐，我们女人只能守着贞节牌坊？” 李恨水哑口无言。 “李委员，我不是你的女人，就算是，我也不介意你和别的女人相好，不但不介意，还会成人之美。原因很简单，我又不会嫁给你，为什么要干涉你的私生活？” 朱丹丹的家是一栋新建的小洋楼。 小洋楼虽然说不上多大气、多豪华，但在相对贫困的乡村，已经是鹤立鸡群了。 据目测，这栋小洋楼的建造和装修成本不下二十万。 一个十八岁的小保姆除非发了横财，否则是很难在一年多时间赚二十多万的。 朱丹丹乍一看，就是一个清纯美丽的乡下妹子，梳着两只马尾辫，不施粉黛，脸蛋、身材都堪称完美。 李恨水忽然想到张艺谋执导的电影《我的父亲母亲》中的女主角招娣。 朱丹丹就像一朵美丽的山茶花。开在深山，光彩夺目，就算亮相城市，也毫不逊色。 朱丹丹是姚金明的情人，这是大概率事件。 姚金明可谓阅人无数，却为什么对朱丹丹情有独钟？其实很好理解。 吃惯了大鱼大肉，突然看到一盘清香美味的野菜，定会食欲大振。 刘丽娟嬉笑着对朱丹丹说：“丹丹，多大啦？” “十八岁。”朱丹丹说话声音柔柔的。 “谈男朋友了吗？”刘丽娟又问。 “没有呢。”朱丹丹答道。 “丹丹，我为你介绍个对象呗。”刘丽娟用手指着李恨水，“你看这个大帅哥如何？” 李恨水心中直犯嘀咕，这个刘丽娟，脑子一根筋啊，怎么还真的拿相亲说事？ 朱丹丹瞥了李恨水一眼，俏脸一红，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轻声说：“我还小呢。” 朱丹丹的爸爸走过来了，这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朱大伯，我是来为丹丹介绍对象呢。一家有女百家求嘛。”刘丽娟笑着对朱丹丹爸爸说。 李恨水一个劲向刘丽娟使眼色，但她装作没看到。 如果此刻解释，会让刘丽娟很难堪。 再说了，解释就是掩饰。他现在是单身男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李助理是村长助理，镇委委员，还是温泉山庄副经理，你看，人长得帅，又精明。”刘丽娟变身媒婆。 “李助理的婆娘失踪了吧？”朱丹丹爸爸冷不防冒了一句话。 “那是前妻，李助理现在是单身。”刘丽娟笑着解释。 朱丹丹爸爸将李恨水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小伙子多大了？” 刘丽娟说：“不大，也才二十六岁。” 朱丹丹爸爸说：“大八岁呀。” 刘丽娟说：“男人年龄大点，会疼人呢。朱大伯，李助理是成功人士呢。丹丹虽然是在省里当保姆，但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谈对象结婚的。” 刘丽娟说得有板有眼。 这个刘丽娟，不当媒婆太可惜了！ 朱丹丹就算是姚金明的情人，也不会和家里人说的。朱丹丹爸爸犹豫了一会，说：“刘主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丹丹十八岁了，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只要她同意，我没意见。” 刘丽娟大喜，说：“朱大伯，这样吧，让丹丹和李委员私底下聊会，看看能不能对上眼。当然，婚姻的事不能勉强，如果有一方不愿意，那也不能强求。” 朱丹丹爸爸爽快地说：“行，让他们先聊聊。” 刘丽娟望着朱丹丹，笑着问：“丹丹，你和李助理聊聊，如何？” 朱丹丹似乎有些勉强，但又不好拒绝，只得说：“好吧。” 李恨水看出了朱丹丹的踌躇。 他本来就不是来相亲的，也无意与朱丹丹相亲，但为了借助朱丹丹搭上姚金明这条线，他只能客串一回演员来演戏了。 至于他从小扁头老家得到的那些对姚金明很不利的证据，那是最后的选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拿出来。 因为没有人想被别人威胁。 前面是村头的桃树林，要是在春天，那可是桃花缤纷，美不胜收。 朱丹丹走在前面。 李恨水的眼光落在她的倩影上，心中不由得嫉妒起姚金明，真特么的艳福不浅啊。 第183章 狼狈为奸 “丹丹，你多久回家一趟呢？”李恨水问。 “不一定，逢年过节都会回家。”朱丹丹答道。 “听说你家的楼房都是你挣的钱？” 李恨水忽然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很不厚道。 朱丹丹回头，不太友好地问：“你是来窥探别人的隐私？” 李恨水讪讪笑道：“随便问问。” “你是不是觉得一个没有文化、没有技能的女孩子，一年挣许多钱，肯定是不走正道？”朱丹丹咄咄逼人地问。 李恨水突然觉得，朱丹丹的外表看起来简简单单、纯纯朴朴，但其实并不简单。 一个人的外表是会撒谎的，就像唐美美。 以貌取人是不可信的。 李恨水耸耸肩，笑着说：“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朱丹丹不客气地说：“实话告诉你，陪你来聊聊，是不想拂了刘主任的面子，你以为我真的会和你谈对象？” 李恨水很想怼她，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将来还要有求于她。 “丹丹，不和我谈对象也没事，就当是交个普通朋友嘛。” “普通朋友？为什么要和你交朋友？” “看来，我俩连普通朋友都不能做了，失望啊。” 朱丹丹的语气忽然平和了，微微一笑：“为什么会失望？” “因为你是美女呀。” 其实，李恨水真正想说的是，因为你是姚金明的情人呀。 不可否认，朱丹丹是美女，但李恨水的身边并不缺美女。 荷花和丹丹一样，是村姑。 朱丹丹并不比荷花更漂亮，但荷花是真的清纯，内心里很简单。 朱丹丹笑了：“你说的倒是心里话，是个实诚人。” 李恨水厚着脸皮说：“丹丹，要不加个联系方式吧？” 丹丹愣了愣，然后说：“也不是不行，不过呢，你可不能乱发敏感信息。我们只能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的意思，总不需要我多解释吧？” 李恨水很兴奋，当即说道：“行，我绝对恪守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的约定，绝不乱发敏感信息。” 丹丹和李恨水加了联系方式后，又补了一句：“我承认你很帅气，很优秀，但可惜，不是我的菜。我们回去吧。” 李恨水心想，难道你只是姚金明的菜？ 不过，他有自知之明，姚金明能给予丹丹的，远比他能给予丹丹的多。 离开丹丹家，李恨水没好气地对刘丽娟说：“你这是拉郎配！我建议你开家婚姻介绍所，你就当专职媒婆！” 刘丽娟笑得前仰后合：“李委员，媒婆能挣几个钱？我想开家怡红院，当老鸨，那才挣钱！” …… 省能源集团规划投资部长古嫣然率领专家组来到金汤镇。 专家组由两名专家陈大江和郑清和领衔。 陈大江四十几岁，身材肥胖，谢顶，几根乌黑的鼻毛钻出了鼻孔，很是惹眼，是典型的油腻大叔。 郑清和三十来岁，体型瘦削，个子不高，戴着一副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考虑到温泉山庄档次不是最好的，专家组一行下榻金汤镇档次最高的酒店——金汤温泉宫。 温泉宫装修比温泉山庄气派，由于是私人老板投资管理，体制更活些，生意比山庄好。 一旦连通江州和云川的高速公路贯通，金汤镇旅游发展将进入快车道。 镇政府小接待室。 房门紧闭。 靳晓萍、曹德林正在聆听莫善昆指示。 靳晓萍和曹德林都是他的亲信。 “那娘们，一心想让发电厂项目落户金汤镇，这会造成严重的环境污染。金汤镇的大好河山不能被那娘们毁了！”莫善昆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曹德林附和道：“莫镇长所言极是，金汤镇旅游资源丰富，应该走旅游兴镇的路子，不能引进污染项目。再说了，一旦引进发电厂项目，功劳都是她的，那她更加居功自傲，更加自以为是！” 靳晓萍说：“一想到上次她当众训斥我和唐建华，我心里就生闷气。王海生虽然爱瞎折腾，但他从来不会无故批评班子成员。不就上班时间打个乒乓球吗？用得着上纲上线？” 曹德林说：“那女人是更年期到了，除了批评唐书记和靳镇长，还批评了朱组委，说他提供的材料一塌糊涂。听说黄镇长上班浏览手机色情网站，也被她抓个正着，真的是灭绝师太！” 靳晓萍说：“发电厂落户金汤镇，难度很大，但也说不准，因为都说程枢是公共情妇，与几位市领导关系密切。如果上面为程枢积极争取发电厂项目，成功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莫善昆说：“我的观点与靳镇长相似，仅凭那娘们的地位和能力，想让发电厂项目落户金汤镇，难于上青天。但是，她上面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这就不好说了。发电厂项目落户金汤镇，不仅破坏环境，与我旅游兴镇的发展理念背道而驰，而且，还会大大增长她的霸道作风。” 曹德林说：“我们想办法将发电厂项目搅黄，这次专家组不是来了吗？可以考虑动动专家组成员。我都了解清楚了，这次是规划投资部长古嫣然带队，专家组是陈大江和郑清和领衔。我有个不成熟的主意……” 曹德林面授机宜，莫善昆连连点头：“可以，依计行事。我这叫镇派出所长何林过来。他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好哥们。” 靳晓萍竖起了大拇指：“曹主任，你可真是诸葛亮重生啊！” 曹德林哈哈大笑：“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我们要分三步走。第一步，将发电厂项目搅黄；第二步，将程枢权力架空；第三步，才是最重要的，设计将程枢赶走。” 莫善昆点头赞许道：“德林好样的，等赶走程枢，我重回一把手位置，推荐你为副科级干部。” 靳晓萍撒起娇来：“莫镇长，我是不是也该官升一级呀？” 莫善昆哈哈大笑：“升一级难度有点大，半级没问题，到时候推荐你为镇委副书记。虽然还是副科级，但位置更重要、权力也更大。” 靳晓萍说：“好，我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争取早日赶走程枢，莫镇长回归莫书记。” 莫善昆也像打了鸡血：“好，我们共同努力，就按德林的三步走方案办。” 几个人商量一番后，靳晓萍忽然说：“小道消息说，程枢的老公是个从小就患有小儿麻痹症的残疾人，你们有确切消息吗？” 第184章 赌酒 曹德林很惊讶：“程枢怎么说有颜值有地位，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怎么就找了一个身患小儿麻痹症的残疾人？难道那个残疾人有经世之才，或者，他家有矿山？家族成员有封疆大吏？” 莫善昆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那娘们的老公就是一个普通的商行小老板，做烟酒茶叶生意的。我昨天特意打听了在云川市政府办上班的老同学，那娘们来青山工作之前是在市政府办上班。靳晓萍说的完全属实，那娘们的老公小时候患过小儿麻痹症，背部弓成一座山，身高也就一米五几。前些年，两人还在大酒店举办了盛大婚礼，很多人都知道。” 靳晓萍皱眉道：“这真是奇了怪了。” 莫善昆一脸莫测高深的笑：“据我从权威渠道得到的消息，那娘们的残疾人老公是某位副市长的侄子。而且，传闻中，那娘们的情夫之一就是这位副市长。” 曹德林问：“我听说，上次市政协主席来青山考察，程枢晚上进了他的房间，好久才出来，也不知两人躲在里面干了什么。” 莫善昆哈哈大笑：“还能干什么？就是那不可描述之事。要不然怎么说那娘们是公共情妇？公共情妇是雅称，其实就是公共厕所！” 靳晓萍和曹德林也跟着大笑。 …… 温泉宫大酒店。 黄山厅。 程枢、李恨水设晚宴款待古嫣然一行。 唐美美评价古嫣然是闷骚型的美女。 顾名思义，闷骚就是看起来不风骚，但骨子里流淌着风骚的血液。 古嫣然能成为江州市长江大桥的第三任夫人，自然有过人之处。 她最耀眼的过人之处就是美貌。 古嫣然的美貌不需要名贵的衣服、昂贵的首饰和化妆品点缀，事实上，她不施粉黛，穿着也很普通，身上看不到一件首饰，显得非常低调。 白色衬衫，牛仔裤，运动鞋，长发飘飘，笑容粲然，怎么看都是一个有亲和力的邻家姐姐。 古嫣然、陈大江和郑清和等客人在座。 程枢、李恨水及分管工业的副镇长刘奋在陪。 党政办主任曹德林作为镇政府大内主管，也参加了晚宴。 程枢很会调动气氛，餐桌上气氛热烈。 像程枢这种级别的领导，参加各类饭局是家常便饭。 上次培训聚餐受处分，就是吃了饭局的亏。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培训班学员拉她参加饭局，有时候很难拒绝。 一次拒绝，二次拒绝，久而久之，就不合群了。 这次青山县全部参训学员都参加了饭局，也都受到处分，就能说明，拒绝或者参加饭局，都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按照规定，招商引资宴请不受禁酒令限制。 程枢作为东道主，自然盛情款待古嫣然一行。 程枢很清楚，发电厂项目花落谁家，古嫣然及专家组做不了主，成事不行，但是，他们可以坏事，比如，如果他们得出结论，发电厂不宜建在青山县金汤镇，并列出一大堆理由，相当于提前将金汤镇在候选名单中给否决了。除非有重要人物干预，否则很难逆转乾坤。 程枢粉面桃红，对众人说：“今晚大家一醉方休，现在改两两对饮，改为赌酒。” “赌酒？”陈大江和郑清和异口同声道，并顺势将目光落在程枢身上。 程枢朗声说：“所谓赌酒，就是凭运气多喝酒，还是少喝酒，规则人人平等。” “这个好玩，我们支持美女书记的赌酒玩法。”陈大江大声说。 程枢让服务员送来一副扑克牌，先洗牌，然后说：“先说第一种赌酒玩法，规则非常简单，大家自行选择放一只或者一双筷子在碗上。我随机翻开一张扑克牌，如果是单数，放一只筷子的人喝酒；如果是双数，放一双筷子的人喝酒。大家都听明白了？” “明白了。”大家齐声道。 第一轮赌酒。李恨水放了一双筷子，坐在身旁的古嫣然也跟着放了一双筷子。小说 程枢随机翻出了一张j，笑着说：“j是11，单数，放一只筷子的喝酒。愿赌服输，不许抵赖哦。” 没有人抵赖。喝酒的乐呵呵，没喝酒的也乐呵呵。 第二轮赌酒。 李恨水仍然是放了一双筷子，古嫣然笑道：“李委员，刚才和你学，没有喝酒，这次依然学你。” 程枢翻牌揭晓，是一张7牌，还是单数喝酒。 李恨水侧身对古嫣然说：“看来，学我是对的。当然，如果你想多喝酒，就不要学我。” 古嫣然粲然一笑：“再喝我就要现场直播了。” 几轮过后，程枢要换种赌酒玩法。 “这是另一种赌酒玩法，规则稍微复杂些。是这样的，我用扑克牌做示范。因为只是示范，这轮不喝酒。” 程枢洗牌后，随机翻出一张5牌，说：“这局我是起点，顺时针转，因为是5牌，所以第五位，也就是曹主任要喝酒。” 程枢接着说：“起点不能总是我一个人，曹主任将杯中酒喝完之后，随机指定谁是起点。” 曹德林笑道：“我选古部长为起点。” 程枢讲解道：“古部长这轮是起点，她就负责随机翻牌。” 古嫣然随机翻了一张A牌。 程枢接着讲解规则：“A牌算1，以古部长为起点，顺时针转，第一个就是古部长，古部长要喝酒。大家都听懂了吗？” “懂了。”大家又齐声道。 程枢说：“那我们就开始吧。第一轮就以古部长为起点，请古部长随机翻牌。” 古嫣然翻出了一张2牌。 古嫣然看了一下身边的李恨水，笑着说：“以我为起点，顺时针转，2牌是李委员，那就请李委员喝酒吧。” 李恨水乐呵呵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恨水说：“下一轮，我仍然指定古部长为起点。” 古嫣然翻牌，翻出了一张A牌，就是她自己，众人哄堂大笑。 古嫣然也不抵赖，笑道：“愿赌服输，我喝。”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古嫣然回到酒店房间不久，程枢带着李恨水，就敲开了她的房门。 “古部长，打扰你休息时间了，考虑到你旅途劳累，我们特意带了一些青山产的野茶过来了。” 李恨水手中拎着两盒青山野茶。 青山野茶产量少，价格并不便宜，拿得出手，又没有行贿之嫌。 古嫣然推让一番后，收下了。 程枢之所以夜晚送野茶，主要是找机会和古嫣然拉拢关系。 专家组成员每人两盒青山野茶，都准备好了，等他们走时，放到小车后备箱里。 第185章 矿难 程枢和古嫣然交谈，李恨水则在一旁搞服务，端茶倒水。 古嫣然和程枢都翘着二郎腿，姿势很随便。 古嫣然穿的是牛仔裤，程枢是直筒长裤。 两个人都腿型修长匀称，不胖不瘦，恰到好处，很符合李恨水的审美观。 “程书记，据说集团唐总是你的学长？”古嫣然若无其事地问。 “是呀。唐总既是我的学长，又是我的朋友。”程枢似乎并不知道唐美美和古嫣然之间的恩怨情仇，也似乎不知道古嫣然是江州市长江大桥的第三任夫人。 依照古嫣然低调的性格，是不太可能四处宣扬自己是江大桥的老婆。 古嫣然微微点头，表情淡然，看不出她心里所思所想。 “古部长，发电厂项目还请多多关照。” 古嫣然淡然一笑道：“程书记，发电厂项目究竟花落谁家，我做不了主，这你也知道。我们这次来主要是实地考察，看符不符合发电厂项目选址要求。这个具体由专家说了算，我得听他们的。” 古嫣然说的倒也是事实，却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程枢笑道：“古部长是带队组长，他们还不听你的？” 古嫣然正色道：“他们有一整套标准、规范，如果是细枝末节的问题，我可以给他们打打招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涉及到原则性问题，我也爱莫能助了，请程书记理解。” 程枢说着恭维话、客套话，古嫣然只点头，不表态。 聊得差不多了，程枢起身告辞，临行前，她对古嫣然说：“古部长，在金汤镇期间，有任何事可以找我，也可以找李委员。” 古嫣然道：“谢谢你们的热情接待。” 程枢和李恨水起身告辞。 小车将程枢送到位于镇政府办公楼后面的宿舍后，李恨水并没要求司机将他送到温泉山庄的住处。 金汤镇街道就那么大，从镇政府到温泉山庄路程并不远。 李恨水喝了酒之后，就当是散步。 夜晚的凉风很清爽，将酒意吹走了七八分。 前面是一个巷子，巷子里有几家小旅馆。 李恨水注意到巷子角落处有人在烧纸钱。 一个中年妇女跪在地上磕头。 一个女孩蹲在地上轻声啜泣。 女孩年龄不大，看起来很清秀，穿着一身浅蓝色校服，校服上写着“东江一中”字样。 东江是江中省东部的一个县，距离青山有两三百公里。 女孩是外地的？ “小雨，别哭了，我们回旅社吧。”中年妇女起身站起，劝说那个正在哭泣的女孩。 “呜呜。”女孩很悲伤，“爸爸就这么没了，我们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太残忍了！什么世道呀！” “小雨，别说了，要是被矿上知道，就坏事了。” 李恨水停下脚步。 他只是无意中路过听到几句话而已，并不愿意多管闲事。 但听母女俩这么一说，李恨水本能地想到，小雨的爸爸会不会是在袁壮志的青龙山煤矿瓦斯爆炸中死亡的？ 小雨校服上印有“东江一中”字样，说明她是外地人。 青龙山煤矿井下矿工绝大多数都是外地人，原因很简单，一旦发生矿难，容易封锁消息。 李恨水决定，多管一回闲事。 “请问，你的爸爸是不是在青龙山煤矿上班？”李恨水走到小雨的面前。 “是，哦，不是。”小雨神色紧张。 “小雨，我们走吧。”中年妇女神色也很紧张，拉着女儿的手，就要走。 “阿姨，别紧张，我不是坏人，我是在政府上班的，晚上路过这里，听你们这么说，我就想问问。青龙山煤矿老板袁壮志我认识，也许，我可以帮你什么。” “你们政府的人也坏得很，和煤老板是一伙的。”中年妇女压根儿就不相信李恨水。 “阿姨，政府有坏人，也有好人。我谈不上有多好，但是我最起码还有良心。如果你们信任我，我也许真的可以帮你们。”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中年妇女有些心动，停下脚步。 “妈，他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小雨盯着李恨水看。 “小雨，坏人好人，脸上没有字，怎么识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回旅社睡觉吧。” “可是，妈妈，我很想见爸爸最后一面，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李恨水趁热打铁：“你要相信我，我也许真的可以帮你们。我和袁壮志很熟，但真的不是一伙的。你们想想看，如果我和他们是一伙的，现在做什么？就是堵住你们的嘴，不许你们乱说！我知道你们是外地人，害怕遭遇危险，但我可以保证你们安全离开青山县。” 中年妇女终于送了口：“那进屋再说吧。” 李恨水跟随母女俩去了小旅社。 她们合住一间不到十平方的房间。 担心隔墙有耳，李恨水将手机音乐打开。 “阿姨，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个七八分，小雨爸爸是在青龙山煤矿做矿工吧？煤矿发生瓦斯爆炸，你们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吧？” 中年妇女木然地点点头。 “小雨爸爸叫什么名字？”李恨水问。 “钟长江。”小雨答道。 “你们老家在东江县？” “是的。”小雨点头道。 李恨水当即拨通了袁壮志的电话。 “恨水老弟，有什么指示？”袁壮志的身边似乎有女孩隐隐的哭泣声。 这个畜牲，今晚估计又在侵犯女孩子！ “袁总，我有个远方亲戚，是东江县的，叫钟长江，在青龙山煤矿做井下矿工，这次在瓦斯爆炸中遇难。你们做事绝啊！为了瞒报，连亲人见死者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 袁壮志脑子灵活，反应特快：“恨水老弟，你是我好兄弟，我也不隐瞒你，这次瓦斯爆炸，一死一伤，伤者在矿上医院救治，只是轻伤。死的那位，就是你的那位远房亲戚钟长江。说我瞒报，我也承认，但我也有苦衷。如果如实上报的话，会来一拨又一拨的人，说不定就让煤矿停产整顿，而且，还连累分管安全生产工作的官员。就算如实上报，也不能让死者复生，还是走赔偿流程。” “袁总，钟长江是我的远方亲戚，给我一个面子，让他的妻子女儿见他最后一面吧。另外，我希望她们能平安回到家乡。”小说 “恨水老弟，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其实，不是不给她们见亲人最后一面，而是死者死得很惨，怕她们心理接受不了。既然她们迫切想见，那就让她们见呗。明天上午吧，让她们来矿里，我负责安排。不过，我恳请老弟，这事可不可以不对外声张？我也是为了县领导的官帽子考虑呀。” “袁总，钟长江之死，只有他的家人知道。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小雨破涕为笑，就像爸爸突然活过来似的。 李恨水感到一阵阵揪心。 第186章 阴谋 “谢谢你，叔叔。”小雨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你叫钟小雨？”李恨水问。 “是的，叔叔。” “东江一中读高几呢？” “高一。” “那也就十六七岁吧？” “十六岁。” 钟小雨有一米六八左右，长着好看的鹅蛋脸，只是，身材瘦削，就像没有发育完全似的。 当然，她还小。女大十八变，再过几年会大变样，再说她长得其实很好看。 “我在上大学时，曾和朋友去过东江县千佛湖游玩。” 李恨水心中不由得生起惆怅来。 那年，他是和初恋女友许愿去的。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许愿去了哪里？又为什么突然离他而去？ “叔叔，我家就住在千佛湖附近，下次来千佛湖，来我家做客呀。”钟小雨甜甜地说。 钟小雨妈妈也发出邀请。 故地重游？李恨水暂时还没有想过再去千佛湖，不过，他还是愉快接受了她们的宴请。 “叔叔，这次矿难，不止我爸爸一个人去世了。我知道，我们村里还有两个，他们也来了，估计赔偿金没谈好，还在谈。”钟小雨忽然说。 李恨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袁壮志说瓦斯爆炸只造成一死一伤，恐怕只能骗骗三岁小孩。 袁壮志隐瞒矿难，看来不是一次两次了。 当然，瞒报遇难人数不是袁壮志的独创。 某省会城市因极端暴雨导致严重城市内涝、河流洪水、山洪滑坡等多灾并发，造成重大人员伤亡，从市到县到乡镇街道，都在瞒报。 李恨水此刻举报青龙山矿难瞒报，不合时宜。 但是，这笔账要记在袁壮志头上。 “阿姨，矿上赔偿了多少钱？”李恨水问。 “二十万。” “一条命就值二十万？”李恨水愤愤不平。 “二十万只给了十六万，还有四万，说是保密费，一年内付清。矿上还说了，如果按照规定，最多也就赔偿个十来万。” “放屁！”李恨水爆了句粗口，“明天我要找袁壮志，其他人我不管，但最少还要赔偿你们十万。” 钟小雨妈妈一听，感激涕零：“谢谢你，你是一个好人，我们刚才是有眼无珠啊！小雨爸爸是家里顶梁柱，他一死，我们一大家子就靠这二十万元生活难啊！” 通过攀谈，李恨水了解到，钟小雨爷爷奶奶健在，还有一个弟弟。 又聊了一会，李恨水起身告辞。 “叔叔，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钟小雨美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李恨水。” “哦，有个大文豪叫张恨水，我看过他的小说《金粉世家》。” 李恨水含笑不语。 回到温泉山庄宿舍不久，程枢就打来电话，说陈大江和郑清和涉嫌嫖娼，被镇派出所抓了。 “程书记，这是阴谋！”李恨水非常气愤，“有些人就不愿意看到发电厂项目落户金汤镇！我来温泉山庄工作不久，就得知温泉宫有特殊服务，由于有保护伞，从来就没有人被抓。怎么偏偏抓了他们两个？” 程枢一听，意识到这事很诡秘，说：“是啊，怎么这么巧？会不会是故意陷害？” 李恨水说：“我来打听情况，稍后向你汇报。” 李恨水拨通了张玉洁的电话。 “玉洁，温泉宫两名省能源集团专家被你们派出所抓了，知道吗？” “我带队抓了两个涉嫌嫖娼的违法男子，我的同事正在审讯呢。” “谁让你抓的？”李恨水非常生气。 “何所长让我抓的呀，怎么啦？嫖娼违法，抓他们有什么不对劲？” “玉洁，他们是省能源集团派来考场发电厂项目的专家，今天刚到，还没考察，就被你们抓了，还考察个毛线啊！你这是被何林当枪使，是在给我添乱！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抓嫖现场不脸红心跳吗？” “恨水，怎么这么激动？就算他们是专家，但没说专家嫖娼可以豁免呀！” “你看到他们嫖娼了？” “看到了。执法记录仪都记录了，一个胖胖的男人在玩一个小姑娘。另一个房间，一个戴眼镜的男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竟然和两个女孩在一起玩。” “那叫双飞！”李恨水没好气地说。 看来，陈大江和郑清和嫖娼属实。 这就有些棘手了。 他们怎么就经不住诱惑呢？ “玉洁，有人在故意使绊子，不让发电厂项目落户金汤镇，因为这会损害他们的利益。那几个失足女是两个专家自己找的吗？” “审讯正在进行中，等会告诉你。” 十几分钟后，张玉洁打来电话。 经过审讯，陈大江和郑清和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两个人入住酒店不久，就接到女人电话，说要不要提供服务，说包长得漂亮，包服务到位，包绝对安全，价格合理。 郑清和说先看人，长相满意就要。 不久后，有人敲门。郑清和在猫眼里向外望，一下子来了两个女孩。 两个女孩本来是让郑清和挑选的，没想到，郑清和看她们都不错，就一起留下了。 陈大江的情况则有些不同。 陈大江接到电话后，就挂掉了。 他不相信山沟里还有漂亮的女孩，又怕被坏人玩仙人跳。 在这方面，他是有前车之鉴的。 然而，不久后，有人来敲门。 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很清纯，很漂亮。 女孩说，她家里穷，父母亲身体不好，还有弟弟妹妹，只能靠卖身赚钱了。虽然服务项目少些，但绝对配合，费用也不高。 陈大江本来就是一个好色之徒，又喝了酒，精虫上脑，就答应了女孩的要求，还美其名曰帮助她。 哪知道还没动几下，就有警察破门而入，抓了现行。 李恨水问张玉洁：“你们是怎么进的酒店房间？用房卡打开的吗？” 张玉洁说：“我的一个下属让服务员带路，用房卡打开了房门。” 李恨水又问：“你是怎么知道两位专家嫖娼的？何林指令你去的？” “是的，何林说，接到群众举报，温泉宫有人嫖娼，让我带队抓嫖。还指名让我带哪几个下属。恨水，我当时没有多想，就想到抓嫖是职责所在，现在仔细回想，我确实是被何林当枪使了。温泉宫一直就有色情服务，却平安无事，今天两个专家刚到，就因嫖娼被抓，而且，他们也不是主动找的失足女。特别是陈大江，一开始是拒绝骚扰电话的，后来那女孩亲自登门，并使用苦肉计，才让他上钩。” 第187章 谁可相依 “玉洁，上次你说何林是莫善昆的同学吧？” “是的，他们是同学，而且关系很铁。莫善昆上任后，经常来派出所食堂吃饭。” “玉洁，这两个专家被抓，后果很严重。我负责招商引资，引进发电厂项目是我的头等大事，现在，专家被抓，明天还评审个毛线啊？你这是好心干坏事呀。有什么办法让两个专家出来？只罚款不拘留行不行？” “可以是可以，但何林特意交代，要严肃查处。看他的架势，估计是要行政拘留两个专家。” 李恨水本来是想让张玉洁找何林，让他网开一面，对两个专家只罚款不拘留，但仔细一想，这是病急乱投医，何林精心设计的陷阱，怎么可能会轻易松口？ 李恨水向程枢如实做了汇报。 程枢说：“我刚才上网搜了，对于嫖娼，是罚款，是拘留，还是既罚款又拘留，要视情节轻重而定。情节轻重怎么定？那就是自由裁量权了。我这就给何林打电话。如果何林坚持要拘留，一点不给我面子，那就充分说明，他是阴谋的策划者，至少是参与者。” 过了一会，程枢回电话，说何林滴水不漏，坚持要拘留两个专家。 程枢说，何林是有备而来，一字不落地背出了《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六十六条，还反问她，如果玩双飞都不算严重，那什么才算严重？ 派出所长人事任免权在县公安局，何林坚持依法办事，程枢也无可奈何。 李恨水说：“程书记，看来我们得另想办法了。” 程枢说：“县公安局长是副县长兼的，之前和我共班子，但和我不对付。他是金泽高一伙的，而我不受金泽高待见。” 李恨水说：“程书记，我来想想办法，不知道行不行，但可以试试。” 程枢似乎有些惊讶：“你能找到人？如果成了，那也不错。” 李恨水拨通了二姑秘书舒晴的电话，大致说了事情原委。 “恨水，我这就打电话，如果我办不了，我就找你二姑，让她亲自出面。”舒晴很爽快地答应了。 过了一会，舒晴回电话，说已经搞定了，只罚款不拘留。 李恨水不得不感叹，有权就是好啊。 舒晴虽然只是秘书，但是，她是一把手秘书，人称一号首长。 再说，这事不是私事，是关系到招商引资的大事。 张玉洁也打来电话，说何林所长同意了，只罚款不拘留。 张玉洁说，她也向何林所长为两位专家求情，何林一开始不答应，刚才却突然松口，说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对两位专家从轻发落。 李恨水说，别被何林给忽悠了，是县局给他打电话，要求放人。 李恨水去了一趟派出所，将两个灰头土脸的专家接到酒店。 李恨水、陈大江去了郑清和的房间。 “特么的，这是赤裸裸的陷害！”陈大江义愤填膺。 郑清和附和道：“就是，没想到在阴沟里翻了船！” 李恨水说了营救的过程和艰辛，说：“有人不希望发电厂项目落户金汤镇，无所不用其极，使用卑鄙手段，实在让人愤慨！” 陈大江说：“越是不让发电厂项目落户金汤镇，我们偏偏助力发电厂项目落户金汤镇，气死那帮狗日的！” 郑清和也在一旁附和。 陈大江说：“不过，李委员，金汤镇初评能不能过，主导权在古部长。你知道吗？古部长是江州市长江大桥的妻子？” 李恨水故作惊讶：“古部长是市长夫人？她也太低调了吧？” 陈大江点头道：“的确很低调，古部长没有架子，很有亲和力。” 李恨水问：“古部长有什么业余爱好呢？” 陈大江说：“古部长爱好文学，是省作协会员呢，出版过几部婚恋情感方面的小说。她的笔名叫嫣然，成名作叫《谁可相依》。”小说 李恨水笑道：“你们省能源集团出文豪啊，财务部长徐欢欢也是作家吧？” 陈大江说：“她们写作侧重点有所不同，徐部长侧重于网络小说，写得好的也出版；古部长侧重于传统文学，当然有些也在网上发表。” 这时候，古嫣然给李恨水发来消息，说她现在身体不适，能不能去趟她的房间？ 李恨水自然一口答应了。 当然，他并没有和陈大江、郑清和说这些，大晚上的去市长夫人房间，传出去容易引人遐想。 古嫣然住在楼上，李恨水敲门进去时，古嫣然非常惊讶。 “李委员，你也住在温泉宫？” “我是接陈大江和郑清和回来的。” “他们怎么啦？”古嫣然并不知道两名手下嫖娼被抓。 李恨水三言两语说了事情经过。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很好色？”古嫣然凝神望着李恨水。 “是吧，男人的本性。” “陈大江和郑清和业务能力不错，但就是好色，据说以前他们也出过事，但都被摆平了。劣性难改啊！”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 “李委员，我肚子疼，能不能帮我买点药？这大晚上的，我都找不到药房在哪里。” “镇痛药吗？” “是的。大姨妈来了，估计是痛经，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很痛吗？” “也不是，就是隐隐作痛。” “行，我这就去。” “除了吃止痛药，还有没有什么好的缓解疼痛办法？” 李恨水心想，我又不是医生，哪知道痛经除了吃止痛药，还有别的缓解疼痛办法？实在不行，就问度娘嘛。 李恨水又不能明说，只得说：“我来上网搜搜看。” “行，你搜搜看。” 李恨水上网搜索，很快就有了答案：痛经时按摩小腹部可以有效止痛，因为小腹部有可以改善痛经的穴位，如子宫穴、天枢穴等。子宫穴在下腹部，肚脐下四寸，天枢穴在腹部，在肚脐旁两寸。 李恨水将手机递给古嫣然。 古嫣然看后，忽然说：“李委员，你能帮我按摩吗？” 李恨水震惊不已。 按摩的部位非常敏感啊！ 这个古嫣然，怎么提出这个过分要求？ 是试探吗？ 如果是试探，有试探的必要吗？ 难道古嫣然也严重缺爱？或者，正如唐美美所说，也是一个闷骚型美女？ 第188章 一地鸡毛 古嫣然见李恨水有些踌躇，扑哧一笑：“是不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其实，你将自己当做医生就好啦。医生眼里无性别嘛。” 李恨水想说：你不能自己按摩小腹部吗？ 可是，他觉得这会得罪古嫣然。 还是，美女送过来亲密接触的机会，他又怎么舍得放弃？ 古嫣然可是江大桥的夫人啊！ 好在古嫣然大姨妈来了，不太可能擦枪走火的。 如果真的擦枪走火，那就真的成全了唐美美。 唐美美做梦都希望他勾引古嫣然，再拍下两人欢爱的视频，然后借此让江大桥休掉古嫣然。 “古部长，那你躺下呗。我不知道会不会按摩好，因为部位不太好把握。” 天枢穴位置不算太敏感，在肚脐左右各两寸处，但子宫穴在肚脐下四寸，要是手一滑？ 古嫣然粲然一笑：“你也别叫我古部长了，私下里就叫我嫣然吧，其实，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我也不叫你李委员，叫你恨水吧。一想到你的名字，就不由得想起张恨水，我很喜欢的一位多产作家。” “古部长，我是中文系毕业的。” “恨水，怎么还叫古部长？” “那我叫你嫣然姐吧。” “也行，今天见到你，发现你很机灵，长得也很帅气、干净，对你印象蛮好的。听说你前妻失踪了，至今没有下落？” “是的，一个大活人，就神秘失踪了，都成了悬案了。” 古嫣然转移了话题：“对了，恨水，你说你是中文系毕业的？我也是中文系毕业的。” “嫣然姐，虽然我俩同是中文系，但你是大作家，出版过多本文学作品，而我呢，最多就是发表些豆腐块，以前在公司就是写写八股文。” 古嫣然平躺在床上，神色轻松自若。 “恨水，不要不好意思，你就将自己当成医生，而我呢，就是你的病人。”古嫣然鼓励道。 李恨水将丑话说在前头：“嫣然姐，如果我按摩的部位不准，或者手一滑，你可别说我耍流氓。” 古嫣然笑道：“恨水，别前怕狼，后怕虎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有一次我去妇产科，医生是男的。医生无性别嘛。” 古嫣然自己卷起衬衫，并将牛仔裤向下褪，露出平坦的小腹。 古嫣然不胖不瘦，不高不矮。身材保持得很好，腹部没有赘肉，这很难得。 几根乌黑的卷毛跳入李恨水的视线。 李恨水不敢多想，轻柔地按摩。 “嫣然姐，听陈大江说，你是江市长的妻子？”李恨水主动揭开盖子。 “这个陈大江，真是多话！不过，和你说了也没事。看来，我想刻意保持低调也不行啊。陈大江还说了我什么？说我是作家？” “是的，我一定要拜读你的大作。” “等我回江州后，我给你邮寄一套我的作品。”古嫣然很享受地闭上眼睛，“恨水，看你手法很不错啊，刚柔相济，张弛有度，就像是专业技师一样，我肚子疼痛明显好转了。”小说 李恨水不知道古嫣然是真痛还是假痛，是真的疼痛缓解，还是假的疼痛缓解。 李恨水笑道：“是吗？看来我得改行了，去做推拿师。” “嘻嘻，如果你做推拿师，我隔三差五就去找你。” 李恨水将话题转到发电厂项目上。 大晚上的，又是营救两位专家，又是为古嫣然按摩，说到底，还是希望发电厂项目能够落户金汤镇。 “嫣然姐，这次专家组初评，还望多多关照。这关系到发电厂项目能否落户金汤镇，关系到我的个人政绩。” “恨水，想不想调到江州？在这穷乡僻壤，就算升任书记镇长，又能怎样？” 李恨水想，又是一个要将自己调到江州的女人。 先是唐美美、孟依然，现在是古嫣然。 三个女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调动他的目的各有不同。 孟依然是以此换取对她哥哥的不追究，唐美美是希望以此为诱饵，让他诱惑古嫣然。 古嫣然的目的又是什么？ “暂时，我没有去江州的打算。” 古嫣然有些失望，说：“恨水，关于发电厂项目选址初评，你说我是帮你呢，还是不帮你呢？” 李恨水笑了：“当然是帮我呀。” 古嫣然笑道：“这是让我为难啊！这次来金汤镇，是唐美美一手促成的，她是程枢的学姐，和程枢关系很铁，想利用职权助程枢一臂之力。可你知道吗？唐美美虽然是我的上司，却对我恨之入骨。我如果帮你，也是帮了唐美美，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为什么要帮一个憎恨我的人？” 李恨水故意问道：“嫣然姐，我不理解，为什么唐美美如此憎恨你？” “恨水，唐美美是江大桥的第二任夫人，知道吗？” “不知道。”李恨水故意装出惊讶的神色，“你俩不仅是上下级关系，还是前后任关系呀？” “是的，唐美美不能生育，而且背叛江大桥，江大桥忍无可忍，才与她离婚。就因为我是通过唐美美才认识江大桥，导致她认为我是心机很深、借机上位的小三。她记恨我，说我抢走了她的老公，她从来就没有反省过自己的错误！” “你说唐美美背叛了江大桥？” “是的，江中首富沈海淼知道吧？” 李恨水一怔，难道唐美美和生父上过床？ “听说过。”李恨水含糊其辞道。 “唐美美和沈海淼上过床。沈海淼生性风流，一次饭局认识了唐美美，两人惺惺相惜，一来二往就上了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江大桥知道了，派人捉奸，将两人抓了现行。但这事最后也不了了之。” “江市长是担心自己的声誉吧。” “原因不好说。沈海淼真不厚道，他和江大桥关系其实还算不错，算得上是朋友吧。古人说，朋友妻，不可欺，但在沈海淼看来，变成了朋友妻，不客气。你说江大桥休了唐美美，与我有关系吗？就算江大桥不娶我，也会娶其他的女人。再说了，我和江大桥结婚，又得到了什么？一地鸡毛而已。” 李恨水一时不知道，唐美美和古嫣然，他更应该相信谁。 小三上位的女人都不简单。唐美美是小三上位，古嫣然也是。 如果古嫣然属实，那生父沈海淼与唐美美还有一腿？ 不管这是真是假，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生父的确生性风流。 如果不风流，那就没有他李恨水了。 第189章 爱在黎明破晓前 古嫣然不说话了，微闭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话听音。李恨水听出，古嫣然并不幸福。而且，还严重缺爱。 一个幸福的、不缺爱的女人，是不可能大晚上的让一个并不算熟悉的男人来到的房间。 “恨水，我肚子不疼了，你帮我捶捶背吧。”古嫣然生怕李恨水不愿意，又补了一句，“发电厂项目选址初评，通过问题不大，但项目能否落户金汤镇，我说了不算，甚至省能源集团说了也不算，得由省发改委甚至姚副省长定夺。” “行，你趴在床上吧。”李恨水不忍，也不想拒绝。 古嫣然脱掉自己衬衫，上身只穿着胸罩，趴在床上。 李恨水坐在床沿边，为古嫣然捏肩捶背。 古嫣然的身材很好，皮肤娇嫩，洁白无瑕，精致的锁骨与香肩玉背相互搭配，更添其美。 “恨水，你说，有权的男人是不是都很好色？”古嫣然忽然问道。 “那也不全是吧。”李恨水心中浮想联翩，难道古嫣然暗指江大桥好色？ 李恨水不了解江大桥，但从他结婚三次看，估计也是一个好色之徒。 “恨水，看过电影《广岛之恋》吗？” “没看过，但听过这首同名歌曲，很好听的。” “是的，我则很喜欢这首歌，是张洪量和莫文蔚合唱的。” 古嫣然轻轻哼唱起来： 二十四小时的爱情，是我一生难忘的美丽回忆。 越过道德的边境，我们走过爱的禁区。 享受幸福的错觉，误解了快乐的意义。 是谁太勇敢，说喜欢离别。 只要今天不要明天，眼睁睁看着。 爱从指缝中溜走，还说再见。 …… 李恨水情不自禁鼓起掌来。 “恨水，唱得不好，让你见笑了。” “嫣然姐太谦虚了！唱得很好，唱出了那种韵味，淡淡的惆怅，恋恋不舍的惜别，如果是在ktv，你准是麦霸。” “恨水，我写过一本书，叫《爱在黎明破晓前》，和《广岛之恋》有着相同的意境。” “这次回去，一定拜读你所有的大作。” “什么大作？就是文字垃圾罢了。” 按摩了一会，古嫣然说：“恨水，身上出汗了，我去冲个澡呀。” 李恨水傻傻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古嫣然扑哧一笑：“恨水，我又不是母老虎，不吃人，怎么发现你害怕我？” 李恨水笑了：“我不是怕你，我是怕犯错误，因为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恨水，发现你真的很可爱。”古嫣然从床上爬起来，猛然在李恨水的脸上吧嗒亲了一口，“陈大江和郑清和知道你进了我的房间吗？” “不知道。”李恨水如实回答。 事实上，李恨水很清楚，如果他说知道，古嫣然不会再有下一步的行动。 但是，李恨水没有撒谎。他很清楚，古嫣然大晚上的以肚子疼为由叫他过来，绝不仅仅只是肚子疼。 她肚子究竟疼不疼，只有她自己知道。估计是有点疼吧。 洗浴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李恨水的心中有着某种渴望，这渴望很强烈，很刺激，也很冒险。 江州市长江大桥的第三任夫人。一个很漂亮，也很低调的女人。 李恨水用手机上网搜索作家嫣然。小说 嫣然是古嫣然的笔名。 有眼不识泰山。 古嫣然出过多本书，有的还售出了影视版权，有一部婚恋题材小说《幸福的配方》还改编成了电视剧，不过还没有上映。 网上有《谁可相依》和《爱在黎明破晓前》的小说介绍。 《谁可相依》的故事梗概是：一个自幼在贫困单亲家庭长大的女孩，从小就有强烈的自卑感，通过自己的努力，成长为令人羡慕的职场白领。 一次因缘巧合，她认识了闺蜜老公——霸道总裁。她被霸道总裁的魅力征服了，霸道总裁也被她的美貌折服，两人上了床。 霸道总裁不久后娶了她。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霸道总裁不仅脾气暴躁，还好色成性，在外面有很多的女人。 她想离婚，可是，由于无意中掌握了霸道总裁官商勾结侵吞国有资产的证据，霸道总裁不许她离婚，让她保守秘密，并威胁她，如果她敢出卖他，就会将他们的女儿送到国外去。 她很迷茫，感到从未有过的挫败感，甚至得了抑郁症。在外人眼里风光无限的总裁夫人，其实内心里非常痛苦。 她发出慨叹：茫茫人海，谁可相依？ 李恨水看了故事梗概，再联想到古嫣然的经历，他有理由怀疑，《谁可相依》虽然算不上是自传体小说，但毫无疑问，女主角有她的影子。 《爱在黎明破晓前》是写一夜恋情的。女主角是一个已婚女人，感情生活不幸福。 一次独自出国旅行，邂逅了一个叫彼得的华裔男子。彼得有着帅气的面孔、强健的体魄、渊博的学识。 彼得很幽默，很绅士，很有男人味，最重要的是，他还单身。 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女主角，竟然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彼得。 他们谈了很多。彼得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当过特种兵，有过很多传奇经历。 这个夜里，这对刚认识不过几个小时的男女睡到了一张床上，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 然而，幸福的时光太短暂。 黎明破晓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将两人压在倒塌的酒店大楼里。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彼得始终拼尽全力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住女主角，被救援人员发现时，他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但仍始终保持着将女主角护在怀中的姿势。 女主角活了下来，哭得死去活来。两人被压时，彼得不停鼓励她，让她勇敢活下去，相信救援人员很快就会来的。 彼得还唱歌给她听，给她温暖、希望和力量。 第二年，女主角旧地重游。 倒塌的酒店旧址，正在竖起一栋新的大楼。 女主角泪如雨下。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古嫣然从洗浴间出来了。 她穿着很清凉，短裤背心，好身材一览无遗，大长腿白得晃眼。 古嫣然向李恨水缓缓走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古嫣然张开双臂，搂住了李恨水：“我们合唱《广岛之恋》，好吗？” 第190章 世事无常 美人在怀，软玉温香。小说 李恨水哪忍拒绝？ 此刻，他就像一个木偶，而古嫣然就是操纵木偶的人。 “你早就该拒绝我，不该放任我的追求……”古嫣然开始清唱。 一曲没唱完，两个人紧紧搂抱在一起。 古嫣然主动亲吻李恨水。 李恨水反而被动了。 “恨水，请原谅我，我骗了你，我肚子只是有些不舒服，并不是痛经，大姨妈也没来。我只是想找个见你的理由而已。第一次见你，就像我小说中《爱在黎明破晓前》中的女主角见到彼得一样，我承认我沉沦了。” “可惜，那是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我不希望地震突然来临，我也不想死。”李恨水苦笑，他可不想死像彼得那样死去，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恨水，你看了那部小说？”古嫣然吃惊地望着李恨水。 “刚刚你在冲澡时，我上网搜索了故事梗概，故事很让人感动。彼得是一个好男人，值得女主角为他的付出。” “恨水，我希望这个夜晚是个令人美好的夜晚。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之间，也就是一夜恋情而已，你不用负任何责任，也无需担心我会缠着你。” 古嫣然忽然用命令的语气说：“恨水，抱我上床！” 李恨水愣了愣。 “你傻了呀？”古嫣然吃吃笑道。 李恨水再也不能退缩了！他绝不当懦夫！ 他将古嫣然抱在床上…… “恨水，你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就像我是你仇人似的。”古嫣然似嗔似怨。 “你的身子那么美，轻轻爱不够呀。”李恨水坏笑。 “恨水，在很多个孤枕难眠的夜晚，我在一遍遍幻想，我的彼得什么时候才能出现？今晚，他终于出现了！那就是你！当然，我希望你永远好好的，彼得的悲剧决不能重演！” “孤枕难眠？江市长不和你同床？” “男人啊，有钱就变坏，有钱又有权的男人就更坏了。他的身边从来就不缺少女人，他有过的女人不下百人。” “百人斩呀？”李恨水笑道。 “恨水，他有个怪癖，每玩一个女人，就拽一根体毛，上面记录女人姓名、长相、感受等，放在专门的保密柜里。有一次他在欣赏时，意外被我发现了。” 李恨水笑道：“他成了李庆普第二了。” 海南省纺织工业局副局长李庆普就有这方面的爱好。反贪局在他家查抄四个铁皮柜子。打开以后，众人瞠目结舌。 满满两抽屉95本记录嫖娼日记本、写有编号的女人毛发，还有带着血迹的女人内裤。 有此癖好的远不止李庆普。开封市原组织部长李森林，专吃窝边草，睡下属的妻子，准备用收集的体毛做一管“贡女阴毫笔”；江西省政府原副秘书长吴志明也是如此。 “他真是个变态！那些体毛，都足足可以为小孩织件毛衣了！” 李恨水哭笑不得。 “在外人看来，我是风光无限的市长夫人，可是，有谁知道我内心里的苦楚？我想离婚，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他不同意！他知道我知晓部分他的秘密，他怕和我离婚后，我会出卖他。他脾气也不好。我感到我整个人都被他控制住了。你知道吗？我有抑郁症了。” “抑郁症？看不出来。” “轻度抑郁症，还不严重。可再继续下去，只会越来越重的。” “你有孩子吗？” “和他生了个儿子，今年才五岁，上幼儿园。儿子是我的软肋。他和我说，一旦他倒台了，最苦的就是儿子。” “那你会举报他吗？” “不会，为了儿子。可是，他总是担心我会举报他！有一次，他竟然威胁我，如果我胆敢举报他，他就让人毁了儿子。他简直就是魔鬼！” “这样的魔鬼，竟然堂而皇之在台上大谈廉政，大谈伦理道德，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李恨水前不久还看到一篇江大桥的讲话稿。稿件遣词造句很讲究，说什么“任他红尘滚滚，我自清风明月”，还说什么“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鞋。” 看来，他也是一个十足的两面人。 不过，他的女儿胡映雪通情达理，很有正义感。 人们常说近墨者黑。胡映雪没有同化，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江大桥太会伪装，就像《人民的名义》赵德汉的原型人物魏鹏远，贪污3.4亿，平时却骑一辆破自行车上下班。 二是胡映雪父母亲离婚，胡映雪与妈妈生活，平日里与江大桥在一起的时间很少。 “怪谁呢？怪江州沈家人！没有沈海淼大哥沈海洋的运作，他能当上市长？他怕沈家人！当唐美美和沈海淼上床被捉奸时，他也就将这个当做把柄，却不敢动沈海淼一根毫毛！” 古嫣然并不知道李恨水就是沈海淼的亲生儿子。 如果知道，一定会大跌眼镜。 江大桥为了巴结沈海洋，想出了政治联姻的老招子，撮合女儿胡映雪与沈海洋的儿子沈天京在一起。 “恨水，唐美美恨我，恨我抢走了她的老公。抛开她自己的错误不说，我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当初还不如嫁给一个普通人，只要他真心对我好。我宁愿坐在心爱人的单车上笑，也不愿意坐在他的汽车里哭。” 世事无常。 唐美美处心积虑让男人勾引古嫣然，拍下欢爱视频，目的就是让江大桥休掉古嫣然。 但她不会知道，古嫣然是想离婚，却离不了！ “我要不是舍不得儿子，真的想远走他乡，去一座破庙里当尼姑，敲敲木鱼，念念经文，了此残生。” 李恨水动了恻隐之心，紧紧搂抱她。 “恨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保持低调、不愿意别人提及我是江大桥的夫人吧？因为市长夫人这个头衔带给我的不是幸福，而是痛苦！我也知道，如果有人知晓我的身份，会对我献殷勤，百般讨好我，想以此接近江大桥，但对于我，这是自欺欺人！我真的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恨水，谢谢你，给我一个美好的夜晚。我想，我会永远记住这难忘的夜晚。你就是我心中永远不死的彼得。” 第191章 前妻的秘密1 云川旅游开发公司和东辰外贸公司合并重组会议在云川召开。 这两家公司都是江南集团的子公司。 旅游开发公司一年营业额不过几个亿，近几年持续亏损。 相比之下，东辰外贸公司一年营业额几十个亿，净利润也很可观。 集团决定两家企业合并重组。 不管别人知道不知道，李恨水直到接到会议通知时，才知道两家公司要合并重组。 李恨水虽然挂着温泉山庄副经理头衔，但主要工作在金汤镇政府和桃花村。 集团副总孟依然出席会议，并宣读了新组建的云川东辰外贸公司领导班子成员。 这次合并是吸收合并，保留云川东辰外贸公司，旅游开发公司不复存在。 原东辰外贸公司总经理王江华留任总经理。 原旅游开发公司总经理孙金山任常务副总。 原旅游开发公司副经理陈伯康任副总。 原东辰外贸公司副经理卜世仁留任副总。 杜芙蓉继续担任财务部副部长，临时主持工作。 宣布人事任免名单后，总经理王江华作表态发言。小说 王江华五十几岁，不像别的油腻大叔，他相貌堂堂，温文儒雅。头发油光可鉴，由于长期锻炼身体，他没有中年男人通常都有的大肚腩。 王江华口才很好，声音很有穿透力、渲染力，还有淡淡的磁性。他早年当过电台播音员。 李恨水的目光始终落在孟依然身上。 今天的孟依然，穿着一身黑色调，黑色西装，加黑色包臀裙。 孟依然并不开心，李恨水能看得出来。 难道霍泰白真的查出了有艾滋病？ 散会时，李恨水碰到了王江华。 王江华很有亲和力，不像有的高管架子十足，他一贯平易近人。 “王总，祝贺你。”李恨水微笑致意。 王江华之前是旅游开发公司总经理，李恨水就是在他任上入职旅游开发公司的。 王江华对李恨水还是很器重的，也是李恨水和王可欣的婚姻介绍人。听王可欣说，王江华是她的远房叔叔。 “小李，听说你在镇里挂职，各项工作很出色。”王江华就像一个敦厚的长者，没有一点架子。 “那是领导栽培和支持的结果。”李恨水故作谦虚道。 “小李，王可欣到现在还没下落吗？”王江华转移话题。 “没有。”一想到王可欣的离奇失踪，李恨水的心头就像压了块石头。怎么说，王可欣是他的前妻，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并不希望她遭遇不测。但是，种种迹象表明，王可欣已经遭遇不测。 王江华将李恨水叫到一边，说：“小李，王可欣失踪后，网上有很多帖子，网名们纷纷成了网上侦探。有的人分析，王可欣之前是不是患了抑郁症？还有人分析，王可欣是财务部长，会不会贪污公款潜逃到了国外？” 王江华看到的这些帖子，李恨水其实也看过。 李恨水说：“王可欣不可能有抑郁症的，我了解她。至于贪污公款潜逃国外的说法，也很荒谬。” 王江华却说：“小李，现在有抑郁症的人有很多，有的人看着和常人无异，有说有笑，其实已经有抑郁症，可能还很严重。至于王可欣有没有侵吞公款，暂时还没审计，不清楚情况。她具备侵吞公款的条件，但不太可能会做这种事，但也说不准。我迟迟没组织审计，一是最近企业合并重组，公司又忙又乱，二是我也有私心的，害怕王可欣真的一时糊涂做出傻事，压着没有审计。” 王江华为什么此时说这话？ 阿华！ 李恨水猛地惊醒，王江华是不是王可欣的老情人阿华？ 从王可欣几次粗略的描述中，王江华很像那个阿华。 至于王可欣说王江华是她的远房叔叔，只是一种借口、一种掩护。 王可欣失踪和王江华究竟有没有直接关系？ 李恨水压抑住心头的激动，阿华浮出水面，王可欣失踪的谜底就要揭开了。 这时候，孟依然打来电话，说要见李恨水，谈点事情。 李恨水猜测，孟依然要么是说她二哥孟大虎的事，要么是说霍泰白的事。 在公司接待室，孟依然单独接见李恨水。 集团老总亲自单独接见名不见经传的李恨水，本身就是一个新闻。 当然，知情者首先想到的就是，上次张小刀来山庄闹事时，李恨水救了微服私访的孟依然。 “李经理，有没有想法调回云川，或者调到省城集团总部？”孟依然开门见山地问。 “没兴趣。”李恨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我就猜测你会拒绝。”孟依然显然有些失望。 “孟总，你亲自接见我，就是想调动我的工作吗？” “小李，两件事。第一件事，希望你能对我二哥网开一面，我二哥确实有错，但怎么说他是我二哥，都是一个爹娘生的，我不帮他帮谁？你爸爸出狱平反不是问题，很多事情我们可以摆平，只要你不紧盯我二哥不放就行。” 孟大虎是李恨水的仇人，孟依然为孟大虎一而再，再而三求情，李恨水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孟大虎？ 李恨水望着孟依然绝美的脸蛋，诱人的身材，坏笑道：“不追究你二哥的责任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孟依然眼前一亮，问：“什么条件？” 李恨水嬉皮笑脸地说：“今晚你将自己洗干净，陪我一夜。” “放肆！”孟依然气急败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调戏上司！” 李恨水毫不畏惧，说：“孟总，调戏上司的后果是被开除吗？那我求求你，将我开除吧！” 孟依然气得胸前乱颤：“你翅膀长硬了是吧？没有我的力荐，你能当上温泉山庄副经理？” 李恨水冷笑道：“孟总，你为什么要提携我？还不是因为我帮你在先，如果不是我出手相救，那天你说不定就被刀疤脸劫走入了洞房！” “你混蛋！”孟依然骂了一句，“本来以为你很有正义感，关键时刻见义勇为，对你印象非常好，却没想到你也是一个流氓！” 李恨水不慌不忙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让你长得祸国殃民呢？孟总，我的身体很健康，没有艾滋病哦。” “给我滚！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孟依然斥责道。 李恨水转身要走，还没走几步，孟依然又发号施令：“给我站住！” 李恨水站住，转身，坏笑着问：“孟总，是不是答应我的条件了？” 第192章 掮客 “小李，我们坐下来谈谈吧。” 孟依然摇身一变，由怒女变成怨女，语气缓和了很多，也不像刚才那么气急败坏了。 女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 对了，霍泰白是影视大亨，孟依然是不是耳濡目染，学会演戏？ “小李，你知不知道刚才调戏我的话语，将你在我心目中的良好形象破坏殆尽？” “孟总，我不喜欢伪装，刚才的我，才是真实的自我。” “小李，我问你，那天晚上你说霍泰白侵犯罗雨晴，你是目击者？” “明知故问！一想到你老公被我一只脚踩在地下，那才真的爽啊！” “小李，怎么老是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和我说话？我们有仇吗？” “我们没有直接仇怨，但是，你二哥是陷害我父亲入狱的罪魁祸首，他是我的仇人！你包庇你二哥，算是我的间接仇人！” “小李，在古代，孔老夫子说：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也。汉代刑罚适用原则之一就是亲亲得相首匿。意思是除了谋反、大逆以外的罪行，亲人之间都可以相互包庇隐瞒，不用负刑事责任。让我大义灭亲，真的做不到。” “你二哥干了坏事，你要包庇；你老公干了坏事，也要包庇吗？” 孟依然轻叹一口气：“谁让他是我老公呢？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嫁给他这么一个老男人？是不是认为我是个物质主义者，贪恋他的钱财？” 李恨水摇头：“不是，应该有别的理由吧。” “我嫁给霍泰白，是因为他救过我的命。换句话说，他给了我二次生命。如果不是他救我，我坟头的树都有几丈高了。” “又是一个老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算是吧。我在留学澳洲期间，有一次和同学坐游轮去海上游玩。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突然遭遇罕见的飓风，游轮倾覆。” “我被飓风卷入水中，虽然我会游泳，但在茫茫大海，哪能自救？再说了，我还受了轻伤。就在我体力不支，濒临绝望时，霍泰白来了。” “那时候，我并不认识霍泰白。他很幸运，在海里抓到了一块船舱甲板，他就趴在甲板上顺水漂流。我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拼命向他挥手，求他救我。他见我是华夏人，就伸出一只手，将我拉到甲板上。” “幸运的是，前方有座海岛，我们上了岛。我们终于等到一艘过往的货轮，这样获救了。那次海难，死了很多人，新闻上都有的，而我是亲历者。” 李恨水笑道：“这情节和我看过的一部荒岛求生的网络小说有几分相似。” 孟依然说：“小李，你也许觉得难以置信，但这就是事实。真实的生活远比小说更精彩，也更狗血。” “所以，你抱着报恩的心理嫁给了霍泰白？” “他对我真的很好。当他向我求婚时，我没有拒绝，也不忍拒绝。小李，你刚才提出那个荒唐的条件，不怕我有艾滋病？” “孟总，你有艾滋病？你是认真的吗？” “我没有，上次听你说了后，特意去医院检查了。” “孟总，就算你有艾滋病，如果你答应陪我一夜，我也会义无反顾。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过过嘴瘾，谁不会？如果我真的有艾滋病，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孟依然看看时间，说：“外面人还不知道我们在聊啥呢。小李，和你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能对霍泰白高抬贵手。他动用了很多关系，不仅让罗雨晴撤诉，还摆平了云川警方。他就是担心你会检举揭发，因为你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 李恨水笑了：“霍泰白会说我很有正义感？孟总，你在搞笑呢。他一定会说我非常难缠，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是吧？”小说 孟依然也笑了。 “小李，你提出的条件，不是不可以考虑，但我真的不希望你是一个流氓。” 李恨水惊愕不已。 他刚才只是故意惹怒孟依然而已。 没想到她说可以考虑！ 也就是说，孟依然会舍身救二哥！ 孟依然肯背叛霍泰白，是想报复霍泰白吗？ “孟总，你老公没有去医院体检吗？” “小李，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吧。”孟依然直接回避了李恨水的问题。 从孟依然躲闪的眼神中，李恨水大胆判断，霍泰白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患有艾滋病。 如果没有，孟依然也不用回避，直接回答没有就是。 结束谈话。 孟依然担心谈话时间过长，又会引起其他人不必要的联想。 女上司单独会见男下属，本身就让人遐想。 离开东辰外贸公司，李恨水直奔二姑沈媛媛的办公室。 二姑办公室，被隔成里外两间。 外间是秘书舒晴的办公室，里间才是二姑的。 也就是说，如果去二姑办公室，得过舒晴这一关。 也许是工作劳累的缘故，舒晴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 当然，也不排除是家庭原因。 “直接敲门进去吧。”由于沈媛媛是李恨水二姑，舒晴省去了不少繁文缛节，比如先禀报，征得同意。 李恨水敲开了二姑的门。 正在伏案批阅文件的沈媛媛见是李恨水，又惊又喜：“天鹏，你来啦？” 李恨水笑着说：“二姑，这次来云川开会，顺便看您，另外，还有事汇报。” 沈媛媛起身，亲自为李恨水倒了一杯茶水。 “什么事呢？”沈媛媛问。 由于袁壮志手眼通天，眼线遍布，李恨水不得不提防，他关上房门，轻声说：“是关于云川首富袁壮志的。二姑知道这个人吗？” 沈媛媛点头道：“听说过，说是个煤老板，能耐很大，和很多官员私交不错。” “二姑，坊间传闻，袁壮志有地下组织部长的外号，说找他提拔个副县长都不是什么难事。” “还有这事？”沈媛媛蹙眉道，“如果属实，这不乱了套？不过，这种政治掮客并不只有袁壮志一个人，媒体曝光过多起。” “二姑，袁壮志当政治掮客，只是一个问题，还有其他很多问题，比如，隐瞒矿难，侵犯女孩，偷税漏税等等。” 第193章 前妻的秘密2 沈媛媛十分惊讶：“袁壮志有这么多问题？是坊间传闻还是实有其事？” 李恨水简要说了掌握到的情况。 沈媛媛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天鹏，你说的这些，要么没有证据，要么证据不确凿充分，袁壮志是何许人也？知名民营企业家、慈善家、市工商联副主席，头上还有很多顶头衔和光环。而且，他浸淫云川官场太深，地下组织部长的头衔可不是乱喊的，说明他与云川市中上层领导关系非常密切。这样一个黑白通吃、手眼通天的煤老板，动他并不容易啊。当然，也不是说不能动，动不得，得精心准备，掌握证据，严格保密，确保一击必中。否则，打虎不成，反被虎咬。” 李恨水知道，袁壮志这些年用金钱和美女开道，拉拢腐蚀了很多官员为他站台，这些官员和他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而且，这些官员中，肯定有警方的人。一旦走漏消息，后果很严重，弄得不好，出师未捷身先死。在关系到自身生死存亡时，袁壮志会铤而走险、狗急跳墙的。 沈媛媛接着说：“天鹏，我来云川时间不长，立足未稳，根基不深。云川官场非常复杂，有多个小团体，就拿莫啸天来说，他虽然不是本土派官员，但扎根云川已有十多年，很多官员都是在他手上提拔的。莫啸天为人强势，在常委会上有时还和我针锋相对，甚至妄图架空我的权力。警方负责人赵明亮，是本土派官员，也组建了一个小团体，甚至级别比他高的，都得听他的，也许他利用职务之便，抓住了这些人的把柄。赵明亮对我阳奉阴违，指望他查袁壮志？很不现实。也许，我刚和他说这事，消息瞬间就传到袁壮志耳朵边了。” 李恨水说：“上级明确要求，不得搞小圈子、小团体，但云川还有人这么搞。小团体抱团取暖，组成利益共同体，将人民赋予的权力当作小团体谋私利的工具。” 沈媛媛说：“是啊，我的处境现在有点困难，因为在常委会上还没掌握话语权。还有，你知道吗？我上任后不久，竟然有人在我的办公室安装了隐形摄像头，试图监控我的一举一动。” 李恨水惊讶不已：“谁这么胆大？” 沈媛媛说：“暂时不知道，但我正在暗中调查。我来云川不久，任职云川市国安局长的老同学来看望我，他说之前全国发生过几起下属监控上级的案件，便帮我检查办公室有无针孔式摄像头。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还真的有两个隐形摄像头，一个对准我的办公桌，一个对准门口。也就是说，谁进了我的办公室，谁给我送了什么，谈了什么，都一清二楚。好在及时拔掉地雷，消除了隐患。现在，我老同学隔段时间就来一趟，帮检查有无新的针孔式摄像头。我的心理都有阴影了。云川官场水很深啊！” “二姑，真的让人难以置信。有的人利欲熏心，胆大妄为，什么事都敢做。” “天鹏，袁壮志这事，不能急，也急不得，欲速则不达。天鹏，明白我的意思吗？” “二姑，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计划暗中收集证据。” “天鹏，我不建议你这样做。你不是警方的人，没有这个义务。如果你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老爷子，还有你爸爸交代？” “二姑，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李恨水淡然一笑。他心中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次追捕两个越狱逃犯，本以为走不出山洞了，但最后不但走出了山洞，还趁机将张玉洁收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天鹏，云川警方主要负责人赵明亮不换人，就谈不上查袁壮志。只有拿掉赵明亮，换上我信任的人，才有可能对袁壮志采取下一步行动。” 沈媛媛顿了顿，接着说：“但是，天鹏，赵明亮是副市长、公安局长，副厅级干部，是省管干部。我虽然是一把手，但想拿掉他并不容易，除非他有错误。” 李恨水心中有了主意，他的手中已经有了部分关于赵明亮的罪证，这是从宋晓萱那里获得的。但宋晓萱手里的东西应该不止那么多，或者，她虽然没有更多的东西，但有线索。 一旦掌握关于赵明亮涉嫌犯罪的更多的、确凿的证据，就可以提供给二姑，先将赵明亮拿下。 看来，赵明亮已是秋天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了。 李恨水想到了袁壮志游说他让沈媛媛去壮志集团考察的事，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沈媛媛沉思片刻，说：“可以，我倒是很想会会这个袁壮志。这几天不行，等过段时间。” 既然沈媛媛短时间内不会动，也没有实力动袁壮志，那就先稳住袁壮志。 袁壮志的公司，挂着很多他与各级领导的合影，他以此为荣。如果沈媛媛去了他的公司，他会放松警惕，自鸣得意。 一个人得意忘形的时候，也是最容易麻痹大意的时候。李恨水决定假装与袁壮志发展个人关系，暗地里趁机获取有价值的线索和证据，庄亚兰就是突破口之一。 离开沈媛媛办公室，见舒晴在外间用手抹眼泪。 看到李恨水出来了，舒晴有些失态，自我解嘲道：“最近不知怎的，眼睛老是迎风落泪，刚刚开了一会窗户，风一吹，泪水就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哭泣呢。” 李恨水笑道：“那要去医院看看。” 舒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明后天抽个时间去医院看看。” 舒晴说迎风落泪，在李恨水看来，只是借口，从她的精神状态看，应该是真的落泪了。 一个人暗自落泪，多半是有伤心事。舒晴为何哭泣？为何伤心？ 走出办公大楼，李恨水打的去了一趟家。 准确地说，离婚后，这只是王可欣的家。当初买房子钱，基本上都是王可欣出的。 开门密码没有换。 也许是许久没有住人的缘故，家里地板上都落了一些灰尘。 两人的婚纱照还在墙上挂着。照片上的王可欣，美丽却漠然。 李恨水的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 李恨水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见王可欣时，她不止一次提到，厨房集成吊顶坏了。 但集成吊顶并没有坏，难道她请人修了？ 修理集成吊顶是一件很小的事，用得着她再三叮嘱？ 李恨水突然一个激灵，王可欣的话，是不是有着某种暗示？ 第194章 前妻的秘密3 李恨水从储物间搬来一张折叠梯子。 他轻轻推开其中的一块集成吊顶，用手电筒向里面照亮。 果真有重大发现！ 里面有一个黑色塑料袋。 塑料袋并不沉，不用担心压垮集成吊顶。毕竟，集成吊顶承重不多。 塑料袋里的东西，也许能揭开王可欣失踪之谜。 李恨水如获至宝，打开塑料袋。 塑料袋里东西并不多。 一个优盘，十几页记账凭证复印件，还有几页书信。 李恨水最先看的就是书信。 书信是写给李恨水的。 恨水：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也一定会来读这封信。 你读这封信的时候，我也许不在人世间了。 和你夫妻一场，对你愧疚太多，欠你太多，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会做一个本分的、称职的妻子。 你一直很想知道，谁是阿华吧？ 今天，我就要揭晓答案，阿华就是王江华。 是不是很惊讶？ 我说阿华是我的远房叔叔，其实只是一种借口。 公司很多人以为阿华是我的叔叔，这正是我和阿华想要的结果，叔叔这个称呼是我和阿华在一起的最好的掩护。 五年前，我第一次见到王江华，就被他深深吸引了。那年，我二十岁，他四十八岁。 那一次，他率队来我们学院调研，我作为学生代表与他座谈。 他有着俊朗的外表，棱角分明的脸，成熟稳重的气质，渊博的学识和敏捷的思维。最让我着迷的是，他那淡淡的磁性的声音。后来我才知道，他早年当过电台播音员。 座谈会结束，我在走廊遇见了他，他和我闲聊几句，希望我毕业后可以去他的公司应聘。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接下来好多天，他都没有主动和我联系。我有着一种淡淡的失落，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和这个大我二十八岁的男人聊天。 大学在二十多天后，他忽然给我发了条短信，说他正好出差，能否出来见他？ 我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我们是在一家咖啡馆见面的。 他见多识广，谈吐很优雅，他说他去过很多国家，见过大世面。我发现自己很崇拜他。 后来，他主动谈到家庭。他说和妻子感情不好。妻子是个母夜叉，脾气暴躁，很霸道。 他还说妻子是个财迷，不仅将他的工资卡没收了，还试图掌管他父母亲的退休金，想当王熙凤第二。 他说要不是考虑到女儿的感受，他就要和她离婚。 他说女儿高考结束之日，就是离婚之时。 他又夸我美貌，有才华，说如果年轻二十岁，一定会追我。 我笑着说，你看起来并不老啊。 他笑了，大胆地说，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我一愣，问道，是忘年交朋友吗？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希望你是我的女朋友，可惜，我不够资格，不仅年龄足足可以当你的父亲，还是一个已婚男人。 我红着脸，低着头，没有说话。 忽然，他抓住我的一只手，说，可欣，你知不知道，第一次见到你，就不可救药地爱上你，可是，这段时间，我一直将这份爱埋在心里，因为我不敢表白，因为我没有资格，我怕太突兀伤害你。哪怕我单相思一生，也不愿意伤害你。你知道那种单相思的煎熬吗？说实话，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 我没有推开他，这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他用哀求的语气说，可欣，做我女朋友，好吗？ 我没有吭声，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这时候，他竟然双手捧着我的脸，仔细端详，就像欣赏一件艺术品。 我想挣脱，可是浑身无力，便娇羞地闭上眼。 他竟然要吻我，我左右闪躲，说：王总，你不要这样，这是我的初吻，以后要给男朋友的。他说，我就做你的男朋友，好吗？ 我一犹豫，他就用唇堵住了我的嘴。我的初吻就这样被他粗暴地夺去了。 事后，他用甜言蜜语哄我，让我毕业后就去他的公司干财务，不用有任何就业压力。 从咖啡馆出来，他让我陪他看电影，我没有拒绝，因为我打心底崇拜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他带我去了私人影院包厢，只有我们两个人。 电影开始放映了，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他搂我、亲我，甚至得寸进尺，摸我，甚至要更进一步。 我说我还是处女，他竟然说，将贞操给我吧，将来我娶你。 我说，第二次见面就这样，这不好吧。 他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他将我抱在腿上，亲吻我，然后趁机掀开我的裙子…… 就这样，在私人影院包厢，他粗暴地夺走了我的第一次。 但我一点也不恨他。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我所渴望的。 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拒绝他，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事后，我说，我们的关系进展得也太快了吧？ 他说，两个相爱的人，迟早会走到这一步。见面两次做，和见面两百次才做，有什么区别呢？ 从此，我就成为他的地下情人。 大学毕业后，他兑现承诺，让我进了他的公司。 为了更好地掩护我和他之间的真实关系，我们就说是亲戚关系。 一个人的形象是会骗人的，说的就是他。 有一次，我意外发现他不止我一个情人，还有好几个情人，大多是涉世未深的女孩子。 他的话本大同小异，无外乎妻子是母夜叉，和妻子没有感情，等女儿高考后就和妻子离婚之类的话。 原来，他是一个猎艳老手。 可是，我已经无路可退，因为我骨子里是爱他的，我的第一次都给了他。 他对我的新鲜感逐渐下降，并有摆脱我纠缠的意图。 他多次做我思想工作，让我随便找一个男人结婚，这样可以掩人耳目，因为公司里有少数人私下议论，说我是他的情人云云。 后来，我才知道，这也是他甩包袱的一种办法。他有个情人，就是在他的极力怂恿下，嫁给了一个男人。随着他对情人越来越冷淡，他的情人心灰意冷，渐渐和丈夫的感情深了，后来离不开丈夫。他也就甩掉了一个包袱。 他相中了你，撮合我俩在一起结了婚。 我虽然和你结了婚，但身在曹营心在汉，心是属于他的，因为我真心爱他。 第195章 前妻的秘密4 李恨水看到这里，心中莫名的苦涩。 原来，王可欣是因此与他结婚。 在王可欣眼里，他只是一个结婚对象，仅此而已。 这个结婚对象，可以是李恨水，也可以是王恨水，刘恨水。 如果是在王可欣失踪前，他会恨她，但现在，王可欣失踪多日，却杳无音讯。他已经不再记恨她了，相反，他的心中多了一份牵挂。 有人说他舔狗下贱，有人说他有情有义，这都不重要。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李恨水接着看王可欣写给他的信。 恨水，我渐渐看清了阿华的庐山真面目。 他就是一个两面人。十足的伪君子，喜欢表演作秀，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他不仅好色，还很贪，这些年，他收了多少贿赂、贪了多少钱，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 我在公司干财务部副部长时，他提出和我共同搞钱，做假账、假发票报销。 我承认我是一个势利、贪财的女人，但是，我不想做犯罪的事，不想东窗事发而锒铛入狱。 我拒绝和他一起贪污钱财，但是，还是为他贪污公款提供方便之门。比如，他不知从哪里弄来许多假发票。 我让他和我结婚，他找出百般理由拖延，还继续寻花问柳，公司漂亮的女人大都成了他的玩物。 我终于意识到，我就是他的玩物，也是他贪钱的工具，他是不可能娶我的。 他辜负了我对他的一片真心，现在想想，这些年对他感情上的付出，真不值得。 既然不能嫁给他，那就从他手里弄点钱，让他赔偿我五年的青春损失费。 然而，他对我一直很抠门，这五年，他给我的钱不会超过十万元。 当然，他不仅要给我一个人钱，他还有很多的情人，都要花钱，而且，他还嫖娼成瘾。 有时候是客户请他嫖娼，他不用自掏腰包，但很多时候，他要自己掏钱。 他嫖娼，玩的都是高端的，空姐、模特、网红，费用支出大，哪有多少钱给我？ 我终于和他摊牌了。 我直截了当地和他说，我们可以断绝一切关系，不再纠缠你，我可以离开东辰外贸公司，调离、辞职都行，但前提是，得补偿我青春损失费，不要多，一年一百万。 他又惊讶又愤怒，说我狮子大开口，还用脏话骂我，说我的逼是镶金的。他说他没有钱，如果分手，最多十万，不能再多了。 我冷笑道，你这些年贪污受贿的钱还少吗？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愤怒地说，你在暗中收集我的证据？你怎么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怼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几年，你用购买的假发票报销，就贪污了不下几百万，还有受贿、回扣，这些年，你少说搞了几千万吧？怎么给我五百万都舍不得出？ 他愤怒之后，慢慢平静了，没有说不给我五百万，但给他时间，他要筹钱。 他和我坦诚，确实搞了一些钱，但他开销也很大，说每年给集团高层送礼都要一大笔钱。 我嘲笑他，送礼只是小开支吧，你找空姐包夜，一晚上都是上万元，当我不知道？ 他开始哄我，套我的话，问我掌握了多少对他不利的证据材料。 我的确利用各种机会，使用各种手段掌握了部分有关他涉嫌违法违纪的证据材料，但那仅仅只是冰山一角，我没有机会、也绝无可能掌握到他全部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材料。小说 我怎么可能说出我掌握的证据材料？ 那天，他阴沉着脸，很不高兴。 恨水，厨房集成吊顶上是我利用各种机会和手段获取的关于阿华违法乱纪的证据材料。 我知道，除非我遭遇不测，否则你不会再来我们结婚时的房子的，因为那对于你是一种伤害，一种耻辱。 如果你去了我们的房子，那一定是在我遭遇不测之后。 我们离婚后，房门开门密码没有换，指纹识别也没有换，一直如此。 关于阿华的证据材料，并不全面，也不充分，只能证明他有问题，他究竟有多大的问题，只能由有关部门调查处理了。 恨水，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当小三女人的五种结局吗？ 那时候，我意识到他要可能谋害我。 这些年，反目成仇、谋杀情妇的案件还少吗？ 我意识到他要谋害我，是因为我突然在他包里发现了一张病历单。 这是一张伪造的病历单，是我去精神病医院看病的病历单，说我患有抑郁症。 我质问他，他撒谎说，之所以委托朋友开这个病历单，是想借此从公司多搞点钱，还说一旦出事，可以为我减轻责任。 我知道这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主要原因是，他可能要对我下手了。 我没有抑郁症，不可能有抑郁症的，也绝不可能自杀。 恨水，想想自己真可悲。我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当然，我可以和妹妹可韫说，但是，怕她担心，更怕她告诉父母亲，爸爸身体不好。 我只能间接告诉你，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知道，一旦我真的出事，你一定会帮我的。 可能你有一个重要疑问，为什么我预感到阿华要害我，为什么不报警？ 原因有二：第一，只是预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第二，我心里还是有他的，对他是有感情的，不想因为自己的臆想而害了他。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多半是阿华干的，他是为了杀人灭口。 他杀了我，既可以省下五百万，又可以不再担心我会举报他。 当然，他不会亲自出面。他可以雇佣杀手。 恨水，当小三的女人大都不会有好下场。 多么痛的领悟啊！ 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再迷恋上这个虚伪的老男人。 唉，不说了。絮絮叨叨这么多，不知道你有没有耐心看下去。 恨水，如果我死了，你还会记恨我吗？会为我申冤吗？ 李恨水看完这封信，已经得出基本判断：王可欣很可能已不在人世了，而凶手很可能就是王江华。 第196章 重大发现 王可欣书信的后面，还有一张纸，内容不多，应该是写完书信后，又补充写的。 恨水： 我其实很想和你复婚，不仅仅是因为嫁入豪门，你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有爱心，正直善良，有正义感。可韫说得非常对，说总有一天，我会发现，我丢掉的不是敝屣，而是珍宝。 等到我意识到你的好时，已经迟了，覆水难收啊。 恨水，那天去金汤镇见你，我其实已经决定了，如果你同意复婚，我会痛改前非，绝不再出轨，而且，我会说出我和阿华的所有一切，包括他可能要谋害我。 但是，我也知道，这是一种奢望，因为我的身子已经脏了。 恨水，可韫挺不错的。她其实暗地里喜欢你，我是知道的。她是一个很合适的妻子人选。漂亮，温柔，清纯，关键是，她会真心对你好，不像我，让你感到耻辱和悲愤。 李恨水假设：如果他同意和王可欣复婚，王可欣的确可能说出和王江华的一切，包括他可能要杀人灭口。如果他提出警告，王江华很可能不敢下手。 至于王可欣说保证以后不出轨，她能做到吗？就算能做到，她和王江华的丑事会让人一辈子感到耻辱。 和王可欣复婚，李恨水做不到。 李恨水心中默默说：王可欣，如果你真的被王江华害了，那真的不是我的错，是你背叛我在先，而且，你一次次践踏我作为男人的自尊。 李恨水接下来看有关王江华的证据材料。 记账凭证是复印件，大都是疑似王江华用假发票报销的会计记录。 每张发票的金额不一，最小的一笔是八千六百元，摘要是一套企业家管理丛书。最大的一笔有几十万元。 用假发票报销，一来说明王江华贪心，二来说明公司内控管理制度存在问题。 李恨水将优盘插入电脑，里面有几个文件夹。 一个文件夹是有关王江华涉嫌利用公司财务管理漏洞贪污钱财的。 但这些都是间接证据，金额也不是很大。小说 按照王可欣在书信中的内容，王江华涉案金额有几千万。当然，那也是王可欣的猜测。 另一个文件夹是关于王江华玩弄女人及嫖娼的材料。这些材料内容，主要是王江华的日记及记录。 看来，王江华也是一个爱写日记的人。 但是，和姚金明的日记相比，王江华的日记有三个不同。 第一个不同，王江华不是在日记本里写日记，而是在电脑里写日记。不知怎的，被王可欣拷贝出来了。 第二个不同，王江华的文笔显然比姚金明强。姚金明只是记流水账，但王江华像是在写小说。 第三个不同，王江华的日记里，只字不提贪污受贿等经济方面的问题。 要么他只对记录玩女人有兴趣，要么保持高度警惕，防止经济问题败露。 玩女人只是生活作风问题，最多免职。但贪污受贿就要蹲大牢了。 孰轻孰重，王江华是清楚的。 王江华玩女人日记，有一百多篇。 李恨水没有时间一一细看，只是随便浏览了十几篇。 有几篇是写如何将漂亮女下属哄上床的，还有几篇是嫖娼日记，都是高端女郎，如兼职空姐、车模、网红等，还有国外女郎。 从相貌描述可以看出，这些兼职女郎长相、身材都很棒，当然，价格也不菲，一次几千起步。 塑料袋里应该是王可欣所能掌握到的关于王江华的全部证据。 李恨水作为局外人都知道，这些问题只是王江华涉嫌违法犯罪的冰山一角。 东辰外贸公司一年营业额几十个亿，作为掌舵人，他不可能就这点问题。 用假发票报销套取公款，只是饭前的甜点。 但王可欣不太可能知道王江华收了多少回扣。王江华也不太可能和她说。 因此，王可欣也就无从掌握王江华更大的经济问题。 但王可欣不说，王江华也不知道，王可欣究竟掌握了他的多少黑材料。毕竟，她是财务部副部长。 李恨水分析，从现有证据看，王江华有作案动机，但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了王可欣。 关键问题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王可欣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又凭什么指控王江华杀了王可欣？ 如果报警，请求警方开展侦查，结果会怎样？王江华会不会招供？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这事得请教刑警出身的张玉洁。 李恨水躺在客厅沙发上，闭目沉思。 如果王可欣已经遇害，幕后凶手是王江华，他最想知道什么？应该是知道王可欣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这些证据藏在哪里？ 王可欣不太可能将证据藏在办公室，而最有可能放在家里。 王江华不止一次来过家里，对开门密码了如指掌。 他很可能会来家里寻找证据。 当然，他可能不会亲自出面，而由其他人出面。 李恨水猛然想起，住在门对面的一对小夫妻前段时间在门口安装了监控摄像头。 通过监控摄像头，可以看到哪些人进来了，不仅是他家的人，也包括王可欣家的人。 王可欣得知后，极度气愤，说干涉了她的隐私，并为此上门和小夫妻吵了一架，要求拆掉监控摄像头。 小夫妻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承诺调转监控摄像头的方向，不正对着门口，改为对着廊道，但绝不承诺拆掉监控摄像头。 小夫妻安装监控摄像头的时间，正是李恨水与王可欣离婚的前夜，那时候，他已经知道王可欣出轨，因此也就不想再通过监控摄像头追查她是否出轨。 再说了，按照王可欣的描述，最近几年，王江华很少上门。就算调阅监控，也不能发现什么。 李恨水决定登门拜访对面小夫妻，看看能不能从监控视频中发现蛛丝马迹。 李恨水为人谦和，与对面小夫妻并无矛盾，虽然平日里互不串门，但见面也打个招呼，毕竟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嘛。 李恨水敲开对面的房门，男主人小陈在家，他老婆不在家。 李恨水说明来意，小陈一口答应了。 虽然王可欣与他们家关系不佳，还吵过架，但王可欣已失踪多日，生死未卜，过去的不快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但王可欣失踪已有一段时间，就算是快进，看完监控视频也需要相当长时间。 李恨水还没看多久，小陈忽然说：“大哥，我不知道你老婆失踪了，前段时间，我在看视频时发现一个可疑男人去了你家。” 第197章 重大发现2 小陈家的摄像头，虽然对着廊道，但是，依然可以看到，哪些人从廊道进来了。这些人，要么去小陈家，要么去王可欣家。 也难怪王可欣强烈反对对门安装监控摄像头，因为这的确在一定程度上会侵犯她的隐私。 “可疑男人？”李恨水一惊。 “大哥，那天我调阅监控时，看到大晚上的，一个男人戴着口罩，从廊道过来了。这年头，谁戴口罩啊？又不是大冷天，这本身就很可疑。实不相瞒，我以为那个男人是你老婆的情人，你不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老婆已经离奇失踪多日了。” “还记得那天是几号吗？”李恨水问。 “记得，因为那天我在南京出差。”小陈答道。 由于知道具体日期及时间段，很快就调出了监控视频。 这一天，正是王可欣失踪后的第二天。 晚上十一点二十三分，可疑男子出现在监控视频中。 他戴着口罩，神色并不慌乱，就像是熟人拜访似的。 李恨水虽然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他肯定不是王江华。 第二天凌晨五点十六分，可疑男子走了出去。 也就是说，他在房子里待了近六个小时。 怪不得小陈误以为该可疑男子是王可欣的情人。 李恨水再一次观看可疑男子进出监控的视频时，有了重大发现。 这个可疑男子虽然戴着口罩，但眼睛是露在外面的。 虽然晚上光线不好，但仔细看，还是能够看出男子的一只眼睛不正常，像是独眼龙。 那次李恨水和张玉洁、张小刀等人走访附近村民时，一个耳聪目明的老太太反映，其中一个男人眼睛不正常，像是独眼龙。 而且，当时老太太说，这个男子身材壮实，身高与张小刀差不多。 今晚在监控视频中看到的可疑男子身高也与张小刀差不多，身材也很壮实。小说 也就是说，两个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男子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李恨水准备在与张玉洁当面商量后，决定是否报警。 李恨水将可疑男子的相关视频下载到手机中。 离开小陈家，李恨水回屋里寻觅可疑男子的蛛丝马迹。 可疑男子轻松进屋，无疑是知晓开门密码的。 为什么知晓开门密码？ 原因无外乎有二：一是他是王可欣的另外一个情人。二是他是王江华派来的。 王可欣失踪后，警方曾调出她的通话和聊天记录，没有发现明显异常，都是与领导同事及亲朋好友联系。 聊天记录还显示，偶尔有领导和同事发一些暧昧、挑逗的骚扰信息，王可欣要么不回复，要么斥责。 这说明，王可欣并不是私生活非常放荡的女人。 王可欣也说过，她只有阿华一个情人。 因此，可疑男子是王可欣的另外一个情人的可能性很小。 他进屋五六个小时，更有可能是在寻找证据。因此，他是王江华派来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刚才李恨水进屋转了一圈，并没有细看，没有发现到明显异常。 但现在屋里仔细再看，发现家里有被翻动的痕迹。 虽然可疑男子在翻动家中物品后，又努力还原位置，但百密一疏，还是留下破绽。 可疑男子不会想到，王可欣竟然将证据材料藏在厨房集成吊顶上面。 可疑男子在屋里寻找近六个小时无果后，估计以为王可欣将证据材料藏在别处，就悻悻然离开屋里。 如果可疑男子真的是王江华派来的，那至少说明，他不仅仅只是王江华雇佣的杀手，还有可能有着其他关系。 因为杀手只负责杀人，不会帮人寻找证据。 此屋不能久留，因为会破坏证据，如果报警，警方会提取可疑男子的脚印、指纹什么的。 下一步是报案，还是什么的，等回去见了张玉洁再说。 离开家，李恨水给宋晓萱发了信息，说要去找她。 宋晓萱回复：已经洗得白白净净了。 话语很暧昧，李恨水直奔宋晓萱的爱情公寓5栋818。 当然，他找宋晓萱，主要目的不是幽会，而是试图从她那里获取关于赵明亮更多的证据。 按照二姑的说法，拿下袁壮志，首先得让赵明亮挪位。 赵明亮掌控云川警方一天，就别指望他查处袁壮志。 宋晓萱已经洗过澡了，穿着一身低胸丝绸睡衣，酥胸半露，风情万种。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宋晓萱一头扎进李恨水怀里，用粉拳轻轻捶打他宽阔而结实的胸膛，撒娇道：“你这个大坏蛋，这么长时间才来看我。哼，是不是喜新厌旧，喜欢上别的女人？” 李恨水没有说话，抱之以狂热的亲吻。 一番断气回肠的热吻之后，宋晓萱柔声问：“恨水，今天来云川有事吗？” 李恨水笑道：“沈媛媛书记接见我。” 宋晓萱不相信地说：“你就吹吧，你的级别还不够她亲自接见你吧？” 李恨水一脸莫测高深地笑：“信不信由你。” 宋晓萱悠然一笑：“对了，你是抓捕两个越狱逃犯的大功臣，媒体上都有关于你的新闻，沈书记接见你也完全有可能。” 李恨水之所以有意一步步搬出沈媛媛，是想让宋晓萱知道，不依靠赵明亮，她一样可以升迁。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宋晓萱放弃依靠赵明亮。 “恨水，我最近遇到了一件烦心事。” “什么事？” “恨水，我知道你帮不上我，但我还是想找个人倾诉，在云川，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更合适的倾诉对象。” “晓萱，谢谢你，让我成为你的倾听者。” “恨水，是这么回事，我们医院老院长经济上犯了错误，但估计找关系摆平了，没有受处理，她提交了提前退休申请，算是给自己台阶下。现在院长空缺，几个副院长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想接任院长。我不是官迷，但说对院长一职无欲无求，那是违心话。我想当院长，不是希望利用院长权力为自己谋取私利，而是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想进步无可厚非嘛。升任院长有难度吗？” “如果有人帮说话，最大的优势是年轻，比如以提拔年轻干部的名义提拔我。但如果没人帮说话，最大的劣势也是年轻，他们会说我管理经验不足，领导能力还需要锻炼。” “你公公不就是你最大的靠山吗？”李恨水试探着问。 “恨水，我也不瞒你，我和赵明亮说了这事。你猜他怎么说？” “猜不出。” “他竟然恬不知耻地说，你如果和我睡觉，我保证你升任院长。” 第198章 摊牌 李恨水惊讶地说：“赵明亮现在都这么毫不遮掩了？” “是啊！以前还遮遮掩掩，暗示我，现在，见我有事相求，直接和我摊牌了。真的是无耻至极！”宋晓萱愤愤地说，“他还说，给我三天时间考虑。” 说曹操，曹操到。 赵明亮给宋晓萱打来了电话。 宋晓萱紧蹙眉头。 “接吧，看他怎么说。”李恨水柔声说。 宋晓萱摁下接听键，还有意开了免提。 “晓萱，这几天怎么不在家里？赵雷不在家，你就不在家里？” “你去了我家？” “是的，刚才去你家，你不在。” “来我家有事吗？” “想你呗，晓萱。” “请你自重！” “晓萱，赵雷不用你，我也不用你，再肥沃的土地也会荒芜的。你可不要说，有别人耕你这块地！” “请你自重！如果没有事，我挂电话了！” “晓萱，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谈谈你提拔院长的事。” “如果你以睡我作为条件，我宁愿不提拔！” “晓萱，不是你提拔不提拔的问题，而是你能不能保住副院长职务的问题！我可以让你当院长，也可以让你当不上副院长！” “你在威胁我？” “没有，我是实话实说。晓萱，你背着我，也背着赵雷，在爱情公寓买了一套单身公寓，是不是？” “你在暗中调查我？” “哈哈，晓萱，我是在保护你。爱情公寓5栋818，是不是？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我在哪里买房子，这是我的权利，你管不着！” “晓萱，我快到公寓门口了，开门吧。” “啊！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和你谈谈当院长的事啊，今天，我特意给市卫生局长打了电话，让他大力培养年轻干部。具体事项，我们见面再说吧。” 说完，赵明亮主动挂断电话。 宋晓萱吓得不知所措：“恨水，赵明亮这个老流氓说很快就到了，怎么办？他上门肯定不干好事。我可以不开门吗？” “不开门倒是可以，但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不如让他进来，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还听到赵明亮在说话：“晓萱，是我。” 宋晓萱脸色大变，如果发现金屋藏汉子，赵明亮一定会暴跳如雷。 她朝李恨水使了个眼色，暗示他找个地方躲起来。 李恨水心领神会。 李恨水并不担心会被赵明亮发现，因为他上次从宋晓萱那里获取了对赵明亮不利的证据，大不了摊牌。 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自己，这也是对宋晓萱负责。 公寓面积小，床底下又钻不进去，衣橱里塞得满满的，又密不透风，唯一合适的就是飘窗，拉上窗帘，可以藏人。 当然，藏在这里也不保险，但哪里都不保险。真要被赵明亮发现，就干脆摊牌。 宋晓萱打开房门。 一股扑鼻的酒味冲进屋里。 “你喝酒啦？” “晓萱，今晚喝了酒之后特别想你，所以就来了。”赵明亮奸笑道。 “赵雷说他明天回云川。” “这个臭小子，竟然是同性恋！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我和他妈妈等着抱孙子呢，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晓萱，你瞒着我们买这套公寓，是不是打算养汉子？” “我，我不是那种人。”宋晓萱支支吾吾道。 “晓萱，你是不是那种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个美人。今晚我就不走了，陪我睡觉吧，过几天，你就是院长了。” “啊！你不觉得说这种话很不合适，很不符合伦理道德吗？” “晓萱，如果赵雷是正常人，我赵明亮就算无耻，也不会染指你。说实话，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想睡你，像你这种尤物，哪个男人不想睡呢？可是，我不能啊，因为你是赵雷老婆。直到我意外得知赵雷性取向有问题，我才决定要拿下你。你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乖乖从了我吧，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对我虎视眈眈？” “睡谁都没有比睡你更刺激啊！” “我不会答应你提出的条件，大不了连副院长也不干了！不过，我真要是连副院长都免了，赵雷会很不高兴的，他就是我的好哥哥。” “这个臭小子，尽给我惹祸！上次嫖娼被抓，我才知道他喜欢男人，前段时间，他又在外惹事，差点将一个十八九岁的男服务生猥亵了，要不是我动用关系摆平，他就要蹲号子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和我翻脸！” 喝了酒后的赵明亮，眼睛猩红猩红的，就像一头饿狼，随时会扑向宋晓萱。 宋晓萱心里直发怵。赵明亮今晚来，显然是奔着要睡她的。 赵明亮是先礼后兵，如果诱惑不成，就很可能使用暴力。 要不是李恨水在，她绝对会慌乱无比。 赵明亮身强力壮，柔弱的宋晓萱在他面前，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宋晓萱下意识地向卧室走去。 赵明亮心中大喜。 李恨水透过窗帘缝隙，看到宋晓萱和赵明亮一前一后来了。 赵明亮在外面说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接下来赵明亮想干什么，他也一清二楚。 他打开手机摄影头，正好对着窗帘缝隙。 见窗帘拉上了，赵明亮再傻也不会打开窗帘。 “晓萱，今晚这里就是我们的洞房！”赵明亮忽然一把拉过宋晓萱的手。 宋晓萱想挣脱，可怎么也挣脱不了。 赵明亮的大手就像铁钳子。 “不要！”宋晓萱快要哭出声来。 “晓萱，今晚我睡定你了！你跑不掉的！与其反抗，不如享受被我征服的快乐吧！”赵明亮抱住宋晓萱，臭烘烘的嘴巴凑近宋晓萱的俏脸。 宋晓萱左右摆头，不让赵明亮亲吻她。 李恨水还在偷偷拍摄。 赵明亮开始得寸进尺，画面变得越来越不可描述，就差临门一脚了。 宋晓萱感到很绝望，李恨水怎么是一个懦夫，关键时刻，怎么还不出来救她？ 就在赵明亮以为胜利在望时，李恨水突然出现了。 李恨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猛地将脱得赤条条的赵明亮掀翻在地。 “你是谁？”赵明亮吓得差点萎了。 “你特么的是畜牲！”李恨水重重踢了赵明亮一脚，骂道。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鸭子都到嘴边了，竟然还飞了！ 赵明亮不甘心失败，与李恨水搏斗。 但是，他哪是李恨水的对手？又被打趴在地，像只癞皮狗。 赵明亮将所有的愤怒与怨气向宋晓萱发泄：“你这个臭婊子！竟然偷偷买房子养汉子！” 李恨水毫不留情地给了赵明亮一耳光：“你特么的就是恬不知耻的畜牲，有什么资格骂人？别以为你干的丑事我不知道！随便说一桩，就够你蹲大牢的！你让小青诱骗小燕到你家，然后强暴她，当我们不知道吗？你还真以为云川的天空是你赵明亮一手遮天？” 第199章 新的发现 赵明亮吓得脸色煞白，身上直冒冷汗，这么隐私的信息，怎么被这小子知道了？这可不是开玩笑，弄得不好，是要将牢底坐穿的！一定是宋晓萱窃取的！ 赵明亮是官场老油条，当然不会轻易承认：“胡扯八道！你这是诬陷，知道诬陷别人的后果吗？” 李恨水冷笑，看来你是不进棺材不掉泪！ “赵明亮，就凭你刚才强暴宋晓萱未遂，就可以将你送进大牢！你以为是铁帽子王？” “这是我们的家事！”赵明亮还嘴硬。 李恨水从手机中调出一段赵明亮侵犯小燕的视频，给赵明亮看了片段：“稍后，我就将视频交给省里有关部门！或者，发到网上，让你名扬天下！” 赵明亮面如土灰，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向李恨水求饶，又向宋晓萱求饶。 赵明亮丑态百出，李恨水哭笑不得。 “晓萱，看在赵雷的面上，就放过我吧！”赵明亮就差痛哭流涕了。 宋晓萱用床单裹着身子，刚才是吓傻了，李恨水又出示她暗中搜集的证据材料，她一时不知所措。 “赵明亮，我可以放过你，但前提是，如果仍对宋晓萱心存不轨，就别怪我不客气！”李恨水一脸严厉地说。 “我酒后乱性，该死！”赵明亮给了自己一耳光，“我保证，绝不骚扰晓萱！” “好，我希望你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开玩笑。”李恨水不是要放过赵明亮，对于这种人渣，必须除恶务尽！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故意使了缓兵之计，暂时先稳住他。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交个朋友吧。”赵明亮总算松了一口气，开始穿衣服。 “李恨水。”李恨水也不隐瞒。 宋晓萱吃惊地望着李恨水，意思是说，你怎么说出真名实姓？ 其实，李恨水心里很清楚，他就是不说真实姓名，赵明亮一样可以查出来。 “交朋友？”李恨水笑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对，对，忘年交朋友。小李，什么时候我约你，一起吃个饭？”赵明亮掏出手机，要李恨水的联系方式。 李恨水倒也爽快，互相加了朋友。 宋晓萱越发看不懂了。 “赵明亮，关于你的视频，我备份后存放在多个朋友手中，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泄露的。”李恨水是将话挑明，像赵明亮这种人，都心狠手辣，如果不明说，说不定就被他灭了。 赵明亮是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怎么会不知道的言外之意？ 他当即表态：“小李，不用担心人身安全问题。相反，如果有人惹你不快，我帮你摆平。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是啊，我们是朋友。”李恨水大笑。 赵明亮灰溜溜地走了。 “恨水，你怎么不早点救我？差点都让他进去了！”宋晓萱似嗔似怨，粉拳挥向李恨水。 “晓萱，怎么可能让他这个畜牲得逞呢？他这么一吓，估计不萎也差不多了！我是在偷拍视频，这也是他的罪证之一！” “恨水，这下好了，彻底和老流氓撕破脸了，他知道我在暗中收集证据。” “晓萱，不用担心他打击报复，他的小辫子被我们牢牢抓住了，只要拽一拽，就够他疼痛好几天！” “恨水，老流氓心狠手辣，你说出真名实姓，不怕他杀人灭口？” “晓萱，别忘了老畜牲是干什么的？我就是隐瞒，能瞒得住吗？因为我进出公寓，电梯口、楼道都有监控摄像头，只要他发话，分分钟就能查明我的真实身份。与其隐瞒，不如直说，说明我们并不惧怕他。晓萱，到目前为止，你就掌握那些证据吗？”小说 “是的，就那些证据，我都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老流氓很谨慎，我主要是从他老婆那里获取的。他老婆是他的帮凶。” “晓萱，有没有其他方面的线索呢？比如，赵明亮收受某人一大笔钱，或者一套房子什么的？” “恨水，为什么要知道这些？是不是想将赵明亮整下台？” “晓萱，赵明亮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收钱收物，强暴女孩，甚至对你下手，搞团团伙伙，拉帮结派，说明他道德败坏，无耻下流，利欲熏心，这种人如果只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关键他占据高位，破坏了云川的政治生态，贻害无穷。” 宋晓萱犹豫不决。 “晓萱，检举揭发赵明亮，也是为民除害！这种人渣，就应该下地狱！你不要担心赵明亮倒台了，你没靠山。你想升任院长，这事我一定会帮忙的。我不敢保证你一定能升任院长，但估计八九不离十吧。” 宋晓萱似乎有些不相信：“恨水，你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李恨水的脸上浮现出莫测高深的笑：“我在沈媛媛那里，是能说得上话的。” 宋晓萱疑惑地问：“恨水，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李恨水撒谎道：“我爷爷和她父亲是战友，当年在部队，两人好得同穿一条裤子。她小时候还来过我家。我爷爷去世后，两家关系淡了。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关心我。我协同警察击毙两个越狱逃犯，现在被树立为先进典型，获得多个荣誉，媒体上铺天盖地宣传，就是她亲自指示的，算是帮助我的一种方式吧。晓萱，我和沈媛媛的真实关系，你可要替我保密。” 宋晓萱笑了：“恨水，你是在说真话，还是在编故事呢？” 李恨水一把掀开裹在宋晓萱身上的床单，将软玉温香搂在怀里，亲昵地说：“晓萱，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宝贝，我相信你。”宋晓萱将头埋在李恨水怀里，“赵明亮确实干了不少坏事，我不检举揭发，是看在赵雷的面子上，不看僧面看佛面。赵雷对我真的很好。” “晓萱，赵雷是赵雷，赵明亮是赵明亮。不能因为赵雷对你好，就包庇赵明亮。每次想到那个被赵明亮强暴的可怜的女孩小燕，我的心就隐隐作痛。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女孩已经或即将被赵明亮蹂躏！就像你，如果不是我今晚恰巧在这儿，你确定能逃脱他的魔爪？” “恨水，我掌握到的关于赵明亮的证据材料就那么多。不过，前几年，有一次我和赵雷步行路过向阳小区时，他和我说，他爸爸在小区有一套一楼的老房子，主要是作为他爸爸的储物间。他去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仅有的几次，是帮忙爸爸搬运烟酒礼品送过去。” 李恨水心头一喜：“那套老房子仅仅是存放烟酒礼品吗？” 宋晓萱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没有去过，赵雷都没有钥匙。” 李恨水问：“知道具体房号吗？” 宋晓萱说：“不知道，但是，那位置很好认，当时赵雷指给我看。那套房子的旁边就有一个侧门，侧门只能行人进出，车辆不得驶入。” 第200章 体恤民情 李恨水心中为之一动：“晓萱，现在能不能带我去，找到那套房子？” 宋晓萱惊讶地问：“恨水，就算找到，又能怎样？你能进得去？再说了，如果里面只有一些烟酒礼品，也不能拿他怎样。像赵明亮这种级别的官员，逢年过节收些烟酒礼品，太正常不过了。收受礼品也就是违纪，连受贿都算不上。” “也许房子里有你想象不到的东西。晓萱，对赵明亮仁慈，就是对像小燕那样的女孩的残忍！” “带你去找房子可以，前提是——”宋晓萱在李恨水的耳朵边吹气，娇声说，“我现在要你，我呢，就像一块干涸的土地，迫切需要雨水的灌溉。” 李恨水坏笑：“我会让你死去活来。” 在剧烈的晃动中，床头柜上的水杯不断位移，终于，在某个惊心动魄的瞬间，水杯咣当一声，坠落在地板上…… 向阳小区。 赵明亮的房子坐落于一条并不宽阔、相对冷清的南北向马路边。 小区东侧没有大门，但南北向的围墙开了三四道侧门，只能走人，不能通车。 老旧小区没有保安，侧门任何人都可以出入。 赵明亮的房子是一楼，坐北朝南，东侧紧挨着围墙。前面是一个用围墙隔起来的院落。 院子门距离最南边的侧门很近。 怪不得这套房子宋晓萱从没有进去过，却能准确找到，确实很好识别。 围墙也就一人多高，借助路灯的光亮，可以看到院落里摆放了几盆迎客松盆景，正门安装了防盗门，窗户加装了防盗网，与别的一楼房子没有什么明显区别。 房子里黑咕隆咚的，没有住人。 赵明亮狡兔三窟，这里只是他其中的一窟罢了。 李恨水看了看周边环境，走了。 这个夜里，他和宋晓萱几度缠绵。 …… 金汤镇。 程枢办公室。 “李委员，我从唐美美那里得到消息，发电厂项目选址金汤镇初评顺利通过，而且在所有备选地点中评分最高。陈大江和郑清和嫖娼事件得到妥善处理，你立了大功。”程枢赞许地说。 李恨水心想，要不是我拿下古嫣然，就凭你和唐美美的亲密关系，古嫣然肯定会在初评中作梗的。 当然，这话不能说。 李恨水谦虚地说：“程书记，这都是你正确领导的结果。” 程枢扑哧一笑：“李委员，你别拍马屁。初评顺利通过，只是万里长征走完第一步。发电厂项目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花落谁家。唐美美说，找关系得趁早，而且，得走上层路线，最好能找到姚金明。” 李恨水说：“我会尽力而为，尽力争取。” 程枢笑了：“看你说得风轻云淡，能找到上层关系吗？” 李恨水淡然一笑：“事在人为嘛。” 程枢紧盯着李恨水：“李委员，看你胸有成竹，又深藏不露，是不是有捷径？” “程书记，这都被你猜中了？其实，也算不上是捷径，只能说是思路吧。”李恨水随后提及姚金明小保姆朱丹丹。 “李委员，你去江州，我批准你假，还有活动经费。发电厂项目如果能够落户金汤镇，对全镇乃至全镇经济发展带动都很大。金汤镇经济全县垫底，就是因为没有拿得出手的工业企业。我们不仅要争取发电厂项目，还要争取其他项目。近期，我还将亲自带队去经济发达省份招商。” 再过几天，就是老爷子八十大寿。 到时候，儿孙们要齐聚一堂，为老爷子祝寿。 李恨水肯定是要去江州的。 李恨水趁机说：“过几天我就去江州，但要见到朱丹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能需要时间。我会尽力而为争取她的支持。” 程枢笑道：“这个小保姆不简单啊！行，李委员，时间你自己定。” 李恨水问起敬老院的处理结果。 程枢说：“前期，我抽调精干力量对敬老院开展全面调查。仅虚报人数骗取补助这块，周红英这几年就赚了六十多万元。我是倾向于移交给有关部门处理，但莫善昆、靳晓萍等人意见很大，说此事应提交会议集体研究决定。一上会，话语权就被他们掌握了。” 李恨水说：“就算莫善昆、靳晓萍掌握话语权，对他们也未必是好事。骗取六十多万资金，已经涉嫌违法犯罪。他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包庇、该移送未移送，将来上面追查，板子要打到他们身上，我们可以保留意见。” 程枢想了想，说：“也是。上次那个流浪汉出院后，送到敬老院了。这样吧，你下午陪我去趟敬老院，看望老人，顺便看望流浪汉。” 李恨水一愣，并不是流浪汉不值得探望，而是程枢说要亲自去探望，这似乎不可想象。 程枢看出了李恨水眼中的疑惑，解释道：“李委员，我对流浪汉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我的一位亲人以前因为精神分裂而四处流浪，我们好不容易将他找回，待不了几天，又出走了。” 李恨水惊愕不已，但又不好多问，她说的亲人究竟是谁。 程枢的脸上现出浓浓的忧伤：“后来有一天，我们再次找到亲人时，却是他的尸体。他在邻村的一口池塘淹死了，我哭得天昏地暗。” 程枢用手帕擦拭眼泪：“李委员，我是在农村长大的，从小家庭就不富裕。我对农村、农民，对贫苦人、需要帮助的人，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 坊间传闻，程枢是公共情妇，但李恨水和她打交道以来，除了发现她有些高傲外，还真的没有多少缺点。 她的高傲，也不是针对普通老百姓的。 她很有爱心，比如，得知小扁头女儿白血病需要钱时，她将自己获奖征文所得两千元委托李恨水一并转交给小扁头妻子。 她很有同情心。农贸市场大棚垮塌，流浪汉受伤，莫善昆要求将流浪汉转移走，她却主张送医，康复后送到敬老院。 她也很想干事。发电厂项目想方设法争取，并谋划下一阶段的招商引资工作。 也许，人性是复杂的。 就算她是别人的情妇，也不影响她是一个有爱心、有能力的人。 这世界上有十全十美的人吗？没有。 中午，李恨水给张玉洁打了个电话：“玉洁，在所里吗？我有重要事情要和你商量。” “恨水，说话方便吗？” “方便。” “恨水，我大姨妈来了，真的来了。中午就不见面了吧。” 李恨水明白了，张玉洁是误会了，以为他以谈事情为由与她幽会，这的确是他惯用的招数。 “玉洁，真的有重要事情商量，是关于王可欣失踪的。” 第201章 红颜知己 张玉洁想了想，说：“那好吧，我大姨妈来了，你可不能乱来。” 李恨水笑了：“玉洁，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要不，恨水，我去你的宿舍。你住在小山坡附近，相对隐蔽，我就不一样了，住在所里，熟人看到了不好。” “也行。”李恨水也理解张玉洁的苦衷。 镇政府办公楼后面有个小山坡。 李恨水的宿舍就在小山坡下，是独门独户的瓦房套房。 中午时分，人很少，宿舍又是在路边，张玉洁左顾右盼，见四下没人，就像一只灵巧的兔子，钻进门里。 李恨水一把抱住她，笑道：“我们就像特务接头似的。” “那有什么办法呢？你圣旨一下，我敢不来吗？” “玉洁，让我检查一下，看是不是大姨妈来了？”李恨水的咸猪手乱摸。 “讨厌！流氓！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你可不要说，你让我来，又是要发泄欲望！” 李恨水嬉皮笑脸地说：“玉洁，用词严重不当啊！什么叫发泄欲望？我们这叫恩爱！” “恨水，你说有关于你前妻失踪的重要信息，是吗？” 李恨水将张玉洁拉到床边坐下，详细说了最新信息，比如，情夫王江华可能要谋害王可欣，邻居小陈提供的监控视频等。 张玉洁眉头紧蹙，沉思片刻，说：“恨水，女人的第六感是最灵敏的。王江华具备杀人灭口的动机。” “玉洁，要不要将掌握到的最新信息提供给警方？” “当然需要。这些信息对于警方破案很重要。王江华嫌疑很大，但像他这种人，心理素质都很好。现在的问题是，王可欣失踪多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确实很奇怪，王可欣失踪的附近山坡，都组织过两次地毯式搜索了。她也不太可能走出金汤镇。玉洁，以你一个警察的眼光，案件结果会怎样？” “我初步判断，王可欣已遭遇不测，尸体可能被掩埋在某个地方，这个地方距离温泉山庄不会太远，直接杀人凶手就是上次走访时那个老太太看到的两个男子，幕后主谋就是王江华。” 李恨水陷入沉思，喃喃道：“真是奇了怪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人间蒸发了？” 张玉洁说：“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玉洁，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在金汤镇，除了你，我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李恨水说的是肺腑之言。 “恨水，谢谢你如此信任我。” “玉洁，还有一件事，也是非常重要、非常隐秘的。” 李恨水接着说起赵明亮的事。 说起赵明亮，自然很难回避宋晓萱。 是撒谎、隐瞒，还是和盘托出，李恨水选择了如实相告。 “宋晓萱是你的情人吗？”张玉洁盯着李恨水。 “红颜知己。” “我算是你的红颜知己吗？” “当然算。” “也就是说，你和她也上过床？” “玉洁，问得这么直接？我承认，我和她上过床。你吃醋了？” “没有。” 李恨水双手捧着张玉洁的俏脸，柔声问：“真的没有？” 张玉洁粉面桃红，娇声道：“好像有那么一点点。” 李恨水笑了：“这世上，不吃饭的女人可能找到几个，但不吃醋的女人，一个也没有！玉洁，我完全可以撒谎，或者隐瞒，但是没有，因为真诚很重要。你不会希望我是一个撒谎成性的人吧？” “你和宋晓萱是怎么认识的？” “她是我师母的闺蜜和同学，因为王可欣爸爸住院的事认识的。她说我很像她的初恋男友。” “她长得漂亮吗？” “可以问度娘啊，搜一搜，网上很多照片的。” 张玉洁还真的用手机搜索。 “真的很漂亮，御姐范十足。我要是个男人，也会喜欢她的。” “好啦，醋坛子打翻了吧？”李恨水开始亲吻张玉洁。 “还是别亲热了吧，你看你，身上就像有一团火，我怕被你燃烧成灰烬。” “欲火焚身啊。玉洁，我现在好难受，怎么办？” “自己解决。” 李恨水指着张玉洁的樱桃小口，一脸坏笑：“吃棒棒糖吧。” 张玉洁的脸更加红了，期期艾艾地说：“宋晓萱也为你这样吧？” 李恨水点点头。 “恨水，可是我不会呀？” “哪有天生就会的？” 张玉洁轻叹一口气：“你真是我的欢喜冤家啊！唉，我已经上了你的贼船，下不来了！” …… 李恨水身体的火焰暂时熄灭了。 “玉洁，对于将赵明亮整下台，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从你的描述中，赵明亮五毒俱全，这样的人应该上断头台！你是不是很好奇那套老房子究竟藏着什么宝贝？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试试。但这办法有些冒险。” “什么办法？”李恨水大喜。 “进去呀！进去你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进去？防盗门、防盗网，怎么进去？” “世界上没有打不开的门。我倒不担心能不能打开门，我是担心屋里面有监控摄像头。” 张玉洁顿了顿，接着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可以选择赵明亮开会期间进入屋里，就算他知道有人进去，也不敢声张，更不敢报警说有人非法闯入私人住宅，因为这套房子藏着的东西要么是礼品礼金，要么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玉洁，你别吊我胃口了，究竟怎样才能打开防盗门？” “小偷可以呀。”张玉洁捂着嘴笑。 “说正经的！” “我就是说正经的啊！” “别卖关子了！”李恨水开始挠痒痒，张玉洁怕痒，笑得前仰后合。 “恨水，别挠痒痒，好不好？我说。来金汤镇挂职之前，我不是在云川市区一家派出所当副所长吗？由于工作关系，我结识了一个小偷。” “当警察就是好呀，可以与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 “这个小偷与别的小偷不太一样，他只偷当官的，白天踩点，晚上行窃。有的官员事后会报警，有的官员瞒着不报，怕拔出萝卜带出泥。这年头，因被偷盗而东窗事发的贪官还少吗？” “玉洁，如果只是认识，这个小偷会听你的？就算听你的，能做到保密吗？” “当然可以，我了解他。他姓吴，六十多岁了，以前在锁厂做技术员，吃技术饭。老伴去世得早，只有一个宝贝女儿，但女儿在十九岁那年被坏人下了迷药，被玷污了，后来患上抑郁症。老吴天天去公安局闹，要求抓获凶手。结果，凶手没抓住，老吴却因寻衅滋事罪、妨碍公务罪数罪并罚，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他坐牢期间，女儿因为抑郁症跳楼自杀。” 第202章 小偷老吴 李恨水轻叹一口气：“老吴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张玉洁说：“谁说不是呢？老吴出狱后，年龄大了，找不到工作，就干脆做起了小偷。他只偷官员，有时进办公楼，有时进小区。他的开锁技术很高，但也有时被抓，因为现在天网工程太强大了。” “老吴是盗亦有道啊。” “是的，我可怜他的处境，每次都对他从轻发落，还多次做他思想工作，让他改邪归正。他也想改邪归正，但是，又找不到工作。本来年龄就大，六十多岁，又坐过牢，还有盗窃前科，哪个单位肯要他？” “也是。确实难啊。” “老吴其实人挺好的。我在云川，和他很熟。他租住在辖区城中村的一处民房。我有时顺便路过他那里，都会买上两瓶酒。他嗜酒如命，靠酒精来麻醉自己。有几次，他喝多了酒，误将我当闺女，不停叫唤闺女的小名婷婷，眼泪汪汪。此情此景，让人无比动容。” “玉洁，老吴女儿就这么白死了吗？对于案情，你了解多少？” “老吴和我说过女儿的案情。他的女儿叫吴婷，距离被人下药玷污那年已经六年了，距离跳楼自杀已经四年多了。很多证据已经毁了。而且，据说这案子牵涉到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 “老吴说的，说当年吴婷被同学诱骗到ktv唱歌，喝了一杯饮料后就不省人事，被人送到楼上酒店房间，遭到侵犯。” “吴婷的遭遇与张娟娟、小燕类似，但六年前，庄亚兰和小青年龄很小，不可能是当事人。” “不可能是小兰和小青，另有他人。当时警方迟迟不立案，说吴婷是自愿的，没有人强迫她，还说吴婷是兼职。所以老吴才去公安局闹事。当年赵明亮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 “老吴认识赵明亮吗？” “当然认识。他去赵明亮的办公室闹事，堵住赵明亮不给出门，还掀翻了办公桌。就是赵明亮下令抓捕赵明亮的。” “玉洁，怪不得你刚才说老吴一定会帮忙开锁的，原来有此隐情啊。” “就算那套房子不是赵明亮，而是别的官员的，老吴也会帮忙开锁。他很信任我。” “玉洁，你说本案涉案犯罪嫌疑人不是普通人，那是谁和吴婷发生了关系？” “不知道，事发当时，吴婷处于昏迷状态，等她醒来时，犯罪嫌疑人已经走了，只在床头柜上丢下两千块钱。” “那凭什么说此案牵涉到的不是普通人？” 张玉洁用白葱般的玉指轻轻戳了戳李恨水的额头，娇嗔道：“你呀，哄骗女人时智商在线，破案时，智商又不在线了。如果犯罪嫌疑人没有强大的背景，能摆平此案？要知道，老吴当年为了洗清女儿冤屈四处告状。” “吴婷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老吴说，女儿很漂亮，很单纯，很开朗，看到的都是世间美好，哪知道人心险恶？她当年在云川职业技术学院读书，男朋友都没有。我相信吴婷是被玷污的。如果真的是兼职，怎么可能事后患上抑郁症？以前，她是很开朗的。” “我也相信吴婷是被坏人玷污的。下次见到老吴，我来向他了解具体情况。” “六年过去了，很多证据灭失，证人也找不到。再说了，如果重新破案，阻力很大。” “最大的阻力来自赵明亮。赵明亮一日不除，此案一日不能告破。而且，我相信，赵明亮当年作为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对案情了解得应该比较多。也许，他就是吴婷案的一个突破口。” “是的，我也这么想的。但是，能从赵明亮嘴里撬出想要的东西？” “也许可以。一步步来，先让老吴帮忙开锁，我想看看，赵明亮的那套老房子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恨水，下次我陪你一道去，我带你去找老吴。还有，你们进屋时，我在外面望风。” 李恨水笑了：“玉洁，真的很魔幻啊！小偷成义士，警察成了小偷同伙。” 张玉洁也笑了：“的确很魔幻。但我们做的都是正义的事。要不后天去吧，后天云川警方有个高端培训班在省城开班，赵明亮肯定是要参加的，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李恨水坏笑：“玉洁，后天你的大姨妈走了吗？” 张玉洁俏脸一红：“去你的！我大姨妈昨天才来，哪有那么快就走？你不是还有御姐情人吗？找宋晓萱呀！” “可我最爱的人是你呀！” “骗人！” 李恨水看了看时间，转移话题：“玉洁，时间过得太快，已经两点了，快要上班了。我下午要陪程书记去敬老院。” 张玉洁说：“好的，我也要去所里，就这么定了，后天去云川。” 张玉洁打开门，找了一个合适时机，钻了出去。 李恨水望着张玉洁的倩影，心中默默道：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以后不能辜负她。 张玉洁刚走，袁壮志就打来电话。 “恨水老弟，最近在忙什么？” “最近去了一趟云川，见了二姑。二姑说，要大力发展民营经济，经过我的游说，她决定近期前往你的公司开展工作调研，并召开座谈会。” 袁壮志大喜：“真的吗？那太好了！” 李恨水正色道：“袁总，我是那种乱开玩笑的人？” 袁壮志连忙赔不是，讨好地说：“恨水老弟，最近怎么不来我这里玩？莫善昆昨晚又来了一次。我和你说啊，最近又来了几个姑娘，身材、脸蛋一流，想不想来尝尝鲜？” “哈哈，最近肾虚，身体吃不消啊。不过呢，我还是觉得庄亚兰很不错，漂亮，还有那么一点风骚，很带劲儿。” “哈哈。上次我就说了，女人如衣裳，只要恨水老弟不嫌弃这件衣服是我穿过的，那就尽管穿吧，正穿、反穿都可以，想穿多久就穿多久。” “袁总是个爽快人啊！” “恨水老弟，与我们俩的深情厚谊相比，一件旧衣裳算得了什么？这样吧，我让庄亚兰和你联系，一切听你安排。” 袁壮志挂断电话后不久，庄亚兰就发来了消息：哥，今晚可以陪我吗？ 第203章 慰问敬老院 李恨水回复：在哪里见面呢？ 庄亚兰回复：一切听哥安排。 李恨水想了想，决定将见面地点定在县城，于是回复道：在县城见面吧。 庄亚兰回复：哥，你定好房间，我过去。 李恨水心想：特么的，都直奔主题了！ 为了从庄亚兰那里套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李恨水决定豁出去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程枢这次去敬老院，顺便开展重阳节慰问。 陪同人员不仅有李恨水，还有分管民政工作的靳晓萍，以及民政办工作人员，带了大米、色拉油、水果、奶粉等慰问品。 靳晓萍左右逢源，巴结程枢。 然而，程枢的高傲劲儿又来了，对她不冷不热。 靳晓萍是热脸贴冷屁股。 周红英在敬老院门口恭候多时。 慰问是程序性的，拉着老人的手嘘寒问暖。 有人要拍照，但程枢制止了。 程枢不喜欢搞这一套。 随后，程枢问周红英：“上次农贸市场大棚垮塌受伤的老人呢？” 周红英连忙说：“在房间里看电视呢。” 程枢说：“你带我去看看。” 周红英屁颠屁颠地在前面带路。 流浪老人住在一楼最西边的一个房间，正在和其他老人看电视剧《西游记》。 《西游记》的确是老少咸宜，百看不厌。老人看得很专注，看到精彩处还开怀大笑。 李恨水分明看见，程枢的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此情此景，一定是让她想起了亲人。 李恨水大胆猜测，程枢说的亲人是她的父亲。 流浪老人见门口站着很多人，神色有些异样。 周红英说：“程书记，老人们在敬老院被照顾得很好，比如上次农贸市场受伤的老人，现在脸上有时露出笑容，话语也多了。以前他是饱一餐饿一顿，现在衣食无忧，还能看看电视、说说话。” “很好。我们每个人都会老，一定要善待老人。”程枢的目光落在流浪老人身上，对周红英说，“由于我们工作不力，导致农贸市场大棚垮塌，老人受伤。他是受害者，理应得到更好的照顾。” 周红英善于见风使舵，连忙说：“程书记，敬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他最好的照顾，让他安心、舒心、称心。” 虚报人数骗取资金补助，还没有处理，这始终是悬在周红英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程枢和李恨水等人走后，靳晓萍留了下来，名义上是说进一步部署敬老爱老工作，实际上是与舅妈周红英商量对策。 “这个程枢，难不成还是个清官？昨晚去她家送礼，被她炮轰了出来！”周红英很不爽。 “送了多少钱？” “两万元县城连锁超市的购物卡。这只是试探，如果她收了，我准备再送五万元。” 靳晓萍沉思道：“看来，程枢很谨慎。但是，舅妈，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天底下没有不吃腥气的猫。只能说有的人胆大，有的人胆小罢了。程枢和你不熟，不敢收也正常。” “但是，莫善昆收了。我和他也不熟。我送给他一万元购物卡，他笑呵呵就收了。” “莫善昆胆大，他有大靠山。舅妈，如果程枢仍然油盐不进，紧盯着你骗取补助的事不放，你就得适当出点血。毕竟，骗补这事可大可小。” “出点血？可是程枢不收啊，收就好办。” “舅妈，不是这个意思。你这几年靠虚报人数赚了多少钱，你心中有数。程枢盯着不放，你就拿出一二十万出来，就以捐款的名义捐给学校。到时候，我请媒体给你炒作一番，将你包装成有爱心的企业家、慈善家，这样一来，你就赢得主动，我和莫善昆在会议上就可以为你说话，程枢也不能拿你咋样。” “这个主意好是好，可一下子拿出一二十万，也不是个小数字啊！” “舅妈，是一二十万多，还是将你吃进去的全部吐出来多？两害相权取其轻嘛。” “晓萍，我听你的。” “舅妈，程枢一日在金汤镇主政，你的敬老院一日就在她的眼皮底下。程枢一走，莫善昆就很容易摆平了，就能一劳永逸地解决你的后顾之忧。到时候，你又可以放心大胆赚钱了。” “程枢才来，恐怕一两年调不走吧？” “舅妈，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提醒吧？”靳晓萍一脸莫测高深的笑。 “晓萍，你是让我给程枢下套？” “哈哈，舅妈，我相信你有办法。要想将程枢搞臭，无外乎在经济问题和生活作风问题上做文章。” “可是，程枢不收钱，生活作风问题，得有充分证据，胡编乱造、制造谣言可行吗？” “生活作风问题，胡编乱造，当然不行，但也不需要充足证据。我发现，程枢和李恨水走得很近，程枢去哪里，都将李恨水带上，如果能拍到他们在一起的亲密照，就太好了。” “可是，晓萍，我很少去镇政府，也不可能盯着他们。” “舅妈，没让你亲自做。镇民政办房友来和你关系密切，这几年收了你不少好处吧，可以和他讲明利害关系，不将程枢整走，你赚不了钱，他也没啥好处。房友来脑瓜子灵活，让他暗中监视程枢。” “房友来会听我的吗？” 靳晓萍坏笑：“舅妈，你和房友来是什么关系，镇里可是有传闻的。” 周红英的脸倏地红了：“镇里怎么传的？” “舅妈，舅舅去世得早，你单身一人过日子也不容易，找个男人嘛，也正常。不过，我听说房友来的老婆是个母老虎。所以呢，你们还是要谨慎点。” “我们已经很谨慎了。我让房友来和老婆离婚，我出二十万补偿他老婆，房友来提都不敢提。” “舅妈，我说得你可能不爱听。房友来也就三十出头，你虽然保养得不错，但毕竟比他大十来岁，他和你结婚，除非是贪恋你的钱。男人嘛，大都喜欢年轻的。当然，也不排除有少数男人喜欢成熟的女人。” 周红英红着脸，不说话。 “舅妈，你准备个十万元现金，等我通知，你去一趟程枢办公室，送给她。” “晓萍，她大概率不会收的。” “不收没事。到时候，我让人将这十万元塞到她办公室某个地方。然后，你去实名举报，就说程枢收了十万元。反贪部门一查，就能查获赃款。” “这能行吗？” “反贪部门我有熟人。对付程枢，我们得准备几款套餐，总有一款适合她。” “晓萍，我听你的。” …… 今天的庄亚兰，穿着一条超短裙，匀称秀美的大长腿白得晃眼。 庄亚兰很漂亮，而且有着与其年龄不太相称的风骚。 李恨水心中嘀咕，真的要使用美男计吗？ 第204章 苦肉计 庄亚兰长得漂亮，却毒蝎心肠，为了赚钱和讨好袁壮志，不知道诱骗、祸害了多少单纯的女孩！ 李恨水是在城东公园约见庄亚兰的。 看到李恨水，庄亚兰一路小跑，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是软玉温香，还是美女蛇？ “哥，在哪开房的？”庄亚兰红唇烈焰，妩媚多情。 “小兰，不要这么直接，好不好？”李恨水得控制自己的欲望，如果真是在酒店，孤男寡女，就像干柴烈火，点燃一点火星，就会熊熊燃烧。 “哥，男人不都喜欢直接吗？男人在看到美女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就是想最好能扒掉她的衣服，将她骑了，是不是？” “小兰，你说得不是没道理，但是，我更希望灵与肉的结合。没有心灵互通，只有肉欲，这与嫖娼何异？” “但是，哥，张爱玲有句话说得很好，她在《色戒》中写道：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脐下羊肠小道。也就是说，先拥有她的身体，再占据她的心灵。” 李恨水转移了话题：“小兰，陪我去4s店，一直想买辆车代步，可没有时间。今天正好来县城。” “哥，买什么豪车呢？迈巴赫，还是劳斯莱斯？” “晕，当我是袁壮志呀？他有几座矿山，赚钱比印钞机还快。我呢，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小兰，傍大款傍袁壮志就对了！” “哼，袁总怎么会看上我？” “你这么漂亮，袁总都看不上，难道他看中天上的仙女？” “不是哦。” 庄亚兰说话吞吞吐吐，像是有难言之隐。也许，袁壮志给她打过招呼，让她不要乱说。 李恨水故意问道：“袁总是不是喜新厌旧？是喜欢处女吧？” 庄亚兰反问道：“哪个男人不是这样？” 4s店。 李恨水从选车到买车，花了不到一个小时。 他买的是一辆二十万的suv，主要是考虑到桃花村山路难走。 庄亚兰坐在副驾驶上，媚笑道：“哥，你今晚可以不用开房了，我们玩车震吧。” “你和袁总经常玩车震？” 庄亚兰摇头：“不是，我和袁总上床次数不超过十次，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碰我了。” “袁总身边的女人太多了，自顾不暇，古代皇帝也没有他舒服。” “哥，前面有片树林，那里车震最合适。” 李恨水真的将车开进树林，不是玩车震，而是这里说话更安全。 “哥，到后排座。”庄亚兰娇笑道。 李恨水心中想，谁怕谁呀？ 李恨水一到后排座，庄亚兰就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又搂又亲。 果然很风骚！ “你和袁总玩过车震吗？”李恨水又将话题转移到袁壮志身上。 “没有哦。他习惯于在他自己的别墅，那里更安全不过，他有没有和别的女人玩车震、打野战，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看袁总还是很信任你的，你是他的御用摄影师。” 庄亚兰一惊，连忙否认：“不是，我的摄影技术不好。” 李恨水笑道：“上次县教育局的资助贫困女童活动，就是你摄影的呀。” 庄亚兰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说这个，还以为是说在袁壮志侵犯女孩时她拍视频的事。 李恨水心中直犯嘀咕：这个庄亚兰，口风挺紧的，别到时候什么话套不出来，反而被她诱惑失身了。 “小兰，你是袁总的实习秘书，在壮志集团有自己的办公室吗？” “有的，我现在是实习期，很少去学校，就在壮志集团上班，照顾袁总的生活起居。” “你住在哪里？” “壮志大酒店有我的一个固定房间。” “牛啊，常年住酒店，果然是袁总的身边红人。小兰，要不就去你的房间吧，省得开房。” 庄亚兰娇笑：“哥，你就是个铁公鸡！开房钱都舍不得出，哪能约到炮？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像我一样送货上门？” 庄亚兰顿了顿，接着说：“不过呢，一个男人要是长得帅，本钱足，会有女人主动献身的。你呢，长得帅气，但本钱足不足就不知道了。” 庄亚兰说着，小手乱摸，发出夸张的叫声：“哥，你的本钱很足啊！” 李恨水心中想，这下完蛋了，今天看来是要真的湿身了！控制欲望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啊！古人柳下惠究竟是怎么做到坐怀不乱的？难不成他那方面不行，或者，他和赵雷一样，是个同性恋？ 前面开进来一辆车，停下。不久后，车子有节奏地晃动。 “小兰，你看他们当我们是空气呢。” “哥，你玩你的，他玩他的，互不干扰。” “小兰，我还是不适应这种环境，要是警察突然敲车窗，我还被他吓萎了，还是去壮志大酒店你的房间吧。稍后正好有个事情当面见袁总。” “那好吧。”庄亚兰总算答应了。 “对了，哥，我们还没吃晚饭呢。”庄亚兰又说。 “壮志大酒店不是有餐饮吗？我请客就是。” “哥，当然你请客呀，难道想白嫖吗？”庄亚兰娇笑。 “房间里可以送外卖吗？” “为什么不在自助餐厅吃饭？” “小兰，我好歹也是个镇委委员，如果被熟人看到了我和美女在一起，是不是流言四起？” “切！你就说我是你女朋友嘛。” “可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你呀，太花心！男人都很花心吗？有女朋友了还在泡妞！”庄亚兰咯咯笑道，“要不，就说我是你炮友吧！” 李恨水干笑几声。 庄亚兰手机瘾大，隔一会就看手机，李恨水瞥见，她的手机至少有两种解锁方式，一种是密码解锁，由于点得太快，没看清密码。还有一种是手势解锁，是一个“z”字。 “z”字是“庄”的首字母。 李恨水心中思忖：今晚将庄亚兰灌醉，偷偷打开她的手机，也许会有所发现。 庄亚兰的房间在酒店顶楼。顶楼会议室为主，还有间空房，正好用作她的卧室。 卧室与酒店房间没啥区别。 酒店餐饮部有外卖服务，李恨水点了四五个菜，特意让上了两瓶红酒。 “哥，你是想办我，还是想一醉方休？”庄亚兰不解地问。 “小兰，有个词语就酒后乱性，喝酒可以助兴。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今晚怎么可能放过你？” “哼，不要过早吹牛皮，我就看你今晚猛不猛、能玩几次！” 第205章 重要发现 饭菜上桌了。 李恨水开酒，为自己和庄亚兰各满上一杯。 “小兰，为我们相识相知干杯！”李恨水举杯，“感情深，一口闷。我先干为敬。” 李恨水将玻璃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庄亚兰也将杯中酒喝了。 “小兰，今晚我来测测你的酒量究竟有多大。”李恨水又为庄亚兰满了一杯。 “哥，今晚你要将我灌醉呀！”庄亚兰娇嗔道。 “你有没有体验似醉似醒做那种事时飘飘欲仙的感觉？” “没有哦。” “人生苦短，快乐的事情为什么不尝试呢？我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喝多了酒，要么发酒疯，要么呼呼大睡，我呢，喝醉了特别勇猛。”李恨水在信口开河，乱说一通。 庄亚兰信以为真：“哥说得对，美好的事物就是要勇于尝试嘛。就像有的人玩车震、打野战，图什么？图的就是新鲜事物更刺激。” 李恨水和庄亚兰一边对饮，一边聊天。 庄亚兰口风挺紧的，很少提及袁壮志，就算提及，也是些无关痛痒的事。 “干杯！”李恨水又在劝酒。 “哥，我，我真的不行了。”庄亚兰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 看来，她的酒量不是太大。 “哥，你，你最喜欢什，什么女人？”庄亚兰结结巴巴地问。 “处女。”李恨水有意往他所关注的话题上引。 “袁，袁总也，也喜欢处女。” “小兰，能不能为我介绍处女，我给你钱。” “给，给我多少钱？” “你想要多少？” 庄亚兰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万。” “行，没问题。”李恨水又开始劝酒。 “哥，不，不喝了吧，再，再喝，我要倒了。” “小兰，我最喜欢女人喝醉酒的样子。”李恨水举杯，“我们喝个交杯酒。” 小兰又喝了一杯。 “哥，喜欢多，多大的女孩？”小兰一只手搁在李恨水的肩膀，半个身子向他倾斜。 “有学生吗？”李恨水故意问。 “有。不，不过，你可不，不能和袁总说。” “为什么不能和他说？” “因为你，你抢，抢他生意啊。”庄亚兰开始脱自己的上衣。 她本来就穿得不多，一脱，就剩胸罩了。 她的身材真好。 “哥，还不，不要我？”庄亚兰倒在李恨水的怀里，已经不省人事了。 她是真的喝多了！ 李恨水心中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的人仿佛被分成两半。 邪恶的李恨水说，不玩白不玩，好歹还是一具漂亮的躯壳！ 正义的李恨水说，玩这种贪图享受、毒蝎心肠的女孩是玷污了自己的身体。 邪恶的李恨水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今朝有酒今朝醉！ 正义的李恨水说，什么样的女人都玩，岂不是成了流氓？ 正义的李恨水终于战胜了邪恶的李恨水，摇身一变，成为当今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小兰，小兰。”李恨水轻声叫唤。 他叫唤是假，试探才是真。 小兰就像一具尸体。 李恨水将她抱到床上，头偏向一侧。 他迫不及待拿出小兰手机。 手势“z”解锁，成功了。 李恨水心中窃喜。 他感觉自己此刻就是一个贼。 首先看图片和视频。 大部分都是游玩照片，还有一些自拍，尺度很大。 李恨水对此不感兴趣。 接着翻看聊天记录。 特别是庄亚兰和袁壮志的聊天记录。 但他们的聊天记录很少，且没有敏感内容。 再看看庄亚兰与其他人的聊天记录，还是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又看看手机里的文档，仍然没有有价值的发现。 李恨水感到失望，甚至泄气。 手机回收站有没有删除但未彻底清除的文件？ 一个非常谨慎的人，是会清空回收站的。 但是，百密一疏，人难免有疏忽的时候。特别是自己的手机，有解锁设置，一般不会被别人看到隐私信息。 果然，回收站里有一些还没有被彻底清除的照片视频。 李恨水将其全部恢复。 啊！果然是有非常重要价值的视频。 这些照片和视频是今天才拍摄的，袁壮志在侵犯一个女孩。 从女孩高清照片可以看出，正是上次资助贫困生活动上发言的那个女孩。 女孩穿着朴素的衣服，昏睡不醒，估计是被下了药。 畜牲！ 这女孩终究还是没有逃脱袁壮志的摧残！ 李恨水气得牙关紧锁，拳头握紧。 要是袁壮志在他身边，他绝对一拳打爆他的头！ 李恨水来不及打开视频。 当务之急，是趁庄亚兰未醒过来之前将照片和视频复制走。 庄亚兰睡着了。 李恨水将照片和视频一一发送到自己手机。 由于视频内容大，传输速度较慢，李恨水怕庄亚兰突然醒来，干脆将手机放在一边，他坐在床头，紧盯着庄亚兰。 袁壮志给李恨水打来电话。 李恨水挂断了，回复了几个字：正在办事。 袁壮志也回复信息：好好干。 李恨水心中骂道：干你老祖宗！ 看样子，庄亚兰短时间醒不来。 终于，所有文件传输完毕。 李恨水删掉传输记录，然后又将之前恢复的照片和视频删除进了回收站。 他不是怕庄亚兰知道，而是不想打草惊蛇。 按照二姑沈媛媛的意思，现在查办袁壮志的时机还不成熟。 先要拿下赵明亮，再换上二姑信得过的警方负责人，才有可能对袁壮志采取行动。 这件事充分说明，对于领导来说，下属忠诚至关重要。 下属能力再强，如果不忠诚，不是自己人，就不能为自己所用。 李恨水又将庄亚兰手机看了又看，没有新的发现。 房间里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但是，李恨水不知道开机密码，没能打开。 李恨水又在房间里寻找一番，没有发现有价值的发现。 庄亚兰拍摄的照片视频不太可能放在这里，如果是，那太随意了。 面对半裸在床的庄亚兰，李恨水已经完全没有了欲望。 人面兽心。说的就是庄亚兰和袁壮志这种人。 李恨水将庄亚兰脱个一丝不挂，为的是制造假象，就说发生了关系，反正在醒来前，她就是一堆烂泥。 要不然，太假了，可能会引起袁壮志的怀疑。 第206章 重要发现2 李恨水去了洗浴间，冲了个澡，并自卸武装，为的是怕欲火重燃。 然后，他让睡着的庄亚兰摆了一个跪在床上的造型，他在后面，自拍了几张照片。 由于角度原因，关键部位看不到，这也是很好的掩饰。 仅从照片上看，他正在办事。 但实际上，并没有，纯粹是摆拍的，目的就是糊弄人。 然后，他给袁壮志发了一张照片。 袁壮志信以为真，很快回复：冲锋吧，我的恨水老弟！ 然后，李恨水给张玉洁发了条微信，让她过一个小时后给他打电话，就说在山区发现了一具被掩埋的女尸，已经腐烂，不排除是王可欣。 李恨水这是想金蝉脱壳。 庄亚兰终于醒来了。 李恨水趁机搂紧她。 “哥，是不是趁我睡着了，对我下手了？”庄亚兰问。 “我就喜欢这种感觉。” “真的吗？我怎么没感觉？” “你睡着了，哪有感觉？”李恨水指着床单，“不好意思，小兰，将你床单弄脏了。” 刚才，李恨水放了一些污物在床单上，为的是制造假象，将戏演得更逼真。 庄亚兰是过来人，一下子就看出了，娇笑不已：“这些都是你的儿女啊！” 李恨水故意说：“还有部分在你身体里面，十个月后，我就做爸爸了。” “不嘛。我可不想怀孕，我还小，没玩够呢。等下我就吃紧急避孕药。” 庄亚兰爬下床，从包里拿出紧急避孕药，吃下。 “紧急避孕药是常用药吗？”李恨水问。 “那也不是。” 李恨水假装关心：“紧急避孕药不能经常吃，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不好，但我可不想怀孕，更不想打胎、生子。” 庄亚兰又回到床上，媚笑道：“不想梅开二度吗？” 李恨水苦笑：“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最近肾虚，上次我和袁总开玩笑，得吃汇仁肾宝补补身子了。” “看你身强体壮，怎么可能肾虚？是不是最近玩多了？” “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张玉洁的电话打得正是时候。 “李委员，山庄后山有条野狗扒出了一具尸体，由于高度腐烂，看不清年龄，但从衣服看，是个女人。” 李恨水故作吃惊：“啊！不会是王可欣吧？” 张玉洁说：“这个就不知道了，这个得做dnA鉴定。”小说 李恨水故意装作慌乱的样子：“那我现在过来！” 挂断电话，李恨水开始穿衣服。 “哥，你要走了？”庄亚兰有些不舍。 “是啊，有事回去。下次再约你。”李恨水在庄亚兰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哥，你让我体验喝酒后飘飘欲仙的感觉，可是，我啥也没有体验到。倒是便宜了你，趁我睡着时上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下次约你。” “哥，喝了酒，你还开车？” “不了，我打的回去，明天再来取车。” “明天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怎么？爱上我了？” “是有那么一点爱上你了。男人爱美女，女人也爱帅哥啊。说实话，你比袁总年轻、帅气。” “袁总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会很生气的。” “他才不在乎我呢。他有很久没有碰我了。哪怕我光着身子出现，他也对我不感兴趣。他就是男人喜新厌旧的代表。” “那他为什么要留你当实习秘书？” “因为我很听话啊，领导都喜欢听话、忠诚的下属。” 李恨水假装搂了庄亚兰一会，然后匆匆出了门。 回到镇政府宿舍，李恨水关上门，迫不及待打开手机，观看今晚窃取的照片和视频。 视频很长，不是剪辑版的，有四十多分钟。 从房间布局看，这里应该是袁壮志的别墅。 从女孩被抱进屋起，视频就开始了。 袁壮志的作案手法与侵犯张娟娟如出一辙。 只不过，与张娟娟清醒后，还有反抗意识，并扬言报警不同，这个女孩吓得只是一个劲地哭。 李恨水的心在滴血。 他真想幻化成传统武侠小说中替天行道的大侠，仗剑走江湖，用一把锋利的宝剑刺穿袁壮志的咽喉，结束他可耻而罪恶的一生！ 还有助纣为虐的庄亚兰，要将她装进铁笼沉江！ 按照张玉洁的安排，后天去云川，开始实施秘密进入赵明亮私宅行动。 明天，镇里要开镇委会议，研究一些议题。 这也是程枢来金汤镇后召开的第一次会议。 李恨水有些担心，程枢得罪人太多，会不会被莫善昆等人架空了权力？ 这个夜里，李恨水想的都是如何将赵明亮整倒，将袁壮志绳之以法，还云川社会以正气和正义。 天快亮时，他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看看时间，距离八点半开始的会议只剩十几分钟了。 洗漱完毕，一路小跑着去会议室，坐定后，看看时间，八点二十七分，还差三分钟。 会议室里该来的都来了，除了莫善昆。 副书记唐建华，副镇长靳晓萍、刘奋、黄小二，组织委员朱史、纪委书记陈大姐以及宣传统战委员秦如霜等人正襟危坐。 程枢扫视四周，冷冷地问列席会议的党政办主任曹德林：“曹主任，莫镇长通知了吗？” 程枢话音刚落，莫善昆大步流星地来了，接过话茬：“没有迟到，正好八点三十分。” 程枢的脸色有些难看。 李恨水觉得莫善昆过分了。 守时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除非有特殊情况。 当然，莫善昆不算是迟到。 但最后一个来的通常是大掌柜。 程枢在，莫善昆只能算是二掌柜。 程枢作为主持人，发话了：“现在开会。今天开会，主要是研究几项议题，现在开始一项项来。首先研究人事任免事项，财政所长退休，关于谁接任所长，大家发表意见。” 莫善昆第一个发言：“我认为，财政所副所长唐金桥是合适人选，他不仅年轻有为，而且工作经验丰富，担任副所长已经三年多了。我相信他能胜任所长一职。” 说完，莫善昆还有意瞥了唐建华一眼。 因为唐金桥是唐建华的侄子。 莫善昆抢着发言，其实已经破坏了规则。 按照末位表态规定，职务最高的最后一个发言，防止先入为主。程枢最后一个发言，莫善昆应该是倒数第二个发言。 第207章 会议争锋 程枢不满地瞥了莫善昆一眼，但不好直接提出批评，因为在镇一级，这是约定俗成的规则，但还没有写在纸上，不像上级，此类规则已经形成制度规定。 这时候，唐建华起身站起，说：“不好意思，我忘了回避规定，因为唐金桥是我的侄子。现在我申请回避，正好出去抽根烟。” 这只老狐狸，生怕别人不知道唐建华是他的侄子。 他出去，只是没有表决权，会上谁发言，说了什么，会有人原原本本告诉他。 唐建华走了。 其他人一一发言，大都支持唐金桥升任所长。 程枢来金汤镇时间不长，唐金桥长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更谈不上了解。 但既然大多数人都同意，根据议事规则，她就算反对，也改变不了结局。 于是，她也同意了。 莫善昆的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掏出手机给唐建华发了条短信：顺利通过。 不久后，唐建华进来了，笑容满面。 接下来的议题还是人事任免事项。 民政办原主任调离，议题研究民政办新主任人选。 靳晓萍第一个发言，说房友来最合适，并罗列了一大堆理由。 一个人的优点，也可以说成是一个人的缺点。一个人的缺点，也可以说成是一个人的优点。 比如，性格暴躁，爱发脾气，可以说是性格耿直、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平易近人可以说是老好人主义。 因循守旧，墨守陈规，可以说是一张蓝图绘到底，不搞新官上任三把火。 拼命的折腾可以说是大胆创新，开拓进取。 大搞一言堂、独断专行，可以说是雷厉风行，很有魄力。 胆小怕事、优柔寡断，可以说是遇事沉稳，举重若轻。 反之亦然。 莫善昆又打破规则，提前发言，支持靳晓萍的提议。 唐建华投桃报李，支持房友来接任民政办主任。 其他人也都相继发言，大都支持房友来。 房友来这个人情商高，会来事，人际关系处理不错。 程枢紧蹙眉头，这样下去，权力还真被莫善昆架空了。 但是，她初来乍到，又实在挑不出房友来的毛病来，不好提反对意见。 再说了，少数服从多数。就算她提了，也是徒劳。 作为一把手，她并没有一票否决权。 至于有的小说写一把手有一票否决权，那是瞎写，根本没有的事！ 房友来接任民政办主任，顺利获得通过。 接下来，就是研究敬老院虚报人数骗取资金补助、虐待老人、强迫劳动如何处理事项。 程枢特意强调：“根据末位表态发言制度规定，我最后表态，莫镇长倒数第二个表态，以此类推。现在，请李恨水委员首先发言。” 李恨水任职镇委委员时间最短，又是挂职的，理应第一个发言。 李恨水不慌不忙地说：“镇敬老院院长周红英虐待老人、老人不干活不给吃饭，虚报人数骗取巨额资金补助，这不仅仅是违规，更是违法犯罪——” 靳晓萍一听，坐不住了，打断李恨水的话：“我反对！敬老院的老人，大多数年龄大、脑子不太好使，很多还是老年痴呆，他们说的话能当证据？老人们在休息之余种种菜，分拣玩具，既不累，又锻炼身体，还能改善伙食，何乐而不为？至于说周红英涉嫌违法犯罪，那就是上纲上线了。的确虚报了一些人数，但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按照实际人数领取补助，那点钱还不够老人吃饭！全县哪家敬老院不是这么做的？如果不虚报人数，也可以，那就要提高人均补助标准！” 李恨水很有耐心地听着靳晓萍将话说完，然后说：“靳镇长，我只说两点。第一，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第二，周红英是你舅妈，你应该像唐书记那样，主动申请回避！”小说 李恨水说话时，程枢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看他有理有利有节斗争，她微笑颔首。 靳晓萍面红耳赤，狡辩道：“我承认，周红英是我舅妈，但我舅舅已经去世了，我和她来往不多。” 程枢发话了：“靳镇长，根据回避规定，你应该主动申请回避。” 靳晓萍自知理亏，起身站起：“这个议题我申请回避。” 靳晓萍灰溜溜地离开会场。 副镇长刘奋发言：“敬老院发生的问题，性质严重，理应给予严惩。” 言简意赅，至于如何惩处，刘奋没有说。 纪委书记陈大姐与靳晓萍向来不和，说：“我支持李恨水委员的建议。” 其他几个委员都发言了，观点不一致，有的人支持严肃处理，有的人支持处理，但动静不要闹得太大，要顾及金汤镇形象，大事化小为好，有的人则和靳晓萍保持一致，即不处理，并加大对敬老院的补助力度。 只有唐建华、莫善昆和程枢没有发言了。 轮到唐建华了。 唐建华先是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轻咳一声，开始慢条斯理地说：“这个问题嘛，有些棘手，事实嘛，很清楚，但要看大环境，看主客观条件。不处理吧，说不过去，处理吧，如果处理重了，也会影响金汤镇形象。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不一定正确，由莫镇长和程书记最终定夺。” 唐建华这只老狐狸，在玩中庸之道，走的是中间路线，互不得罪。 莫善昆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会前他和唐建华沟通过了，唐建华就是一个劲打哈哈，不表态。 莫善昆发言了：“我完全支持靳晓萍同志的意见。正如唐书记所说，要看大环境、看主客观条件。敬老院人均老人补助确实不多，现在物价上涨，大家也都知道，那点人头费还不够老人们吃饭。老人们要吃好、住好、休息好，得另想办法。多报几个人数，多争取上级资金，我觉得不是坏事，而是好事。就拿我们镇政府来说，农田整治、水利兴修、校舍建设、退耕还林，哪个项目没有虚报？哪个项目没有多争取上级资金补助？就拿农田整治来说，据我了解，去年实际整治农田八百亩，对上报是两千二百亩，一下子就多争取了两百多万资金。不仅乡镇是这么做的，县里、市里，甚至省里也是如此，一级骗一级嘛，都是潜规则。我的意见很明确：让周红英作深刻检查。” 程枢最后发言：“我不同意莫镇长意见。一级骗一级，我承认，这种现象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存在，但不能以此证明周红英骗补的合理性。周红英骗的钱进了她个人腰包，老人们没有享受任何好处。不去敬老院不知道，去了让人触目惊心啊！老人们不干活不给吃饭，吃什么？米发霉，菜里只有少量的低质油，鱼肉更是少之又少。就是不骗补，周红英都赚得盆满钵满，更何况虚报人数！我建议：不仅要将周红英移交给相关部门严肃处理，还要砸了她的饭碗，终止承包合同，让镇里全面接手敬老院管理！” 第208章 独眼龙的身份 由于争议大，按照规定，得举手表决。 程枢对正在记录的党政办主任曹德林说：“曹主任，你要将每位同志的意见原原本本记下来。” 其实，就算程枢不叮嘱，曹德林也不敢胡乱记录，因为最后每个人都是要签字确认的。 上级如果追查某个事项的决策过程，主要看会议记录，看每个人发言。 表决结果是从轻处理，莫善昆赢了。 程枢以一票之差输了。 莫善昆的脸上现出得意洋洋的笑，还不怀好意地瞥了程枢一眼，意思是说，你是一把手，又能怎样？能掌控全局吗？ 接下来的几个议题，总体上莫善昆唱主角。 道理并不复杂。 莫善昆来金汤镇时间长一些，而且，他的风格与程枢不同。 莫善昆相对来说比较圆滑，而程枢，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走马上任后不久，就得罪一大批人。 更主要的，莫善昆是云川市二把手莫啸天的亲侄子。 虽然坊间传闻程枢是公共情妇，但传闻中的几个市领导都没有莫啸天官大。 有莫啸天这座大靠山，莫善昆前途无量，是潜力股。 相比之下，程枢说不定哪天丑事就曝光，而黯然下台。 莫善昆办公室。 莫善昆靠在办公椅上在挖鼻孔，一脸的陶醉。 靳晓萍敲门进来了。 “莫镇长，恭喜你，已经掌控了全局。那个女人纵使是一把手，又能怎样？还不是被你牵着鼻子走？”靳晓萍满脸堆着笑，恭维道。 “靳镇长，那还不是你们左膀右臂全力支持我的结果？” “莫镇长，今天私下里听人说，那个女人是副市长谢明如的情人。为了掩人耳目，她和谢明如的侄子结婚。其实，她和丈夫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她的丈夫借助谢明如的影响力，做生意也赚了不少钱。” 莫善昆不以为然地说：“这不都是公开的秘密吗？” “在主席台上大谈仁义道德，其实背地里男盗女娼！” “靳镇长，今天要不是我力挽狂澜，你舅妈就要倒大霉了！按照公共厕所的想法，不仅要解除合同，还要将你舅妈送进大牢，我据理力争，最后从轻发落。”说着，莫善昆坏笑着望着靳晓萍，“我不惜和她撕破脸皮，都是为了你呀！” 靳晓萍回头瞅了瞅门口，轻声说：“莫镇长，上次不是说好了吗？私下里叫我晓萍。” 莫善昆心领神会：“晓萍，晚上方便吗？来我住处，我要和你谈点私事，主要是关于你提拔和分工的事。” 靳晓萍媚笑：“我的莫镇长，你的召唤，我敢不来吗？” 莫善昆心里乐开了花，今天晚上，终于有望将靳晓萍拿下了。 靳晓萍长得不算很漂亮，但也绝不难看，身材丰腴，胸大臀部翘，成熟风韵，别有一番韵味。 “莫镇长，那个女人一走，你就是一把手了。我有几个办法，将那个女人整下台。”小说 “什么办法？” “晚上一并向你汇报。”靳晓萍朝莫善昆抛了个媚眼。 “好，好，晚上我们秉烛夜谈。” …… 李恨水驾车，和张玉洁一起去了云川。 “玉洁，和老吴联系了吗？”李恨水问。 “联系了，电话中说话不方便，就说去看看他，没说别的，他很激动。唉，他真的很可怜。” “玉洁，青山警方有没有关于王可欣失踪案件的最新消息？” 王可欣失踪一案，由青山县警方负责侦破，李恨水又补充提供了相关证据材料，包括从邻居小陈那里获得的关于独眼龙的监控视频，还有王可欣的书信。 当然，关于王江华涉嫌贪污受贿的证据材料，李恨水暂时没有提供，因为查处王江华贪污受贿，不是警方的职权所在。 “警方正在侦查，首先从查清独眼龙的真实身份入手。我和青山警方熟人打过招呼，一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张玉洁话音刚落，她在青山刑警的熟人就给她打来电话。 张玉洁有意将手机摁在免提状态。 熟人说：“玉洁，独眼龙的真实身份已查明，他叫杜小军，二十八岁，青山县人，曾在坐落在金汤镇的青山县种苗育种基地工作，但大前年辞职，现在云川做外贸生意。王可欣失踪后第五天，杜小军就去了国外，说是谈一笔生意，但去了就没有再回国，一直滞留国外。” 王可欣问：“杜小军和王江华是不是有着某种特殊关系？” 熟人说：“案件正在进一步侦破中。如果有进一步情况，我会及时和你说。” 挂断电话，李恨水问张玉洁：“玉洁，杜小军在种苗育种基地工作过？这里距离王可欣失踪的地方并不远，由于有高高的围墙，基地门口有保安把守，所以开展地毯式搜索时，只进去过了解情况，但没有在基地里面搜索。” “恨水，杜小军涉嫌杀害王可欣的可能性很大，因为他熟悉周边环境。但是，他现在人在国外，不能对他进行审讯。” “玉洁，杜小军出国只是避避风头。我判断，他和王江华有着某种特别关系。王江华是东辰外贸公司总经理，杜小军也是做外贸的，王江华随便让杜小军做点什么，都能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是啊，恨水，不抓到杜小军，就很难获取更多的真相。依我看，王江华是有意让杜小军出国，也许，杜小军就是王江华的代理人，在国外经营的其实是王江华的生意。一旦形势不对，王江华就会潜逃国外，继续在国外过他的幸福生活。” “玉洁，关于王江华的贪污受贿问题，我要向有关部门检举揭发。” 车子到了城中村，老吴就租住在其中的一处民房里。 在附近的一家小超市，李恨水停车，买了一箱六瓶的白酒，外加两条香烟。 远远地，张玉洁就看到老吴在路口翘首张望。 老吴太孤独了！又没有什么亲人，无形中，将张玉洁当作自己的亲人。 此情此景，让张玉洁鼻子陡然一酸，泪水差点涌出来了。 “吴师傅！”张玉洁亲昵地叫了一声。 见张玉洁和李恨水有说有笑的，老吴以为李恨水是张玉洁的男朋友，笑着说：“张警官，眼光很好啊，找了这么一个帅气的男朋友。” 张玉洁俏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老吴有些尴尬：“不好意思，误会了。” 李恨水心中偷着乐：虽然我不是张玉洁的男朋友，但我们可是多次滚过床单的。 第209章 福临门大酒店东哥 老吴租住的民房，虽然条件简单，但收拾得很干净。 “你们太客气了！来看我，我就很高兴，哪用得着带东西？”老吴见李恨水带了烟酒，很是激动。 李恨水微笑道：“一点心意，不足挂齿。” 张玉洁和老吴聊了一会后，直奔主题：“吴师傅，这次来，一是来看你，二是求你一件事。” 老吴惊讶地问：“闺女，不会吧？求我办事？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张玉洁笑道：“吴师傅，我知道你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了，但这次来，还是求你悄悄打开一户人家的铁门钥匙。他是一个官员。” 张玉洁没有说出赵明亮的名字，为的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她知道，老吴与赵明亮有着刻骨的仇恨。赵明亮不仅包庇犯罪嫌疑人，还罗列罪名将他关进大牢。 老吴说：“原来是这事呀，没问题。” 张玉洁安慰道：“吴师傅，这个官员很可能是个贪官，他就是知道有人进屋，也不敢报警。” 老吴笑了笑：“闺女，就是坐牢，我也不怕，坐牢还管我牢饭呢。什么时候去？” 张玉洁说：“吴师傅，你觉得什么时候去最好？” 老吴在详细了解了房子的周边环境、人流量后，说：“中午怎样？最危险的时候，也就是最安全的时候。中午时分，我穿上工装，光明正大地先打开院子门。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相反，如果大晚上的去开门，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张玉洁说：“很有道理，我听你的。那我们就中午行动。” 三个人商量具体行动方案。 然后，李恨水问起老吴女儿吴婷案件的相关情况。 一提到吴婷，老吴老泪纵横。 李恨水感到心寒，可是，又不得不问，也许，从老吴那里还能获得相关案件线索。 老吴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公文包像是真皮的，价格应该不菲。 李恨水猜测，这只皮包应该是他以前行窃时的“战利品”之一。 老吴含泪说：“前段时间，我在整理女儿遗物时，从她一件羽绒服的口袋里找到了一份信，信里写着她出事时的经过。” 李恨水和张玉洁凑在一起，一字一句看吴婷的信。 信中至少透露了几个信息。 第一，那晚诱骗吴婷的女孩是她的同学，名叫郭美琪。 第二，那晚的酒店叫福临门大酒店。 第三，郭美琪是个兼职女孩，相当于倭国的援交。 第四，事后，郭美琪一口咬定，吴婷是自愿行为，还威胁她，东哥势力很大。 第五，据郭美琪说，东哥是福临门大酒店的股东之一。 从这封信中，得到最重要的信息就是东哥很可能是侵犯吴婷的人，郭美琪是帮凶。 张玉洁问：“吴师傅，这封信是新的证据，有没有交给警方？” 老吴苦涩地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有用吗？那年，赵明亮是副局长，现在他不仅是局长，还是副市长，指望他破案？说不定又说我寻衅滋事，将我关进大牢！算了，我已经心灰意冷。” 老吴的目光开始变得狠毒：“我现在就想知道东哥是谁，如果确定是他害了我的女儿，我要亲手杀了他！还有那个害人的妖精——郭美琪，我这两天四处打听，等我找到她，绝不会轻饶她！”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东哥和郭美琪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张玉洁劝慰道：“吴师傅，以暴制暴不可取呀，你要相信，正义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总有一天，这些坏人会受到正义的审判！” 老吴的泪水涌出来了：“闺女，我反正没几年活了，最大的心愿就是替女儿报仇。人活百年也是死，如果不为女儿报仇、洗清冤屈，我就是死了，也不瞑目呀！” 李恨水说：“吴师傅，吴婷一案，我们会持续关注的，你可以调查，比如郭美琪在哪？东哥是谁？但我和玉洁的观点一致，不能以暴制暴，要相信法律，相信正义。云川没有人可以一手遮天，赵明亮不可以，别人也不可以！” 张玉洁又做老吴思想工作，让他不要冲动，不要杀人，吴婷一案终究会水落石出的。 李恨水说：“走，我们去附近找家餐馆，大家在一起吃个饭。” 老吴连忙说：“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土菜馆，中午我请客。” 张玉洁笑了：“吴师傅，你就别客气了，让恨水请客吧。” 老吴有些不好意思：“你们来我这，是客人，让你们请客，那多不好意思，还是我请客吧。我虽然穷，但这点钱还是有的。” 张玉洁笑道：“吴师傅，恨水是晚辈，有工作，有收入来源，再说，我们求你帮忙呢，你就别谦让了，都不是外人。” 老吴不再坚持了。 餐馆小包厢。 老吴上厕所时，张玉洁轻声对李恨水说：“恨水，现在网上可以查到任何一家公司的工商注册信息，吴师傅年龄大了，不知道这个，我查了一下，福临门大酒店有四个股东，其中一个股东，名叫谢东。但不能因此认定他就是东哥。当然，如果能找到郭美琪，谁是东哥就很清楚了。” 李恨水说：“找到郭美琪、认定谢东就是东哥又能怎样？能将他们统统送进大牢？现在距案发已经六年了，很多证据灭失，而且，相信他们已经建立攻守同盟，相信东哥势力很大，仅凭我们现有证据，很难将他绳之以法，除非有新的、直接的证据。” 张玉洁蹙眉道：“那怎么办？吴婷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李恨水说：“先将赵明亮扳倒再说，六年都等过来了，也在乎多等几天。赵明亮是吴婷案的最大阻力。” 老吴中午喝了酒，按照他的说法，喝酒后不仅胆子更大，也更能发挥技术优势。 向阳小区。 老吴果然技术高超，院落门轻而易举就打开了，没有人看见。 进了院落，由于有围墙遮挡，开锁更安全了。李恨水在一旁协助，张玉洁在外望风。 正门锁防护等级高，老吴花了十几分钟才打开。 进屋前，李恨水和老吴都戴上头套。 然后，观察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客厅内，肉眼可见监控摄像头，也许，还有针孔式摄像头。 李恨水猫腰进屋，搬凳子，调整监控摄像头角度。 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老式住宅，所有窗户都安装了防盗网，并严严实实拉上了窗帘。 老吴打开了其中一间卧室的房门。 推门一看，老吴和李恨水都惊讶无比。 第210章 东哥的身份 这间应该是主卧室，面积较大，估计有二十几个平方，里面有两排超市货架，货架的一侧，是烟酒，以酒为主，都是好酒，有的年份还很久。 李恨水估计，堆积如山的名酒估计有一两百箱。 酒鬼老吴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吴师傅，稍后你挑几瓶陈酒回去品尝品尝，反正房主不敢报警。”李恨水说。 “多谢，多谢。”老吴一脸的感激。 “不用谢我，这酒不是我的。”李恨水笑道。 张玉洁发来消息：外面没有异常，进展如何？ 李恨水回复：进展顺利，有重大发现。 张玉洁回复：赵明亮在省城开会，他也不会想到有人会进来，你们安心，我在外面望风。 另一排的货架上，是珠宝玉石、冬虫夏草、名表、字画古玩，还有恐龙蛋、老虎皮、象牙，琳琅满目。 老吴又打开了另一间卧室。 与前一间全是礼品不同，这间全是现金和黄金。 现金是用纸箱装的，一箱箱。黄金有金砖、金条、金佛、金菩萨。 李恨水无法估测现金有多少钱，几百万肯定是有的。 三间卧室都安装了防盗门，还有监控摄像头。 最后一间卧室。 这间卧室，除了堆放一些名酒之外，还有一张老式办公桌，一张单人床，还有一组老式衣橱。 看得出来，这是赵明亮的卧室。 当然，赵明亮在这里也是偶尔住住。 网上新闻说，有的贪官躺在钱上睡觉。比如，天津滨海新区某街道书记陈某某，“小官大贪”，涉案金额超过3亿元，晚上躺在钱上睡觉。 办公桌上堆积着许多文件资料。 李恨水翻了翻，其中有涉密文件。 看来，赵明亮违规将涉密文件带回家中。 李恨水又看到了一份嫖娼询问笔录。 嫖娼的主角竟然是青山县的一把手金泽高。 从嫖娼笔录上看，金泽高在云川市区的一家高档酒店嫖娼，嫖娼费用是一家私企老板支付的，金额为一万元，是两个西洋女孩。 然后金泽高被抓。估计是当事警员考虑到他身份特殊，向赵明亮作了汇报。 金泽高做了笔录，签字画押后，平安获释。没有拘留，没有罚款，但把柄被赵明亮抓住了。 笔录还同时附有金泽高被抓时的照片。 一张是单人照，身后是尺码，他身高一米七五。 一张是与两个西洋女孩的合影，他在中间，两两手铐在一起。 很显然，赵明亮借此抓住了金泽高的把柄。 李恨水接着翻看，赵明亮这些年以抓嫖娼、赌博、吸毒等为名，抓住了不少官员的把柄，这些官员级别都不低，基本上都是副处级以上。 级别太低，入不了赵明亮的法眼。 另一叠文件资料，是一些案件卷宗的原件或者复印件。 最上面的是一起开设赌场案件的卷宗。 案件发生的地点叫云川呼啸山庄。 云川呼啸山庄开设赌场，物证、书证、证人证言等齐全，开设赌场罪跑不了，但最后，也就是作为治安案件处理，而不是作为刑事案件处理。 这说明，赵明亮徇私枉法。而且，最可恶的是，他还将此作为把柄，要挟对方。 李恨水突发奇想，赵明亮有没有私藏吴婷被侵犯一案的卷宗呢？ 他一件件翻阅，还真的找到了！ 这是六年前的案卷资料。 从案卷上看，这就是一起刑事案件。 物证、书证、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犯罪嫌疑人供述、勘验、检查笔录、视听资料，都指向吴婷是被强暴的。 犯罪嫌疑人正是谢东。 共同犯罪人正是郭美琪。 郭美琪和谢东也都认罪，并签字画押。 案发时，谢东二十七岁，是福临门大酒店的股东之一，此外，他还是一家叫做东方商贸公司的副总经理。 谢东的爸爸竟然是当今的副市长谢明如！ 不过，当年谢明如还不是副市长，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 谢东的妈妈就是东方商贸公司总经理。 谢东果然是有大背景的。 为什么谢东和郭美琪都认罪，所有证据都指向谢东暴力侵犯吴婷，但他们却逍遥法外呢？ 李恨水推测，这份案卷是最原始案卷，也是最真实案卷，估计是谢明如求情，赵明亮徇私枉法，另做一套案卷，在那套案卷中，谢东最多也就是嫖娼。 赵明亮将这套案卷据为己有，以此作为控制谢明如的证据之一。 当然，就算与谢明如翻脸，赵明亮也不太可能将谢东抓捕，因为他徇私枉法在先。 一旦出事，谢明如倒霉，赵明亮也跟着倒霉。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有了这套案卷，老吴女儿被侵害一案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李恨水又翻看桌子上的其他文件资料，大都是赵明亮抓住别人把柄的资料。 正在其他地方查看的老吴从床底下发现一个保险柜。 “保险柜能打开吗？”李恨水问老吴。 老吴笑道：“没有打不开的锁，只有技术不熟练的开锁工。” 老吴补了补：“密码锁安全等级不同，开锁时间也不同。就像门锁，有的几秒钟就可以打开，有的可能需要几十分钟。” 李恨水左思右想，还是没让老吴打开，因为这已经没有太大必要了。 保险柜里的东西，要么是礼品礼金，要么是别人的把柄。 “吴师傅，门锁开锁后能恢复原状吗？” “当然可以。我可没有破坏门锁。如果不考虑破坏门锁，那也不用开锁，直接用切割机将门切开就是。” 张玉洁又发来消息：外面没有异常，进展如何？什么时候出来？ 李恨水觉得差不多了，屋里面该看的都看了，该拍照片视频的都拍过了，于是回复：一切顺利，很快就能出来。 “吴师傅，我们走吧。这里面的好酒你带一箱，还有现金，你也可以带些，作为养老金。反正最少几百万，你拿个几万、十几万，房主也不知道。” “你呢？是不是也带点走？” “我不差钱。就不带了。”李恨水和老吴身份不同、地位不同、境界也不同。他可不想因此而遭遇麻烦。 老吴只拿了两瓶茅台陈酒，两万元现金，不肯多要。 走出赵明亮的家，李恨水与张玉洁会师。 张玉洁听了李恨水的讲述，惊诧不已。 李恨水决定，立即面见二姑沈媛媛。 但与秘书舒晴联系后得知，二姑人在省城，今天不回来。 事情紧急，李恨水决定直奔江州。 当然，李恨水并没有和张玉洁说出他和沈媛媛的真实关系，只是说去省里向有关部门检举揭发赵明亮，以免夜长梦多。 张玉洁则表示，留在云川，今明两天主要任务，就是和老吴一起，监视这套房子，防止赵明亮发现异常后转移财产。 第211章 职场六记 省城江州。 本来李恨水也是要来江州的，一是为了发电厂项目的事，他要通过朱丹丹找到姚金明。二是过几天就是老爷子八十大寿，要来贺寿。 沈媛媛今天在省城拜访多个省厅单位，联系工作。 听说李恨水有要紧事汇报，沈媛媛临时改变行程安排，和他见面。 沈媛媛听了李恨水的情况介绍后，感到无比震惊。 虽然像赵明亮这种贪腐官员不在少数，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且如此严重的，还并不多。 “天鹏，你是怎么知道赵明亮专门有套旧房子当作藏宝楼？又是怎么进入藏宝楼的？”沈媛媛盯着李恨水问。 李恨水一半撒谎一半真实，大致说了事情的经过。 如何发现藏宝楼，他刻意隐去了宋晓萱，就说有一次无意中看到赵明亮戴着墨镜，拎着一个密码箱进入藏宝楼。 如何进入藏宝楼，他就直说是小偷老吴打开门锁的，同时说了老吴女儿的凄惨经历。 李恨水还展示了拍摄的照片视频。 沈媛媛看后，都觉得触目惊心。 “天鹏，为什么没有提前向我汇报，而是采取这种比较冒险的方法呢？”沈媛媛问。 “二姑，我不敢确定赵明亮的房子里藏了什么，也许只是些烟酒，没想到，让我大开眼界。” “天鹏，你的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值得表扬，但是，以后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感情用事。同时，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有两种，一种是人身安全保护，另一种是法律保护，就是要确保自己不受到法律追究。我相信赵明亮就算知道有人擅自闯进屋里，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是，假如他的老婆一时冲动报警，怎么办？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如果报警，你会很被动的。” “二姑说得对，我考虑欠周，下次努力改正。” 沈媛媛点点头，问：“天鹏，你在镇政府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感觉怎样？进入工作状态了吗？” “感觉还可以。” “如果想走上从政这条路，我可以让你进步更快些。上次追捕两个越狱逃犯事件，你功劳很大，被评为云川市十大杰出青年，这是很重要的升迁资本。” “谢谢二姑栽培和关心。” “天鹏，你身处官场，我要提醒你几点。第一，不能贪腐。沈家不缺钱，你要有视金钱如粪土的决心。话又说回来，就算你缺钱，也不能贪腐。手莫伸，伸手必被捉。” 李恨水郑重地点点头。 “第二，要爱民。人民群众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要常怀爱民之心，才有为民、亲民、爱民的情怀，才能不辜负人民群众的期许。” “第三，要低调。诚然，有沈家做你强大的后盾，你有骄傲和自大的资本。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定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当然，让你低调做人，不是让你信奉中庸之道、和稀泥，不是让你老气横秋。工作要在充分调研的基础上，大胆闯、大胆试。” “第四，要团结。荀子说：和则一，一则多力，多则强，强则胜物。争则乱，乱则离，离则弱，弱则不能胜物。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将朋友搞得多多的。当然，团结不是结团，不要搞团团伙伙。” “第五，要干事。我不否认人脉关系在干部提拔中的重要作用，但是，政绩是前提。你还很年轻，要多谋事，多干事，要多当几回热锅上的蚂蚁，多捧几回烫手山芋，多经历几次风吹浪打，经风雨、见世面、成大器。要成为想干事、能干事、干成事、不出事的干部。” “第六，要谨慎。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充分重视思考的重要性，不盲目、轻率地采取行动。向前三步想一想，退后三步想一想。做人切忌太莽撞，言多必失须注意,善于判断分方向。” 李恨水频频点头，说：“二姑，我都记住了。” 沈媛媛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说道：“对了，天鹏，我还忘了一点，不能在女色上犯错误。三十六计里面有一计叫美人计，为什么这条计屡试不爽？就是因为英雄难过美人关，色令智昏。色字头上一把刀，一定要管好自己的下半身。” 李恨水嘴上说：“谢谢二姑的关心。” 但他心里却在犯嘀咕：前六条，他现在就能做到，或者，经过努力能够做到，但让他戒色，真的是臣妾做不到啊！ “天鹏，我们现在就去面见我的一位老领导张军民，他现在身居要职，专门负责查处像赵明亮这种贪腐官员。他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我非常尊重他。” 沈媛媛电话与她的老领导取得联系，老领导正好在单位。 李恨水见到了这位经常在电视、报纸上出现的领导。 张军民五十多岁，梳着大背头，不怒自威。 沈媛媛汇报了赵明亮的情况，不仅说了藏宝楼，还说了赵明亮徇私枉法及生活作风问题，甚至涉嫌强暴女孩。 当然，她没说李恨水和老吴等人已经进入了房间，而是说有可靠证据证明那套房子是赵明亮的藏宝楼。 张军民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沉思一会后，张军民当即拍板：“事不宜迟，避免节外生枝，立即成立调查组，兵分两路，一路人马监控赵明亮，一路人马直奔云川，待赵明亮贪赃枉法坐实，立即双规赵明亮！” 张军民还是很谨慎的，不是先抓人，而是先固定证据。 张军民亲自调兵遣将，并强调保密。 此时，赵明亮正在江州开会。 李恨水作为向导，又回到云川。 这组人马有七个人，领头的是文江英处长。 文江英三十多岁，穿着一套黑色西服，可能由于职业特点，文江英处长不苟言笑，一脸的严肃。 反正从江州上车，到在云川下车，文江英就没有笑过。 李恨水不时打量文江英，这是一个五官精致、身材完美的女人。 爱笑的女人更美丽。 如果文江英笑起来，一定会更美丽。 赵明亮的老房子被打开了。 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也都眼界大开。 不折不扣的藏宝楼啊。 然而，江州那边却没有传来拘捕赵明亮的好消息。 虽然张军民再三强调工作纪律和保密事项，但还是走漏风声。 赵明亮提前得知消息。 第212章 案件进展 看来，赵明亮人脉广泛。 而且，泄密者和赵明亮很可能有利害关系。 一旦赵明亮被抓，会牵涉到涉密者。 赵明亮如果逃往国外，泄密者就暂时安全。 当然，泄密者已无力改变赵明亮倒台的下场。 张军民坐镇指挥。 他神情庄重，背着手，不停踱步。 当得知赵明亮的藏宝楼被打开，里面就是个大宝库时，他的眉头舒展开了。 又抓了一条大鱼！ 他的使命就是抓硕鼠！ 然而，当他听说赵明亮在监控组眼皮底下竟然逃了，非常震惊。 赵明亮虽然是阎王爷老婆怀孕——一肚子鬼，但是能耐还是有的，要不然也混不到现在的位置，而且，由于职业特点，他有丰富的反侦查、反跟踪经验。 张军民立即组织力量，对赵明亮开展追踪和抓捕，并通知进出境管理部门，阻止出境。 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猎人的掌心。 赵明亮是在去机场的公路上被发现行踪的。 他狗急跳墙，估计是要去机场，乘航班逃到国外，却不料机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赵明亮见情况不对，将车停在应急车道，翻下护栏，逃到路边的树林里。 后面两辆警车上下来五六名警察，对他实施抓捕。 赵明亮忙忙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一头扎进小树林。 “赵明亮，你被包围了！抗拒抓捕，死路一条！”追捕小组组长董海亮朝赵明亮喊话。 赵明亮就像一只无头苍蝇。 砰砰砰。 几声枪响，赵明亮被当场击毙。 开枪的正是董海亮！ 得知赵明亮被击毙，张军民非常恼火，明明赵明亮可以不死的。 赵明亮一死，带着很多秘密进了阴曹地府，某些人可以安心睡觉了。 李恨水是事后了解赵明亮被击毙的大概情况。 他的第一反应是，赵明亮的确可以不死，董海亮为什么要击毙他？ 董海亮给出的理由是，警告在先，担心赵明亮有枪支，事实上，赵明亮的确私藏了好几支手枪及多发子弹。 李恨水更愿意相信，董海亮是杀人灭口。只不过，以相对合法的方式杀人而已。 是董海亮主动所为，还是受人指使，不得而知。 李恨水从沈媛媛那里获悉，鉴于赵明亮犯罪情节严重，牵涉到很多人，为了深挖线索，省里成立专案组，由张军民的副手李长青担任组长，文江英担任副组长。 按照程序，专案组在查清事实、掌握证据后移交给相关部门。 李恨水及时将这一情况转告给老吴，让他带上相关证据材料找到专案组，为女儿吴婷申冤。 宋晓萱打来了电话：“恨水，你下手既快又狠呀！” 李恨水一时没有听出来。宋晓萱是感谢他为民除害，还是抱怨他间接杀了她的公公。 李恨水试探着说：“晓萱，从今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老流氓骚扰你了！” 宋晓萱期期艾艾地说：“可是，我的靠山也倒了呀！还有，赵雷要是知道他爸爸的死有我的功劳，一定恨死我了！” 李恨水安慰道：“晓萱，你不要心存愧疚，赵明亮的死不能怪罪任何人，是他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他如果不被击毙，必将会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最少也得将牢底坐穿，说不定还是要挨枪子。你竞争院长的事，我已经打过招呼了，问题不大。” “恨水，赵明亮的确是罪有应得，我不是对他的死心存愧疚，而是对赵雷心存愧疚。赵明亮死了，但事情还没有完。他家的财产要充分，他的老婆很可能也要进去。赵雷的家算是垮了。” 可以听出，宋晓萱的内心是矛盾的。 一方面，她厌恶赵明亮对她的虎视眈眈。 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能有赵明亮这座大靠山，还要顾及名义上的丈夫赵雷的感受。 “晓萱，赵明亮的家要是不垮，会有更多的家庭垮了。比如小燕的家。”李恨水又说起吴婷案件。 “恨水，我能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整倒赵明亮了。” “晓萱，除掉赵明亮，你也是幕后大功臣。没有你提供的信息，他不会这么快、这么容易倒掉。” “唉，就这样吧，恨水，最近比较烦。挂电话了呀。” “等我有空好好陪你，再也不用那死鬼纠缠你了。” “过段时间再说吧。” 挂断电话不久，胡映雪就打来电话，说见个面商量一下李恨水父亲的案件情况。 在江州城郊结合部的一家咖啡馆包厢，李恨水和胡映雪面对面而坐。 看到胡映雪，李恨水不由得想起古嫣然，想到胡映雪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让他诱惑古嫣然。 李恨水还真的将古嫣然拿下了。 但是，他不会和胡映雪说。 “恨水，关于你爸爸的案子，法院已经决定再审，这是一个重大突破。不得不佩服孟大虎的能耐，他竟然通过我们律所主任找到我。”胡映雪轻抿一口咖啡，慢条斯理地说。 “他和你怎么说？”李恨水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他希望我不要代理你爸爸的案件，说可以给予我金钱补偿。” “孟大虎难道就没有想过，就算你不代理，我还可以请别的律师？” “我当然不会同意。他又说，让我从技术层面帮助他，也就是不追究他的法律责任，还让我做你工作。大致意思是，你爸爸可以出狱，他也不受到法律追究。至于具体怎么操作，他有办法，他现在就怕我们对他穷追猛打。” “那你同意说服我了？” “我不是说服你，是向你通报情况。孟大虎竟然搬出了大哥孟大龙，他竟然知道我是江大桥的女儿，而孟大龙是我爸的副手。” “映雪，法律和人情，你站在哪一边？” “当然是法律。但法律与人情不是完全相悖的关系，法律不外乎人情。” “孟大虎为了自保，对我们软硬兼施啊，既让弟弟孟小豹吓唬我们，又来低三下四求我们。他就差直接找你爸爸向你施压了。映雪，我决定，只要我爸爸能够出狱并洗清冤屈，重回好之味食品公司，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孟大虎的法律责任，当然，后续事宜需要他自己擦屁股。” 胡映雪惊讶不已：“你竟然真的同意了？” 李恨水淡然一笑：“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其实，李恨水态度的转变，与孟依然有关。 因为他上次信口开河，说只要孟依然陪他一夜，他可以不追究孟大虎的责任，没想到孟依然说可以考虑。 胡映雪犹豫片刻，说道：“恨水，如果你真的答应孟大虎的要求，我的法律代理也就可以结束了，因为如果持续下去，我的法律风险在上升，请理解我的苦衷。不过，如果你爸爸能够出狱，我就很欣慰了。” 李恨水说：“我觉得有必要和孟大虎或者他的家人当面谈谈。” 其实，李恨水并不想见到孟大虎，而是想见孟依然。 “那是你的事。”胡映雪嫣然一笑。 李恨水中途上洗手间时，竟然意外见到朱丹丹。 让他惊讶不已的是，朱丹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边还有个男人。 男人三十岁左右，看来和朱丹丹关系还很亲密。 朱丹丹难道不是姚金明的小情人？或者，她在外面还有情人？ 第213章 欢乐谷旅游 咖啡馆附近，有几家快捷酒店。 这里倒是很适合地下情人幽会。 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熟人。 朱丹丹也发现了李恨水，愣了一会，装作不认识。 李恨水当然也不想点破。 那个男人，个子不高，身材魁梧，皮肤较黑，额头上还有一个显眼的黑色胎记，长得一点也不帅气。 胎记男人刚才的目光正瞟向从身边走过的一个极品美女，没有注意到朱丹丹神色的异样。 “丹丹，欢乐谷就在附近，等会我们去欢乐谷玩。”胎记男人竟然抓住了丹丹的一只手。 李恨水看在眼里，确定胎记男人和朱丹丹关系暧昧。 朱丹丹虽然文化水平低，但长得漂亮。 她与这个男人在一起，图什么？ 胎记男人有权，还是有钱？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朱丹丹只是姚金明家的小保姆，并不是他的情人，而这个胎记男人，才是她的情人。这个男人有钱，给了朱丹丹不少钱，朱丹丹用这些钱为父母亲盖起了小洋楼。 一想到此，李恨水的心拔凉拔凉的。 本来，他还指望通过朱丹丹与姚金明的特殊关系，吹姚金明的枕边风，让发电厂项目落户金汤镇。 如果朱丹丹只是保姆，那就没有指望了。 朱丹丹是姚金明的情人，只是刘丽娟的臆测，根据就是朱丹丹在姚金明家当保姆一年多，就在老家建了一栋楼。 当然，李恨水可以用日记要挟姚金明，但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还可能会导致多种不可测的风险。 比如，日记里提到西洲集团的沈总，这沈总有可能就是生父沈海淼。 再比如，没有人想被要挟，姚金明可不是等闲之辈，威胁他的后果是什么？ 李恨水随即又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严重怀疑。 如果朱丹丹只是姚金明家的小保姆，既然有个有钱的情人，为什么还继续留在姚家？ 难道贪恋姚金明的权力？ 可是，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女孩，权力对她究竟有多大的作用？ 相比之下，金钱对她更重要。 胎记男拉着朱丹丹进了隔壁的一个小包厢。 李恨水进了自己的小包厢，见胡映雪正在打电话。 当听到“沈天京”三个字时，他的耳朵就竖起来听。 胡映雪说话的语气很激动：“沈天京，你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为什么死缠着我？说实话，我对你并没有感情！强扭的瓜不甜，你难道不懂？挂了啊！” 胡映雪气嘟嘟地靠在椅子上。 “映雪，怎么啦？”李恨水柔声问。 “你这是明知故问！”胡映雪没好气地问。 李恨水讪讪笑道：“和男朋友闹别扭了？” “他让我后天参加他爷爷的八十寿诞！” 李恨水心中一凛，如果胡映雪也参加老爷子八十寿诞，他的真实身份岂不是暴露了？ 到目前为止，胡映雪并不知道他也是沈家的人。 “为什么不参加呢？”李恨水试探着问。 “我真的不想再和他继续下去了！他在我心目中仅有的那点好感已经破坏殆尽！我为什么是江大桥的女儿？为什么有一个一心想搞政治联姻的父亲？为什么男朋友是个品行恶劣的人？为什么我连恋爱自由都没有？” 胡映雪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恨水，我不知道沈天京为什么死缠着我不放？是不是越是得不到的才越觉得珍惜？他的身边从来就不缺少女人。只要我一提出分手，他就找我爸爸告状，我爸爸又好说歹说让我和他相处，说什么男人都这样。男人好色也就罢了，关键是他品行低劣！” 胡映雪的泪水都涌了出来：“前几天，他约我去一家餐馆吃饭，我硬着头皮去了。他在上洗手间时，见一个女人在洗手池弯腰洗手，竟然摸她的臀部！那女人报警，他被扭送到了派出所。虽然最后此事摆平了，但他在我心目中已经死了。” 李恨水好奇地问：“他是不是喝酒了？” “喝了几杯酒，但喝酒不是他猥亵妇女的正当理由。事后我质问他，为什么犯错误？他竟然说，那女人臀型非常好看，他酒后乱性，一时冲动，手就不由自主摸上去了。” 李恨水在一旁偷笑。 “有什么好笑的吗？”胡映雪瞪了李恨水一眼，“我觉得可气！爸爸竟然让我和这种人结婚！偏偏他就死缠着我！” “我是笑沈天京有眼不识金镶玉，其实嘛，你的臀型也很好看。我要是沈天京，就摸你。”说完，李恨水还做了个鬼脸。 “流氓！”胡映雪的脸倏地红了，“你和沈天京是一丘之貉！” 李恨水心中窃笑：映雪，你不知道吧？我是沈家的人，沈家的人都风流倜傥。 “映雪，说正经的，我教你一个办法，可以让沈天京对你死心。” 胡映雪不以为然地问：“是不是让我告诉沈天京，我和某个男人已经上过床了？” 李恨水嘻嘻笑道：“意思差不多，我是让你和沈天京说，你已经不是处女了。” “我已经和他这么说过了，他竟然说，他在国外呆过好几年，观念早已西化，不在乎是不是处女，还说在乎那层薄薄膜的人是思想封建。” 李恨水瞪大眼睛：“映雪，我很好奇，你现在究竟是不是处女？” “这是需要你关心的问题吗？”胡映雪哭笑不得。 “不可以关心吗？”李恨水嬉皮笑脸地问。 “关心你个大头鬼！”胡映雪斥责一声。 气氛开始有些沉闷。 胡映雪瞥了李恨水一眼，说：“附近有个欢乐谷，是去年才开发的一个文化主题乐园。你想去吗？” 李恨水顿时来了精神：“有美女律师陪着，我当然想去啊。” “那就这么定了，等会去欢乐谷。”胡映雪一锤定音。 欢乐谷是陆乐园、水公园、儿童乐园三园一体。 游玩项目和某某世界之窗、某某欢乐世界大同小异。 摩托过山车、冲天大摆锤、高空飞翔、海盗船、星移斗转、比翼齐飞、天马行空…… 在玩冲天大摆锤时，李恨水再次见到了朱丹丹和胎记男。 胎记男在李恨水的旁边。朱丹丹在胎记男的旁边。胎记男一只手紧紧抓住朱丹丹的一只手，并安慰她不要紧张。 朱丹丹见了李恨水，微微一愣后，又迅速收回视线。 李恨水近距离观察胎记男，发现他和一个人的脸部轮廓非常像。 这个人就是姚金明。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姚金明的照片、视频。 难道胎记男是姚金明的儿子？ 朱丹丹和姚金明关系暧昧，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么，朱丹丹真的如刘丽娟臆测的那样，是姚金明的情人？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曹禺的《雷雨》中的一幕又要上演了。 第214章 游说发电厂项目 每个人都系上安全带后，大摆锤就要转起来了。 李恨水抓住胡映雪的一只手。 “我其实一点不害怕。”胡映雪淡然一笑。 李恨水尴尬地笑了笑。 “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的关心和体贴。”胡映雪并没有挣脱，任凭李恨水继续抓着她的手。 但朱丹丹胆子就小很多。 “啊！”大摆锤快速摆动，朱丹丹发出惊恐的叫声。 她的叫喊声让其他人忍俊不禁。 大摆锤停了。 胎记男和朱丹丹走了。 在人多的场合，胎记男刻意和朱丹丹保持距离。 李恨水给舒晴发了条消息：舒秘书，姚金明有几个子女，知道吗？ 一个优秀的秘书，不仅文笔好，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好能将各级领导的人脉梳理清楚，因为这本质上也是一种资源。 舒晴很快回复了过来：“一儿一女。儿子叫姚富康，江州双赢再生资源公司总经理，女儿在国外，具体情况不了解。” 李恨水上网一搜索，很快就搜索出了姚富康的信息和照片。 姚富康就是那个胎记男！ 这一发现，让李恨水欣喜不已。 就算朱丹丹不是姚金明的情人，如果是姚富康的情人，也是可以通过姚富康游说姚金明的。 接下来，是玩水上项目，水乐园有超级大喇叭、彩虹滑梯、冲浪池、游泳池、漂流河等多个惊险刺激的水上项目。 偌大的水池，人头攒动，李恨水一会儿就找不着胡映雪了。 没找到胡映雪，却看到了朱丹丹。 她穿着碎花纹连体泳衣，完美的身体曲线一览无余。 胎记男不见踪影，不知道在水池的哪个角落。 “丹丹！”李恨水叫了一声。 “你是——”朱丹丹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丹丹，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不久，我还去你家相亲呢。”一提到上次搞笑的“相亲”经历，李恨水忍不住笑出声来。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村里的李助理吧，怪不得有些面熟。” “丹丹，什么时候方便，有件事还想请你帮忙？”李恨水开门见山地说。 朱丹丹警惕地看了看水池附近，好像没看到胎记男。 “什么事？”朱丹丹问。 “金汤镇是你的家乡，但一直很穷，根本原因就是没有拿得出手的企业。省里选址建一座火力发电厂，金汤镇是备选地址之一，前期初评高分通过，但最后拍板，还是姚金明说了算。希望你想办法做他的工作，让发电厂项目落户金汤镇。如果此事成了，你就是金汤镇的大功臣。” 朱丹丹冷笑：“李助理，我只是姚家的小保姆，何德何能帮你争取到发电厂项目？” 李恨水不客气地说：“丹丹，你就别谦虚了！刚才陪你那位，是姚金明的公子——双赢再生资源公司总经理姚富康吧。可不要说你们只是雇佣关系！” 朱丹丹横眉冷对：“你在跟踪我？” 李恨水冷哼一声：“跟踪？有必要吗？这都是巧遇！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有缘！丹丹，金汤镇经济全县垫底，老百姓生活很困难，如果发电厂项目能够落户，一年至少可以增加上亿元税收。希望你能为金汤镇的父老乡亲想一想，我相信你有成功游说姚金明的机会和能力。” 朱丹丹沉着脸问：“关于姚家，你还知道什么？” 李恨水一语双关地说：“知道姚金明很欣赏你。” 欣赏，可以有多种解释。既可以理解为姚金明很欣赏她的保姆服务，又可以理解为很欣赏她美丽的身体。 反正说了不会错，不会担心朱丹丹说他造谣生事。 朱丹丹脸色微变：“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恨水诡秘一笑：“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比如，姚金明和青山县的煤老板袁壮志关系密切。” 李恨水倒不是吹牛，他从日记中了解了更多姚金明的个人隐秘信息，但是，他不能提日记的事。 当然，提及袁壮志，并不会让姚金明联想到失窃的日记。 “你还知道哪些？”朱丹丹穷追不舍。 “知道姚金明和江州西洲集团的沈总私交甚好。”李恨水像挤牙膏似的，又挤出一点点。 到目前为止，姚金明日记中的“沈总”究竟是不是生父沈海淼，李恨水不得而知。 “你还知道哪些？”朱丹丹还在问。 “暂时记得的就这么多，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发电厂项目的事，我会找机会和他说的，但你也要知道，我人微言轻，说了也不一定管用。”朱丹丹冷冰冰地说。 李恨水坏笑道：“姚金明、姚富康父子俩都很欣赏你，你说话还是很管用的。发电厂项目花落谁家，对金汤镇是大事，但对于姚金明来说，也就是动动嘴的事。” 李恨水说姚金明父子俩都很“欣赏”朱丹丹，虽然在这样的语境里，“欣赏”一词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但朱丹丹也不好辩驳。 “就这样吧，我试试看。我希望你，不造谣、不传谣。有进展我会告诉你。”说完，朱丹丹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朱丹丹是在月亮河边长大的，水性很好。桃花村不会游泳的没几个。 在水池里的朱丹丹就是一条美人鱼。 李恨水在水池里找到了胡映雪。 胡映雪也是一条漂亮的美人鱼，她肌肤似雪，曲线优美，身材凹凸有致。 胡映雪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滴，问：“去哪了？” “到处找你，找不着，我以为你将我甩了。”李恨水装作很委屈的样子。 “刚才有个男人在水里非礼我，你又不在我身边保护我！”胡映雪撅着嘴，佯装不悦。 “谁这么大的胆子，我要剁掉他的咸猪手！”李恨水嬉笑道。 “就是他！”胡映雪的手指向前面的一个男子。 正是胎记男！ 这不就是姚金明的儿子姚富康吗？ “确定是他？”李恨水问。 “确定，他的面部特征太明显了，在玩大摆锤时，我就注意到他在你旁边。” 姚富康刚才浑水摸鱼，趁机摸了胡映雪几把，还觉得不过瘾，又游过来了，准备再次下手，却没料到胡映雪多了个帮手，不敢下手了。 李恨水可不管他是不是姚金明的儿子，哪怕他是皇帝老儿，也要将他拉下马！ 李恨水一头扎进水里，将姚富康生拉硬拽了过来。 “你特么的猥亵我女朋友？”李恨水恶狠狠地说。 “没有，你认错人了！”姚富康死不认账。 “水乐园有监控摄像头，我们去监控室调取监控录像！”李恨水咄咄逼人地说。 这时候，朱丹丹游过来了。 “你们怎么啦？”朱丹丹见姚富康和李恨水发生争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第215章 隐秘会所 李恨水愤愤地说：“他竟然敢猥亵我女朋友！我要将他扭送到派出所！” 胡映雪也在一旁很配合，显得义愤填膺的样子，指着姚富康，骂道：“臭流氓！” 刚才姚富康还死鸭子嘴硬，谎称自己没有猥亵，但李恨水说水乐园有监控摄像头，他不免有些心慌，虽然不是上纲上线的事，但真要去了派出所，也很麻烦。 “我看你有些面熟，你是桃花村村干吧？”朱丹丹忽然来了这么一出戏。 李恨水觉得自己之前都小瞧朱丹丹了，这个女孩虽然没有多少文化水平，但其实并不简单。 她简直是无师自通的演员！ “我是桃花村村长助理李恨水，你是——”李恨水也装作惊愕的样子，心中想，既然你演戏，那我就配合你！ “李助理，我是桃花冲村民组的，我叫朱丹丹。想不到在江州还能见到家乡父母官，幸会幸会。”朱丹丹巧笑嫣然。 “这位是——”李恨水假装不知道姚富康的真实身份。 朱丹丹说：“他是我的朋友。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姚富康苦笑：“丹丹，是这么回事，水池人多，肢体接触在所难免，那姑娘非要说我猥亵她。其实，真的没有，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不顾廉耻的事呢？” 李恨水假装生气道：“是无意中的肢体接触，还是故意猥亵，去监控室调阅监控视频，就一目了然了！” 朱丹丹其实已经知道，姚富康是真的猥亵了，因为他此刻的表现不符合他的性格特征。 姚富康虽然不算飞扬跋扈，但也不是善茬，今天，他忍气吞声，说明的确做了错事。 朱丹丹赔笑道：“李助理，就是调阅监控，也很难分清是故意猥亵，还是肢体接触，要不这样吧，今晚我朋友请你们吃个饭，化敌为友，怎么样？” 李恨水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也知道，朱丹丹这么做，也是一箭双雕，既化解了姚富康的难题，又撮合李恨水和姚金明的儿子相识。 李恨水当然不会表现出很迫切和解的意思，试探着对胡映雪说：“映雪，既然大家算得上是熟人，这事是不是就算了？” 胡映雪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这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既然李恨水开口了，她正好就坡下驴：“我听你的。” 姚富康是姚金明的儿子，又是公司老总，平时接触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李恨水只是一个小小的村长助理，搁平日，他哪会拿正眼瞧他？ 但今天，他有错在先，在水池里趁乱摸了胡映雪几下，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对方真要纠缠起来，那就像粘在脚底的口香糖，甩也甩不掉。 姚金明的嘱咐言犹在耳：低调，低调，再低调。 网络时代，有多少不争气的儿子坑了爹？我爸是李刚的戏，上演了一出又一出，到头来，网络一曝光、一炒作，只会坑爹。 刚走出欢乐谷。 袁壮志就打来电话。 “恨水老弟，听说你最近去了江州？” “袁总的消息很灵通啊！” “哪是！昨晚莫善昆又来了，我说，怎么没让恨水老弟一起来？他说你去江州招商了。” “是的，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江州。” “恨水老弟，注意劳逸结合啊。工作累了，也要放松放松。我在江州开了家会所，今晚请你吃个饭，饭后再放松放松。” “袁总，今晚就算了吧，有朋友请了。要不，改日吧？”小说 “恨水老弟，多谢你的关照，刚刚接到通知，后天市里沈书记要来我们集团开展工作调研，明天我要赶回青山。让你朋友一道过来吧！” 在一旁的姚富康听出了袁壮志的声音，问李恨水：“是袁壮志吗？” 电话那头的袁壮志听到了，说：“恨水老弟，你的朋友是谁？” 李恨水将手机递给姚富康：“要不，你和袁总说几句？” 姚富康接过手机：“袁总，我是姚富康。” “姚总？你和恨水老弟是朋友？”袁壮志有些惊讶。 姚富康更惊讶。 袁壮志是什么人，他很清楚。竟然和李恨水称兄道弟，说明这个李恨水不简单啊！一定有过人之处！ 姚富康胡乱说：“是的，刚刚认识的朋友。” 袁壮志大喜：“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姚总啊！你们都过来，我在老地方等你们大驾光临。” 姚富康连忙说：“好。” 挂断电话，姚富康态度迅速转变，满脸堆着笑：“李助理和袁总是好朋友？” 李恨水淡淡地说：“是的。” 姚富康笑道：“看来，我们今天是不打不相识啊。” 李恨水笑而不语，故意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 姚富康更加看不透李恨水了。 袁壮志发来了定位。 定位上并没有标明是某某会所，而是一栋别墅。 看来，会所并不是对外开放。 李恨水有理由相信，袁壮志在江州开的这家会所，主要目的不是赚钱，他也不差钱，而是腐蚀、拉拢、控制对他有用的人的大本营，就像赖昌星的“红楼”。 掰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会所里不仅有美食，还有美女。 吃饭可以，但李恨水可不想在会所里发生风流韵事，那无疑被袁壮志抓住了把柄。 因此，李恨水决定将胡映雪带上。 但姚富康并不是这样想。 当朱丹丹提出不便去会所时，姚富康一口答应，让她自行打的回去。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本来，胡映雪答应李恨水去参加晚上的饭局，但中途接了个电话，她就临时改变主意。 “恨水，不好意思，爸爸给我打电话，说晚上要见我。他白天很忙的。” “你爸爸见你，有什么事吗？” “他没说，估计又是做我思想工作，让我和沈天京在一起。” “父命难违啊！” “那我先走了啊。” 胡映雪走了。朱丹丹也走了。 姚富康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亲热地说：“哥们，没去过袁壮志的会所吧？那里可是男人的温柔乡啊！” 会所位于城郊结合部的一个高档别墅区。 别墅外，有一人多高的栅栏围墙。 这栋别墅从外观看，与其他别墅没有什么区别，外墙装修也并不豪华。 别墅大门紧锁。听说李恨水和姚富康来了，袁壮志开门迎接。 随后，大门又被关上了。 进了别墅，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第216章 黑金卡 富丽堂皇的大厅，珍贵高档的地毯，精彩绝伦的壁画，金碧辉煌的吊灯。 十几个泳装美女站立两排，恭候客人。 “富康老弟，很久没有来会所消遣了吧？”袁壮志亲昵地拍了拍姚富康的肩膀。 “也就十几天没来吧。”姚富康的目光在泳装女郎身上逡巡。 袁壮志又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恨水老弟，你第一次来，我介绍一下，这会所是用我的别墅改建的，不对外营业，主要招待我的重要客户和像你这样的朋友。” 李恨水微笑点头，这与他之前的分析完全一致。 “恨水老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这家会所。没有我的邀请或者黑金卡，就算他是世界首富，也别想进来。” 说着，袁壮志递给李恨水一张黑金卡：“恨水老弟，会所有三种卡，一种是黑金卡，是最高级别的卡，凭此卡可以随便消费，不限次数、不限金额，提供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 “一种是白金卡，级别比黑金卡低，主要是限制消费次数、消费金额。每月可以消费四次，每次在两万元以内免单。” “还有一种是铂金卡。每个月可以消费一次，每次在两万元以内免单。” 姚富康知道，袁壮志赠送给客人卡片种类，取决于客人能给他多大好处。 姚富康不禁思忖：袁壮志赠送给李恨水的也是不限次数、不限金额的黑金卡，说明李恨水能给予袁壮志很大帮助，这种帮助和他姚富康一样大。 这个村长助理究竟有什么背景？ 李恨水大大方方接过袁壮志的黑金卡。 如果坚持不收，反而不符合常理。 收卡是一回事，消费又是另一回事。 “袁总，上次的乌克兰美女不错。回国了？”姚富康问。 袁壮志笑道：“姚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的美女更换频率很快，男人嘛，大都喜新厌旧。前几天，来了几个棒子国的，是玩音乐的，来会所兼职一段时间。我首先声明，她们没有整容，原汁原味的异国风情美女。” 姚富康两眼放光：“她们在哪里？” 袁壮志哈哈大笑：“姚总，你也太猴急了吧？吃过饭，更有体力，再喝点小酒助助兴。” 姚富康也哈哈大笑：“我习惯了饭前吃点开胃点心。” 袁壮志说：“也行，我这就安排。” 袁壮志将前台的一位旗袍美女叫来过，叮嘱一番。 姚富康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兄弟，要不要先消耗一下体力？这样吃饭更有胃口？” 李恨水微笑着摆摆手：“我现在更想品尝这里的美食。” 姚富康也不谦虚：“那好，我先吃道开胃点心。” 望着姚富康匆匆离去的背影，问道：“恨水老弟，你和姚总怎么认识的？” 李恨水也不隐瞒：“不打不相识。我们同在欢乐谷水乐园玩，他趁机猥亵我女朋友，被我抓住了。正好他女朋友也是金汤镇人，认识我，我就没追究他，他改而请我吃饭赔罪，正好你给我打电话了。” 袁壮志哈哈大笑：“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姚总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几年前就认识了。走，我们去接待室。” 接待室。 李恨水和袁壮志躺在高端按摩椅上。 每人身后，都有一个泳装美女捏肩捶背。 “恨水老弟，知道姚富康的身份吗？”袁壮志问。 “不知道。”李恨水假装不知道。 “知道姚金明是谁吧？他就是姚金明的儿子，开了一家再生资源公司，此外，在其他几家公司还有股份。” 李恨水故作惊讶道：“他是姚金明的儿子？如此地位显赫的一个企业大老板，怎么肆意猥亵妇女？” 袁壮志哈哈大笑：“因为他是男人，好色的男人。对了，你说姚总今天带了女朋友？是情人吧？他有老婆孩子的。” “是女朋友，还是情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说那女孩也是金汤镇的，是不是朱丹丹？” “是的。” “这个姚富康，胆子有点肥啊！趁着姚金明去京城开会，竟然将朱丹丹带出来了！” 袁壮志话中有话，与李恨水之前的猜测很相似，难道姚富康…… 李恨水故意说：“据我了解，朱丹丹是姚家的小保姆吧？” “不只是保姆吧。”袁壮志转移了话题，“恨水老弟，我这里有几个异国风情的美女，其中就有一个棒子国女团组合，来我这里兼职一段时间，为的是满足不同客人的特殊需求。她们脸蛋、身材都不错，要不要体验体验？” 李恨水淡然一笑：“还是先将肚子填饱吧。” “行，晚饭过后，你挑选两个。” “对了，袁总，我的真实身份暂时不要和姚总说。” “行，我口风还是挺紧的。其实，恨水老弟，据我了解，你父亲和姚金明关系挺不错的。”小说 李恨水心头一惊。 难道姚金明日记中的沈总真的就是生父沈海淼？ “袁总，你怎么知道家父和姚金明关系挺不错的？” 袁壮志干笑几声：“干我们这一行，对于这些还是或多或少了解一些的。其实，这也很正常。每一个官员的身后，都站着不止一位企业家。每一个企业家的身后，也站着不止一位官员。” “有道理。”李恨水竖起大拇指。袁壮志说的，的确是事实。 “恨水老弟，其实别看我们这些民营企业家表面上风风光光，可在那些官员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们想捧我，容易；想搞倒我，也不难。特别是那些小企业，他们想将其整倒，真的不要太容易。比如，青山县有几家小煤矿，只发了一个红头文件，就关停了。” 李恨水接过话茬：“所以，你整了这么一个会所，目的就是与官员培养感情？” 袁壮志笑道：“没办法啊，不出点血，怎么培养感情？恨水老弟，我也不瞒你说，这个会所做的都是赔本的买卖。只有投入，没有产出。我每年投在会所上的费用就有几百万。” “但是，袁总，几百万的投入，与你获得的巨大的利益回报又算得了什么？” 袁壮志哈哈大笑起来。 第217章 多个朋友多条路 姚富康出来了。 袁壮志笑道：“姚总，这才几分钟，就出来了？” 姚富康尴尬地笑了笑：“最近肾虚，只能坚持几分钟。” 袁壮志哈哈大笑：“爽了就行，走，我们吃饭去，补充体力，晚上继续。” 小包厢里，三个泳装美女肃立恭候。 只有三个人用餐，但满满一桌子山珍海味。 李恨水道：“袁总，这也太浪费了吧？” 袁壮志笑道：“不浪费，我们吃过了，让其他人继续吃。” 每个人的身后各站立一个泳装美女，斟酒、服务，并捏肩捶背。 袁壮志来了一个开场白：“很高兴，在这里接待两位贵客，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对了，富康老弟，刚才听恨水老弟说，你们今天才认识，还是不打不相识？” 姚富康尴尬地笑了笑。 袁壮志接着说：“恨水老弟年轻有为，能力非凡，富康老弟可能不知道吧？上次在山洞击毙两个越狱逃犯，恨水老弟可是立下赫赫战功的！” 姚富康面露惊讶之色：“那新闻我看了，当时是热点事件，没想到恨水老弟是主角呀？怪不得袁总如此欣赏，原来事出有因啊！” 姚富康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袁壮志巴结李恨水，绝对不是因为这个，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袁壮志说：“我有个提议，你俩先干一杯，今后呢，大家都是朋友，互相照应，互相关心，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嘛。” 李恨水主动举起酒杯，对姚富康说：“姚总，刚才袁总介绍了你的身份，让我肃然起敬。这次来江州招商，正好有事求姚总帮忙呢。” 姚富康拍着胸脯：“老弟，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 李恨水三言两语，说了火力发电厂项目落户的事。 袁壮志在一旁附和道：“落户青山县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青山县产煤，再加发电厂，煤电一体化发展嘛。” 姚富康说：“我爸这几天在京城开会，等他一回头，我就当面和他说这事。青山县是袁总的家乡，是李老弟的工作地，当然要全力支持。青山县产煤，又是经济欠发达地区，支持青山县经济发展，合情合理合规，符合省里产业支持政策。” 李恨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姚总，我先干为敬！发电厂项目就指望你了！” 姚富康爽快地说：“这事不敢说百分之百成，但八九不离十吧。” 袁壮志说：“恨水老弟，我了解富康老弟，他这个人嘛，很讲哥们义气，为人爽快，但有一个缺点，就是好色。其实，好色也不算是缺点，是男人的通病嘛。” 袁壮志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李恨水和姚富康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包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袁壮志说：“刚才恨水老弟敬富康老弟酒，是因为有事相求。现在，我提议，富康老弟回敬一杯，算是对水池事件的歉意。不知者不怪，下次可不能对兄弟的女人下手了。” 李恨水故意说：“袁总，你这是指桑骂槐说我吗？上次，我可是约了你的女人庄亚兰。” 袁壮志哈哈大笑：“恨水老弟，你可不要乱想。这完全是两码事。让庄亚兰陪你，是我主动提出的。” 姚富康回敬李恨水一杯酒：“李老弟，不打不相识，今后，大家都是朋友了。” 几个人边喝酒，边聊天。 姚富康喝了酒之后，色心大起，手也不闲着，在泳装美女的身上乱抠。 泳装美女面现苦色，可又不敢反抗。 李恨水看不下去了，笑着说：“老哥，你看这女娃子，肌肤娇嫩得都能拧出水来，哪经受得住你这么用力？要懂得怜香惜玉呀！” 姚富康这才松开手。 泳装美女向李恨水投来感激的一瞥。 袁壮志说：“壮志集团准备进军影视行业，前期和昆仑影视老总霍泰白达成了一个合作协议，我们合伙拍摄一部影视剧。” 李恨水说：“这事听你说过，是关于民国题材，讲述深宅大院内几房姨太太悲欢离合的故事吧。” 袁壮志点头道：“是的，这是一个很好的故事。抗战爆发后，几房姨太太有着完全不同的命运。这部戏有不少女演员，不过，我要求通过选秀的方式选演员。到时候，送几个年轻漂亮的女演员给你们玩玩。” 李恨水问：“看来袁总和霍泰白很熟呀！” 袁壮志说：“霍泰白是影视大亨，我和他认识已有几年了，谈不上深交。这家伙，也是一个老色鬼，公司年轻漂亮的演员差不多都被他玩过了。而且，将此做成了产业。我有好多次，还找他要女演员呢。” 李恨水笑着问：“袁总也喜欢霍泰白公司的女演员？” 袁壮志摇头：“那倒不是，说实话，我对风尘女子没有什么兴趣，并不是说我高雅，而是各有所爱。找女演员，并不是自用，主要是有客户喜欢呀！对了，霍泰白老婆现在是江南集团副总。你们金汤温泉山庄的母公司东辰外贸公司就是江南集团的子公司吧？” 李恨水点头。 姚富康插话道：“我和霍泰白老婆在一起吃过一次饭，那娘们真是一个尤物，霍泰白是有福之人呀。” 袁壮志笑道：“富康老弟，你就别惦记别人的老婆了，你的女人还少吗？如果再嫌少，就来我这里消遣。你那黑金卡，不限次数，天天来都行。” 姚富康也笑道：“天天来，时间倒是允许，但身体吃不消啊。” 袁壮志说：“我这个人好色，但有三不碰。一不碰风尘女子，二不碰丧偶女人，三不碰已婚女人。钱钟书妻子杨绛写过这么一段话：不要去碰一个已婚的女人，她是一个男人的脸面。不要去碰一个已婚的男人，因为他是一个女人的余生。” 李恨水故意奉承道：“袁总是博览群书啊！” 袁壮志笑道：“我这人嘛，闲暇时喜欢看看书，说好听点，就是开阔视野；说不好听点，就是附庸风雅。” 这时候，孟依然给李恨水发来信息：我计划过几天再去金汤温泉山庄开展调研，想和你当面谈谈。 李恨水回复：还是为你二哥的事吧？我这几天就在江州。 孟依然回复：要不，就今晚见面？ 李恨水回复：可以。你的位置发过来。 孟依然很快发来了位置，这是她的家。 李恨水回复：霍总不在家？ 孟依然回复：他去京城好几天了。 李恨水回复：我等会到。 第218章 灭绝师太 袁壮志见李恨水忙得不亦乐乎，笑着问：“恨水老弟，在和女朋友聊天？” 李恨水撒谎道：“是哦，女朋友再三叮嘱我，不要酒后乱性，还让我今晚必须给她交公粮，怕我在外面偷吃。” “恨水老弟，今晚不打算在会所消遣了？棒子国女团组合那几个姑娘过几天就要走了。” “走就走呗。感觉她们都是一个模子刻的，没有显著的外貌特征。” “哈哈哈。”袁壮志干笑几声，“恨水老弟，你有黑金卡，随时都可以来这里玩，不限今晚。” “行，以后骚扰袁总的机会多的是。对了，袁总，这里安全吗？” “绝对安全，这个我可以保证。这一点我都做不到，说明我袁壮志混得太怂了！第一，会所不对外营业，非常隐秘，知道的人极少，而且，都是在这里消费过的。第二，我和江州警方关系不错，他们中的某些人还时不时来我这里消费呢。当然，我不会说出他们的名字。” 袁壮志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最近赵明亮畏罪潜逃，被当场击毙，你们有更进一步的消息吗？” 姚富康接过话茬：“这事影响比较大，坊间众说纷纭。据可靠消息，赵明亮专门用一套旧房子存放现金、黄金及各种烟酒礼品，合计价值两千多万元，仅现金就有近千万。随后，又查抄了赵明亮其他的几处房子，搜出以他人名义存储的存折两千多万元。” 李恨水故意奉承道：“姚总信息灵通啊，我整天待在山旮旯里，要不是听你们聊起，我都不知道赵明亮已经死了。” 袁壮志不动声色地说：“赵明亮藏宝楼的事，我也听说了，和富康老弟说的差不多。我就是很好奇，省里是怎么发现赵明亮的藏宝楼？” 李恨水心中暗笑：是我提供信息给省里的。不过，他很想知道，外界传闻是怎么说的。 “袁总，省里发现了赵明亮问题线索，好像是有人举报。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富康老弟，赵明亮死了，谁接任他的职务，有确切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袁总是想与接任者处好关系吧？可以理解。要不，我向组织部门的朋友打听打听，看省里有什么意向？” “好，你问问看。” 姚富康毕竟是姚金明的儿子，人脉广泛，朋友也买他的账。 很快，姚富康就打探出消息：省厅出入境管理局长冯若兰正在履行必要的程序，将赴任云川。 袁壮志竖起大拇指：“姚总，厉害！对于冯若兰，了解多少呢？” 姚富康边看手机，边说：“朋友是这么说的，冯若兰，女，四十二岁，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省厅有名的灭绝师太。” 袁壮志有些沮丧地问：“冯若兰的家庭情况？兴趣爱好？” 姚富康说：“我可以帮你问问省厅的朋友。” 不久后，信息回了过来，姚富康读道：“冯若兰至今未婚，喜欢运动、射击。” 李恨水插话道：“这是不爱红装爱武装嘛。” 袁壮志蹙起眉头，喃喃自语：“有句话说得好：不怕领导讲原则，就怕领导没爱好。如果冯若兰爱好帅哥，我可以送；爱好金钱，我可以送；爱好古玩字画，我也可以送。可她爱好运动和射击，有些棘手啊。对了，冯若兰的主要社会关系有哪些？” 姚富康说：“单身女人，社会关系不会太复杂。我再来问问朋友。” 不一会儿，朋友告诉他，冯若兰出身在农村，父母亲都已去世，有个哥哥，在家务农。 袁壮志听后，惊讶地问：“什么？哥哥在家务农？以冯若兰的身份和地位，想将哥哥安置在城里工作，简直不是太容易，怎么会让哥哥在家务农呢？” 李恨水接过话茬：“姚总的朋友提供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冯若兰哥哥在家务农，可能有两种原因。一是她哥哥文化水平低，没有一技之长，冯若兰不愿意让他留在城里工作，或者，她哥哥的能力欠缺。二是务农可以有多种解释，面朝黄土背朝天是务农，承包家庭农场，机械化耕种是务农；承包几百亩水面，养鱼养蟹也是务农。” 袁壮志点头道：“恨水老弟说的有道理。不考虑那么多了，庸人自扰。我来让棒子国女团过来，给我们唱首歌。” 女团一共六个人，穿着超短裤，短背心，身高都在一米七左右，脸型都差不多，不管是环肥燕瘦，身材都很火爆。 几个女孩一边跳舞，一边唱歌，劲歌辣舞。 唱的是外国歌，李恨水听不懂，只听到了几声思密达。 袁壮志侧身问姚富康：“你饭前的开胃点心是哪一个？” 姚富康指着最前面的那个女孩：“是她。” 这是一个身材丰满的女孩，大腿也很丰腴，不过，由于个子高挑，看起来并不胖。 “今晚是不是要换换口味？挑个苗条的？” “哈哈，今晚准备挑两个，一个丰满，一个苗条。” “富康老弟，你可要悠着点，别将自己整废了。” “死在女人肚皮上，也值得！袁总，你说是吗？” 袁壮志哈哈大笑起来。 “恨水老弟，有没有看中哪一个？”袁壮志扭头问李恨水。 “我觉得都还不错。”李恨水微笑道。 “我让他们都为你服务，这不是问题，但你有那么强的战斗力吗？” “说说而已，我得走了，女朋友又在催了，她怕我在会所里偷吃，我得回去交公粮了。” “又是一个惧内的可怜家伙。”袁壮志笑着说，“恨水老弟，这里来去自由。只要你有时间，随时可以过来消费，吃喝玩乐一条龙。如果你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比如，要个乌克兰美女，或者，要个车模、空姐什么的，提前和我说，我负责安排到位，让你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感谢袁总的深情厚谊，今晚先走了。”李恨水起身，又与姚富康道别。 “恨水老弟，晚上可要悠着点。”姚富康笑道。 李恨水干笑几声，心想，今晚能拿下孟依然吗？ 第219章 顺藤摸瓜 孟依然的家是一套独栋花园别墅。 三百多个平方，还有四百多平方的花园。 这么宽敞的豪华别墅，今晚就孟依然一个人。 “你还真的来了？不怕这是鸿门宴？”孟依然一袭白色连衣裙，长发飘飘，就像从天而降的天使。 李恨水微微一笑：“我不怕鸿门宴，我怕仙人跳。” 孟依然俏脸一红，轻声斥责：“你这不是幽默，而是油腔滑调！” “孟总，这么大的别墅，就你一个人，让我不由得想起古代的深宫大院。” “保姆家里老人去世，回老家了。” “孟总，不怕这是引狼入室吗？”李恨水坏笑着望着面前的尤物。 这个尤物，让多少男人口水直流！其中包括姚富康。 孟依然反唇相讥：“如果你想吃牢饭的话。” 这个女人不好惹呀！ 李恨水冷冷地问：“孟总，大晚上的让我过来，就是和我吵架吗？” 孟依然的口气顿时软了：“恨水，集团正是用人之际，真的不想来集团总部工作？你要知道，很多人削尖脑袋都想挤进来呢。” 李恨水吐出六个字：“没兴趣，没想法。” 孟依然俯身泡茶水，李恨水的目光落在她挺翘的臀上。 真的是诱惑人犯罪啊！ 如果没有强大的定力，孤男寡女，深宅大院，难免会让人犯错误。 孟依然转过身来，将一杯茶水递给李恨水，注意到了他火辣辣的眼光。 “孟总，约我来只是说服我调到集团？反正我是不信的。直说吧，还是为了你二哥的事？” 孟依然点点头：“恨水，是这样的。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求过人，但为了二哥，我愿意做出某种牺牲。” “做出牺牲？”李恨水心头一喜，“上次我开出的条件，你考虑接受？” 孟依然轻抿嘴唇，声如蚊吟：“嗯。” “今晚吗？”李恨水有些迫不及待了。晚上喝了酒，又在尤物面前，他身上的荷尔蒙分泌急剧加快，很想现在就将梦想变成现实。 这可是他在青春期的梦想！ 当年，他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那个夏天，无意中瞥见正在洗澡的孟依然。 出水芙蓉的孟依然给未经人事的李恨水以极大的心灵震撼。 至今，他仍然记得当时的一幕，记得孟依然右侧屁股上那颗醒目的黑痣。 “你想多了！”孟依然给了李恨水当头一棒。 李恨水生气地说：“你在耍我？” 孟依然淡淡地说：“那倒不是，等你爸爸出狱，我二哥安然无恙再说吧。还有，霍泰白和罗雨晴那晚上的事，你就不要打抱不平了，罗雨晴已经答应和解。” “如果你将来反悔呢？”李恨水不放心地问。 “难不成让我写保证书吗？”孟依然柳眉倒竖，不客气地说，“李恨水，说实话，你这样子让我感到恶心！本来，我对你印象很好。” 李恨水讪讪笑道：“我从来就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这世上，一个心理和生理正常的男人，恐怕都无法抑制住对你美色的渴望。我说的是实话。”小说 孟依然轻叹一口气：“我以为，只有霍泰白好色，看来，我错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李恨水正色道：“我承认自己好色，但君子爱色，取之有道。但霍泰白呢？就算他这次逃过一劫，如果不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监狱大门依然在等着他。” 孟依然脸色挂不住了，辩解道：“霍泰白在我面前保证，不再犯错。我和他说了，如果再次犯错，神仙也救不了，我要和他一刀两断。” 李恨水冷笑：“狗还改得了吃屎的习惯吗？孟总，我提醒你，霍泰白干的坏事可不止侵犯女孩。他公司的男女演员都是明码标价的，按照颜值和名气标价，一夜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霍泰白就是老鸨，仅仅靠这个，他一年至少可以赚上千万。” 孟依然惊愕不已：“你说的可是真的？” “孟总，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少年时的梦中情人份上，我是断然不会告诉你这些的。霍泰白这种人渣就应该下监狱、下地狱！” “唉，霍泰白怎么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怎么嫁给了一个魔鬼？他是个两面人，十足的两面人，要不是看在他给了我二次生命的份上，我早就和他离婚了。” 孟依然的泪水涌了出来。 “霍泰白真的有艾滋病，他瞒着我，一直在吃抗病毒药物。上次我坚持让他陪我去医院检查，他才终于承认，他几年前就患艾滋病了。还好，我没被感染上。不过，这得感谢他。这几年，他极少与我同房，就算同房，也是戴套，这也是我一直未怀孕的原因。他还算良心未泯。” “孟总，这几年独守空房啊！”李恨水坏笑。 “唉，不说了。”孟依然精神很沮丧。 李恨水起身告辞：“孟总，我走了。早点休息吧。” “好吧，路上注意安全。”孟依然此刻又化身为可亲可敬的大姐姐。 李恨水大踏步而去。 …… 云川那边，赵明亮案还在深挖当事人，差不多引起了一场官场地震。 专案组先是控制了赵明亮的老婆，又缴获了记账本，顺藤摸瓜，追查了很多人。 由于涉及人数太多，不可能一一抓起来，专案组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对限期主动交代问题、交出赃款赃物的给予从轻处理。 但是，对于问题性质严重的，该抓还得抓。 一个重磅消息是：谢明如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在接受组织调查。 谢明如是副厅级领导干部，算得上是一条大鱼。 谢明如是以赵明亮为首的“小圈子”的重要成员之一。 这也是李长青为组长、文江英为副组长的专案组的巨大收获。 至于赵明亮案牵涉到的刑事案件，比如，吴婷、小燕被侵害案，则由专案组收集证据资料，到时候按规定移交给云川警方。 坊间传闻，程枢是谢明如的情人。为了掩人耳目，谢明如让程枢嫁给了他患有小儿麻痹症的侄子。但程枢和谢明如侄子只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 李恨水不是不知道这个传闻。 但他不知道传闻的可信度到底有几分。 第220章 墨镜男的身份 今天是老爷子沈西洲八十寿诞。 沈家将办好寿诞作为家族的一件大事。 沈海淼是操办寿诞活动的总负责人。 今晚，将在西洲集团旗下的五星级大酒店——西洲大酒店举办隆重寿诞宴会。 参加寿宴的不仅有亲朋好友，还有西洲集团合作方的嘉宾。 李恨水陪同生父沈海淼，接待各位嘉宾。 他很清楚，生父之所以让他参与接待工作，就是让他结识更多的企业家，为今后可能的接班做准备。 沈海淼总有一天会像沈西洲一样退居二线，谁会成为接班人？ 现在还不能确定，到时候竞争肯定很激烈。 人都是有私心的，沈海淼当然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成为接班人。 沈海淼两儿一女。大儿子沈天龙由于身体原因，肯定无缘角逐总经理宝座。 女儿沈曼能力欠缺，准女婿林金龙能力不错，但终究是女婿，女婿比儿子还是要差那么一点。 只有沈天鹏，也就是李恨水合适了。 而且，据观察，沈天鹏这小子不简单，待人接物拿捏得恰如其分，如果好好培养，可堪大用、能担重用。 忙前忙后的李恨水见到了罗雨涵。 “天鹏，好久不见，我还怪想你的呢。”罗雨涵见四下无人，媚笑道。 李恨水本来就对罗雨涵没有什么好感，自从无意中发现了她的秘密后，就更不喜欢她，并且提防她。 但不管怎么说，她是后妈，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生父份上，也不能太让她下不了台。 上次意外发现罗雨涵有个相爱多年的情人后，李恨水通过张玉洁，查出车牌号的车主，名叫信仰。 “信”这个姓氏，属于罕见姓氏，人数并不多，全国也就几万人。 张玉洁还查出，信仰四十二岁，江州信仰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总经理。 虽然车子有可能不是信仰的，但信仰的年龄、职业很符合罗雨涵情人的特征。 李恨水相信，信仰就是罗雨涵的情人。 张玉洁甚至还查出信仰的违法犯罪记录。 信仰有一次犯罪记录，在他二十二岁到二十五岁之间，因为诈骗罪坐了三年牢。 信仰还有八次违法记录。两次嫖娼，三次赌博，一次吸毒，一次猥亵妇女，还有一次是寻衅滋事。 这些违法犯罪记录，说明信仰是一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家伙。 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罗雨涵却对他无比迷恋，言听计从。 这或许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缘故吧。 “你妹妹罗雨晴去了京城，什么时候回江州？”李恨水转移了话题。 自从上次与罗雨晴在金汤镇一别后，李恨水与她再也没有见面，只是有时发发消息、打打电话。 罗雨涵媚眼如丝：“天鹏，她什么时候回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最近和她联系也不多，只知道她辞职后去京城陪妈妈看病。” “她今天给我发信息，说在京城找到了一家影视公司，不打算回江州工作了。因为京城机会更多，还能有时间陪伴妈妈看病。”罗雨涵终于道出实情。 “哦，是这样啊。”李恨水心中忽然生出淡淡的惆怅。 那天晚上，要不是王可韫一而再再而三打电话，他极有可能将罗雨晴拿下了。 可现在，时过境迁，就算罗雨晴回来，两人的关系也很难有实质性的突破。 有些人，错过就错过了。 罗雨涵坏笑：“天鹏，是不是爱上雨晴了？” 李恨水淡然一笑道：“谁让她是你的妹妹呢？” 罗雨涵轻声说：“天鹏，又没让你娶她！她和你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哦。” 李恨水顾左右而言他：“老爷子生日，有没有准备礼品呢？” “我是你爸的妻子，你爸准备的礼品，就是我准备的礼品，用得着分彼此吗？” “说的也是。” “天鹏，知道天京买了什么礼品吗？” “我哪知道！” “我刚刚才知道，天京花了几十万买了一块奇石。老爷子退休后，就喜欢收藏奇石。天鹏，可不要和我说，你什么都没有准备！” “我还真的没有准备。我问过爸爸，他说只要我来了，就是最好的礼物。”李恨水说的倒是实话。 “天鹏，你和天京都是西洲集团未来接班人很有竞争力的人选。你看天京多么圆滑精明，多么会投机取巧。老爷子不差钱，晚年迷上了奇石，收集了很多珍贵的奇石。天京投其所好，选购奇石送给老爷子。老爷子肯定很开心。” “我不想来西洲集团，再说了，我爸爸年纪不大，至少还可以在西洲集团再干十几年。” 沈海淼走过来了。 “看你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沈海淼微笑着问。 罗雨涵很会来事：“海淼，你怎么能让天鹏什么礼物都不准备呢？你看人家天京，花了几十万买了一块稀有奇石，老爷子到时候准高兴坏了。海淼，这是对天鹏不负责任啊！人都是有私心的，后妈也是妈，我当然希望老爷子更喜欢天鹏。”小说 沈海淼下意识地摸摸脑袋，憨笑几声，自我解嘲地说：“雨涵说得对，这次的确是考虑欠周。我总以为老爷子什么也不缺，最希望的就是儿孙团圆。如果能送一块他珍爱的奇石，自然是锦上添花。” 此时的沈海淼，看不出是叱咤风云的商界巨擘，摇身一变居家男人。 罗雨涵说：“现在就是去买奇石，时间也来不及了，客人陆续来了。唉，这次让天京占了先机。” 沈海淼安慰道：“雨涵，我知道你是为天鹏好。但最重要的是孝心，并不是礼物越贵重，就越能体现孝心。” 沈海淼接了个电话，走了。 李恨水和罗雨涵在迎接客人到来。 这次寿诞，发出的邀请函有两百多份，都是西洲集团的重要客户和供应商。 又一位客人来了。 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材魁梧，轮廓分明。谈不上多么帅气，但很硬朗。 最让人过目不忘的是，他眼神阴鸷，神情冷酷。 罗雨涵迎了上去，笑靥如花：“信总好！” 男人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罗部长好。” 罗雨涵向李恨水介绍道：“天鹏，这位是江州信仰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总经理信仰，信仰电子商务是西洲集团的重要供应商之一。” 李恨水心中一愣，这男人就是罗雨涵的秘密情人、上次无意中见到的墨镜男吧？ 第221章 老爷子八十寿诞 李恨水不动声色，微笑着说：“欢迎信总光临。” 信仰将目光投向罗雨涵，问：“罗部长，这位是？” 罗雨涵介绍道：“他就是海淼儿子沈天鹏。” 信仰态度变了，冷酷的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沈总好，很高兴认识你。” 李恨水也说着套话：“很高兴能认识信总。” 两人寒暄几句后，信仰去了宴会大厅。 李恨水对罗雨涵说：“信总的姓氏很稀罕呀。” 罗雨涵说：“是呀，姓信的人的确不多。” “你和信总很熟吧？” “谈不上多熟，信总是集团本土供应商，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仅此而已。” 李恨水不再多问了。 问多了，会引起罗雨涵的怀疑。 再说，罗雨涵非常精明，说话滴水不漏，很难从她那里套出话来。 李恨水以上洗手间为由，悄悄下了楼，在停车场转了一圈，果然又见到了那辆悍马。 正是罗雨涵和墨镜男在树林里玩车震的那辆车。 种种迹象表明，罗雨涵的情人就是信仰。 老爷子八十寿诞宴会即将隆重举行。 沈西洲无疑是今晚的主角。 但沈西洲的身体状况不是太好，这从脸上的气色和行动的敏捷性可以看出来。 李恨水第一次见沈西洲，他也是提前从医院出院。 年龄大了，就像老旧的机器，说不定哪天就停止运转了。 李恨水看见大伯沈海洋正在和江大桥攀谈。 江大桥也来了，这一点不感到意外。 沈海洋是京城负责组织工作的正部级高官，江大桥自然不会放弃接近他的大好机会。 没有沈海洋的帮忙，江大桥也达不到今天的位置。 而且，江大桥有野心，或者说，有上进心，还想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 在豪华、宽敞的宴会大厅，李恨水赫然见到了胡映雪。 胡映雪正和沈天京在一起。 胡映雪并没有注意到李恨水，她也绝不会想到，李恨水也会出现在沈西洲八十寿诞的宴会上。 看得出来，胡映雪很勉强和沈天京在一起。 当沈天京拉着胡映雪的手时，被胡映雪挣脱开了。 李恨水有理由相信，胡映雪是在父亲江大桥的软硬兼施下参加寿宴的。 沈天京阅人无数，却对胡映雪死缠烂打，或许是越难以得到的东西，越觉得珍贵。 当然，胡映雪本身非常优秀。抛开她的才华不说，就是她的美貌，也会让任何一个男人难以做到心如止水。 在胡映雪无意中的回头一瞥中，发现了李恨水。 她就像被人点了穴道，动也不动，惊讶写在脸上。 “映雪，怎么啦？”沈天京循着胡映雪的目光看去，见到了淡然洒脱的李恨水。 “你也来了？”胡映雪终于从惊讶中缓过神来。 李恨水淡然一笑：“是的，想不到在这里又见到你。” 沈天京向李恨水投去不满的一瞥。 “映雪，我们去那边桌子。”沈天京强行拉着胡映雪的手，向邻桌走去。 “他怎么也来了？”胡映雪喃喃自语。 因为参加寿宴的，要么是沈家亲朋好友，要么是重要客户和供应商。 李恨水只是村长助理、挂职的镇委委员，怎么也来了？ 沈天京天生心胸狭隘，上学时，就造谣辱骂成绩比他好的同学。他对自己的长相自卑，对阳光帅气的李恨水心生嫉妒恨。 他讨厌李恨水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已将李恨水视为接班路上的最大阻碍。 沈天京问：“映雪，你认识他？” 胡映雪随口道：“他是我的一个客户。” “客户？打离婚官司吗？” “不是。我就很好奇，他怎么也来了？” 沈天京故意提高音量：“映雪，你有所不知吧？他是我二叔的私生子。前不久才知晓自己的身世，见我们沈家是名门望族，就主动上门认亲！没办法，嫌贫爱富是人的本性！哪怕在沈家做一只癞皮狗，也比在山旮旯里强！” 沈天京的话语，不仅刻薄、撒谎，还充满怨恨，就好像李恨水真的抢了他的接班人位子似的。 沈天京是有意让李恨水听到，李恨水也确实听见了。 沈天京是故意为之！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人格羞辱！ 英国小说家、剧作家高尔斯华绥有句名言：人受到震动有种种不同，有的是在脊椎骨上；有的是在神经上；有的是在道德感受上；而最强烈的、最持久的则是在个人尊严上。 李恨水拳头紧攥，真想一拳打烂沈天京的猪头！ 愤怒归愤怒，但李恨水一再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冲动！千万别上沈天京的当！ 今天是什么日子？老爷子八十大寿的日子！ 现在是什么场合？嘉宾云集，盛大寿宴即将拉开序幕！ 如果此时，他突然对沈天京大打出手，那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 一个成熟稳重的人，首先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特别是负面情绪。 “沈天京，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胡映雪怼沈天京。 “映雪，你是帮我说话，还是帮他说话？”沈天京不满地嘟囔道。 胡映雪鄙夷地说：“我是站在正确的一边！”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正确？”沈天京反驳。 “沈天京，有完没完？现在什么场合，你不知道？你这是在挑事！” 客人们要么在交头接耳聊天，要么在玩手机，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李恨水迈开步伐，沈天京这种人渣眼不见为净。 李恨水找了角落处的一桌落座。 “李总，我们又见面了！” 郁郁寡欢的李恨水这才注意到了信仰坐在这桌。 “信总好，不要叫我李总，因为我不是。”李恨水还没从沈天京刚才的羞辱中走出来。 信仰阴鸷的眼神盯着李恨水：“现在不是，但将来是。” 李恨水笑而不语。小说 李恨水注意到信仰放在餐桌上的悍马车钥匙，故意问：“信总的座驾是悍马？” 信仰点头：“是的。” 李恨水又问：“我一直很喜欢这款越野车，信总的悍马多少钱呢？” 信仰随口道：“不多，也就两百万。这点钱对于李总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 晚宴正式开始。 沈海淼致答谢词，然后是一整套的流程。 李恨水始终闷闷不乐，沈天京的羞辱言犹在耳。 餐厅里足足有三百人。 晚宴结束时，李恨水竟然见到了安琪。 安琪冲李恨水嫣然一笑，一只手主动挽住了身边一个年轻男子的胳膊。 李恨水凭直觉，安琪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第222章 真假奇石 “天鹏，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孟伟。”安琪落落大方地介绍身边的男孩。 安琪又介绍李恨水：“孟伟，这是我二舅小儿子沈天鹏。” 孟伟主动伸出手，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说：“你好。” 李恨水将孟伟浑身上下打量一番，小伙子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看起来知书达礼，和安琪确实蛮般配的。 李恨水强颜欢笑，故作轻松道：“安琪，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就谈男朋友了？” “认识也没几天哦。准备抽空向你汇报呢，正好见到你。”安琪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汇报？”李恨水哑然失笑。 “用词不当吗？”安琪俏皮地说。 李恨水笑了笑，没有说话。 “天鹏，我和孟伟出去有点事呀。” 安琪走了。 李恨水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像一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 晚宴过后，沈家人都齐聚在凤凰山下、翡翠湖畔的西洲别墅。 别墅宴会厅中央，有一个巨型的八层宝塔蛋糕。 沈西洲戴着寿星帽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回顾这一生，年幼时吃过很多苦，创业初期百般艰难，但现在总算功成名就。 沈天京不失时机地搬出一块奇石：“爷爷，这是我费尽周折从外省一位收藏家手中买到的一块奇石。” 沈西洲看到奇石，眼前一亮，兴冲冲地走近奇石，拿起放大镜仔细端详。 沈天京解释道：“爷爷，这款奇石叫大鹏展翅。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寓意爷爷直冲九霄，云腾万里，长命百岁。” 李恨水觉得怪怪的，大鹏展翅飞翔，是不是也可以寓意老爷子驾鹤西游？ 沈曼胸大无脑，在一旁附和道：“这块奇石不仅神似展翅翱翔的大鹏，而且大处磅礴，小处生动，细节处做得非常好。天京，这块奇石花了多少钱？” 沈天京沾沾自喜道：“六十几万，虽然价格不菲，但送给爷爷的生日礼物，再贵也值得！” 沈西洲脸上的喜悦之情消失殆尽，冷声问：“天京，这块奇石是从哪位收藏家手中买的？” 其实，这块奇石是沈天京在江州一家奇石馆买的赝品，只花了六千元。 沈天京察言观色，看出老爷子似乎认出这块奇石是假的。 沈天京忽然意识到，老爷子晚年沉迷于玩石、赏石，对奇石知识应该非常精通，糊弄老爷子，是弄巧成拙，聪明反被聪明误。 沈天京脑瓜子灵活，不能再糊弄老爷子了，赶快止损，于是说：“爷爷，这块奇石是我委托朋友买的，他说是从外省一位奇石收藏家手中买的。那位收藏家叫什么名字，我还真的没问，因为我不懂奇石。” 沈西洲说：“天京，你要么被朋友骗了，要么被那位所谓的收藏家骗了，这块奇石不是天然奇石，是赝品，是人工嫁接的。它的市场价最多不超过一万元！” 沈天京故作惊讶：“不会吧？我可是花了整整六十万！” 包括李恨水在内的其他人也都很惊讶。 大家都不懂奇石，乍一看奇石，确实神形兼备，比例协调，动感逼真，韵味十足。 谁知道竟然是人工嫁接的赝品！ 沈西洲说：“毕竟，隔行如隔山。搁以前，我也像你们一样，会认为这是一块天然形成的珍贵奇石，汇集了大自然的灵气。但这些年，我爱石、玩石、赏石，奇石鉴赏知识日趋丰富，真假奇石一看就知。” 沈天京装出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气呼呼地说：“不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都要一追到底！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西洲说：“天京虽然花巨资买了一块假奇石，但孝心无价，我不怪你。现在，我就告诉大家，这块奇石为什么是假的？” 众人都凑到大鹏展翅奇石附近。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辨别真假奇石，有三种方法。一是看，嫁接的奇石可以看到粘上去的痕迹，背面或底部有黄泥。石头嫁接有断痕，造假者用黄泥拌胶水遮掩嫁接处。新粘的泥土和石头其他部位相比，颜色鲜艳一些，不难辨认。” 沈曼凑近奇石，左看看右看看，恍然大悟：“爷爷，还真是的，颜色确有差异，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沈西洲接着说：“二是听。敲打天然形成的优质奇石，声音清脆悦耳。嫁接的石头，由于完整性受到破坏，声音沉闷，甚至没有声音。” 说着，沈西洲轻轻敲打奇石，声音低沉。 “三是用。真金不怕火炼，好铁不怕锤敲。造假的、低劣的石头迟早会打出原型。嫁接石头用的胶水有效期不长，最多一年半载，如果在室外风吹日晒，时间则更短，断裂处就会脱落、原形毕露。” 沈曼拍手叫好：“爷爷，您太厉害了，都成奇石专家了！” 虽然假奇石事件是沈西洲寿诞上不和谐的音符，但总体上气氛很好。 因为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沈天京是上当受骗了，但孝心可嘉，毕竟，不知者无罪。 吃过蛋糕，沈家人各自回房间休息。 李恨水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给一个个女人发信息。 由于时间太晚，宋晓萱没有回，估计是睡着了。 罗雨晴倒是回了，说在医院陪伴妈妈，说不打算回江州上班，已经在京城一家影视公司找到工作，先从场记干起，将来有机会再演戏。 罗雨晴没聊多久，就说自己太困了，想睡觉了。 如果罗雨晴心里有他，哪怕再困，也会陪聊。 李恨水终于意识到，罗雨晴是真的离他而去了。 张玉洁正在值夜班，其实也没啥事，就是不能睡觉。 她陪李恨水聊得热火朝天。 这时候，响起了几声敲门声。 李恨水翻身下床，打开房门。 罗雨涵！ 粉色风衣、poLo衫、短裙、丝袜搭配，让这个小巧、妩媚的女人更显魅力。 “是你？”李恨水不冷不热地说。 “天鹏，不欢迎我来陪你？”罗雨涵嘻嘻笑道，并随手将房门关上。 “为什么要关门呢？”李恨水正要开门，罗雨涵张开双臂拦住他。 “天鹏，上次就和你说了，有机会我们一起欣赏沈天京和林可儿在一起鬼混的视频，难道让别人也知道？”罗雨涵媚眼如丝，两手竟然搂住李恨水的腰。 第223章 最后机会 李恨水哭笑不得：“我说过要看吗？” 罗雨涵娇声道：“没有人不爱看的。林可儿可是大明星，但你不会想到，她竟然为了钱而卖身，而且，她那么配合，沈天京让她跪着就跪着，让她站着就站着。” 李恨水将罗雨涵推开：“男女授受不亲，你觉得这样抱着我，真的很好吗？” “天鹏，你言重了！我是你妈，妈妈抱儿子，有什么不可以吗？”罗雨涵脸上现出尴尬之色。 “既然你以长辈自居，那就更应该有长辈的样子！”李恨水正色道。 “天鹏，这样凶巴巴对我，我会不开心的。”罗雨涵竟然撒起娇来。 李恨水哭笑不得。 罗雨涵真的很难缠，就像狗皮膏药，一旦粘上，就很难甩得掉。 罗雨涵转移话题：“天鹏，你认为天京是买假奇石糊弄老爷子，还是真的上当受骗了？” 李恨水说：“这个不好判断，只有天京自己知道。” 罗雨涵冷哼一声：“他就是以次充好，欺骗老爷子！本以为既讨得老爷子欢心，又不费吹灰之力骗得六十万元，没想到被老爷子当场识破！姜还是老的辣！” 李恨水不解地问：“你说天京骗了六十万，怎么骗了？” “天鹏，你有时候聪明过人，有时候又傻得可爱。你还以为六十万元是天京自掏腰包？他是在公司报销的！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他买了奇石？他是慷公家之慨，偿一己之私！” “哦，原来如此。” “天鹏，来集团上班吧，绝对比你在山旮旯里舒服得多。” 罗雨涵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黑色丝袜包裹着的美腿在李恨水面前晃悠。 “时候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怎么？下逐客令了？”罗雨涵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你爸喝了酒就要睡觉，现在呼呼大睡，喊都喊不醒。” 罗雨涵在玩手机，手机里传来靡靡之音，还有沈天京的满口脏话。 她一定是在重温沈天京嫖宿林可儿的视频。 特么的，这简直是一种变相诱惑！ 如果没有很强的自制力，就真的很可能将罗雨涵推倒，那正好中了她的诡计。 “求求你别放这些视频，好不好？别人不知道，还以为那叫床的女人是你！那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吗？再说了，又没人看见我进了你的房间！”罗雨涵向李恨水招手示意，“天鹏，过来，你看，林可儿这是用的什么奇怪的姿势？大明星果然很会玩！” 李恨水鬼使神差，还真的走到罗雨涵身边。 罗雨涵一把拉过李恨水的手，让他坐在她的身边，一条腿竟然放肆地搁在他的腿上，暧昧极了。 罗雨涵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水味。 正当李恨水要挪开罗雨涵的腿时，她将手机展现在李恨水的眼前，娇声道：“天鹏，这是不是老汉推车？” 好奇心害死猫！ 李恨水还以为是什么奇特的招式。 这时候，安琪发来了信息：恨水，睡了吗？ 李恨水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这可是摆脱罗雨涵纠缠的大好机会。 他回复：还没有呢。 安琪回复：我去你那，方便吗？ 李恨水连忙回复：方便。我要冲个澡，五分钟后吧。 安琪回复了一个白眼的表情。 李恨水心中暗笑：安琪一定是误会了，以为他要洗干净等她？其实，他是怕安琪和罗雨涵打照面，那样三方都很尴尬。 “深更半夜的，又在和哪个女人撩骚呢？”罗雨涵的脑袋凑向李恨水，差点都贴着他的脸。 李恨水将与安琪的聊天记录给她看。 罗雨涵气嘟嘟地说：“天鹏，你就是故意的！将我赶走，然后和安琪滚床单？信不信我在安琪男朋友面前参你一本？” “你如果胡言乱语，我就和爸爸说，你勾引我！”李恨水针锋相对。 罗雨涵毫不畏惧，冷笑道：“天鹏，那我就来个恶人先告状，说你看我年轻漂亮，差点将我上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大声叫喊，说你要上我？” 李恨水的脸都绿了！生父沈海淼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无耻又无赖的女人？ 其实，李恨水一点也不畏惧，因为他上次已经偷录了罗雨涵和情夫信仰在悍马车上私密聊天的音频。 当然，现在还不是揭穿罗雨涵的时候。 罗雨涵又变脸了，嬉笑道：“天鹏，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刚才和你开玩笑呢！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陷害你？” 罗雨涵起身站起，朝李恨水抛了个媚眼：“天鹏，我就不当电灯泡了，晚上悠着点，别让安琪明天走路一瘸一拐呀！” 罗雨涵走了。 安琪来了。 安琪还是一如既往美丽迷人。 “男朋友没来？”李恨水问。 安琪嫣然一笑：“恨水，沈家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就是没订婚之前，在西洲别墅没有房间。”小说 “安琪，怎么不声不响就谈恋爱了？” “都是老姑娘了，再不谈，难道孤独终老？再说了，爸爸妈妈也催得急。” “孟伟很不错的，仪表堂堂，知书达礼。”李恨水言语中流露出几分苦涩。 “暂时没发现他有什么缺点。或许是我了解他不深的缘故吧。” “你们怎么认识的呢？” “我爸爸介绍的，孟伟的爸爸是厅级干部，他也是省直单位公务员。” “你们就这么谈上了？” 安琪忽然说：“恨水，如果你答应娶我，我会毫不犹豫和孟伟分手。” 李恨水一时语塞。 “恨水，今天晚上来，就是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你如果答应娶我，我就不走了。”安琪羞涩地说。 “安琪，我，我……” 安琪的脸上现出淡淡的忧伤：“恨水，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在念着许愿，可是，为什么要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呢？” “安琪，就算我答应娶你，老爷子、你爸爸、我爸爸，还有沈家很多人，他们会同意吗？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姑姑的女儿。” “恨水，别忘了，我俩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安琪，我现在都有结婚恐惧症了。”李恨水面露苦笑。 安琪的泪水夺眶而出：“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意娶我。我接受的教育、我的家庭不允许我做小三。恨水，如果你想娶我，今晚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数一二三，当数到三时，你如果答应娶我，就拥抱我。如果你不想娶我，就什么也不做。” 李恨水开始数数，并可怜兮兮地望着李恨水。 一，二，三。 第224章 王江华出逃 安琪眼巴巴地望着李恨水，就像一个孩子见到了路边摊上心爱的玩具，却没钱购买。 她那么希望李恨水能够拥抱她。 如果李恨水答应娶她，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孟伟分手，会无所畏惧地面对家庭和社会的压力。 然而，李恨水没有。 此刻的李恨水，呆呆的，像个木头人。 安琪绝望、心痛、无助，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往下掉。 她两手掩面，默默起身，两腿似有千斤重。 在到门口时，她回头一瞥，李恨水仍然呆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 她的心碎了一地。 …… 姚富康和朱丹丹几乎在同一时间给李恨水发来消息，说姚金明将于近日前往青山县金汤镇调研。 李恨水大喜，看来发电厂项目落户金汤镇，是八九不离十了。 正当李恨水准备去有关部门实名举报云川东辰外贸公司总经理王江华涉嫌严重违法违纪时，网络上出现有关王江华的舆情。 网名叫婉婉的女网友在网上发万字长帖，举报王江华，举报内容包括王江华接受巨额贿赂和回扣，隐瞒已婚事实，puA她，导致她多次怀孕并堕胎。网帖还举报王江华与多名女子有钱色、权色交易。 万字长帖的第一句就让人泪目： 再过五天，就是我的24岁生日，本来想再等等的，最终还是选择结束我的人生。 这个网名叫婉婉的女孩写道：王江华极度腐败、极度自私，多次殴打她，多次辱骂她，使用“下三滥”“烂货”等侮辱人格的话语，目的就是甩掉她，导致她患上严重的抑郁症。 女孩还讲述了自己的身世，从小父亲去世，是妈妈既当爹又当娘，含辛茹苦将她抚养大。她也很努力，读了大学，参加工作，成为云川东辰外贸公司的一名员工。 然而，见到王江华，她的人生噩梦开始了。 也许是缺少父爱的缘故，当风流倜傥、巧舌如簧的王江华对她发动追求攻势时，她很快就沦陷了。 然而，幸福的生活是短暂的，她很快就看清了王江华的丑恶嘴脸。 女孩最后和亲友道别： 再见了，我这个短暂、漫长而又卑微的一生，在我生命的终点，请那些对我有误解的人，对我多一点善意吧。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妈妈。此生不能报答妈妈的养育之恩，下辈子如果有缘，我仍然选择做妈妈的女儿，她养我长大，我陪她到老…… 看了女孩的万字长帖，李恨水心情沉重。 王江华是欺骗、玩弄女孩的老手，王可欣、婉婉只是其中的两个猎物而已，还有很多女孩深受其害。 杜芙蓉打来电话。 杜芙蓉调到云川后，仍对李恨水念念不忘，时不时打个电话。 “恨水，王江华被网帖举报，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你不会不知道吧？” “刚才看到网帖。” “王江华是你和王可欣的介绍人。我说话直来直去，一根肠子通到底，我怀疑，王江华和王可欣关系特殊，而且，王可欣的失踪与王江华脱不了干系。” 李恨水不动声色地问：“这只是你的猜测吧？” 杜芙蓉说：“公司上下，其他人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对了，刚才听人说，王江华失踪了，不是被有关部门抓了，而是很可能畏罪潜逃了。” 李恨水心头一惊：“听谁说的？” 杜芙蓉说：“女孩网上发帖后，有关部门找王江华了解情况，开展调查，可是，找不着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估计大概率提前得到风声，或是早有预感，跑路了。” “跑路了？”李恨水又是一惊。 杜小军潜逃国外，王江华是不是也潜逃到了国外？ 如果是，说明王江华早就布局好了，财产转移国外，一有风吹草动，就溜之大吉。 李恨水忽然想到了孟依然。 孟依然作为集团副总，对于子公司主要负责人出事，应该了解情况。 孟依然因二哥和老公的事有求于他，也许可以从她那里打探到关于王江华的最新消息。 李恨水拨通了孟依然的电话，开门见山地问了王江华的情况。 孟依然说：“恨水，最新消息是，王江华三天前就去了国外，现在联系不上，很有可能是畏罪潜逃。” 消息坐实了，王江华跑路了。 只是不知道，王江华跑路，是察觉到婉婉可能发帖举报，还是得知警方正在调查杜小军。 如果王可欣是被杜小军所害，而王江华是幕后指使，警方将侦查目标瞄准杜小军，无异于提醒王江华：再不逃走，就走不掉了。 当然，这只是李恨水猜测。 但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是，王江华已不在国内。 李恨水心情沮丧，杜小军和王江华都走了，王可欣失踪案恐怕成了无头悬案了。 回到金汤镇。 李恨水向程枢汇报这次江州之行情况。 看得出来，程枢精神状态不太好。 难道她真的是谢明如的情人？ “恨水，已经接到通知，姚金明明天下午来金汤镇开展工作调研，市里沈媛媛、莫啸天都陪同，我们当务之急是做好接待工作。你全程参加，防止突发情况发生。等会，我还要专门开会研究部署此事。” “程书记，姚金明调研的主题上什么？” “乡镇工业发展。金汤镇哪有什么工业？都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工业企业，上世纪八十年代乡镇企业发展潮时，镇里曾一窝蜂上马了多个乡镇企业。这些年过去了，这些乡镇企业倒闭的倒闭，改制的改制，只有啤酒厂产权还属于镇里，但半死不活，说是烂摊子也不为过。这些年，啤酒厂职工没少上访。我就怕姚金明在金汤镇调研期间，职工上访闹事。” “程书记，要不，我们变上访为下访？下午前去啤酒厂开展调研，倾听职工呼声，力所能及解决企业实际问题？” “这是一个好主意，我正有此意。下一步，要将啤酒厂发展与招商引资工作结合起来，争取让啤酒厂活起来，职工有饭吃。” “国内有不少知名的啤酒生产企业，如果镇啤酒厂能够嫁出去，自然更好。至于姚金明来金汤镇调研，是有目的性的，调研乡镇工业发展只是一个方面，因为姚金明是分管工业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落实发电厂项目选址的事。最新消息是，全省有五个备选地点，姚金明独独来金汤镇，其实就是一种态度宣誓。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说，他身边人早已领悟透彻。” 第225章 啤酒厂问题 程枢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恨水，发电厂项目如果真的落户金汤镇，你是最大的功臣。对了，还有桃花村的朱丹丹，也是功臣。” 李恨水刚才在汇报时，只字不提姚富康的事。 程枢在主持召开迎接姚金明来金汤镇调研工作部署会后，又马不停蹄地在李恨水陪同下，前去镇啤酒厂开展工作调研。 镇啤酒厂始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坐落于金汤镇西南角，月亮河边，占地面积一百多亩。 啤酒厂是县里唯一一家啤酒厂，曾经有过短暂的辉煌，但渐渐开始走下坡路。 现在，啤酒厂还在生产经营，但连年亏损，下岗职工很多，在岗职工工资也很少。 啤酒厂因为地理位置原因，卖不掉，改制职工又不愿意，对未来没信心。 所以就一直半死不活的，欠银行一屁股债。 啤酒厂总共有五百多职工，但在岗的不过两百人。 啤酒厂厂长是镇党委副书记唐建华的连襟张志德。 张志德五十岁左右，膀大腰圆，挺着个将军肚。 见程枢和李恨水来了，张志德点头哈腰的，脸上堆着笑。 一般此类工作调研，都是提前通知，召开座谈会，哪些人参加，说什么，厂里都提前定好了，不一定能听到真话、掌握实情。 但这次，程枢和李恨水在召开座谈会后，又点名部分职工，在厂接待室一对一谈话，这样更容易掌握第一手情况。 参与谈话的职工，部分是对着在岗职工花名册，随机点名。还有一部分人，是经常上访，或者带头上访的。 这些人，按照张志德的说法，是厂里“刺儿头”。 第一个被找来谈话的，是“刺儿头”汪富贵。 汪富贵五十岁出头，头发却已花白，他个子不高，身材壮实，说话中气十足。 汪富贵进接待室时，只见到程枢和李恨水，厂里领导一个都不在。 这是程枢的要求。 程枢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说：“汪师傅，这次找您谈话，不让厂领导参加，就是想听听您最真实的想法。您放心，我们会对谈话内容严格保密。” 李恨水也在一旁鼓舞汪富贵：“汪师傅，程书记很亲民，很接地气，不搞花架子，不做表面文章，希望你放下顾虑，什么问题都可以谈。” 汪富贵说：“我这个人，一贯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我才没有什么顾虑呢。但是，领导们都喜欢听假话、听恭维话，不愿意听实话、听刺耳话。有的人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被抓了好几回，给我戴了顶寻衅滋事的帽子，我寻衅滋事啥呢？又没有挖他们家祖坟！我只不过是代表职工说真话，反映实情罢了！” 程枢笑着说：“汪师傅，这就对了！我要不是想听真话、实情，也不会单独找您谈话。作为镇一把手，自从上任后，我就琢磨着如何让镇啤酒厂起死回生，让职工有盼头。” 汪富贵说：“程书记，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听实话、了解实情，也不管我说的是不是有用，我该说的还是要说。” 汪富贵在说，程枢和李恨水都很认真地在听、在记。 汪富贵主要反映了几个问题。 一是张志德缺乏市场竞争意识，主要精力不是搞好生产经营，而是热衷于捞取好处。小说 二是厂工会、职工代表大会都被张志德信任的人控制，职工没有正当渠道反映问题。 三是厂里没有制定出有效的激励措施，不能做到奖勤罚懒，奖优罚劣。 四是体制不活，人员臃肿，人浮于事，机器设备老化，内控机制缺失。 五是缺技术、管理人才，产品质量上不去，产品销路不畅，并形成了恶性循环。 “程书记，李委员，我代表厂里部分职工，提出几点要求，希望你们能够认真考虑。反正我是上访专业户，如果不解决问题，我就再次上访、越级上坊！” 汪富贵的话语中，甚至有威胁的味道。 程枢也不生气，笑道：“汪师傅，有问题尽管说，镇里会认真研究，妥善解决。” 汪富贵冷哼一声：“你们镇领导都喜欢说这些套话吗？哪个领导都说研究研究，研究的结果就是啤酒厂效益越来越差，职工收入越来越低。我的名字叫富贵，可活了这么大，就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这名字对我来说，是一个绝妙的讽刺！真想改名叫汪贫穷！” 程枢笑道：“汪师傅，我说的可能是套话，但我解决问题的决心很坚定，真诚欢迎您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真话听起来可能刺耳，但我愿意洗耳恭听，因为这对解决问题很重要。” 汪富贵提出几点要求。 第一，广大职工最希望厂效益好，工资高，福利好，有盼头。不论谁当厂长、不论企业如何改制、不论谁是镇领导，这都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出发点和立足点。 第二，更换厂领导，特别是厂长张志德。 第三，请镇里协调县审计部门，对啤酒厂财务开展全面、公正、真实的审计。 第四，厂工会、职工代表大会不应该由厂领导把控，得由职工信得过、有威望的人担当，真正代表最广大职工的意愿和利益。 第五，充分尊重职工意愿，盘活资产，改革现有管理体制，有条件的话，引进外来资本。 程枢最后说：“汪师傅，您提出的意见很好，我也不说套话了，给我一段时间吧，少则十几天，多则个把月，我会让啤酒厂广大职工真正看到希望。” 汪富贵说：“那好，就一个月时间吧，这么多年我们都等了，我们还在乎多等一个月？” 程枢说：“汪师傅，这个月里，希望你们不能感情用事，也不要越级上坊。我给您联系电话，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向我反映。” 汪富贵说：“好，我看出你解决问题的诚意。你是新上任的一把手，又是女同志，我们不会带你为难的。确实，解决问题需要时间。” 程枢和李恨水又找了六名职工代表和两名厂中层干部了解情况，由于态度真诚，不摆架子，获得了大量的第一手情况，并了解职工所思、所想、所盼。 这次变上访为下访，效果还是不错的，通过交流沟通，不仅了解了很多没有掌握的情况，还赢得了包括汪富贵在内的啤酒厂职工“刺儿头”的信任。 …… 李恨水在办公室看文件时，有人敲门，抬头一看，竟然是穿着警服、飒爽英姿的镇派出所挂职副所长张玉洁。 “李委员，就你一个人？”张玉洁巧笑倩兮。 “秦如霜下村了。张所长，怎么突然来看我？给我一个惊喜？” “来镇里办事，顺便看你哦。”张玉洁坐下后，看看门外没人，说：“恨水，市局计划通过竞争上岗方式选拔一批科级领导干部。我不是已经副科了吗？准备报考正科。整个竞争上岗的程序共分为报名与资格审查、笔试、面试、考察、组织决定等多个环节。面试不是结构化面试，也不是无领导小组讨论，而是演讲答辩环节。演讲答辩并不是我擅长的，对于上台演讲答辩，我的心里是畏惧的，我在犹豫，要不要报名？” 李恨水鼓励道：“玉洁，你这么优秀，一定能行的。你的外在形象已经给你的面试加分了。前段时间，我在网上看到一段很好的文字，正好送给你：恐惧就是这样一个懦夫，当你触及它的底线，接受事情最坏的结果，然后开始准备和它大干一场的时候，它早已落荒而逃。” 第226章 三人行 张玉洁莞尔一笑道：“恨水，这段话太精辟了。好的，我听你的，试一试吧。不在乎结果，过程也是一种很好的锻炼。” 李恨水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灭绝师太冯若兰走马上任后，第一把火就是搞科级领导干部竞争上岗？” 张玉洁扑哧一笑：“恨水，谁说冯局是灭绝师太？” 李恨水笑道：“这是省公安厅的人给冯若兰取的外号。她至今未婚，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要求严格，有这样的顶头上司，恐怕你们日子不会好过啊。” “恨水，我不同意你的说法。赵明亮在位时，我们日子好过吗？一点都不好过！赵明亮喜欢折腾，美其名曰搞创新，光是搞了一个什么数字化绩效考核，就够我们受的。” “数字化绩效考核？这是什么东东？” “旧瓶装新酒，就是对单位和个人的绩效考核数字化量分。举个例子，比如个人绩效考核这块，百分制量分，领导打分，再加减分。获得表彰加分，获得处分减分。单位考核这块，也是量化计分。比如，在省级媒体发表一篇新闻报道，给予加分；获得地方领导表扬性批示，给予加分。赵明亮很看重媒体报道和地方领导表扬性批示，这两部分分值权重高，以至于很多地方为了绩效考核加分，主要精力放在宣传和批示上，误了正业。基层对于赵明亮搞的这套，更是怨声载道，都盼着他出事，哪怕是高升也好，只要离开公安系统就行。还好，他一命呜呼了，也是罪有应得。” “哈哈，看来你们系统是苦赵明亮久矣！对了，玉洁，竞争上岗有没有猫腻？猫腻有多大？” “赵明亮在位时，不搞竞争上岗，搞层层推荐，猫腻很大。现在，搞竞争上岗，至少形式上是公平的。” “形式上的公平难掩实质上的不公平，当然，这世上本没有绝对公平的事。玉洁，到时候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恨水，帮我走后门？” 李恨水坏笑：“今晚让我走后门？蓬门今始为君开？” 张玉洁俏脸一红，轻声斥责道：“呸！三句话不离本行！真的是贼心不改的大流氓！” 在办公室里打情骂俏是有风险的，防止隔墙有耳，于是，李恨水正色道：“玉洁，这不是找关系走后门，这叫推荐人才。优秀的人才就应该脱颖而出嘛。你来金汤镇挂职后，成绩可圈可点。比如，抓获方六指犯罪团伙，解救多名受害者，其中包括莫啸天女儿莫小凡。还有，击毙两名越狱重刑犯，这是你警察生涯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两件事确实是成绩，但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要感谢那两个越狱逃犯。”李恨水顿了顿，刻意压低声音，“如果不是他们，我哪能拥有你呢？” 张玉洁站起身来，红着脸说：“不和你说了。” 李恨水也起身站起，凑近张玉洁的身边，轻声说：“玉洁，今晚我去找你，是说关于王江华的事。” “这都是你的借口而已。我今晚不方便。” “真的不是借口，王江华潜逃国外了，还有，这几天网络热点是婉婉举报王江华的万字长帖，看了吗？” “没有。” “稍后我发链接给你。王江华在此之前就溜了，估计是听到了风声。或者，他早就布局好，一有风吹草动，就溜之大吉。” “恨水，王江华出逃，我知道了。晚上也不用去我那里，被人看到了，很不好。” “玉洁，不要如此绝情，好不好？”李恨水真的很怕张玉洁成了秦如霜第二。 “唉，今晚我去你那吧。” 李恨水大喜，忙不迭地说：“那我等你，不见不散。玉洁，你可不能忽悠我呀！” 张玉洁捂嘴偷笑：“就是忽悠你，又能怎样？” 走廊外，传来脚步声，有人过来。 张玉洁一本正经地和李恨水告别：“李委员，我走啦。” 来人正是下村回来的秦如霜。 “玉洁，你来啦？”秦如霜又惊又喜。 张玉洁随口道：“在镇里开会，顺便看看你，李委员说你下村了。” 秦如霜嬉笑道：“玉洁，不是看我，是看他吧？” 张玉洁也不辩解：“如霜，随你怎么说。” “玉洁，到我办公室聊聊呗，晚上，我请你吃饭。金汤镇有几家餐馆，烧的农家菜挺不错的。” “李委员，我又来啦。”张玉洁冲着李恨水嫣然一笑。 “欢迎美女所长常来啊。”李恨水说着不露破绽的话。 “李委员，我们和玉洁都算老熟人了，今晚我做东，请你们吃土菜，赏脸吗？”秦如霜盯着李恨水。 自从上次看到袁壮志亲自用迈巴赫豪车接李恨水后，秦如霜对他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李恨水笑着说：“我来请客吧。工作上很多事情，还指望秦委员多多关心呢。” 秦如霜说：“也行，今晚你请。下次我请。” 已到下班时间，三个人走出镇政府办公楼，步行前往土菜馆。 靳晓萍迎面走了过来。 靳晓萍紧身的牛仔裤将丰硕的臀部和丰满的大腿勾勒得淋漓尽致，她的胸部也蔚为壮观，走起路来，胸部一颤一颤的。 秦如霜和靳晓萍打招呼：“下村才回来？” 靳晓萍说：“是啊，基层干部苦啊。” 秦如霜试探着说：“我们仨去前面一家土菜馆吃饭，一起去吧？” 由于是李恨水做东，秦如霜说了，李恨水不好沉默，于是说：“靳镇长，一道嘛，正好三缺一呢。” 靳晓萍笑着说：“帅哥委员请客，我岂有不去之理？” 金汤镇就那么大，饭店就那么多。 可以说，每到晚上，几乎每家饭店都有镇干部的身影。 自从一脚踏入仕途，饭局就少不了。酒桌文化博大精深，觥筹交错中，不仅能够结交人脉，创造机会，还能增进交流，获取更多的内幕消息。 这种内幕消息，不仅包括他人升迁传闻、领导绯闻，还有亲缘关系，比如，某局某人是某某某连襟，某医院院长是某某某舅舅，某副县长和某领导是近姻亲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种资源。 一个不会喝酒、讨厌酒局的男人是很难在官场纵横驰骋的，除非他已达到一定级别，或者，本来就有强大背景，不需要通过酒局结交人脉。 第227章 调研乡镇工业 这家土菜馆位于一条小巷，地理位置并不优越。 但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这里客人很多。要是不提前预订，再迟来会，就没有包厢了。 四个人进了一间小包厢。 李恨水是第一次来，但靳晓萍是这里的常客。对于土菜馆的特色菜，她是如数家珍。 这家土菜馆最著名的一道菜是老鹅汤，老鹅现场宰杀，整鹅入汤。 饭前不掼蛋，等于不吃饭。 四个人两两对家打掼蛋。 李恨水和张玉洁对家，秦如霜和靳晓萍对家。 “程书记这几天闷闷不乐，不知道为什么？”靳晓萍引出话题。 其实，她听说过程枢是谢明如情人的传闻，也知道谢明如被查处。 张玉洁不明就里，说：“每个人都有不开心的时候，也许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工作局面打不开。” 秦如霜接过话茬：“对了，你们看新闻了吗？副市长谢明如被双规了。据我在云川市区的朋友说，谢明如不仅涉案金额大，还供出多名情妇的名字。” 秦如霜是另辟蹊径，说话看似无意，其实有心。 如果不知道传闻，是很难将程枢不开心与谢明如被抓联系在一起。 李恨水不动声色。 他和程枢关系不错，程枢对他也很器重，可不能在别人面前搬弄是非。 更重要的是，他和程枢在很多理念上相近。 相比较于莫善昆，程枢无论是能力、水平、工作责任心、进取心及人品方面，都明显胜他一筹。 靳晓萍见李恨水一言不发，故意说：“李委员，有没有听到有关程书记的传闻？” 李恨水眯着眼问：“没听说，什么传闻？” 靳晓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李委员，私下里都在传，程枢是谢明如的情人。谢明如被抓后，程书记精神沮丧。我不知道谢明如有没有将程书记供出来，如果供出来，那就有好戏看了。” 李恨水正色道：“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如果谢明如供出了程书记，按照惯例，有关部门要找程书记谈话核实，但据我了解，程书记天天在镇里，平安无事。由此可以判断，那些传闻都是谣言。谣言可畏，当真相还在穿鞋的时候,谎言已经跑遍了全城。” 靳晓萍有些尴尬，但仍然辩解：“所谓谣言，就是遥遥领先的预言。既然程书记和谢明如的事传得有鼻子有眼，那就不太可能是空穴来风。李委员，莫镇长是莫啸天的侄子，程书记靠山一倒，也就失势了，我更看好莫镇长的仕途。说句掏心窝子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希望李委员擦亮眼睛，不能站错队。” 靳晓萍在拉拢李恨水！ 原来，经过几次谈心谈话，莫善昆已经将靳晓萍谈到自己的床上，两个人已经多次秉烛夜谈了。 为了彻底架空程枢，靳晓萍在莫善昆授意下，有意拉拢班子成员。 因此，靳晓萍抓住机会，游说李恨水，让他放弃程枢，投奔莫善昆。 李恨水冷笑：“靳镇长，我不会选边站队，任何决定，我都是站在正确的一边。” 秦如霜见气氛不对劲，连忙将注意力转移到打牌上，笑着说：“李委员，我看你在心猿意马呀，你有大王不进贡，进贡给我小王，犯规了。” 张玉洁在一旁附和道：“李委员，我俩虽然是对家，但你不能耍赖呀。” 李恨水哈哈大笑。 靳晓萍也笑得前仰后合。 气氛又变得非常融洽。 菜肴上桌。 整盆老鹅汤，还有四个炒菜。 老鹅汤汤色红润清亮，肉烂而不碎，油而不腻，味道鲜美，入口难忘。 “姚金明明天下午来，据我了解，这是有史以来最高级别官员来金汤镇调研。”靳晓萍三句话不离政事。小说 秦如霜说：“听说是的。” 靳晓萍不解地说：“姚金明说来金汤镇调研工业，这就好比去沙漠里开发房地产。金汤镇哪有什么像样的工业？就一个啤酒厂，还负债累累，半死不活的。他应该去其他乡镇调研工业，说来金汤镇调研乡村旅游还差不多。” 姚金明来金汤镇调研乡镇工业发展，是官方通知的。 除了程枢和李恨水，没有人知道，姚金明主要是为发电厂项目落户金汤镇站台而来。 也没有人知道，李恨水竟然搭上姚金明这条线。 晚饭后，张玉洁为了避人耳目，先回所里。 靳晓萍回家，只有李恨水和秦如霜同路。 秦如霜的宿舍距离李恨水的宿舍并不远，都在镇政府办公楼后面的小山坡旁。 李恨水回宿舍后，给张玉洁发信息，让她尽快过来。 张玉洁回复：手头有点事，十一点左右到。 十一点了。 门外响起几声敲门声。 李恨水打开一道门缝，外面黑咕隆咚的，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模模糊糊站着一个女人。 “玉洁。”李恨水轻轻唤了一声，一把抱住她，拉进屋里。 “李委员，你认错人了。”竟然是秦如霜！ 坏了！ 是不是暴露了和张玉洁的关系？ 最糟糕的是，张玉洁很快就要到了！ “秦委员，你敲门时，怎么不说话呢？”李恨水没好气地说。 “我怕说话，让别人听到了，引起误解。再说了，你一开门，就紧紧抱着我，我都喘不过气来，哪有开口说话的机会？”秦如霜哭笑不得。 “大晚上的，你来我这里干什么？”李恨水一肚子怨气，可又不好发火。 “我手机没电了，充电器坏了，向你借个充电器。” 李恨水将充电器递给秦如霜，希望她尽快走人。 然而，秦如霜没有要走的意思，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惊讶地说：“李委员，你在研究《人体美学》？” 李恨水尴尬地说：“随便翻翻而已。” 这时候，又有人敲门。 这次真的是张玉洁。 见秦如霜也在，张玉洁惊讶不已。 “玉洁，我是来借手机充电器的。大晚上的，还来慰问李委员？”秦如霜捂着嘴笑。 “我，我是来向李委员借书的。”张玉洁支支吾吾地说。 “你们是共同研究这本《人体美学》吗？”秦如霜挥了挥手中的书。 秦如霜破坏好事不说，还在故意找事！ 李恨水冷冷地说：“秦委员，要不，我们仨一起研究这本《人体美学》？” 第228章 调研乡镇工业2 秦如霜面红耳赤，娇羞地说：“你俩研究吧，我得回去睡觉了。” 张玉洁趁机说：“如霜，我还没有参观你的宿舍呢，今晚正好去看看。” 秦如霜看了看李恨水，又看了看张玉洁，说道：“玉洁，你就陪恨水吧。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 秦如霜匆匆走了，充电器也没带。 张玉洁显得局促不安。 李恨水轻轻搂住张玉洁的腰，柔声说：“玉洁，借秦如霜十个胆，她也不敢乱说。” “唉，反正她都知道了，不庸人自扰了，但愿她不会乱说。”张玉洁将头埋在李恨水宽阔的胸膛。 “恨水，不瞒你说，我有很多次，想戒掉对你的爱，不再与你发生亲密关系。可是，一听到你的声音，一看到你的身影，我就无法抑制住自己。唉，上了你的贼船，下不来了！” …… 姚金明来了。 陪同姚金明的有省发改委、经信委等省直部门负责人。 沈媛媛、莫啸天、金泽高等人都来了。 镇里没有拿得出手的工业企业，不过，啤酒厂可以暂时应付一下，好歹比去镇轮窑厂好。 由于之前程枢下访做了工作，汪富贵等“刺儿头”确实说话算话，给了程枢面子，没有煽动职工上访闹事。 在啤酒厂会议室，姚金明主持召开座谈会。 姚金明的目光投向程枢、莫善昆等镇干部，问：“对于发展乡镇工业，作为乡镇干部，你们有什么意见和建议？” 莫善昆不学无术，又爱出风头，抢着说：“我认为，一个乡镇是否发展工业，培育什么样的工业企业，得由镇情决定。金汤镇旅游资源丰富，有温泉，有竹海，有山水，应该走旅游兴镇的路子。如果引进工业企业，特别是污染企业，会破坏优美环境，得不偿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嘛……” 莫善昆振振有词，姚金明眉头紧蹙，莫啸天轻咳几声，并用眼神示意侄子，然而，莫善昆越说越有劲。 莫善昆说得有没有错？好像也没有错。 但是，他缺乏基本的领悟力，不会察言观色，这可是大忌。 会议主持人打断了莫善昆的话：“发言要掌握好时间，一般不超过五分钟。现在请程枢同志发言。” 程枢先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说：“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虽然很朴素，却是大道理。金汤镇底子薄，经济落后，归根结底，就是没有像样的工业企业。发展旅游业和发展工业并不是二选一的关系。金汤镇土地面积大，旅游资源比较集中，在部分区域发展工业并不会破坏环境。以保护环境之名畏手畏脚，就是因噎废食了——” 让所有人都惊讶的是，莫善昆在如此重要的场合竟然打断程枢的话：“程书记，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莫啸天狠狠瞪了莫善昆一眼，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和气愤。 会议主持人不客气地说：“莫镇长，有不同意见可以私下里交流，打断别人谈话，是很不礼貌的。” 莫善昆红着脸，借喝水掩盖心中的慌乱。 会议主持人微笑着对程枢说：“请你接着说。” 程枢说：“金汤镇如何发展工业，我认为，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一是上级领导重视是关键。青山县是国家贫困县，金汤镇又是省级贫困镇，需要上级领导给予重视，在项目上给予倾斜。前期，省能源集团专家组来金汤镇实地调研发电厂项目选址情况，对金汤镇作为发电厂项目备选地址给予高度评价和认可。青山县产煤，煤电一体化发展符合产业支持政策。金汤镇有一条宽广的月亮河，水资源丰富。希望领导能在重大项目上给予金汤镇大力支持。” “二是加大招商引资力度。金汤镇有一个规模较大、配套设施较为完善的工业园区，可以作为引进企业的落脚点。下一步，镇里将出台招商引资激励措施，成立招商小分队，开展亲情招商、乡情招商、以商招商……” 程枢侃侃而谈。她不谈大道理，而是谈具体举措。 姚金明和陪同人员频频点头。 不知不觉，程枢说了十几分钟，已经超过五分钟的时间限制，但会议主持人并没有打断。 此时的莫善昆，就像吃了半截虫子，极不舒服，心里在自我安慰：你程枢就是秋天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了！一旦谢明如将你供出来，免职就是最轻的处理！到时候，金汤镇还是老子的天下！ 程枢发言完毕。 她看了看手表，说：“不好意思，超时了。” 姚金明爽朗地笑道：“原则上发言时间不超过五分钟，但对于非常精彩的发言，多多益善嘛。” 姚金明这句话，好比打了莫善昆一记沉重的耳光。 莫善昆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在众人雷鸣般的掌声中，姚金明要发表“重要”讲话了。 姚金明口才很好，能混到这种级别，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像莫善昆这种扶不起的阿斗，就算有强大的后台，也难以达到很高的级别。 姚金明洋洋洒洒说了很多，会议室很安静，除了说话声，就是沙沙沙写字的声音，大家都认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讲话内容。 姚金明先是就发展乡镇工业谈了自己的看法，然后话锋一转：“对于像金汤镇这样的国家级贫困县下的省级贫困镇，各级党委政府要加大政策、资金、项目支持力度。” 姚金明顿了顿，抿了一口茶水，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身边的省发改委主任一眼，接着说：“在资金支持上，要形成多个渠道引水、一个龙头放水的扶贫投入新格局。在重大项目上，要给予适度倾斜。” 姚金明又抿了一口茶水，提高了音量：“对于贫困县给予各种扶持，不是我的想法，而是国家的政策。我们应该不折不扣地执行国家政策，对于贫困落后地区，要扶上马，送一程。” 接下来，是表态发言。省发改委主任发言说，回去后要立即研究发电厂项目落户事宜，并尽快报省里批准后落实。 李恨水知道，发电厂项目落户金汤镇，已经尘埃落定。 第229章 江南集团 程枢办公室。 程枢微笑着对坐在面前的李恨水说：“李委员，金汤镇要加大招商引资力度，作为主要负责人，我更应该带头。明天，我们去外地招商，先去江州，再去经济发达省份。”小说 李恨水问：“还有哪些人一同前往？” 程枢道：“分管工业的副镇长刘奋，还有宣传统战委员秦如霜。” 李恨水不解地问：“为什么秦如霜也去？” 程枢笑道：“怎么？不欢迎美女委员一起去？” “感觉秦如霜与招商引资工作并不相关。” “李委员，你错了！招商引资，人人有责。再说了，秦如霜不是分管农林水这块吗？金汤镇是名副其实的农业大镇，农业资源丰富，农业产业化也是招商项目嘛。这次要去的几家企业，我前期都做了初步沟通，有一家就是国内较为知名的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 “原来如此。程书记都联系了哪些企业？” “江州的江南集团，还有邻省的三个集团公司。这些企业都有熟人，现在嘛，招商主要还是靠亲情、乡情、友情，不像工业发展基础好的地区，以产业链招商。” “程书记，江南集团认识哪位熟人？” “江南集团的一位部长。李委员，我突然想起来了，你还有一个身份，金汤温泉山庄副经理，金汤温泉山庄也是江南集团旗下的？” “是的，温泉山庄现在是云川东辰外贸公司的子公司，云川东辰外贸公司又是江南集团的子公司。” “这么说来，温泉山庄算是江南集团的孙公司。李委员，江南集团有没有熟悉的人？当然，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李恨水想来想去，江南集团认识的人中，有话语权的也就副总孟依然。 “程书记，江南集团副总孟依然曾来过温泉山庄调研工作，但也仅仅是工作上的关系。”李恨水说一半留一半。 “我知道了。当然，有熟人只是引荐，能不能引进外来投资，还是要看优惠政策，看谈判结果。为什么这次去江南集团？还不就是为了镇啤酒厂的事吗？江南集团旗下有一家江城啤酒公司，生产的江城啤酒在省内外市场占有率很高，品牌知名度很大，资金实力也很强。我们希望将镇啤酒厂嫁给江城啤酒。” “程书记，如果江城啤酒同意收购镇啤酒厂，当然是好事。江南集团是国有企业，不存在国有资产流失问题。镇啤酒厂职工要求也不高，就是到月、足额领取工资，如果有可能，工资最好能够稳定增长。如果达成收购协议，阻力应该不大。” “李委员，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镇啤酒厂位置偏僻、设备老化、人员臃肿，还欠银行一屁股债，说是个烂摊子，并不为过。江南集团会收购这个破烂？” “程书记，镇啤酒厂的劣势非常明显，但同时，也有优势。在我看来，有以下几点优势。” “第一，镇啤酒厂是有史以来青山县唯一的一家啤酒厂，历史上有过辉煌。很多年龄大的消费者对青山啤酒有感情。青山县算不上是人口大县，但也有六十多万人口，这些都是潜在的消费人群。” “第二，关于地理位置。诚然，金汤镇地理位置偏僻，比不上城关镇，但是，一旦连通云川和江州的高速公路通车，金汤镇建有出入口，金汤镇位于两省三县交界处的地理优势就会凸显出来。” “第三，金汤镇是农业大镇，青山县是农业大县，农业资源丰富非常丰富。啤酒生产的农业原材料可以就近供应。月亮河水质清澈、甘甜，经过简单加工，就可以作为啤酒用水。金汤镇人力资源成本低，可以节省成本。” “第四，关于啤酒厂欠债，据我了解，所有的银行在做账时，都会提取坏账准备金，提取比例是按照风险类别来的，贷款风险类别可分为关注类、次级类、可疑类和损失类四种，损失类贷款坏账准备提取比例为百分之百。银行每年会核销呆坏账，坏账准备金可以在企业所得税税前列支。啤酒厂欠银行的呆坏账，可以申请银行核销。” 李恨水说得头头是道，程枢频频点头。 “李委员，如果江南集团也是这么想的，那就太好了。当然，我们要拿这些说服他们，让他们觉得，和我们合作是一个双赢的结局。” “是的，不过，国企和私企在这方面还有所不同。私企投资，或者重组，考虑的是经济效益最大化。但国企有些不一样。国企当然看重经济效益，但也会关注社会效益。这是冠冕堂皇的说法，摆不上台面的说法是，国企人情因素影响可能更大些。说白了，国企三重一大事项，只要履行了必要的手续，就算投资失败，决策者也不必承担较大的风险。毕竟，投资有亏有赚，稳赚不赔的投资是不存在的。” “李委员，你绕来绕去，我好像明白了。哪怕啤酒厂是一个烂摊子，只要江南集团愿意收购或者重组，都不是问题。看来，如果有江南集团的高层帮我们说话，那就事半功倍了。” “事在人为，这次去江州，我们都想想办法，当一回江南集团和镇啤酒厂结合的红娘。” 程枢感叹道：“李委员，你真的是我的得力助手。我更希望，在金汤镇我俩能搭班子。莫善昆争权夺利，无形中耗费了我相当一部分精力。一个团结的班子是多么重要啊！” 李恨水笑道：“程书记，我就盼着你高升，可以多多提携我呢。” 程枢面露苦色：“短时间内恐怕升不了。不过，我也并不太看重。眼下，我就想在金汤镇做点实事。等有一天，我离开金汤镇，如果老百姓评价，程枢还是做了些实事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程书记，我完全赞同你的看法。想想某些人，整天想的就是争权夺利，将权力当作谋取私利的工具。漠视群众，尸位素餐，碌碌无为，但贪财、好色一样不少。这样的贪官、色官、庸官是人民之不幸！” 走出程枢办公室没多久，赵波老婆陈灵儿给李恨水打来电话。 陈灵儿哭哭啼啼的：“恨水，赵波将工作辞了，带着王星星悄悄走了，还留下一封信。” 王星星是项目部请来烧饭的，接的是春英婶子的班，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年龄也就十七八岁，长得清秀。 这个赵波，做得太过分了！陈灵儿这么好的老婆不要，竟然将村里的小姑娘带走了，工作也不要了！ 第230章 赵波出走 李恨水知道，赵波是有处女情结的男人。 陈灵儿不是处女，始终是赵波心中解不开的心结。 上次，赵波和张屠户的婆娘睡觉东窗事发后，他和李恨水说了掏心窝子话，就是陈灵儿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将处女之身给他，而他当年可是货真价实的童男子。 桃花村。项目部所在地。 陈灵儿眼睛哭得像红桃子似的，王可韫在一旁劝慰。 王可韫见李恨水来了，亲昵地叫了一声“哥”。 李恨水愤愤不平：“赵波那混蛋跑哪去了？手机一直关机。” “恨水，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陈灵儿泪水涟涟，梨花带雨，让人格外怜惜。 陈灵儿将赵波留的信递给李恨水。 李恨水一字一句默读。 灵儿： 当你读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带着王星星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知道，你爱我、在乎我。如果我向你道别，你会哭泣，也许会求我。我这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的眼泪。女人的眼泪是制服男人最好的武器啊！ 灵儿，你是一个好女人，美丽、温柔、通情达理，在你的身上，集中了所有女人的优点。 但是，灵儿啊！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思想封建的男人，我一直对你不是处女耿耿于怀。这几乎成了我挥之不去、抹之不去的心魔。 很多时候，我自我安慰：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计较那层薄薄的膜？ 然而，心魔去不了。很多次，我在外嫖娼、玩女人，固然与我好色有关，但除不掉的心魔也是一个重要因素。我不是为自己出轨找借口，而是实话实说。我都走了，还有必要撒谎吗？ 灵儿，我带走王星星，是因为我要对她负责。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出身贫寒，坚强不屈，对我一往情深。 她将宝贵的贞操献给了我。那天晚上，我搂着她哭了。她问我为什么哭？我说我终于拥有处女了。我对她说，我要对你负责。她答应随我远走高飞。 灵儿，这些年我也攒了不少钱，我留下一半，留给你。剩下一半，是我和王星星的共同生活费用。 你问我会去哪里？我想，我会去找一个清幽的山村，买下一套民居，改造成我和王星星的乐园。我一直很向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乡村田园生活。 在乡村，我会种菜、养花，弹弹吉他，玩玩音乐，看看书，有个相爱的人，有颗自在的心，就知足。 灵儿，原谅我这个自私自利的负心男人吧！我这样的男人，真的不值得你如此迷恋。 灵儿，我已经从单位辞职。望洲集团是一个很有人性化的企业，沈董、安总都是很好的企业领导，建议你在没有更好的选择时，不要贸然辞职。 灵儿，李恨水是一个很讲哥们义气、值得交往的兄弟，可惜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了。有什么困难，可以请他帮忙。本来，我想将你托付给他，可是，又觉得不合适，所以没有开口。 请你转告李恨水，说我赵波永远不会忘记那份兄弟情。请他在方便的时候，能够关照你。 灵儿，不要找我，我和王星星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我的手机号码换了，并注销了所有的社交工具。以后，我就和王星星过二人世界。 灵儿，不要为我哭泣，因为不值得。忘了我吧，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 灵儿，再次为以前动手打你道歉，我真的是个渣男。 灵儿，愿你有一个更好的归宿。 读完信，李恨水心情复杂、沉重。 李恨水问：“灵儿，关于未来，你有什么想法？” 陈灵儿用纸巾擦拭眼泪，幽幽说道：“还能有什么想法呢？就留在望洲集团、留在桃花村呗。我发现自己喜欢上桃花村的一草一木了。对了，还有漂亮可爱的可韫妹妹。” 陈灵儿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恨水，还有你。” 李恨水憨憨笑道：“还有我？” 陈灵儿说：“恨水，赵波说得对，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王可韫附和道：“对，我哥哥是一个非常优秀、非常完美的男人。” 李恨水笑了：“你俩别给我戴高帽子，我缺点很多的。再说了，这世界上有完美的人吗？没有的。” 王可韫扑哧一笑。 陈灵儿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王可欣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哥，我们筹划的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选拔方案，已经集团领导最终审定通过，很快就要付诸实施。选拔分为报名、海选、初赛、决赛等几个环节。评选冠军、亚军、季军各一名，另优胜奖若干名。冠亚季军将被授予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称号。” “行，你们按照方案实施就行，不用和我说，我现在已不再具体负责这块了。” “哥，和你说这个，主要是请你当决赛评委。根据方案，决赛时将有七个或者九个评委，由集团领导、金汤镇领导、文化旅游局领导及有关专家组成。” “只要时间允许，我就会参加。说起来，选拔旅游形象大使还是我最先倡议的。” “谢谢哥的大力支持。” “可韫，看你现在工作进入状态了嘛。” “哥，工作这块没问题，可是，一想起姐姐，我的心里就堵得慌。这么多天过去了，姐姐还是杳无音讯，一点线索都没有。” 说着，王可韫的眼眶湿润了。 李恨水说起杜小军和王江华相继出逃国外的事，轻叹一口气：“唉，可韫，关键当事人逃走，线索断了，王可欣失踪恐怕要成无头悬案了。” 王可韫脑洞大开：“哥，你说，姐姐有没有可能真的如网帖所说，悄悄去了国外？她先走一步，然后是王江华去与她会合？” “可韫，说说你的理由。” “哥，是我猜想的，不一定正确。要不然，一个大活人，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我来假设啊，姐姐是原东辰外贸公司财务部长，王江华是总经理，两个人合伙贪了不少钱，财产转移到了国外，害怕事情败露，所以，姐姐来了个金蝉脱壳之计，在独眼龙杜小军及同伙的密切协助下，以秘密方式出镜。现在从缅甸等边境线偷越国境并不难，前不久，网上不是曝光有所职业学校学生以这种方式偷越国境吗？姐姐走后，王江华暂时留在国内，一有风吹草动，溜之大吉。我想啊，姐姐在国外和王江华在一起。” “但愿如此吧。”李恨水并不相信王可韫的猜想，但又希望如此。 他和王可欣两年的夫妻生活，没有幸福甜蜜，只有苦涩耻辱。 他对王可欣已完全没了感情，但是，他并不希望她死。 第231章 江南集团2 江州。江南集团。 程枢一行受到了集团战略发展部长吴祖明的热情迎接。 江城啤酒老总邵思源也来了。 吴祖明是程枢的高中同学，年龄相仿，身高一米八，膀大腰圆。 “程书记，我向分管领导孟总作了汇报，孟总非常重视，亲自参加今天的见面会。” 江南集团是江中省一家重要的国有企业，集团老总是正厅级，孟依然是副总，是副厅级。 程枢也就是副处级，孟依然亲自接见，足以说明重视程度。 这种重视，可以理解为对金汤镇的重视，也可以理解为对吴祖明的重视。 程枢一行在吴祖明带领下，去了集团会议室。 坐定不久，孟依然来了。 孟依然一出场，就艳惊四座。她很注重衣着搭配，白色飘带衬衫配上黑色蕾丝镂空直筒裙，女人味十足。 孟依然忽然注意到了正襟危坐的李恨水，微微一愣，说：“小李，你也来了？” 李恨水微微一笑：“孟总，金汤镇招商引资工作是我分管的。” 相互介绍后，孟依然致欢迎词。 然后，直奔主题。 程枢介绍了金汤镇啤酒厂的情况，希望能与江南集团达成合作协议。 江南集团无论是采取投资、收购，还是其他合作方式，金汤镇啤酒厂的资产价值、发展前景始终是绕不开的话题。 江城啤酒老总邵思源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子，头顶已经秃了，光亮光亮的，脑袋四周又有一圈稀稀疏疏的毛发，典型的“农村包围城市”。 邵思源眯着眼问：“山旮旯里一座半死不活的啤酒厂，投资价值体现在哪里呢？” 程枢用眼神示意李恨水发言。 李恨水不慌不忙地说：“金汤镇可不是穷乡僻壤，位于两省三县交界处，发展前景非常看好。投资三十多个亿的省能源集团发电厂项目正式落户金汤镇。望洲集团投资十多个亿的桃花村旅游开发项目已正式开工。有多家全国有影响力的集团计划在金汤镇投资办厂……” 李恨水口若悬河，细数金汤镇啤酒厂的有利条件，这些话语大都是之前和程枢交流过的。 孟依然微笑着频频点头。 邵思源笑道：“说得我都有点动心了。” 孟依然表态，说近期派人去金汤镇啤酒厂实地考察。 晚上，吴祖明在饭店招待程枢一行。 孟依然借口有事，没有参加。 的确，孟依然亲自参加见面会，已经给足程枢面子了。人家虽然是国企领导，但级别在。 别小看这国企副厅级别，如果调任云川，可以直接任命为副市长。 晚上下榻在江州大酒店。 程枢将随行人员都叫到自己房间。 刘奋笑道：“程书记，是不是叫我们过来打掼蛋？” 程枢微微一笑：“也行，我们边打牌，边谈工作。” 酒店房间有张小圆桌，四个人两两对家。李恨水对程枢，刘奋对秦如霜。 程枢一边抓牌，一边说：“今天与江南集团的见面会总体来说是成功的，李委员的一番激情澎湃的宣讲，改变了江南集团对镇啤酒厂的成见，为后期可能的合作打下了基础。我们应该一鼓作气，尽快促成江城啤酒前往金汤镇考察，就算不能让江城啤酒收购镇啤酒厂，也要努力实现其他形式的合作，如镇啤酒厂成为江城啤酒的代加工厂。” 刘奋附和道：“李委员说得很好，化劣势为优势，化腐朽为神奇。” 李恨水笑道：“三寸不烂之舌最多也就只能改变他们对于镇啤酒厂的印象，要不然，他们甚至不愿意去金汤镇实地考察，因为觉得镇啤酒厂没有投资价值。” 程枢说：“李委员，看得出来，孟总对你印象很好，第一句话就是问候你。” 李恨水说出部分实情：“其实，孟总不仅是我的上司，老家还和我是一个村庄的。” 程枢又惊又喜：“李委员，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原来你们还有这层关系！那就要趁热打铁，多做孟总工作。这事情，只要孟总拍板，问题就不大。如果愿意处置好职工，啤酒厂可以象征性地作价一元卖给江城啤酒。江城啤酒是国有企业，也不存在国有资产流失问题。不过，话又说回来，镇啤酒厂债权债务一相抵，估计也是负数，一元不值。” 李恨水说：“孟总一个人恐怕也做不了主，国企三重一大事项要上会研究的。当然，如果孟总非常关心，促成此事的可能性很大。如果镇啤酒厂实在嫁不出去，最起码要将生产经营搞上去，努力争取成为江城啤酒的代加工厂，贴牌生产江城啤酒。” 程枢又接着安排明天的行程。 明天上午启程去邻省，下午走访国内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田乐集团。 田乐集团旗下有多家食品公司，拥有多个全国驰名商标。 程枢希望，田乐集团能在金汤镇投资办厂，带动就业，创造税收。 几个人又打了一会牌，然后各自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李恨水给孟依然打了个电话：“孟总，金汤镇啤酒厂很有投资价值，希望你能促成江南集团和啤酒厂的合作。” 孟依然说：“你在求我吗？” “算是吧。” “我求你的两件事，你如果同意，且放弃你那荒唐的条件，我可以促成合作。” 荒唐的条件，自然指孟依然陪李恨水一夜。 “我答应你两件事，你只帮我一件事，又放弃之前答应的条件，是不是不公平？” “我不想以身体当做筹码，那与卖身有什么区别？恨水，我不敢百分之百促成江南集团和你们的合作，但可以百分之百阻止这种合作，你相信吗？” “你在威胁我？” “没有，我实话实说。恨水，如果你真的想睡我，那就凭实力睡我，打动我，让我甘愿献身，而不是要挟我，让我成为一种筹码。不要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良好形象。” 李恨水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孟总，我答应你。我说话算话，希望你也说话算话，促成江南集团和我们的合作。” “恨水，你果然没有让我再度失望。就这样吧，我今天身体有些不适，准备早点休息了。” “身体不适？”李恨水关切地问，“孟总，我去看看你，可以吗？” “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女人嘛，每个月总有几天不舒服。谢谢你的好意。” 孟依然挂断电话没多久，程枢又打来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程枢已经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穿着黑色低胸吊带丝绸睡裙，丰满的身材有着无穷诱惑力。 “恨水，让你来，是有件事忘了说，你晚上能不能抽空写个发言稿？明天下午我要用。发言稿主要围绕金汤镇农业优势、招商引资优惠政策及农业产业化发展方向这几部分来写。” “没问题，我明天早晨交给你审阅。” 程枢点点头：“恨水，你办事，我很放心。” 程枢顿了顿，忽然问：“恨水，最近镇里有没有听到关于我的传闻？比如，我和谢明如的关系？身边如果没有几个可信的人，都不知道别人私下里议论我什么。” 李恨水沉默不语。 程枢笑着说：“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恨水，你直说无妨，我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 “程书记，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说吧，坊间传闻，你是谢明如的情人。” “恨水，如果我说这传闻是真的，你相信吗？” 第232章 所谓谣言 李恨水吃惊地望着程枢，喃喃道：“不会吧？” 程枢以前基本上都是客气地称呼李恨水“李委员”，但就在刚才，她叫了一声“恨水”。 也就是说，此刻的程枢，没有将李恨水视为下属，而是作为朋友。 “我是谢明如的情人，这是真的。”程枢说得很坦然，一点不认为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李恨水憨憨地笑了笑：“看来，坊间传闻也有几分真啊。” 所谓谣言，就是遥遥领先的预言。看来，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恨水，你想听我和谢明如的故事吗？”程枢忽然问。 李恨水懵了，程枢会和他说如此私密的事？ 他试探着说：“程书记，我愿意做一回你的忠实听众。” 程书记眼神中带着责备：“恨水，没发现我改口叫你名字了吗？在公开场合，你叫我职务，完全没有错。但现在是私下场合，你还叫我职务，就显得太中规中矩了。我比你虚长几岁，以后呢，在私下场合，你就叫我姐吧。” 李恨水淡然笑道：“那我这个弟弟高攀了。” 程枢嫣然一笑：“恨水，不要这么说嘛。我俩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你的能力、为人，我都是高度认可的。”小说 程枢招呼李恨水坐在单人沙发上，她则靠在床上，一副慵懒的样子。 “恨水，坊间传闻还说我什么了？” “程枢姐，既然你让我说，那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你可不要生气。” “我怎么会生气呢？”程枢鼓励道，“恨水，大胆说。” “程枢姐，坊间传闻，谢明如为了掩人耳目，让他患小儿麻痹症的侄子与你假结婚，还举办了盛大婚礼。” 程枢说：“恨水，这也是真的。” 李恨水更为惊讶了：“坊间传闻这么准确吗？” “恨水，还有哪些传闻呢？” “说谢明如双规后，供出许多情妇的名字。” “是的，这个我知道。还有吗？” “程枢姐，既然你一再追问，那我就斗胆说了，坊间传闻说你是公共情妇，与多名官员有染。” “恨水，你相信这是真的吗？” 李恨水摇头道：“不相信。” 程枢淡然一笑道：“不相信就对了。我还不至于那么烂吧？” 程枢起身掰开一个橘子，递给李恨水，自己也吃了一个。 “恨水，到目前为止，我只有谢明如一个男人。谢明如是一个花心的男人，与很多女人逢场作戏，但对于我，是真心的。这次谢明如被双规后，供出了多名情妇的名字，但没有供出我。我知道他不会，死也不会。我了解他。要是他供出我的名字，早有人找我谈话核实情况了，但并没有。这种事，得有证据，包括人证书证，但捕风捉影的传闻，并不能作为证据。” “看来，你很在乎谢明如，他的心里也始终有你，哪怕他拥有很多的女人。” “可以这么说吧。我和谢明如的故事，得从二十年前说起。” “二十年前？” “是的，那年我十五岁，正上初二。我的老家在农村，经济条件很不好，妈妈去世得早，爸爸身体又有毛病，吃上几块红烧肉是我幼年最大的奢望。贫穷是我年少时刻在身上的烙印。现在的孩子恐怕难以体会那时的贫困。真的太穷了！” “那时的谢明如，也就三十多岁，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人。他参加了一个名叫春蕾计划的资助贫困女童活动，和我成了结对帮扶对子。” “他给了我很多经济上的资助。从初二开始，一直到大学。可以说，没有他的资助，我也无法正常完成学业。对于他，我始终心存感激之情。” “谢明如当初也是一个奋进的青年，也并不是一开始就贪腐，只是后来随着权力越来越大，又身处大染缸，才慢慢变质的。没有人天生就是坏人，我不是为他辩护，而是实话实说。” “我大学读的是江中师范大学涉外文秘专业，当时对于毕业后的去向，想着当老师，或者去外贸公司当文员，从没想过要从政。我走上从政这条路，也是谢明如的功劳。” “我在中学时代，就见过谢明如几次。他长得很帅，我对他印象很好。他多次慰问我、资助我，从来没有说一句过分的话，说得最多的就是鼓励我好好学习，让我不要担心学费的事。” “事后我才知道，谢明如资助我的钱都是来自于他的稿费。他的文笔很好，曾经是云川市政府办的一支笔。而且，他喜欢文学，曾在文学期刊上发表过多篇散文、小说。” “江中师范大学并不在江州，这你也知道。我大二那年，他来我大学所在地城市出差，顺便来看我。当时，为了不引起误会，他谎称是我表哥。” “他的突然到来，让我很高兴。我陪他逛街，游览景点。那天晚上，他请我吃饭。他喝了不少酒。我见他有些醉了，主动提出送他回酒店。” “我搀扶着他进了酒店房间。他忽然借着酒劲抱着我。事后，我才从他口里知道，他是酒醉心明，有意用搂抱试探我的反应。如果我强烈反抗，或者严词拒绝，他会松开我，并向我道歉，争取谅解。” “然而，我没有。因为我内心里是喜欢这个成熟、稳重、帅气、有爱心，又多才多艺的男人。” “他见我没有斥责，没有抗拒，就得寸进尺，双手捧着我的脸，说他在第一次见我时，就深深喜欢上了我。因为那时我还小，学业重，他只能将这份爱深深埋在心底。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成为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听了他的表白，那一刻，我的心里非常激动。其实，在青春期的很多个夜晚，他就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 “他继续说着一些让人耳红心跳的情话，并亲吻我的脸。我闭上了眼。他狂热地亲吻我，夺去了我的初吻。” 第233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 程枢靠在床上，继续说：“谢明如让我做他的情人，还许诺毕业后将我安置在市政府办，他当时还只是副处级的市政府办副主任，但成天服务市领导，人脉圈子很广。当年，还不需要公务员考试，如果有关系，可以直接分配进市政府办，我学的又是涉外文秘专业，算是专业对口。” “我没有说话，我的沉默给了他无穷的勇气，他开始得寸进尺。对于谢明如，我一直暗恋他，又对他心存感恩之心。当他开始脱我的衣服时，我甚至没有说一句拒绝的话。” “就这样，他夺走了我的第一次。我成了他的情人。他隔段时间就来看我，然后和我耳鬓厮磨。我能看出，他是爱我的，我甚至想，只要他心中一直有我，我愿意做他一辈子的地下情人，不要名分。” “事实上，从我成为他情人的第一天起，我就从来没有提出过让他娶我的要求。我也从来没有主动向他索要一分钱。” “我不图金钱，不图名分，不图回报，而且，真心对他好，正因为如此，他对我一直很好，说我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说别的女人委身于他是有所图，图钱，图权，甚至谋求转正。” “我大学毕业后进了市政府办，一直在他的领导之下，这也为我们偷情创造了便利。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和他的绯闻开始流传。那时候，正是他事业上升期，为了掩人耳目，他让我和他的侄子结婚，并举办了隆重婚礼。” “他和侄子交代，不许碰我，否则就要付出代价。我假老公是做生意的，谢明如给了他很多照顾，他一年起码能挣几十万。因为我们是假夫妻，我们互不干涉。他找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农村女孩，那女孩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 “男人有权就变坏。谢明如从市政府办副主任提拔为主任，后又提拔为副市长，他开始变得堕落，我不是没有察觉。混到他这种级别，抵抗糖衣炮弹的轰炸，得有厚重的铠甲在身防护才行。因为有人给他送钱送物，有人给他送美女，甚至还有男下属，将漂亮的妻子都献出来了。” “我不止一次劝过谢明如，让他不要贪腐，他嘴上说好好好，但就是缺乏定力，抵制不了诱惑。我和他认识多年，但并没有金钱往来。我和他在一起，图的也不是钱。就算他供出我是他的情妇，也就是生活作风问题。我可以挺直脊梁说，我不贪腐！我没有任何经济问题！” “谢明如被双规后，我并不感到太意外。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我猜测他不会供出我是他的情妇之一，事实也证明了我的猜测是准确的。等他坐牢后，我想我会定期去看望他。” 听完程枢的讲述，李恨水心情复杂。 无疑，程枢是爱谢明如的，谢明如是他唯一的男人。她甘愿做谢明如的情人，始于感恩。 这世上没有十恶不赦的坏人，就算穷凶极恶的歹徒，可能还是一个孝子。 这世上也没有至善至美的圣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李恨水说：“据我了解，谢明如除了经济问题、生活作风问题，还涉嫌徇私枉法、包庇犯罪。” “不会吧？那他的罪行岂不是很严重？恨水，你从哪里知道的？” “我也是道听途说而已。” 程枢陷入了沉思。 看得出来，她很为谢明如担心。既有经济犯罪，又有徇私枉法、包庇犯罪，弄得不好，谢明如会将牢底坐穿。 其实，李恨水说一半留一半。 谢明如涉嫌徇私枉法、包庇犯罪，可不是道听途说。 自从灭绝师太冯若兰走马上任后，李恨水及时告知老吴，让他带上所有的证据材料，包括李恨水从赵明亮藏宝楼那里发现的证据材料，亲自找冯若兰。 老吴很顺利地找到冯若兰，见面就磕了三个响头，老泪纵横。 冯若兰连忙将老吴搀扶起，询问原因。 老吴将所有证据材料呈递给冯若兰。 冯若兰看后，拍案而起。 赵明亮已死，谢明如被抓，谢东强暴吴婷一案已经没有什么阻力，而且，证据如此充分。 很快，谢东就被抓起来了。 这些都是老吴告诉李恨水的。 老吴说冯若兰是个好官，张玉洁和李恨水是个好人，说这世上，好人总比坏人多，坏人就算一时横行霸道，但终究摆脱不了毁灭的命运。 雾霾之后，总会云开见日的。 “恨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还有没有关于我的坊间传闻了？”程枢沉默了好一阵子，又问道。 “程枢姐，我忽然想起来了，传闻说，有一次市政协主席来青山县调研工作时，你晚上进了他的房间，很久才出来？”这个传闻，也是李恨水心中的疑惑。 “唉，真的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李恨水心中一怔，难道程枢也是市政协主席的情妇？如果属实，说她是公共情妇，就坐实了。那她刚才说只有谢明如一个男人，就是彻头彻尾的假话了！小说 “恨水，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薛城贵的情人，而是他的亲生女儿！” “啊！”李恨水震惊不已，“你是薛主席的女儿？你不是说父母亲都是农村的？” “农村的是我的养父母，薛城贵才是我的亲生父亲。” 原来，程枢和李恨水有着相似的人生经历。 薛城贵出身低微，但人很精明，也很能干，深得领导赏识，领导将女儿许配给他。 领导女儿可不是什么美女，而是一个左脚有点跛、脸上有麻子、又矮又胖的丑女。 但为了出人头地，薛城贵还是娶了领导女儿。 成为领导的乘龙快婿后，薛城贵升迁很快。 然而，他的家庭生活并不幸福。 老婆不仅丑，还不贤惠，脾气暴躁，对薛城贵颐指气使，看不起他的出身。 薛城贵在家里寻求不了精神寄托，就在外面寻求，认识了程枢的亲妈——当年是政府招待所的服务员，出身农村，文化水平不高，但很漂亮，很温柔，也很善解人意。 两个人好上了，如胶似漆。但是，幸福的时光并不长久，薛城贵的丑老婆知晓了两人的秘密，带人大闹招待所，将程枢妈妈打得鼻青脸肿，并让薛城贵二选一。 如果选择离婚，丑老婆同意离婚，但薛城贵将失去一切。 如果选择永远不与程枢亲妈见面，丑老婆就原谅他。 薛城贵选择了洗心革面，与程枢亲妈一刀两断。 程枢亲妈离开招待所后，一个人来到一个小镇，租了房子，因为此时她已身怀六甲。 在生下孩子后，程枢妈将孩子，也就是程枢，送给了程枢的养父母。 因为程枢养母不能生育。 程枢亲妈将孩子送人，是根本无法承受社会舆论的压力。未婚生子，孩子爸爸还是有妇之夫，如果村里人知道，唾沫星子都能将程枢一家人淹死。 “程枢姐，你的亲妈有下落了吗？” 程枢的讲述，让李恨水有种同病相怜的感受。 他的亲生父亲找到了，可茫茫人海，亲妈在哪里？ 第234章 爱民之心 程枢幽幽说道：“亲妈在生下我后，在老家邻县嫁人了。她的丈夫是个忠厚老实的农民，他们又生下一儿一女。他们并不富裕，但一家人其乐融融，很幸福。” 李恨水问：“程枢姐，你会经常看望亲妈吗？” “也不是吧，我工作忙，再说了，不想打破她平静的生活。虽然亲妈对我没有养育之恩，但有生育之恩，她当时如果选择堕胎，这世上就没有我了。” 此情此景，让李恨水不禁想起自己的亲妈叶小丽，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呢？她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唉。”程枢轻叹一口气，“我的养父母都去世了，亲生父母虽然健在，但妈妈有自己的生活，爸爸碍于身份，只能偷偷摸摸见我。” “程枢姐，你养父也去世了？”小说 程枢的泪水涌了出来：“恨水，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对流浪汉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吗？” 李恨水点点头，凝神望着程枢。程枢就是不说，李恨水已经猜出来，她上次说的流浪汉亲人就是养父。 果然，程枢含泪说：“我的养父在我十几岁时，患了精神分裂症，又无钱医治，成了流浪汉，不知道回家，在外面饥一餐饱一顿，都是好心人送点剩饭给他吃。每次将他找回来，可没几天，他又走了。后来，他淹死在一口池塘里，我哭得天昏地黑。” 可以看出，程枢对养父有很深的感情。 “恨水，镇农贸市场大棚垮塌，导致流浪汉受伤，我要求医院救治，事后还将他送进敬老院，一方面，固然有我们本身工作失职，理应给予他更好医疗和照顾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与我的成年经历有关，爱屋及乌，我对流浪汉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看到流浪汉，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可怜的养父。” “程枢姐，和你认识这么久，感觉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好人不一定是好官，但好官一定是好人。一个心里没有百姓，不关心百姓疾苦，漠视百姓，甚至鱼肉百姓的官员，哪怕他能力再强、政绩再好，也算不上是一个好官。” “是的，恨水，我完全赞同你的看法。做人，要有良心。做官，也是如此。谢谢你和我说了很多关于我的传闻。你看我，来金汤镇后，也就是一个高配的副处级，却没几个值得信赖的人。别看有些官员，手下有不少拥趸，其实，都是看中他手中的权力，一旦他落势或者倒台，比猢狲跑得还快。其实，官做得越大，越寂寞。高处不胜寒啊！” “程枢姐，我俩理念、经历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爱民为民的理念，我们都是在农村长大的，对农业、农村、农民怀有深厚的感情。以后呢，我可以成为你的另一只耳朵。” 程枢大喜：“恨水，有你这句话，姐姐真的很开心。莫善昆干事创业不行，搞争权夺利很有一套，我这几天不在镇里，他不知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有莫善昆这样的官员，真是金汤镇百姓的不幸！可悲的是，现在像莫善昆这样的官员还少吗？” “恨水，就这样吧，晚上你还要写材料。记住，不能太累啦。” 李恨水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写发言稿。 他是中文专业毕业的，又曾在云川旅游开发公司做过文员，写材料文如泉涌，信手拈来。 一篇发言稿一气呵成。 砰砰砰。 几声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秦如霜。她的手里拎着一袋车厘子。 “秦委员，借充电器吗？”李恨水冷冷地问。 李恨水并不喜欢势利的女人。 他感觉秦如霜就是一个势利的女人。 秦如霜的脸倏地红了：“不是，我刚才上街，买了一些车厘子，送些给你尝尝。” 抬手不打笑脸人。 李恨水装作很开心的样子，说：“那谢谢你了。” “谢什么！都是同事嘛，而且，还在一个办公室。” “是啊，这也是缘分嘛。”李恨水笑眯眯地望着秦如霜，有意试探她的真正用意，于是说，“同事之间就应该友好相处，互相关心，以后呢，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会尽力而为。” 秦如霜拿出一颗车厘子，塞到李恨水嘴里：“李委员，车厘子洗过啦，味道很不错，你尝尝。” 李恨水美滋滋地品尝车厘子，点头道：“不错，甘甜可口。” 秦如霜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牛仔裤包裹着的大长腿匀称秀美。她穿着低领衬衫，沟壑深不可测。 秦如霜注意到了李恨水的目光，娇羞地说：“李委员，你又不是没看过！” 何止是看过！李恨水曾经抚摸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李恨水心中想，虽然秦如霜很势利，但如果今晚主动献身，他绝不会做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李委员，听说你和壮志集团的袁壮志关系不错。” “是的，我和他是好朋友。” “袁壮志有个外号，叫地下组织部长，李委员知道吗？” “知道，他和很多官员关系密切。” “李委员，镇里私下里有一种传闻，是关于你的。”秦如霜欲言又止。 “哦，什么传闻？”李恨水一愣。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没人说。 背后里有些传闻，也很正常。李恨水是好奇传闻是什么？ “说你和市里沈书记关系不一般。” “怎么不一般？是说我是沈书记的亲戚吗？”李恨水眯着眼问。 “李委员，我说出来，你会生气吗？” “不会，说吧。” “说沈书记喜欢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说你被她相中了，是她的面首。” “你相信这种说法吗？” “不相信。但谣言可畏啊！” “你是听谁说的？” 秦如霜沉默不语。 “是不是怕我找造谣者的麻烦？” 秦如霜点点头。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算我找他麻烦，我又怎么会出卖你？” “李委员，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隐瞒了。那天晚上，莫镇长和我们在一起吃饭，他说有一种说法，沈书记喜欢帅小伙子，还说你被她相中了，所以她大老远的来金汤镇为你站台，还将你评为全市十大杰出青年，正因为你和沈书记的特殊关系，袁壮志才会与你交朋友，还驾豪车亲自接你。要知道，如果你只是普通的镇干部，袁壮志不会拿正眼瞧你的。” 第235章 一箭双雕 又是莫善昆！ 这个谣言就算不是莫善昆编造的，也是他传播的！ 他这么做，一箭双雕。 既打击了李恨水，因为李恨水是程枢的人，又打击了沈媛媛。 沈媛媛和莫啸天是一二把手，两人都很强势。 一山不容二虎，一公一母都不行。 两人在常委会上已经有过交锋。 莫善昆自然希望莫啸天成为云川市一把手。 “秦委员，关于我是沈媛媛面首的传闻，荒诞不经，纯属谣言。其实真相是这样的。我爷爷和她父亲是战友，当年在部队，两人好得同穿一条裤子。她小时候还来过我家。我爷爷去世后，两家关系淡了。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关心我。”上次向宋晓萱解释和沈媛媛关系时，李恨水就编造了这样一个谎言，现在，他又和秦如霜这样说。 虽然是谎言，但一样可以起到辟谣和解惑的作用。 “原来如此啊。”秦如霜像是信了，因为这个谎言看似合情合理。 李恨水微微一笑道：“秦委员，你是镇里的宣传统战委员，负责宣传工作，以后呢，要做好解释工作，不要相信滑稽可笑的谣言。” “李委员，下次听到有人传播谣言，我会溯本清源，以正视听。” “秦委员，你现在还不是公务员身份吧？” “是的，我自认为工作兢兢业业，夙夜在公，但是，到现在还是事业单位身份。要转身份，说容易也容易，说困难也困难。先是镇里上报到县里，县里研究同意后，组织人事部门就可以为我转身份了。” “王海生主政金汤镇期间，你没有通过他帮忙吗？”李恨水一直很想知道，藏在王海生桌底下的那个穿粉红色运动鞋的女人，究竟是秦如霜，还是另有其人？ “他答应帮忙，说今年底的乡镇换届选举，助我一辈之力，让我当选副镇长，这样就可以直接转身份了。但是，没等到换届选举，他就调到县宗教局了。” 李恨水知道，想要当选副镇长，首先得入围候选人，候选人县里定，差额选举，还找一个综合实力不强的人陪选，说白了，就是陪太子读书。 如果不是候选人，代表们可以通过另选他人的方式投票，但这种难度很大，之前要做大量的工作。 就算成功当选，县里也会核查，看有无贿选。 县里很不希望这种违背组织意图的情况发生。小说 但各地或多或少都发生过这种情况。 “秦委员，乡镇换届选举候选人虽然是县里定的，但名单是镇里报的，如果程书记和莫镇长同意，可以将你的名字报上去。这样一来，当选几率就更大了。” “就算成为候选人，如果只是陪选，当选几率也不大。李委员，像我这种情况，其实不需要通过选举方式，只要县里同意就可以直接转任。扪心自问，我这几年做了不少工作，也取得不俗成绩。但你也知道，并不是干得好，就能提拔晋升。” 实事求是地说，秦如霜是镇干部中为数不多的肯干事、能干事，也能干成事的干部之一。 “秦委员，你是希望我通过袁壮志，再找县里？” “如果李委员肯帮忙的话。对了，你在沈书记那里是能说得上话的，如果沈书记肯出面也行。毕竟，我按程序转任公务员，也是符合规定的事。” 李恨水呵呵一笑：“秦委员，考虑问题全面，方案周密啊。不过，我提醒你一下，莫善昆是莫啸天的侄子，他和袁壮志关系也不错。” “实话实说吧，我不喜欢莫善昆，这个人太猥琐。我十次去他办公室，有九次看到他不是在挖鼻孔，就是抠脚趾。他找我谈心谈话时，用语言旁敲侧击，让我献身，他不仅可以帮我转任公务员，还助我升迁。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但我不喜欢他的为人。对了，我还听说，莫善昆和靳晓萍好上了。” “他俩好上了？”李恨水笑着问。这种事司空见惯，也不算是什么新闻。 “有一天晚上，有人看见靳晓萍悄悄进了莫善昆的宿舍。然后，这个人就趴在窗户外，虽然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不久后，就传来那种声音。” 李恨水故意问：“什么声音？” 秦如霜红着脸说：“李委员，你这是明知故问。” “秦委员，既然你不愿意找莫善昆，那我就试试找袁壮志，看看这个地下组织部长究竟有多大能耐！” 李恨水其实很清楚，这种事找袁壮志肯定没问题。 金泽高赴宴迟到，袁壮志当面打他耳光，毫不留情，他让金泽高为秦如霜转任公务员，又不违法违纪，还不是小菜一碟？ “李委员，如果此事成了，我会感激你的。” “怎么感谢呢？”李恨水坏笑着问。 秦如霜反问：“李委员，你希望我怎么感谢你呢？” 李恨水笑而不语。 秦如霜红着脸说：“李委员，我相信你，只要肯出面，我的事准成。要不，我今天晚上就留下来不走了？” “秦委员，我现在就给袁壮志打电话。”李恨水顿时来了精神。 袁壮志的电话无人接听。 李恨水暗骂道：这个畜牲，此时估计又在祸害某个女孩！ “李委员，这事不急，明天打电话也行。” 这时候，袁壮志回了电话。 李恨水将通话调整为免提状态。 “恨水老弟，你找我？” “我说袁总，夜夜笙歌呢，是不是趴在女孩肚皮上？” “不是哦，刚才在冲澡。恨水老弟，谢谢你促成了沈书记来我公司调研，我和沈书记还合影了呢。这么晚了，恨水老弟有什么指示？” 李恨水说了秦如霜的事。 “恨水老弟，老实交代，秦如霜是不是和你有一腿？要不然，你怎么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她？” 李恨水也不辩解，干笑几声，说：“袁总，你和金泽高打个招呼，让他将这事办了。这又不是什么违规违纪的事。秦如霜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成绩斐然，这样的干部不提拔重用，难道要提拔那些不干事还惹事的干部？” “没问题，我限定金泽高在一周之内办好。而且，我还要求金泽高，同等条件下，优先提拔重用秦如霜。恨水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嘛。” 挂断电话，李恨水笑着说：“这事算是搞定了。不要小看袁壮志的能耐，他在金泽高面前说话，比市领导说话还管用。” 秦如霜显然很激动：“李委员，今晚我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第236章 孟总病了 李恨水不由得想起秦如霜视他为仇人的那段时间，心中冷笑，看我今晚如何调教你！ 这时候，李恨水的手机响了一声，又挂断了。 难道是骚扰电话？ 一看，竟然是孟依然拨打的。 她摁错了键，还是遇到了危险？ 李恨水一个激灵，赶快回拨。 电话通了。 “恨水，我发烧了，额头很烫，家里没有退烧药。” “孟总，我现在就过来！” 秦如霜有些失望：“你有事出去？” 李恨水一边整理衣装，一边说：“明晚吧。” 秦如霜说：“行，算我欠你的。” 李恨水打车去了孟依然的豪华别墅。 偌大的别墅，就住着一个人，想想都觉得孟依然太孤独。 程枢说得好，越是在职场上层，越孤独。 孟依然有气无力地打开门。 由于高烧，她的脸蛋红红的。 “恨水，谢谢你来看我。” “孟总，为什么打电话时，打一声就挂断了？我真担心你遭遇危险。” “发烧之后，不知怎的，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因为你就在江州。拨打之后，又觉得不合适，所以就挂断了。” 李恨水摸了摸孟依然的额头，很烫手。 “孟总，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医院里，李恨水陪同孟依然看了急诊，忙前忙后，经过一番检查，孟依然是病原体感染，并无大碍。 李恨水总算松了一口气。 孟依然不想在医院挂水，开了药后，要回家。 回到别墅，已是十一点多了。 孟依然吃了退烧药后，开始大汗淋漓，显然是在退烧。 “恨水，你睡觉吧，隔壁房间有床铺。”孟依然有气无力地说。 “不，我就在沙发上靠一会吧，退烧过后，还有可能再次发烧。还有，发烧了要多喝水，我在你身边，可以更好地照顾你。” “唉，恨水，你要是我的弟弟就好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只知道在外惹事生非，不给我添麻烦就万幸了！真担心有一天，他要被关进大牢！” 李恨水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孟依然有些居心不忍，说：“恨水，要不，你来床上睡吧。” 李恨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孟依然竟然让他上床？ 虽然此上床非彼上床，但也太让人浮想联翩吧。 “恨水，你睡床的另一头吧。”孟依然又说了一句。 李恨水哑然失笑：“孟总，你不怕我经受不住美色诱惑而犯罪？” 孟依然幽幽说道：“这么大的别墅就我们两个人，你就是想犯罪，我也阻止不了。” “孟总，我是开玩笑的。我算不上是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趁人之危的无耻小人。” “但愿如此吧。我现在身体虚弱，一点力气都没有。我睡觉了，但愿今晚不再发烧。沙发上靠着不舒服，你还是来床上吧。” 李恨水很听话地上了床，很自觉地睡在另一头。 他刻意不触碰孟依然的身体，为的是掐灭身体的邪火。 孟依然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李恨水也睡着了。 睡梦中，他迷迷糊糊听见孟依然下了床。 应该是上洗手间。 接着，就听到哗哗的水声。 孟依然在冲澡。 发高烧之后，身体非常虚弱，其实并不太适合洗澡。但之前退烧时浑身汗透，不洗澡又不舒服。 李恨水睡意全无，坐在床上。 “唉呀！”洗手间里隐约听到一声孟依然的叫喊。 “轰”的一声，孟依然像是摔倒了。 接着，她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李恨水慌忙下床，快步走到洗浴间门口。 “孟总，你怎么了？” “恨水，我跌倒了，都没力气爬起来了，屁股疼得很。” “孟总，我可以进来吗？” “恨水，你等会，我用浴巾盖一下身子。” 几分钟后，孟依然说：“恨水，你进来吧。” 李恨水推开门。 孟依然瘫坐在地上，半边身子靠在墙上，身上关键部位盖着白色浴巾，美腿、香肩裸露在外。 “孟总，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李恨水关切地问。 “浑身无力，脚底一滑，就摔倒了。好在只是屁股着地，要是腰椎着地，今晚恐怕又得去医院了。” “孟总，我抱你上床吧。” “看来只能如此了。” 李恨水俯下身子，一手托着孟依然的后背，一手托着她的屁股。 李恨水站起身，让他又惊又喜的是，盖在孟依然身上的浴巾竟然滑落在地。 “啊！”孟依然本能地想抓住浴巾，但没有抓着，便娇羞地闭上眼睛。 此时的孟依然，已是身无寸缕，完美无瑕的身子一览无余。 这是多么美丽的身体啊！ 这么漂亮的女人，霍泰白不知道珍惜，在外寻花问柳，并染上了艾滋病。 李恨水抱着软玉温香向床边走去。 他走得很慢，并不是因为孟依然身子沉重，而是不舍松手。 仿佛一松手，孟依然就永远地离他而去。 终于，到了床边。 李恨水轻轻地将孟依然放在床上，让她趴在床上。 他分明看见，孟依然的翘臀上有一大块淤青。 “孟总，你的尾椎骨有块淤青，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吧，应该只是皮肉伤。对了，梳妆台上有一瓶红花油，你拿来抹在伤口上。” 李恨水连忙拿来红花油，倒出一些，均匀地抹在淤青处，并轻轻按摩，这样有助于吸收。 “恨水，夜深了，你休息吧，我现在不是很疼了。” 李恨水恋恋不舍地为孟依然盖上被单。 “孟总，明天一早我就要回酒店，上午启程去邻省，下午参观、拜见田乐集团。你怎么办？” “恨水，不要管我。明天上午保姆就回来了。此外，有事时可以联系闺蜜。我倒是有几个好闺蜜，但她们都有孩子，而且孩子小，夜里不愿意惊扰她们，白天有需要，可以让她们过来。”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霍泰白不回来？” “他现在京城待得多。他正准备将昆仑影视总部搬到京城，因为那边机会更多。” “那边达官贵人更多，当高级老鸨更有市场、生意更好？”李恨水冷冷地说。 “恨水，我一再告诫霍泰白，赶快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不要做违法犯罪的事，否则，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 第237章 田乐集团 过了一会，孟依然柔声说：“恨水，早点休息吧。我也睡了。” 李恨水又爬到床的那一头，睡着了。 孟依然夜里没有再发烧。 天亮以后，她摔倒引起的疼痛感减轻了很多，看来，并未伤筋动骨。 “孟总，我走啦。”李恨水很佩服自己，和美女上司同睡一床，却什么也没做。 这不就是柳下惠重生吗？ “恨水，谢谢你一夜的贴心照顾。”孟依然的眼神里饱含柔情蜜意。 李恨水大踏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邻省江东省是经济发达省份。 在经济上，江东省是老大哥，江中省就是小弟。 江东省及周边几个省份，包括江中省，成立了一个经济圈。 江中省由于经济欠发达，一开始是经济圈的插班生，后来成为走读生，再后来成为正式生，现在目标开始瞄向上进生。 田乐集团总部在江东省的天州市。 天州市虽然不是江东省省会，却是该省经济最发达的市，经济总量稳居全省第一。 程枢与田乐集团搭上线，并不是因为认识田乐集团的人，而是认识田乐集团老总田小乐的情人张小花。 程枢见田小乐之前，先见同学张小花。 张小花的名字极其普通，但长相却不普通，要脸蛋有脸蛋，有屁股要屁股，要身段有身段。 一见到程枢，张小花就非常亲热地和她来了个热烈拥抱。 “程枢，你越来越漂亮了，我要是个男人，怎么说也要将你哄到手！” “小花，你呀，还像当年一样，说话口无遮拦！” 张小花的目光将程枢的随行人员扫视了一遍。 刘奋长相普通，李恨水阳光帅气，秦如霜小麦色肌肤、身材很完美。 “程枢，怎么没将老公一起带来？”张小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知道程枢结婚了，但并不知道假结婚内幕。 程枢有些尴尬，随口道：“感情不和，准备离婚。” 程枢说的倒也不是假话。 谢明如出事，她已没有必要再维持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这对她是好事，对假老公也是一种解脱。 假老公和她离婚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妻子娶进门。 “我说程枢，女人为什么要结婚？被家庭所羁绊？你看我，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这个情人腻了，再换一个。” 不像别的女人，羞于启齿当情人，说话扭扭捏捏，张小花则很大方，觉得这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小花，你看你，换情人比换衣服还勤快！去年你还是和别人在一起，今年又和田小乐在一起。” “我要是不认识田小乐，你又怎能与他牵上线呢？我说了你们要来，他很重视，推掉了市里的一个会议，今天亲自接见你们。” “小花，田总不是高度重视我们，而是重视你！” 田乐集团总部。 田小乐热情接待程枢一行。 田小乐四十多岁，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其貌不扬，挺着个将军肚，撒尿时都看不到自己的丁丁。 程枢介绍了金汤镇镇情、招商引资优惠政策及农业产业化发展方向和优势。 田小乐说：“田乐集团准备新建几座农产品深加工工厂，包括坚果工厂、五谷杂粮工厂，听了程书记的介绍，我很感兴趣。近期准备前去实地考察。” 田小乐能否投资金汤镇，张小花的作用很关键。 接下来，田小乐亲自带领程枢一行，参观田乐集团的物流中心。 晚上，田小乐在桃花岛招待程枢一行。 桃花岛，是坐落在人工水库上的一座小岛。 这座水库的原址，是几座山峰中间的洼地，后来在山峰之间修建人工大坝，蓄水后形成水库，水库面积有两百多平方公里。 水库上有多座小岛，这些小岛以前是山坡，蓄水后就成了岛屿。小说 经过多年开发，水库、小岛开发了多处景点，成为江东省一个著名景区。 岛上的宾馆，最高也就三层，还有多栋依山傍水而建的小木屋。 为了保持海岛的美感，以及与周边景点的协调，岛上不允许建造高层建筑。 晚宴过后，田小乐有事走了。 老同学难得见面，程枢和张小花合住一个房间，共叙友情。 “你家田总晚上不陪你？”程枢嬉笑道。 “我才不稀罕呢。田小乐如果不吃药助兴，在床上都坚持不了三分钟。每次我刚刚进入状态，他就偃旗息鼓了。” 程枢捂着嘴笑。 “程枢，为什么要离婚呢？你男人出轨了，还是那方面不行？”张小花大大咧咧地问。 “都不是哦，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程枢顾左右而言他，“小花，别人做情人，偷偷摸摸，你呢，大大方方，不怕田小乐老婆知道了？” “田小乐虽然花心，但心地并不坏。她的妻子是结发妻子，大约是五年前吧，出了车祸，命是保住了，但终身瘫痪。田小乐对他不离不弃，照顾有加。” “原来如此，田小乐也算是有情有义。” “田小乐老婆多次央求离婚，但田小乐始终不同意。按照田小乐的想法，可以在外玩女人，但决不能抛弃结发妻子，因为他们当年创业时妻子吃过不少苦。还有，田小乐年轻时家里很穷，妻子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他。现在，他有钱了，怎么能做陈世美？” “小花，你也不差钱，和田小乐在一起，图什么呢？” “不图什么，就是女人就算不结婚，也得有个男人。我以前的那几个男人，和我在一起就是贪恋我的美色，将我玩腻了，就一脚蹬了。不像田小乐，虽然床上功夫差了点，但人其实挺好的。他对我很好，这种好，不是体现在给钱给物上，说实话，我也不是那种物质女人。女人嘛，总得有个感情寄托，特别是像我这种不结婚的女人，更需要男人的慰藉。” 张小花顿了顿，问：“程枢，你说要和丈夫离婚，是不是有外遇了？” 程枢苦笑：“哪有？你以为我像你一样，频繁换情人？” 张小花嘻嘻笑道：“程枢，离婚女人更需要寻求精神寄托。我看那个李恨水不错，他还是单身吧。” “他是否单身与我无关。” “口是心非！”张小花窃笑道，“程枢，你如果对他没意思，我可要下手了。我要是你呀，怎么说都要将他发展为我的面首。” “田小乐要是知道你背着他胡来，还不将你撕了？” “程枢，不要忘了，我不是田小乐的妻子。他无权干涉我的私生活，正如我无权干涉他的私生活一样。你说，我一个如狼似虎的女人，田小乐每次都蜻蜓点水，我哪能受得了？事实上，田小乐从不干涉我的私生活。” 程枢笑得前仰后合。 “程枢，叫李恨水过来，再叫上一个，我们打牌吧。” “叫谁呢？秦如霜，还是刘奋？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要不，就叫刘奋吧。” “刘奋不帅，看着不养眼。叫秦如霜吧。” 第238章 东流集团 李恨水和秦如霜来了。 张小花的目光落在李恨水身上：“李委员，打什么牌呢？八十分、斗地主、跑得快，还是掼蛋？” 李恨水笑道：“客随主便，你定吧。” 张小花说：“也行，那就掼蛋吧。不要忘了，风靡多年的掼蛋，就起源于我们江东省呢。” 四个人开始打牌。 李恨水和张小花对家。 几个人边打牌，边聊天。 李恨水的关注点还是招商引资。 “张总，青山县是名副其实的农业大镇，盛产核桃、板栗、花生等坚果，还有粮食和豆类。金汤镇位于两省三县交界处，高速公路明年就要通车，不仅区位优势明显，而且交通便捷。在金汤镇新建五谷杂粮加工厂和坚果加工厂，非常适宜。” “既然李委员这么说了，那我就多在田小乐身边吹枕头风。”张小花嘻嘻笑道。 “小花，什么时候邀请田总来金汤镇实地考察？”程枢插话道。 “尽快成行吧。实不相瞒，田小乐已经去了好几个地方考察，当地也都给出了很多优惠政策。那些地方地理位置比金汤镇优越，有的还在城郊。至于农业资源优势，那些地方并不比青山县差。” 李恨水相信张小花说的是实话。 金汤镇有的优势，别的地方有。 金汤镇没有的，别的地方却有。 李恨水瞥了程枢一眼，解释说：“张总，金汤镇招商引资最大的优势就是营商环境好。程书记赴任后，狠抓优化营商环境，她提出，破坏金汤镇营商环境的人，就是破坏金汤镇的振兴发展，就是破坏金汤镇的美好未来，就是金汤镇人民的罪人。对破坏营商环境的，绝对要零容忍、不客气，该调整的调整，该撤职的撤职。” 李恨水这一番话，三分真实，七分发挥。 张小花笑道：“李委员，谁让程枢是我同学呢？我怎么说也要将田小乐拉到金汤镇泡泡温泉，欣赏田园风光。同等条件下，我自然极力怂恿田小乐投资金汤镇。” 程枢接过话茬：“小花，金汤镇暂时还比较穷，但发展前景广阔。投资三十多个亿的火力发电厂即将破土开工。投资十多个亿的桃花村旅游项目正在如火如荼开发中。金汤镇不仅山美水美，还有丰富的温泉资源。我们正努力将资源禀赋优势转化成产业优势，把产业优势变成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新引擎。” 张小花嬉笑道：“听了程书记的话，我是热血沸腾啊！很想将手头公司卖了，定居在金汤镇。” 秦如霜笑道：“张总，你说的虽然是玩笑话，但也不失为一种选择。等你去了金汤镇，去了桃花村，估计就要乐不思蜀了。” 张小花灵机一动：“我想留在金汤镇，倒是有一个好办法。我让田小乐在金汤镇投资办厂，到时候我来具体负责生产经营，这样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留在金汤镇吗？” 程枢赞许地说：“这主意好，你在金汤镇工作，我们就有更多时间在一起了。” 张小花窃笑道：“程枢，到时候有帅哥，要与我分享啊。我可不是一个能耐得住寂寞的女人。” 说着，张小花还意味深长地望着李恨水。 打了一局牌，程枢提议不再打了，她想和张小花共叙友情。 秦如霜跟着李恨水出了门。 “秦委员，如果你方便的话，可否来我的房间？和你谈个事？”李恨水说得很婉转。 秦如霜心领神会：“稍等会，我先和黄小勇视个频。每天晚上，我不找他视频，他就找我视频。” 李恨水美滋滋地回到自己房间。 秦如霜之前不是无视，甚至仇视他吗？ 今天晚上，让她跪在床上唱《征服》：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 约摸半个小时后，秦如霜来了。 李恨水以一副胜利者的嘴脸，得意洋洋地望着有着完美身材的秦如霜，就像猎人望着落入陷阱无处可逃的猎物。 “如霜，下午见面会时，袁壮志给我发了条消息，说他已经给金泽高打了招呼。” 李恨水走近秦如霜，轻轻揽住她的腰，咸猪手开始乱摸。 秦如霜就像乖巧的小猫，趁势依偎在他的怀里。 “如霜，我现在就给袁壮志打电话，问问详情。” 李恨水拨通袁壮志的电话。 “袁总，在忙啥？”李恨水问。 “还能忙啥？和女秘书在学外语呢。” 李恨水还听到了几声女人的娇喘声。 “袁总，金泽高怎么说？” “我介绍了秦如霜的情况，金泽高说，就要大力培养干事创业的干部。过几天要开县委常委会，秦如霜和其他几位同志将被转为公务员。另外，还要研究干部任免事项。不出意料的话，秦如霜将获得提拔。” “谢谢袁总关心。” “恨水老弟太客气了！”袁壮志又闲聊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如霜，你也听到了。金泽高不仅要转变你的身份，还要提拔你。你副科时间不长，提拔为正科的可能性不大，但提拔到更重要岗位上的可能性很大。” “恨水，太谢谢你了。”秦如霜很激动。 “如霜，今晚，你可要好好表现哦。”李恨水坏笑。 “你让我干啥就干啥，行吧？”秦如霜主动为李恨水宽衣解带，然后，蹲下身子…… 接下来的一站是东流集团。 东流集团是世界五百强企业，也是国内很有实力、影响力的一家民营企业。 程枢在来青山县之前，主要工作履历在市政府办。 这次，她就是通过以前的老同事，与东流集团牵线搭桥的。 她的这位老同事，在几年前辞职，在东流集团担任中层干部。 哪怕你在政府机关再牛逼哄哄，一旦辞职进了民营企业，就得服从管理。因为，你只是为老板打工的。 程枢的这位同事，名叫高义胜，四十来岁，看起来精明强干。 程枢希望，东流集团能投资金汤温泉。 金汤镇倒是有好几家温泉酒店、山庄，但要么设施老旧，要么规模较小，缺乏上规模、上档次、现代化的温泉酒店。 东流集团显然有经济实力，也有开发经验。 东流集团在其他省份开发的温泉度假村，就非常成功。 然而，见面会上，高义胜并没有能够邀请到东流集团老总刘东柱。 也许，刘东柱认为，没有亲自出面的必要。 毕竟，对方层级太低，只是副处级带队。 刘东柱去其他省份，都是省里高层亲自接见他。 原因很简单，东流集团有实力，有影响力，如果大手笔投资某地，将是某地领导的政绩，还能带动就业、培植税源。 第239章 精工电子 参加见面会的，是集团副总，这已经给了高义胜很大的面子。 但副总见面说了几句套话后，就借口还有重要会见，将主角让给了高义胜。 但高义胜不能拍板任何重要的合作。 很显然，东流集团对金汤镇温泉开发，兴趣不大，或者，他们觉得来客层级太低。 如果是金泽高亲自带队，那就另当别论。 程枢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次来东流集团招商是没戏了。 不过，也很正常。 很多领导去外地招商，之前都是谈好了，就等着领导去签字，走走过场。 高义胜也很尴尬，觉得这很没有面子。 但没办法，私营企业就这样。 见面会后，高义胜带着程枢一行参观东流集团荣誉室。 荣誉室很大，展览墙上挂着很多金字招牌，什么驰名商标，什么高新技术企业，什么纳税大户，不一而足。 展览墙上还有很多大幅照片，都是各级领导视察东流集团时的照片，有东流集团老总刘东柱和领导的合影。 李恨水的目光定格在刘东柱的照片上，发现他特像一个人。 就是金汤镇农贸市场大棚垮塌时受伤、后又被送到敬老院养老的流浪老人。 刘东柱和流浪汉除了年龄不同，长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恨水悄悄提醒程枢：“你看，刘总是不是很像一个人？” 程枢轻声说：“你是不是说他像敬老院的那位老人？” 李恨水点点头。 程枢蹙眉道：“这是一种撞脸巧合，还是两人之间存在某种关系？” 李恨水悄声说：“从年龄看，两个人隔一代人。你可以私下里问问高部长。” 程枢点头道：“这种事，也只能私下里打听打听。希望不是撞脸。” 李恨水忽然想起了什么，精神一振：“我手机里还有那位老人的照片，是上次你去敬老院慰问时拍的。” 程枢大喜：“转发给我。” 程枢看着流浪老人的照片，越发觉得和刘东柱很相像。 程枢将高义胜叫到一边，旁敲侧击：“高部长，认识刘总父亲吗？” 高义胜苦笑：“刘总父亲因为老年痴呆症，走失好几年了，一直没找到。这也成了刘总的一块心病。” 程枢大喜：“我们金汤镇有一个流浪老人，孤苦无依，又说不出家庭情况，我安排他住进敬老院，发现他很像刘总，所以才这么一问。” 高义胜惊讶地说：“不会吧？还有这么巧的事？我不认识刘总父亲。如果他真的是刘总父亲，那就太好了！” 高义胜想了想，说：“程书记，为了谨慎起见，最好发一张流浪老人的照片，我先给刘总看看。” 高义胜将流浪老人照片发给刘东柱。 几分钟后，刘东柱打来电话，激动地说：“高部长，老人就是我的父亲！太好了！他在哪里？我现在就想见他！我们整整找了三年了！” 高义胜说：“照片是来访的金汤镇主要负责人发给我的，他们就在我们集团荣誉室。他们看了你的照片，发现和你父亲很相像，所以才问我。”小说 刘东柱说：“告诉他们，我很快就下楼！” 高义胜欣喜地说：“程书记，刘总确认老人就是他的父亲。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刘东柱一路小跑着来到荣誉室。 程枢介绍了流浪老人的情况。 李恨水在一旁补充道：“程书记有着质朴而深沉的为民情怀，有着为人民办实事、办好事的决心、气魄和智慧。” 刘东柱说：“对于一个流浪老人，程书记将他送进敬老院，还定期去看望他，充分说明，程书记是真正关心百姓疾苦的，是一个有良心的官员。就冲这一点，我会将金汤镇作为投资首选地。” 本以为来东流集团一无所获，却不料峰回路转。 看来，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官员，都要有一颗善良的心。 程枢联系上了镇敬老院院长周红英，她正好在敬老院。 刘东柱和周红英视频连线。 刘东柱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此时，他的父亲正在看电视，衣着干净整洁，脸上气色不错，精神状态也不错。 在程枢的亲自过问下，刘东柱父亲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视频时，老人似乎觉得刘东柱面熟，说：“你是哪位？我好像认识你。” 刘东柱泪如雨下，哽咽道：“爸爸，我是你的儿子柱子啊！我这就去金汤镇，将你接回家！” 视频结束，刘东柱一脸感激地说：“感谢金汤镇的好心人，感谢程书记的一片好心。我决定，明天和家人一道去金汤镇，将爸爸接回来。另外，我们也顺便考察金汤镇温泉资源，希望我们今后有愉快的合作。” 刘东柱又问：“对了，程书记，你们这次江东之行，还有几站？” 程枢道：“计划明天最后一站，去江东精工电子有限公司。” 刘东柱道：“如果是参观考察的话，你们可以去看看。如果是招商引资的话，可去可不去，因为精工电子老总是我的小舅子。” 程枢笑道：“那太好了。据我了解，精工电子是一家生产电视机、电脑、户外广告机、汽车内部排线的电子企业，产品畅销国内外。精工电子有意开设新厂，以解决产能不足问题。青山县人力资源丰富，金汤镇区位优势明显，而且有一个配套设施较为完善的工业园区。希望刘总多多宣传，我们竭诚欢迎精工电子来金汤镇投资。” 刘东柱说：“明天我和小舅子一道去金汤镇。程书记，我再声明一下，哪怕我们吃点亏，我们都会首先考虑金汤镇。” 程枢说：“有刘总这句话，我们明天就打道回府，不再去精工电子了。” 第二天，刘东柱和兄弟姐妹，以及小舅子一行前往金汤镇。 流浪老人终于可以回家了。 刘东柱和小舅子实地考察了金汤镇的温泉资源，参观了镇工业园区。 虽然他们对金汤镇交通基础设施、工业园配套政策、财政补助力度不是太满意，但还是很爽快地和金汤镇签订了意向合作协议。 下一步，将正式签订合同。 江南集团、田乐集团也即将派人来金汤镇考察。 可以说，这次外出招商引资取得圆满成功。 秦如霜的人事任免尘埃落定。 她被提拔为青龙镇委副书记。 青龙镇与金汤镇相邻。 袁壮志的青龙山煤矿，虽然大部分矿区位于金汤镇，但厂部在青龙镇。 第240章 旅游形象大使决赛 秦如霜调到青龙镇，有些出乎李恨水的意料。 李恨水本以为秦如霜会在本镇提拔，提拔为副镇长或者副书记。 刚刚尝到甜头，秦如霜却被调走了。 因为同在一个办公室，秦如霜在收拾物品时，李恨水试探着说：“下次去青龙镇看你。” 秦如霜面带微笑，说：“欢迎李委员常去青龙镇检查指导工作，青龙镇可是美食之乡，到时候请你吃好吃的。” 李恨水又问：“吃过美食呢？” 秦如霜冰雪聪明，自然知道李恨水的用意，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说：“李委员，我不希望我们长期保持那种不正当关系，那对谁都不好，是吧？我年底就要结婚了。” 李恨水不想再多说什么。 他和秦如霜之间的关系，本质上是一种交换。 两人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什么。 尽管如此，李恨水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失落的何止是李恨水？ 莫善昆就非常失落。 他找秦如霜谈心谈话好几次了，按照他的设想，秦如霜会和靳晓萍一样，被他谈到床上。 然而，秦如霜走了。 …… 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决赛正式开赛。 决赛地点是在桃花村旅游开发项目工地附近临时搭建的舞台。 赵波走后，陈灵儿临时负责桃花村旅游开发项目。 决赛现场，人头攒动。 决赛组委会还邀请了多名省市县新闻媒体记者。 每名记者都收到一份精美礼品和一千元红包。 任何时候，都不能忽视媒体的力量。 一些小网红还专程前来搞直播。 望洲集团董事长沈雨彤亲自来了。 安琪没有来。 沈雨彤说，安琪之所以没有来，是手头还有重要事情，集团最近业务繁忙。 李恨水更愿意相信，这只是一种借口，最根本原因，是安琪刻意回避见李恨水，如果见面，双方都很尴尬。 评委一共有九名。 评委除了沈雨彤、程枢、李恨水外，还有县文化旅游局、共青团、妇联等部门负责人及专家。 一共有二十名选手进入最后的决赛阶段。 李恨水看了名单，除了春英婶子的侄女陈菲菲和桃花村第一村花宋巧儿外，其他的都不认识。 陈菲菲虽然还是青山一中的高三学生，但这次比赛的年龄是十六岁以上，陈菲菲快十八岁了，完全有资格参加。 在李恨水看来，陈菲菲外表形象气质俱佳，落落大方，有表演天赋，只要正常发挥，就能跻身前十名。 宋巧儿有着完美的身材、出众的外表，由于当过代课教师，口才也很好。 这次评选出冠军、亚军、季军各一名，另优胜奖七名。冠亚季军将被授予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称号。 冠军、亚军、季军和优胜奖，还将分别获得五万元、三万元、一万元和五千元的奖金。 九名评委一字排开。 沈雨彤是主评委。 决赛分为四个环节。 每个环节都有固定的分值。 按照决赛评分规则，每个环节都开展评分，九名评委打分去掉一个最高分和一个最低分，取平均分。 至少形式上是公平的。 旅游形象大使比赛与选美比赛不尽相同。 选美比赛，外在形象无疑很重要。 但旅游形象大使并不单单看外表，还要看气质、口才、内涵等多个方面。 所有二十名选手之前都经过考察，那些有污点，比如生活作风有问题、有过违法记录的统统被排除在外。 沈雨彤不可能让一个有违法记录的人担任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那无疑是弄巧成拙，自毁招牌。 因此，二十名选手中，也不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 年龄最大的是四十六岁，还有几个三十多岁的辣妈。 也不都是女性，还有五名男性也入围决赛。 第一个环节是服装展示，相当于模特走秀。 服装展示主要考察选手们的身材、体形及神态、步态的自然协调性、特定舞台艺术氛围中的表演、展示能力。 服装展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泳装展示，一部分是时装展示。 增加泳装展示环节，是为了更好地增大视觉效应、增强宣传效果。 二十名入围决赛选手按照抽签顺序依次上场。 李恨水的关注点在1号选手魏晓佳，7号选手闫晗，14号选手宋巧儿，20号选手陈菲菲。 这四位选手的身材都非常完美。 魏晓佳今年大四，目前在云川市电视台实习。 闫晗长期健身，身材火爆。泳装展示时，看不出她的腹部有一丝赘肉，如果不是听了她的自我介绍，人们很难将她与一个有着三岁孩子的二十八岁辣妈挂钩。 闫晗是《青山报》的一名记者。 《青山报》是青山县自办的报纸，周二刊。现在县里不给办报纸，但为了宣传需要，青山县以内部报刊的名义继续办报，免费发放到全县机关企事业单位。 陈菲菲估计是第一次穿上泳装，神态并不太自然，但她完美的身材、略带羞涩的表情还是征服了很多现场观众。 李恨水给关注的四名选手都打了高分。 第二个环节是知识竞答，主要考察旅游知识、历史文化知识、自然常识、思维分析、知识运用能力及对事物的判断力。 第三个环节是模拟导游和推介演说，演说的主题是《我如何为桃花村旅游代言》。 第四个环节，也是最后一个环节，是才艺展示。 才艺展示形式不限，唱歌、舞蹈、脱口秀、器乐、戏曲都可以，有的选手甚至还表演了魔术和单口相声。 1号选手魏晓佳第一个上台表演，但她一点也不怯场，表演了一段古典舞。 魏晓佳身着古装，手抱琵琶，一边弹奏琵琶，一边翩翩起舞，灵动、飘逸、清雅，犹如飞天。 7号选手闫晗，演唱京剧名段《锁麟囊》，唱腔优美圆润，荡人心魄，让不懂京剧的观众也沉醉其中。 14号选手宋巧儿，表演一段脱口秀。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宋巧儿，说起脱口秀，出口成章，幽默风趣，逗得观众捧腹大笑。 最后一位选手陈菲菲粉墨登场了。 在前三个环节，陈菲菲总分最高。不出意料，她将获得冠军。 李恨水目不转睛盯着舞台。 陈菲菲身着一袭白色长裙，宛如从天而降的仙女。 观众一片沸腾。 第241章 旅游形象大使决赛2 陈菲菲的才艺表演是唱歌。 她演唱了一首王菲的经典老歌《红豆》。声音就像一条清澈的细水，缓缓流淌，犹如天籁之音。 真的是太动听了！ 一曲唱罢，掌声如潮。 有观众大呼：“再来一首！” 可惜，这是旅游形象大使决赛，不是个人演唱会。 李恨水给陈菲菲打了满分。 四轮比赛下来，二十名选手的最终排名也都出来了。 陈菲菲得分最高，获得冠军。 魏晓佳以0.01分之差惜败，屈居亚军。 宋巧儿和闫晗得分相同，并列季军。 因为按照决赛规则，得分保留小数点后两位。 如果保留三位小数的话，宋巧儿比闫晗高0.002分。但保留两位小数，两个人得分相同。 这个评比结果是李恨水所希望的，也是众望所归。 接下来是颁奖仪式。沈雨彤作为主办方老总，给冠军陈菲菲颁奖。 李恨水作为颁奖嘉宾，给闫晗颁奖。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舞台，从礼仪小姐手中接过获奖证书，双手递给闫晗，微笑着说：“祝贺你！你今天的表现太棒了！” 闫晗粉面桃花，激动地说：“谢谢！” 李恨水和闫晗握手，并面向观众，合影留念。 这都是颁奖仪式的规定动作，没有任何出格之处。 沈雨彤在众人的掌声中再次登上舞台，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沈雨彤表示，对于所有报名参加旅游形象大使比赛的选手，等景区营业后，均可享受一次免费旅游机会。 对于入围决赛选手，还可终身免费旅游。 同时，为了答谢观众的厚爱，现场还有抽奖环节。 很多观众获得免费游览景区奖品。 程枢最后宣布，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比赛圆满成功。 中午，沈雨彤在温泉山庄设宴招待评委、嘉宾、媒体记者及旅游形象大使。 午餐一共有六桌，同在一个宴会大厅。 每张餐桌上都放着席卡，客人按席卡落座。 宋巧儿和陈菲菲在邻桌。 李恨水一一向她们祝贺。 李恨水和闫晗一桌，而且，还是邻居。 “李委员，我们又见面了。”闫晗笑靥如花。 “再次祝贺你，闫记者。”李恨水不禁回味闫晗穿泳装的样子，身材不仅完美，而且火爆。身上该凸的凸，该凹的凹。 两个人开始攀谈起来。 李恨水了解到，闫晗的丈夫是县城城西街道办事处的一名公务员，职务是党政办副主任。 城西街道办事处是正科级机构。办事处主任是正科级，副主任是副科级。党政办是内设机构，也就是正股级，党政办副主任是副股级。 股级是什么级别？《公务员法》都没有这个级别，其实就是科员。 闫晗性格开朗、外向，笑着问：“李委员，今天你作为评委，给我打了几分呢？” “当然是满分，你的表现那么棒。”李恨水说的倒是实话。 “真的吗？李委员可不要骗我呀！”闫晗娇笑不已。 李恨水笑道：“当然是真的，如有半句谎话，打一辈子光棍。” 闫晗笑道：“这么说来，李委员现在是单身状态？” 李恨水微笑点头。 “李委员这么优秀，身边怎么可能缺女人呢？依我看，李委员要么是觉得单身是最好的掩护，要么就是目光太高。” “哈哈哈。”李恨水干笑几声，巧妙地转移话题，“闫记者，你现在是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以后可要多多宣传桃花村，我不仅是镇委委员，还是桃花村村长助理。” 李恨水说着客套话，其实，他很清楚，县报影响力非常小，毕竟只是面向全县机关、企事业单位免费赠阅的内部报刊，每期发行量也就几千份。 闫晗巧笑倩兮：“那是必须的！谁让我是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呢？这次决赛，《青山报》将会发图文报道。” 闫晗主动加了李恨水联系方式。 午餐后，客人各奔东西。 陈菲菲找到李恨水，说：“这几天正好学校开秋季运动会，不用上课，大后天才去学校。今晚可以辅导我功课吗？” 李恨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当然可以。菲菲，今天你的表现太好了！获得冠军也是实至名归。” 陈菲菲窃笑道：“实话实说，你有没有给我打人情分？” 李恨水笑道：“那不叫人情分，你本来表现就很好。菲菲，望洲集团计划拍摄一部电视剧，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都有上镜机会，你争取出演一个有份量的角色。” 陈菲菲欣喜地说：“是吗？那太好了！” 聊了一会后，陈菲菲起身回家。 李恨水正要回山庄宿舍休息一会，忽然见到了魏晓丽和魏晓佳并肩同行。 “李经理！”魏晓丽也看到了李恨水。 “魏姐，你和魏晓佳认识？”其实，李恨水知道这句话是废话，记得魏晓丽曾经在他面前提及过妹妹，魏晓佳大概率是魏晓丽的妹妹。 “李经理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和你说过有个妹妹吧？晓佳就是我的妹妹。没骗你吧，我妹妹是不是国色天香？” 魏晓佳也热情地和李恨水打招呼。 李恨水笑道：“你俩都很漂亮。” 魏晓丽嬉笑道：“李经理，你长得帅，嘴巴又甜，将来不知有多少女人上当受骗呢。” 要不是魏晓佳在，李恨水绝对要和魏晓丽开几个荤素搭配的玩笑。 魏晓丽性格开朗，也不介意男人开玩笑。 但是，也就是过过嘴瘾，带刺的玫瑰绰号可不是随便得来的。 李恨水望着魏晓佳，问：“魏晓佳是市电视台主持人吧？” 魏晓佳摇头道：“还不是哦，我在市电视台实习，以后能不能留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呢。” 魏晓丽大大咧咧地说：“李经理，我知道你人脉圈子很广，到时候，晓佳找不到工作，就找你啦。” 李恨水笑道：“行，没问题。魏晓佳的理想抱负是什么？” 魏晓佳嫣然一笑：“我学的就是播音主持专业，自然希望能成为主持人。” 李恨水说：“今天看了你的表演，可圈可点。无论是外在形象、口才、气质、知识面，还是反应能力，都很出色。我相信，你将来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女主持人。” 魏晓丽说：“李经理，成为名主持的前提是，先得成为主持人，而且，平台的起点还不能太低，最差也得在市电视台。现在没有关系、没有门路，能进市电视台吗？要不，遵守潜规则。” 李恨水笑着问：“什么潜规则？” 魏晓丽有意回避魏晓佳，将李恨水拉到一边，说：“市电视台台长薛城富是个老色鬼，他有个外号叫摧花老薛，电视台不知道有多少女孩被他潜规则了。” “这种人是怎么混到台长位子上？” “李经理，你有所不知，薛城富有后台，他哥哥就是薛城贵，以前是市里的副书记，现在是政协主席。” 李恨水一愣，薛城贵不就是程枢亲爸吗？ “魏姐，既然有摧花老薛虎视眈眈，怎么还让晓佳去市台实习？” “学校安排的，不实习咋办？主持人不同于别的职业，得有主持经验，实习是积累主持经验不可或缺的途径。再说了，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以为省台、其他台就是一方净土？” 第242章 大江化工 李恨水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晓佳还是要提防点。晓佳刚走出校门，哪能斗得过薛城富这种辣手摧花的老手？” 魏晓丽说：“是哦，的确要提防。当然，不仅要提防薛城富，还要提防台里其他人。有些男人，就像豺狼，晓佳长得漂亮，他们虎视眈眈。我和晓佳开玩笑说，你是身处狼窝啊。” “对了，魏姐，晓佳入围决赛，怎么不提前和我声打招呼呢？我可以和其他评委打招呼，打打人情分。”李恨水说着漂亮话。 “有必要吗？晓佳是亚军，找关系也就是冠军。真正的实力是锤炼出来的。” 李恨水尴尬地笑了笑：“说的也是。” 魏晓丽说：“李经理，我和晓佳还有点事，先走了。” 下午。程枢办公室。 “恨水，莫善昆最近也在忙着招商引资，知道吗？”程枢不再称呼李恨水“李委员”，因为这算是私下场合。 “知道一些。我们招商成果显著，他心里急啊。听说引进一家化工企业。这才是真正的污染企业。” “的确如此。虽然我们认为，金汤镇土地面积大，发展旅游业并不影响发展工业，但引进工业的前提是不能要高污染、高耗能企业。” “我也找莫善昆谈了，他抵触情绪很大。按照他的说法，他一开始是反对引进工业的，应该大力发展旅游业。但既然我说了可以发展工业，现在他好不容易引进了，又说是污染企业。他说我有意找茬，还给我扣了一顶打击、排斥异己的帽子。” “莫善昆是病急乱投医。这家企业叫大江化工，注册地在南方的一个市，外商独资企业。大江化工的总部在澳大利亚。程书记，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恨水，说说你的看法。” “程书记，我掌握到的信息有限，分析不一定准确。之所以觉得不对劲，是因为：第一，招商引资是一个双方讨价还价的过程。东流集团刘东柱对你怀有感恩之心，都没有一下子签订正式合同，而是签了意向性合作协议，下一步仍然免不了讨价还价。但大江化工不同，非常爽快地就签了合同，说要在金汤镇投资五个亿，建设化工园区。” 程枢点头道：“有道理，接着说。” 李恨水继续侃侃而谈：“第二，大江化工很可疑。我在网上搜索该企业的登记注册信息，发现这家公司注册资本一个多亿，但人员只有几个人。一个偌大的化工企业，只有几名员工，不觉得反常吗？现在注册资本不需要实缴，只需认缴即可，因此，一个多亿的注册资本，有没有水分，有多少水分，不得而知。” “第三，大江化工总经理段玉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来了镇里不下两次，心情很迫切。而且，这次来了，就一直待在青山县。正常的大公司，不可能每次都总经理来。而且，总经理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常驻在外地？” 程枢听了意犹未尽，问：“恨水，分析得很有道理，还有吗？” 李恨水说：“段玉平来镇里多少次，我不知道，但我至少看到他来了两次。每次来，都是他和一位女秘书。他每次开的车都不一样，第一次是辆奔驰，第二次是奥迪。我怀疑，汽车是他在租赁公司租的。” 程枢说：“大江化工所在地距离青山有千里之遥，租车也正常。” 李恨水说：“是的，这一点倒不用太怀疑。最近这些年，以招商引资之名，行诈骗之实的案例还少吗？现在很多地方招商引资心切，不严加审查，以至于被骗子钻了漏洞，损失惨重，不能不引起我们警惕。一旦段玉平是骗子，不仅导致财产损失，还会严重形象金汤镇的形象。因为镇政府为招商引资背书。” 程枢点头道：“骗子防不胜防。莫善昆想出政绩，连化工企业也要。要就要吧，但要擦亮眼睛，不能上当受骗，否则，后果很严重。我觉得有必要再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这样吧，我去他的办公室。” “你去他的办公室？”李恨水一愣。 程枢去莫善昆办公室未尝不可，但在职场，级别高的习惯让下属过来汇报工作。 程枢苦笑：“我有几次让莫善昆过来谈事，他来是来了，但磨磨蹭蹭大半天才来。他眼里，还有我这个一把手吗？” 莫善昆还是缺乏胸襟，也缺乏智慧，职场权力斗争，是斗而不破，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袖里藏刀。 莫善昆甚至有几次和程枢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已经撕破脸了。 程枢去了莫善昆的办公室。 莫善昆靠在椅背上，悠哉悠哉，一边挖鼻孔，一边哼着小曲儿。 “莫镇长。”程枢冷脸叫了一声。 程枢内心是愤怒的，莫善昆哪有一点镇负责人的样子？说他像乡下老农民，那是玷污了农民！ 莫善昆见是程枢，懒洋洋地问：“程书记有何指示？” 程枢没好气地说：“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引进大江化工一事与你商榷？” 莫善昆顿时就恼火了：“只准你招商，就不准我招商？你招商后，政绩有了，奖励金有了，名利双收！我一开始就是坚决反对引进工业，应该大力发展旅游业。但你认为鱼与熊掌可以兼得。你是一把手，嘴巴大，我也就听你的！怎么当我引进大江化工时，你就认为这是污染企业，不能引进，这是什么道理？要不，我们下午一起去县里找金泽高书记，让他给我们评评理！” 程枢心平气和地说：“莫镇长，金汤镇是否适合引进化工企业，先晾一边。现在我担心的是，大江化工的段玉平是不是骗子？毕竟，这年头骗子横行，因为招商引资被骗的数不胜数，不能不防——” 莫善昆悍然打断程枢的话：“你能考虑到的问题，我难道考虑不到？” 莫善昆将办公桌上一叠资料扔给程枢。 这是一封来自澳大利亚银行集团的复函。 上面用中英文写着：我们荣幸地证实上述公司的董事在澳大利亚银行集团设立账户，账户运行情况满意，个人和公司的净资产超过5000万美元。 莫善昆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一副得意和轻蔑地笑：“我们已经核实了大江化工的资产情况。这一点，不用有任何质疑。程书记，你招你的商，我招我的商，互不干涉，可以吗？毕竟，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工作！” 第243章 啤酒厂作价一元钱 程枢冷冷地说：“我好心提醒，你却认为我在排斥异己！那好，如果招商被骗，导致严重后果，将承担一切责任！这句话不是针对你说的，是针对所有人说的，包括我在内！下次的会议上，我还要重申这一点！”小说 程枢走了。 莫善昆心中冷笑：你这座公共厕所，距离调离金汤镇已经为时不远了！到时候，金汤镇还是老子的天下！ 莫善昆一个电话，将靳晓萍叫到办公室。 “有何指示呀？”靳晓萍扭着肥臀，娇声道。 “将门关上。”莫善昆坏笑。 靳晓萍娇笑道：“善昆，你有东西掉地下了。” 莫善昆本能地向地上张望，没看到有什么东西掉落，不解地问：“什么东西？” 靳晓萍捂着嘴笑：“善昆，你眼珠子掉地上啦。” 莫善昆走近靳晓萍，咸猪手在她身上乱摸：“晓萍，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骚气。” 靳晓萍嗲嗲地说：“善昆，我身上可没有狐臭哦。你不会是想在办公室办事吧？” 莫善昆坏笑道：“有什么不可以？你两手撑在椅子上，我在后面。记住，不要大声叫哦！最近我身体虚，也就一根烟的功夫吧。” “好吧，服务好领导，是下属义不容辞的责任！” 几分钟后，莫善昆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轻声问：“上次你说的，整倒那个女人，进展如何？” 靳晓萍捋了捋散乱的头发，说：“这事我授意舅妈在做。舅妈的情夫——民政办主任房友来多次盯梢李恨水和那个女人，但没有发现他俩有密切关系。” 莫善昆沉吟片刻，说：“哪个男人愿意上公共厕所呢？晓萍，你不是还有第二套、第三套方案吗？” 靳晓萍说：“程枢不走，我舅妈敬老院就永无宁日。明天，让舅妈开始实施第二套方案。” 第二天上午，周红英拎着个坤包来到镇里。 她逢人就打招呼，生怕别人不知道来似的。 程枢的办公室。 周红英一见到程枢，满脸堆着笑：“程书记，关于敬老院的整改方案，我向您汇报。” 程枢一愣，敬老院整改方案，也用不着周红英来汇报吧？ “周院长，你向民政办主任或者分管民政工作的靳镇长汇报就行。” 周红英见门口没人，从坤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程枢：“程书记，敬老院的事，还请你多多关照。” 程枢怎么可能收钱？不仅没收，还严厉批评周红英。 这一切都在周红英的预料之中。 周红英正要离开时，程枢接到一个电话。 周红英趁程枢不注意，将装钱的黑色塑料袋塞到沙发底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 程枢接到的电话是镇啤酒厂的“刺儿头”汪富贵打来的。 汪富贵说，现在有一种传闻，镇里要将镇啤酒厂作价一元，出售给江南集团旗下的江城啤酒公司，老职工对啤酒厂很有感情，对将啤酒厂白送给江南集团，情感上接受不了。 还有传闻说，啤酒厂送给江南集团后，全员下岗，再择优聘用少数人，也就意味着很多职工将彻底丢掉饭碗。 职工们很不理解，要集体去县里上访讨说法。 汪富贵考虑到程枢上次下访时态度诚恳，姿态很低，因此，和她先通气。 程枢还了解到，这次唆使职工上访的幕后主使者恰恰是啤酒厂领导，因为一旦啤酒厂转让给江南集团，利益受损最严重的就是厂领导层。 程枢非常感谢汪富贵及时通报情况，并说这些传闻断章取义，很可能是厂领导层故意散布，目的是怂恿不明真相的职工上访，借职工之手阻止镇啤酒厂转让，使得他们继续维护自己的利益。 汪富贵说，现在职工们情绪激动，就像火星，一点就着。如果镇领导不出面做正面引导，他们很可能今天就要集体去县里上访维权。 汪富贵在职工中很有威信，程枢拜托他先稳住职工情绪，她随后就到。 程枢叫上刘奋、李恨水等人，匆匆赶往镇啤酒厂。 程枢表情沉重。 现在从上到下，对群众上访特别是集体、越级上坊非常敏感。 镇啤酒厂里，很多职工聚在一起，嚷嚷着要去县里讨说法。 镇啤酒厂厂长张志德见程枢等人来了，哭丧着脸说：“程书记，啤酒厂转让，关系到职工切身利益，我们也做了大量工作，但他们执意要上访，我们也没办法。” 程枢心中冷笑，最希望职工上访的就是你们厂领导层！ 李恨水大声对职工说：“这是镇里程书记，想必很多人认识，她很关心职工的利益，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职工的利益。你们有什么困惑，可以现场提出来！希望你们擦亮眼睛，明辨是非，不能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在职工中威信很高的汪富贵也大声说：“程书记是一位亲民、务实的好领导。大伙儿有什么问题，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当场提出来。我们希望镇领导为我们释疑解惑！” 有职工问：“镇里要以一元钱的价格将啤酒厂卖给江南集团，是不是真的？一元钱，那可是比一颗白菜还便宜！啤酒厂凝聚了我们的心血，以一元钱贱卖啤酒厂，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程枢说：“你们作为镇啤酒厂老职工，对啤酒厂怀有深厚的感情，我完全能够理解，并感同身受。” “啤酒厂这些年是什么现状？你们比我更清楚。产品没销路，工资发不出，靠银行贷款苟延残喘。” “我想大家和我一样，都希望啤酒厂能够起死回生，大家可以足额、到月领取工资，并且工资能够稳定增长，生活越来越富足。” “将啤酒厂卖给江南集团，只是我们和江南集团达成的意向性合作协议。还不知道江南集团是否愿意接受这个烂摊子呢。” “至于将一元钱卖给江南集团，大家想过没有，啤酒厂债权债务一相抵，值一元钱吗？据我了解，啤酒厂负债五千多万，就厂里那些破旧机械设备、老旧厂房，能值五千万吗？” 职工们陷入沉默之中，又有职工问：“我们听说，一旦啤酒厂卖给江南集团，全员下岗，然后择优聘用，是吗？” 程枢说：“大伙儿放心，啤酒厂无论是出售、改制还是其他形式的合作，对广大职工都是重大利好。职工们的合法权益都应该得到维护，也必须得到维护。我郑重承诺，每名职工都会得到妥善安置。” 有职工问：“你和莫善昆，谁说话算话？” 程枢说：“镇里做出任何决策，其出发点和立足点，都是为了维护广大职工的根本利益，都是希望啤酒厂生产经营越来越好、职工工资福利待遇越来越好。” 有职工说：“昨天莫善昆来了，他说的和你说的不一样，他说一旦啤酒厂卖给江南集团，绝大部分职工都要下岗，到时候，职工们没有话语权，江南集团说了算，我们连二等公民都算不上。” 第244章 养父出狱 程枢反问道：“你们现在有话语权吗？” 汪富贵不客气地说：“我们哪有话语权？工会、职工代表大会都被人操控了，我们大部分职工都说不上话，说了也不顶用！” 张志德的脸色很难看。 程枢说：“如果江南集团愿意收购镇啤酒厂的话，会用现代企业管理理念管理企业，比如尊重职工首创精神，最大程度调动职工积极性，工会、职工代表大会也会最大程度维护广大职工利益。我补充一点，江南集团是国企，不是民企。” 经过程枢耐心细致的解释，职工们情绪平稳下来。 汪富贵大声说：“刚才李委员说得非常好，我们要擦亮眼睛，明辨是非，不能被某些别有用心人利用了。程书记已经承诺了，我们每位职工的利益都会得到保障。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说话没份量，工资发不出，看不到一点希望，如果出售给江南集团，岂不是更好？树挪死，人挪活，也许，我们啤酒厂就脱胎换骨了！” 李恨水趁热打铁：“我完全赞同汪师傅的观点。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镇啤酒厂已经到了不做重大改变就没有退路的重要关口，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出售、改制或者其他形式的合作？不管怎么改，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职工工资福利待遇会越来越好！” 职工们议论纷纷，但观点都趋于统一，即不管啤酒厂卖给谁、怎么改，只要有工作、工资稳定，就跟谁干。而且，身份也变了，成了国企职工。 张志德及其他厂领导非常失望。 他们本希望职工去县里上访，阻止收购进程。 他们心如明镜，一旦啤酒厂被收购，领导层肯定要大换血，他们继续掌权的可能性很小。 职工们的情绪稳定后，程枢一脸严肃地对张志德等厂领导班子说：“如果发现有厂领导纵容、唆使职工上访，一旦发现，立即就地免职！” 张志德连忙说：“程书记，请放心，我们会做职工思想工作，稳定职工情绪。” 临走前，程枢将汪富贵叫到一边，嘱咐他密切关注职工思想情绪，一有情况，随时报告。 程枢说，她很关心啤酒厂的发展和职工们的切身利益，会尽力而为让职工们过上富足的生活。 程枢一行走出啤酒厂不远，就接到同学——江南集团战略发展部长吴祖明的电话，说孟依然副总和江城啤酒总经理邵思源近期将前往金汤镇啤酒厂实地考察，商洽合作事宜。 这对程枢来说，是个好消息。 孟依然副总亲自来，足以说明江南集团对收购啤酒厂的重视程度。 程枢也很清楚，孟依然亲自来金汤镇，李恨水功不可没。 当然，程枢不会知道，孟依然发烧那一夜，李恨水是如何贴心照顾的。 李恨水回到办公室，就接到孟依然亲自打来的电话。 “孟总，有何指示？”李恨水对于美女老总孟依然，没有下级对上级的畏惧感。 因为他有一种很特别的预感，他和孟依然的关系就差临门一脚了。 “恨水，不要这么客气嘛。我打电话，是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我和吴祖明、邵思源近期前往金汤镇，实地考察啤酒厂。这事我向总经理做了专题汇报，我从扶持贫困地区发展、占领县级消费市场等角度说的，老总很支持。” “孟总，具体哪天来呢？” “就在这几天，具体时间未定，最近集团事务多。第二件事，经过我们孟家的运作，你爸爸即日就可以平反出狱，而且官复原职，还担任好之味食品公司总经理。我二哥孟大虎上次职工闹事时就已经免职，并受了处分。” 对于养父即将出狱，李恨水并不感到惊讶。前期，他和胡映雪做了大量工作，法院已同意再审。只要再审宣判无罪，养父很快就能出狱，并可以获得国家赔偿。 之前的焦点，是要不要追究孟大虎的法律责任。既然孟依然再三求情，孟大虎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李恨水还是决定暂时放孟大虎一马。 李恨水不得不感叹，权力的作用太大了！ 孟依然大哥孟大龙是江州市副市长，江大桥的副手，副厅级干部，位高权重，人脉广泛。 孟大虎是伪造证据陷害养父，不是杀人放火，不是强暴女人，只要李恨水不盯着不放，相对容易摆平。 让养父无罪出狱，又不让孟大虎承担刑事责任，对孟大龙来说，的确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 江州监狱门口。 李恨水和姐姐李慧、姐夫张龙一家等候爸爸李长福出狱。 李长福走了出来。 他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因为在狱中，他始终坚信自己是无罪的，总有一天会平反出狱。 这一天，终于到了。 可是，他已经整整服刑两年了。 “爸爸！”李恨水和李慧齐声喊道。 李长福热泪盈眶。 李恨水和李慧也是泪流满面。 李慧的两个孩子，用清脆稚嫩的童音叫外公。 拥抱之后，李长福忽然问：“恨水，可欣没来？她工作很忙吧？” 李恨水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如果王可欣没有失踪，他可以直截了当地说离婚了。 可现在…… 李恨水只好搪塞道：“可欣有事没来。” 王可欣的事，等以后再向爸爸解释，三言两语真的说不清。 一想到死去的妻子，李长福泪如雨下。 “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去你们妈妈坟头上去看看。” “爸爸，纸钱我都准备好了。”李恨水早已猜测了爸爸的想法。小说 养母的墓地在一座山头上。 想着养母的好，再想想现在已经阴阳两隔，李恨水情不自已，痛哭流涕。 李长福坐在坟头，面向坟头，和妻子喃喃自语。 纸钱烧起来了。 纸灰飞舞。 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 第245章 魔高一丈 在江州的一家大酒店。 李恨水设宴为养父接风洗尘。 参加宴席的还有养父的亲朋好友。 李长福私下里问李恨水：“恨水，孟大虎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恨水说了孟大虎免职、受了处分并调离好之味食品公司的事，并试探着说，孟大虎是罪魁祸首，这次就算逃过牢狱之灾，但将来还是不能放过他。 李长福沉思片刻，喃喃道：“恨水，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孟大虎已经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就放过他吧。我现在出狱了，平反了，仍然担任好之味食品公司总经理，还有国家赔偿，两年的牢狱生活就当是一种人生历练吧。” 养父的豁达、大度及广阔的胸襟，让李恨水敬佩不已。 养父是一个善良、正直、廉洁的人，李恨水耳濡目染，受益颇多。 当然，养父也有缺点，就是有时心肠太软，优柔寡断，缺乏警惕心，要不然，也不会中了孟大虎的圈套，含冤入狱两年。 对于找到亲生父亲一事，李恨水暂时没有告诉养父，姐姐李慧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李恨水在老家陪养父住了两天，闲暇时，就陪他下象棋。 养父平日里喜欢下象棋，以前李恨水经常陪他下几局。 这几天，来看望养父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其中有很多是养父在好之味食品公司的老部下。 养父准备在家休息几天，再回好之味食品公司上班。 李恨水本来还想再在家待几天，然而，刘奋打来电话，告诉他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程枢在镇里主持召开纪律作风整顿会议时，被有关部门的人带走了，说是接受调查。 现在金汤镇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件事。 至于为什么接受调查，众说纷纭，流言满天飞。但普遍认为，与谢明如案有关联。 难道谢明如将程枢供了出来？ 但是，按照程枢的说法，谢明如是无论如何不会供出她的。 就算谢明如将程枢供出来，最多也就是生活作风问题，经济问题可能性很小。 李恨水不相信程枢是一个表面大谈廉洁、背地里腐化堕落的两面人。 刘奋还透露了一个重要消息：有关部门从程枢办公室搜出了钱财。 李恨水心中冷笑：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上次去云川见二姑时，二姑曾告诉李恨水，她来云川后，办公室被人安装了隐形摄像头，用于监控她的一举一动，好在她在云川当国安局长的同学看望她时，出于职业敏感检查，发现了隐形摄像头。 隐形摄像头是把双刃剑，既可能被别人安装了监控自己，也可以自己安装，有朝一日可能保护自己。 那次从云川回来后，李恨水便悄悄地让人在自己的办公室安装了一个，还征求程枢意见，在她的办公室也安装了一个。 有的地方职场，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暗潮涌动。 但在金汤镇，则是刀光剑影。 李恨水自己不做小人，但要防止别人做小人。 李恨水从江州赶回金汤镇。 程枢的手机关机，处于失联状态。这符合接受调查时的特征。 很显然，程枢被人针对了。 想来想去，莫善昆针对她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一旦程枢出事，莫善昆受益最大。 莫善昆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干事不行，玩女人有一套，搞阴谋诡计也有一套。 上次省能源集团专家组两名专家嫖娼被抓，虽然最后调查不了了之，但莫善昆极有可能是主谋，派出所所长何林是具体实施者，张玉洁被人当枪使了。 李恨水调取了程枢办公室的监控视频，仔细观看。 从视频上可以看到，有关部门人员从沙发底下取出了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有一大袋钱。 程枢当时也惊呆了。 但她坚决否认这钱是受贿的，而是有人栽赃陷害。 有关部门人员当时态度嚣张，根本不给程枢辩解的机会。 李恨水本能地想到，这是一个局。 有人故意陷害，有人举报，有人查处。 就算程枢不认罪，但她的名声坏了。 在职场，名誉非常重要。 一个人背上贪腐的骂名，前途也算毁了。就算不处分，最终结局也会是发配到清水衙门养老。 程枢也算是有背景的人，别人都知道她是谢明如的情妇，却不知，她是薛城富的私生女。 如果是普通人，有关部门完全可以将他定罪。 不招认是吧？屈打成招，黑熊都可以打成小白兔。 李恨水继续观看视频，他想知道，那个黑色塑料袋是谁送去的？ 终于有了答案，原来是周红英！ 周红英是送礼不成，悄悄使坏的。 周红英是靳晓萍的舅妈。 靳晓萍又是莫善昆的情妇。 脉络越来越清晰了。 只是委屈了程枢。 程枢不会认罪，因为她胸有成竹，办公室里的监控视频会说明一切。 李恨水当即拨通了袁壮志的电话，让他查找程枢被关在哪里？ 袁壮志这种人，在没动他之前，还是可以充分利用的。 这些年，袁壮志用金钱、美女开路，拉拢、腐蚀、控制了多少人，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可以当众肆无忌惮地打金泽高耳光。金泽高连屁都不敢放。 袁壮志果然很有能耐，没用多久就查出了程枢的下落。 程枢目前在县廉政教育中心，市县联合办案，因为程枢是市管干部。 当听说程枢是被人陷害，而且李恨水一心想救她，袁壮志很爽快地说，他亲自陪李恨水去一趟县廉政教育中心。 县廉政教育中心。 袁壮志果然面子大，有关部门人员见了他都点头哈腰。 这个地下组织部长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你们在瞎胡闹！程书记是被人陷害的！”袁壮志两手背在身后，板着脸，那模样，不是民营企业老板，而是大官。 被训斥的是这次负责调查程枢的负责人楚建康。 李恨水提交了视频证据。 楚建康也是受人之托，当看到监控视频后，顿时懵了。 细思极恐啊！程枢竟然在自己的办公室安装了隐形摄像头！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怪不得那娘们死不认罪。 监控视频一目了然，周红英趁程枢不注意时，悄悄将黑色塑料袋塞到沙发底下。 而之前，程枢不仅拒绝收钱，还严词训斥周红英。 这不是贪官，而是清官！ 如果没有监控视频，程枢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程书记是被冤枉的！立即放人！”楚建康无奈之下，只能放人。 李恨水冷笑：“楚组长，一句放人，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小说 第246章 招商骗局 楚建康一愣：“那还想怎样？” 李恨水冷冷地问：“如果有人在你的办公室给你送钱，你会将钱一直藏在沙发底下？” 楚建康也不是省油的灯，怼道：“贪官藏钱地点五花八门，我办案多年，什么藏钱场面没见过？有的藏在电冰箱里，有的藏在酒盒里，有的藏在屋顶吊顶上，有的藏在米缸里，还有的藏在穿衣镜夹层里，有的将钱包装好后藏在稻田里。” 楚建康接着说：“程枢是举报案件，实名举报，我们必须调查处理，这是制度规定，所有对程枢的调查都按规定走了流程，不是我滥用职权。难不成我还向她赔礼道歉？” 如果楚建康按规定履行手续，对程枢展开调查未尝不可。 李恨水冷笑道：“楚组长，从监控视频看，程书记是被人陷害，对于陷害之人，以及背后的指使人，是不是同样接受调查？” 楚建康不冷不热地说：“那不是我们的职权范围。你们可以向有关部门举报。” 的确，周红英不是公职人员，诬告陷害涉嫌刑事犯罪，应该由警方介入调查。 但是，幕后主使者呢？ 李恨水说：“楚组长，幕后主使者如果是公职人员，你们是有权展开调查的。” 楚建康不客气地说：“对不起，谁是实名举报人，我无可奉告。按照规定，我们要对举报人保密，这是一条制度规定，想必李委员也非常清楚。” 这个楚建康，确实不太好对付。 不过，想想也正常。 楚建康与官员打交道多了，职场老狐狸见得多了，李恨水在他眼里，就是个新兵蛋子。 袁壮志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恨水老弟，既然程书记没有问题，那我们现在就迎接她出来吧。” 程枢出来了，看不出有外伤，但精神状态不佳。 从程枢被带走，到现在出来，二十二个小时。从昨天下午四点，到今天下午两点。 “恨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谢谢你！”程枢感激地说。 “程书记，我在江州接到刘奋电话时，就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 “恨水，监控视频看了吧？我一直在想，是谁偷偷将那袋钱塞到沙发底下？” “周红英。她趁你打电话不注意时，悄悄将钱塞到沙发底下。” 程枢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太可怕了，要不是早有防备，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程枢又回来了！ 镇里所有人都惊讶了。 被带走接受调查，最后平安软着落的凤毛麟角。 一般来说，被带走，都是有证据的。 更别说，一天不到，程枢就回来了。 靳晓萍和莫善昆百思不得其解，本来以为这次十拿九稳，就算不能将程枢送进监狱，也能将她彻底搞臭，让她灰溜溜离开金汤镇。 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一打听，原来是程枢的办公室早就安装了隐形摄像头。 千算万算，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想到这娘们防范心理如此之强！ 程枢办公室。 “程书记，这二十二个小时，都经历了什么？” 程枢忽然泪如泉涌：“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程书记！”李恨水想问，却问不出口，怕又戳痛程枢的伤疤。 “恨水，楚建康使用各种手段虐待我，短短二十二个小时，是我一生中挥之不去抹之不尽的梦魇。不给睡觉、鸭子浮水、苏秦背剑、金鸡独立，他们还威胁我，我再不签字画押，就上烤全羊！他们是存心对付我，连我招供的自白书都准备好了，就等我签字画押。但我誓死不会认罪，哪怕再做一回刘胡兰。” “程书记，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周红英虚报人数骗取资金补助已经涉嫌刑事犯罪，我们姑息养奸，终成祸患。” 这时候，袁壮志给李恨水发来一条消息：恨水老弟，帮你打听到了，实名举报者是房友来。 房友来？ 镇民政办主任。 敬老院归口民政办管理，看来，周红英给了房友来不少好处。 李恨水并不知道，房友来还是周红英的情夫。 房友来与大他十多岁的周红英成为情人关系，看中的就是丧偶的周红英手头有钱。 李恨水说：“程书记，袁壮志帮打听了，实名举报人是房友来。但房友来是幕后指使者可能性不大。后面可能是靳晓萍和莫善昆。周红英是靳晓萍舅妈，莫善昆是靳晓萍姘头。” 程枢点点头。 “程书记，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反击，以牙还牙，以毒攻毒！既然周红英冲在最前头，是马前卒，那就先拿她祭旗！” “恨水，周红英涉嫌刑事犯罪，证据确凿。当初之所以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主要出于以下考虑：一是怕影响金汤镇形象，出现骗取资金补助，县里还会减少补助以示惩戒。二是给靳晓萍面子，靳晓萍向我求情，怎么说她是班子成员。三是我初来乍到，不想树敌太多，特别是莫善昆，极力反对我将此事扩大化。现在看来，的确是姑息养奸。” “程书记，周红英涉嫌刑事犯罪一事，我来负责整理证据并报案。对于这种人，我们不能再有妇人之仁！” “恨水，经历这件事后，我深深体会到，身处职场，身边还是要有几个信得过的人，不能成为孤家寡人。而且，这种亲信不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密切关系并不能长久，除非一直存在某种利益交换。” “是啊，我们都应引以为戒。” 刘奋敲门进来了。 程枢这么快就平安出来，刘奋无疑是有功劳的。 正是刘奋的通风报信，远在江州的李恨水才得知程枢被人带走。 要不然，李恨水还准备在江州多陪几天刚出狱的养父。 “程书记，莫镇长的招商引资出大事了！” 程枢和李恨水都为之一惊。 “程书记，段玉平被人绑架了！刚刚被警察解救出来！” “段玉平被人绑架？” “这么回事，段玉平是一个骗子，还是惯犯，在全国多处行骗。这次来金汤镇，也是以招商引资之名，行诈骗之实。他多次宣称在金汤镇新建投资五个亿的化工园，我们镇政府也确实给他背书。他收取了十多家施工单位数额不等的保证金及所谓代收代付的工商、税务、劳动、公安、城建等部门税费等300多万元。施工单位一碰头，发现不对劲，再一查，发现段玉平是个骗子。他们找借口将段玉平约了出来，将他控制起来。当然，用绑架这个词语，并不准确。就算是绑架，也是事出有因。” 第247章 职场五种人 程枢问：“段玉平骗的三百多万，还在不在？” 刘奋说：“据说段玉平好赌成性，热衷于网络赌博，三百多万已经输掉二百多万，还有不到一百万。如果再迟几天将他控制，估计就分文不剩了。” 程枢轻叹一口气：“段玉平终究还是个骗子！莫善昆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将骗子引进来，为骗子背书，镇里估计将不得安宁了。” 刘奋说：“是啊！施工单位的损失如果段玉平不能赔偿，镇里估计要负连带责任。我这个分管工业的副镇长有事干了。” 程枢说：“上次开会，我重申了纪律，无论任何人招商被骗，都要承担责任。当时，莫善昆对此冷嘲热讽，说我小题大做。还好，当时每个人都在会议记录上签了字。” 刘奋说：“镇里财力本来就捉襟见肘，欠饭店的往年招待费，每年只能给付百分之十。如果镇里真的要承担连带责任，哪能拿得出两百多万？” 程枢问：“大江化工是个皮包公司吗？” 刘奋说：“皮包公司都算不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公司。段玉平所谓的女秘书，其实就是他的姘头。” “段玉平在什么地方被绑架的？具体办案的是警方哪个部门？” “城关镇，应该是城关派出所吧。” “我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程枢拨打县警方负责人的电话，了解到段玉平是被县刑警大队解救，随后被控制，那几个施工单位负责人也被控制，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李恨水问刘奋：“莫善昆那边是什么情况？知道这件事吗？” 刘奋说：“当然知道。大江化工是他引进的，施工单位发现上当受骗后，第一个找的就是莫善昆。莫善昆也是一脸懵逼。今天他去市里了。” 李恨水判断，莫善昆应该是去市里找莫啸天了。招商被骗这事不是小事，莫善昆是面见叔叔，叔叔帮他出谋划策，或者帮他擦屁股。 李恨水愤愤地说：“莫善昆闯祸，整个金汤镇都要替他背黑锅，帮他擦屁股。” 程枢说：“此事先等警方处理结果吧。对了，江南集团孟总一行明天来金汤镇，你们二位要将准备工作做好。稍后我再给汪富贵打个电话，关键时刻，职工们可不能闹事起哄。说实在的，我要是江南集团，都不会收购镇啤酒厂这个烂摊子。” 程枢说的倒是事实，镇啤酒厂有啥？啥也没有。 厂区坐落在偏僻的金汤镇，不在县城，地皮不值钱，机器设备老化，人员臃肿。 至于金汤镇位于两省三县交界处，倒是事实，但交通不便的客观状况短时间内难以缓解。 至于青山县老一辈对镇啤酒厂生产的青山啤酒有感情，更是一个伪命题。有物美价廉的产品，为什么还要喝质量严重下滑的青山啤酒？ 李恨水考察江南集团时列举的所谓“优势”，只是一种语言技巧。 李恨水比程枢更清楚，孟依然亲自来金汤镇考察，主要还是因为私人感情，绝不是因为镇啤酒厂有很大的投资价值。 李恨水刚回到自己办公室，市交通局长范金强打来电话。 “小李，我是市交通局范金强呀。”范金强语气亲切、和蔼。 “范局，有什么指示？” “哈哈哈。”范金强干笑几声，“小李呀，上次你说的事，由于这段时间在党校学习，加上工作太忙，一直没有时间，准备这几天去金汤镇考察村村通工程，方便吗？” 范金强说的，就是陈菲菲高度疑似他亲生女儿一事。 明天孟依然要来，李恨水没空陪同范金强，于是说：“范局，你看后天怎样？后天正好是周六，菲菲回家。” “行，听你安排。小李呀，这事就拜托你了。我计划周末带她去市里做个亲子鉴定。” “范局，我来做菲菲工作。” “小李，谢谢你啦。” 市交通局长权力可不小，掌管全市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有大把的财政资金。 金汤镇最缺的是什么？就是交通基础设施落后。 上次，李恨水从范金强那里争取到了六千万道路建设资金，主要用于建设金汤镇街道到桃花村道路，解了桃花村旅游开发的燃眉之急，但其他地方交通基础设施仍然很落后。 李恨水向程枢汇报了范金强周六来金汤镇考察一事，当然，他只字不提范金强见私生女菲菲一事。 程枢很高兴。谁都知道市交通局长是一尊大菩萨，能请来菩萨，本来就很不容易。 要想富，先修路。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如果金汤镇交通状况有明显改善，将会大大改变金汤镇形象，有利于扩大招商引资，有利于脱贫致富。 李恨水的反击开始了。 他先是向警方报案，反映周红英涉嫌以虚构养老人数方式骗取巨额财政资金补助一事。 由于证据确凿充分，警方当天就予以立案。 为了防止周红英及背后的势力四处找关系，试图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李恨水使出杀手锏，同时在网络上曝光此事。 当然，他用的是网名，而不是实名。 为了追求轰动效应，他使用了夺人眼球的字眼，玩弄文字可是科班出身的李恨水的特长。 在李恨水看来，金汤镇机关干部可以分为五种人。 一种人，想干事，能干事，也能干成事，人品口碑都不错，比如刘奋。 一种人，尸位素餐，碌碌无为，不惹事，也不干事，是躺平式干部。这种人主要是两类人，一类是临近退休的，还有一类是上升无望的。 一种人，工作能力强，能干事，但缺点和优点同样多，或趁着干事捞取好处，或口碑不佳，或自恃劳苦功高，谁都不服。 一种人，为人圆滑世故，能干事，但有选择地干，对他有好处的就多干，没好处的就少干或不干，干出一分成绩，可以吹成十分。表面上看是老好人，都不得罪，实际上在关系到自身切身利益问题上，当仁不让。镇委副书记唐建华是这种人的典型代表。小说 还有一种人，不学无术，好大喜功，人品低劣，口碑很差，争权夺利，干事不行，整人有一套。莫善昆就是代表。 第248章 夜见灭绝师太 莫善昆这种人，去哪个地方任职，都是那地方干部和群众的不幸。 莫善昆现在就是一条龇牙咧嘴、凶相毕露的疯狗，对付他的最好方法不是逃之夭夭，而是坚决还击，用棍棒打断他的狗腿。 寂寞难耐的晚上，张玉洁能给李恨水精神慰藉和身体放松。 李恨水给张玉洁发了条信息：有时间过来吗？和你谈谈竞争上岗演说的事。 张玉洁回复：不方便，现在还在温泉山庄陪市局领导吃饭呢。冯局来检查指导工作。 李恨水回复：灭绝师太来了？那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在她面前好好表现自己。竞争上岗你笔试过了，面试非常关键，一把手作用不容小觑。 张玉洁回复：冯局也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可怕，当听说是我击毙两个越狱逃犯的，很惊讶，夸我年轻能干，让我继续努力，并送一句诗勉励我：人生万事须自为，跬步江山即寥廓。 李恨水回复：玉洁，看来这次晋升有戏了。唉，其实舍不得你高升，一高升，你就要调离了。 张玉洁回复：八字还没一撇呢。不和你聊了。 张玉洁陪冯若兰在温泉山庄吃饭，短信聊天不是太方便，可以理解。 冯若兰今晚看来入住温泉山庄。 现在去温泉山庄，也许能和冯若兰打照面呢。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了。 竟然是二姑沈媛媛打的。 二姑日理万机，平日里极少主动给李恨水打电话。 就算有事，她也是让秘书舒晴联系。 “天鹏，方便说话吗？”沈媛媛柔声问。 “方便。”李恨水刻意压低声音，防止隔墙有耳。 “天鹏，是这么回事。冯若兰现在的职务，你知道吧？” “知道。” “赵明亮死后，省里在征求接任人选意见时，我极力推荐冯若兰。一来因为冯若兰正义感十足，为人正派，清正廉洁，有担当精神，二来我和她是老熟人了。多年前的一次处级领导干部培训班上，我和她是同学，而且还同住一个房间半个月，彼此非常了解。” “原来如此啊。” “天鹏，我和冯若兰私下里说了袁壮志的事，她很震惊，也很重视。因为你掌握袁壮志涉嫌刑事犯罪的部分证据材料，她想见见你。考虑到保密需要，她今天以考察之名去了金汤镇，入住温泉山庄。稍后我将她的手机号码发给你，你给她发条信息，对接下见面事宜。” 挂断电话后，李恨水立即给冯若兰发了条信息。 冯若兰回复：在哪里见面最安全？ 李恨水回复：我在温泉山庄的宿舍。 冯若兰回复：听你的。 看到冯若兰回复，李恨水哑然失笑。 正如张玉洁所说，这个灭绝师太，也不是很可怕啊。 李恨水的宿舍在山庄两层副楼的楼上最西侧一间，隔壁是徐大邦的房间，但徐大邦常驻在桃花村种植养殖业基地。 宿舍条件简陋，但很清净，也很安全。 李恨水赶回宿舍没多久，冯若兰敲门进来了。 在此之前，李恨水已经从网上搜索了冯若兰的图片。 见过真人，李恨水感觉冯若兰比照片显年轻，也更漂亮。 看来，她不太上相嘛。 冯若兰穿着便装，按理来说，她来基层检查指导工作，应该是穿警服，估计是回酒店房间换装的，为的是避人耳目。 根据公开履历，冯若兰已经四十二岁了。 这么一个能干、漂亮的女人，为什么一直单身？ 难道年轻时有过失败的情感经历、受伤太深？ 打过招呼后，冯若兰说：“宿舍条件简单嘛。” 李恨水笑着说：“条件是简单了点，也就是睡觉而已。” 冯若兰点点头，环顾四周：“这里安全吗？” “相对安全。”李恨水打开收音机电台音乐频道，动听的音乐响起。 音乐正在播放张惠妹的一首歌《我可以抱你吗》，李恨水忍不住想笑。 播放音乐，就像扭开水龙头放水一样，都是一种掩护。 “说话小声点。”冯若兰提醒道。 李恨水也不拐弯抹角，将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 他还特意说了，假装与庄亚兰恩爱，从她手机里获取了袁壮志侵害女孩的视频。 冯若兰忽然说：“小李，能不能让我看看视频？” 冯若兰要看视频？那可是少儿不宜的。 但是，只要是正常人，看到视频时，想的不是淫欲，而是愤怒！ 那是畜牲才会做出的无耻行径！令人发指！ 冯若兰看出了李恨水眼神中的踌躇，说：“破案需要，不要有过多联想。” 冯若兰简直是精通读心术。 李恨水打开笔记本电脑。 “冯局，是拷贝给你，还是现场观看？”李恨水盯着冯若兰问。 冯若兰个子大约有一米七，身材挺拔匀称，岁月似乎在她身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李恨水的脑海中忽然生出很古怪的想法：冯若兰怎么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有没有情人？ 他不敢多想，怕冯若兰又看穿他的心思。 “现场观看一段，然后再拷贝给我。” 李恨水很听话地打开视频。 宿舍条件简陋，电脑在一张老式办公桌上，冯若兰坐在一张方凳上。 冯若兰先用快进方式浏览视频。 视频开始出现靡靡之音。 “畜牲！”冯若兰愤愤地骂了一句，脸色绯红。 “冯局，地狱坦荡荡，恶魔在人间。这种恶魔不除，不知还有多少女孩惨遭其害！” “小李，袁壮志素有地下组织部长之称，说明他拉拢、腐蚀、控制了不少干部，甚至不少干部级别比我还高。他耳目甚多，不能轻敌。说实话，警方有多少人被他收买，不得而知。一旦走漏风声，后果很严重。” “是啊，肯定有不少级别高的干部被袁壮志的糖衣炮弹击中了。” 别的不知道，姚金明就是其中一个，但李恨水不能说。仅凭几本日记本，不能说明太多问题，而且，姚金明的日记本很可能牵涉到生父沈海淼。 人都是有私心的。李恨水可不是什么圣人。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只小老鼠从窗户缝隙里钻了进来，一下子跳到桌子上，然后飞快逃走了。 “啊！”冯若兰吓得本能后仰。 然而，她坐的是方凳，不是椅子，没有靠背。 眼看冯若兰就要后仰跌倒，李恨水眼疾手快，两手抱住她的腰身，一只手还无意触碰到她胸前的丰满处。 第249章 夜见灭绝师太2 冯若兰柔软的身子倒在李恨水的怀里。 灭绝师太被搂进怀里？ 之前，想都不敢想！ 真的要感谢那只胆大、调皮的小老鼠。 但小老鼠已逃得无影无踪。 “我最怕老鼠了！”冯若兰吓得脸色煞白。 “其实，我也有点怕老鼠，但不怕蛇。”李恨水将怀中的冯若兰扶正，两手依依不舍地脱离了她柔软芳香的身体。 “我不怕蛇。”冯若兰幽幽说道，“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小时候，被老鼠咬过，心理有阴影，一见到老鼠，就怕得要死。说出来别人恐怕要笑话我，堂堂公安局长这么怕老鼠，还有胆量制服坏人吗？” 冯若兰巾帼不让须眉，但毕竟是女人，女人怕老鼠正常，就像张玉洁，英姿飒爽，但见了蛇，哪怕是无毒的水蛇，也是吓得六神无主。 “这很正常。”李恨水安慰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老鼠本来就很讨厌，可以说，没有几个女人不怕老鼠。” “小李，这屋子怎么还有老鼠呀？” “这是一栋与主楼相对独立的二层小楼，窗户没关严，平日里我很少住在这里，偶尔有老鼠光顾也很正常，毕竟，这座山庄地处农村。农村老鼠多。” “山庄房间没有老鼠吧？” “应该没有。” “应该没有？那是不是意味着有可能有老鼠？” “至少我来山庄后，没有接到房客关于这方面的投诉。” “小李，如果夜里发现老鼠，我明天可要投诉你们温泉山庄。”冯若兰一脸严肃地说。 李恨水还是山庄副经理，冯若兰说这话，当然没错。 李恨水赔笑道：“冯局，如果夜里发现老鼠，我负责灭鼠，并将它生吞活剥了。” 冯若兰微微一笑：“你还敢吃老鼠呀？” 这是李恨水第一次见到冯若兰笑，虽然只是浅浅的笑意。 其实，冯若兰微笑时更好看。 但为什么不苟言笑？ 是刻意摆出严肃面孔树立威信，与下属保持距离？还是性格使然，本来就很少笑？ 李恨水更相信是后者。 因为省厅机关给她起了个外号叫灭绝师太，并形容她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冯若兰又看了一会视频。 李恨水看到她愤怒的表情。 “人渣！”冯若兰忽然一拍桌子。 李恨水吓了一跳。 “小李，是不是吓着你了？”冯若兰问。 “是有点。” “我太气愤了！真想一枪打爆袁壮志的头！” “袁壮志的罪恶远不止如此，当然，很多都是传闻，没有证据。” “这次回去，我就要精心挑选警力，成立专案组，秘密展开前期调查。”冯若兰顿了顿，忽然问，“金汤镇派出所挂职的小张，说是和你一起进了山洞，你协助她击毙了两个越狱逃犯？” “是的。她是主角，我是配角。张玉洁非常优秀，这次竞争上岗正科，已经入围面试了。”李恨水不失时机地美言张玉洁。 “我对小张印象蛮不错的。” “冯局，赵明亮倒台，其实也有张玉洁的功劳。” “是吗？” “是的。”李恨水说了发现赵明亮藏宝楼的经过，并将张玉洁的贡献有意放大。 李恨水说：“小偷老吴的女儿吴婷一案，已经水落石出，感谢冯局为普通老百姓主持公道。” “赵明亮是死有余辜！最近看了有关赵明亮的案卷，犯罪事实触目惊心！没有赵明亮的包庇，谢东强暴吴婷一案，早就真相大白了！但是，谢东父亲谢明如，找到赵明亮，硬是将一起刑事案件改为治安案件。说吴婷不是被强暴，而是卖身。简直是颠倒黑白！可怜了吴婷。唉，迟来的正义虽然也是正义，但终究还是给有些人带来无可挽回的损失，甚至生命的代价！” “冯局，云川警方由你掌舵，是云川人民之福！” “小李，不要拍我马屁，我不吃这一套。”冯若兰板着脸说。 “冯局，我比窦娥还冤！”李恨水哭丧着脸，“我是发自肺腑，没有一点拍马屁的意思。” “就这样吧。小李，要学会保护自己。沈书记可是特意交代了，尽量不让你直接参与袁壮志案。” “沈书记还说了什么？” “沈书记说她是你亲二姑。” “嘻嘻。看来二姑和你关系挺密切的。这么隐私的信息，都和你说了。” “那是。”冯若兰起身站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冯局，张玉洁真的很优秀，她来金汤镇挂职时间不长，却战果辉煌。打掉方六指犯罪团伙，击毙两个越狱逃犯。赵明亮覆灭，她也功不可没。” “我说了，小张不错。我缺少合适的办公室主任，小张是女性，也很优秀。如果她竞争上岗正科成功的话，我想我会考虑她当办公室主任。” “谢谢冯局关心。” “小李，你这么不遗余力地推荐她，她莫非是你女朋友？” “不是，不是，她已经订婚了，但未婚夫不是我。冯局，张玉洁的确很优秀，但我也承认，我推荐她有着私人感情。我和她算是生死之交吧，那次在山洞迷路，我们都以为要长眠于山洞了。” “理解。”冯若兰惜墨如金。 “冯局，要我送你一程吗？”李恨水讨好道。 “不需要。”冯若兰冷冰冰地说。 “冯局，如果房间里有老鼠，我会在你面前表演抓鼠并活吞老鼠。” “别说这个！听了头皮发麻！” 冯若兰走了。 李恨水嗅了嗅手，似乎还有冯若兰身体的余香。 李恨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他真的很希望冯若兰的房间里突然钻出一只小老鼠。 然而，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张玉洁主动发来消息：恨水，今天听说，面试演说就在这几天，紧张得睡不着觉呀。 李恨水回复：紧张什么呀？要相信自己的实力。刚才，我又在灭绝师太面前大大褒扬你一番。 张玉洁发来视频邀请。 “玉洁，是不是想我睡不着？” “有那么一点点吧。” “那我过来陪你吧。” “不要。恨水，你说你刚才见灭绝师太了？” “是的。”李恨水简要说了事情经过，补充道，“玉洁，我可是抓住一切机会美言你。我们裸聊，好吗？” 第250章 啤酒厂火灾 张玉洁红着脸，轻声斥责道：“裸聊你个大头鬼！” 李恨水其实是故意逗弄张玉洁，他知道张玉洁不会。 “玉洁，那让我看看你的两只大白兔，可以吧？” “臭流氓！不和你说了！我要睡觉了！” “不嘛，陪我聊会吧。”李恨水央求道。 “要不，明天晚上去你那里？” “真的假的？” “你说真的，就是真的。你说假的，就是假的。”张玉洁一脸羞涩地说。 “我说是真的。玉洁，其实我现在就想搂你入怀。” “讨厌！你看你，现在的模样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张玉洁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娇嗔。 “这才是真实的我，是我想你时的样子。”李恨水嘻嘻笑道。 “恨水，不和你聊了。我有睡意了。” “晚安。”李恨水关掉视频通话，打了个哈欠，睡意也来了。 孟依然来了。 陪同孟依然来的，还有江南集团战略发展部长吴祖明、江城啤酒公司总经理邵思源。 程枢、刘奋、李恨水在镇政府办公楼前迎接。 时令已是秋天。 这几天天气忽然转凉。 孟依然穿着浅蓝色牛仔裤，白色长衬衫，长衬衫中间系着一根细细的腰带勒出腰线，外加一件米色的风衣。 先是在镇政府会议室召开欢迎会，然后程枢等人陪同孟依然一行去了镇啤酒厂。 厂长张志德率其他班子成员在厂大门口迎接。 啤酒厂虽然破旧，但厂区干干净净的。 这是李恨水和刘奋亲自监督的结果。 张志德等厂领导层，肯定不希望啤酒厂卖给江南集团的，只要卖出去，厂领导层肯定要大换血，能不能留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因此，李恨水和刘奋随时提防张志德等人搞小动作。 一行人先是参观了啤酒厂，然后在厂会议室商洽具体合作事宜。 吴祖明作为程枢的高中同学，自然希望江南集团与镇啤酒厂达成某种形式的合作，助老同学一臂之力。 江城啤酒公司是江南集团的全资子公司，总经理是江南集团任命的。 邵思源是个人精，听话听音，他明显听得出来，孟依然倾向于收购金汤镇啤酒厂，因此，他不想唱反调，不愿意得罪人。 国有企业，又不是私营企业，就算经营亏损，个人也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何况，如果收购成功，用现代企业管理制度管理，啤酒厂不一定亏损。 谈判进行得很顺利。 张志德等厂领导层是没有话语权的。 谈判的焦点主要集中在出售价格和人员安置，原则上达成共识。 一是联合成立清产核资组，对啤酒厂债权债务进行清理，摸清底数。在摸清底数的基础上，合理评估出售价格。 二是收购意向达成后，妥善安置职工。对年龄大的办理提前退休手续，对愿意自谋职业的，给予一定的金钱补偿。如果还有富余人员，在江南集团其他成员企业妥善安置。江南集团有意向在金汤镇新办一家农产品加工厂，可以安置一部分职工。 三是对新组建的啤酒公司领导层，总经理由江南集团委派，再从啤酒厂现领导班子成员中和厂优秀职工中推荐一部分，其中，江南集团委派的班子成员不超过二分之一。 在谈判取得重大成果的关键时刻，突然会议室外有人大声叫喊“着火了！”“着火了！” 程枢、李恨水震惊不已，关键时刻，啤酒厂怎么着火了？ 透过窗户，已经可以看见外面有浓烟。 程枢当机立断：“立即拨打火警电话！我们全部撤出会议室！厂区组织疏散！” 李恨水一头黑线。 看来这火来得正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孟依然来厂调研、谈判的重要时刻来了！ 李恨水本能地想到：是不是有人故意纵火？ 起火点是啤酒厂仓库，仓库有三百多个平方，里面主要存放纸箱、塑料箱及其他周转物。 烈焰熊熊，黑烟滚滚，火势很大。 附近就是厂房。厂房外就是居民区。 啤酒厂并没有消防队，灭火器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只能等县消防队救火。 “第一要务是救人！”程枢现场指挥。 “张厂长，仓库里有人吗？”李恨水问张志德。 “我哪知道？”张志德一脸茫然。 刘奋负责将孟依然一行撤离到安全地带。 盼星星盼月亮，县消防队来了。 大火终于被扑灭。 仓库焚毁垮塌，并殃及附近厂房。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本来就奄奄一息的啤酒厂，更是雪上加霜。 程枢要求，要查找着火点，查明火灾真相，严禁人为干预调查结果。 程枢的判断和李恨水一样，人为纵火的可能性很大，目的就是阻止啤酒厂被收购。 啤酒厂被收购，动了部分厂领导的奶酪，特别是张志德，铁定成不了新组建的啤酒公司主要负责人。 但现在只是怀疑，得有事实证据。 在警方和消防队的密切配合下，火灾原因调查进展顺利且迅速。 着火点是在堆放纸箱处。现场有汽油燃烧的痕迹。可以确定是人为纵火。 警方很快锁定纵火嫌疑人是仓库保管员梁小兰。 梁小兰是厂长张志德的侄媳妇。 经过突击审讯，梁小兰供出，正是张志德指使她纵火的，目的就是阻止啤酒厂被江南集团收购。 真相大白。 张志德随即被警方控制。 此时，在温泉山庄，李恨水一边安抚孟依然一行的情绪，一边坐等火灾原因调查结果。 程枢、刘奋则在现场协调、监督火灾原因调查。 因为程枢很担心有人找关系，改变调查结果。 要不是和李恨水的特殊关系，孟依然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本来就是一个烂摊子，管理还如此混乱，谁投资收购，谁就是冤大头。 “孟总，最新权威消息，纵火者是厂长张志德的侄媳妇，指使者是张志德，目的就是阻止啤酒厂被江南集团收购，因为这样一来，他的厂长位置就保不住了。”李恨水及时将火灾原因报告给孟依然。 “真乱！”孟依然吐出两个字。 “孟总，火灾虽然造成啤酒厂一定程度的损失，但清除了张志德这块绊脚石，也是好事。张志德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耍小聪明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孟依然冷不防说了一句。 李恨水心头一震，孟依然这句话，是不是在指着和尚骂秃子？ 难道孟依然还在为之前想让她陪一夜作为交换代价耿耿于怀？ 第251章 温泉旅游前景 可是，李恨水明明已经放弃了那种小聪明。 不，准确地说，那不叫小聪明，那就耍无赖，或者，乘人之危。 要不是吴祖明和邵思源在场，李恨水真想当面问问孟依然，是不是在指桑骂槐？ 程枢和刘奋来了。 “让你们久等了！”程枢一脸的歉意，“啤酒厂仓库失火，真相大白，犯罪嫌疑人已被警方带走。” 程枢的目光落在李恨水身上，用责备的语气说：“李委员，怎么不陪客人泡温泉呢？” 李恨水讪讪笑道：“你看我都糊涂了。不过，温泉山庄条件有限，泡温泉还是温泉宫条件好些。” 程枢说：“那就去温泉宫，费用由镇里统一结算。” 李恨水试探着问孟依然：“孟总，温泉宫有室内温泉馆，条件比山庄好许多，要不，去那边泡温泉？” 孟依然犹豫片刻，说：“我还是不去了，你们陪吴部长和邵总去。顺便再看看别人家的优势，以便将来更好地对温泉山庄加以改造。” 程枢不失时机地说：“孟总，云川到江州的高速公路明年正式通车，这将很大程度上改变金汤镇交通落后的现状，金汤温泉旅游发展将迎来重大契机。温泉山庄占地面积大，地理位置优越，但房屋设施老旧，高端温泉旅游产品不足，接待量有限；服务项目单一，只停留在温泉洗浴等方面；深度开发不够，缺乏满足中高端消费人群的引流性产品和项目。江南集团有没有意向加大投入，让山庄有质的提升？” “我最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孟依然对吴祖明说，“吴部长，这是你的职权范围内。正好趁此次来温泉之乡——金汤镇调研之际，你撰写一篇关于加快温泉山庄提质改造的文章，重点关注金汤镇发展温泉旅游市场前景。到时候提交集团经理办公会研究。” 吴祖明说：“行，没问题。” 孟依然说：“你们可以去温泉宫泡泡温泉，顺便考察他们的环境和服务。” 吴祖明笑道：“看来，泡温泉也是工作嘛。” 吴祖明和邵思源在程枢、刘奋的陪同下去了温泉宫。 李恨水则单独留下来陪孟依然。 程枢心如明镜，纵使啤酒厂突发大火，孟依然仍然不说不再打算投资收购啤酒厂之类的话，就是因为孟依然和李恨水的特殊关系。 至于他俩关系究竟有多特殊，只是同乡关系？只能脑补。 程枢是个聪明的女人，不当电灯泡。 孟依然的房间。 “孟总，温泉山庄是云川东辰外贸公司的子公司，东辰外贸公司很有钱，只要集团一声令下，让东辰外贸公司投资几个亿，都不是问题。” 孟依然虽然是集团副总，在很多下属眼里，是高不可攀的，但在李恨水眼里，她就是邻家姐姐。 一想到两次无意中窥视孟依然的裸体，李恨水就忍不住心旌荡漾。 一次是在青春年少时，他在村子里晃荡时，无意中从窗帘缝隙中偷窥了正在沐浴的孟依然。 还有一次就是前段时间孟依然发烧摔倒在洗浴间时。 孟依然说：“集团决策，哪有如此简单？东辰外贸的重点发展方向是外贸，不是旅游。” “做旅游，前期投入大，资金回报率低。还有，镇啤酒厂这个烂摊子，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们早就走了，实在没有投资价值。” “恨水，你将啤酒厂吹成一枝花，其实就是豆腐渣。甚至，连豆腐渣都不如。豆腐渣还能制成咸菜，或者喂猪，利用价值很高。可是，镇啤酒厂呢？” “孟总，投资金汤镇，就是投资金汤镇的未来。金汤镇发展前景广阔，很多大企业将落户金汤镇。桃花村旅游开发项目，瞄准的是5a级景区。还有闻名遐迩的金汤温泉。将来的金汤镇，将是工业大镇、旅游强镇。那时候，何愁啤酒卖不掉？” 孟依然被李恨水的一番话逗乐了：“恨水，你画了一个很大的、很诱人的大饼。你的嘴皮功夫越来越厉害了。” 李恨水很想说：我的床上功夫更厉害。 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和孟依然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口无遮拦的地步。 “孟总，王江华外逃后，孙金山将接替他的总经理职务吗？” “会议已经研究通过，很快就会下发文件。孙金山是你的老领导吧？” “是的，一个老色鬼。” “老色鬼？”孟依然一愣。 “孟总，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发配到温泉山庄当小保安？就是因为撞破了孙金山和女下属偷情的秘密。” “原来是这回事？” “是的，当时要是拍下他们鬼混的视频，孙金山就会被我拿捏得死死的。可惜了。” “恨水，不要耍小聪明。不要使用下三滥手段。”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孙金山将我放逐到山庄当小保安，这个仇，我还没报呢。” 孟依然扑哧一笑：“睚眦必报呀！你来金汤镇后，并不比留在城里差呀！” 李恨水哑然失笑：“是哦，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孙金山。要不是被流放到山庄，我又怎么会得到你的信任呢？” 祸兮福所倚。要不是被孙金山放逐到山庄，李恨水又怎么会认识那么多的人？比如江荷花、秦如霜、张玉洁…… 孟依然正色道：“孙金山当上总经理，我是投赞成票的，而且，我还做了其他班子成员的工作。至于个中原因，你就不用问了。这样吧，你不是觉得孙金山欠你吗？那我就给孙金山打个招呼，让他提拔你为经理？” “可我现在主要精力在镇里，就算当上经理，也是个虚头巴脑的头衔。” “恨水，你就不懂了。国企也是有对应级别的。提拔为经理，你就是正科级。国企提拔不像政府机关，程序没那么复杂，也没那么多要求。” “恨水，举个简单的例子，政府机关从副科到正科，还有任职年限要求，达不到要求，不是不能提拔，那是破格提拔。破格提拔毕竟少之又少。但在国企，要求就没那么严。国企级别在政府机关是承认的。比如，我现在是副厅，可以直接调任到云川市当副市长。” “孟总，我懂了。谢谢你的关心。” “恨水，我也要感谢你，没有坚持追究我二哥孟大虎的责任。还有，上次我发烧了，你陪了我一夜。” 李恨水嘻嘻笑道：“孟总，你说我是不是正人君子呢？” 第252章 御用按摩师 孟依然幽幽说道：“其实，恨水，如果你之前没有要挟我，你在我心目中的印象是非常完美的。” 李恨水悻悻然，说道：“那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我也没指望你会真的陪我一夜。而且，我知错就改。那天晚上，我就是柳下惠重生呀。” “恨水，我更希望你是我的弟弟。” “好呀，我很希望能有你这么一个能干又漂亮的姐姐。” “好勒。以后呢，你就是我弟弟，我就是你姐姐。可不许对我有非分之想哦。” “不会，我怎么可能对姐姐有非分之想？”李恨水心想，有个美女老总当姐姐，其实也挺好的。 “恨水，我们拉钩上吊。” “好的。”李恨水答应了。 孟依然亲口说过，如果想睡她，就凭实力睡她。 没有人想被别人要挟。上次李恨水要求孟依然陪他一夜，确实过分，无疑会激起她的反感。 水到渠成。当关系达到那一步时，该来的终究会来。 孟依然就像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和李恨水玩起了拉钩上吊的游戏：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乌龟王八蛋。 李恨水心中暗笑：我并不介意将来当一回乌龟王八蛋。 “姐姐，啤酒厂的事，希望你多关心。招商引资是我分管的。我希望能出政绩。” “恨水，我会尽力而为，问题不大。你心里很清楚，啤酒厂就是一个烂摊子。正常情况下，我们是不会收购的。但谁让你是我的弟弟呢？” “姐姐真好。” “恨水，我和霍泰白离婚了。” “离婚？也好，霍泰白就是一个人渣！” “是霍泰白主动提出与我离婚的。他觉得愧欠我太多。霍泰白并不是坏到骨子里。他得了艾滋病，因此有意躲着我，极少与我过夫妻生活，怕感染我。” 李恨水不想再在孟依然面前贬低、臭骂霍泰白，怕激起她的反感。 李恨水明显感觉到，孟依然虽然和霍泰白离婚，霍泰白虽然恶行累累，但她仍然对霍泰白有感情。 这种感情源于救命之恩。 “或许是因为久坐的缘故，最近腰椎有点酸疼。”孟依然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到背后轻轻抚摸。 “姐姐，这段时间，我从网上观看了不少按摩教学视频。要不，我帮你按摩？” “这，这合适吗？” “姐姐，弟弟为你按摩，怎么不合适呢？” “也是。”孟依然嫣然一笑。 “姐姐，你趴在床上。” 孟依然很乖巧地趴在床上。 李恨水坐在床上。 孟依然身上淡淡的清香让他着迷。 还有，她的翘臀。 李恨水深吸一口气，一再告诫自己：一定要经受得住诱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能操之过急！ 先培养感情，以后就水到渠成了。 特别是像孟依然现在这种状况，更需要男人真心实意的关心。 李恨水开始心无旁骛按摩起来，抚摸、叩击、揉捏、按压、旋转。 “恨水，你的手法很好。不轻不重。” 李恨水笑道：“姐姐，以后我就是你的御用按摩师了。” 孟依然忙不迭地说：“好，好，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按摩继续，李恨水除了偶尔手掌“不小心”滑倒孟依然的翘臀上，并无出格之处。 晚餐，在温泉山庄。 温泉山庄虽然房子设施老旧，但菜肴很有特色。 饭店菜肴好不好，关键在厨师。 吴祖明和邵思源泡温泉回来了。 “金汤温泉，还是很不错的。”吴祖明大发感慨。 孟依然笑道：“吴部长，要不，等江南集团收购金汤镇啤酒厂后，我推荐你为啤酒公司负责人？” 吴祖明也笑道：“孟总，你别说，我还正有此意。” 孟依然说：“吴部长，这话可是你说的，邵总作证，别到时候真的到了金汤镇工作，又说我流放你！” 邵思源插话道：“孟总，我作证，是吴部长主动提出来金汤镇工作的。其实，我知道他的小心思，金汤镇山美水美人更美，美女多多呀。” 邵思源还煞有介事地瞥了程枢一眼。 程枢冰雪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邵思源是有所指？她嬉笑道：“我的老同学还没去桃花村，那里可是美女之村，随便拽一个女孩出来，都比屏幕上的女星漂亮。” 邵思源哈哈大笑：“说得我都心痒痒的。” 程枢开玩笑道：“邵总，那你和吴部长竞争，谁赢了，谁来金汤镇工作。” 众人哈哈大笑。 李恨水想以美女做诱饵，换取吴祖明和邵思源对投资金汤镇啤酒厂的真正支持，于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桃花村的确美女成群，程书记是实话实说，没有吹牛。你们二位如果将来真的来金汤镇工作，可以考虑再安一个家，我负责介绍美女给你们认识。” 孟依然正色道：“小李，这个玩笑不能开。怎么能怂恿吴部长和邵总违反家庭美德呢？” 吴祖明笑道：“孟总，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背叛家庭的事。之所以想来金汤镇，是觉得这里生活惬意，山美水美，空气清新，还能泡泡温泉。” 邵思源附和道：“是啊，金汤镇适合养老。我建议，金汤镇可以建设成为养老小镇，大力发展养老业。” 程枢接过话茬：“邵总的提议很好。其实，自从我来金汤镇工作后，就一直思考金汤镇如何加快发展？建设养生养老小镇也是一个方向。金汤镇有着丰富的旅游资源和温泉资源，这是巨大优势。江南集团也可以投资做这块。” 孟依然对吴祖明说：“吴部长，你这次的温泉山庄提质改造方案，可以提及养生养老这块。我认为，温泉山庄最大的优势是占地面积大。将来如果扩建改造，可以考虑养生养老产业。这样吧，你从东辰外贸抽调几个人，组成一个写作专班，这几天就在金汤镇。我和邵总明天上午回江州。” 吴祖明说：“谢谢孟总关心，我稍后就负责落实。” …… 孟依然走了。 范金强来了。 程枢、李恨水陪同范金强考察村村通工程。 镇上到桃花村的道路，按照双向六车道高标准施工。这条路将对接云川到江州高速出入口。 范金强说：“看到金汤镇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改善，我很欣慰。我曾经在金汤镇工作过一段时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着深厚的感情。” 范金强是一个很好的演员。因为对金汤镇心怀恨意，他压着不签批金汤镇道路项目，现在，他又换了一副嘴脸。 第253章 亲子鉴定 程枢见缝插针：“范局，桃花村道路改善了，但其他村的道路状况，你也看到了，不仅路面狭窄，还坑坑洼洼，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还希望范局多多关心，对金汤镇给予政策和资金倾斜。” 范金强动情地说：“我对金汤镇怀有特别的感情。故地难舍，故人难忘。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金汤镇都是我心中最深的烙印。无论身居何职，我都会继续心系金汤、深爱金汤、关注金汤、支持金汤、祝福金汤，都会始终眷恋山清水秀的金汤和勤劳朴实的金汤镇父老乡亲。” 李恨水心中冷笑：你范金强不当演员，真的是太屈才了！ 其实，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像范金强这种级别的官员，都是无师自通的演员。 范金强表态很好，同意给予金汤镇在村村通等交通项目上的政策和资金扶持。 中午，在温泉山庄就餐。 饭后，春英婶子带着侄女陈菲菲来了。 这是李恨水做工作的结果。 陈菲菲红着脸，看得出来很紧张。 范金强的房间。 李恨水陪同春英婶子、陈菲菲进去了。 范金强正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 “范局，人我带来了。”李恨水说。 菲菲羞涩地低着头，两手交叉放在胸前。 范金强的目光定格在菲菲身上，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一番。 菲菲长得真标致！ 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你是齐小芳的女儿呀。”范金强问。 菲菲点点头。 李恨水介绍道：“范局，菲菲不仅学习成绩优异，还多才多艺。前不久，望洲集团联合青山县多部门联合举办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比赛，菲菲荣获决赛一等奖，被授予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小说 范金强高兴地说：“不错嘛，菲菲是在农村长大的，如果是在城市，加以培养，那就更优秀了。” 春英婶子在一旁没说话。她在反复比较菲菲和范金强的长相，觉得两个人很相像，是父女关系的可能性很大。 谈了一会，范金强说：“菲菲，下午带你去云川，做个亲子鉴定吧。” 春英婶子担心地问：“菲菲跟你一道去云川？” 范金强点头道：“是的。” 春英婶子犹豫道：“这，这……” 春英婶子的犹豫和担心是有道理的。 菲菲涉世未深，长得又那么漂亮，如果她确是范金强的亲生女儿，那倒不担心她的安全。 如果万一不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那可就要提防范金强。 女孩的清白一旦失去，就再也弥补不回来了。 李恨水猜出春英婶子在想什么，对范金强说：“范局，要不，我送菲菲去云川？她如果和你一起去，恐怕会被人误解。” 范金强自然求之不得。官员有私生女，是绯闻。如果有人产生误会，误认为菲菲是他的情人，对他更不利。 春英婶子感激地说：“谢谢你，李助理。” 范金强坐他的专车。 李恨水驾车送菲菲。 春英婶子并没有同去，小虎离不开妈妈。 菲菲的衣着很朴素，牛仔裤洗得发白，上身穿着一件土得掉渣的夹克衫。 “你婶子不给你买衣服吗？”李恨水忍不住问。 “买了，但我没舍得穿。”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第一天见亲生父亲，怎么穿得这么寒碜？” “亲生父亲？还没做亲子鉴定呢。” “你俩长得如此相像，而且，他和你妈妈曾经有过一段恋情。你是他的亲生女儿，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婶子有意让我穿寒碜点，她就是想让他知道，这些年，我过得并不幸福。要不是婶子关心我，我与一个孤儿有什么两样？” “菲菲，你想妈妈吗？” “不想。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她狠心抛弃我，为什么要想她呢？” “也许，她也有苦衷吧。” 李恨水忽然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并不怨恨自己的亲生母亲。 亲生母亲也有难言之隐。 “菲菲，不要怪你妈妈，她对你就算没有养育之恩，也有生育之恩。” 菲菲不说话了，眼眶里有泪珠在打转。 父亲早逝，母亲离家出走，要不是春英婶子的关心，她确实与孤儿没啥两样。 车到云川。 范金强之前就联系了一家权威的亲子鉴定机构。 菲菲在做亲子鉴定时，李恨水接到张玉洁电话。 张玉洁就在云川，明天周日，竞争上岗演说。 演说地点是在市局下属招待所。 演说定于明天上午八点开始。 七点半之前就要入场。 招待所位置较为偏僻，位于城郊结合部。 为了明天面试出行方面，张玉洁住在距离招待所不到五百米的一家快捷酒店。 当听说李恨水也在云川时，张玉洁感到惊讶。 李恨水试探着说：“玉洁，今晚陪你，顺便帮你演讲稿把把关，不要忘了，我可是中文专业毕业的。” 张玉洁犹豫道：“我有些担心，会遇到熟人。” 李恨水安慰道：“只在酒店房间，不一起外出，怕什么？” 张玉洁终于答应了：“那好吧。” 李恨水大喜：“玉洁，我迟点去你那，我晚上有个应酬。” 不过，菲菲咋办？ 让她明天再回去？反正她明天下午才去学校。 做了亲子鉴定后，范金强请李恨水和菲菲吃饭。 在一家特色土菜馆，就三个人。 范金强凝神望着菲菲，说：“菲菲，结果最快明天就能出来。你们是今天回去，还是明天等检测报告出来再回来？” 菲菲望了望李恨水：“李老师，你是今天回去吗？” 李恨水说：“本来打算今天回去，但刚刚接到电话，明天还有点事。要不，等明天检测报告出来，一起回去，我直接送你去青山中学？” 菲菲说：“行，我听你的。晚上住哪里呢？” 李恨水说：“当然住酒店。” 范金强说：“李经理，菲菲就麻烦你照顾了。” 李恨水笑道：“范局，我保证明天安全送她回学校。” 范金强很开心，虽然检测报告没有出来，但基本已经认定菲菲是他女儿了。 晚餐后，李恨水带着菲菲去了张玉洁入住的那家快捷酒店，和菲菲一人开了一个房间。 春英婶子和菲菲视频后，又嘱咐李恨水，照顾好菲菲。 第254章 惊人发现 李恨水知道，春英婶子还有一层隐隐的担心，毕竟，李恨水是血气方刚的单身男人，而菲菲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她担心两人偷越雷池。 春英婶子虽然不是菲菲的妈妈，但胜似妈妈。 李恨水能理解春英婶子的这种担心。 但是，在菲菲上大学之前，他会一直将菲菲当妹妹的。 看看时间，才八点多。现在去张玉洁房间，为时尚早。 “菲菲，我们出去散步，好吗？”李恨水试探着问。 “好的。”菲菲一口答应了。 城郊结合部，没有市区的喧嚣繁华，街上车辆行人很少，倒是很适合情人幽会。 前面有一家服装店。 “菲菲，你这一身衣服太寒碜了，我为你买套新衣服吧。” “不要的。”菲菲有些不好意思。 “菲菲，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可亲可爱的妹妹，哥哥为妹妹买衣服，天经地义。” “哥哥？我真的很乐意有个哥哥。” 菲菲本来就不是性格内向的女孩。话匣子一旦打开，话语就明显多了起来。 “菲菲，如果你真将我当哥哥看待的话，我为你买衣服，你就不要推脱了。” “好吧，谢谢哥哥。”菲菲同意了。 菲菲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菲菲本来就青春靓丽，人靠衣裳马靠鞍，在试穿砖橘色长款格子衬衫和浅蓝色铅笔裤出来后，让人眼前一亮。 女营业员讨好地说：“你女朋友真漂亮。” 菲菲俏脸一红，也不辩解。 李恨也不解释，乐呵呵地望着菲菲，道：“不错，再买一件外套。” “不用了。” 菲菲话音刚落，女营业员拿来了一件外套，递给菲菲：“这是我们店最新款，你穿着一定合适。” “菲菲，试穿看看怎样？” 菲菲犹豫片刻，还是穿在自己身上。 “真合身。买下吧，也不贵。”女营业员怂恿道。 “还是不要了吧。”菲菲面现难色。 “菲菲，这件衣服不贵，也就几百块。听我的。” 菲菲不再坚持了。 女营业员满脸堆着笑，对李恨水说：“帅哥，你和女朋友男才女貌，女朋友买了，你也买件衣服吧。帅哥你的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件夹克很适合你。” 李恨水听着舒服，夹克又很合身，也买下了。 走出服装店。 前面是公园。 这是新建的公园，有山有湖，但行人很少。 李恨水和菲菲并肩前行。 林间小道。 “菲菲，你的理想是什么？” “理想？真的没认真想过，随遇而安吧。” “随遇而安？说得很好。曾经有多少人年少轻狂，有过雄心壮志，但长大后，几乎都成了普通人。菲菲，记得在上初中时，有次老师布置了作文《十年后的我》，有的同学写，入选国家足球队，在世界杯打进十个进球；有的同学写，成为杰出青年科学家，找到了破解癌症的秘方；有的同学写，成为网络小说白金大神，一部小说赚了千万元稿费。” 菲菲很有兴趣地问：“现在呢？” 李恨水笑道：“爱好踢足球的那个同学，现在老家养猪，成了养猪专业户。理想是科学家的那个同学，师范毕业后，成了一名乡村教师。爱好写作的那个同学，一边在工地搬砖，一边码字。前天又在朋友圈晒稿费。” “稿费多吗？” “他在西红柿小说网站签约了两部小说，一本一百万字的完本小说，总共赚了三百元，由于每月稿费不足一百元，连全勤奖都拿不到。还有一本小说，十万字完读率百分之零点一，史上最牛扑街。” 菲菲捂嘴而笑，说：“其实，平凡不是平庸，过好自己的每一天最好。” 李恨水说：“是啊，很多人年少时心比天高，总觉得很多事情，只要努力就可以改变，但现在发现，很多事情就算你再努力，也无力改变。很多人年少时豪情壮志，长大后活在世界某个小角落，喜怒哀乐无人知。真可谓：惆怅人间万事违，两人同去一人归。” 一只小动物突然钻了出来，飞快地从前面掠过。 “啊！”菲菲一声惊呼，本能地抓住李恨水的手。 “别害怕，菲菲，好像是一只黄鼠狼。”李恨水轻声安慰道，“有我在，很安全。” “现在才发现，有个哥哥真好！”菲菲感叹道。 “我们回去吧。晚上你早点休息。有任何情况，拨打我电话，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李恨水晚上还有重要任务：辅导张玉洁面试演说。 “好的，哥哥。”菲菲羞愧地松开李恨水的手。 到酒店后，李恨水就像一只贼，偷偷溜进张玉洁的房间。 “玉洁，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人看到我来了。”李恨水从身后搂住了张玉洁的腰，并轻吻她如白天鹅般雪白优雅的脖颈。 “恨水，不要。”张玉洁娇声道。小说 李恨水不由分说，将张玉洁抱到床上。 在张玉洁的半推半就中，李恨水得偿所愿。 “玉洁，我来帮你的演说稿件把把关。我可是科班出身的。”李恨水沾沾自喜。 张玉洁将稿件给了李恨水。 李恨水改了几个措辞和几句话。 张玉洁啧啧赞叹：“一字千金呀！恨水，你是文武双全啊！厉害！” “最厉害的还是床上功夫。”李恨水坏笑。 “大坏蛋！三句话不离本行！” “玉洁，上次我在灭绝师太面前多次褒奖你，她说对你印象很好。还说了，如果你这次成功上岸，她将任命你为市局办公室主任，相当于她的大秘，二号首长。” “可是，明天的演说，我心里没底。” “保持心态平和，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相信你一定行！明天期待你的好消息。” 两人商量面试演说应对技巧。 “恨水，我肚子饿了。这地方偏僻，没有外卖。你能出去买点吃的吗？除了方便面，都可以充饥。方便面实在是吃怕了。” “行。等我补充能量后，梅开二度。” “讨厌！明天面试，今夜最多两次，不能再折腾我了。” “好，保证说话算话。” 李恨水开门前，警惕地将门打开一条细缝，观察走廊里有没有人。 斜对面的一个房间，赫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舒晴。 二姑秘书舒晴！ 舒晴警惕地四处张望，并轻轻敲了几下门。 房间内，伸出一个脑袋。 竟然是袁壮志！ 舒晴和袁壮志在一起！这太让人震惊了！ 舒晴进了袁壮志的房间。 李恨水看看时间，已是十一点了。 舒晴和袁壮志是情人关系吗？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云川首富袁壮志怎么住快捷宾馆，仅仅是因为这里偏僻，避人耳目吗？ 二姑和灭绝师太准备对袁壮志动手，舒晴知道吗？ 一连串的疑团。 第255章 无间道 李恨水心事重重，没有走电梯，而是沿着楼梯下了楼，为的是避开可能的熟人。 在酒店门前停车场，李恨水看到了一辆迈巴赫，正是袁壮志的座驾。 这个时点，这个地段，很多店铺已经打烊了。 作为二姑的秘书，舒晴工作非常繁忙，估计也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出来与情人幽会。 夜色也是最好的掩护。 李恨水曾听袁壮志说过，他虽然喜欢玩女人，但三种女人不碰：一种是已婚女人，一种是风尘女子，还有一种是丧偶女人，也就是寡妇。 舒晴是已婚女人，李恨水是知道的。 难道她与丈夫离婚了？ 上次去二姑办公室，李恨水发现舒晴情绪不对劲，还悄悄流泪，当时舒晴还掩饰道，这是迎风落泪。 当然，袁壮志这种人，说话不能全信，十句话有三句是真，就很不错了。 不管舒晴与袁壮志认识时间有多长、关系有多亲密，有一点必须要做，那就是必须尽快提醒二姑，不能在舒晴面前透露关于对袁壮志开展秘密调查的任何信息。 因为很显然，舒晴一旦知道，十有八九会对袁壮志说。 李恨水在一家还未打烊的小超市里，买了牛奶、面包和水果，然后，悄悄爬楼梯上了楼。 回到张玉洁房间。 “玉洁，你知道我见到谁了？”李恨水轻声说。 张玉洁脸色微微一变，神色有些紧张：“谁？” 李恨水安慰道：“不要紧张，我看见他们，他们没看到我。” 李恨水说了舒晴夜里与袁壮志幽会的事。 张玉洁蹙眉道：“他们怎么掺和在一起？” 李恨水说：“我也很纳闷。” “恨水，既然沈书记和灭绝师太要对袁壮志动手，而舒晴又是沈书记的秘书，那就应该及时提醒沈书记，免得走漏风声，误了大事。” 李恨水并未告诉张玉洁，他和沈媛媛的真实关系，只是和对其他人说的那样，即他的爷爷和沈媛媛父亲是战友。 “玉洁，你的意思是现在就提醒沈书记？” “是的，宜早不宜迟。我都有些担心，舒晴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沈书记和冯局要动袁壮志？” “那我明天一早就去见沈书记。”李恨水望着美丽动人的张玉洁，“现在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先补充能量，然后好好爱你！” “讨厌！”张玉洁娇嗔道。 巫山云雨之后，李恨水借口说：“玉洁，为了不影响你明天的面试，我觉得，晚上不能和你同床而眠。你的身子太美了！我怕我忍不住半夜里再和你来一曲《梅花三弄》。” “那好吧。”张玉洁似乎有些不舍，“说的也是，如果你夜里再折腾我，明天我恐怕要一瘸一拐走上演讲台了。” 李恨水亲了张玉洁一口，走了。 李恨水和菲菲的房间在楼上。 李恨水拨打二姑电话。 之所以不在张玉洁房间打电话，是暂时不想让她知道，他和沈媛媛的真实关系。 二姑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二姑，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有重要事情和您说。” “没事的，天鹏，什么重要事情？” “二姑，我今天来云川出差，入住城郊一家快捷酒店。刚才，我意外发现舒晴进了我对面的一个房间，开门的竟然是袁壮志。酒店门前停车场，停了一辆袁壮志的迈巴赫。” “啊！不会吧？舒晴怎么和袁壮志在一起？这太让人震惊了！” “二姑，千真万确！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舒晴和丈夫感情如何？” “舒晴跟了我多年，对她我很了解。她和丈夫前不久离婚了。她丈夫在外地工作，可能是由于两人聚少离多、缺少交流的缘故，她丈夫在外面有情人，被她意外发现。舒晴一气之下，和丈夫离婚了。” “怪不得！上次我去见您，发现她精神萎靡不振，还暗自垂泪，我就猜测她可能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原来是丈夫出轨。对于女人，没有比遭遇丈夫出轨更糟心的事了。” “上次我去壮志集团调研，舒晴好像与袁壮志并不熟悉。是不是这段时间，他们感情升温？” 李恨水忽然想起，那次袁壮志亲自去镇政府接他去县教育局出席资助贫困女童活动时，在聊到袁壮志有多个女秘书时，他曾无意透露，舒晴是沈媛媛最信任的秘书，这次沈媛媛来云川任职，将舒晴也带过来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袁壮志会不会借机拉拢舒晴？ 舒晴长得好看，又是二姑身边红人，与丈夫离婚，心情不好，感情遭遇空窗期，如果事业有成、长相尚可又坏坏的袁壮志对她发动感情攻势，舒晴会不会很快沦陷？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坏男人追求女人，相比较老实巴交的男人，更容易打动女人的心。 “二姑，您和冯局要对袁壮志动手，舒晴知道吗？” “上次，冯若兰来我的办公室，和我密谈袁壮志的事，舒晴进来泡茶，应该是听到了一些。我非常信任她，对她几乎不设防。如果舒晴向袁壮志泄密，我们就被动了。” “二姑，舒晴在你身边，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是不是得将炸弹拆了？” “不！舒晴跟了我多年，如果现在将她调离，更会引起袁壮志的怀疑。如果舒晴真的被袁壮志收买了，我还可以通过她，间接向袁壮志传递一些假信息。当然，我宁愿相信舒晴不会背叛我。但如果袁壮志真的是舒晴的情人，对她展开感情攻势，她深陷其中，恐怕不会保守我将要对袁壮志动手的秘密。” “二姑，那您一定要注意安全！袁壮志狗急跳墙，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天鹏，我自有办法。下次我和冯若兰密谈后，让她来我的办公室，就说袁壮志确实有些问题，但现在哪个民营企业家没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如果问题不大，就不要追究了，毕竟，袁壮志对云川经济发展有功，不能紧盯着小问题不放，这不符合保护民营经济发展和民营企业家的政策。舒晴知道了，可能会告诉袁壮志，借此麻痹袁壮志。” “二姑，这招妙。” 李恨水和沈媛媛聊了一阵后，挂断电话。 这时候，菲菲忽然打来电话，说刚才有人敲门，问是谁，又不回答。她很害怕。 第256章 经济补偿 李恨水连忙说：“菲菲，不要害怕！我现在就过来！” 菲菲的房间和李恨水在同一楼层，但并不相邻。 李恨水打开房门，廊道里并没有人。 晚上酒店有陌生人敲门，如果排除坏人居心不良因素外，有可能是认错房间。 毕竟酒店房客进进出出，难免有人犯糊涂，或者喝醉酒。 但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来说，心中害怕完全可以理解。 李恨水敲开菲菲的房门。 菲菲穿着短裤背心。这个十八岁的少女已经发育完全了。 “哥，我在睡梦中，有人敲门将我惊醒了。我从猫眼里向外看，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我问他是谁，他不说话，一个劲地敲门。我吓死了。好在他后来走了。” “菲菲，不要害怕，很可能是一个醉鬼，敲错门了。” “可是，我好害怕，害怕他过一会又来。” “菲菲，是不是第一次住酒店？” “是的。” “要不，菲菲，我留下来陪你？”李恨水试探着说。 “是吗？”菲菲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 这是一张单人床。 房间里并没有沙发，只有两张椅子，毕竟是快捷酒店，条件有限。 “菲菲，我睡哪里呢？”李恨水笑着问。 “当然是睡床呀，难不成让你睡地板？”菲菲嫣然一笑。 菲菲是青春无邪的少女，李恨水也不好开玩笑。 “好吧，你睡那头，我睡这头。” “哥，有你在，我睡觉就很踏实了。说实话，就算没有陌生人敲门，我也睡不安稳，毕竟是第一次住酒店。” 有李恨水在，菲菲安全感十足。 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 秋天的晚上，没有开空调的房间还是有些凉意的。 菲菲一开始睡觉还中规中矩，可后来一个翻身，一条腿压在李恨水的胸口。 菲菲的脚雪白晶莹，脚趾头像嫩藕芽儿似的。 李恨水不忍将她的脚挪开。 夜深了，李恨水也沉沉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亮。 菲菲已经醒了，正坐在桌前看书。 “菲菲，周末也不睡懒觉？” 菲菲甜甜地笑道：“习惯了早起。哥，我睡觉时不老实，昨晚没有将你踢下床吧？” 李恨水呵呵笑道：“就你能将我踢下床？” 菲菲捂嘴而笑：“对了，哥，我们下午回青山吗？” “是的。你是下午四点前到学校吗？不会碍事的。” “行，我上午就在酒店看书。哥，可以继续辅导我功课吗？” “可以，上午我也没啥事。” 十一点左右，范金强打来电话，说检测报告出来了，确认菲菲是他的生物学父亲。 李恨水和菲菲退房后，离开酒店，与范金强会合。 虽然早有思想准备，范金强还是很激动，怜惜地望着聪明漂亮的女儿，动情地说：“菲菲，我会想方设法弥补亏欠你十八年的父爱。” 范金强又是给钱，又是许诺，然而，菲菲似乎并不感到激动。 那神情，使李恨水想到自己初见生父沈海淼时的情景，那是何等的相似。 范金强再次请李恨水和菲菲吃饭，他很珍惜和女儿在一起的时光。 毕竟，这种见面是偷偷摸摸的，他还要瞒着家庭。 李恨水将菲菲送到青山一中不久，接到张玉洁电话。 从张玉洁激动的语气中，李恨水已经猜出，她这次竞争上岗面试演说成功突围。 果然，张玉洁说：“恨水，好消息，我面试演说圆满成功，得分很高。对了，面试主考官就是冯局。” “这就意味着你晋升正科已成定局？” “那也不是吧，笔试面试之后，我的综合成功名列前茅，如果组织研究和考察公示环节不出问题，那就可以晋升正科。” “那两个环节不会有问题的。”李恨水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淡淡的惆怅，“玉洁，你晋升正科，意味着你挂职锻炼提前结束。以后见你就不那么容易了。” 张玉洁沉默了一会，幽幽说道：“是哦。不过，就算调离，也不会那么快。”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祝贺你。等你回金汤，我请你吃饭。” “好呀，要不，我们去青龙镇，叫上秦如霜。青龙镇可是美食之乡，那里有美食一条街，在青山县都很有名。”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发生了几件事。 第一件事，李恨水被任命为温泉山庄经理，魏晓丽被任命为副经理，但李恨水的工作重心在镇里和村里，不具体负责山庄工作，魏晓丽负责山庄日常生活经营。当然，重大事情还需要李恨水拍板。 李恨水知道，他这么快就晋升为经理，是孟依然的功劳。 孙金山升任东辰外贸公司总经理，主要是孟依然的功劳。 作为上司，孟依然打招呼让孙金山提拔李恨水，孙金山自然不敢说半个不字。 第二件事，段玉平涉嫌合同诈骗，已被刑事拘留。段玉平诈骗所得，大都已被挥霍，给十多家施工单位造成二百多万元的经济损失。 由于莫善昆以镇政府的名义违规给段玉平的骗子公司背书，镇政府承担连带赔偿责任的可能性很大。 当然，打官司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第三件事，段玉平诈骗得逞，莫善昆应承担主要责任。但是，由于他上面有人，他没有受到任何处分。 上面给出的理由是：干部干部，干字当头。鼓励实干敢干，让有能力、有魄力的干部“放手去搏”，就得有容错的胸襟和机制。 莫善昆的确有错，但由于是初次犯错，出发点是为了工作，骗子太狡猾，对他不追究责任，体现了严管与厚爱的有机结合。小说 第四件事，由于李恨水的网上发帖，镇敬老院周红英虐待老人、骗取资金补助一事引起轩然大波。周红英涉嫌诈骗罪被刑事拘留，随后被逮捕。 第五件事，张志德和梁小兰涉嫌放火罪被刑事拘留，随后被逮捕。 张志德虽然膀大腰圆，但一进审讯室，就吓得两腿筛糠，小便失禁，不仅竹筒倒豆子，供出了教唆侄媳妇梁小兰放火的事实，还供出贪污受贿行贿等问题。 这些年，他送给连襟唐建华就有十几万元。唐建华随后接受审查。 田乐集团的田小乐和情人张小花来到金汤镇。 他们此行，一是考察金汤镇投资环境，二是散散心，欣赏美丽的乡村田园风光。 田小乐的精神状态比上次明显差了，张小花也不太开心。 程枢私下里询问张小花，张小花轻叹一口气：“就在前两天，田小乐被查出肝癌和胰腺癌。平日里看着身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病，而且病情如此严重？” 程枢也感到很震惊。 张小花说：“田小乐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念及我和他情人一场，这次计划投资金汤镇，让我担任总经理，并且，产权百分之百归属我，算是对我的一种经济补偿。” 第257章 湖心岛开发 程枢趁热打铁：“小花，金汤镇工业园区，配套设施较为齐全，可以作为坚果加工厂和五谷杂粮工厂的厂址。” 张小花点头道：“我会说服田小乐的，我也相信，他会尊重我的意见。” 程枢兴奋地说：“好，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先去桃花村，那里的旅游开发如火如荼。” 程枢微笑着对李恨水说：“李委员，桃花村是你的地盘，你可要尽地主之谊。” 李恨水笑道：“听说张总要来，我都安排好了。午餐就在湖心岛。虽然条件有限，但都是原汁原味的土菜。” 张小花顿时来了兴致：“太好了，现在食品安全堪忧啊，地沟油、注水肉、苏丹红、塑化剂、农药残留，各种各样违规添加的防腐剂、添加剂……要想确保食品安全，我们首先得成为化学家。” 李恨水忍不住笑道：“张总说得太好了。” 张小花是一个实打实的美女，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皮肤白皙，长发飘飘，红唇烈焰，s型曲线，性感妩媚。 也难怪田小乐如此宠她，的确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尤物。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张小花的名字太土。 “李委员，今天去你的地盘，一切全听你安排。听说桃花村美女多，帅哥多吗？” 程枢接过话茬：“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但桃花村很奇特，只是美女多，帅哥呢，好像没看到。也许，帅哥外出打工了。” “桃花村就算有帅哥，在李委员面前，也是小巫见大巫。”张小花一边说，一边还直勾勾地审视李恨水，“想不到山旮旯里也有帅哥，而且，比城里帅哥更帅，纯天然的呢。” 程枢扑哧一笑。 桃花村。 “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啊！”张小花惊呼。 李恨水笑道：“现在是秋天，你来的还不是时候，如果是春天，枝头桃花怒放，树下落英缤纷。如果是在池塘边，还可体会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意境。对了说起竹，桃花村还有万亩竹海呢。” 桃花村旅游开发临时负责人陈灵儿介绍桃花村旅游发展规划和前景。 陈灵儿看起来心情不错，似乎已从赵波出走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当然，也许这只是假象。一段感情不是说结束就结束了。 张小花笑道：“听了介绍，又看了风景，我是越发不想走了。” 程枢说：“那就扎根金汤镇啊。” 张小花将目光投向田小乐：“小乐，是不是考虑在桃花村建栋小别墅，在这里颐养天年？” 田小乐的神情现出一丝苦涩。 他很清楚，肝癌和胰腺癌都是难治之症，体检报告就像判决书，已经判他死刑缓期执行了。 再富有又如何？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人死了，钱还在。 “小花，一切由你做主。”田小乐笑笑说。 李恨水笑道：“要不，张总就在湖心岛上投资建一栋小别墅，不求大，只求精致，建筑材料可以考虑用木头和竹子。湖心岛也就一二十亩，不适合大兴土木。” 张小花笑道：“待我们去了湖心岛再说。” 通往湖心岛只能乘坐小船。 徐大邦早早就在湖边迎接。 李恨水出任山庄经理后，任命徐大邦为种植养殖业基地负责人。 张小花笑着对李恨水说：“李经理，我给你提条建议，从湖边到湖心岛，建一座小桥，考虑到环保及美观因素，可以建木桥。豫园去过吗？豫园有九曲桥，拥有九曲十八弯。每一段弯曲处雕刻着一朵精美的荷花，还有一座湖心亭。你们可以借鉴。” 李恨水面现难色：“张总，你的建议很好，但是，山庄囊中羞涩啊！要不，山庄和你联合投资？” 张小花嘻嘻笑道：“我看行。大不了将我在江东省的公司卖了，以后就扎根金汤镇。” 上了湖心岛。 春英婶子亲自掌厨。 村长胡兰花介绍道：“春英婶子是桃花村干部，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厨师，这次有贵客来，她重操旧业，亲自掌厨。” 张小花咋舌道：“桃花村果真是美女成堆，连厨师都是美女。” 春英婶子红着脸说：“张总笑话我了，我年近四十，已是中年大妈了。” 张小花窃笑道：“像你这么成熟风韵的女人，正是男人的最爱呢。” 张小花还煞有介事地问李恨水：“李经理，你说是吗？” 李恨水笑而不语。 这次田小乐和张小花来，由于程枢亲自陪同，村里也很重视，村干部几乎都来了，除了患了癌症的村支部书记。 刘丽娟和宋巧儿都在厨房里帮忙。 徐大邦的老婆张春燕有孕在身，在烧锅灶。 今天，用农家土灶烧饭烧菜。 程枢、李恨水陪同田小乐和张小花在湖心岛上转转。 张小花说：“湖心岛真的很美，但有欠缺，就是条件简陋，看着寒碜，没有开发，比如，吃住在活动板房。当然，过度开发也不行。我在想啊，如果在湖心岛建几栋小木屋，拆掉活动板房，岂不是更好？岛上呢，树木多，但花草少、亭子少、石径少，对了，游乐设施也少，可以考虑搞个秋千、滑道什么的。” 李恨水笑道：“张总，如果你愿意投资的话，湖心岛怎么建，全听你的。” 张小花扭头问程枢，笑着问：“我的程大书记，我要是建成了小别墅，你不会让人将这些当违章建筑给拆了吧？” 程枢犹豫片刻，说：“你说的可不只是玩笑话，我在任上，不存在这个问题。但是，我离任了，换成其他人主政，就说不定了。不过，自有办法。你注册成立一个文旅公司就是。只要不是高层建筑，不破坏乡村整体规划，按规定履行审批手续，就没事。” 张小花笑道：“还是程书记考虑问题周到。行，就按程书记的指示办。” 午餐前，程枢找胡兰花谈话。 “胡主任，老支书癌症晚期，长期无法工作，镇里决定免去他的职务，拟由你担任。” 程枢顿了顿，凝神观察胡兰花的表情。 胡兰花平静地说：“谢谢程书记的栽培和关心。” 程枢接着说：“关于谁接替你的职务，你推荐谁？” 胡兰花想了想，说：“李委员还有个村长助理的头衔，我觉得由他推荐合适。” 程枢微笑着说：“我现在是征求你的意见。” 胡兰花脱口而出：“那我推荐宋巧儿。” 程枢笑着问：“推荐理由呢？” 胡兰花说：“有文化、有想法、有担当，为人公道正派，作风务实亲民。前不久，还获得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称号。” 胡兰花点点头：“李委员推荐的也是宋巧儿。” 第258章 人作有祸 程枢又找宋巧儿谈话，李恨水参加谈话。 当宋巧儿听说镇里有意让她接替胡兰花村长一职时，惊讶无比：“让我当村长？能行吗？村民会投票选举我吗？” 程枢笑着说：“怎么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呢？你是女性，又不牵扯村里几个大姓之间的恩怨，相比较其他候选人，你更容易当选。再说，镇里是你坚强的后盾。” 宋巧儿说：“那我就试试吧，谢谢两位镇领导的关心。” 热气腾腾的菜肴上桌了。 经过春英婶子精心烹调的菜肴，色香味俱全，毫不逊色于城里高档酒店的菜肴。 李恨水介绍说：“所有食材都是绿色无公害的。鱼是野生，猪肉是家养，鸡是土鸡，蔬菜、粮食没打农药，施的是农家肥。” 张小花感叹道：“在小时候，我们吃的食材都是这样，绿色无公害。但现在，却成了一种奢望。” 程枢也大发感慨：“是啊，以前稀松平常的东西，现在却成了奢侈品，究竟是谁的错？” 田小乐闷闷不乐，对于一个生命处于倒计时、却还有很多财富来不及挥霍的人来说，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小乐，开心点，来这里就是散心的，你看，今天这么多美女陪你呢。”张小花说笑道。 田小乐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是啊，桃花村美女真多，乱花渐欲迷人眼。” 张小花为了逗田小乐开心，提议道：“我们每个人说个笑话，最好是荤段子，活跃活跃气氛。大家意向如何？” 在座的都能体会张小花的良苦用心，没人提反对意见。 张小花道：“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是默认了。我来抛砖引玉。一少女抱着猫去买鸡蛋，到了摊位后，她放下猫，开始挑选鸡蛋，男摊主夸赞猫：你的咪咪好大呀!少女强忍着愤怒，男摊主又说：你的咪咪好白呀!少女终于忍不住了，怒骂道：你再胡扯，我就捏碎你的蛋!” 众人捧腹大笑。 张小花说完，刘丽娟抢着说：“我也来个吧，不过，我首先声明，这个荤段子是我在网上找的，不是我的原创，再说了，我是粗人，也创作不了。” 张小花笑道：“都一样，我刚才的荤段子也是在网上看到的。大家开心就行。” 刘丽娟开始边看手机边读： 医院的看门人老王是一个光棍，没有钱，长得又丑，却把医院里的漂亮护士都玩遍了，终于因为体力不支猝死。 李大夫一直想不明白，这老王就是个糟老头儿，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喜欢他？ 于是，他决定去停尸房一探究竟。 到了太平间，掀开白布，只见老王的本钱非常足。 李大夫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么多护士都愿意给他玩。他心想，不行，我得把它带回去，给老婆开开眼界。 于是，他把老王的家伙割了下来，带回家。 晚上下班后，李大夫兴致勃勃地打开家门，对老婆说：快看，我拿回来了什么？ 李大夫的老婆正在做饭，回头一看，大惊失色：啊！老王死了？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田小乐也笑得很开心。 李恨水掏出手机，准备在网上找一个荤段子应付一下，这时候，手机忽然弹出一条信息：男子实名举报妻子与镇长通奸。 打开一看，惊讶万分。 故事的主角竟然是莫善昆和靳晓萍。 “李委员，到你了！”坐在身边的刘丽娟，用胳膊肘碰了李恨水一下。 李恨水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说：“你们看，各大网站开始疯传靳晓萍丈夫的实名举报信，靳晓萍与莫善昆通奸，被她丈夫抓了现行，就在昨晚！怪不得上午没看到莫善昆来镇里上班。” 程枢、胡兰花等人都拿出手机看花边新闻。 靳晓萍丈夫名叫周伟，在县城上班，是一家事业单位的普通工作人员。 靳晓萍嫌弃丈夫没本事，既当不了官，又发不了财。两人感情并不好。 靳晓萍私生活不检点，周伟也有所耳闻，但苦于没证据。 最近，周伟接到匿名举报信息，说妻子和莫善昆有染，还说两人经常晚上在莫善昆宿舍幽会。 周伟相信这是真的，便暗地里躲在宿舍附近的树林里。 还真的见妻子进了莫善昆的宿舍。 周伟立即叫来几个朋友，猛然撞开了莫善昆的宿舍门，将两人抓了现行。 当时，靳晓萍坐在莫善昆身上。 看到妻子一脸陶醉的表情，周伟真的想掐死她！ 周伟不仅拍了两人鬼混的照片和视频，还将莫善昆打得鼻青脸肿。 莫善昆跪地求饶，愿意给予周伟金钱补偿。 莫善昆很清楚，一旦此事曝光，对他的仕途将产生重大负面影响，弄得不好，会被撤职。 周伟狮子大开口，让莫善昆赔偿他五十万。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莫善昆同意补偿三十万。 就在签订协议时，周伟的朋友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上网一搜索，及时提醒他，说这是敲诈勒索。 妻子出轨，丈夫要求奸夫赔钱私了，最后因为敲诈勒索被判刑的案件屡见不鲜。 周伟当时醒悟了，差点落得人财两空。 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周伟却选择了一种极端的方式来平息心中的怒火——网络曝光。 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很清楚，莫善昆上面有人，如果不借助网络的影响力，是很难让莫善昆付出代价。 实名举报，女下属与镇长，通奸被抓现行，这些元素综合在一起，就是顶流。网友爱看，网站和自媒体爱转载。 程枢喜忧参半。 喜的是，经过这么一折腾，莫善昆恐怕要退出金汤镇政治舞台了。 忧的是，这对金汤镇形象是伤害。 不过，互联网的记忆只有三天。 有了新的网络热点，之前的热点就会渐渐被人淡忘。 互联网永远是喜新厌旧的。 众人看了靳晓萍和莫善昆的丑事曝光，议论纷纷。 李恨水说：“上次招商引资被骗，莫善昆安全着落，毫发无损。这次恐怕挺不过去了。青山县有关方面已经发话了，将开展全面、认真的调查。视频、照片都有了，还调查个毛线呀？” 程枢说：“天作有雨，人作有祸。莫善昆做得太出格，终究要付出代价。” 刘丽娟好奇地问：“莫善昆的镇长位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李恨水说：“应该是保不住了，网络杀伤力太大。唐建华被抓，靳晓萍估计也要处分，金汤镇恐怕要重新洗牌了。” 程枢点点头，赞同李恨水的看法。 第259章 万教授之死 张小花和刘丽娟一样，口无遮拦，嬉笑着问李恨水：“李委员，是不是你向靳晓萍丈夫周伟告密的？” 程枢也微笑着看着李恨水，似乎有着和张小花同样的疑问。 李恨水哑然失笑：“靳晓萍是有夫之妇，不守妇德，与人通奸，自作孽不可活，怎么扯到我头上了？我可没兴趣玩这种小伎俩。” 刘丽娟不服气地说：“李委员，我认为你这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也是双重标准。一个巴掌拍不响，莫善昆与靳晓萍通奸，两人都有错，怎么只怪罪靳晓萍？” 李恨水辩解道：“我没说莫善昆没错呀。莫善昆以权力为工具，以晋升为诱饵，诱惑靳晓萍，两个人一个图色，一个图权，都不是什么好鸟。” 刘丽娟捂着嘴笑：“李委员，说别人容易，你确定自己能做到心不动于微利之诱、目不眩于五色之惑？你如果处在更高的位子上，有漂亮的女下属主动献身于你，你仍能做到心如止水？” 李恨水笑而不语。 他心中腹诽：你刘丽娟诱惑我还少吗？我有没有上过你？没有！ 张小花说：“李委员，到你说荤段子了。” 这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万晓雅打的。 李恨水起身站起，对其他人说：“你们先说，我等会再说。” 张小花笑道：“女朋友打的？还避着我们？” 李恨水笑了笑，走了出去。 万晓雅说话带着哭腔：“恨水，我爸爸快不行了！前几天身体状况还不错，从今天上午开始，不仅疼痛加剧，还出现呼吸衰竭、昏迷等症状，医生说，估计就在这一两天了。” “啊！”李恨水又惊又怕，他每次到江州，都抽空去看望万教授。 前几次，万教授精神状况还不错，李恨水甚至乐观估计，万教授起码还能活一两年，怎么形势急转直下？ 万晓雅呜呜哭泣起来。 李恨水安慰道：“晓雅，你爸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启程去江州！” 挂断电话。 李恨水匆匆回到餐厅，对众人说：“不好意思，我的恩师处于弥留之际，我得赶往江州。” 众人都很惊讶。 程枢说：“李委员，你去吧，工作的事，不用担心。” 李恨水向程枢投去感激的一瞥。 张小花喃喃道：“李委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看他紧张的神色就知道，他对恩师有着很深的感情。这年头，忘恩负义的人太多了！” 江州。 省立医院。 单人病房。 时湘云和万晓雅都泪水涟涟。 也许是回光返照，或许是心灵感应，李恨水刚到，之前还处于昏迷状态的万教授竟然醒了，而且，意识很清楚。 看着这副模样，李恨水想着以前万教授对他的好，鼻子陡然一酸，泪水滚了出来。 “万教授！”李恨水轻声叫道。 “恨水，坐，坐。”万教授挥着瘦弱、颤抖的胳膊，示意李恨水坐在床边。 李恨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恨水，我和湘云除了晓雅，几乎没有什么亲人了。”万教授说话很吃力，剧烈的咳嗽，还咳出血来。 李恨水非常了解万教授和时湘云的家庭情况。 时湘云是万晓雅亲妈的堂妹，在年幼的时候，父母亲就相继撒手人寰，万晓雅父母亲给予她很大的帮助。 后来，万晓雅妈妈因病去世。万教授仍然坚持资助时湘云，帮助她完成学业。 可能是出于崇拜和感恩心理，时湘云嫁给了年长她二十岁的万教授。 两人虽然年龄相差悬殊，但感情很深。 但结婚这么多年，时湘云并没有生育。 时湘云没有兄弟姐妹。万教授有个姐姐，但前些年就去世了。 因此，万教授才说他和时湘云没有什么亲人。 时湘云端了一杯温水，喂了万教授几汤匙，那神情，就像母亲喂自己的孩子。 细节处显真情。 可以看出，时湘云对万教授感情很深。 李恨水猜测，万教授这是回光返照，应该是交代后事了。 “恨水，你是我的得意门生，我也一直将你当自己孩子看待。”万教授气喘吁吁的，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恨水心疼至极，柔声说：“万教授，喝口水，慢慢说。” 时湘云又喂了万教授几汤匙温水。 “恨水，我死了，湘云和晓雅就孤苦无依了。” 万教授老泪纵横，看得出来，他很眷念妻子和女儿，不忍离开她们，然而，可恶的病魔…… 万教授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大汗淋漓，又处于昏迷状态。 “老万！老万！”时湘云在轻声呼唤。 “爸爸！爸爸！不要吓我！”这是万晓雅的声音。 “万教授！万教授！”李恨水也呼唤道。 在三人的呼唤声中，万教授终于醒了，他嘴唇动了动，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无力地望着身边的亲人，眼眶湿湿的。 李恨水知道，万教授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这时候，万教授伸出颤抖的手，捉住女儿的一只手，放在李恨水的手掌上。 李恨水明白，万教授是要将万晓雅托付给他。 只是，他不知道，这种托付，是让他像哥哥一样关心呵护万晓雅，还是希望他将来能够娶她。 万教授又在搜寻时湘云的手。 “老万，我在呢。”时湘云见状，主动抓住万教授的手。 让李恨水始料未及的是，万教授使出浑身力气，将时湘云的手也放在李恨水的掌心。 然后，他头一歪，永远离开了这个让他无比眷念的世界。 时湘云和万晓雅都嘤嘤哭泣起来。 李恨水是泪飞化作倾盆雨。 几天后。 协助时湘云处理完万教授后事时，李恨水又一次来到时湘云家。 万晓雅呆呆地望着父亲的遗像，没有哭泣，她的眼泪已哭干。 书房内传来哀怨的歌声。 李恨水静静地站在书房外，侧耳倾听。 时湘云一边弹奏古筝，一边轻声歌唱。 李恨水是中文专业的，精通唐诗宋词。 他听出来了。 这是李清照的一首词：《孤雁儿》，一首脍炙人口的悼念亡夫之词。 这首词是李清照在丈夫赵明诚去世后所作，词人以咏梅暗而悼亡，以景而衬情，表达了其对亡夫的深挚感情和凄楚哀思。 时湘云是江中大学艺术学院声乐系副教授，她将此词谱曲、弹奏、轻唱，悼念亡夫万教授。 古筝曲很哀伤，时湘云唱得很用心，句句断人肠。 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 沈香断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 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 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 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第260章 职场规划 窗外雨潺潺。 老天爷似乎也在为万教授的黯然离世而落泪。 李恨水不忍打扰时湘云对亡夫的思念，默默离开书房门口，走近万晓雅的身边，轻声安慰道：“晓雅，万教授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你如此悲伤。” 万晓雅忽然一头扎进李恨水的怀里，悲悲戚戚地说：“恨水，我的心很痛！” 李恨水轻轻拍打万晓雅的肩膀，故作开心地说：“哥们，不带你如此颓废的。你，还有你的湘云阿姨，都要尽快从悲伤里走出来。我们都要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我相信，这也是万教授的遗愿。” 万晓雅依偎在李恨水的怀抱里，掩不住的悲伤。 李恨水不忍推开她。此刻的万晓雅，最希望的就是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万教授已经将万晓雅托付给他，他更希望，万教授的托付，只是让他像哥哥照顾妹妹一样，关照万晓雅，而不是娶她。 同时，万教授也将时湘云托付给他。 他该如何摆正与时湘云的关系？ “恨水，我们去看看湘云阿姨吧。”不知过了多久，万晓雅轻轻推开李恨水。 “好。” 书房里的音乐声已经结束了。 万晓雅轻轻敲了几下门。 “晓雅，进来吧。” 当李恨水也出现在时湘云的面前时，她很惊讶：“恨水，什么时候来了？我都不知道。” 时湘云沉浸在对万教授的哀思中，没有注意到李恨水的到来，也很正常。 “师母！”看着时湘云眼眶红红的，身影憔悴，李恨水有着说不出的心痛。 “恨水，处理老万的后事，耽误你好几天时间了，你尽快上班吧，不能误了工作。”时湘云幽幽说道。 “明天回青山。师母，还有晓雅，你们要不要一起去青山？去那里散散心？桃花村山美水美，是散心的好去处。” 时湘云沉吟半晌，幽幽说道：“还是过段时间吧，我和晓雅明天要去学校了。” 李恨水说：“行，我在青山县，随时恭候你们的到来。” 书桌上，有时湘云在白纸上誊写的诗词。 这也是一首夫妻悼亡词——《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词作者是清朝的纳兰容若。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时湘云的字很娟秀，字如其人。 李恨水又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并请时湘云和万晓雅去外面饭馆吃饭。 两个人的心情都有所好转。 毕竟，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回到金汤镇。 张玉洁打来辞行电话：“恨水，已经接到市局通知，让我这两天交接工作，后天上午去市局报到。” 李恨水心中有着淡淡的惆怅，问：“职位是办公室主任吗？” 张玉洁说：“是的。伴君如伴虎，冯局要求严格，我压力山大啊。” “玉洁，竞争上岗演说前，你也压力山大，结果不是很满意吗？适当的压力能激发人的斗志。” “也许是吧。” “玉洁，上次说好了，你调离之前，请你吃饭。地点你安排。” “我们去青龙镇吧，去那里的美食一条街看看，也许，会对你主政一方有所借鉴。再说了，如霜在青龙镇。” “行，那你联系秦如霜吧。”小说 “好，我现在就联系，稍后回复你。” 不久，张玉洁给李恨水打来电话，说秦如霜最近很忙，白天没时间，但晚上可以，就定在今晚，秦如霜请客，尽地主之谊。 李恨水说，也行，下次他来做东。 下午，二姑秘书舒晴打来电话，说二姑征求他的意见，是继续留在国企，还是步入仕途。 经过一段时间的挂职，李恨水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未来规划。 他现在更倾向于步入仕途。 权力是个好东西，既可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也能为百姓做些实事、好事。 但在国企，能为百姓做好事、谋福利的机会少得多。 毕竟，国企也是追求利润最大化的。 李恨水对舒晴说，他希望步入仕途。 舒晴说，她会将这一决定报告给沈书记。 看得出来，二姑现在还信任舒晴，或者说，表面上信任舒晴。 在不涉及袁壮志时，舒晴还是很可靠的。 挂断电话，李恨水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 自从挂职以来，他做了一些事，取得了一些成绩。 当然，成绩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通过说服范金强，争取了六千万元的道路建设资金，为桃花村旅游开发打下坚实基础。 望洲集团投资桃花村旅游开发，现在开发建设工作如火如荼。 多方争取，火力发电厂项目确定落户金汤镇，现在正在做各项前期准备工作。 江南集团收购镇啤酒厂、田乐集团新建坚果加工厂和五谷杂粮工厂、东流集团投资金汤温泉旅游、精工电子公司投资新的工厂等多个项目正在加速推进中。 在职场，有能力、有政绩、有口碑，又有背景，升迁就如同坐火箭。 李恨水明白，二姑让舒晴打电话后，就会规划他的仕途之路。 接下来，是继续留在金汤镇，还是调到别的地方工作，暂时不得而知。 二姑一定有她的规划，不便多问。 青龙镇与金汤镇相邻，但两镇的经济总量有着天壤之别。 青龙镇是青山县经济强镇，综合经济实力仅次于城关镇，而金汤镇是全县垫底。 青龙镇常住人口八万多人，是青山县人口第二大镇，仅次于城关镇，而金汤镇不到两万人口。 青龙镇有多家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包括袁壮志的青龙山煤矿。 青龙镇美食一条街，不仅在青山县，在云川市都小有名气。 在美食一条街，可以尝遍来自全国各地的小吃。这里商贾云集，游客摩肩擦踵。 来到这里，有一种恍如来到大都市的感觉。 秦如霜从金汤镇委委员，升任为青龙镇委副书记，虽然级别没变，仍是副科级，但很显然，是放在更重要的岗位上。 黄屯饭店。 这是一家老字号的饭店，据说有上百年的历史。 要不是提前订餐，在晚高峰时，是没有包厢的。 秦如霜早早就定了一个小包厢。 李恨水和张玉洁落座后，聊了好一阵子，秦如霜才姗姗来迟。 秦如霜穿着牛仔裤，上身穿着风衣，显得干净利落。 “不好意思，刚刚处理青龙山煤矿与周边小煤矿的纠纷，所以来迟了。”秦如霜一脸的歉意。 张玉洁笑道：“秦书记现在是大忙人啊。” 第261章 美食一条街 秦如霜嫣然一笑：“的确很忙，以前在金汤镇忙，现在更忙。不过，正是干事创业的年龄，忙就忙呗。” 张玉洁捂嘴偷笑：“这么忙，有时间与黄小勇约会吗？” 秦如霜道：“自从来到青龙镇后，就是白加黑、五加二，没有过个正儿八经的周末，没时间回云川市区。不过，黄小勇来看过我。对了，玉洁，你未婚夫来金汤镇看过你吗？” 张玉洁轻叹一口气，哀怨地说：“他要是知道看我，就好了。” 秦如霜话中有话地说：“玉洁，下次我要点拨他，不要一心扑在教学科研上，要懂得如何谈恋爱、如何讨女人欢心，要不然，漂亮警花就被别的男人抢去了。” 张玉洁白了秦如霜一眼，轻声斥责道：“如霜，不要多管闲事。” 秦如霜窃笑道：“好吧，玉洁，趁着结婚前的自由时光，多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结婚后，就没有那么自由了。” 张玉洁红着脸，顾左右而言他：“如霜，刚才你说青龙山煤矿和其他小煤矿发生纠纷。什么纠纷？青龙山煤矿老板是袁壮志吧？” “是的。青龙山煤矿是大煤矿，周边之前还有几个小煤矿，但都陆陆续续被青龙山煤矿收购合并了。但有一家小煤矿不同意收购。” 张玉洁瞥了一眼李恨水，笑道：“如霜，你看我俩光顾着说话，将恨水冷落一边了。” 秦如霜偷笑道：“现在你是冷落恨水，到了晚上，你俩还不是打得火热？” 张玉洁擂了秦如霜一拳，气呼呼地说：“如霜，你是不是吃醋了？要不，今晚让恨水陪你？” 秦如霜摆摆手，自我解嘲道：“黄小勇要是知道了，还不将我的皮剥了？” 张玉洁不以为然地说：“有那么严重吗？黄小勇不是也曾经背叛过你？” 秦如霜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张玉洁捂嘴而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仅知道黄小勇曾经背叛过你，也知道你也背叛过他。所以呢，不要总拿我说事，动辄就教训我。” 秦如霜的脸倏地红了，红到耳朵根。 “是不是恨水告诉你的？”秦如霜望着李恨水。 李恨水也不隐瞒：“是的。我是一个很坦诚的人，前两天向玉洁坦白了。所以呢，以后你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秦如霜狠狠掐了李恨水的胳膊一下，咬牙切齿道：“恨水，你太可恶了！” 张玉洁嬉笑道：“恨水，要不要我救你？” 李恨水笑道：“不用，打是亲，骂是爱嘛。” 这时候，服务员拿着菜单来了。 秦如霜面红耳赤，不再动手了。 “我们点菜吧。”秦如霜对张玉洁说。 两个女孩对着菜单，交头接耳，点了五六个菜，都是这家饭店的特色菜，如跷脚牛肉、肥肠汤、爆炒腰花、手抓香辣羊蹄、酿茄子等。 李恨水问秦如霜：“如霜，刚才你说有一家小煤矿不同意收购，为什么？” 秦如霜道：“袁壮志哪是按市场行为收购？就是巧取豪夺！之前，袁壮志没有动这家煤矿，是因为这家小煤矿也是有背景的，老板是谢明如堂弟。” 李恨水听得很认真。 秦如霜接着说：“现在，谢明如倒台了，小煤矿老板没了靠山，袁壮志就对他动手。然而，小煤矿老板不愿意被袁壮志吞并。袁壮志手段毒辣，派手下将这家小煤矿门口的路挖断了。没了路，大货车进不来，煤运不出去。小煤矿老板找镇里，镇里让我协调处理。” 张玉洁插话道：“如霜，你是怎么处理的呢？” 秦如霜摇头道：“没有处理好，袁壮志根本就不见我。书记镇长他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将我放在眼里？” 张玉洁嬉笑道：“你是美女，袁壮志喜欢美女，怎么可能不见你？” 这时候，楼下传来阵阵喧嚣嘈杂声、打斗声，还隐隐听到女人的哭声。 “怎么回事？”张玉洁问。 秦如霜说：“还是别多管闲事了，青龙镇治安形势并不好。” 张玉洁坚定地说：“我是警察，就得多管闲事。” 秦如霜抿嘴一笑：“好吧，我知道你很快就是冯局的身边红人了。” 张玉洁说：“就算我不去市局工作，我也一样爱管闲事。” 李恨水说：“玉洁，我陪你下去看看。如果只是普通纠纷，就不要管了。” 张玉洁说：“行。” 秦如霜想了想，说：“我也下去吧。” 一楼大厅已经乱成一锅粥。 几个身穿保安服的壮汉正在打人。 被打的是几个女人。 女人倒在地上，披头散发，几个壮汉拳打脚踢。 旁边有人用手机拍照，壮汉夺下手机，砸个稀巴烂，并叫嚣：谁拍照就得死。 “住手！”李恨水一声怒喝。 “你特么的想英雄救美？那要看看你，是英雄，还是狗熊！”两个壮汉放下地上的女子，挥舞拳头，向李恨水耀武扬威。 秦如霜轻声提醒张玉洁：“玉洁，这几个保安，都是青龙山煤矿保安队的。” 张玉洁嘱咐秦如霜：“赶快报警！寻求支援！” 秦如霜苦笑道：“以前发生过保安打人事件，当时人是被抓了，但很快就获释了。” “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张玉洁义愤填膺。 “这女人不错，带回去做压寨夫人。”一个壮汉一脸淫邪地望着张玉洁。 这几个保安，都是满嘴的酒气，显然都喝了酒。 虽然不明白保安打人原因，但几个壮汉对几个柔弱女人拳打脚踢，本身就是暴力行为。 还有一个壮汉仍在踢躺在地的一个女人。 李恨水怒不可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壮汉放倒。 其他几个壮汉一起向李恨水袭来。 张玉洁冲上前，助李恨水一臂之力。 张玉洁练过擒拿格斗术，看似柔弱，其实爆发力很强。 几个保安很快就被打趴在地。 经过简单了解，原来是其中一个保安见一个女顾客长得漂亮，借着酒劲上前索要联系方式，遭到拒绝后，就动手打人。 那个女顾客还有两个同伴，见状就斥责保安。 谁知，几个保安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三个女人大打出手。 李恨水拨打了袁壮志的电话：“袁总，你该好好管一管部下了！” 袁壮志一惊：“恨水老弟，什么情况？” 李恨水简要说了事情经过。 袁壮志说：“恨水老弟，我马上过来！最多十分钟！” 袁壮志快要到时，派出所的人还没到。 秦如霜轻声对张玉洁说：“派出所知道，就算他们来了，也就是将保安带走。最多第二天，保安就被放回去了。袁壮志的保安队赫赫有名，都惹不起啊。因此，只要听说保安队惹事，他们出警就磨磨蹭蹭的。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所长被袁壮志收买了。” 第262章 虚与委蛇 袁壮志一路小跑着来了，就像下属见上司。小说 不得不说，袁壮志这个人能屈能伸。 他可以当面打金泽高耳光，也可以对与他有重要作用的人低声下气地说话。 几个或坐或躺在地上的保安，见主子来了，顿时来了精神，恶人先告状：“袁总，有人在你的地盘欺负我们！” 袁壮志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对着几个保安，每人踢了一脚，恶狠狠地说：“你们的职责是给煤矿看家护院，不是出来惹是生非！什么青龙镇是我的地盘？胡说八道！” 派出所来了几个人。 “袁总，你也在？”一个领头的很惊讶。 袁壮志黑着脸，说：“将这几个家伙带走！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袁壮志发话，派出所的人也胆大了很多，将几个保安控制起来，现场调查情况。 “恨水老弟来青龙镇，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呢？”袁壮志换了一副嘴脸，满脸堆着笑。 “袁总，听说这家老字号饭店菜肴味道不错，刚落座不久，菜肴还没上桌，屋顶都快被你的手下掀翻了！” “恨水老弟，今晚我做东，请你品尝这里的美食。” 袁壮志对饭店老板喊了一声：“老板，将你们饭店拿手菜都上来。” 老板唯唯诺诺道：“袁总，我这就安排。” 袁壮志正要上楼，李恨水却走到三个挨打的女人身边。 三个女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有一个鼻子出血，一脸的血迹，已经看不出她们本来的模样了。 不过，她们的身材都很不错，衣着也很光鲜，像是从大都市来的。 李恨水看着心痛，气愤地对袁壮志说：“袁总，真的要好好管一管你的手下了！他们简直无法无天！” 袁壮志拍着胸脯说：“恨水老弟请放心，我回去就要召开作风整顿会议，约法三章。他们在外闯祸，我得给他们擦屁股，还严重破坏我的形象，叔可忍，婶不可忍！” 李恨水拨打了急救电话。 李恨水不客气地说：“袁总，你的部下闯祸，她们的医药费理应由你出。” 袁壮志连忙说：“这是必须的！不管多少钱，我都负责出，绝不推诿扯皮！” 直到救护车来了，李恨水才上了楼。 还是那间小包厢。 袁壮志一脸人畜无害地笑道：“恨水老弟，你很有女人缘啊，两个美女陪你，感觉我成了电灯泡了。” “哈哈哈。”李恨水干笑几声，“袁总的女秘书怎么不带来几个？” “恨水老弟一声召唤，我裤带没系好，就急匆匆赶来报到，哪有时间带女秘书？” 秦如霜平日里想见袁壮志见不着，今天，他就在面前，而且，那么有亲和力，一点不像叱咤江湖的狠角色。 “袁总，今天因为青龙山煤矿和周边小煤矿纠纷的事找你，可你太忙了。”秦如霜见缝插针地说。 “秦书记，最近忙得天昏地暗，省里有几个检查组、调研组在青龙山煤矿。”袁壮志信口开河。 “袁总，事情总得解决，还要一劳永逸地解决。有纠纷可以调停，但挖断道路，感觉就是不正当竞争了。” “秦书记，我们和这家煤矿的恩怨三言两语说不清。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们也不会这么做。” 李恨水插话道：“袁总，有纠纷可以互相商量处理，可以请镇里调停，挖断道路，影响企业正常生产经营，就有些过了。” 袁壮志当即表态：“恨水老弟说得对，这个问题，请秦书记协调处理，大的方向，我听镇里的。今晚不谈工作，只品尝美食。” 几个人边吃边聊。 秦如霜话语多，看得出来，她很想结识袁壮志，张玉洁话语则少得多。 晚餐后，袁壮志试探着说：“恨水老弟，今晚去壮志大酒店吧？我想和恨水老弟好好聊聊。” 李恨水笑道：“今晚还有安排，就不去了。” 袁壮志不怀好意地瞥了秦如霜和张玉洁一眼，哈哈大笑道：“恨水老弟，我懂了，完全懂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张玉洁起身，对秦如霜说：“如霜，让恨水和袁总聊，我想参观一下你的宿舍，不远吧？” 秦如霜说：“不远，不到一公里，就当是散步吧。” 两个美女挽着胳膊走了。 袁壮志关上门。 “恨水老弟，今晚几个手下殴打女人的事，我负有领导责任，是我平日里管教不严，该承担的责任，我一定承担。”袁壮志赔笑道。 “是啊，袁总，今晚的事，你要引以为戒。你想想，这事如果传到网上，网友们肯定认为，是你纵容的。对你及壮志集团的形象都是巨大伤害。” “恨水老弟所言极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我虽然为人强势，但也不至于唆使手下殴打无辜的女人吧？但一出事，屎盆子就要扣在我的头上。” 李恨水点点头。 “恨水老弟，还有我们挖断周边小煤矿门前道路的事。不知内情的人可能会觉得我一手遮天，胡作非为，但有几个知道个中原因呢？” 袁壮志抿了一口茶，接着说：“这家小煤矿老板是谢明如堂弟，谢明如没倒台前，这家伙横得狠，将我不放在眼里，搞不正当竞争，抢我生意，现在谢明如垮台了，他怂了。对了，我看秦书记和恨水老弟关系挺密切嘛。” 李恨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既然是秦书记出面协调，看在秦书记是恨水老弟好朋友的份上，我怎么说也要给她个面子。” 聊了一会后，袁壮志忽然说：“恨水老弟，新来的冯若兰看来不简单啊，果真是灭绝师太！” 李恨水笑笑说：“怎么啦？” 袁壮志沮丧着脸：“冯若兰新官上任，听说就要拿我开刀。像我这种民营企业家，或多或少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总能找出一些问题来。” 李恨水故作惊讶道：“不会吧？你是不是听了什么谣言？” 袁壮志摇头道：“市局有人是我的朋友，私下告诉我的。说冯局准备调查我。” 李恨水心中冷哼：什么市局朋友，不就是舒晴吗？ 不过，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舒晴的确将她无意中听到的二姑和灭绝师太的谈话内容，告诉了袁壮志。 只是，还不知道，舒晴究竟听到了多少，又告诉袁壮志多少。 要不是那晚误打误撞发现舒晴和袁壮志关系密切，就坏大事了！ 李恨水假装不解，虚与委蛇：“我觉得冯局小题大做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拿刚才保安打人来说，袁总负有领导责任，但你都不在现场，不会也不可能唆使手下殴打无辜的人，如果将这罪责也归到你头上，就说不过去。再说了，现在国家大的方针是保护民营经济发展和民营企业家，不能上纲上线，更不能一棍子打死。” 第263章 重要电话 “如果冯局像恨水老弟这般通情达理，就好了。”袁壮志忽然话锋一转，“恨水老弟，沈书记那边是什么态度？” 李恨水故意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沈书记对于像我这种民营企业家的态度。” “这个不太清楚。但我想啊，云川总体上还很落后，首要任务是发展经济。沈书记来云川后，提出生态立市、工业强市、文旅富市、人才兴市战略，归根结底还是发展经济。像你这种有突出贡献的企业家，是保护、团结的对象，不是打击、排挤的对象。当然，这纯属我一家之言。” 袁壮志听后很高兴：“恨水老弟，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我想拜访你二姑。” “袁总，前不久，我二姑不是去了壮志集团调研吗？” “那是调研，是公事。我想私下里拜访你二姑，增进了解，培养感情。” 李恨水明白了，袁壮志是想收买二姑。 “袁总，这哪行呢？我太了解二姑了，她清正廉洁，而且，你也知道，沈家根本就不差钱。” “恨水老弟，你误会了，就是增进联系。对了，听说你二姑爷喜欢收藏名人字画？我手上还有几幅名人字画。我是个大老粗，这些字画在我手里就是暴殄天物啊！” “袁总，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二姑爷有什么特别爱好。” 李恨水猜测，二姑爷喜爱名人字画，或许是真，多半是舒晴透露的。 李恨水对于二姑和二姑爷的了解，绝对不比舒晴多。 “恨水老弟，我们民营企业家也不容易啊……”袁壮志开始诉苦。 李恨水假装同情：“是啊，我看袁总也是一个很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是很有爱心的慈善家。下次有机会，我会在二姑面前美言你。” 袁壮志兴奋不已：“谢谢恨水老弟。对了，最近没有联系庄亚兰？” “最近忙啊，前段时间，一直在外招商、忙私事。我是才从江州回来。” “恨水老弟，你身边不缺美女。就像今晚，如果不是我这个电灯泡，恐怕你一边品尝美食，一边左搂右抱两个美女。庄亚兰虽然漂亮，但比起秦书记和张所长，还是稍逊一筹。” 李恨水干笑几声。 “恨水老弟，女人嘛，多多益善。以后呢，有需要，尽管开口。可以为你量身定制，车模啊、空姐啊、演员啊、学生啊，只要你想要，我都会想方设法帮你物色到。” 袁壮志顿了顿，说：“对了，恨水老弟，莫善昆这次捅了大篓子，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已经被免职了，下一步估计还要受处分。我都替他感到不值。他来到我这里好几次，空姐、车模玩了好几个。哪个都比那个靳晓萍强！也许，真的应验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嫖，嫖不如偷。” 李恨水哈哈大笑。 这时候，袁壮志接到一个电话，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神色有些异样。 “恨水老弟，先接个电话啊。” 袁壮志进了包厢的卫生间，并将门关上。 看得出来，这个电话很重要，很隐秘。 李恨水蹑手蹑脚靠近卫生间。 正常情况下，有人躲着打电话，身边无关人员不会偷听。 但李恨水是借此窥探袁壮志的秘密。 袁壮志估计也不会想到，李恨水会偷听。 由于卫生间门是关的，袁壮志又刻意压低声音，李恨水只听到几两句话，还不是很完整。 电话是舒晴打来的。 舒晴晚上打车来到青山，想见袁壮志。 之所以没提前说，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还有，舒晴晚上还要告诉他重要信息。 为了不引起袁壮志的怀疑，李恨水又蹑手蹑脚返回原处，给张玉洁打电话。 张玉洁在秦如霜的宿舍。 李恨水说稍后开车接她回金汤镇。 不久，袁壮志出来了，见李恨水在打电话，便坐在一旁玩手机。 李恨水挂断电话。 袁壮志笑着问：“打给张所长的？” 李恨水笑笑说：“是啊，我们得回去了。” 袁壮志有重要幽会，急着要走，笑道：“恨水老弟，我也不挽留你了。晚上要怜香惜玉，不要太猛烈啊！” 李恨水也跟着笑。 两人在饭店门前分手。 李恨水驾车前往青龙镇政府宿舍区。 青龙镇政府宿舍比金汤镇条件好太多。 职工周转宿舍楼是几栋楼房，每名职工一间套房，就像公寓，拎包入住，空调、洗衣机、电冰箱配备齐全。 秦如霜和张玉洁聊得难分难舍，毕竟二人是相处多年的好闺蜜。 李恨水笑道：“玉洁，今晚，看样子是不想回金汤镇吧？” 张玉洁嫣然一笑：“是有点不想回去，感觉和如霜有说不完的话。” 秦如霜嬉笑道：“玉洁，我可不会留你。我要是留你，恨水准会恨死我的。” 张玉洁轻轻掐了秦如霜一下，娇嗔道：“如霜，别老是拿这个说我，你又不是没和恨水恩爱过。要不，今晚让恨水留下来？我们一起陪他？” 秦如霜张大嘴巴，惊讶道：“玉洁，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开放了？” 张玉洁咯咯笑道：“逗你玩的，你还当真！我走啦，下次回云川，我们再聊。” 秦如霜坏笑：“玉洁，看来你也是一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俩二十多年的友谊，终究敌不过你和恨水的爱情。” 张玉洁白了秦如霜一眼：“如霜，可不许乱说哦。我和恨水的秘密，只有你知道，如果外人知晓，可别怪我口风不紧哦。” 秦如霜哈哈大笑：“玉洁，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张玉洁捂着嘴笑：“反正我不担心你乱说。” 临走时，李恨水忽然回过头来，对秦如霜说：“秦书记，我和袁壮志说了，关于挖断附近小煤矿道路的事，你协调处理，他负责配合。” 秦如霜欣喜地说：“谢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老大难问题。明天我就和他协商。” 张玉洁窃笑道：“如霜，别让袁壮志将你协商到床上啦。” 秦如霜俏脸一红，轻声斥责道：“去你的！越来越没正经了！” 张玉洁上了车。 “玉洁，我们路过一片树林，到时候将车开进树林里，我们就在车里吧，反正是晚上，没人知晓。” 第264章 美男计 张玉洁吞吞吐吐道：“这，这不太好吧？” 李恨水劝说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们要勇于尝试新鲜事物。” 张玉洁嘟着嘴：“上次在山洞入口处，不是已经体验过了吗？” 李恨水坏笑：“那是野战，今晚是车震。” “要是有人敲车窗，咋办？” “谁敲车窗，我就打断他的狗腿！再说了，树林里黑咕隆咚，哪个大晚上的进来敲车窗？” “恨水，我们这段畸恋一直维持下去吗？” “玉洁，我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单身汉，要不，你就嫁给我吧！只要你答应，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婚姻登记处！” 张玉洁轻叹一口气：“唉，明明知道我不会嫁给你。其实，我很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 “玉洁，无论在任何时候，你在我心目中都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那如霜呢？” “玉洁，你也知道，我和你是真爱，和如霜也就是逢场作戏，再说直白点，就是交换，各取所需。其实，我不是一个好男人，不值得你如此付出。” “你就是一个大坏蛋！那次在山洞，夺走了我的处女之身，让我从此上了你的贼船，下不来了！” 说着，秦如霜挥舞粉拳，在李恨水的腿上砸了几拳。 李恨水将车开进树林里。 “恨水，不会真的在车上吧？” “嘿嘿，玉洁，今晚你跑不了的！” 伴随着张玉洁的几声莺啼，车子开始晃动起来。 枝头上栖息的鸟儿受了惊吓，四散逃走了。 此时，在壮志大酒店，袁壮志和舒晴也在巫山云雨。 “壮志，我爱你！”舒晴呢喃细语。 “舒晴，我也爱你！你是我今生遇到的最好的女人！”袁壮志哄道。 袁壮志阅人无数，什么样的女人没经历过？ 舒晴长得不错，但绝对算不上倾国倾城。 袁壮志之所以假装宠爱舒晴，只是因为她是沈媛媛的大秘。 舒晴跟随沈媛媛多年。 沈媛媛来云川工作，又将舒晴带来了。 激情之后，舒晴依偎在袁壮志的怀里。 “壮志，你说我俩的感情，进展得是不是快了些？” “舒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第一次见到你，就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感到你就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我们从认识到今天，还不到一个月吧。” “是的。如果我们无缘，就算天天在一起，也是形同陌路。” “唉，想不到老公竟然背叛我！我一直渴望做个母亲，可他没有生育能力，以至于我和他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为了爱情，我仍然选择和他在一起，甚至避讳提到生孩子，怕伤害他作为男人的自尊。” “舒晴，你是一个好女人。你老公对不起你。你不嫌弃他不能生育，不能成全你当母亲的心愿，而他，竟然在外玩女人、养小三。我要是你，就用剪刀剪掉他的三寸猪肠子，剁成肉酱！” “夫妻一场，好聚好散吧。壮志，谢谢你，在我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给了我安慰、温暖和力量。” 袁壮志第一次见到舒晴，就是沈媛媛去壮志集团调研的那次。 舒晴作为秘书，自然陪同。 袁壮志主动索要了舒晴的联系方式。 那时候的舒晴，刚与丈夫离婚，感情处于空窗期，心情很压抑。 袁壮志与舒晴套近乎，是想借助舒晴的关系搭上沈媛媛这条线。 一开始，袁壮志没想到要推倒舒晴。 这些年，袁壮志什么样的美女没玩过？又怎么会对长得不算特别漂亮的舒晴特别感兴趣？ 然而，当他有事没事通过短信向舒晴嘘寒问暖套近乎时，发现舒晴感情处于空窗期，急需被爱和理解时，他使出美男计。 实事求是地说，袁壮志算不上是美男。 但他是成功人士，发家史可以写一部长篇小说，是有故事的人。 他又有些痞气，是那种坏坏的男人。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他阅人无数，精通女人的心理，很会哄人。 他刻意营造出暖男、成功人士的形象。 舒晴对他越来越迷恋。 而且，丈夫出轨后，她产生了一种报复心理：男人拈花惹草，女人就得守着贞节牌坊？ 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作为沈媛媛的秘书，舒晴很忙。 只有晚上才可能有时间。 袁壮志这段时间，玩女人都少了，有时间就和舒晴视频聊天。 作为玩弄女人的老手，袁壮志不仅火候把握得好，还会讨女人欢心。 舒晴已渐渐沦陷在他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一次，袁壮志借口去云川出差，夜里约舒晴出来见面。 舒晴想都没想就出来了。 舒晴虽然是离异女人，但并不想让人知道她和袁壮志的关系。 毕竟，袁壮志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经常在媒体上露面，不少人认识他。 两人是在酒店里见面的。 在半推半就中，舒晴推倒了舒晴。 李恨水无意中撞见的那次，是舒晴和袁壮志的第二次幽会。 这次幽会，舒晴透露了部分沈媛媛和冯若兰私聊时的内容。 之前，冯若兰几次去沈媛媛办公室汇报工作。 冯若兰说了袁壮志的部分罪行，还说了李恨水从庄亚兰那里得到的视频，并说准备对袁壮志开展秘密调查。 至于视频内容是什么，舒晴并没有听到。 因为她是为冯若兰倒水时，进入沈媛媛的办公室，无意中听到的，听的内容不完整。 沈媛媛当时说，袁壮志的罪行触目惊心，但要缜密调查，经得起历史和事实的检验。 这次幽会，舒晴只是向袁壮志透露，冯局要对他开展调查，没有提及李恨水，没有提及更多的内容。 舒晴没有全部说出所听到的，原因有二： 一是不能亮出所有底牌，就像挤牙膏，一点点挤出来，这样一来，袁壮志就会更信任、更有求于她。 二是涉及到李恨水，舒晴不太敢说。 她很清楚袁壮志不好惹，一旦袁壮志对李恨水实施报复，事情闹大了，很容易引火烧身。 李恨水是沈家的人，沈家的人更不好惹。 李恨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沈家绝对会一查到底，最后很容易将她搭进去。 今天晚上，是舒晴和袁壮志的第三次幽会。 沈媛媛今天去了江州，舒晴没有同行。因此，她晚上有时间。 她悄悄来到青山，到达后，给袁壮志打电话，给他惊喜。 她发现自己已经深深迷恋上袁壮志了。 袁壮志的野性和高超的床上技巧，让她沉醉、着迷。 “舒晴，你不是说还有重要消息要告诉我？”袁壮志一边爱抚，一边问。 “当然有啊，我还会骗你吗？是关系到你的前途命运的。” 第265章 美男计2 袁壮志一惊：“沈媛媛和冯若兰真的要对我动手？可是，我并没有做过多少错事啊！” 袁壮志心里其实想的是，我干的坏事，没有几个人知道，而且，保密工作做得好。 舒晴咯咯笑道：“我可没这么说，是你瞎猜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袁壮志松了一口气：“你暗指沈媛媛和冯若兰是鬼？” 舒晴娇笑道：“不要联想，好吗？不就是一句谚语吗？好吧，算我引用不当。” “舒晴，我的好宝贝，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壮志，昨天灭绝师太又到沈书记办公室汇报工作，我在门外侧耳倾听，大部分谈话内容都听到了。冯若兰主张对你开展调查，但沈书记不同意，说要保护民营经济发展，保护企业家，不能动辄上纲上线，不能破坏云川经济社会发展大局。就算你有些问题，也是人民内部矛盾。当然，如果你确定涉嫌犯罪，那就另当别论。” “看来沈书记还是不太支持查我的。沈书记是一把手，灭绝师太是她的下属，得听她的。” “壮志，你知道吗？沈书记和灭绝师太关系非同一般，两人多年前就在一个培训班上认识，还在一个房间同居半个月。” “原来如此。那太好了！沈书记说话，冯若兰能听得进去。” “壮志，你老实说，究竟有多大问题？” “舒晴，像我们这种民营企业家，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可能我的问题更多些，比如偷税漏税。” 袁壮志又举例说了几个保安追逐殴打无辜女人的事。 “壮志，这些都不是原则性问题。《刑法》修改后，偷税漏税被查处，只要按照税务机关要求，限期补缴税款，就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那些明星、主播偷漏税多着呢，有没有坐牢的？没有。至于你手下寻衅滋事，只要不是你指使教唆的，也不是你的错。” 袁壮志心想，我的问题远不止这些，就拿侵害少女来说，这些年，侵害少女不下二十几个。 但是，袁壮志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 他的套路并不新鲜，让人物色家庭贫困、没有任何背景、单纯、漂亮的女孩，使用不法手段实施侵害，拍下作恶时的照片视频相威胁，并给予大额现金作为补偿。 袁壮志轻轻安抚舒晴，温柔至极，满嘴的甜言蜜语，他知道，这个女人非常缺爱。 舒晴依偎在袁壮志的怀里，说：“老公，做领导秘书虽然风光，却太累了。说实话，我很想辞职，不干了。” 舒晴将称呼从“壮志”改成“老公”。 袁壮志使用美男计拿下舒晴，并不是有多爱她，而是因为她是沈媛媛的身边红人。 “宝贝，你也知道，像我们民营企业家，如果身后没有几个当官的庇护，很难坚持下去的，更别说能赚大钱了。你是沈书记的秘书，我希望你能为我和沈书记之间搭建一座桥梁。” 舒晴撅着嘴，佯装不悦：“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利用我！” 袁壮志赔笑道：“宝贝，怎么能说利用呢？我这么做，是为我们的未来考虑。等我们有很多钱了，我们移民海外，买下一座庄园，一起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 “老公，那你说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辞职？” “这样吧，等有一天沈书记调离云川，你就辞职，好吗？” “不好又如何？” 袁壮志见舒晴有些不开心，又百般哄骗。 最后将舒晴压在身下，轻而易举攻陷城门。 在冲锋陷阵的关键时刻，袁壮志问：“宝贝，还有没有重要信息？不能像挤牙膏似的，一点点挤出来呀。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如果出了什么事，对你也不好啊。” “老公，快点！” “老婆，我爱你！” 狂风暴雨之后，舒晴面颊绯红。就像一块枯萎的土地，突然天降甘霖。 “老婆，还有没有重要信息？千万不能瞒我呀！” 被欲望和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的舒晴，终于不再挤牙膏了，而是选择和盘托出。 她还做着袁壮志带她远走高飞的黄粱美梦呢。 “老公，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一个叫庄亚兰的？” “是的，怎么啦？”袁壮志心头一惊。 庄亚兰可是他作恶侵害女孩的重要帮凶和证据保管人，虽然她很忠诚，但难免会出事。 一旦庄亚兰出事，他就完蛋了。 “我听冯局说，庄亚兰手里有你的视频？” “冯局怎么知道的？” “老公，那是什么视频？是不是你和女人偷欢的视频？” “你不知道？” “我只是无意中听到几句，当时，我又不会刻意去偷听。不像现在，为了你，我当上了间谍。” “老婆，谁让你爱我呢？我计划年底就去一趟澳洲，买下一座葡萄酒庄园。以后呢，那里就是我们的伊甸园。” “老公，你都是云川首富了，又不差钱，为什么还要挣钱，挣那么多钱，这辈子用得完吗？” “老婆，你可能也知道，像我们这些所谓的企业家，手头并没有多少现金流，很多都购置了资产，不能很快变现。” 袁壮志在欺骗舒晴，虽然他说的有道理，但这几年煤炭价格高涨，煤矿就像摇钱树。他在银行的存款不少于十位数。 “老公，我真的厌倦了秘书工作，太累、太忙！想和你幽会，都要挤时间。” “老婆，再坚持几年，我陆陆续续将资产变现。变现的同时，将资产转移到国外，并在国外添置房产。我这几天，时常在幻想一个场景：在澳洲属于我们的农场上，我们牧马放羊，然后呢，在柔软的草地上尽情放纵，大地为床，蓝天为被。” “老公，我们再生一双可爱的儿女，尽享天伦之乐。” “对了，老婆，冯若兰又是如何知晓庄亚兰的视频？是庄亚兰自己说的？” “庄亚兰是你什么人？” “我的实习秘书。” “她对你忠诚吗？” “应该忠诚，但是，再忠诚的人也难免被收买。” “庄亚兰没有背叛你，但是，有一个人想方设法从她手里获得了视频。” “谁？” “老公，我说出来，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那个人你惹不起啊！” 第266章 将功赎罪 袁壮志又惊又怕，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是，是谁呀？” “老公，你猜不出来？” “一时真的猜不出来。”袁壮志由于受到惊吓，脑子一片浆糊。 “那我就不打哑迷了，直说吧，是李恨水。” “啊！怎么会是他？我和他称兄道弟，他怎么会搞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袁壮志坐在床上，回想和李恨水交往的细节。 李恨水费尽心思和庄亚兰接触，难道不是贪色，而是为了从她手里获取视频？ 他又是怎么知道庄亚兰手里有视频？ 他从庄亚兰手里获取了多少视频？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袁壮志百思不得其解。 他和李恨水无冤无仇，没有任何个人恩怨，为什么要搞他？还要置他于死地？ 但袁壮志不会知道，李恨水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社会正义！ 此刻，袁壮志已经没有任何欲望了。 “老公，到底是什么视频？” “没，没什么，就是我给某些官员送钱送物的视频。”袁壮志搪塞道。 “这不是太严重的问题，民营企业获得的社会资源比国企少得多，要想发展，只能走捷径了。” 这时候，舒晴接到沈媛媛电话，说要准备一个发言材料，明天一早用。 舒晴闷闷不乐地说：“你看，领导秘书是人干的吗？经常大半夜接到通知，要某某材料，第二天一早用。” 袁壮志正好可以脱身，劝慰道：“领导秘书虽然辛苦，但风光啊，二号首长，青山县领导见了你都点头哈腰。人活一世，图什么？不就图个脸面吗？” 舒晴扑哧一笑：“老公，你可真会安慰人！” 袁壮志说：“我来安排车子送你回云川。” 舒晴娇声道：“老公，你就不能陪我去云川吗？” 袁壮志心里想的都是李恨水从庄亚兰那里获取视频的事，恨不得立即就将庄亚兰找来，哪有心思送舒晴回云川？ 于是，他借口道：“老婆，刚才做了两次，体力消耗太大，腰酸腿疼，精疲力尽，就想着一觉睡到天亮。” 舒晴通情达理地说：“那好吧，你早点休息，记得想我哦。” 舒晴认识袁壮志，仿佛找到了第二春。 袁壮志假模假样地和舒晴吻别。 舒晴一走，袁壮志就迫不及待拨通庄亚兰的电话。 “小兰，过来！”袁壮志气不打一处来。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庄亚兰为袁壮志物色了不少美少女，但是，她竟然被李恨水那个狗日的给骗了！ “袁总，我在睡觉呢！”睡梦中的庄亚兰还以为袁壮志要临幸她呢。 “小兰，限定你十分钟，必须赶到！否则，我要你永远睡下去！” 庄亚兰睡意全无，明白袁壮志绝不是临幸她，而是有紧要事情。 庄亚兰晚上就住在壮志大酒店顶楼的宿舍，上次李恨水去过的地方。 几分钟后，庄亚兰一路小跑着进了袁壮志的房间。 袁壮志的愤怒之情写在脸上，当场左右开弓，给了庄亚兰几个耳光。 庄亚兰眼冒金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颤颤巍巍地问：“袁总，怎么啦？” “跪下！”袁壮志一声怒喝。 庄亚兰“扑腾”一声，跪倒在地。 “袁总！”庄亚兰可怜兮兮地望着袁壮志，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袁壮志坐在床上，余怒未消。 “不知道。”庄亚兰摇头。 “李恨水是不是从你那里获取了关于我的视频？” “没有呀！我怎么可能将视频给他？打死我也不会给！” “那他怎么获取了视频？” “他从我这里获取视频，不太可能吧？你的视频都在别墅地下室里，两道门锁，还有几个监控摄像头，他怎么可能进得去？除非他是孙悟空，变成一只苍蝇！” “别那么多废话！好好回忆回忆，和李恨水在一起，他有哪些可疑迹象？” “我和李恨水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只有那一次，我来想想。” 庄亚兰仔细回忆和李恨水在一起的前前后后。 “袁总，现在想来，确实有几点可疑。” “说！”袁壮志吼道。 “第一，他不开房间。最后去了我的宿舍。” “什么？你将李恨水带到你的宿舍？” “袁总，是你让我和李恨水在一起，让我陪他睡觉，又没说不准我带他去我的宿舍。” 袁壮志又给了庄亚兰一耳光：“你特么的用什么语气和我说话？信不信我将你沉到湖里！” “袁总，别杀我！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你！”庄亚兰害怕得泪水都滚出来了。 “继续说！” “第二，那天晚上他将我灌醉了。” 袁壮志挥舞巴掌，又要掌掴庄亚兰，但最后忍住了。 “第三，我引诱他车震，他不干。在我宿舍，我醒来时，他说趁我睡着的时候和我做爱，因为他喜欢这种感觉，床单上还有他的污物，我信以为真，可我对睡着时发生的事完全没有意识。” 袁壮志也在沉思，喃喃道：“我也被他骗了，他还发了张照片给我。” 袁壮志翻看与李恨水的聊天记录，找到了那张照片，递给庄亚兰看。 “袁总，照片会不会是摆拍？” “应该是的。” “小兰，我也不打你了，不怪你愚蠢，只怪李恨水那狗日的太狡猾。你房间里的笔记本电脑，有没有我的视频？” “没有。我从来不在笔记本电脑里放你的视频。再说了，他又不知道电脑开机密码。” “那天，你的手机里有没有我的视频？” “我想起来了，那天手机里有你的视频，就是上次资助贫困女孩活动时认识的女孩，因为那次摄像机突然坏了，是用我手机拍的。但我在将视频保存到你地下室的电脑后，就将视频删掉了。还有，我手机设置了锁屏密码。” “手机里的视频是彻底删除，还是删除到回收站？” “不记得了。” “我就知道你猪脑袋记不住！他是不是偷看了你的锁屏密码？” “如果他确定从我手机里拷贝了视频，应该是偷看了我的锁屏密码，恢复了回收站。” “李恨水将视频转交给冯若兰，冯若兰要查我，你说怎么办？” “李恨水为什么要对付你？你对他一直不薄。” “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袁总，我错了，麻痹大意，酿成大错，但我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可以制服李恨水。” 袁壮志精神一振：“小兰，说说看。如果可行，算你将功赎罪。” 第267章 新的使命 庄亚兰说：“袁总，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李恨水背景很深，家族势力大，二姑又是市里一把手。我们可不可以将李恨水骗来，给他吃药？我再找一个女孩来。等他侵犯女孩时，我们拍下视频，借此拿捏他？” 袁壮志低头沉思，过了一会，说：“你确定李恨水一定会侵犯女孩？如果不侵犯，怎么办？” “给他吃药，吃药后就自然想干那种事。如果他还不干，那就威逼他干。只要他干了，就是犯罪。” “如果他真的干了，那就太好了。我就可以和沈媛媛谈条件。因为一旦曝光此事，李恨水肯定是要蹲大牢的。此计可行，但还要打磨方案，精心实施，确保万无一失。” “好的，我再想想。袁总，我有一个建议。” “有话快讲，有屁快放，别婆婆妈妈的！” “袁总，现在既然冯若兰针对你，有可能还在暗中对你展开调查、跟踪，这段时间，你最好低调些，不能太高调。” “有道理，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在事情没摆平前，我还是尽量低调做人。小兰，这段时间，不要再给我物色女孩了。以前你找过的那些女孩，要来一次回头看，胡萝卜加大棒，软硬兼施。每人给些钱，再威胁她们不要和任何人说。” “袁总，我知道了。” “我这几天，主要工作以做慈善等公益事业为主，宣传正能量，增加曝光量。” “袁总，这招厉害！” “别拍马屁！小兰，从现在起，李恨水和你说的每一句话，发的每一条信息，都要第一时间转告我。” “袁总，假如李恨水约我，我是见，还是不见？” “见！为什么不见？但要提前向我汇报，你要提高警惕，千万不能再着了他的道！还有，你将刚才说的方案再完善，物色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年龄不要大，最好是李恨水只要一上她，就涉嫌犯罪的那种，不管她是否愿意。” “袁总，我明白，按照你的指示办。” …… 这几天，李恨水忙得不亦乐乎。 江南集团收购镇啤酒厂、田乐集团新建坚果加工厂和五谷杂粮工厂、东流集团投资金汤温泉旅游、精工电子公司投资新的工厂等多个项目相继正式签约。 加上已经开工的火力发电厂项目和桃花村旅游开发项目，金汤镇招商引资工作取得重大突破，招商引资总金额位列全县第一。 金汤镇人事有了重大调整。 莫善昆被免职后，调整为县宗教局主任科员，是享受正科级待遇的非领导职务。（职务与职级并行前） 莫善昆和王海生竟然在同一单位。 靳晓萍被免去副镇长职务，调任青龙镇任副主任科员。 副镇长黄小二平调到青龙镇任副镇长。 刘奋提拔为副书记。 金汤镇镇长暂时空缺，由程枢临时负责，刘奋接任镇长的可能性很大，但需要等到镇人代会换届选举。 李恨水任青龙镇委副书记。 青龙镇书记由于年龄原因，调任县政协，原镇长接任书记。 镇长空缺，很显然，李恨水是要担任镇长的，就等着年底镇人代会选举了。 李恨水知道，他不是留在金汤镇，而是调到经济强镇青龙镇，应该是二姑幕后操作的结果。 程枢办公室。 “恨水，恭喜你。” “程书记，我其实更希望留在金汤镇，和你搭班子。” “谁说不是呢？县里找我谈话时，我强烈推荐你，你挂职金汤镇委委员以来，成绩可圈可点。但县里并没有听取我的意见。” 程枢顿了顿，接着说：“不过，从你个人发展角度出发，青龙镇更能锻炼人，毕竟，金汤镇和青龙镇相比，不仅交通状况差，经济上也不可同日而语。招商引资虽然取得重大成果，但要实现税收收入，至少还要一两年后。也就是说，这一两年，金汤镇还是穷镇。作为镇长，手头没钱，就像一个家庭没钱一样，难啊！” 李恨水心中也清楚，虽然招商引资工作取得重大成果，但有偶然因素，如果继续留在金汤镇，招商引资是否还能取得重大突破，不得而知。 镇长就是一个镇的当家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想干事也力不从心。 而且，莫善昆招商引资受骗，镇里还很可能要承担连带赔偿责任，那样一来，日子更不好过。 相比之下，青龙镇日子就好过得多，仅次于城关镇的经济强镇。镇干部年底绩效奖金都比金汤镇高一大截。 程枢就像一个可亲可敬的大姐姐，李恨水离开程枢去青龙镇，心中还真的有些不舍。 “恨水，青龙镇虽然是经济强镇，但那边人事比金汤镇更复杂。青龙镇是袁壮志的发迹地。袁壮志在青龙镇浸淫多年，镇村干部大都受了他的恩惠。袁壮志的话语权很大。 “恨水，镇长是需要镇人代会选举的，虽然是等额选举，但同意票必须过半才能当选。一般来说，选举就是走走过场。但是，据我了解，这些年，各地县、镇换届选举都有意外发生，也就是没有贯彻组织意图。” “有一年，邻县人代会选举就出了大事，组织上指定的县长候选人没有选上，不是候选人的却被代表们以另选他人的方式当选。市里非常震怒，随即成立了调查组。” 李恨水问：“那么多代表另选他人，没有人组织是不可能的，这其中是不是涉及贿选？” 程枢说：“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但是，调查结果显示，并没有牵涉贿选。的确有人组织，但这都在法律框架内。主要原因是正式候选人太差劲，口碑不好，能力欠缺，而那位当选的，口碑不错，能力不错，政绩也不错。” “是啊，有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悖论。太敏感，不说了。” “上级极度反感这种违背组织意图的事情发生。那位县长只干了几个月，就被调到市档案局任局长。恨水，青龙镇人事复杂，换届选举时一定要注意动向，防止有人暗中串联搞小动作。” “程书记，谢谢你的提醒。说实话，我并不太在意仕途升迁。随遇而安吧。哪个岗位不是为人民服务呢？” “恨水，你的心态真好。” …… 张玉洁已经去市局报到，办公室主任，相当于冯若兰的大秘。 赴青龙镇履新前，李恨水回了一趟桃花村。 可以说，这里是他的流放地，也是发迹地。 第268章 告别桃花村 桃花村经过村民选举，宋巧儿当选村长，这是桃花村继胡兰花之后，又一位女村长。 桃花村旅游开发项目部食堂。 陈灵儿特意为李恨水举办饯行宴。 胡兰花、刘丽娟、宋巧儿、王春英、王可韫等在陪。 刘丽娟快人快语：“李书记，我们都舍不得你调离金汤镇。你在金汤镇工作如此出色，组织上怎么不就近安排呢？” 胡兰花接过话茬：“金汤镇是穷镇，没个三年五载富不起来，青龙镇是富镇，李书记去了，更能建功立业。” 李恨水淡然笑道：“组织决定，我只有坚决服从的份。感谢一段时间以来，各位给予我的支持，欢迎各位有空去青龙镇走一走、看一看。” 刘丽娟说：“我们到时候组团去。对了，李书记，今晚就不走了吧？我们陪你打牌。” 一想到打牌，李恨水就不由得想起上次和三个女人打牌时的情景，心中一乐。 “李书记，你不反对，就当是默许了。谁愿意晚上打牌？” 胡兰花说：“我就不陪李书记打牌了，晚上陪孩子呢。” 刘丽娟嬉笑道：“你是怕老公杨树根罚你跪床头吧？” 胡兰花脸一红：“别瞎说。” 刘丽娟口无遮拦：“你怕杨树根，我家王大鹏怕我，这都是出了名的。” 胡兰花转移话题：“对了，丽娟，今晚怎么没将闺蜜王腊梅叫过来？她牌瘾很大。” 刘丽娟说：“腊梅怀孕了，不方便叫她。” 李恨水心中一愣：王腊梅怀孕了？她男人死精症不育，之前她撵着他要借种，他死活不答应，难道找别人借种了？ 不过，人多场合，他又不便多问。 王春英也不打牌，小虎晚上离不开她。 陈灵儿晚上还要加班赶材料。 宋巧儿愿意打牌。 三缺一。 王可韫说：“我牌技不太行，凑合着吧。” 刘丽娟咧着嘴笑。 李恨水村部宿舍。 宋巧儿、刘丽娟和王可韫来了。 刘丽娟说：“巧儿，我今天看新闻，说省里计划从明年开始，从村干部中择优考录公务员，高中以上文凭就可以报考。”小说 李恨水点头道：“我也看到了。这种是定向招考，只面向优秀村干部，竞争力小，难度不大。如果与应往届大学毕业生同台竞技，难度就大多了。巧儿可以提前准备。” 刘丽娟说：“我是没资格报名了，文化程度不够。上到高二，实在读不下去，就辍学了。” 李恨水说：“就算你有文凭，也不符合条件，这个主要是面向村支部书记和村委会主任的。巧儿应该可以。” 刘丽娟嬉笑道：“等巧儿高升后，我来接巧儿班，过把村长瘾。” 宋巧儿嫣然一笑：“丽娟，早知道你这么想当村长，当初让你好了。” 刘丽娟笑道：“巧儿，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不是干村长的料。打牌吧，还是像上次一样，谁输谁脱件衣服。” 王可韫惊讶不已：“不会吧？还有这种玩法？” 刘丽娟不以为然地说：“是啊，有什么大惊小怪吗？上次我们就是这么玩的，要不是你打来电话，说陈灵儿被赵波打了要跳河，恨水的底裤都被扒了。” 李恨水说：“不玩那个，低级趣味，就打打牌、聊聊天吧。” 宋巧儿附和道：“就是。丽娟，如果你有暴露癖，现在就脱得赤条条的，让我们都欣赏你火辣诱人的身材。” 王可韫捂着嘴偷笑。 刘丽娟有些失望地说：“既然你们都不同意，也就算了。不带刺激项目，打牌也没意思。” 李恨水说：“那就不打牌，聊聊吧。以后，见你们机会少了。对了，王腊梅怀孕了？” 刘丽娟顿时来了精神：“恨水，你辜负了王腊梅，知道吗？她多次向你借种，你不答应。” 李恨水哈哈大笑：“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刘丽娟怼道：“你不是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不是人。” 李恨水笑道：“丽娟，你这么一说，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俩有一腿呢。” 刘丽娟针锋相对：“如果你想和我有一腿，今晚我就陪你，姿势绝对配合，服务绝对到位。” 王可韫连声说：“太污了！太污了！” 宋巧儿窃笑道：“那我和可韫岂不是成了电灯泡？要不，我和可韫走开，成全你俩？” 李恨水笑道：“巧儿，别开玩笑了，聊聊吧。我很好奇，腊梅找的谁？” 宋巧儿说：“腊梅的事，只有我们几个闺蜜知道，外人都不知道的。” “巧儿，别说，急死恨水。“刘丽娟仍然延续她口无遮拦的风格，“或者，恨水脱光衣服，让我们看看他的本钱大不大，我们就告诉他。” 宋巧儿嗔怪道：“丽娟，说正经点。人家可韫还是大姑娘呢。” 刘丽娟将目光转向面红耳赤的王可韫，问：“可韫，看你羞答答的模样，一定还是黄花大闺女吧？” 王可韫红着脸，说：“不和你们说了，太污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宋巧儿说：“可韫，大晚上的，一个人走路不安全，我俩正好同路，我送你一程。” 王可韫点点头。 刘丽娟好心说：“巧儿，那你也要注意安全。你长得这么漂亮，万一半路上窜出一个色狼，就不好了。” 宋巧儿幽幽说道：“有男人敢碰我吗？” 宋巧儿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忧伤。 刘丽娟劝慰道：“巧儿，那都是封建迷信，我从来不相信。” 刘丽娟又望着李恨水：“恨水，你相信那些无稽之谈吗？” 李恨水摇头：“不相信。” 刘丽娟又开始口无遮拦：“巧儿，你是桃花村第一村花，长得祸国殃民，要是你今晚留下来陪恨水，明天你准一瘸一拐出门，恨水才不会相信那些没有根据的传闻。” 宋巧儿俏脸一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留下来陪恨水吧，我和可韫走了。” 临走前，可韫望了李恨水一眼，说：“哥，早点休息呀。” 宋巧儿和王可韫手挽手走了。 刘丽娟不将自己当外人，仰躺在床上，两只大腿很不雅观地分开。 刘丽娟虽然风骚，但身材还是很不错。大腿匀称秀美，不粗不细。 “丽娟，早点回去休息吧。” “恨水，今晚我就不回去，陪你吧！” 第269章 酒品如人品 刘丽娟是一个性感妩媚的女人，但是，太开放，只要她看对眼的男人，都会毫无顾忌地上床。 她的老公王大鹏偏偏又惧内，发现老婆和野男人鬼混，不但不敢制止，还要送床被子，生怕老婆着凉。 李恨水并不喜欢私生活放荡的女人。 但是，有时候，又难以做到身心一致。 “丽娟，壮志集团的袁壮志和我聊天时说，他从来不和已婚女人鬼混，他还引用了杨绛先生的一句话：不要去碰一个已婚的女人，她是一个男人的脸面。不要去碰一个已婚的男人，因为他是一个女人的余生。” 刘丽娟出其不意，一把抓住了李恨水的命根子，咯咯笑道：“又一个心口不一的家伙！你的身体已经背叛了你的心！” 这个女人，果然风骚无比！小说 刘丽娟一头扎进李恨水的怀里，娇声道：“恨水，就要调走了，今晚我陪你，绝对配合，绝对让你满意。” 李恨水感觉自己快顶不住了。 “恨水，告诉你呀，腊梅是怎么借种的。前段时间，她去了趟县城，路过一家酒吧时，从来没有进过酒吧的腊梅，好奇心大发，就进去了。一个正在喝酒的男人向她招手，腊梅就真的和他喝酒。那男人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也帅气。后来，男人说开房，腊梅跟着去了。就那么一次放纵，腊梅就怀上了。” 这时候，刘丽娟公公打来电话，说王大鹏睡觉时突然晕厥，不省人事。 刘丽娟虽然水性杨花，但心地并不坏，听说老公突发晕厥，泪水涌了出来，一路小跑着走了。 王可韫发来信息：哥，刘丽娟还在吗？ 李恨水回复：走了。 王可韫先发了个偷笑的表情：哥，经受住了美色诱惑？ 李恨水回复：可韫，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王可韫转为视频聊天。 “可韫，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刘丽娟是走了吧？” “嘻嘻，哥，就是想看看你，以后呢，见你一面很难了。” “不难哦，又不是十万八千里。” “也是。要不是我在这边工作还不错，都想跟着你去青龙镇。你能照顾我，我也能照顾你。” 李恨水住在桃花村为数不多的日子里，王可韫每次都抢着为他洗衣服，甚至连臭袜子也洗。 王可韫就是一个可亲可爱的小妹妹。 第二天早晨，李恨水得到消息，王大鹏夜里心肌梗塞猝死，年仅三十岁。 黄泉路上没老少，孤坟多是少年人。 听说刘丽娟哭得死去活来。 从此，桃花村又多了一个寡妇。 青龙镇政府办公大楼比金汤镇气派多了，九层，是青山县最高的镇政府办公大楼。 程枢送李恨水去青龙镇报到。 黄小二和靳晓萍之前已去报到。 青龙镇一把手叫张青松，刚刚从二把手升任一把手，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张青松四十岁不到，中等身材，戴着眼镜，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文质彬彬。 见面之后，镇里在食堂设了欢迎宴。 靳晓萍和张青松是党校同学，两人私交甚好。 党政办原主任升职，张青松任命靳晓萍为党政办主任。 参加欢迎宴的还有副镇长黄小二、副书记秦如霜，及部分班子成员，包括副镇长吕志浩、组织委员伍长春、政法委书记沈继光、纪委书记万剑一。 桌上还上了白酒。 张青松作为东道主，致开场白：“欢迎李恨水同志来青龙镇工作，欢迎程书记来兄弟乡镇交流。部分班子成员在外学习、招商，或因事请假，其他班子成员都来了。” 同饮三杯后，开始捉对厮杀。 出于尊重，李恨水起身站起，敬张青松，然而，张青松稳如泰山，屁股动也不动。 张青松如果处在金泽高的位子上，不站起来，情有可原，但是，他只是镇里书记，而李恨水是享受正科级待遇的副书记、镇长候选人，他不站起来就显得傲慢了。 一些平易近人的领导，哪怕是厅级干部，面对小科员敬酒，也会站起来。就算不站起来，也会微微起身。 李恨水心中有些不快，但只是藏在心里，并不显露出来。 职场酒席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敬酒时，一般是级别低的先敬级别高的，然后级别高的回敬。 当然，东道主为了体现对来客尊重，先敬酒，另当别论。 万剑一、沈继光、伍长春先后都主动向李恨水敬酒，但吕志浩只管着与其他人碰杯，却独独不主动敬李恨水。 吕志浩四十多岁，个子一米六不到，头大如斗，身躯肥胖，长相看起来很滑稽。 吕志浩在张青松面前，一脸的谦卑，却未将李恨水放在眼里。 在职场，这种人其实是最短视的。 黄小二起身敬李恨水：“李书记，很荣幸，我们还在一起共事。” 黄小二上次上班看不雅视频被程枢抓个正着。 但李恨水对黄小二印象还不错。 黄小二文笔好，是有名的笔杆子。 李恨水也起身站起，与黄小二碰杯，说：“黄镇长，以后在工作上，还请多多支持。” 黄小二笑道：“李书记，以后你指哪打哪。” 坐在黄小二旁边的吕志浩当即反驳：“黄镇长，你这说法不对。张书记是班长，我们都得听张书记的，张书记打哪指哪。” 黄小二很尴尬，他只是随口一说，吕志浩却上纲上线。 沈继光说：“我认为，黄镇长说的没错，张书记是一把手，李书记是镇长、二把手，两位领导的指示要求，我们都得听。” 县里下发任命文件时，已经明确李恨水是副书记、镇长候选人。 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的镇人代会一开，镇长候选人就成了镇长。 因此，沈继光说李恨水是镇长，也不算错。 然而，吕志浩却说：“继光同志，你以为镇人大主席团是橡皮图章？镇人代会只是走走过场？” 吕志浩这种人，在电视剧上活不过第三集。 伍长春看不下去了，和吕志浩喝酒：“吕镇长，只喝酒，不谈工作。” 酒桌上，除了吕志浩外，还有一个人没有和李恨水碰杯，就是党政办主任靳晓萍。 在金汤镇时，李恨水和靳晓萍关系不好，但也不坏。 现在，靳晓萍却对李恨水横眉冷对。 李恨水大惑不解。 他主动向靳晓萍敬酒：“靳镇长，我敬你一杯。以前我们是同事，现在仍然是同事，这是一种缘分。” 靳晓萍冷冷地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副镇长了，以后，叫我靳主任。” 李恨水有些尴尬。 靳晓萍也从未向程枢敬酒，甚至程枢反过来向她敬酒时，她也只是轻抿一口，面无表情。 靳晓萍与莫善昆丑事败露，导致降级，这与李恨水及程枢有何关系？ 对了，靳晓萍一定认为，是李恨水向她丈夫通风报信的。 因为李恨水有“作案”动机：搞臭莫善昆，让莫善昆灰溜溜离开金汤镇。 但李恨水不屑于玩弄这种小伎俩。 他甚至都不知道周伟的联系方式。 酒品如人品。酒局如战场。 今天的欢迎宴，李恨水已经看出，接下来在青龙镇的工作绝不会顺利。 第270章 初见王子月 晚饭之后，程枢回金汤镇，李恨水步行回到宿舍。 宿舍和秦如霜的是同一栋楼，但不是同一楼层，都是拎包入住、配套设施齐全的公寓房间。 黄小二也住在这一层，与李恨水是邻居。 黄小二早来几天报到。 李恨水刚进宿舍不久，黄小二就敲门进来了，拎了一盒茶叶。 “李书记，有个朋友在青龙镇山上有一片茶场，送给我几盒，我喝不完，送你一盒，味道挺好的。” 李恨水愉快收下了。 两个人攀谈起来。 谈到吕志浩，黄小二很不高兴：“这家伙是条疯狗！也是马屁精！专门拍一把手马屁。” 李恨水笑道：“拍一把手马屁，也不算错，但错在眼里只有一把手，这就不对了。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黄小二说：“这家伙很有野心。据我了解，他在青龙镇也干了些事，取得了一些成绩，这次县里干部调整，他一心想更上一层楼，比如副书记，或者镇长，然而，最后他原地不动，心里有落差。” 李恨水问：“吕志浩有背景吗？” 黄小二说：“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但我知道两点。第一，他父母亲都是做生意的，家里有钱。第二，这个人有点小才，喜欢舞文弄墨，还自费出过两本书。” 李恨水笑道：“有空我来看看，他的书都写了什么。” 聊着聊着，黄小二又将话题聊到张青松身上。 “李书记，张青松是县长饶连和的连襟。但有意思的是，张青松年纪小，却是姐夫。饶连和年龄大，却是妹夫。因为饶连和是离婚后，娶的张青松老婆的妹妹。听说姐妹俩都长得漂亮。” 怪不得张青松傲慢，原来是上面有人。 金泽高在青山县任一把手已有几年，下一步，不出意外的话，提拔副厅级。由于年龄原因，估计也就去人大或政协。 金泽高一走，饶连和接替他职位的可能性很大。 怪不得吕志浩拼命抱张青松大腿，原来如此。 李恨水心想，如果吕志浩知道他是沈媛媛的亲侄子，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今晚酒局上的表现。 黄小二又说：“李书记，秦如霜比我们早来青龙镇，她了解到的情况肯定比我多。” 李恨水点点头。 黄小二走后，袁壮志给李恨水打来电话。 “恨水老弟，有没有打扰你呢？” “没有，正准备休息呢。” “哈哈，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趴在警花肚皮上呢。听说你高升，来青龙镇了？” “是的，今天刚报到。袁总果然是消息精通人士。” “恨水老弟，青龙镇是我的家乡，也是我的老根据地，今后还要倚仗恨水老弟多多关照呢。” 李恨水假心假意地说：“那是必须的。” “恨水老弟，哪天方便，我要为你接风洗尘？” “过段时间吧。刚来青龙镇，手头事情多。” “行，等你方便时再说。恨水老弟，听庄亚兰说，你很久没联系她了？不能喜新厌旧啊！” 李恨水虚与委蛇：“怎么会呢？庄亚兰年轻漂亮，妩媚动人，我刚尝到甜头，又怎么会舍得放弃她？” “恨水老弟，其实呢，喜新厌旧也不是男人的错。下次帮你物色个学生妹，包你满意的那种。” 李恨水干笑几声。 …… 正式上班第一天。 党政办科员王子月手拿门禁卡，带领李恨水上了八楼。 “李书记，靳主任将你的办公室安排在八楼最西边一间。” 青龙镇政府大楼建筑面积大，楼层有很多闲置办公室。 办公室门打开了。 一股难闻的霉味扑鼻而来。 “李书记，昨天我让物业保洁打扫办公室，但由于长期未启用，又没通风，所以霉味有点重。” 李恨水很爽朗地说：“没事，通风几天就没事。办公室虽然有霉味，但还是很干净的。” 王子月说：“保洁打扫后，我又打扫了一遍。” “小王，你是哪年来党政办的？” “李书记，我今年大学毕业，通过公务员考试进来的，上班还不到两个月呢。” 王子月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外表清秀，亭亭玉立，虽然算不上特别漂亮，但也很耐看，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小王，这间办公室之前怎么闲置不用呢？” “李书记，这间办公室以前是江海书记的，这栋办公楼就是在江海任上建的。” 李恨水点点头：“我知道，江海书记后来出了事，涉嫌经济犯罪被判刑，是吧？” “是的。”王子月警惕地瞥了一眼门外，见四下无人，悄声说，“李书记，据我了解，江海书记出事后，这间办公室就闲置了，因为大家都觉得晦气。靳主任安排你这间办公室时，我提出异议，被她批评了一顿，说我相信迷信。我人微言轻，说话不顶用。” 李恨水笑了：“的确是迷信，我才不信这套歪理邪说呢。” 王子月的脸倏地红了。 李恨水连忙说：“小王，我不是批评你，相反，还要感谢你呢。你老家哪里的？” “我就是青龙镇虎洞村的。” “哦，虎洞村的虎洞水库挺出名的。” “是的。青山县最大的水库。” “小王，张书记在几楼？” “七楼最东边。” 李恨水知道，有的领导干部对办公室楼层、方位选择很讲究，十八楼是断然不会要的，因为有打入十八层地狱之嫌。 选择七楼，不要八楼，叫七上八下。 选择东边，不要西边，叫紫气东来。西边则是日薄西山。 江海书记办公楼在八楼最西边，八楼下台，日薄西山，还真的应验了。 怪不得他的办公室闲置好几年，因为一是楼层、方位不好，二是出了事，觉得晦气，怕重蹈覆辙。 “小王，你也住在周转宿舍楼吗？” “是的。李书记，我和你同一栋楼，在最顶层。” “小王，我初来乍到，对青龙镇情况不了解。能不能帮我整理一份资料，以加深对镇情镇貌的了解？” “行，没问题，下午就可以给你。” 看到王子月青春活泼的样子，李恨水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的大学时代。 张青松打来电话，让李恨水去趟他的办公室，说是商量分工问题。 第271章 稳赚不赔的生意 李恨水敲门时，张青松正在聚精会神批阅文件。 镇长升书记，张青松踌躇满志，春风得意。 “请进。”张青松抬起来，见是李恨水，“李书记，分工的事，和你商量下。” 李恨水坐在张青松对面的椅子上。 “李书记，我的想法是，在镇人代会召开之前，你暂时负责政法、信访、维稳、纪检等工作。有不同意见吗？” 李恨水心中冷哼道：这叫商量？这不明摆着是让我表态吗？ 青龙镇社会治安形势不太好，部分县属国有企业效益不好，职工上访频繁。 至于纪检工作，也是得罪人的。纪检查处干部，组织提拔干部。 但李恨水还是很爽快地说：“行，没有不同意见。” 张青松点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 上午快下班时，王子月来了，拿了厚厚一叠资料。 “李书记，你要的资料，我整理好了，电子版也带来了。” “谢谢，我来看看。” 李恨水随手翻了翻，内容详细，不仅包括建制沿革、土地人口、水利物产，还有工业商业、邮政交通，甚至包括礼仪风俗、方言土语、烈士名人等。 李恨水赞不绝口：“很不错，再详细点，就是青龙镇志了。” 王子月莞尔一笑：“谢谢领导关心。其实，这都是别人编写的，我只不过是整理加工而已。” 李恨水看了一眼通讯录，问：“小王，你还兼任政法干事、宣传干事？” 王子月嫣然一笑：“我们大多数人都有兼职，上面对口部门太多，人手不够，一人多岗很正常。” 李恨水说：“小王，作为政法干事，你对镇里社会治安形势了解多少？” 王子月侃侃而谈，说得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李恨水频频点头。 从王子月的谈话中，李恨水了解到，青龙镇治安形势不容乐观。 聚众斗殴、寻衅滋事、敲诈勒索、赌博频发。 王子月参加工作不久，她所了解到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 “小王，下午准备随机去一个村，不打招呼，调研工作。你觉得去哪个村好？” 王子月嘻嘻笑道：“那就去我们虎洞村吧。” 李恨水笑道：“也行。我来叫上镇政法委书记沈继光。你有空当向导吗？” “李书记安排，我再忙也得去呀。再说了，我本来就是政法干事。” “好，就这么定了。” 李恨水跟着王子月出了门。 王子月走在前面，浅蓝色紧身牛仔裤勾勒出微微上翘的臀部和两条匀称、曲线分明的长腿。 “李书记，去哪呢？”王子月放慢脚步，与李恨水并肩前行。 “去沈书记那里。” “李书记，你一个电话，他不就上来了吗？”小说 “哈哈，我有那么官僚吗？再说了，去其他办公室转转，混个脸熟。” “李书记，沈书记在六楼，605房间。” 李恨水通过走廊，向各个办公室张望，有串门聊天的，有嗑瓜子的，有玩手机的。 这是机关的通病，纪律涣散，作风漂浮，人浮于事。 605办公室。 沈继光正在阅读文件。 见李恨水来了，沈继光连忙站起身：“李书记，亲自来啦。” 沈继光个子不高，身材魁梧，年纪不大，看模样也就三十出头，但两鬓有不少白发。 李恨水坐下来，和沈继光谈社会治安综合治理问题。 沈继光面现难色：“李书记，青龙镇社会治安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很清楚。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彻底改变现状，难啊。” “沈书记，有哪些困难呢？” 沈继光吞吞吐吐的，似有难言之隐。 李恨水不便多问，毕竟他才来，两人并不了解，有些话，沈继光可能觉得不太合适说，或者，这里不是适合谈话的场合。 “沈书记，下午我要下村调研，你也参加吧，另外，我让政法干事小王也参加。” “李书记，听你安排。” 快下班时，一辆奔驰轿车驶入镇政府大院。 一个留着奇形怪状发型，胳膊上还有纹身的青年男子，双手抱着一捧鲜红的玫瑰花来了。 党政办在一楼的第一个办公室。 有知情人小声嘀咕，这鲜花是送给王子月的。 果然，青年男子兴冲冲走到王子月面前，说：“子月，今天是你生日，有事来迟了。这束鲜花代表我的心。” 王子月冷冷地说：“你错了，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青年男子嬉皮笑脸地说：“怎么可能有错？你的出生年月日我都一清二楚。” 王子月依然沉着脸，说：“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我不会接受你的玫瑰花。” 青年男子有些不快：“子月，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 王子月依旧冷若冰霜：“金晓磊，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这个叫金晓磊的男人顿时火了：“王子月，你知道吗？追求我的女孩多的是，但我一个没看上！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金晓磊说完，将鲜花往桌上一扔，气呼呼地说：“王子月，你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 然后，金晓磊扬长而去。 王子月也是有个性的人，将那一捧玫瑰花扔在门前广场上。 很多人都看到这一幕，包括李恨水。 去镇政府食堂时，李恨水又碰见秦如霜。 李恨水随口问道：“秦书记，上次青龙山煤矿和周边小煤矿纠纷，解决了吗？” “解决了。袁壮志主动做了让步。听他说，你和他打了招呼。谢谢你啊。” “秦书记客气啦。”李恨水走近秦如霜，有意无意地问，“王子月和男朋友闹别扭了？” 秦如霜见附近没人，轻声说：“青龙镇龙川汽车运输公司总经理金晓磊给王子月送花，王子月将花扔了，估计王子月不想和金晓磊交往。金晓磊虽然有钱，还是金泽高的亲侄子，却是混社会的。” “哦，原来如此。金晓磊年龄不大吧？” “二十七八岁吧。龙川运输公司没有一辆运输车，全部都是个体户挂靠的。龙川公司收管理费，说白了，也就是保护费。不挂靠，没生意，金晓磊也不让跑。挂靠过后，龙川公司负责派单，生意不断，挂靠司机支付业务提成。因此，龙川公司稳赚不赔。” “龙川公司是不是垄断了青龙镇的汽车运输业务？” “除了青龙山煤矿外，垄断了全镇九成汽车运输业务量。大多数公司都给金晓磊面子，不给不行啊。” 有熟人迎面走来，秦如霜不说话了。 第272章 有个性的王子月 镇政府有四辆车，主要用于干部下村或进城，车子有新有旧。 靳晓萍给李恨水安排的是一辆已跑了二十多万公里的旧桑塔纳。 沈继光看不下去了，对靳晓萍说：“靳主任，还有一辆大众不是闲着的吗？” 靳晓萍不客气地说：“张书记习惯于坐那辆车，虽然他暂时不外出，但作为一把手，随时都有可能用车，我们首先得保障他用车。沈书记，你也是在党政办主任任上提拔的，自然懂得，党政办的主要职责就是为领导服务，特别是为主要领导服务。” 李恨水大度地说：“只要路上不趴窝就行。再说了，大众车是新车，跑乡村路并不合适。” 听李恨水这么一说，沈继光也就不和靳晓萍理论了。 王子月正要出门，靳晓萍将她叫住了：“小王，还有个季度工作总结要写，你就不要不务正业、瞎掺和下村，那不是你的事！” 王子月辩解道：“靳主任，我还兼任政法干事，你初来乍到，是不知道吧？怎么能说是瞎掺和呢？” 靳晓萍强词夺理道：“小王，你的主责是在党政办，其他都是兼职。如果你不想留在党政办的话，可以申请调到其他部门！” 镇党政办上传下达，沟通协调，如同县委办、县政府办一样，是最能锻炼人的，也是最能获得提拔的部门。 镇政府中层干部中，最先获得提拔的，往往是党政办主任。 王子月并不畏惧靳晓萍的威胁，怼道：“那我恳请靳晓萍将我调到其他部门！” 说完，王子月径直上了桑塔纳。 沈继光好心说：“小王，你这么和靳晓萍硬杠，不怕她给你小鞋穿？” 王子月倔强地说：“不怕！大不了将我赶到其他部门！反正，她来党政办没几天，将我们几个人都折腾够了！” 沈继光哈哈大笑：“小王，你还兼任政法干事，政法这块工作挺多的，本来想让你干全职的政法干事，又怕影响你个人发展，毕竟，党政办最能锻炼人。如果你真的想离开党政办，我会将你争取过来。” 王子月脱口而出：“沈书记，我真心想离开党政办。你都不知道靳主任多么会折腾人！无效加班、无休止的碰头会、朝令夕改、做个ppt，反反复复要改十几次，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她在党政办工作人员群里天天发心灵鸡汤文章，要求我们必须回复长段读后感。” 李恨水笑了：“靳主任确实太能折腾了。” 王子月气鼓鼓地说：“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靳主任还为我介绍对象。当然，为我介绍对象不是错，但在我反复表明态度，说不喜欢对方后，她仍然在瞎掺和，拉郎配，透露我个人隐私信息，我实在是受够了！” 王子月有着鲜明的个性，爱憎分明，心直口快，敢说敢做。不像别的新走进职场的年轻人，一味地对上司唯唯诺诺，生怕上司给穿小鞋。 沈继光笑道：“原来你和金晓磊，还是靳晓萍介绍的。” 王子月说：“是这么回事，前几天，靳主任带我参加一个饭局，金晓磊也在。我相信靳主任一开始并不是有意撮合我和金晓磊。但当她见金晓磊向我表示好感后，就有意撮合我俩。” 王子月顿了顿，接着说：“但是，我不喜欢金晓磊这种社会人，一身痞气、匪气。靳主任就反复做我思想工作，说金晓磊不仅有钱，还是县里一把手金泽高的亲侄子。靳晓萍说，只要我和金晓磊建立恋爱关系，很快就能调到县里任何一个单位，要不了几年，就是副科、正科，前途无量。我宁愿当一辈子小科员，也不会违心地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沈继光提醒道：“小王，金晓磊可不是善茬，黑白两道通吃，能耐很大。你今天没给他好脸色，让他很没面子，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 开车的师傅石小兵冷不防说道：“去年，金晓磊看上了县城关幼儿园的一位老师，那老师长得也很漂亮，但也不喜欢金晓磊。金晓磊一不做二不休，晚上偷偷潜入幼儿园宿舍，将老师给强了。金晓磊果然神通广大，最后啥事没有。原因也冠冕堂皇，说两人是自由恋爱期间由于激情发生关系，不算强暴。因为之前，金晓磊隔三差五就去幼儿园，不是送鲜花，就是送水果零食。虽然那老师不要，但至少造成一种错觉，即两人在谈恋爱。” 石小兵是前年从部队退伍后，应聘来镇里当小车司机的。 李恨水惊讶地说：“还有这事？” 石小兵说：“是的，虽然细节有所出入，但基本事实如此。” 李恨水问：“那女老师后来呢？” 石小兵说：“女老师事后报警，但金晓磊摆平了关系。现在女老师调到云川市区了，估计是作为补偿吧。毕竟，金泽高想调动她的工作，简直不是太容易。” 沈继光插话道：“小兵，你爸爸还开大货车吧？” 石小兵说：“还开，不开没饭吃。青龙镇汽车运输市场差不多被金晓磊垄断了。我爸的大货车挂靠在金晓磊的龙川运输公司，业务由公司派单。我爸每年辛辛苦苦挣的钱，至少有三成进了金晓磊的腰包。我爸爸提出异议，还被金晓磊的手下打了一顿，打断了一根肋骨。我们据理力争的结果，就是获得了医疗费补偿，打人者仍然逍遥法外。” 怪不得石小兵突然揭金晓磊的短，原来，石小兵和金晓磊是有仇怨的。 李恨水愤愤地说：“金晓磊欺行霸市，胆大妄为，最根本的就是有大靠山，狗仗人势。但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岂容宵小跳梁？” 沈继光不说话了。 因为话题太敏感。 金晓磊的身后站着金泽高。 金泽高何许人也？青山县一把手。 沈继光心里在犯嘀咕：李恨水这么说，不怕得罪金泽高？ 要知道，在青山县，金泽高可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厉害角色，连饶连和也惧他三分。 第273章 水泥厂纠纷 石小兵又说：“一物降一物，金晓磊在青山县，只惧怕一个人，就是袁壮志。青龙山煤矿的运输业务，袁壮志高兴时，让金晓磊分一杯羹。不高兴时，金晓磊连汤都没得喝。金晓磊见了袁壮志，比孙子还乖。” 李恨水心想：袁壮志可以当众打金泽高的耳光，又怎么会惧怕金晓磊？ 到虎洞村的道路，路况比较差。 其实，青龙镇乡村道路条件，比金汤镇还是好太多。 李恨水寻思着再拜会市交通局长范金强，让他在交通项目上给予青龙镇关照。 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 李恨水在青龙镇，自然时时处处为青龙镇着想。 去虎洞村，经过石山村。 石山村有两家水泥厂。一家叫石山水泥，一家叫神山水泥。 近年来，由于水泥价格上涨，两家水泥厂效益不错，是青龙镇的纳税大户。 神山水泥厂门口，有二十几个身穿石山水泥、神山水泥工装的人聚集在一起，推推搡搡。 李恨水让石小兵停车。 镇政府的车子，很多人都认识。 李恨水新来青龙镇，没几个人认识。 但沈继光在镇里干了十几年，认识他的人多。 一个中年男人见沈继光来了，赶忙凑了过来，诉苦道：“沈书记，公司没办法正常经营了，石山水泥动不动就来无理取闹。”小说 这个中年男人是神山水泥公司总经理吴方才。 神山水泥是县里招商引资企业，前年才落户青龙镇。 沈继光将李恨水引荐给吴方才：“吴总，这位是新来的李恨水镇长。” 吴方才大吐苦水：“李镇长，我说话直来直去，你不要见怪。镇里招商引资时，吹得天花乱坠，说营商环境如何如何好。可一旦正式落户，就大变脸了。我们和石山水泥是县里仅有的两家水泥厂，彼此是竞争关系。石山水泥厂是本地企业，倚仗着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打压、欺负我们。” 吴方才顿了顿，又说：“外地大货车来厂里拉水泥，交警队就对超载罚款，现在哪辆大货车不超载？同样是超载，外地大货车到石山水泥厂，却啥事没有，交警就像没看到。” “还有，这些来闹事的穿工装的工人，其实大多数不是工人，而是社会上的小混混。” 李恨水问：“吴总，他们隔三差五来闹事，影响你们正常生产经营，你们报警了吗？” 吴方才说：“怎么没报警？但派出所来了，最多也就是协调处理，说这是民事纠纷。事后，对方该来还是来。李镇长，真的是永无宁日啊！” 李恨水对沈继光说：“沈书记，你给镇派出所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处理。这件事，我记下了，下次专门研究。” 沈继光当即给镇派出所长打了电话。 派出所长表态很好，很快就带人过来处理。 李恨水对吴方才说：“吴总，我会持续关注此事。” 吴方才连声道谢。 上车后，李恨水问沈继光：“沈书记，石山水泥是不是有什么背景？” 沈继光犹豫了一会，说：“石山水泥股东之一，就是袁壮志的堂弟。而且，部分县、镇领导都是石山水泥的隐形股东。吴方才是外地客商，因为招商引资才来青龙镇，将神山水泥这个烂摊子接了下来，让它起死回生，这两年市场行情好，水泥价格上涨，吴方才总体上是赚钱的。” 李恨水问：“部分县、镇领导是石山水泥的隐形股东？” 沈继光说话谨慎：“听说是的，具体是谁，没有证据，我也不好多说。” 石小兵插话道：“青龙镇很多效益好的企业，不少县、镇领导都有股份，当然，股份不可能是他们的名字。” 作为驾驶员，石小兵消息渠道很畅通。 当然，他和沈继光一样，说话点到为止，并不指名道姓，因为太敏感。 下一站，虎洞村。 虎洞村因水库而得名。水库坐落在两山之间，相传古时候有老虎在此建巢。 王子月说：“李书记，沈书记，今晚就在我家吃饭吧？我妈妈厨艺挺好的，这可不是自吹自擂。村里有红白喜事，都请我妈妈掌厨。” 李恨水说：“还是不带你妈麻烦了吧。” 王子月说：“不麻烦。我妈妈干活麻利，烧几个菜，很快的。” 沈继光说：“李书记，小王和我说过多次，让我下村时去她家吃顿饭。小王盛情难却，要不，我们今晚就去小王家？” 李恨水说：“那好，这就为难小王妈妈了。” 王子月很兴奋，当即给妈妈打电话，说镇领导晚上要来吃饭。 虎洞水库就在前面。 水库集水面积十多平方公里，最大储水量超千万立方，四周被群山环抱，生态环境优美，水库周边植被茂密。 路上，不时有外地车牌的车子驶过。 李恨水不解地问：“虎洞水库是景点吗？” 王子月说：“算不上。因为没有开发。当然，是否有投资价值，不得而知。” “怎么看到这么多外地车牌的车子？” “虎洞村山中有个赌博窝点。这些外地车应该是来赌博的。” 李恨水问沈继光：“沈书记，你了解吗？” 沈继光说：“了解。虎洞村地形复杂，山多树多。派出所也组织过抓捕，但什么也没抓着，因为沿途都有望风的，一旦形势不对，就快速撤退疏散到山林里。有一次，派出所车胎都被扎了。其中一名辅警被乱石砸中，头都破了。也不知道是谁扔的。现在，派出所也不抓了，因为抓不着。那帮赌徒更加有恃无恐。” 王子月说：“十赌九输，赌博害人不浅。我家邻居，本来是个小包工头，手头有个百把万。但染上赌瘾，几天时间就将积蓄输光，还欠几十万赌债。他妻子一气之下，服毒自杀。” 李恨水问：“赌博窝点在哪里？村里有人知道吗？” 王子月说：“村里肯定有人知道，但是，不是赌徒，估计进不去。李书记，我可以帮你问问。但是，就算知道赌博窝点在哪里，恐怕也很难抓住那伙赌徒。” 李恨水心中寻思，开设赌场的那伙人，有没有背景？警方抓不着，仅仅是因为地形复杂吗？ 车到王子月家门口。 王子月家是一栋二层楼房。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小康之家。 王子月的妈妈五十岁左右，看起来外表清秀。 对于镇领导来家做客，王子月家人视为一种荣耀，忙前忙后。 王子月妈妈将女儿叫到一边：“小月，昨天有个自称是龙川运输公司总经理的人来了，说是你的朋友，给你爸送了一箱白酒和两条香烟。你爸坚决不要，但他开车一溜烟走了。他是不是你认识的男朋友？” 第274章 十赌九输 王子月又惊又气：“他怎么来了？烟酒呢？等下我要带回镇里，还给他！” 王子月妈妈说：“那年轻人看着流里流气，头发奇形怪状，胳膊上还有纹身，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小月，你少和这种人交往。” 王子月委屈地说：“妈，是他纠缠我！我怎么可能与这种人交朋友？对了，妈，他还说了什么？” 王子月妈妈说：“他还说，要去县城看子明。” 王子月惊讶不已：“他要看子明？” 王子月有一个弟弟，叫王子明，青山中学读高三。 王子月妈妈不无担心地说：“小月，那个人看起来像混混，和他交往要提防点，注意方式方法，我怕你拒绝他，他会伤害你和你弟弟。” 王子月妈妈的担心并非多余。因为恋爱不成导致杀人、伤害的案件时有发生。 虎洞村去年就曾发生过一起灭门惨案，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谈恋爱，女孩子发现男孩性格偏激、脾气暴躁，闹分手，男孩不愿分手，并扬言，如果分手，就杀死女孩全家。女孩以为男孩只是吓唬她。结果，惨案真的发生了。 说着说着，王子月妈妈泪水涌出来了，轻声啜泣：“小月，妈妈什么都不怕，就担心你和子明的安全。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李恨水目睹王子月妈妈流泪这一幕。 刚刚她还喜笑颜开，怎么突然就泪流满面？ 看到李恨水走近，王子月妈妈擦拭眼泪，强颜欢笑，去厨房忙活了。 “小王，怎么啦？”李恨水忍不住问。 王子月也不隐瞒，一五一十说了。 李恨水沉吟片刻，说：“对于金晓磊这种人，必须提高警惕，注意人身安全。你弟弟也要注意安全。适当的时候，我要会会金晓磊。” 王子月一脸感激地说：“谢谢李书记的关心。” 王子月爸爸王建安是瓦匠，这几天在村里建房子。听说镇领导来吃饭，提前收工回来了。 在村里，镇领导来家里吃饭，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李恨水陪王建安聊天。 聊着聊着，李恨水就巧妙地将话题引到村里赌博窝点上。 王建安介绍了一些情况，并特别说明，邻居王大将最知情。 王大将在妻子服毒身亡后，幡然醒悟，戒掉赌瘾，然而，已经迟了。 现在家里一穷二白，还欠一屁股赌债。 最糟糕的是，他因为没有本钱，接不到工程。 现在就在镇上跑出租车，顺便照顾年幼的孩子。 王大将就是王子月之前说的因为赌博输得底裤都没的小包工头。 李恨水问：“王大伯，能不能帮我引荐王大将？我想和他聊聊。” 王建安说：“我这就去他家看看。” 过了一会，王建安回来了，说：“听王大将妈妈说，王大将今天跑云川，估计晚上十一点才回来。明天还有个包车，去外省。如果李书记想要找王大将了解情况，晚上可以住在我家。我家有空余房间。” 李恨水说得心动：“稍后再说吧。” 晚饭后，王建安又挽留李恨水，李恨水还真的答应留下来。 王子月很高兴，噔噔噔上楼收拾房间。 王子月妈妈跟着上了楼，问女儿：“小月，李书记结婚了吗？” 王子月说：“离婚了。” 王子月妈妈又问：“有孩子吗？” 王子月说：“没有。” 王子月妈妈接着问：“他多大啦？” 王子月说：“二十六，全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妈妈，为什么问这个？” 王子月妈妈轻声说：“小月，李书记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虽然离了婚，但没孩子，如果换成是他，而不是那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我会同意的。” 王子月面颊泛起桃红，娇羞地说：“妈！你可真是瞎操心！” 王子月妈妈说：“妈，你过年就二十四岁了，也是个大姑娘了。女大当嫁，总是要找婆家的。如果你有对象了，那个混混也许就不会打你的主意了！” 王子月红着脸说：“知道了，妈。” 王子月家的两层楼房，下面四间，上面两间，楼上还有一个大露台。 楼下两个卧室，一个是王子月父母亲的，一个是爷爷奶奶的。 楼上也有两个卧室，一个是王子月的，一个是王子明的。 楼上不是木地板，而是竹地板。 晚上安排李恨水住王子明的卧室。 “李书记，参观我的卧室吗？”王子月两手负在身后，身子微微晃了晃，做了个鬼脸。 “好呀。”李恨水当然想参观王子月的闺房。 王子月的门上还挂着风铃，微风一吹，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叮当声。 王子月的闺房很温馨，粉色调，床上还有几个玩偶。 “小王，沈继光为人如何？”李恨水盯着王子月看。 王子月皮肤白皙，一白遮百丑。再说，她五官本来就好看。 王子月俏皮地说：“是让我说真话吗？” 李恨水笑道：“那是当然。我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你比我早来两个月，又是青龙镇当地人，了解到的自然比我多。” “李书记，我认为沈书记为人正直，公道正派，工作勤奋，是镇里为数不多值得敬佩的领导之一。但是，可能是由于没有背景的缘故，他做事小心谨慎，甚至胆小慎微，不敢碰硬。加强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得有铁手腕，才能创建平安区。” “沈继光和石小兵都说不少县、镇干部在镇上效益好的企业有暗股，但吞吞吐吐，语焉不详。你了解多少？” “李书记，都是道听途说，没有真凭实据。我还听说，有镇领导家属在镇里企业上班，有的不上班，就挂个名头，照样拿工资。有的干部家属编制在事业单位，比如镇农技站、医院，但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人影，就是吃空饷。” “这种现象没有整治吗？” “听说有过，但不了了之，毕竟都是得罪人的事情，而且，能吃空饷的都是有些背景的。” 李恨水点点头：“看来，你在党政办，接触到了不少信息。” 通过王子月，李恨水获得了不少信息。 咚咚咚的脚步声。 王建安上楼了。 “李书记，王大将回来了。我陪你去见见他？” “行，现在就去。” 王子月说：“爸，夜深了，您早点休息，我陪李书记去。” 王建安想了想，说：“那好吧。” 通过与王大将推心置腹的谈话，李恨水获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第一，王大将对赌博深恶痛绝。 第二，地下赌场主要有两个大股东，一个是县公安局副局长的堂弟，一个是镇人大主席的亲弟弟。 第三，王大将是本地人，曾经也是赌徒，对地下赌场情况了如指掌。 第四，王大将还知道后山有条小路可以通往地下赌场，知道这条小路的人寥寥无几，不是本地人，很难找着路。 王大将说，如果由他带路，从后山穿插，然后对地下赌场展开突然袭击，可以将赌徒一网打尽。因为这很完美地避开了赌徒们设的暗哨，又断了赌徒们的后路。 王大将害怕被报复，如果能确保他的安全，他愿意当一回带路党。 当然，王大将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他欠了地下赌场不少债务。 如果赌徒被抓，赌债就可以不用还了。 因为按照法律规定，赌债属于非法债务，不需要偿还。 第275章 壮志山庄 李恨水当即表态，如果王大将愿意带队，他会做到严格保密，保证安全，并视情况给予适当的奖励。 回到王子月家。 李恨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确保警力可靠？派出所的警力，不敢动用。县里的警力，也不敢确保绝对可靠。 因为，地下赌场的两大股东，一个堂哥是县公安局副局长，一个亲哥是镇人大主席。 镇人大主席蔡根发是在副书记位上转任的，据说是一个很强势的人物，以前分管人事、政法，现任镇领导班子成员中有多人是他的老部下。 由于初来，李恨水与蔡根发打交道很少，蔡根发梳着大背头，头发油光可鉴，个子高，块头大，不苟言笑，很有派头。 考虑到地下赌场存续时间长、赌资金额大、地形复杂，且赌场老板有背景、难以做到保密和执法公正性，李恨水思前想后，决定向张玉洁求援，申请异地用警。 李恨水要将端掉虎洞村地下赌场，作为来青龙镇后烧的“第一把火”。 王子月敲门进来了。 她端着一杯热牛奶。 “李书记，喝杯牛奶，有助于睡眠。”王子月盈盈一笑。 “谢谢。”李恨水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流。 王子月抿着嘴笑：“李书记，你太客气了。你虽然是领导，但没有领导的架子，平易近人。” 李恨水笑道：“小王，我也就比你大几岁吧，我们都是同龄人。” “可是，镇里有些领导，官职不大，架子挺大。一天到晚紧绷着脸，就像我欠他钱不还似的。” 李恨水笑了。 “李书记，想不到我的生日，是你陪我度过的。” “今天是你的生日？”李恨水一愣。 “是的，要不然，金晓磊怎么会给我送鲜花？” 两个同龄人渐渐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聊工作之外的事。 不知不觉，已到凌晨。小说 “李书记，早点休息吧。”王子月有些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卧室。 经过几天调研，李恨水对镇情有了更深的了解。 张玉洁那边，已经向灭绝师太作了汇报，同意异地调用警力，但方案还要再细化、再完善，确保抓捕行动安全、保密、成功。 这期间，金晓磊又来到镇里两三次，虽然每次都碰一鼻子灰，但他逢人就说，王子月是他的女朋友，两人正在闹别扭。 甚至有一种传闻，金晓磊和王子月已经上过床了。 至于王子月扔掉鲜花，那只是恋人之间闹矛盾。 这种传闻，对王子月非常不利，会严重破坏她的名声。 女孩的名声很重要。 这些传闻，应该是金晓磊有意散播的，目的就是舆论造势，为他故伎重演制造借口。 一旦金晓磊将王子月强了，他就会有再次逃脱法律制裁的理由。 虽然这种理由很苍白，但是，他上面有人。 袁壮志再一次打来电话，说要为李恨水接风洗尘。 庄亚兰也不时发来邀约。 一味地推脱，无疑会激起袁壮志的怀疑，李恨水决定赴约。 其实，他哪知道？舒晴已经将他出卖了。 袁壮志今晚的宴请地点不在壮志大酒店，而是在壮志山庄。 壮志山庄就在青龙镇，距离青龙山煤矿不到一公里。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一场秋雨之后，坐落在青龙山脚下的壮志山庄，山峰如洗，幽静恬淡，如诗如画。 山庄占地面积很大，融合了苏州园林和徽派建筑的特点。 徽派建筑的大气与江南园林的秀美相得益彰，小桥流水，九曲回廊，亭台楼阁，美轮美奂。 参加宴席的除了袁壮志，还有几个他的部下，以及庄亚兰和几个美女。 其中，有一个女孩，长得很漂亮，清纯脱俗，但看模样，年龄不大，脸上尽显稚嫩之气，胸部并不丰满，看样子还未发育成熟。 袁壮志俯下身子，悄声对李恨水说：“女孩名叫柳叶子，嫩得都能拧出水来，是正儿八经的雏，也是你喜欢的那种。哦不，所有男人都喜欢的那种。” 李恨水不由得想起欧阳修的一首词《望江南》： 江南柳，叶小未成阴。人为丝轻那忍折，莺嫌枝嫩不胜吟。留著待春深。 十四五，闲抱琵琶寻。阶上簸钱阶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袁壮志又说：“恨水老弟，柳叶子是庄亚兰的小学妹，因为家里穷，父母亲身体都不好，急需用钱，她愿意为了钱，而做任何事。真是孝心可鉴啊！等酒足饭饱，恨水老弟就可以将柳叶子带到山庄客房，费用由我支付，你不用付一分钱，只管出力就行。这也算是间接帮柳叶子了。” 袁壮志说的关于柳叶子的情况，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暂时不得而知。 袁壮志见李恨水不表态，继续怂恿：“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主。庄亚兰呢，虽然漂亮风骚，但男人嘛，还是喜欢小的、嫩的、紧的，柳叶子正好合适，重要的是，她还是雏，可以让你酣畅淋漓地体会到那种攻破城门的豪迈感。人生苦短，得及时行乐啊！” 李恨水笑笑，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他当然不会做侵害女孩之事，他倒是想从柳叶子那里，查找出更多的袁壮志的罪恶。 袁壮志在宴席还没结束时，接到一个电话，看他的表情，应该很紧急。 袁壮志和李恨水打过招呼后，匆匆离去。 喝酒之后，服务员给每个人上了一杯牛奶，说是醒酒。 李恨水喝了一口，没有发现异样，见别人都喝了，他也喝了。 晚宴后，庄亚兰将李恨水带到一间客房。 客房很大，很豪华。 李恨水相信，客房的各个角落都有隐形摄像头，因为袁壮志不会放过一切抓别人把柄的机会。 李恨水渐渐感到，身体的那种欲望，比平时更强烈。 难道牛奶里下了催情药？ 李恨水手机一搜，这种药无色无味，可迅速溶解于水。 第276章 鸿门宴 随着身体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李恨水终于相信，他那杯牛奶里下了催情药。 好在那杯牛奶并没有全部喝完。 李恨水之前在网上看过科普文章，知道服用所谓的催情药，会大大激起人的本能欲望，但不会到了不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就欲火焚身的地步，那只是小说中虚构的情节。 柳叶子来了。 柳叶子的神色和举止，流露出羞涩和胆怯，看来是新手。 如果她不是新手，那就有极好的表演天赋。 “为李总按摩按摩。”庄亚兰对柳叶子发号施令。 “我不会按摩。”柳叶子怯生生地说。 “那就捶背吧。捏肩捶背总会吧？”庄亚兰语气柔和。 “不需要了，我得走了。”如果说，之前李恨水还想看看袁壮志鼓捣这一切，葫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药，但现在，只想脱身，他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李恨水一再告诫自己，今晚袁壮志做了一个局，如果他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就会被袁壮志抓住把柄。 如果他和庄亚兰发生关系，最多只是生活作风问题，如果一口咬定是在谈恋爱，甚至连生活作风问题都算不上，毕竟都是单身的成年人。 但是，如果他无法控制欲望，和柳叶子发生关系，就有可能涉嫌犯罪。 袁壮志说柳叶子十八岁，但看她稚嫩的脸蛋和尚未发育成熟的身体，显然年龄没有这么大。 袁壮志是在撒谎。 柳叶子的年龄，可能是碰了就是犯罪的那种，就算她是自愿的。 眼见李恨水要走，庄亚兰一把拉住他的手，娇滴滴地说：“哥，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我和柳叶子都陪你，保证让你满意。柳叶子可是货真价实的雏呢，她见你英俊潇洒，甘愿献身于你。” 庄亚兰瞅了一眼柳叶子，说：“柳叶子，是吧？” 柳叶子胆怯地点了一下头。 庄亚兰又问：“李总帅气吗？” 柳叶子点点头。 之前，庄亚兰说为柳叶子找一个帅哥，柳叶子以为那是骗人的，但为了钱，她还是决定豁出去。 见到李恨水后，发现他真的帅，又那么有能力、有地位，芳心大动。 庄亚兰瞪了柳叶子一眼：“还不投入到李总的怀抱？今晚你就是李总的人了，还羞羞答答？” 柳叶子犹豫了一会，鼓起勇气，投进李恨水的怀抱。 催情药的主要成分是羟基丁酸、三唑仑等，具有兴奋、致幻作用，主要作用于大脑。 李恨水趁着意识清晰之前，赶快脱身。 李恨水轻轻将柳叶子抱走，说：“不需要了，我得回去了。” 庄亚兰挡住了李恨水的路，撒娇道：“哥，不走了吧，我和柳叶子今晚为你服务，包你满意。” 李恨水坚定地说：“不需要！” 庄亚兰突然变脸：“李总，你这是给脸不要脸！今晚，你不拿下柳叶子，你就不要出门！” 李恨水大感意外。 她凭什么说这话？仅仅因为她是袁壮志的帮凶？ 李恨水冷笑：“就凭你？” 庄亚兰拍了三声巴掌，四个凶神恶煞般的壮汉手持凶器闯了进来，将李恨水团团围住。凶器有砍刀、铁棍。 柳叶子吓得面如土色。 李恨水终于明白，舒晴一定向袁壮志泄露了他从庄亚兰那里窃取视频的事，要不然，袁壮志不会来这么一出戏。 袁壮志有事离开，这只是借口，万一出什么事，可以推卸责任。 此刻，袁壮志也许就在山庄的某个角落，遥控指挥。 李恨水冷声道：“原来是鸿门宴！这都是袁壮志一手导演的吗？” 庄亚兰冷笑：“与袁总无关，是你太不识抬举！” 李恨水冷笑：“庄亚兰，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丝毫不念及旧情啊！” 庄亚兰舒缓了语气：“李总，只是让你玩个女人，又不是割你肉，怎么就不给面子呢？” 李恨水的大脑在飞速转动着。 今晚的接风洗尘宴，是不折不扣的鸿门宴。 袁壮志已经从舒晴那里获取了不少重要信息。 从袁壮志现在有意不在现场看，袁壮志还没有彻底撕破脸。 毕竟，沈家不好惹。 还有，二姑估计和灭绝师太很可能联手演了一场戏给舒晴看，导致舒晴向袁壮志传递了不准确的信息，即二姑并不赞成查处袁壮志。 这是二姑上次在电话中说的。 李恨水思忖：袁壮志今晚来这么一出，主要目的就是获取他和柳叶子滚床单的视频。 虽然柳叶子是自愿的，但是，柳叶子年龄小，以至于只要李恨水推倒她，就涉嫌犯罪。 这样一来，袁壮志就有了和二姑讨价还价的资本。 柳叶子虽好，却是断然不能碰的！ 客房的门关上了。 四个壮汉听候庄亚兰发落。 庄亚兰将自己当成了花木兰，两手负在身后，指挥若定。 “李总，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不睡了柳叶子，就永远也别想出去！” 李恨水冷笑：“看来，袁壮志是准备杀人了！我如果死了，只会加快他的灭亡！你以为沈家会放过他？” 李恨水判断，此刻，袁壮志正在山庄的某个角落观看监控视频。 他说的话，袁壮志一定听得到！ 庄亚兰狡辩道：“这与袁总无关，完全是我的个人行为！” 李恨水狂笑：“庄亚兰，我们都是成年人，不是三岁小孩！袁壮志不在现场，就能减轻他的罪责？简直是痴人说梦！” 庄亚兰理屈词穷：“反正，今晚你不睡了柳叶子，就别想出门！” 李恨水故意说：“柳叶子这么漂亮，又粉嫩粉嫩的，谁不想睡呢？可是，我最近肾虚不举啊！” 庄亚兰嗤之以鼻：“不要编造拙劣的借口。你相信吗？就算你真的有功能障碍，我最多只需要三分钟，就让你重新成为一个强大的男人！” 李恨水冷笑着问：“你以为你是神医？” 庄亚兰用手指着自己的红唇处：“就凭我的樱桃小口和舌头的神奇力量。李总，既然我们都不是三岁小孩，就不要编造低级借口了！” 李恨水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他知道，今晚袁壮志不会杀他，如果杀他，就没有必要煞费苦心让他上柳叶子了。 再说，李恨水心里本来就毫不畏惧。 如果他从壮汉手中夺下武器，就能够杀开一条血路。 “李总，你的衣服是自己脱，柳叶子脱，还是我来脱呢？”庄亚兰冷声问。 第277章 鸿门宴2 李恨水哈哈大笑：“庄亚兰，就算你们脱光我的衣服，就算你让我成为强大的男人，你以为我一定会按照你的意志行事？你在牛奶里放了催情药，我也的确喝下一大半，但是，别忘了，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药，吃了就急切想做那种事、不做就会欲火焚身！那只是小说中虚构的！” 庄亚兰不慌不忙地说：“李总，你别忘了，我还有四个帮手。为什么是四个帮手？他们每人摁住你的一只胳膊或腿，你还有力气反抗吗？到时候，我会让柳叶子主动上你！” 李恨水故意说：“看来，今晚我必须得享受你安排的大餐？” 庄亚兰说：“李总啊李总，我真是不理解，又不是割你身上的肉，是让你体验快乐，怎么如此抗拒呢？换成别人，估计都和柳叶子梅开二度了！” 李恨水装作很无奈的样子：“看来，今晚我必须得睡柳叶子了。好呀，今朝有酒今朝醉！” 李恨水早就注意到离他最近处有一个壮汉，手持铁棍。 也许是几个壮汉自信十拿九稳能制服李恨水，心中难免麻痹大意。 包括袁壮志在内，都不知道，李恨水精通散打和擒拿格斗术。大学时，就获得过省全运会散打冠军。 袁壮志要是知道李恨水是练家子的，绝对会增加人手，或者派来几名身手更厉害的喽啰。 李恨水用说话麻痹对方。 突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松夺下附近壮汉手中的铁棍。 庄亚兰和其他几个壮汉，都没有想到，李恨水竟然如此大胆、勇猛。 几个壮汉将李恨水团团围住。 可是，他们之前得到的指示是，不能伤害李恨水，来只是吓唬人的。 袁壮志可不想将事情闹大。 因为李恨水不好惹，轻易惹不得，只能智取，不能伤害他，否则，沈家不会轻易放过他。 李恨水看出了几个壮汉的矛盾心理。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几个壮汉拼命和他打斗，他也不一定就会吃亏。 那个被夺去铁棍的壮汉，气急败坏，想仗着人多，夺回铁棍。 毕竟，这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 李恨水又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别说这个壮汉赤手空拳，就算他有武器，一打一，也绝对不是李恨水的对手。 待壮汉袭来，李恨水避其锋芒，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提一拽，壮汉轰然倒地。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甚至庄亚兰都没看清壮汉是怎么倒地的。 又一名壮汉不服气，挥舞铁棍气势汹汹袭击李恨水。 一瞬间，李恨水的铁棍击中他的手腕，他疼得嗷嗷大叫，铁棍应声摔落在地。 李恨水无心恋战。 他打开门，正要离开时，袁壮志来了。 “恨水老弟，不好意思，煤矿一个工人受伤，我赶去处理。怎么，去哪里？” 袁壮志扫视了几个壮汉，故意问：“怎么回事？” 一个壮汉说：“庄秘书让我们来的。” 壮汉将皮球踢给了庄亚兰。 庄亚兰心中害怕不已。 因为今晚这一出戏，是她献计给袁壮志，并被采纳的。 本来，她以为十拿九稳获取李恨水与柳叶子滚床单视频。 她也预料李恨水不会轻易上当，因为打过交道，知道他比泥鳅还滑。 甚至，她想出了一个妙招：如果李恨水坚决不干，那就来硬的，让四个壮汉一人摁住李恨水的一只胳膊或腿，让柳叶子硬上。只要有视频，李恨水就得乖乖就范。 谁知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李恨水是练家子的。 现在，戏彻底演砸了，逼得袁壮志从幕后走向前台，她作为始作俑者，怎能不害怕？ 袁壮志一脸愤怒地瞪着庄亚兰：“小兰，怎么回事？恨水老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怎能这么对待他？” 庄亚兰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对他怎样呀。” 李恨水冷笑：“袁总，你也太不厚道了！竟然强逼我强暴柳叶子，然后抓住我的把柄，是不是？” 袁壮志赔笑道：“恨水老弟，一定有什么误会。我怎么可能这么做？我刚才去煤矿了，压根儿都不知道小兰这个贱人在搞什么鬼名堂！” 袁壮志左右开弓，给了庄亚兰几个耳光。 “说！谁让你这么干的！”袁壮志大声喝道。 “袁总，是我自作主张。”庄亚兰哪敢说这事是与袁壮志串通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就是为了成全李总和柳叶子。柳叶子只有卖身，才能挣钱给爸爸妈妈治病。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李总好。” 袁壮志舒缓了说话的语气：“小兰，恨水老弟是我最好的朋友，安排最漂亮的女孩招待她，这没错，但不能强人所难，更不能私自调用保安队威逼他。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然强逼别人破处！” 李恨水冷冷地问庄亚兰：“柳叶子究竟多大？” 庄亚兰随口道：“虚岁十八，周岁十七。” 李恨水将目光投向柳叶子，眼神温柔，柔声细语地说：“柳叶子，你今年多大？” 庄亚兰朝柳叶子使眼色，柳叶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十八。” 李恨水对袁壮志说：“不管柳叶子今年多大，你们都不能做逼良为娼的事！” 袁壮志连忙说：“恨水老弟，你误会了，柳叶子父母亲都有病，家里极度贫困，急需要用钱，主动联系学姐庄亚兰的。我们从来不会逼良为娼。我们可能违法，但绝对远离犯罪。” 李恨水问柳叶子：“你现在想离开这里吗？” 柳叶子胆怯地望着庄亚兰，不敢说话。 袁壮志发话了：“恨水老弟，我们这里来去自由。如果柳叶子愿意和你一起走，那就让她跟你走，我们绝不阻拦，也没人敢阻拦。” 庄亚兰连忙附和：“对，对，李总，柳叶子今晚就是你的人了，你想带她去哪里，就去哪里。” 袁壮志说：“小兰说得对，如果恨水老弟嫌我这里不方便、不安全，可以带到任何其他地方。当然，费用算我的，当我请客。” 庄亚兰说：“我已经付给柳叶子五千元定金了。按照之前谈好的，事成之后，还有五千。这钱我出。” 李恨水问柳叶子：“是吗？” 柳叶子点点头。 李恨水正色道：“庄亚兰，五千元我转给你，就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柳叶子！” 袁壮志讨好地说：“恨水老弟，这钱该由我出，算我请客吧。” 李恨水冷冷地说：“今晚你已经请我吃饭了，请我玩女人，说出去，恐怕影响我的声誉吧？” 袁壮志犹豫片刻，说：“那好吧。” 李恨水转给庄亚兰五千元，然后带着柳叶子，扬长而去。 袁壮志越想越气，对庄亚兰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蠢货！傻瓜！尽出馊主意！现在好了，李恨水那狗日的知道我在想什么！弄得不好，会暴露舒晴！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278章 十赌九输2 走出山庄。 李恨水感到恶心，网上搜了，说这是催情药的副作用，于是，他用手指按压舌根，碰触扁桃体，很快就呕吐一地。 呕吐之后，症状消失了很多。 李恨水感到后怕，幸亏世上没有欲火焚身的催情药，要不然，不用引诱或强逼，就将柳叶子就地正法了。 李恨水又在路边草丛里洋洋洒洒怕了一泡尿，然后上了车，问柳叶子：“你家在哪里？” “石山村一个山坳里。” “要不，我送你回家？” “那里没有大路，只有一条小路，不通车。李总，我收了你的钱，你就要了我吧。我不想欠你什么。” 虽然催情药药效消失大半，但余效仍在，再说了，就算不吃药，此情此景，也会让人血脉偾张。 “你和庄亚兰是一个学校的？” “不是。我初三辍学了，家里没有人照顾，就不读书了。” “学习成绩怎样？” “不好也不坏。” “你今年多大了？” 柳叶子说出了自己的年龄。 果然，她的实际年龄比庄亚兰说的要小好几岁，这种年龄，哪怕是自愿的，男人只要睡了她，就是犯罪。 袁壮志居心叵测！ “你父母亲生病了？” “妈妈尿毒症，隔三差五要做血液透析。爸爸以前在石山水泥厂打工，但去年不幸摔伤了，现在落下后遗症，不能干重活。哥哥还在读高中。” “你家的经济来源是什么？” “爸爸摔伤后，水泥厂一次性赔了三万元。现在三万元已经用完了，还欠亲戚家钱。庄亚兰通过我的同学找到我。为了钱，我答应了。” “你爸爸摔伤，有没有做伤情鉴定？怎么就给了三万元？” “就是这三万元，还是我妈妈搀扶着年迈多病的奶奶，天天去水泥厂哭闹，对方才肯给的。水泥厂还让我家签了保证书，三万元给付到位后，不再哭闹。” “岂有此理！”李恨水愤愤不平。 石山水泥蛮横惯了，上次就听神山水泥吴方才诉苦，说石山水泥如何打压、欺负他们。 石山水泥蛮横无理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股东之一是袁壮志的堂弟。而且，部分县、镇领导是石山水泥的隐形股东。 “李总，你就将我要了吧。我真的还是处女。”柳叶子怯生生地说。 李恨水正色道：“柳叶子，有句话叫人穷志不短。一个人不仅要自立，还要自尊自爱。” “自尊自爱又怎样？穷困就像一个可怕的魔鬼，吞噬了我们的尊严和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柳叶子，按照法律规定，我如果真的和你发生关系，哪怕是你自愿，我也要蹲大牢的。你希望我坐牢吗？” “啊！自愿还要坐牢？反正我不懂。李总，我真的没有害人之心。” “柳叶子，我知道你是不懂法律，也没有害人之心。但你无形中害了我呀。” “好吧。李总，你的钱不能要，我不想欠你什么。”柳叶子掏出钱，递给李恨水。 这五千块钱是庄亚兰支付给柳叶子的定金，但在李恨水给庄亚兰转账五千元后，相当于钱是李恨水给柳叶子的。 “柳叶子，这钱你留着家里救急吧，我不差钱。”李恨水又掏出口袋里仅有的两千元，塞到柳叶子手里，“你爸爸摔伤赔偿过少，我会持续关注的，一定会为他讨个说法。” “李总，谢谢你的好心！但这钱，我不能要！” 柳叶子坚决不要。 “柳叶子，这钱算是借你的，以后等你有钱了，再还我吧。” 柳叶子犹豫了一会，说：“想来想去，我还是不能要。如果我不卖身的话，真的没钱还你。家里就是一个无底洞，很多钱都花得掉。你说得对，人要自尊自爱。我想出去打工，自食其力。” “不，你正是读书的年龄。你成绩不算太好，并不是你不够聪明，而是你不够刻苦。当然，不够刻苦也不全是你个人的主观原因，家庭因素也是一个客观原因。你要重返学校，重新读书。对于穷苦人来说，读书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柳叶子沉默不语。 李恨水知道，柳叶子是否回学校读书，她个人说了不算，她父母亲说了算。 “柳叶子，我准备近期前往你家，说服你的父母亲让你读书。” “李总，你真的是企业老板吗？” “不，我是镇政府干部，我叫李恨水。” “谢谢你，李总。这钱我还是不能收。” “你这丫头，真的挺倔强的。这样吧，等你成年了，我再要你，好吗？”李恨水忽然想出了一个点子。 “真的？”柳叶子惊讶中还有一丝欣喜。 “真的。当然前提是你自愿。” “我现在就是心甘情愿的，但我不能害你。李总，女孩的贞操是珍宝，是我太随意了！为了钱，竟然有这种糊涂的想法。你是好人，我会遵守承诺，保管我自己的贞操，等我成年后献给你。” 李恨水将柳叶子安顿在镇上一家宾馆，然后回到自己宿舍。 他希望，柳叶子能有光明的前途。 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自甘堕落。 对虎洞村地下赌场的查封和抓捕行动开始了。 这次警力全部是外县的，为了做到严格保密，除了带队人员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行动地点和具体任务，手机也被收缴。 带队人员是市公安局治安支队支队长林建忠。 林建忠四十岁左右，一米七五左右，身材魁梧壮实，国字脸，板寸头。 林建忠是冯若兰钦点的，说明这个人很可靠。 包括林建忠在内，一共来了十一个人，为了保密起见，他们分乘三辆面包车。 抓捕时间上，根据王大将建议，选择周末下午，因为这个时段赌徒最多。 王大将熟悉赌场周边环境，又是本地人，他年少时在山野里抓蛇，村里的角角落落都非常熟悉。 他带队走的是一条后路，其实是无人小径，部分路段荆棘密布、坡陡路滑，幸好是白天，如果是夜里，根本无法行走。 李恨水只让沈继光参加。县公安局、镇派出所一个人都不敢要，怕走漏风声，前功尽弃。小说 在到达地下赌场五六百米的地方，林建忠之前派出的侦查员回来了，汇报了赌场情况。 林建忠召集大家开碰头会，商量人员分工，细化行动方案。 正式抓捕战斗就要打响了。 第279章 结下梁子 地下赌场位于一片密林之间的开阔地带，便于逃窜。 赌场是一排活动板房。 据侦查员说，活动板房里人声鼎沸，看来有不少人。 王大将说，通往地下赌场的路上，有多个明岗暗哨。不是熟客介绍，陌生人根本进不去。 以前，赌徒们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现在，这里成了固定地点。 可以想象，这些人有恃无恐，原因很简单，因为有后台，加之安全措施到位，一有风吹草动，做鸟兽散。 众人以山坡、树林做掩护，悄悄接近赌窝。 林建忠一声令下，众人如神兵天降。 赌场中的绝大多数人，包括赌场老板，都不知道从后山可以绕道到达这里。 就算有个别本地赌徒知道，也断然不会想到，警察会走这条险路过来。 抓捕行动圆满成功。 除个别岗哨听到风声逃窜外，所有在场赌徒，包括赌场老板，悉数被抓。 林建忠这才打电话通知镇派出所来人。 一共抓获三十九人，赌资二百六十多万元。 对于这些人的处理，林建忠要求依法处理：对于开设赌场的，以开设赌场罪刑事拘留，对于参赌人员，视情节轻重分别给予相应的治安处罚。 来青龙镇后，首战告捷，李恨水很高兴。 但是，很快，他的电话就被打爆了，有打探案情的，有求情的，有批评的。 张青松很不高兴，打来电话，不分青红皂白，对李恨水就是一顿猛烈批评。 “李书记，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向我汇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一把手吗？你还在不在我的领导之下？”张青松大动肝火。 “张书记，当初之所以严格控制知悉范围，目的就是做到绝对保密。” “保密没错，但有必要对我保密吗？是不是怀疑我和赌场老板沆瀣一气？怕我向他们通风报信？” “张书记，是我考虑不周，我向你做深刻检讨。” 张青松余怒未消，很霸道地说：“你这叫目无组织！以后，重大事情必须向我汇报！” 李恨水前脚刚踏进办公室，镇人大主席蔡根发后脚就来了。 蔡根发平日里不苟言笑，不仅对一般科员，就是对班子成员，除了张青松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当然，他有这个资本，在转任镇人大主席前，担任副书记十多年，多名现任班子成员是在他任上提拔的。 但今天，蔡根发换了一副嘴脸，满脸堆着笑：“李书记，刚才我在电话中已经说了，还是为我弟弟的事。我都提醒过他很多次，不要做违法的事，不要给我添乱，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不，出事了。” 李恨水微笑不语，听着蔡根发继续说。 “李书记，不看僧面看佛面，能不能高抬贵手？我承诺，该罚款多少就罚款多少，该拘留几天就拘留几天。” 蔡根发这是想大事化小。 赌博是违法行为，罚款或拘留，但他的弟弟是开设赌场，且性质恶劣，已经涉嫌犯罪。 李恨水说：“蔡主席，如何处理我说了不算啊，这是警方的职权范围。开设赌场，涉嫌犯罪，恐怕谁都不敢包庇吧？” 蔡根发说：“李书记，你是负责政法工作的，虽然处理权不在你手上，但有建议权。你和林建忠熟悉，能不能和他打声招呼？” 李恨水笑道：“蔡主席，我和林建忠也不熟啊，再说了，不能干预司法，不方便打招呼啊。” 蔡根发说：“李书记，下个月就要召开镇人代会了，你是镇长候选人，必须通过选举，才能当选镇长。虽然说镇长是等额选举，但在青山县历史上，候选人由于票数未过半而落选，不是没有先例。我承诺，会认真贯彻组织意图，确保选举圆满成功。” 蔡根发说话很有艺术，表面上看是讨好，其实，威胁的意味很强烈。 开设赌场，害人不浅，很多家庭因此家破人亡。王大将妻子惨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对于蔡根发暗含威胁的话语，他是嗤之以鼻。 “蔡主席，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不便插手具体案件处理，纪律规定你比我更清楚。再说，我说了不算数，真的是爱莫能助。”李恨水已经说得很婉转了。 “这么说来，李书记是不想帮忙了？那好吧，我另找他人！”蔡根发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冯若兰对虎洞村地下赌场一案高度重视，作出批示，要求严格依法处理。 随后不久，地下赌场老板被依法刑事拘留。 但从此，李恨水和蔡根发结下梁子。 周末，宿舍楼清净了很多。 镇里大多数干部都在县城买了房子，除了防汛抢险等特殊情况外，周末都是要回县城的。 镇宿舍楼清净了很多，留守的就是几个单身汉。 李恨水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给张玉洁打电话。 张玉洁说，现任青山县副县长、公安局长调到邻县任政法委书记，林建忠接任，将被任命为副县长，兼任公安局长，现在正在走程序，也就是等县人大任命，但这是十拿九稳的事。 林建忠调到青山，对李恨水是一个重大利好，毕竟，两人共同战斗过。 与张玉洁聊了好一阵子，李恨水才恋恋不舍挂断电话。 看向窗外，一辆奔驰轿车停在宿舍楼门前空地。 一个留着奇形怪状发型的男子下了车，手上还捧着鲜花和零食。 男人正是金晓磊。 金晓磊又来骚扰王子月？ 王子月周末没有回家，李恨水是知道的，靳晓萍给王子月布置了任务，要写一篇信访工作总结，周一一早就要。 党政办同时挂着信访办的牌子，党政办主任兼任信访办主任。 李恨水是分管信访工作，靳晓萍也算得上是李恨水的直接下属。 但靳晓萍似乎并没有将李恨水放在眼里，她的眼里只有张青松。 宋晓萱给李恨水打来电话，告诉好消息，她已经当上院长了。 宋晓萱升职，李恨水是帮过忙的，当时和舒晴说了，舒晴给市卫健委主任打了电话。 领导秘书级别不高，却是二号首长。很多时候，领导不便直接办的事，交由秘书代办。 有的秘书也会打着领导的旗号办私事。 就像宋晓萱提拔这件事，舒晴给市卫健委主任打电话，虽然没有亮出沈媛媛的招牌，但卫健委主任很自然地想到，这是沈媛媛的意思。 事实上，李恨水并没有向沈媛媛提及这件事。 挂断电话，李恨水忽然想起，金晓磊应该是去了王子月那里，有没有骚扰她？ 王子月住在顶楼。宿舍楼总共六层。 王子月的房门是关着的。 他听到里面有声响和呜咽声。 李恨水连忙敲了几下门。 没有人回应，但声响和呜咽声没有停下来。 “小王！”李恨水连续叫了几声。 还是没有回应，但声响继续，似乎有打斗和挣扎的声响。 难道金晓磊在用强？ 如果光天化日的，都敢用强，那金晓磊也太嚣张、太无法无天了吧？ 不过，金晓磊是有前科的。 事态紧急，李恨水一脚踹开房门，闯了进去。 第280章 恶魔在人间 李恨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金晓磊脱得一丝不挂，王子月的嘴巴塞着毛巾，浑身上下只剩一个裤衩，但裤衩已经被褪到膝盖处。 要不是王子月用力夹紧双腿，拼命反抗，金晓磊就已经得逞了。 李恨水破门而入，金晓磊感到惊讶，但并不害怕。 看来，他是强暴女人的惯犯！ 李恨水义愤填膺，光天化日就胆敢入室强暴，金晓磊简直无法无天！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金晓磊胳膊、背部都有纹身，但纹身并不能给他带来力量，在李恨水拳打脚踢之下，他就像一堆烂泥，瘫倒在地，两手抱头。 “报警吗？”李恨水征求王子月意见。 王子月用被单裹在身上，泪水涟涟。 被打趴在地的金晓磊色厉内荏，说：“子月，你报警也没用，我俩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一时冲动，不算什么。” “谁和你是男女朋友关系？”王子月哭着说。 “小王，报警吧！”李恨水说。 王子月有些犹豫。 李恨水猜测，王子月这是顾及脸面。 每年有很多女孩遭到非法侵害，但有很多人选择沉默。 “小王，这种人渣，你不将他送进大牢，将永无宁日！他是惯犯！” 金晓磊忽然大变脸，哀求道：“子月，我一时糊涂，如果你放过我，我保证绝不再骚扰你！” “你写个保证书吧。”王子月还是决定不报警。 “小王，你放过他？他说不骚扰你，你相信吗？” 王子月低着头，泪水哗哗地流。 李恨水用手机拍摄视频，将金晓磊的丑样全部拍了下来。 金晓磊又在哀求，他不是不懂法律，当对方真要报警，他也会害怕。 别说和王子月不是恋人关系，就算是，如果王子月不同意，他强来，也是犯罪。 “小王，如果你不愿意报警，但一定要留下他的罪证。让他承认试图强暴你。” 王子月点点头。 在李恨水的命令下，金晓磊光着身子，对着镜头承认自己正要强暴王子月时被人及时发现并控制住，保证绝不再骚扰王子月。小说 金晓磊被放走了。 王子月呜呜哭泣起来。 “小王，我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放过这个坏人？” “李书记，我也难啊！他是金泽高的侄子，报警就能将他绳之以法吗？他打着恋爱的幌子，说是一时冲动，又有背景，很难让他坐牢。” “李书记，我不是担心自己的名声。他四处造谣，说和我上过床了，名声都被他败坏了。我是担心弟弟的安全。” 李恨水一愣，问：“担心你弟弟的安全？” “他威胁我，就算我报警，也不能伤他一根毫毛。还说，如果我胆敢报警，他就会对我弟弟不客气。说如果有一天，我的弟弟遭遇车祸或者离奇失踪，可不要怨他。” “简直无法无天！刚才我对他太仁慈了！应该将他打死！按照法律规定，刚才将他打死，我都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因为这是正当防卫！” 让李恨水做梦都没想到的是，王子月忽然掀开裹在身上的床单。 她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李书记，我的身子美吗？” “小王，你怎么啦？”李恨水一时懵了。 王子月的身材凹凸有致。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身材比脸蛋更美。 王子月的脸蛋也很好看，但算不上特别漂亮。 李恨水点点头，讪讪笑道：“小王，穿上衣服吧，这样不太好吧。” “李书记，你想要我吗？”王子月语出惊人。 难道王子月精神上受到刺激，才做出如此反常的言谈举止？ “小王，刚才是不是受到惊吓？” “李书记，我承认，刚才很害怕，也濒临绝望，感觉就要被他得逞了，幸好你来了。但是，我的精神并没有错乱。” 李恨水不好意思正眼看王子月，苦笑道：“可是，你现在的言行让我不解。” 王子月幽幽说道：“李书记，金晓磊和我说，只要他看中的女孩，没有一个能逃脱他的手掌心。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三次，总有一次会得逞的。他还列举了被他侵犯的女孩的名字。他并不觉得这是罪恶，而是炫耀的资本。” “金泽高是一个人渣！他的侄子也是一个人渣！”李恨水愤愤地说。 “李书记，他保证不再骚扰我，我是不太相信的。可是，不放他走，又能怎样？他说得很明白，万一他坐牢了，出来后不会放过我们全家。与其被他侵犯，不如将身子给你。” 原来如此！ “李书记，我还是正儿八经的处女，你就要了我吧。我不想便宜金晓磊那个畜牲。我也不要你承担任何责任，我是成年人了，自己对自己负责。” “小王，穿上衣服吧。我现在就给袁壮志打电话。” 至少到目前为止，袁壮志还不敢和李恨水公然撕破脸。 当然，狗急跳墙，一旦袁壮志意识到自己真正危险降临时，会孤注一掷的。 “给袁壮志打电话？”王子月不解地问。 “小王，你可能不知道，金泽高最怕袁壮志，袁壮志可以当众打他耳光。” 李恨水当即拨通袁壮志电话。 “恨水老弟，有何指示？”袁壮志还像以前一样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拜把子兄弟。 “袁总，你现在就给金泽高打电话，让他好好管教自己的侄子金晓磊。让金晓磊不再骚扰青龙镇政府的王子月，否则，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金泽高不行！天王老子也不行！” “恨水老弟，我现在就给金泽高打电话！” 挂断电话，李恨水再一次说：“小王，穿上衣服吧。” “李书记，你对我的身体不感兴趣吗？”王子月脸上挂着泪痕。 李恨水心中苦笑，自己的裤子都快撑爆了，怎么可能对王子月不感兴趣？他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 但是，他是人，不是畜牲，不愿趁人之危，不愿占便宜。 他宁愿相信，王子月的言行举止是精神受到刺激后的反常行为。 如果他真的将她睡了，事后她如果反悔，那是无法弥补的。 “小王，我为你穿衣服吧。”李恨水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王子月忽然一头扎进李恨水的怀里，呜呜哭泣起来。 李恨水感到自己快顶不住了。 第281章 石山水泥厂 李恨水强行压制自己身体的欲望，就这么抱着无助的王子月。 他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趁人之危的无耻小人。 如果王子月十天半个月后，还说出同样的话语，他不会选择做懦夫。 “李书记，你就要了我吧！要不是你及时解救，我的身子就被那畜牲玷污了！我真的不想便宜那畜牲！女人的第一次至少要献给自己喜欢的人，女人对自己的第一次也将永远难忘。我希望，当将来回忆自己的第一次时，是幸福，是甜蜜，而不是屈辱和悲愤！” 这时候，袁壮志打来了电话：“恨水老弟，我刚才将金泽高臭骂一顿，说他上梁不正下梁歪，对亲属管教不严。我警告道，如果金晓磊胆敢打我兄弟女人的主意，我就让他成为太监！” “谢谢袁总！” “恨水老弟，你太客气了！能帮上兄弟的忙，我很高兴，感到自己还是有点用处的。” 挂断电话，王子月似懂非懂地问：“李书记，看来袁壮志和你关系不错。” 李恨水不愿多说，微微点头：“是的。” “袁壮志就是我们青龙镇人，听说是个狠角色，以前是混社会的，后来靠煤矿发家。” “是的。对了，小王，金晓磊是怎么进来的？他不怀好意，不安好心，你就不应该让他进来！” “李书记，房门本来就是开着的呀，我正在写材料，他闯进来，吓我一跳。” “的确，防不胜防。袁壮志警告金泽高后，金晓磊短时间内估计不敢再骚扰你了。他不怕我，但他怕袁壮志。” 李恨水顿了顿，接着说：“小王，穿上衣服吧。其实，作为一个男人，我很乐意拥有你，但不是在今天。我不想在你的伤口上撒盐。” “那好吧。”王子月脱离李恨水的身体，转过身去，窸窸窣窣穿衣服。 她优美的身体曲线，微微上翘的臀部就展现在李恨水的面前。 李恨水觉得自己又当了一回柳下惠。 石山水泥厂。 关于石山水泥和神山水泥的纠纷，李恨水觉得很有必要去调解。 企业竞争讲究的是公平竞争，而不是不正当竞争。 李恨水带上沈继光，还有镇企业办主任刘贵和。 刘贵和三十岁不到，身材敦实，一脸络腮胡，不过，人挺机灵。 李恨水在石山水泥门口吃了闭门羹，保安不给进。 李恨水站在厂区门口，冷着脸，问刘贵和：“刘主任，事先没有通知厂领导吗？” 刘贵和说：“通知过了。估计是信息渠道不畅通，厂里没有通知保安室。我现在就给厂领导打电话！” 正常情况下，如果厂领导重视的话，应该早早在厂区门口迎接，哪像现在，保安不给进。 这是要给李恨水一个下马威？还是，厂领导根本就没有将李恨水放在眼里？ 一辆路过厂区门口道路的劳斯莱斯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的竟然是袁壮志！ “恨水老弟，正好路过这里，突然就看到你了！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袁壮志一路小跑着走近李恨水，脸上堆着笑，就像见到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李恨水想起来了，去青龙山煤矿得经过这条路。 袁壮志应该只是偶遇。 煤老板果然有钱，豪车就有多辆，上次是迈巴赫，这次是劳斯劳斯。 李恨水讪讪笑道：“准备来石山水泥调研，没想到站了半天，保安不给进。” 李恨水问刘贵和：“厂领导电话打通了吗？” 刘贵和说：“我给袁壮飞打电话，他挂断没接听，给我发了条信息，说正在开会。我来给他发信息，就说你来了。” 袁壮志摆摆手，怒气冲冲地说：“不用给他发信息，我来打电话。李书记大驾光临，不仅不接驾，还闭门不见，这是几个意思？”小说 袁壮志拨通袁壮飞电话，劈头盖脸地说：“你特么的一天到晚在忙什么？镇里李书记来了，你不知道？还不快出来接驾！” 几分钟后，袁壮飞带着其他厂领导，一路小跑着来了。 “李书记，不好意思，正在开安全生产会议，有失远迎，向你表示歉意。”袁壮飞一脸的谦卑。 李恨水装作大度地说：“没事，安全生产工作很重要，你们重视安全生产工作，完全正确。” 袁壮志将袁壮飞叫到一边：“不要得罪李书记，知道吗？” 袁壮飞一脸懵逼：“李书记很年轻啊，难道有什么神秘背景？” 袁壮志骂道：“真是猪脑子！年纪轻轻就是副书记、镇长候选人，不正说明他有背景吗？换作普通人，就算有天大本事，升迁能有如此之快？” 袁壮飞还想问什么，袁壮志不耐烦地说：“不该问的别问，你只要记住一个原则：不要得罪他！” 然后，袁壮志径直走到李恨水面前，满脸带笑：“恨水老弟，我去青龙山煤矿处理几件事情，就不陪你了，以后有空咱俩再聚聚。袁壮飞是我堂弟，我刚才严肃批评他了，还望你海涵。” 李恨水笑着说：“袁总，你忙你的。” 袁壮志走了。 袁壮飞非常热情地带领参观水泥厂，随后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电子屏幕上出现“热烈欢迎镇领导莅临石山水泥调研指导工作”的欢迎标语。 李恨水先是讲了一段永远不会错的官话、套话，比如，要以市场为核心，提高产品质量，增强自身竞争力，赢得市场主动权。 再比如，加强内部管理，加大安全、环保投入，切实保障职工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走绿色低碳发展道路。 然后，他话锋一转，提到与神山水泥的矛盾纠纷，强调要公平竞争，不要内耗，不能搞不正当竞争。 李恨水一开始语气平和，说到后来，加重了说话的语气，并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对于搞小动作，打压对手，搞不正当竞争，影响青龙镇经济社会发展大局，我会一抓到底！对于涉嫌违法犯罪的，依法依规予以严惩！” 袁壮飞一头黑线。 他知道，这事被李恨水盯住了，再闹下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袁壮志也暗示了，李恨水是有大背景的，不能得罪。 袁壮志都惧怕三分，他袁壮飞何德何能敢与李恨水对抗？ 何况，他搞的那些歪门邪道，不说涉嫌犯罪，至少已经违法。 第282章 文明创建 袁壮飞表态说：“石山水泥和神山水泥确实有些矛盾，有些摩擦，听了李书记的话，顿感醍醐灌顶。我承诺，一定按照李书记的指示办，要合作，不要对抗；要公平，不搞小动作。” 李恨水满意地点点头，说：“我会持续关注此事。还有，石山村农民柳大龙以前是你们厂农民工，去年意外摔伤，这事是如何处理的？” 袁壮飞一惊，心中想，这个年轻的书记消息很精通啊，连这事也知道？ 袁壮飞故作镇定道：“是的，柳大龙确实是因公受伤，我们第一时间将他送到医院，精心救治，医疗费用都是厂里出的。事后，我们给予他赔偿。他对赔偿结果非常满意。” 李恨水冷笑道：“非常满意？人家丧失劳动能力，你们只一次性赔偿三万元，他会满意吗？” 袁壮飞辩解道：“柳大龙的确签字承诺了，保证不再对水泥厂追索。” “厂里给柳大龙买了工伤保险、意外险之类的保险吗？” “没有。柳大龙来厂没多久，就出事了，没来得及买。要是买了，就好了。” “有没有做伤情鉴定？” “也没有。伤情鉴定是获取保险赔偿的前提条件，但由于没有买保险，也就没有做伤情鉴定。” “这几年，随着基建投入大，水泥价格上涨，水泥厂效益不错吧。” “效益总体可以。” “袁总，不论从工伤赔偿政策，还是从人道主义考虑，赔偿三万元都说不过去，太少了，人家是丧失劳动能力！我先行调解，如果调解不成，我支持柳大龙向法院起诉，通过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李恨水说得是义正辞严，铿锵有力。 袁壮飞说：“可是，李书记，柳大龙已经签字，保证不再找我们要赔偿。” 李恨水冷笑道：“据我了解，就是这三万元，你们都不愿意出，还是柳大龙妻子搀扶着奶奶不断上访、不断哭闹，你们才肯给的！感觉你们有些为富不仁呀！” 袁壮飞思索片刻，说：“李书记，协商解决吧。三万元的确少了点。” 李恨水说：“先做个伤情鉴定吧。根据伤情级别，按照规定标准给予赔偿。赔偿后，柳大龙、水泥厂和镇司法所三方签字。” 袁壮飞答应了。 真要打官司，水泥厂大概率会输掉官司。 李恨水叮嘱沈继光：“沈书记，这事你要紧盯不放，有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沈继光说：“柳大龙赔偿的事，还有两家水泥厂纠纷的事，我会重点关注，及时向你汇报。” …… 李恨水用了几天时间，跑了全镇几乎一半的村，他计划再花几天时间，跑遍剩余的村。 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 只有深入街头巷尾、田间地头，才能听到群众最真实的声音，准确把握他们最真实的诉求。 青龙镇虽然综合经济实力在全县位于前列，但是，发展并不均衡。 有的村民还很贫困，有的村庄百姓吃水困难，有的村，比如虎洞村，交通状况落后，有的村小学，办学条件落后，操场就是荒草地，乒乓球台是水泥建的，有部分校舍差不多都成了危房。 镇党委会议召开。 这是李恨水来青龙镇后，第一次参加此类会议。 张青松主持会议。 他看着文质彬彬，但掌控会议局面的架势很霸气。 会议研究三重一大事项。 三重一大是指重大事项决策、重要人事任免、重大项目安排和大额资金使用事项。 在研究文明创建工作时，分管文明创建工作的副镇长吕志浩提出一个议题： 为了提升文明创建实效，美化城镇形象，拟对沿街店面实施高标准、高起点立面改造工程。 沿街店面招牌古色古香统一装修，统一使用真石漆喷涂墙面。 该项工程涉及公路沿线近四公里。惠及三百多家商户，两百余户居民，计划总投资八百万元。 此外，计划耗资一千六百万元在镇街道东西出口，修建两座仿古城门、一个广场和两座雕塑。 吕志浩说，这两项城镇美化工程完工后，青龙镇城镇形象将有很大的改观，文明创建工作再上新台阶。 吕志浩提议之后，李恨水质问道：“青龙镇去年财政收入不过三千万，花钱的地方有很多，这两项投入两千四百万，钱从哪里来？” 吕志浩有些不满地瞥了李恨水一眼：“银行贷款借一些，其他项目挪用一些，加上财政自有资金，两千四百万不难筹措。” 李恨水说：“文明创建不一定意味着大兴土木，不能变味为形象工程。青龙镇综合经济实力位居全县前列，但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总体经济实力并不强，青龙镇只不过是矮子里面选将军罢了。青龙镇需要花钱的地方有很多，民生工程投入不足是短板。” 李恨水抿了一口茶水，接着说：“我来青龙镇后，也走了不少地方。部分群体生活很困难，个别村小学校舍成了危房，部分村民吃水很困难，镇中心小学、中学老师没有周转宿舍，本来工资就不高，还要花钱在外租房。有两千多万，我们是不是可以建几栋校舍、建几栋教师周转宿舍楼、多挖几口水井，对困难群体多些救助？” 吕志浩冷冷地说：“李书记，按照你的意思，我们不需要美化城镇形象、不需要搞文明创建了？你知道吗？青龙镇每年文明创建工作都在全县垫底，绩效考核扣分较多。张书记对文明创建工作高度重视，要求不惜代价将城镇形象搞上去，这是一件对城镇居民有利、对重塑青龙镇形象有利、对绩效考核有利的好事，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形象工程？按照你的意思，全国所有地方，只要建广场、搞城市美化、亮化，就是形象工程？” 李恨水说：“提升城镇形象要考虑到财力可承受程度。三千万的财政收入，花两千四百万大兴土木，搞华而不实的形象工程、政绩工程，完全没必要！” 张青松脸色阴沉，敲了敲桌子，说：“不要争吵了！我认为，做好文明创建工作，要有超前意识、创新意识、开放意识，不能墨守成规，不能有思维定势。要想彻底改变青龙镇街道形象，舍不得投入、修修补补是不行的。两千四百万多吗？我看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是，与城镇形象的大变化相比、与城镇居民幸福指数提升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当然，是否投入这笔资金，我个人说了不算，志浩同志说了不算，恨水同志说了也不算。老规矩，大家表决。” 张青松虽然口头说自己说了不算，其实，已经定调了。 如果有人反对投入这笔钱，显然就是和张青松对着干。 会议表决的结果是李恨水反对，沈继光和秦如霜弃权，其他人全都同意。 李恨水失败了。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沈继光和秦如霜虽然没有支持他的观点，但也没有投赞成票。 在张青松一手遮天的大背景下，他俩投弃权票尤为可贵，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对他的无声支援。 第283章 一步好棋 李恨水向身边的秦如霜，投去感激的一瞥。 接下来的议程，是干部任免。 李恨水来青龙镇后，发现镇里中层干部选拔有一个很不好的现象，就是拉票成风。 究其原因，是选拔机制的问题。 按照镇里规定，选拔中层干部，第一轮是镇各办公室主要负责人、镇领导班子成员谈话推荐，按推荐票数权重折算成分数，按分数多少1：2进入下一轮。比如，应选拔3名中层干部，则前6名进入下一轮。 第二轮是投票，参加投票人员包括镇机关所有中层以上干部，镇直单位和各村、居委会主要负责人，镇领导班子不参加投票。按应选拔人数差额一定比例进入第三轮。比如，应选拔3名中层干部，前4名进入下一轮。 第三轮是会议研究决定。 每当选拔中层干部风声传出，镇里饭店就爆满，请客吃饭成风。虽然饭桌上不提投票事宜，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得票多的当选，美其名曰群众公认、深受群众拥护。 这种以票取人的选拔机制看似公平，实质上并不公平，造成很不好的导向。 那些埋头苦干，但不善于拉关系的，只能一直坐冷板凳。 那些投机取巧、请客送礼拉关系的，却能成功上位。 以至于，镇里能埋头苦干的干部越来越少，因为大家都懂得一个道理，哪怕你干得再好，如果不善于拉关系，就是群众基础不好，就不会获得提拔。 不能让老实人吃亏，更多的只是体现在口号上。 镇党委会研究表决事项，是一人一票，少数服从多数，一、二把手没有一票否决权。 这次选拔的几个中层干部，李恨水都不熟悉，不过，之前私下里听了王子月的介绍，除个别人选既能干事，也会来事外，其他人选都是干事耍滑头，有好处就上，有困难就让的那种人。 李恨水公开对这种以票取人的选拔机制提出质疑。 张青松不客气地说：“恨水同志，这种选拔机制不是我张青松闭门造车想出来的，是金泽高书记主政青山后，根据我县干部实际设计出来的，是符合青山县实际并被实践检验行之有效的经验。市委组织部曾专门发文推介了我县的成功经验。你如果有不同意见，请向金书记提出！” 会议最后，张青松不点名批评了李恨水，他声色俱厉地说：“有些干部，甚至是领导班子成员，目无组织，不讲规矩，重大事情不向镇党委汇报，热衷于搞个人英雄主义。不讲团结，牢骚满腹，公然制造矛盾，人为造成班子不和……” 张青松就像一个怨妇，一口气说了很多。 所有人都知道，张青松是在批评谁。 有的人暗自高兴。特别是副镇长吕志浩和列席会议的镇人大主席蔡根发。 李恨水不想当场反驳。 因为张青松是不点名批评。 如果反驳，一来说明他不够成熟稳重，二来又为张青松制造不团结的口实。 每临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时无古贤。 李恨水不想感情用事。冲动是魔鬼。 如果此刻，他和张青松吵起来，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散会后，李恨水去了张青松的办公室。 李恨水刻意放低姿态，面带微笑，说：“张书记，我向你汇报工作了。” “坐，坐。”张青松的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李恨水递交一份关于青龙镇吃空饷摸底调查情况的书面报告。 “张书记，这几天，我对全镇公职人员吃空饷情况进行了摸底，按照县里要求，要全面清理，不留死角。” 根据摸底情况，全镇公职人员吃空饷主要有以下几种情形。 第一种情形，长期在编但不在岗，但工资福利待遇照发，这种情况人数最多，全镇有八人。 第二种情形，无正当理由长期请事假、病假，但依旧领取工资福利，一共有三人。 第三种情形，受到各类处分，应该降低工资，但没有降低工资的，一共有两人。 第四种情形，比较独特，较为罕见，就是已经办理退休手续后几个月，还按在职人员领取工资。只有一个人，就是镇人大主席蔡根发的弟弟。 没错，是蔡根发的弟弟。 蔡根发弟弟上半年就已年满六十周岁退休，但蔡根发作为哥哥，档案年龄还没到六十周岁。 简直是贻笑大方。 很显然，蔡根发的档案年龄改小了。 不过，像他这种年纪的人，当年改年龄现象并不罕见。 张青松看着看着，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吃空饷的公职人员，几乎都有这样那样的背景，啥背景没有的人，也吃不了空饷。 之前严厉批评李恨水大事不汇报，现在这小子学精了，确实汇报了，但同时也将皮球踢过来了。 将来处理人，还是他张青松首肯的。 李恨水得罪人，他也跟着得罪人。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知道。 将来可以将全部责任推到李恨水那小子身上。 “张书记，按照县里文件规定，对吃空饷人员该退钱的退钱，该辞退的辞退，该解聘的解聘，该受处分的就受处分。” 张青松开始说着永远不会错的套话：“李书记，要认真领会上级文件要求，将政策执行的原则性和灵活性有机统一起来，做好吃空饷清理整治工作。” 李恨水才不想猜测张青松的言外之意，上级文件明确了的，就按照文件精神办。 至于吃空饷人员七大姑八大姨的各路神仙，他一概不予理会，决定当一回黑脸包公。 哪怕她是金泽高的舅妈，只要违规吃空饷，就必须按规定接受处理。 灭绝师太又来青山调研了，但没来青龙镇。 作为办公室主任，张玉洁是当然的陪同人员。 张玉洁给李恨水发来信息，说灭绝师太晚上要见他。 李恨水大喜，不仅能再次近距离见灭绝师太，还能见到张玉洁，晚上大概率还要和她共赴云雨巫山。 灭绝师太一行下榻在青山宾馆。 青山宾馆是青山县政府的迎宾馆，国有企业，主管部门是县机关事务管理局。 青山宾馆位于城东环碧公园内，风景优美，鸟语花香，既有都市的豪华，又具雅静的田园秀色。 冯若兰的门是开着的，张玉洁在，新任县公安局长林建忠也在。 看来，林建忠果然是冯若兰信得过的人。 铲除袁壮志犯罪团伙，首先得布局人事。 将林建忠调到青山，是沈媛媛和冯若兰走的一步好棋。 第284章 大恩人 李恨水一一打招呼。 林建忠就像老朋友，亲切地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笑着说：“李书记，我们又见面了。” 但与冯若兰打招呼时，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 房门关上了。 冯若兰开门见山地说：“今晚让你们来，就是谈一谈袁壮志的事。” 李恨水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门口。 林建忠笑道：“李书记，房间里没有监控摄像头，别忘了，我来市局治安大队前，是在国安部门工作。” 冯若兰插话道：“建忠以前是沈书记同学的老部下，工作务实，作风优良。我在省厅工作时，就认识了。” 原来如此。看来，不仅沈媛媛，还有冯若兰，都对林建忠知根知底，认为他忠诚可靠。 这次谈话时间不长，主要是商量选派精干警力，对袁壮志犯罪团伙犯罪行径开展秘密调查，搜集整理证据。 一旦时机成熟，就对犯罪团伙骨干实施抓捕。 李恨水说了舒晴的情况。 果然，沈媛媛和冯若兰之前演过双簧戏，目的就是有意让舒晴听到，向袁壮志传递这样一个信息：从保护民营经济发展和民营企业家的角度出发，对于犯错性质不太严重的民营企业家，不采取抓捕、逮捕等措施。 省里有不少人，给沈媛媛和冯若兰打过电话，要求对袁壮志网开一面，但都说得冠冕堂皇，无非是维护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大局，保护民营经济发展和民营企业家。 大家一致判断，袁壮志已经意识到危险，但远远没有到狗急跳墙的地步，因为他相信，凭他这么多年积累的人脉资源，完全可以有惊无险平安软着路。 以前，不是没人举报、检举、控告过袁壮志，但每次他都安然无恙。 袁壮志一直不与李恨水撕破脸皮，就是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危险降临。 当然，一旦袁壮志狗急跳墙，李恨水就有可能遭遇危险。 李恨水离开青山宾馆后，在环碧公园转了一圈，又悄悄回来了。 这是避人耳目。 他钻进张玉洁的房间。 “玉洁，想死你了！”李恨水一把抱住张玉洁芳香柔软的身体，又摸又亲。 “我也想你。”张玉洁细语呢喃。 干柴烈火，熊熊燃烧…… 云雨之后，李恨水问起张玉洁的工作情况。 冯若兰工作严谨，要求严格，有时会批评人，而且不留情面，但是，她刀子嘴，豆腐心，非常信任、关心张玉洁。 比如，有一次张玉洁周末加班，冯若兰自掏腰包叫了一个外卖，有奶茶有鸡腿，让张玉洁激动得热泪盈眶。 张玉洁说，冯若兰其实是个很有人情味的领导。 这一夜，李恨水与张玉洁几度共赴爱河。 说不尽的柔情蜜意，道不尽的儿女情长。自不必言。 柳叶子父亲柳大龙赔偿一事，尘埃落定。 石山水泥厂同意再支付三十万元，柳家、水泥厂在镇司法所工作人员的见证下，签订赔偿协议。 这是李恨水持续关注的结果。 周末下午，李恨水在王子月的陪同下，抽空前往石山村柳大龙的家，一方面送银行卡，另一方面，也是劝说柳大龙让柳叶子复学。 李恨水的车停在柳叶子家所在的村庄约一公里的地方。 正如柳叶子所说，她家交通不便，在山坳下，不通汽车，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 这山路虽然狭窄，但并不陡峭，如果扩建成可以通车的公路，要不了多少钱。 柳叶子家所在的村庄只有二十几户人家，不到百口人。 镇里之前也没有考虑这百口人的交通出行需求。 李恨水愤愤地对王子月说：“镇里搞形象工程、政绩工程舍得大手笔花钱，但对山区群众的出行需求视而不见。一心为民只是放在嘴上、挂在墙上，却没有放在心上。” 王子月说：“是啊，很多领导，干工作的出发点是为了取得政绩，追求的是显绩，而不是潜绩。在这山坳里修条路，上级不愿来、看不到，哪能看到政绩呢？” 李恨水点头道：“我还是很欣赏我的老领导、金汤镇程枢书记的一句话，她说：等有一天，我离开金汤镇，如果老百姓评价，程枢还是做了些实事的，我就心满意足了。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啊！” 王子月感叹道：“是啊，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得知李恨水要来，柳叶子一家在村口翘首期盼。 柳叶子妈妈脸色蜡黄，有气无力。柳大龙也是身体虚弱，步履维艰。 柳叶子爷爷去世了，奶奶健在。 柳叶子家庭贫困，从她家房子就可以看出。 虽然是四间瓦房，但外墙斑斑驳驳，还有裂缝，差不多是危房了。家里也没有值钱的家电家具。 柳叶子妈妈患有尿毒症，疾病真的会拖垮一个家庭。 雪上加霜的是，柳大龙去年又不幸受伤，丧失劳动能力。 家庭的苦楚可想而知。 柳叶子有个哥哥在县城读高中，成绩优秀。 也怪不得柳大龙弃卒保车，让女儿辍学。 柳大龙一家将李恨水当恩人，极力挽留他吃晚饭。 李恨水推脱不了，就留下了。 柳叶子和奶奶在杀鸡。 用土鸡招待客人，是农村的最高礼遇。 李恨水开始做柳大龙的思想工作：“柳师傅，叶子虚岁才十五，周岁十四岁还不到，哪能辍学在家呢？她的成绩还可以，不够优秀是因为家庭因素影响太多。我听说，她每天一回家就干家务活，割稻、插秧、除草、翻地，什么农活都会干。她这个年龄吧，出去打工算童工，挣不了几个钱，也许还会学坏。应该让她重返校园读书，读书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乃至一个家庭的命运。” 柳大龙当即说：“李书记，你是我们家的恩人。明天就让叶子去学校读书。只是她落下不少课程，不知道能不能跟上班。” 李恨水说：“这不是问题，明天我给学校打电话，要求安排老师给叶子补缺补差。” 柳叶子来了。 柳叶子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假以时日，一定会成长为漂亮的大姑娘。 “叶子，明天你就去学校上学！”柳大龙发话了。 “谢谢爸爸！我会很努力的！”柳叶子低着头，轻声说道。 “叶子，人要懂得感恩，以后，李书记就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我们不能忘了他。”柳大龙说。 “是的。”柳叶子羞答答地瞥了李恨水一眼。 “好啦，去厨房干活吧。”柳大龙将女儿打发走了。 “柳师傅，你家里情况特殊，镇里会为你和爱人申请低保，你们还可以申请危房改造资金，翻修房子。你爱人治病的钱，镇里也会想办法，募捐什么的，办法总比困难多。” 柳大龙感激涕零，就差磕头感谢了。 李恨水深深感到，老百姓是非常纯朴的，只要你真心实意为他们做了事，哪怕只是小事，他们也会心怀感恩之心。 晚上，柳家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菜，大部分菜肴都是柳叶子烧的。 别说，她的厨艺很不错，咸淡适口，色香味俱全。 李恨水争取的三十万元，给柳家带来了希望。 晚饭后，柳大龙又拉着李恨水，说长道短，李恨水也了解了不少村情。 晚上多云，月亮躲在云层里，时不时露露脸。 从柳家去李恨水停在路边的车，还有一段不短的崎岖山路。 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秋风瑟瑟。 “害怕吗？”李恨水柔声问王子月。 “害怕。”王子月低声道。 “离我近点。不要怕，有我在。”李恨水安慰道。 王子月勇敢地伸出左手，抓住李恨水的右手。 李恨水会心一笑。 王子月靠得很近，淡淡的体香沁人心脾。 李恨水一时难以自已，将王子月的半个身子搂在怀里。 “李书记，我愿意！”王子月喃喃道。 第285章 月黑风高夜 李恨水晚上喝了酒，借着酒劲，竟然将王子月抱住了。 古人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而李恨水说，月黑风高夜，男欢女爱时。 “李书记，如果不是你，我就被金晓磊那畜牲糟蹋了！”王子月喃喃道。 李恨水忽然清醒了，轻轻推开王子月。 “李书记，怎么啦？”王子月有些诧异。 “我如果做出过分的事，是不是和金晓磊没啥两样？”李恨水讪讪笑道。 “你们完全是两类人。将你和他相提并论，是对你人格的贬损。他是人渣中的人渣，而你，是很有爱民情怀、非常优秀的领导。” “时候不早了，上车吧。” 王子月默默跟着李恨水上了车。 偏僻落后的山村夜晚，路上没有一辆车，也看不到人。 李恨水发动汽车。 王子月坐在后排座。 “子月，怎么不说话？”李恨水问。 “说什么呢？你又不在乎我。”王子月幽幽说道。 “子月，我懂你的心。可是，我刚刚经历一段失败的婚姻，对婚姻都有恐惧症了。”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但你能真正懂我吗？你对婚姻恐惧，我对金晓磊心存恐惧。有几个晚上，我都梦到他，他得手了，我嚎啕大哭。他就是一个挥之不去的魔影！” “子月，袁壮志给金泽高打过电话后，金晓磊应该不敢再骚扰你了。” “他这个魔鬼，有不敢做的事吗？反正我不相信。就算没有金晓磊，还有王晓磊，黄晓磊……” “子月，怎么这么悲观呢？” “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王子月沉默了一会，忽然问：“李书记，既然你对我没想法，为什么只带我一个女孩下村呢？” 王子月就像一个高明的算命先生，算出了李恨水内心的真实想法。 李恨水有一种底裤被人扒掉的慌乱。 李恨水将车停到路边的树丛里。 其实，停到哪里，都一样。没人没车。 李恨水下车，在阴暗处撒了一泡尿。 人有三急，憋不得。 上车时，李恨水忽然见王子月在默默流泪，顿时动了恻隐之心，也上了后排座。 “子月，怎么啦？”李恨水轻声问。 王子月忽然一头扎进李恨水的怀里。 “当初要是留在省城不回来，就好了。” “你有机会留在省城吗？” “我成功应聘了省城的一家国企，但又考取了家乡的公务员。国企只上了一个多月班，就辞职走了。现在想想，还不如留在省城，那样就不会被金晓磊那个畜牲盯上。” “哈哈，那样一来，我俩就算见面，也不认识了。” “你对我无动于衷，我情愿不认识你。” “子月，是个男人，都不会对你无动于衷。但说实话，我并不能给予你任何承诺。” “我没让你对我承诺什么。”王子月说得云淡风轻。 “而且，子月，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我有很多缺点。”李恨水说。 “比如？”王子月问。 “花心。”李恨水坦诚地说。 王子月扑哧一笑：“你还真的挺实在的。” “子月，你没有谈过恋爱吗？” “谈过，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像你一样，很帅气，很优秀，也很花心。他夺去了我的初吻，差点夺去了我的贞操。还好，没有将贞操给他。因为他早已背叛了我，为了留在省城，他早已和一个领导的女儿暗渡陈仓，那女孩长得很一般，但家里有钱、有地位，我呢，除了长相比她好看，没有竞争优势。我离开省城回家乡，也是为了回避再见到他吧。” “你恨他吗？” “不恨。为什么要恨他呢？他又不欠我什么。我也能理解他的难处。家在农村，条件比我家还差。他不做凤凰男，就要和我打拼。可是，我和他打拼多少年，才能在房价高昂的省城攒够房子的首付款？不过，他也有可耻之处，既想当凤凰男，又想骗我的贞操。既然不爱，何必伤害？” 王子月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你不要误会，你和他不一样。他是处心积虑想骗我的贞操，而你，恰恰相反。如果不是你，你觉得那晚我能逃脱金晓磊的蹂躏吗？那样一来，将是我一辈子的屈辱和悲愤。” 软玉温香。李恨水蠢蠢欲动。 王子月忽然主动亲吻李恨水。 王子月虽然还是处子之身，但毕竟和初恋男友接吻过，不像当初的江荷花和张玉洁那般笨拙。 此时此刻，李恨水感到浑身都在升腾着欲望的火焰，就像小说中描绘的那种欲火焚身的感觉。 “子月，我们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不怕怀孕？” “不怕，怀孕就生下呗。我不介意当单身妈妈。” “是开玩笑，还是当真？” “当然是真。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离开青龙镇，如果有一天，我生下你的孩子，你一年能看孩子几次，我就心满意足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王子月怀了李恨水的孩子，李恨水离开青龙镇，王子月成为单亲妈妈。她的确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孩。 这是李恨水的第一个孩子。他却没有给她应有的名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李恨水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车子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云收雨歇。 李恨水分明看见，汽车坐垫上有一大片醒目的殷红。 …… 梅开二度。 已是凌晨时分了。 “恨水，我们走吧，再不走，我要死了。你呀，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王子月娇嗔道。 李恨水嘿嘿笑了几声，发动汽车。 从这里去镇里，经过虎洞水库。 虎洞水库大部分水面在虎洞村，但也有部分水面在石山村。 准确地说，虎洞水库坐落在虎洞村和石山村之间。 因为虎洞水库太大了，就像一座小型湖泊。 水库周边植被茂密。 “恨水，我想小解。”王子月说。 李恨水将车停在树丛里。 “恨水，你得陪我哦。” “那是必须的。” 王子月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月亮终于冲破云层，高悬空中，皎洁明亮。 月光如水，柔柔地覆盖在大地和树林的每一个角落。 李恨水忽然发现前面树丛里有一辆没有车牌的车辆。 没有车牌，但又不是新车。 深更半夜，将车藏在树林里，难道也是来玩车震的？ 摘掉车牌，是为了避人耳目？ 但是，车子纹丝不动。 不会是开了空调，但没有开窗户，造成一氧化碳中毒？ 第286章 重大突破 李恨水心善，万一有人真的遭遇危险，不会见死不救的。 李恨水拉着王子月的手，蹑手蹑脚走近车子。 车子有意停在树林里，要不是王子月小解，别说是在晚上，就是在白天，也很难发现这辆车。 车子里没有一点动静。 李恨水凑近车窗，向里张望，里面并没有人。 难道有人将车停在这里，躲在树林里打野战了？ 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李恨水贴近王子月的耳畔，低声说：“估计是打野战的，听听树林里有没有动静？” “恨水，我们走吧。换位思考，不要惊扰别人的好事。”王子月轻声说。 的确如此。 为什么要打扰别人的幸福呢？ 就在李恨水起身返回时，他隐约听到了几声呜咽。 这呜咽声与上次听到的王子月被金晓磊塞住嘴巴时很相似。 李恨水轻声说：“子月，你听，是不是有呜咽声？” 王子月侧耳倾听，还真有。 夜晚声音传得远，如果是在白天，噪音太大，就很难听得到。 “我听到了。”王子月低声说。 是有人正在遭遇危险，就像上次王子月一样？ 会不会有歹徒劫持女人到树林里，行不轨之事？ 李恨水决定，一探究竟。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我们去附近看看！”李恨水说话声音轻微，怕对方听见。 虽然月光皎洁，但树林里光线太暗，李恨水打开手机手电筒，只照亮脚下部分。 走着走着。李恨水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靡靡之音太熟悉了！ 李恨水心中苦笑：明明是有人打野战嘛，简直是浪费我的善心！ 将心比心。不惊扰别人的幸福。 就在要折返时，李恨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肥猪，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只有两分钟！” 这明显不止一个男人！ 李恨水顿时来了兴趣，关掉手电筒，静观其变。 “狗屎，给我速战速决！然后将这女人处理掉！” 处理掉？难道是杀人？ 李恨水心中一惊。 难道是两个歹徒劫持一个女孩，先玩后杀？ 这种案件，也时有发生。 王子月也听得分明，毕竟是女孩子，胆子小，紧贴在李恨水怀里。 “肥猪，这女人又年轻又漂亮，只是很快就要沉到水里了，红颜薄命啊！” 肥猪、狗屎应该是这两个男人的外号。 李恨水暂不确定，现场是否还有第三个男人，应该没有，因为没有听到说话声。 “狗屎，给老子快点！” “肥猪，你是不是嫉妒我？你看你一身肥肉，该锻炼身体了！每次都是蜻蜓点水！” “狗屎，别特么的废话！你再不下来，老子就连你们两个一起沉到水底！” 李恨水心中苦涩，今晚来迟了。要是早发现，女人就不会被欺辱。 但是，他发誓，一定不会让歹徒杀人灭口的罪恶行径得逞！ 李恨水继续摸索向前。 不发出声音是不可能的。 “肥猪，什么声音？好像有动静！” “狗屎，你特么的别疑神疑鬼！这鸟不生蛋的地方，鬼都不敢来！这是野猫野狗的声音！” 李恨水心中郁闷，自己被当成野猫野狗了。 又摸索走了几十米。 这是水库边的一块巴掌大的空地。 月光倾泻在空地上，如同白昼。 李恨水蹲在大树后面。 这块空地，确实是适合野战的好地方。 前面是一望无垠的水面，波光粼粼。 空地周边是茂密的树林。 从空地到路边，虽然只有几百米，但由于树林里没有路，加上树木遮天蔽日，一般人别说夜晚，就是白天，也不太可能来到这里。 空地上，只有两个歹徒。 一个胖男人靠在一棵大树上，用手机拍摄视频。 胖男人应该就是外号叫肥猪的男人。 女人的脸撇向一侧，没有挣扎，只是呜呜哭泣，但由于嘴里塞着毛巾，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月光下，她的身子洁白如玉，身材堪称完美。 再不救人，更待何时？ 李恨水用手势示意王子月躲在大树后，并用手机拍视频取证。 大显身手的机会到了！ 李恨水有绝对的信心，瞬间击倒两个毫无防备的歹徒。 他如离弦之箭，飞奔到肥猪面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肥猪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狗屎大惊失色，怎么有人闯进来了？难道是来截胡的？ 没等狗屎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李恨水从女人身上扯了出来。 女人很是激动，呜呜呜地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 地上有一个很大的黑色行李箱，女人应该是被装进行李箱带到水库边的。 地上还有绳子，这绳子本来是用来束缚女人的，现在派上用场。 李恨水将两个歹徒绑在大树上。 见歹徒被控制住，王子月胆子陡然大了很多，从大树后面走出来，弯腰摘下女人嘴里的毛巾。 “李恨水，是你！”女人惊喜地叫道。 李恨水大吃一惊，定睛一看，这女人竟然是庄亚兰！ 一开始，庄亚兰脸撇向一侧，看不清她的脸。 刚才，他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制服歹徒上，也没有注意女人是谁。 想不到误打误撞，救了庄亚兰。 想不到这个毒蝎心肠的女孩，袁壮志的帮凶，也有今日！ 李恨水忽然后悔不迭，怎么就救下不该救的人？ 庄亚兰这种女人，就应该让她死！ 不过，转念一想，救下庄亚兰，也许是袁壮志案的重大突破！ 掰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庄亚兰知道得太多，袁壮志必须让她从此消失！ 袁壮志是不可能亲手杀人的。 李恨水强忍着心中的愤怒，问庄亚兰：“怎么回事？” 庄亚兰呜呜哭泣：“恨水，谢谢你救了我！你再迟会，我就要被两个大坏蛋绑着石头沉到水底了！” 这片水域人迹罕至，庄亚兰如果被沉到水里，很难被发现。 “像你这种人面兽心、助纣为虐的畜牲，就应该被沉江！” “恨水，要报警吗？”王子月问。 “我来联系人！”李恨水头脑在飞快转动着，如果报警，出警人很容易走漏风声。 一旦袁壮志知道庄亚兰没有死，两个歹徒被抓，说不定会狗急跳墙。 如果保守住这个秘密，让袁壮志误认为庄亚兰已经死了，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后，庄亚兰不太可能继续庇护袁壮志。 就算她执迷不悟，警方也完全可以将她的嘴巴撬开，让她交代袁壮志的罪恶。 出于此种考虑，李恨水直接拨通了林建忠的电话，说明原委，让他派忠诚可靠的警力悄悄来，并严格保密。 林建忠办案经验丰富，一点就通，一口答应了。 第287章 师母要来 李恨水踢了肥猪一脚，质问道：“谁让你杀人的？” 肥猪哭丧着脸，说：“古疯子。” “古疯子是谁？” “我也不知道，都是单线联系。古疯子神龙见首不见尾。” “你们是袁壮志的手下吗？” “不是。我知道袁壮志，但我们不是他的手下。” “还敢撒谎！”李恨水愤愤地又踢了肥猪一脚。 “我真的没有撒谎。我们属于青山县一个叫青山会的组织，我们与上级都是单线联系。我和狗屎等六个人为一个小组，上线叫古疯子。但古疯子每次都是用电话发布指示，我和狗屎都没见过古疯子。” “你们专门负责杀人吗？” 肥猪不敢说话了。 李恨水又问狗屎，答案一模一样。 看样子，他们不像是撒谎。 究竟是不是撒谎，那是警方的事。 不过，仔细想想，袁壮志不太可能直接向两名杀手下达指令的。 那样太容易暴露自己！ 这也不符合袁壮志狡诈多疑的性格。 林建忠竟然亲自来了！ 说明他对此案高度重视。 林建忠只带了两个人。小说 由于两名歹徒被抓，人多也没必要。 而且，林建忠一行是坐面包车来的，目的是避免动静过大。 勘察现场后，林建忠走了。 歹徒的无牌车也被开走了。 王子月上了车。 “子月，今晚你立了大功。要不是你要小解，我们就不会发现那辆无牌车，也就不会有更重大的发现。”李恨水嘻嘻笑道。 “讨厌！”王子月娇嗔道，并擂了李恨水一拳。 “去哪里？” “其实，我很想回家，但太晚了。还是回宿舍吧！明天我请假一天，要不，肯定有人要问，我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 李恨水忍俊不禁。 …… 林建忠让李恨水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两人面对面而坐。 办公室门是关着的。 看来，这是一次私密谈话。 “李书记，庄亚兰和两个歹徒被关押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经过审讯，两个歹徒与袁壮志并没有直接联系，而是与一个叫古疯子的人电话联系。我们追查通话记录，秘密抓捕了古疯子。古疯子的上线是一个叫黑猫的人。黑猫的上线应该才是袁壮志。但袁壮志与黑猫一般不通过电话联系。黑猫的身份已经查明，我们对他暗中监控，但暂时没有实施抓捕，怕打草惊蛇。” “袁壮志太狡猾了！不仅有明的保安队，还有暗的青山会。那两个歹徒是不是充当杀手角色？” “是的，他们那一组专门用来杀人。那两个歹徒手上有几条人命，已经招供了。绑石块沉到虎洞水库水底，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他俩被你们控制，会不会引起怀疑？” “短期不会，他们交代，每次杀人后，都潜逃一段时间，不与外界联系。如果平安无事，他们就回来。说实话，那天晚上，要不是你，庄亚兰失踪恐怕就成了无头悬案。他们有丰富的反侦查经验，比如，伪装，使用无牌车，避开所有监控路段，夜间作案，以及作案地点选择。” “庄亚兰交代了多少？” “我们宣传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她很配合，希望争取立功表现。” 庄亚兰交代，总共为袁壮志物色了十多个女孩，都是处女，年龄不大。除少数女孩为了挣钱自愿卖身外，大部分女孩都是被迫的。 庄亚兰负责诱骗、胁迫，并拍摄视频。 拍摄的视频存放在壮志酒店别墅区的一栋别墅的地下室里，仅地下室就有两道门锁，安装了多个监控摄像头。 除了袁壮志，别人也不可能同时有几把钥匙。 林建忠说：“李书记，这次让你来，一是向你通报案情，二是提醒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防止袁壮志狗急跳墙报复你。昨天我去云川向冯局汇报工作时，她特意提及你，说要保护你的安全。她的意思是，可以考虑派人暗中保护你。你的意思呢？” 李恨水不知道，冯若兰如此关心他，是发自内心，还是二姑打了招呼，抑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谢谢冯局和林局关心，我不需要被保护。我学过散打，自认为身手还不错。” 李恨水并不想被人保护，首先觉得不需要，再说了，那样一来，他就没有什么个人隐私了。 林建忠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一个人能制服两个歹徒，原来是练家子的！但也要注意安全，不能麻痹大意！我就怕袁壮志狗急跳墙！我们保密工作做得不错，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像舒晴，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中了袁壮志的美人计，被镜中花水中月的所谓爱情冲昏了头脑。她跟了沈书记十多年，还比不上袁壮志的几句甜言蜜语。” “是啊！做到绝对保密，并不容易。什么时候抓捕袁壮志呢？” “我们还在秘密搜集整理证据，抓捕袁壮志，必须等沈书记和冯局拍板。冯局的意思是，下周市工商联召开十四届二次执委会议，袁壮志是市工商联常委，应该到会。那时候抓捕，可以出其不意。要知道，袁壮志是有枪支的。枪支藏在哪里，我们不得而知。” 从林建忠那里，李恨水了解到袁壮志更多的犯罪事实。 袁壮志通过强迫交易、寻衅滋事、故意伤害等暴力手段，以及断路、断水、断电一些软暴力手段，非法夺取煤矿资源。 袁壮志对手下员工的管理极其苛刻。他私设法庭，布局与法庭一致，对于犯错误的员工，他亲自审判。 对犯错误员工，罚五百个蹲起，一百个俯卧撑，三百个仰卧起坐，完不成就要殴打。 李恨水感觉到，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袁壮志的末日快要到了。 …… 万晓雅打来电话：“恨水，这个周末有空吗？我想和湘云阿姨去你那边散散心。” 万晓雅以前一直叫李恨水为“哥们”，现在，为了做淑女，不仅开始蓄长发，也努力不让自己大大咧咧了。 “晓雅，我再忙，也要挤出时间陪你们。” “恨水，今天我在洗脸台上看到爸爸的剃须刀，无意中打开盖子，胡须碴掉出来，爸爸的气息扑鼻而来，我顿时泪崩……” 第288章 拆迁补偿款 李恨水正在办公室浏览一份关于信访工作的文件。 有人敲门。 一看，是王子月。 王子月已离开党政办，成为专职的政法干事。 王子月的手里有一封信。 “子月，坐坐。”李恨水很热情地招呼王子月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 虽然有着特殊关系，但在办公室，两人还是很自觉地保持距离。因为说不准，就有人进来汇报工作。 “李书记，这是你信箱里的一封信。”王子月又补充了一句，“没有留地址和姓名，可能是匿名举报信。” 李恨水接过信，看字迹潦草，信封上短短十几个字，还有错别字，将“政府”写成了“镇府”。 可以看出，写信人文化水平不高。 李恨水撕开信封，里面是一页学生的拼音本作业纸，上面写着一段话： 李书记，你打掉了虎洞村赌场，不怕坏人，是个好官。 我是石山村老百姓，石山村公路项目拆迁暗箱操作，赔偿不透明、不公平。 石山村钱江龙家里有后台，以老房子冒充文物，骗取很多赔偿款，你敢管吗？ 老房子明后天就要拆迁了，要来趁早。 信的署名是一个老百姓。 这封信，寥寥百字，错别字还有好几个，如将“箱”写成“相”、将“赔偿”写成“陪常”。 “子月，你了解石山村公路项目吗？”李恨水凝神望着王子月。 “了解一些。这是市里立项、投资的青山县城到云川市区公路拓宽改造项目，涉及到我镇的路段只有几公里，大部分经过石山村。现在正处于征地拆迁补偿阶段。征地拆迁工作由各镇负责。” “涉及到的拆迁户数多吗？” “应该不是太多，因为是在原有公路上的拓宽，所以只涉及到公路两边住户。” “征地拆迁工作是吕志浩分管吧？” “是的。” “这个钱江龙，有什么背景呢？” “不清楚，但我知道，石山村支部书记是钱江明。两人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信访工作是我负责的，这封信就是信访举报信，我会一查到底，对得起老百姓的信任。” 王子月抿嘴一笑：“你真是一心为民的好官！不过，这样下去会得罪人的，钱江龙能够骗取高额补偿款，没有后台，行吗？再过一段时间，就是镇人大换届选举了，在节骨眼上，最好悠着点，不能下猛药。否则，对你不利啊。” “当官为了什么？还不是为老百姓做主、谋利益！我如果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不敢得罪人，不敢碰硬，那还不如不当官！” “好吧。”王子月无奈地摇摇头。 “这样吧，你让沈继光来我的办公室。” “好的，我这就和他说。” 李恨水瞥了一眼门外，静悄悄的，胆子陡然大了很多，轻声说：“子月，大姨妈走了吗？” 王子月俏脸一红：“昨天刚走。” 李恨水坏笑：“今晚去我宿舍，换个花样。” “讨厌！” 王子月走了，沈继光来了。 李恨水将举报信递给沈继光看。 “李书记，对于钱江龙的情况，我了解一些。举报信说钱江龙有后台，确实有后台，但也不是特别厉害的后台。” “他堂哥就是石山村支部书记钱江明，亲哥哥是县民政局副局长，嫂子是县人事局副局长，妹夫是镇中心学校校长、县镇两级人大代表。” “钱江龙家祖传老房子，始建于清朝末期，算得上是老宅，但硬往文物上扯，就过分了。而且，几十年前的一场大火，将老宅烧得只剩断壁残垣。钱家在废墟上又建了起来，建旧如旧，样子还是那个样子，但用的都是仿古建筑材料。” 沈继光关心地问：“李书记，我得提醒你，最好在镇人大换届选举之后再关注此事。钱江明是镇人大代表，钱江龙的妹夫也是镇人大代表。” “沈书记，谢谢你的提醒。但我不会为了取悦他们，就刻意回避什么。如果你有所顾虑，可以选择回避。” 沈继光笑道：“我顾虑什么？现在的我，已经被打上你的标签了。” “打上我的标签？”李恨水一愣。 “李书记，各个单位都有小圈子，你是知道的。上次会议，我没有投赞成票，还有，我们一起参与端掉虎洞村地下赌场的行动，现在都说我是你圈子里的人。” 李恨水笑了：“秦如霜上次也是弃权票，她也是？” “秦如霜现在和张青松走得近。” 的确，秦如霜现在有意无意和李恨水保持距离。 张青松一手遮天，大权独揽，说一不二，和他作对，是需要胆量和魄力的。 “那我这个小圈子，就我们两人？”李恨水哑然失笑。 “圈子是慢慢扩大的，凡是与你亲密的，都要归于你的小圈子。” “这是非黑即白！这些人脑子中，根深蒂固都是小圈子、小团体，没有是非观念。那好，沈书记，既然你被打上我的标签，那我们就是同一战壕的。陪我去趟石山村！” “好，我去党政办，要求派车。” 过了一会，沈继光又气呼呼地来了。 “李书记，简直欺人太甚！镇里四辆车，一辆进城，一辆下村，还有两辆车闲着。但靳晓萍说，那辆新的帕桑特随时待命，算是张书记的专车。还有一辆车用于紧急公务。现在无车可派。” 李恨水大度地说：“没车我就开私家车嘛。气大伤身，何必呢。对了，我们去一趟拆迁办，查查拆迁补偿款发放情况。” 镇拆迁办。 当李恨水提出要看拆迁补偿款发放情况表时，拆迁办主任说保密，不便公开。 李恨水终于忍不住发火了：“按照规定，拆迁补偿政策和补偿款都需要公示，你们不公示也就罢了，对我还保密！难道你们搞暗箱操作，有见不得光的东西吗？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拆迁办主任也有苦衷，说：“是吕镇长要求的。” 李恨水嘲讽道：“那我是不是得请示吕镇长？” 吕志浩闻讯走了过来。 这个头大如斗的矮胖子，丝毫没有将李恨水放在眼里，冷笑着问：“征地拆迁工作是我分管的，拆迁办主任按照我的要求做，有错吗？作为镇主要领导，更应该胸襟广阔、善待下属，你对下属发飙，是不是觉得很威风？” 这个吕志浩，傍上张青松大腿后，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没将李恨水当领导，而是当下属在训斥。 沈继光劝和道：“吕镇长，李书记虽然不分管征地拆迁工作，但他是镇长候选人，主持镇政府全面工作，他有权力过问镇政府一切工作。” 吕志浩不客气地说：“沈书记，是镇长主持镇里全面工作，不是镇长候选人主持镇政府全面工作！我早就说过了，镇人大主席团不是橡皮图章！镇人代会也不只是走走过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有群众基础、群众公认度不高，是要栽跟头的！” 第289章 拆迁补偿款2 看到吕志浩一本正经地颠倒黑白，李恨水真的很想给他几个耳光。 李恨水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他很清楚，如果在机关，领导与下属发生正面冲突，掉价的肯定是领导，别人会说领导缺乏领导力。 李恨水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地说话：“吕镇长，要不，我们一起去见张书记，请示他我究竟能不能看拆迁补偿款发放明细表？” 吕志浩自知理屈，冷冷地对拆迁办主任说：“提供给他，但只能内部掌握，不得外传，否则，由此引发的后果概由个人负责。” 然后，他负着手走了。 吕志浩发话，拆迁办主任当即将打印好的几张纸递给李恨水。 公路拓宽改造项目拆迁补偿款明细一目了然。 这次公路拓宽改造全部采用货币化补偿，受拆迁人口、房屋及土地面积、房屋老旧程度、房屋属性等因素影响，各住户补偿款并不相同。少的只有几万，多的上百万。 李恨水找到了钱江龙的名字。 钱江龙家拆迁房屋面积一百六十平方，补偿款合计八百二十万，备注栏备注为“文物”。 在所有拆迁户中，钱江龙家获得补偿最多。 说明举报信基本属实。 钱江明家也获赔一百多万，其中仅信鸽及鸽舍一项就获赔三十一万。 李恨水知道，拆迁时鸽舍和信鸽是可以获得补偿的，有的人就钻政策空子，在拆迁前建鸽舍，买信鸽，成本不多，但获得补偿金额可观，是骗取拆迁补偿款的新方式，也相对隐蔽。 李恨水驾车，和沈继光一道，前往石山村。 钱江龙家的房子由于特征明显，并不难找。 在公路沿线的一处山脚下，有一处古色古香的房子，朱红色木门，门口还有两尊石狮子，乍一看，似乎像古宅，但走近一看，缺少岁月的沉淀，很明显是仿古建筑。 李恨水问了附近居民，确认就是钱江龙家。 李恨水正在拍照片时，一辆小货车停在房子门口，车上下来几个男女，一个中年男子就像看到盗贼一样，冷冷地问：“拍什么？有什么好拍的？” 李恨水问：“你是房子的主人吗？” 中年男子反问：“你是谁？” 李恨水说：“我是镇政府的。” 中年男子警惕地问：“你们来干什么的？” 中年男子充满敌意，李恨水却不惧怕，问：“你这房子算是文物吗？” 中年男子一本正经地说：“怎么不算？这老房子始建于清朝，有一百多年历史了，当然算文物。而且，县文物部门还出具了文物鉴定证书。你们是镇政府哪个部门的？” 沈继光介绍说：“镇里李书记。” 中年男子当即给人打电话，是打给钱江明的，这男人正是钱江龙。 几分钟后，钱江明就来了。 钱江明认识李恨水，一路小跑着过来了，亲热地说：“李书记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声呢？” 李恨水淡淡地说：“路过这里，看到这古色古香的房子不错，就来看看。钱书记今天没去村部？”小说 钱江明说：“这房子不是就要拆迁了吗？我今天请假来收拾收拾。李书记，还是沈书记，到我家坐坐？我就就在前面不远处。” “好，既来之，则安之，那我们就过去坐坐。” 步行几百米，就是钱江明家。 钱江明家开了商店，正在搬运货物上车。 钱江明家有几十平方的鸽舍，里面还有十多只鸽子。 李恨水故意问：“钱书记还饲养鸽子？” 钱江明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鸽子，而是品质优良的信鸽。不过，房屋拆迁，信鸽也无处饲养，结局都是成为美味。上次吕镇长来，我宰杀了四只。李书记，沈书记，今天就留下来，喝鸽子汤？” 李恨水哈哈大笑：“不了，品质优良的信鸽，成为盘中餐，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钱江明也哈哈大笑：“一样，都是人间美味呢。” 李恨水故意问：“钱书记，据我了解，鸽舍和信鸽是可以获得拆迁补偿的，你没有申请？” 钱江明轻叹一口气：“只补偿几万块，本钱都不够，想想都是泪啊。” 要不是看了拆迁补偿明细表，李恨水还真的相信了。 这个钱江明，又是一个无师自通的戏精。 李恨水在镇村工作也有一段时间。 在他看来，村干部中（下派挂职干部除外）真正一心为民、大公无私、带领群众奔小康的，有，但并不多，比如胡兰花。 像钱江明这种村干部，心里想的，就是如何中饱私囊，损公肥私，利用权力为自己和亲朋好友谋利益。 指望他带领百姓致富，维护老百姓的利益，那是缘木求鱼。 李恨水也无意戳穿他的把戏。 钱江龙和钱江明耳语几句。 钱江明的脸色顿时变了，试探着问李恨水：“李书记，你们是路过这里吗？” 李恨水说：“算是路过吧，有村民举报，你们村钱江龙这一户以假文物骗取高额拆迁补偿款，我实地走访，确实如此。” 钱江龙走了过来，很不高兴地说：“我就是钱江龙，谁说我家房子是假文物？正儿八经的老宅，始建于清朝末期。” 李恨水冷哼道：“我怎么听说，以前的老宅毁于大火？” 钱江龙怒气冲冲地说：“谁特么的胡说八道？老子揍死他！这房子有文物鉴定证书。” 李恨水不客气地说：“文物证书就不能有假？你那房子是前些年翻建的，与文物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这是骗补，懂不懂？这是涉嫌犯罪！你现在最好的自救办法，就是将钱退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钱江龙是个暴脾气，突然上前一把揪住李恨水的衣领，右手握拳，眼镜瞪得犹如牛卵蛋，恶狠狠地说：“不要多管闲事！你要知道！将我惹火了，我连父母亲都打！你信不信，我天天去你的办公室闹事！” 钱江明连忙将钱江龙拉开，赔笑着对李恨水说：“李书记，钱江龙是我堂弟，是个大老粗，没有文化，说话粗鲁，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的房子嘛，确实是老房子，始建于清朝，有一百多年历史了。” 李恨水正色道：“究竟是不是文物，应经过权威部门认定，有一整套流程。我不相信一栋翻建的房子会被认定为文物，除非中间有猫腻！” 钱江明满脸堆笑，说：“李书记，县文物部门确实给了鉴定证书，吕镇长知道这事。能不能通融通融，这事就不要扩大化了？” 李恨水说：“有群众举报拆迁补偿有猫腻，我必须一查到底。房子是不是文物，究竟该补偿多少，我说了不算，得由上级最终复核确定。就这样吧，我走啦。” 李恨水走到车子旁，发现两个轮胎都瘪了，仔细一看，车胎被人扎坏了。 李恨水苦笑：“得叫修车师傅过来补胎了。” 沈继光说：“我来打电话叫师傅。” 这时候，一对老夫妻跑了过来。 李恨水一看不对劲，这老夫妻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后面跟着钱江龙，还有几个妇女。 李恨水躲闪不及，被老夫妻拉扯住了。 如果是年轻人，他完全可以摆脱。 恰恰是老年人，他还真的无可奈何。 那老太婆突然就对着李恨水的胳膊咬了一口。 “你干什么？”李恨水判断，这老太婆大概率是钱江龙的老妈妈。 “你这龟孙子，多管闲事！我们和你拼了！”老太婆气焰嚣张。 周边已经来了不少看热闹的。 那老头子趁李恨水不注意，在他的裆部捏了一下，差点将蛋黄都挤出来了。 李恨水疼得龇牙咧嘴，本能地推开两个老人。 钱江龙大嚷：“镇政府干部打老百姓了！镇政府干部连老人都打！” 第290章 不白之冤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 沈继光用手机在一旁拍摄取证，冷不防被钱江龙夺了下来。 噗通。 手机被扔到附近的一口池塘里。 沈继光又遭到几个妇女的围攻。 那几个妇女非常凶狠，不仅踹打沈继光，还揪扯他的头发，差点将他揪扯成秃子。 李恨水好不容易摆脱了两个老人的无理纠缠，及时将沈继光解救出来。 “镇干部殴打老百姓啦！”钱江龙边拍摄，边大声嚷嚷。 面对老人和妇女，李恨水一身功夫派不上用场，也不敢派上用场。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然而，老人和妇女并没有打算放过李恨水和沈继光，大有宜将剩勇追穷寇的勇猛。 他们持着铁锹、木棍追了上来。 有人还在砸石头。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李恨水和沈继光落荒而逃。 那些人还不解气，将李恨水的车子玻璃砸碎，并将车子推翻。 好不容易到了安全地方，李恨水垂头丧气地说：“沈书记，连累你了，今天太狼狈了！” 沈继光用手揉捏头皮，悻悻地说：“头发差点都被那几个泼妇扯光了！” 李恨水摸了摸自己的裆部，疼痛还没有消失，苦笑道：“幸好那老头子病歪歪的，手劲不大，要是换成年轻人，我这一生的幸福就毁了。” 沈继光不禁大笑起来。 李恨水也笑了，说：“我俩还能笑得出来！真是苦中作乐啊！不过，如果不是老人和妇女，我宁愿不当干部，也要将他们打趴在地！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遇到她们，我们只有挨打的份。如果还手，我俩的仕途都将结束了。” “李书记，报警吗？”沈继光问。 “当然报警。” 李恨水正要拨打电话，张青松的电话打过来了。 “李书记，你是不是在石山村惹是生非、殴打老人和妇女？这是败坏青龙镇干部在老百姓心目中的良好形象！你知道这样做的严重后果吗？” 张青松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地批评李恨水。 “张书记，你这是听信一面之词！这纯粹是颠倒黑白！” “什么？说我听信一面之词、颠倒黑白？谁给了你这么大的勇气！” 李恨水也火了：“张书记，在事实真相没有出来之前，请不要带着个人情绪说话！你不在现场，又怎么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 “你还强词夺理！有人都给我发了现场的照片！你推搡老人！你知道老人多大了岁数？七十多了！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三岁小孩都知道，你不知道？” “张书记，照片是断章取义！我没有殴打、推搡任何人，相反，我和沈书记都被人打了！” “老百姓怎么可能打你们？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所作所为影响了青龙镇形象，后果自负！” 张青松悍然挂断电话。 李恨水给林建忠打了电话，大致说明事情经过，他当即表示，立即让青龙镇派出所派人过来调查。 这时候，张青松又给李恨水打来电话，气急败坏地说：“青龙镇的形象都被你败坏殆尽！现在抖音上传你殴打、推搡老人照片，事件在迅速发酵，朋友圈、聊天群都在传这些照片，说青龙镇领导殴打老百姓！县委宣传部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关注到网络舆情！你们这是给青龙镇抹黑！给青龙镇干部抹黑！” 李恨水感到，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今社会，“仇官”心理严重，一旦官员和老百姓发生冲突，不论对错，人们很自然地同情弱者，同情老百姓，认为官员不对。 一些自媒体蹭热点，跟风炒作，不管真相如何，炒得热度越高越好，这样就能收割一波流量。 网上有个段子：一个人不慎掉进水里，围观群众聚集在一起，商量如何救人。 有人说，落水者是公务员，路人散去一半。 另一个人说，落水者是是公检法的，人群散去。 还有人说，看上去像城管，大家蜂拥而回，以石投之。 忽然落水者大喊“我是群主！”众人立即合力将其救出。 李恨水的电话很快打爆了。 都是关心他的人，比如时湘云、宋晓萱、王可韫、宋巧儿、王子月、张玉洁、魏晓丽…… 甚至还有江中电视台当家花旦杨茜茜。 这或多或少出乎李恨水的意料。 两人并不算太熟。 李恨水第一次见到杨茜茜，是桃花村旅游项目开工时，望洲集团请来了女星林可儿和女主持杨茜茜。 那天晚上，李恨水还为杨茜茜买了姨妈巾。 杨茜茜是李恨水大姑爷的侄女。 后来，李恨水在江州沈家也与杨茜茜见过面。 大家都在问：网上传的照片，是真的吗？ 李恨水是有口难辩。 除非现场有人拍了全程视频，才能还原真相。 可是，由于“仇官”心理，就算有人认为李恨水没有错，也不会同情他。 因为他是官员。 沈继光的确拍了视频，但手机被钱江龙猛然夺下，扔进了池塘里。 接下来，李恨水听到一个悲催的消息：他和沈继光双双被暂时停止职务，接受调查。 网络舆情发生后，对涉事官员先行停职，是惯用套路。 别说只是暂时停职，就是免职，李恨水也不当回事。 但他觉得愧对沈继光。 镇领导班子成员中，只有沈继光算是他的人。 像沈继光这种没有什么背景，完全靠实干上来的干部，在乡镇混个副科，真心不容易。 如果因为受到他的牵连被免职，那就亏大了，可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不过，沈继光很大度地说：“李书记，我始终认为，你我都没有错。我就算被免职，我也不会怪罪你。我们都做了正确的事。免职也好，当个小科员，还没有那么多烦心事。” 沈继光越是这么说，李恨水越是觉得心中有愧。 如果沈继光大骂他一顿，他心里会好受些。 二姑沈媛媛也打来电话，在听了李恨水讲述了事情前因后果后，对他委婉提出了批评，说他做事考虑不周。 她还安慰李恨水，等此事网络热度退去后，再异地调任。在风口浪尖上，只能对他暂时停职。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事情很快有了重大转机。 匿名举报信作者主动联系上了李恨水。 举报人是钱江明的邻居。 事发时，他就在现场，全程拍摄了视频。 他认为，李恨水是个好官。做事认真负责、雷厉风行。 他不希望李恨水因此而蒙受不白之冤，那样，他的良心会很不安的。 视频完完全全还原了事实真相。 钱江龙等人就是一伙蛮不讲理的暴徒。 李恨水将视频发给了所有给他打电话、关心他的人。 杨茜茜是江中电视台当家花旦，在短视频平台上，拥有近千万粉丝，她转发了视频。 很快，各大媒体均以“乡镇干部殴打老人迎来重大反转”为题，转发视频。 林建忠高度重视，亲自率队展开调查，搜集证人证言，确认钱江龙等人涉嫌寻衅滋事罪、损害公共财产罪，对他们依法实施刑事拘留。 第291章 不想当网红 汽车修好了，李恨水却很受伤。 钱江龙以仿古建筑冒充文物，疏通关系，骗取高额补偿，而且如此嚣张，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恨水发誓：钱江龙的补偿款是怎么骗来的，就让他怎么退回来！ 既然此事已经闹大，那就让它越闹越大吧！ 作为“乡镇干部殴打老人”的主要当事人，李恨水趁着热度高时，在头条号上和短视频平台上开设了账号，详细讲述事件的来龙去脉，并发了假冒文物的照片及事发时的视频。 当天他就收获超过百万粉丝。 粉丝留言中，谩骂的有之，嘲讽的有之，质疑的有之，同情的有之，支持的有之。 网络本来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也有不少金汤镇和青龙镇老百姓跟帖发言，说李恨水是一个好官，并列举了很多例子。 虎洞村王大将更是勇敢站出来，现身说法，赞扬李恨水如何不畏权势、顶住压力，铲平地下赌场。 自媒体粉丝越来越多，李恨水大有成为网红的趋势。 官员中的网红也有很多。 李恨水知道，利用网红身份，可以为老百姓带货、可以宣传当地特产、美食和美景，但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就没有什么隐私了。 李恨水暂时不想当网红，等事件热度退去，将逐渐减少发帖量，让自己重归普通人。 明天周末，师母时湘云和万晓雅就要来了。 晚上，在宿舍。 王子月敲门进来了。 “有人看到你进来了吗？”李恨水笑着问。 “当然有，怕什么？明天，我就宣布：你是我的男朋友，我爱你，这是我的爱情宣言！”王子月咯咯笑道。 “可我没想好要娶你呀！”李恨水猜测，王子月十有八九是在开玩笑。 他的确没有想过要娶王子月，虽然王子月对他一片真心、一片痴情，但是，抛开婚姻恐惧症不说，如果娶了王子月，会让很多人受伤，比如王可韫、万晓雅。 他已经深深伤害过安琪，不想再伤害其他人。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愧对王子月，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说过任何关于将来要娶她之类的话。 王子月也从一开始就说了，不需要李恨水承担任何责任。 “是不是害怕了？怕我纠缠你？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你对我负责、娶我？如果是那样，那就不是王子月了！”王子月嘻嘻笑道，“恨水，和我在一起，你不用有任何这方面的担忧，我宁愿做个单亲妈妈，也不会纠缠你娶我。当然，你愿意娶我，我一百个愿意嫁给你。” 李恨水顾左右而言他：“这次事件，我受伤很深。一是心灵受伤，二是身体受伤。那个老不死的，差点将我的蛋捏爆了！” “李恨水同志，怎么不尊敬老人？人家七十高龄，你竟然咒骂他！” “又是一个变老的坏人！为老不尊，为什么要尊敬他？再说，我咒骂他了吗？没有！我说他老不死，老而不死，那不是祝他长寿吗？” “强词夺理！老而不死是为贼！不是咒骂又是什么？” “子月，你知不知道心疼人？上次蛋黄都差点流出来了，你还在偏袒那个老不死的，而且，也不为我验伤？” 王子月俏脸一红：“我又不是医生。” 李恨水坏笑：“帮我看看，有没有外伤，等下，再验验功能有没有问题。” “讨厌！”王子月挥舞粉拳，朝着李恨水胸膛轻轻擂了一下。 说归说，做归做。 王子月还是很认真地检查李恨水的受伤处。 “皮皱处有点红，估计捏偏了。”王子月红着脸说。 “幸亏捏偏了，再加上力度不大，要不然，就成太监了，这辈子都体验不到做男人的快乐了。” 王子月捂着嘴笑。 “现在还疼吗？” “一开始，肿痛得想叫妈妈。你多摸几次、多亲几次，就不疼了。” 王子月咬牙切齿：“信不信我再捏一次？将你彻底废掉！省得让你再祸害人！” 李恨水哭丧着脸：“子月，我可没有祸害你，是你自愿献身的。才几天，就要谋害亲夫？” 王子月挥舞粉拳，雨点般砸向李恨水的胸膛，不过，力度很小，就像是挠痒痒。 李恨水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先是荡气回肠的亲吻，然后就是那不可描述之事。 “大坏蛋，我怀疑你那部位根本就没受伤，怎么感觉你比以前更厉害了？”王子月娇嗔道。 “难不成你还希望我受伤？”李恨水的咸猪手乱摸。 …… 万晓雅和时湘云来了。 时湘云开的车。 万晓雅的头发，渐渐长长，已经齐肩了。 她的穿着也很淑女，不像以前，差不多都要去男装店买衣服。 时湘云的衣着让人眼前一亮。 棕色大衣搭配浅蓝色打底衫，下身穿着黑色高腰半身裙，色彩简约，却也不失时尚感，高腰半身裙将她曼妙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是一个漂亮、气质出众，又很有女人味的女人。 时湘云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李恨水知道，她是一辈子忘不了万教授，但日子还要过，生活还要继续，沉浸在痛苦之中，终究不是个事。 “恨水，你调到邻镇了？”时湘云柔声问。 “是的，师母，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在金汤镇，晚上住在温泉山庄。因为金汤镇是我的老根据地。明天呢，去青龙镇，陪你们品尝美食。青龙镇的美食一条街非常有名气，连外地人都慕名而来。” “恨水，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师母，你和晓雅来了，负责做好接待工作，就是我最重要的工作。” 时湘云嫣然一笑。 万晓雅嬉笑道：“恨水，自从你进了政府部门，嘴皮子功夫越来越厉害，本事渐长啦。” 李恨水心中一乐，我的嘴皮子功夫渐长可不仅仅体现在说话方便呢。 李恨水也夸赞道：“晓雅现在越来越有气质了！” 万晓雅撅着嘴，撒娇道：“恨水，没有发现我现在越来越淑女、越来越漂亮了吗？为什么不夸我漂亮？” 万晓雅长得其实很好看，之前中性化装扮为她减分不少。 但她算不上特别漂亮，与张玉洁、王可韫、魏晓佳、陈菲菲等女孩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万晓雅又气嘟嘟地说：“网上有个夸赞女孩的段子，当我不知道？” “什么段子？”李恨水问。 “通常夸赞一个女孩漂亮；如果不漂亮，可以夸她很有气质；如果她既不漂亮，也没有气质，可以夸她善良；如果都没有，就夸她健康。”万晓雅说。小说 “又长见识了，可我真的觉得你很有气质啊。”李恨水忍俊不禁。 第292章 师母来了 来金汤镇，必去桃花村。 第一站选择了湖心岛。 一段时间不见，现在的湖心岛，已经大变样了。 张小花投资开发，要将这里作为田小乐的休憩地。 通往岛上的九曲桥已经建成。 岛上正在建别墅，材质以竹、木为主。 石径、花坛、游乐设施、垂钓设施、凉亭同步建设中。 “师母，晓雅，等你下次来的时候，就可以入住湖心岛。”李恨水介绍说。 万晓雅嬉笑着问时湘云：“湘云阿姨，下次什么时候来呀？” 时湘云抿嘴一笑：“你这个丫头，刚到不久，就急着下次了，要不，你干脆就留在这里吧。” 万晓雅嬉笑道：“要不是上学，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万晓雅对李恨水说：“恨水，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呀，我现在跟着湘云阿姨学做菜，会烧西红柿炒鸡蛋，还会下面了。” 时湘云笑得用手捂嘴。 李恨水好奇地问：“师母，笑什么呢？” 时湘云摆摆手：“不说也罢，说了晓雅会抱怨我多嘴。” 万晓雅大大咧咧地说：“湘云阿姨，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孩吗？不，我的胸怀很宽广的。” 说着，万晓雅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丰满的胸部。 万晓雅虽然以前是中性化装扮，性格风风火火，就像一个大男孩，却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 不过，时湘云和她相比，胸部似乎更丰满。 时湘云忍俊不禁。 万晓雅笑着说：“恨水，万事开头难啊，西红柿炒鸡蛋要么忘了放盐，要么放多了盐，要么烧糊了，在经历八次失败后，我终于成功了，湘云阿姨都说味道好吃。下次让你尝尝我亲手烧的西红柿炒鸡蛋，还有我下面，肉丝面、西红柿鸡蛋面、牛肉面都会下。” 李恨水心中却想，我更想吃你湘云阿姨做的菜，还有她下面。 但他嘴上却说：“那好呀！” 万晓雅一听，顿时来劲了：“那我要抓紧跟着湘云阿姨后面学厨艺，多学几个拿手菜，到时候总不能让你只吃西红柿炒鸡蛋吧？” 时湘云莞尔一笑：“晓雅，只要你愿意学，就一定能学会的。没有人天生就会烧菜。” “湘云阿姨，你就是我的楷模。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多才多艺，说实话，我都有些嫉妒你了！” 午餐安排在春英婶子家。 春英婶子在厨房里忙活。 李恨水对万晓雅说：“晓雅，春英婶子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乡土厨师，村里红白喜事都请她掌厨。不过，她现在是村干部，没有太多时间掌厨了。你可以跟在她后面学学厨艺。” “好，我今天就来个借花献佛，烧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万晓雅乐呵呵地去了厨房。 万晓雅变化太大。 假小子渐渐成了淑女，短发将变成披肩长发，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专心学厨艺。 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可是，她只是单相思。 李恨水更愿意将她当做自己的妹妹。 一想到万晓雅的剃头挑子一头热，李恨水心中苦涩，有种强烈的愧疚感。 唉，这辈子欠的感情债太多了！ 李恨水陪着时湘云在村庄附近转转。 小虎屁颠屁颠地走在前面带路，胆子也比往日大了很多。 “大哥哥，你们今晚睡我们家吗？”小虎问李恨水。 “不，我们住在温泉山庄。”虽然小虎是个弱智的孩子，但李恨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厌恶之情，相反，充满了同情，也努力将他当做正常的孩子看待。 “大哥哥，你和阿姨睡一床吗？”小虎又问。 阿姨就是时湘云。 时湘云将脸撇向一侧，李恨水似乎看见她的脸红了。 “不哦，我们各睡各的床。”李恨水耐心地说。 “大哥哥，你会和阿姨光屁股打架吗？”小虎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 小虎以前看过杨前和王腊梅在草垛里光屁股打架，觉得这和别人打架不一样，在他的意识中，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会光屁股打架的。 “什么打架？”时湘云没听清楚，也没听明白。 “光屁股打架。”小虎又说了一遍。 时湘云明白了，男欢女爱在小虎心目中，就是光屁股打架。 时湘云的脸更红了。 前面草垛旁，两条狗在交欢。 小虎兴奋得手舞足蹈：“你们看，那两只狗在打架呢，上次我看到杨前和腊梅姐也是这样打架呢。” “小虎，你看，前面几个孩子在踢球呢。你想踢球吗？”李恨水试着转移小虎注意力。 前面有几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晒谷场上踢球。 “我怕他们欺负我。”小虎怯生生地说。 “不会，有我在，他们不会欺负你的。” 有李恨水这个大哥哥壮胆，小虎狐假虎威，胆子陡然大了很多，和小朋友一起玩球了。 李恨水苦笑着说：“师母，小虎不是个正常的孩子，他十几岁了，智商只相当于几岁的孩子，他有时说些胡话，你不要计较呀。” “不会计较的。”时湘云望着踢球的小虎，说，“我和小虎妈虽然刚认识，但感觉她是一个善良、勤劳、能干的女人。” “是的，春英婶子是一个很好的女人，而且知书达礼，现在当上村干部，一心为公，村民都很信任她。” 时湘云轻叹一口气：“唉，老天不长眼，小虎妈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却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弱智儿子！” “都是近亲结婚惹的祸。” 中午，春英婶子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时湘云和万晓雅赞不绝口。 “恨水，尝尝我做的西红柿炒鸡蛋，怎样？”万晓雅特意将西红柿炒鸡蛋调换到李恨水的面前。 李恨水品尝了一口，味道一般，盐放多了，很咸，不过，他违心地说：“很不错，大有师母真传。” 万晓雅一听，乐了：“恨水，既然好吃，中午就多吃呀！” 李恨水心中苦笑：看来下午要多喝好几杯水了。 桃花村处处是景，时湘云和万晓雅暂时忘却了失去亲人的痛苦，沉浸在桃花村的大好山水中。 站在双鱼峰半山腰正在建设的观景台上，月亮河就像一条蜿蜒的白色绸带，山脚下的竹海清幽宁静，犹如绿色海洋。 时湘云流连忘返这里的美景。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在下坡时，她的右脚崴伤了，疼痛难忍，无法走路。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恨水，看来只有你背湘云阿姨下山了。”万晓雅无奈地说。 第293章 二号别墅 时湘云不好意思地说：“还是不要了吧，晓雅，你搀扶着我，应该可以走吧？” 万晓雅搀扶着时湘云的左边胳膊。 时湘云用右脚踮着走。 可是，还没走一步，就疼得龇牙咧嘴。 万晓雅又无奈地搀扶时湘云坐在草地上。 “真是流年不利啊！”时湘云垂头丧气地说，“本来还想这两天走走看看，看来，计划泡汤了，估计要卧床休息了。” “乐极生悲，湘云阿姨，当务之急，是回到路边，然后开车送你去医院。” 从这里，到最近的马路边，也有五百多米。 时湘云的脚疼痛难忍，一步都走不了，哪能走到路边？ “恨水，向湘云阿姨献孝心的大好时机来了。”万晓雅朝李恨水挤眉弄眼。 “师母，我背你吧。”李恨水试探着说。 “这，这……”时湘云的脸上露出少女般的羞涩。 万晓雅大大咧咧地说：“湘云阿姨，虽然古人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是，恨水是晚辈，你是长辈。为什么说你是长辈呢？一来你是师母，二来我和恨水同辈，你不就是长辈了？” 万晓雅瞥了李恨水一眼，嬉笑道：“等有一天我嫁给了恨水，湘云阿姨，你就是恨水的岳母大人了！” 时湘云扑哧一笑。 李恨水对万晓雅的出格言论并不感到惊讶，这才是最真实的万晓雅。 “恨水，我爸爸临终前将我和湘云阿姨都托付给你，你可要对我们负责哦。” 万晓雅话一出口，忽然发现话语有些不对劲，便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补了一句：“我和湘云阿姨都没有亲人，你算是我们最亲的人了。” 李恨水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走到时湘云的面前，弯下身子。 在万晓雅的帮忙下，李恨水顺利背负起时湘云。 时湘云两手环抱着李恨水的脖颈。 李恨水两手托着时湘云的屁股。 “恨水，慢一点，路不好走。”万晓雅小声叮嘱道。 “没事，我会非常小心的。”李恨水稳步向前。 这是李恨水第一次与时湘云亲密接触。 心无杂念！ 李恨水一再提醒自己，不能有非分之想。 时湘云虽然美艳，却是师母。 李恨水力气大，时湘云也就一百斤左右，背负起来，并不感到吃力。 李恨水走得很慢，一来山路崎岖不平，不能走快。二来希望这条山路永远没有尽头，他一直就这么背负着时湘云走下去。 到了路边，李恨水小心翼翼地将时湘云放在草地上，然后，将车开来，又将时湘云抱到车上，随后驾车去了县医院。 经过一番检查，脚踝处有损伤，但不是太严重，经过按摩、针灸、湿敷、涂药等治疗措施，一周左右就可以走路。 原来的出行计划泡汤了。 周末，时湘云是在医院病床度过的。 李恨水为师母跑前跑后，无怨无悔。 周末下午，李恨水驾车将师母送回家。 …… 李恨水从张玉洁那里得知最新消息。 就在冯若兰决定对袁壮志实施抓捕前，遇到了一个棘手问题。 袁壮志是市人大代表，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在闭会期间，如果对其实施逮捕或采取限制人身自由措施，得经过市人大常委会许可。 许可只是履行程序，袁壮志罪恶深重，证据确凿，市人大常委会不可能不许可，但是，这样一来，就面临泄密风险。小说 沈媛媛和冯若兰经过商量，决定在抓捕行动开始前，一边对袁壮志实施严密监控，一边向市人大常委会提出许可申请。 一旦市人大常委会许可，立即对袁壮志实施抓捕。 这样一来，既不违反法律，又防止袁壮志脱逃。 本来，计划在市工商联召开十四届二次执委会议期间，对袁壮志实施抓捕。 但袁壮志也许是有预感，抑或是其他原因，请假未参加市工商联会议。 为以免夜长梦多，沈媛媛和冯若兰决定，尽快实施抓捕。 冯若兰亲自去了青山县，坐镇指挥。 她同时从市局、其他县局调派了三十多名警力，秘密赶往青山。 异地警力连同林建忠领导的青山县的警力，将成为抓捕袁壮志及其同伙的主力军。 之前经过侦查，袁壮志晚上习惯于住在壮志酒店后面的二号别墅。 一号别墅主要是用来接待贵客的。 前方侦查员报告，袁壮志已回到二号别墅，步态从容，看来并无异样。 冯若兰接到通知，市人大常委会已经许可抓捕申请。 一声令下，在四处伏击听令的警力将青龙山煤矿、壮志集团及二号别墅团团围住。 袁壮志及其团伙主要骨干已成了瓮中之鳖。 林建忠身穿防弹背心，亲自带队对袁壮志实施抓捕。 荷枪实弹的警察部署在别墅的四面八方，别墅围得像水桶一样，别说是袁壮志，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逃出去。 除非别墅里有地下密道。 为了防止别墅里有地下密道，壮志酒店四周及外墙都部署了警力，守株待兔。 别墅的门是关着的。 林建忠拿着扩音器喊话。 别墅内忽然冒出烟来。 难道是袁壮志在毁灭证据？ 事不宜迟。 指挥部决定，立即强攻。 别墅门被撞开了。 别墅里有两个胆战心惊的女孩。 一个十八九岁，和庄亚兰差不多大。 一个只有十四五岁，身体还没发育完全。 “袁壮志呢？”林建忠问。 “在地下室。”女孩惊恐地说。 这两个女孩，年龄大的，是和庄亚兰同样的角色，为袁壮志物色女孩。 年龄小的，是被诱骗来的。 看来，袁壮志对今晚的抓捕事先并不知情。 但一旦市人大常委会知道了，袁壮志也差不多同时知道了。 这些年，袁壮志用金钱、美色开道，腐蚀、拉拢了很多人，省市县都有，到处都有他的眼线。 袁壮志果然是在地下室焚毁证据。 地下室里，到处都是散乱的纸张和光盘、优盘。 袁壮志没有任何反抗，非常冷静，束手就擒。 “我有罪，但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吧。”袁壮志面色平静地说。 袁壮志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 他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出去，反抗只会加速灭亡。 比如，他没有劫持两个女孩为人质，没有开枪。 他很清楚，一旦劫持人质，或者开枪拒捕，很可能就被当场击毙。 相反，如果毁灭证据，就算被抓，自然有人保他。 他不急，自然有人着急。 就是坐牢，也坐不了几年牢。 坐牢期间再减刑，或者搞个假释、保外就医，就能早日获得自由了。 如果死了，就什么也没了。 第294章 一桩悬案 袁壮志犯罪团伙的主要骨干一一落网。 冯若兰宣布，抓捕行动取得圆满成功。 接下来，就是审讯。 然而，袁壮志自信有人要保他，避重就轻，不交代主要问题，只交代一些旁枝末节的问题。 比如，他交代手下有打架斗殴，敲诈勒索行为，但那是他们的个人行为，他只负领导责任。 比如，这些年，也指使集团财务做假账，部分收入不入账，购买增值税进项发票抵扣，开假发票列支成本费用，目的就是偷税漏税。 再比如，他交代壮志酒店有特殊服务，还交代了莫善昆和李恨水等人，也接受过特殊服务。 当然，他并没有李恨水嫖娼的证据。 事实上，那次李恨水假装嫖娼，从张娟娟那里首次获得袁壮志侵害少女的事实。 “我要见林建忠！”审讯时，袁壮志提出了这个要求。 林建忠得知后，亲自来了。 “袁壮志，你罪孽深重，自己心里很清楚。我今天来，不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因为我相信你很清楚。”林建忠一脸的严肃。 “林局，像我们这类白手起家的民营企业家，要说一点问题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比如，我也嫖娼、赌博、偷税等，但还真的没有什么重大问题。我很有社会责任心，是一名慈善家，这些年参加社会公益活动的支出就有几百万。国家是保护民营经济发展和民营企业家的，你们这样做，是不是与国家的政策背道而驰？” 林建忠冷笑：“不错，国家的确是保护民营经济发展和民营企业家，但绝不会保护你们犯罪！这些年，你强暴了多少少女、杀了多少人，自己不清楚？” 袁壮志身子颤抖了一下，强作镇定道：“那都是重罪，我没有呀！我怎么会干这种事？” “仅庄亚兰一人就为你物色了十几个女孩，她知道的太多，你指使人杀人灭口。青山会就是你建立的地下灰色势力组织！” 袁壮志心想，庄亚兰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更不可能作证。 他一再辩解，那是嫖娼，不是强暴。 袁壮志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林建忠拍了三下巴掌，庄亚兰、肥猪、狗屎、古疯子、黑猫等一干人被押进来。 袁壮志大惊失色，庄亚兰怎么没有死？ 庄亚兰立功心切，揭发袁壮志：“袁壮志，这些年，你侵害了多少少女！杀了多少人！霸占了多少财产！隐瞒了多少起矿难！我为你鞍前马后，你却杀人灭口……” 袁壮志面如死灰，闭上眼睛。 然而，就是这样，他仍然拒不交代罪行，因为，他始终相信，会有人保他，大不了坐几年牢。 让庄亚兰等人现身，袁壮志心理素质都没有崩溃，这种人，连林建忠见过的都不多。 当然，袁壮志闭口不说，不代表不能对他治罪。 只要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就算没有口供，也可以认定他有罪和处以刑罚。 然而，让林建忠震惊不已的是，袁壮志在看守所羁押的第三天夜里，死了。 死因是畏罪潜逃，被值班民警当场击毙。 别说是在看守所，就是在戒备森严的监狱，都发生过多起越狱事件，但袁壮志这时候选择潜逃，确实让人费解。 偏偏在事发时，监控视频出了问题，没有实时录像。 袁壮志是如何逃脱，又是如何被击毙，不得而知。 青山县一代枭雄袁壮志就这么死了。 谁也不会想到，他死的这么快，而且，还是这种窝囊的死法。 别说是经验丰富的林建忠，就是一个普通人，都感到很蹊跷。 林建忠本能地想到，这是杀人灭口。 因为袁壮志这些年腐蚀、拉拢了太多的人，其中就有不少位高权重的人。 袁壮志被抓捕，最急的就是这些人。 只有让袁壮志死掉，他们才能安全。 林建忠下令对看守所进行调查。 击毙袁壮志的值班民警王明国有作案嫌疑。 王明国与袁壮志有没有金钱往来？为什么要击毙袁壮志？有没有受人指使？ 调查时，王明国义正辞严，说如果不开枪，袁壮志逃走，责任谁负？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不能关押他，说不定他还是个英雄。 然而，就在接受调查的当天晚上，王明国在自家小区，跳楼自杀身亡。 线索就这么断了。 事后，经过调查，王明国是省里一位大佬的堂侄，老家是外市的，去年才考上民警，先是狱警，由于监狱位置偏僻，年初调到看守所。 这位大佬是本土官员，一直在本省工作。 王明国与袁壮志私交不错。 对于袁壮志这种人，交往的对象都是对他有用的人。 王明国一死，袁壮志死因只能靠推测了。 王明国估计和袁壮志有金钱往来，而且，王明国的那位大佬亲戚，和袁壮志也有金钱往来。 袁壮志掌握了大佬的命脉。袁壮志被抓，大佬非常害怕，指使王明国灭口。 王明国就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先是恐吓袁壮志，说警方已经掌握了他涉嫌犯罪的关键证据，死罪难逃，谁也救不了他。 袁壮志自然知道，他这些年干的坏事，枪毙他十次也不为过。 王明国就诱骗袁壮志，说里应外合，助他出逃，保命要紧。 王明国利用值班民警身份，将同事支开。 当袁壮志以为真的能逃走时，却被王明国当场击毙。 当然，这些都是推测，真相如何，随着王明国的死，估计很难还原了。 袁壮志的死，和那位大佬有没有直接关联，暂时不得而知。 得知袁壮志死亡，青龙镇的很多百姓自发鸣放了很多烟花爆竹，就像过大年似的，人们奔走相告。 青龙镇百姓苦袁壮志久矣！ 袁壮志已死，案子并未结束。 对他同伙的审讯仍在继续。 对受害者的赔偿也将进行。 袁壮志这些年巧取豪夺来的财产，也要按规定处置。 随着办案的进展，一些办案信息泄露，李恨水在袁壮志案中扮演的踹门人角色越来越清晰。 正是李恨水，打响了铲除袁壮志犯罪团伙的第一枪。 …… 青龙镇人代会明天上午召开。 会议最重要的事项就是选举。 沈继光来到李恨水办公室。 他也是镇人大代表。 “李书记，明天就要选举了，现在镇村两级，表面上是风平浪静，其实暗潮涌动。竟然有熟人给我打电话，让我明天镇长选举时，投吕志浩一票。镇长是等额选举，只有你一个候选人，但可以通过另选他人的方式投其他人。” 第295章 职场滑铁卢 李恨水一惊：“吕志浩想当镇长？” 沈继光笑道：“李书记，镇里那些委员、副职，谁不想当镇长呢？在职场，就像坐车，提前上车，就比别人领先一步。当上镇长，就是正科，从副科到正科，虽然只有一步，但很多人一辈子都到达不了。吕志浩胆子大，敢干，其他人不敢干罢了。” 李恨水蹙眉道：“沈书记，看来，吕志浩盯上了镇长这个位子。” “正常来说，等额选举翻车的情况极少发生。因为有一定的难度，必须在选票上另外写上别人的名字，票数还必须超过半数。这也违背了组织意图，上级很反感这种事件的发生。” 沈继光话锋一转：“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李书记，我看你一心扑在工作上，这没有错，但也要花时间与镇人大代表联络感情。” 李恨水单手托腮，凝神思考，过了会，说：“我觉得有必要和张书记沟通下。” 沈继光起身站了起来，说：“李书记，选举的事，不能不当一回事，不能认为已十拿九稳。祝你成功。” 沈继光走了。 李恨水苦笑，来青龙镇后，他差不多成了孤家寡人，除了沈继光，没有一个亲信。 连秦如霜和黄小二这两个老同事，都与张青松走得很近。 秦如霜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黄小二则一边倒，倒向张青松。 这也难怪，人的本能是趋利避害。 张青松是县长饶连和的连襟，关键是一把手，在单位，除非你足够强大，否则，和一把手掰手腕，注定是要吃亏的。 张青松的办公室。 李恨水正要敲门，看见吕志浩正和张青松有说有笑。 张青松看见了李恨水，说：“李书记，有事吗？” 吕志浩见李恨水来了，连忙起身告辞。 今天，他破天荒地朝李恨水友好地笑了笑，并打了声招呼。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张书记，明天镇人代会开幕，但据我了解，现在拉票成风，这是干扰选举的违规行为，应该引起重视。”李恨水开门见山地说。 张青松微微一愣，问：“有证据吗？” 李恨水当然不好说出有人向沈继光拉票另选吕志浩为镇长，毕竟没有直接证据，还将沈继光给卖了。 “没有直接证据。” 张青松哈哈大笑：“李书记，捕风捉影的事，不提也罢！选举是公开公正的，有监票人、唱票人、计票人，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有假。谁票数多，谁就当选，非常公平。” “但是，张书记，组织意图也要贯彻啊。” “组织意图？组织意图也要服从于民意基础吧。人大代表有权选择谁，我们不好干涉。李书记，你要相信，最后当选的，必定是群众公认、代表认可的，代表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李恨水心中苦笑，他和张青松尿不到一个壶里。 你和他说组织意图，他和你说民意基础。 听话听音。张青松似乎并不乐意和李恨水搭班子。 不过，换位思考，也能理解。 二把手和一把手政见不一，一把手当然不愿与其搭班子。 就像上次开会研究文明创建，张青松明显是支持吕志浩的，说不定，吕志浩说的就代表着张青松的意图，但李恨水明确提出反对意见。 这怎能不让张青松恼火？ 还有，虎洞村地下赌场被端，张青松作为一把手，被蒙在鼓里，很没面子。 再有，钱江龙以仿古建筑冒充文物，骗取高额补偿款一事，李恨水主持公平正义没错，但方式方法上明显有欠缺，要不是匿名举报信作者将在现场拍摄的视频发给他，他的仕途之路很可能就结束了。 这事件让张青松也非常恼火。 张青松恼火，表面上看是李恨水给他添乱，背地里，他有没有收受好处，或者，通过吕志浩收取好处，还很难说。 “张书记，如果选举没有贯彻组织意图，算是选举失败——” “李书记，不是这么回事！”张青松很不耐烦地打断李恨水的话，“如果连续两次选举，仍然没有选出镇长，那才叫选举失败。我认为，那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晚上，王子月又来了。 “恨水，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王子月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惊喜？”李恨水一愣。 “你猜呗。”王子月撒娇。 “猜不出来。” “我怀孕了！恭喜你就要当爸爸了！” 王子月就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验孕棒，赫然出现两条醒目的红线。 “不会吧？你还真的怀孕了？”李恨水心中苦笑，这哪是惊喜，这是惊吓。 “恨水，你只管快活，有几次采取避孕措施了？”王子月依偎在李恨水怀里，亲了一口。 “子月，你不会真的将孩子生下来吧？” “为什么不生下来？这是你的骨肉啊！恨水，不要担心奉子成婚，我宁愿做单身妈妈，也不会对你死缠烂打，让你娶我，那不是我的个性。” 李恨水很想当爸爸，能有自己的孩子，尽享天伦之乐，但是，他真的没想好要娶王子月。 “恨水，我有一种担心，一旦怀孕，别人肯定说孩子是金晓磊的，因为之前金晓磊逢人就说，我是他的女朋友，已经上床多次了。还有，金晓磊害怕袁壮志，但袁壮志已经死了，金晓磊会不会继续骚扰我？” 王子月的担心并非多余。 袁壮志一死，金晓磊倚仗着金泽高是他叔叔，更加肆无忌惮了。 李恨水安慰道：“有我在，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就是，有镇长大人保护我，我怕啥？”王子月戏笑道，“镇长大人，以后可要多提携提携小女王子月哦。” “镇长？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青龙镇将是我仕途上的滑铁卢！” “怎么回事？” “子月，你难道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没有，以前在党政办，信息灵通，现在专职政法干事，信息闭塞很多。是不是有人要搞你？” 李恨水说了吕志浩的野心。 “恨水，为什么不向县里举报？” “举报？有证据吗？没有！” “那怎么办？坐以待毙？镇人代会就开一天，上午开幕式，下午选举，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任其自然，随遇而安吧。我也不太在乎镇长的位子，大不了回温泉山庄，干我的经理。或者，再回桃花村，当村长助理。” “是的，也许只是杞人忧天。放轻松点，不要有什么压力。” 李恨水将王子月压到身下：“子月，现在就帮我释放压力吧！” 第296章 挫折也是财富 青龙镇人代会镇长选举结果出炉。 会议发出选票89张，收回选票89张，有效票89张，其中李恨水赞成票27张，吕志浩赞成票62张。 吕志浩的票数都是通过另选他人的方式，在选票上写出他的名字。 因为李恨水是唯一候选人。 李恨水遭遇惨败。 相比之下，吕志浩春风得意，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自豪。 当选举结果正式宣布时，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代表们纷纷向吕志浩表示祝贺。 吕志浩向代表们致谢。 除了沈继光等少数人外，没有人关心、在乎李恨水。 李恨水分明注意到，秦如霜也向吕志浩表示祝贺。 李恨水灰溜溜离开会场，回到办公室。 王子月来了。 “恨水，一定有贿选！掰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其中必有猫腻！我要向县里举报！”王子月愤愤不平。 “吕志浩没有那么傻！贿选很容易调查的，他更多的应该是做了各村支部书记、村长的工作，有好处也是事后兑现，不可能留下把柄。” “恨水，那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那还想怎样？镇长没选上，我还是副书记嘛。” “你心态真好。那好吧，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晚上给你释放压力。”王子月罕见地给李恨水抛了个媚眼。 “子月，将门关上！就现在吧！反正，现在没人在乎我，都围着张青松和吕志浩屁股后面转。” 王子月愣了愣，还真的将办公室门关上。 “恨水，我有孕在身，你就在后面吧。”王子月两手撑在椅子上。 …… 李恨水接到一个熟悉的电话，这是二姑沈媛媛秘书的电话。 但打电话的不是舒晴，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请问，是李恨水吗？”女人的声音很好听，“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沈书记的新秘书，名叫邢一凡。沈书记刚去开会了，她临走之前，特意叮嘱我，让你最好今天抽空来一趟，说要见你。” “好的，我稍后动身。舒晴呢？” “舒晴现在去了市人力资源服务中心，担任副主任。” “级别呢？” “市人力资源服务中心是市人社局下属副处级事业单位，主任是副处，副主任是正科。舒晴本来就是正科级。” 舒晴被袁壮志的情感攻势击溃，甘心成为他的情人，并向其泄露了部分秘密。 舒晴背叛了沈媛媛，已经失去了沈媛媛对她的信任，也就不可能继续留在沈媛媛身边。 秘书必须是领导信得过的人。 但沈媛媛并没有给予舒晴任何处分。 人都是有感情的。 毕竟舒晴跟了她十多年。 二姑沈媛媛办公室。 外间已从舒晴换成了邢一凡。 “邢秘书，你好，我是李恨水。”李恨水自我介绍，显得彬彬有礼。 邢一凡起身站起，面带微笑。 她身高约一米七，穿着白色羽绒服和浅蓝色牛仔裤，梳着马尾辫，素面朝天。 虽然长相上没有让人惊鸿一瞥之感，却也很耐看。 “你好，沈书记正在开会，估计快回来了，你先坐会吧。” 邢一凡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李恨水。 “你以前一直在市委办吗？”李恨水随口问道。 “是的，我大学毕业后第二年，就考到市委办，已经有四个年头了。”邢一凡盈盈一笑。 “哪所大学的呢？” “清北大学。” 李恨水不禁咋舌：“国内顶级学府的高材生，到经济不发达的云川市是不是大材小用？” 邢一凡谦虚地笑了笑：“哪有大材？我来云川，也是为了爱情。” “为了爱情？男友也在云川？” “准确地说，现在是老公了。他是云川人，毕业后就回家乡工作。我是外省人，为了他，我也就来了。” 这时候，沈媛媛回来了。 李恨水和沈媛媛打过招呼后，进了里间办公室。 “天鹏，这次选举镇长，怎么败北了？这种情况，可是非常少见的。”沈媛媛神情中带着一丝责备。 李恨水讪讪笑道：“可能是我得罪人太多了。扳倒袁壮志，我是有功劳的。很多镇村干部与袁壮志有利益交往。动了袁壮志，就动了他们的奶酪。而且，我还得罪了很多人。” 李恨水说了查封地下赌场，得罪了镇人大主席蔡根发；调查骗取拆迁补偿，得罪了石山村支部书记钱江明和中小学校校长；整治吃空饷也得罪了不少人。 “天鹏，你去青龙镇后，想干事、想出成绩，心情可以理解，但要注意方式方法，将政策执行的原则性和灵活性有机统一起来。要团结大多数人，将朋友搞得多多的。要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不盲目、轻率地采取行动。” 二姑曾告诫过职场六记，但如今李恨水回想选举失败的前前后后，至少在三个方面上做得并不到位：要低调、要团结、要谨慎。 “天鹏，失败是成功之母。一个人的人生，不能太顺利。太顺利了，会忘了思考和成长。断崖是山的挫折，却产生了壮丽的瀑布。虫蛹是蝶的挫折,却释放了美丽的彩翅。贝多芬曾经说过，卓越的人的一大优点是在不利和艰难的遭遇里百折不挠。我相信，你会从这次挫折中总结出很多经验，这是人生经历中的宝贵财富。” “谢谢二姑的教诲！我已谨记在心！” “天鹏，下一步，我要将你调离青龙镇。” “调离青龙镇？” “是的，不要相信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鬼话。青龙镇是袁壮志的老巢和发迹地，在那里，他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袁壮志虽然死了，但影响力短期内仍然存在。你在青龙镇选举失利，短时间内是很难树立威信的。继续在那边工作，对你的发展非常不利。” “二姑，我都听您的。” “好，希望你在新的岗位上，既能闯出一片天地来，又不至于得罪人太多。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可以随时和邢一凡说，我和她都交代过了。” “谢谢二姑！” …… 几天后。 李恨水被任命为青山县城关镇城西街道办事处党工委书记、主任。 他在国企是正科，调任政府部门后，保留正科级别。 街道办事处不同于乡镇政府，是县政府的派出机关，办事处主任不需要选举，直接由上级任命。 在邢一凡的帮助下，王子月借调到市委宣传部。 直接调动有些难度，先借调过渡一下。 李恨水不在青山县，很担心金晓磊骚扰她。 第297章 职场资源 城西街道办事处位于城关镇西部，辖区面积50平方公里，人口10万，农业人口约占三成。 辖区共有6个社居委和3个行政村。 办事处内设机构有党政办公室、经济发展办公室、社会事务办公室和公共安全办公室。 事业单位有综合行政执法大队、经济发展综合服务中心、社会事务综合服务中心、政务便民服务中心和退役军人服务站。 垂直单位有派出所和财政所。 县委县政府、青山一中、县供电局、县自来水厂等单位都在办事处的辖区。 此外，辖区内还有多家厂矿企业、学校、幼儿园。 办事处有独门独栋的办公大楼，办公楼六层，办公面积有两千多平方，院落也很大。 办公楼附近，还有一栋两层的副楼，主要是食堂和职工健身房。 想到自己是办事处的掌门人、名副其实的一把手，李恨水心中还是很激动，毕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李恨水的办公室在五楼最东边一间。 办公室宽敞明亮大气。 由于办公楼是前年才建成的，因此装修和内部设施都很新。 李恨水正在收拾办公室时，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闫晗打来的。 闫晗是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比赛决赛的季军，县报《青山报》记者，是一个孩子三岁的二十八岁辣妈。 那次决赛，闫晗给李恨水印象最深的有两点，一是她身材火爆、性感，二是才艺表演时她唱的京剧《锁麟囊》选段字正腔圆、荡人心魄。 李恨水当时作为颁奖嘉宾，给闫晗颁奖。 自从上次决赛后，两人再无联系。 闫晗为何选择此时打电话？ “李主任，恭喜你高升啦。”闫晗的声音很动听。 “高升？”李恨水心中疑惑，闫晗怎么突然关心起他的升迁了。 “李主任，上次见你时，还是镇党委委员，现在都是正科级的办事处主任，不是升迁吗？”闫晗咯咯笑道。 “闫记者还在《青山报》吗？” “是的，混口饭吃哦。李主任，你今后就是我老公的顶头上司了，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 李恨水突然想起来了。 那天晚宴上，他和闫晗一桌，两人聊了很多。 闫晗的丈夫是城西街道办事处党政办副主任，说是副主任，其实就是副股级。 党政办主任是名女同志，叫田诗蕾，副主任名叫陆宗山。 闫晗的丈夫应该就是陆宗山。 李恨水问：“你老公是——” “陆宗山。” “我对陆主任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人很机灵，也很勤快。” “李主任，我家小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就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所以呢，今年都而立之年了，还只是个副股级干部。副股级是什么？《公务员法》里都没这个级别，其实就是个小科员！” 李恨水能说什么呢？在职场，没有人脉资源，想要升迁，并不容易。 获取人脉资源，只有两种途径，一种是自身条件优越，或者拼爹妈，或者靠七大姑八大姨。 这年头，由于有回避制度，在同一单位关照自家娃有难度，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比如，我是供电局领导，你是烟草局领导。我的娃在烟草局，你的娃在供电局。你关照我的娃，我关照你的娃。 这既不违反回避制度，又避人耳目。 另一种就是长袖善舞，左右逢源，自己争取资源。 这种情况，要么家里祖宗十八代都没有当官的，要么老家在外地。 自己争取资源，就是自己利用各种机会，取得领导的信任。 方法有很多：努力成为领导的心腹；为领导办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特别是私事；为领导分忧解难，或者为领导提供重要信息。 还有，与领导有共同兴趣和爱好。比如，领导酷爱打乒乓球，而你恰恰是乒乓球高手。 聊着聊着，闫晗说：“据我了解，岁末年初，县里要提拔一批科级领导干部，还望李主任多多关照我家小陆。” 李恨水笑道：“提拔股级干部，我有决定权。提拔科级干部，我可做不了主。” “李主任，你没有决定权，但有推荐权呀。我家小陆年年推荐不上，像街道办事处，每年也就提拔一两名科级干部，论资历他不占优势。一般都推荐正股级干部，我家小陆才是副股级。” 闫晗就差直说让李恨水先提拔陆宗山为正股级，再推荐为副科级人选。 李恨水心想，凭什么我听你的？我俩很熟吗？ “李主任，听我家小陆说，新主任是你，我很高兴，总算遇到一个熟人了。原主任是个老头，总是鸡蛋里挑骨头，找我家小陆毛病。还好，他去政协养老了，要不然，小陆都想辞职走人了。” 李恨水口头上说着让陆宗山好好干，组织上会考虑的套话。 “李主任，我家就在距离办事处不到一公里的桂花苑小区，什么时候方便，请你来我家做客，可不要不给面子哦。” “有时间一定去，闫记者太客气啦。” 结束通话，李恨水拨通了党政办主任田诗蕾的电话：“田主任，办事处情况介绍，整理好了吗？” “好了。”田诗蕾懒洋洋地说。 “那你送上来吧。” “我手头事情多着呢，等会吧。或者，你自己下来拿。” 李恨水心里很不舒服。 要个常用资料，磨磨蹭蹭大半天，才整理出来。还借口忙，让他下去拿。 李恨水一再告诫自己，初来乍到，一定要树立亲民形象，切不可感情用事。 田诗蕾四十多岁，眼看仕途无望，估计是要躺平了，也别指望她兢兢业业工作。 党政办在一楼。 李恨水来到一楼，见田诗蕾和同事在聊得火热，聊孩子出国的事。 田诗蕾个子不高，黑黑瘦瘦，“漂亮”这个词语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见李恨水来了，田诗蕾仍然意犹未尽。 和田诗蕾聊天的是经济发展办公室的大姐，年龄比她还大，都是机关里的躺平式干部。 “田主任，资料呢？”李恨水心平气和地说。 田诗蕾递给李恨水几张纸。 李恨水翻了翻，与他刚到青龙镇时，王子月整理的镇情资料差远了，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太简单了吧？”李恨水皱眉道。 “李主任，我手头一大堆事，哪有时间整理啊？”田诗蕾嘟囔道。 “那就这样吧。”李恨水知道，田诗蕾就算认真整理，也搞不出个所以然来。 漫画家朱德庸有句话说得好：女人如果不性感，就要感性；如果没有感性，就要理性；如果没有理性，就要有自知自明；如果连这个都没有，她就只有不幸。 第298章 为职工谋福利 陆宗山正好走过来了。 “李主任！”陆宗山打了声招呼，两只手抱在胸前，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 陆宗山不高也不矮，不帅也不丑，看起来暮气沉沉，也许，年轻时的朝气、锐气早就被残酷的现实磨灭殆尽。 “陆主任，来我办公室一趟。”李恨水借机考察陆宗山。 李恨水办公室。 陆宗山半侧屁股坐在椅子上，身子前倾。 “陆主任，参加工作有几年了？” “八年了。大学毕业后就来青山。我和爱人是大学同学。” “你们都是本地人吧？” “我是本地人，她是外地人，她为了爱情，甘愿放弃大城市的生活，来到贫穷的青山县，我亏欠她太多。” “你爱人付出确实挺多的。对了，陆主任，能不能帮我整理一份办事处基本情况的资料，越详细越好。”李恨水将田诗蕾整理的递给陆宗山，“田主任整理的资料太简单不说，还有很多常识性错误。” 李恨水指着农业生产情况的那页纸，说：“你看，这上面有个村，仅有鸡数量，却无蛋产量，难不成这个村的鸡都是公鸡？” 陆宗山说：“村文书能力水平参差不齐，有的责任心不强。李主任，我会重新收集整理。” 李恨水点点头，转移话题：“单位工作人员的工资福利待遇怎样？” “李主任，和其他办事处相比，我们工资福利待遇最差。” “为什么呢？账上没钱？” “恰恰相反，我们办事处账上还有几百万。我们有不少房产，每年租金都有不少钱。之所以福利待遇最差，是因为原主任快到退休年龄，求稳怕出事，可发可不发的福利一律不发，反正他儿子是私企老板，不差钱。” “我知道了，你将我们办事处和其他办事处同级别员工工资福利待遇做个对比，我要掌握情况。一定要准确。” “行，没问题。稍后我就送给您。” 陆宗山办事麻利，很快就送来了工资福利待遇对比表。 工资是国家规定的，但福利这块差距很大，和其他街道办事处相比，一年最少差五六千。 但同时有个问题，有的办事处乱发奖金福利。 违规发放津补贴，是红线，碰不得。 但有些福利，按照政策规定可以发，但需要技巧的，可以打擦边球。 很多单位领导不敢给职工发放奖金福利，怕受处分，于是就“一刀切”，可发可不发的奖金福利一律不发。 领导不差钱，为这事倒霉受处分不值得。 愿意为职工发奖金福利的领导，都是勇于担当的好领导。 李恨水很快找到了突破口：对职工未享受或未全部享受年休假的，给予金钱补助。 这是有政策依据的。 《职工带薪年休假条例》第五条明文规定：单位确因工作需要不能安排职工休年休假的，经职工本人同意，可以不安排职工休年休假。对职工应休未休的年休假天数，单位应当按照该职工日工资收入的300%支付年休假工资报酬。 按照目前办事处职工的工资水平，未休假一天最少得有七八百块补助。 除了年休假补助可以发放补助，李恨水还发现其他几个方面也可以利用政策，打打擦边球。 但是，他不打算用完所有工具箱，得让职工有期待感。 办事处领导班子成员中，除了李恨水外，还有一位党工委副书记，三位副主任，四个党工委委员。 党工委副书记孔祥辉四十岁左右，二十六岁就是副科，在县镇一级，这个年纪的副科凤毛麟角。 然而，他因此得了副科病，副科徘徊十几年，还是没升为正科。 这次原主任退休，按资历、能力、业绩，孔祥辉都有望接任主任，然而，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李恨水成为一把手。 孔祥辉心里自然不服。 之前，李恨水私下里了解到，孔祥辉恃才放旷，有才情、但也很傲气，写得一手好文章，而且书法功底深，人品也不错。 他得了副科病，根子还在性格上。 孔祥辉是办事处二把手，李恨水觉得很有必要和他处好关系。 孔祥辉办公室。 李恨水亲自登门拜访。 孔祥辉正在认真批阅文件。 “李主任，有事找我？”见李恨水来了，孔祥辉的身子动了动，但没有站起来。 对于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旧事，孔祥辉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知道他做了一些事，也知道他在镇长选举时翻了车。 “没什么要紧事，主要是找你谈谈心。”李恨水笑了笑。 谈话中，李恨水听得出来，孔祥辉对他这个主任，心里是不服气的。 “孔书记，对于办事处职工福利待遇这块，我做了深入了解……”李恨水谈了发放未休年休假补助的打算。 “李主任，我得提醒你，有单位因为发放未休年休假补助，被审计部门查处，不仅发的钱退了，班子成员还受了处分。你想重蹈覆辙？”孔祥辉不客气地说。 李恨水淡然一笑：“孔书记，确实有单位因为发放未休年休假补助被审计部门查处，但这不是说不能发放，而是这些单位将发放年休假补助作为普惠型待遇，是变相的滥发津补贴。这些单位的职工为了领取补助，都不休年休假，或极少休年休假。审计部门不查才怪呢。” “李主任，那你说说，怎样做到既能发钱，又让审计部门无话可说？” “孔书记，参照市里部分单位的经验做法，再联系我们办事处实际，我的想法是，第一，鼓励职工应休尽休，对于确因工作繁忙，不能休假的按规定发放报酬。” “第二，不能将发放未休假补助作为普惠型待遇，不能给审计部门查处制造口实。所有职工中，每年都要有一定天数的休假。就算一天假未休，也不能全额领取未休假补助。” “第三，职工未休假的，应提前提交请假申请，但部门负责人不予批准，说明工作任务繁忙，确实无法休假，只能按照国家规定兑现未休假补助……” 李恨水说了很多，说得比较婉转，直白说，就是两点：一不能为了领取未休假补助，人人都不休假，那样一来，有关部门会认定这是变相滥发津补贴。 二要在形式上做点文章，再直白点，就是做假，让有关部门认为，办事处职工之所以未休假，是因为工作太繁忙，休假未获批准。 孔祥辉冷冷地说：“国家的初衷是鼓励职工带薪休假，这样一来，就与国家政策背道而驰。职工福利待遇是提高了，但假期少了，幸福指数下降了。” 李恨水笑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想多休假，又想多发钱，是不太可能的。而且，我一开始就声明，鼓励职工休假，应休尽休。至于假期少了，我的想法是，对于加班的，按规定给予补休。” “李主任，如果会议研究，我持保留意见。” 谈了半天，谈了个寂寞！ 会议上，在李恨水的据理力争下，未休假发放补助方案获得通过。 作为单位负责人，不能只想捞好处，得有担当精神。 通过此举，李恨水得到办事处大部分职工的拥护。 对于刚刚上任，就想方设法提高职工待遇的领导，职工们不期待才怪！ 第299章 百闻不如一见 李恨水走马上任还不到一周，就遭遇了一起小青山附近住户大规模上访事件。 事情原委是这样的。 小青山位于青山县西部，以小青山为分水岭，一边是农村，一边是城镇。 办事处原主任在任时，通过招商引资，引进一家垃圾焚烧发电厂，初步选址定在小青山附近区域。 附近居民不干了，虽然说垃圾焚烧发电工艺水平比以前高了很多，但污染还是不同程度地存在，如烟气污染、垃圾渗透液、灰渣、粉尘和噪音等。 网上也时有环境污染导致“血癌村”的报道。专家说，污染一般不会对人造成永久性损伤。 但是，这年头，专家的话能相信吗？ 办事处大院内，黑压压来了有上百人。 小青山是办事处的辖区，垃圾焚烧发电厂又是办事处引进来的，群众来办事处上访，并不让人意外。 前几天，办事处陆续接到群众电话咨询，答复是暂不确定。 昨天下午，环评公示一发布，今天一大早，附近居民就来了。 他们指责办事处是置老百姓根本利益于不顾，为了所谓的政绩，干戕害百姓的事。 一开始，是分管信访工作的副主任刘木森接访。 刘木森回复很官方，说什么垃圾焚烧发电厂不会造成污染，不会影响居民健康，还说什么选址已经基本确定，说这也是县里的想法。 刘木森的话语，犹如火上浇油。 本来，上访群众就一肚子火，他这么一说，情绪更为激动，就差掀桌子发生正面冲突了。 李恨水正在县有关部门沟通工作，接到报告后，第一时间回到办事处。 李恨水认为，信访化解犹如大禹治水：宜疏不宜堵。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如果不疏只是堵，其结果就是川溃民怒。 李恨水赶到时，事态已经很严重，上访群众情绪激动，嚷嚷着要去县政府上访，甚至有个别暴脾气的，还扬言要打砸办事处。 李恨水从刘木森手中拿过扩音器，说：“大伙儿静一静，我是办事处主任李恨水，我和大家说几句。” 人群中的喧闹声渐渐静了下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大声说：“你说话能顶数吗？” 李恨水说：“我是办事处主任，我说的话代表城西办事处。” 大叔问：“请问李主任，垃圾焚烧发电厂会造成环境污染吗？” 大叔的问题很有陷阱。 说没有污染，那是信口开河，会造成群众的不信任及反感。 说有污染，那就相当于将垃圾焚烧发电厂项目给否定了。 李恨水说：“垃圾焚烧发电厂有没有污染，我不是专家，说了不算。但我个人认为，或多或少会造成环境污染。当然，如果与居民区保持一定的距离，造成的损害会降到最低。我完全能够理解大伙儿的心情，但不希望大家感情用事，我愿意和你们推心置腹谈一谈。人多嘴杂，你们可以推选不超过五名代表，到接待室坐下来谈，站着太累。” 有人笑出声来。 很快，上访群众就选出了五名代表，领头的正是刚才那位大叔。 看来，这大叔在群众中有一定的威信。 李恨水选择在接待室，而不是在会议室，目的就是体现了对上访群众的重视，拉近与群众之间的关系，以拉家常方式减轻群众的敌对情绪。 李恨水亲自为五名代表泡了茶。 领头的大叔叫朱金山，是县属国营企业县农业机械公司的职工，家在小青山脚下。 朱金山提出的诉求很简单，但处置起来也很复杂。 说简单，就是只有一句话，不得在小青山脚下新建垃圾焚烧发电厂。 说处置起来复杂，就是这个项目虽然是镇里招商引资项目，但县里也很重视，处置城市生活垃圾也是一个棘手问题，垃圾发电，既能处置垃圾，又能发电，还能创造税收。 选址小青山脚下，是县长饶连和亲自拍板的。 如果推翻这个项目，无疑会得罪饶连和。 饶连和在前不久的一次会议上公开说，老百姓的诉求要认真倾听，但不能照单全收，有的诉求是合理的，有的诉求是不合理的，有的诉求介于两者之间，一味委曲求全，一上访闹事就改变政府决策，忍气吞声，造成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假象，以后工作就无法开展了。 饶连和说的有没有道理，也有道理，但在公开场合，说这话不合时宜。 朱金山说：“李主任，按照规定，垃圾焚烧发电厂一千米之内不得有居民区，但我们最近的住户距离项目选址不足一千米。政府为了招商引资，不惜牺牲老百姓的身体健康，让人非常气愤。” 李恨水说：“这样吧，我陪你们去现场看看。” 朱金山说：“也好，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去现场看看，更有直观印象。” 办事处备车，李恨水和副主任刘木森在朱金山的带领下，去了项目选址处——小青山脚下。 小青山脚下，有一条小河，河面并不宽，河道也不深，远远望去，水面漂浮着很多垃圾袋、农药水瓶、饮料瓶。河岸两边，堆放着许多建筑垃圾。 朱金山痛心地说：“李主任，你看这条河，简直成了垃圾河，垃圾遍地，触目惊心啊！” 李恨水问刘木森：“刘主任，这条河怎么没有治理呢？垃圾怎么没有清除？” 刘木森说：“这段区域是我们的辖区，但上游并不是我们的辖区，垃圾从上游漂浮下来。我们也没有办法。” 李恨水指着河岸边的建筑垃圾：“这片垃圾堆又为什么没有处理呢？ 刘木森说：“是有的公司夜里偷偷倾倒的。” 垃圾焚烧发电厂项目选址地，插上了许多彩色的旗帜，有几个人正在进行施工测量。 发电厂项目选址地附近不远处就是居民区，目测最近距离不到一千米。 换位思考，附近居民强烈反对发电厂项目完全可以理解。 “朱师傅，百闻不如一见，今天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小河污染治理，垃圾焚烧发电厂项目选址，我都心中有事。我这两天去趟县政府，当面向有关领导汇报，请你们给我们一些时间。” 朱金山说话软中带硬：“行，我也能理解你解决问题的诚心。但这事不能长久拖下去。我们的诉求很简单，小青山脚下不能建垃圾焚烧发电厂。我们会抗争到底。” 李恨水决定，明天去见一见县长饶连和。 然而，刚回到办事处，就得到一个劲爆消息：饶连和上午死了，死因竟然是昨晚喝酒喝得太多。 虽然现在还没有官方消息，但八九不离十。 传闻是这样说的，饶连和在云川参加处级干部读书班时，在市委党校宿舍聚餐饮酒，菜肴是其中一名处级干部利用职权由市政府机关食堂用公车送来的，六个人喝了七瓶白酒。 第二天早晨，发现饶连和死在宿舍床上，尸体都已经僵硬。 第300章 青山人事调整 这六名干部都是正处级领导干部，有县党政主官，市直单位一把手、市属国企老总。 这些能玩在一起、互相称兄道弟的，都是手握实权的领导干部。 由此可见，混到他们这个级别，权力互相交织、互相交换、互相利用，说手眼通天或许有些夸张，但至少在云川，他们能耐很大。 饶连和之死，对于李恨水来说，是个好消息。 饶连和是张青松的连襟，也是他的靠山。 饶连和一死，张青松的靠山也就倒了。 李恨水在青龙镇折戟沉沙，张青松也有功劳。 李恨水可不是什么大圣人，对于张青松失去大靠山，心中一点不幸灾乐祸，那也太假了。 还有，小青山脚下的垃圾焚烧发电厂项目，是饶连和拍板的。 饶连和一死，这个项目就有被推翻的可能。 去了现场后，李恨水就认为，垃圾焚烧发电厂项目选址小青山脚下，是拍脑袋决策。 小青山脚下，环境优美，附近还有一条河流，虽然河流现在污染严重。 小河污染治理难度并不大，因为上游并没有什么工业企业的废水排放，主要是生活垃圾和建筑垃圾，如果上下游区域一盘棋治理、动真格治理，是完全可以将这条河治理成清水河。 现在倒好，河流污染还没有治理，又加了个垃圾焚烧发电厂。 换位思考，李恨水不愿意垃圾焚烧发电厂落户小青山脚下。 办事处会议上，李恨水提出，按照规定，垃圾焚烧发电厂周边一千米以内没有居民区，但现状显然不是这样。 李恨水建议，垃圾焚烧发电厂易址建在附近乡镇的荒滩上。 副书记孔祥辉提出异议：“李主任，这是办事处的招商引资项目，你也知道，招商引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算是办事处的成绩，如果给邻镇，是不是让邻镇捡了一个天大的馅饼？” 李恨水解释道：“招商引资是好事，但不能走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低效益的经济增长方式。我不赞成将垃圾焚烧发电厂建在小青山，那样会破坏那里的环境，从长远看，得不偿失。我的想法是，如果小青山脚下的河流治污成功，将小河两岸、小青山脚下区域连片建成景观带，估计很快就成为青山县城居民的休闲打卡地。” 孔祥辉又提出一个观点：“李主任，垃圾焚烧发电厂项目也是县里重点关注的项目，对解决城市生活垃圾这一老大难问题至关重要。邻镇的荒滩距离县城少说也有二十公里，投资方如果舍近求远，无疑会增加垃圾运输成本。从投资方趋利避害的本能考量，他们可能不愿意做出这种选择。县里到时候会不会向我们施压？” 李恨水淡然一笑道：“我会向县政府详细报告我们的建议和意见。我们首先要统一思想认识，不能为了蝇头小利而做出伤害百姓情感、葬送山清水秀美丽风光的事。” 孔祥辉沉着脸，说：“李主任，你的观点我不敢苟同。垃圾焚烧发电厂项目建成后，每年可以创造最少几百万的税收，怎么能说是蝇头小利呢？现在的垃圾焚烧发电技术已经很先进，不会造成多大污染。对于靠近发电厂附近的住户，可以通过拆迁安置的方式，让他们搬出去。我们不能因噎废食，不能因为群众有不同意见，就畏手畏脚。现在是利益多元化时代，不同的社会群体有了不同的利益要求,我们不可能满足所有群体的所有需求。我的意见还是倾向于让垃圾焚烧发电厂落户小青山脚下。” 这个孔祥辉，每次都是反对！ 不过，李恨水也能理解。 张青松在青龙镇提议大手笔搞文明创建时，李恨水也是单枪匹马提出反对意见。 作为一把手，要有容人之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嘛。 好在会议是集体研究表决。 李恨水的观点获得大多数班子成员的支持。 李恨水吸取在青龙镇工作时的经验教训，低调谦和，团结大多数，为职工谋福利，得到职工拥护和支持。 孔祥辉个性太强，恃才放旷，与班子成员关系相处并不算融洽，也是他得不到支持的重要原因。 孟依然给李恨水打来电话：“恨水，组织上决定，我要去你们青山县工作。” 李恨水又惊又喜：“孟总，干青山县一把手吗？” 孟依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恨水，青山的情况我并不了解，以后要多提供各方面的信息呀。” “孟总，你来青山，我就有靠山了。”李恨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孟依然的人事任免很快尘埃落定，她被任命为云川市委常委、青山县委书记。 孟依然之前是江南集团副总，副厅级，现在调任公务员，保留副厅级，担任市委常委，但不参与具体分工，只负责青山县工作。 官方说法是，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由市委常委兼任县委书记，体现了省市对青山县工作的高度重视。 县委原书记金泽高任市政协副主席。 饶连和死后，接替县长一职的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长邓金森。 邓金森三十七八岁，是少壮派官员，去年从邻县调到青山，背景深厚，为人强势。 一般来说，当县长空缺时，要么从外地调来或上面下派，要么从县委副书记，最差也是从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中提拔，从常委中直接提拔的并不多。 这正好说明他有很强的背景。 青山一中在城西街道办事处的辖区，距离办事处办公楼也就一路之隔。 李恨水在城区租了套两居室的房子，距离办事处办公楼，步行也就十几分钟，正好路过青山一中侧门。 李恨水下班时，忽然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菲菲！”李恨水叫了一声。 陈菲菲回过头来，见是李恨水，又惊又喜：“哥！是你！” “菲菲，去哪里呢？”李恨水微笑着问。 “前面有个书店，我要买辅导书。”陈菲菲巧笑倩兮。 “吃了吗？” “还没呢。” “几点上晚自习？”小说 “七点。” 李恨水看看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小时。 “菲菲，我也没吃，我请你吃饭吧。” “谢谢哥！”菲菲俊俏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涩。 “想吃什么呢？” “填饱肚皮就行。” 第301章 人间烟火气 青山一中侧门对面有一条商业街，以文化用品、书店和饮食为主，主要服务对象就是师生和陪读家长。 在一家快餐厅，李恨水点了几个菜，和陈菲菲面对面而坐，边吃边聊。 “菲菲，你们学校走读的学生占多数吧？” “是的，我们班五十人，四十五个走读，只有五个住校。小虎智力发育不健全，婶子照顾他。除了婶子，谁会关心我呢？” 菲菲脸上现出淡淡的忧伤，但是，她话一出口，又意识到说话不妥，改口道：“关心我的人，还有你。” 李恨水微微一笑：“菲菲，住校还习惯吗？” “还行吧。就是宿舍有六个人，每个人的生活习惯和作息规律不一样。有的人熬夜，半夜还打着手电筒看书，睡觉时有人打鼾、有人磨牙、有人说梦话。” “这会影响学习吧？高三是冲刺阶段，有个好的学习环境非常重要。” “谁说不是呢？对了，哥，你来县城工作，住在哪里呢？” “就在前面不远处，穿过这条商业街就到了。” “哥，我可以去你住处看看吗？” “当然可以呀。” 步行几分钟，就是一个小区。 小区环境清幽，离一中又近，是很多陪读家长的首选。 两居室的房间，九十几个平方。 李恨水的房间，虽然谈不上多乱，但被子没叠，臭袜子扔在一边。 “哥，你也太懒了吧。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菲菲捂着嘴笑，弯腰叠被子。 李恨水笑而不语。 “哥，你一个人住？” “是呀。” “哥，我可以住在这里吗？吃饭在食堂，晚上下自习后，就在你这睡一觉。” “当然可以，不过，别人会说闲话吗？” “我就说你是我的哥，你本来就是我的哥嘛。”菲菲嫣然一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才不会计较那些闲言碎语呢。” “那好呀。晚上一个人回来安全吗？” “怎么不安全？从学校侧门出来，经过商业街就到了，那条街道夜里都有不少人，又不是无人小巷。” 菲菲又说：“哥，住在你这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还能获得你的辅导。这样吧，哥，你帮我辅导功课，我帮你叠被子，洗衣服。” “你学习紧张，洗衣服就算了吧。” “没事，我将衣服搓好，放进洗衣机。” 看着貌美如花的菲菲，李恨水心中难免想入非非。 孤男寡女在一起，谁敢保证不会擦枪走火？ “菲菲，我俩住在一起，万一有一天，我酒后乱性……” 李恨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浅显易懂。 菲菲冰雪聪明，自然知道李恨水想要表达什么。 “我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哥，无论你做出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倚天屠龙记》有一个角色叫杨不悔，我也一样，既然选择与你同住，就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永远不会后悔。”菲菲红着脸，低着头，一脸的娇羞。 …… 孟依然办公室。 与沈媛媛办公室布局一样，外间是秘书办公室。 孟依然的秘书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名叫周艳红，个子不高，长得也不算漂亮，但看起来很机灵。 李恨水敲门进入时，孟依然正在埋头看《青山县志》。 “恨水，你来啦。”孟依然微微一笑，起身站起，亲手给李恨水倒了杯水。 “孟书记，想不到你来会来青山县工作。” “我也没想到。当组织部门征求我的意见，将我调任到党政机关工作时，我同意了，服从安排，结果就来到青山。” 孟依然招呼李恨水坐下，她也在他的身旁坐下。 “恨水，这次让你来，就是想听听青山县的情况介绍，我要听真话。这两天，我一直在看《青山县志》，对青山县情有了初步了解，纸上得来终觉浅，还要多听听，多看看。” “孟书记，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恨水谈了对青山县干部作风、发展展望方面的个人看法，还特意提到：“孟书记，县长邓金森是云川官场后起之秀，背景深厚，为人强势。如何处好与他的关系，应该引起重视。” 孟依然点点头：“我和邓金森打交道不多，但对此人的初步印象的确如你所言。他的背景我了解一些，哥哥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省里最年轻的正厅级干部之一，今年只有四十一岁。” “组织部是管干部的，怪不得邓金森为人强势，果然是有大靠山的。” 李恨水趁机谈了小青山脚下计划建成垃圾焚烧发电厂的事，并谈了自己的想法。小说 “恨水，我赞同你的观点。明后天，我将去城西街道办事处考察，这是我来青山县工作后，第一次考察。考察的主题包括社区党建、城市综合治理、文明创建等工作。” “谢谢孟总对城西街道办事处的重视，对我的关心。” 孟依然微笑不语。 孟依然履新后，第一次考察，必然会引起各方面的关注。 哪怕是职场小白也知道，主要领导第一次外出考察，代表着领导关注什么、重视什么。 李恨水和孟依然见面后的第二天下午，孟依然在有关方面负责人陪同下，来到城西街道办事处。 孟依然第一站就去了小青山。 对于垃圾焚烧发电厂项目，孟依然指示有关方面，重新研究选址，既要妥善处理城市生活垃圾，变废为宝，又要将环境污染带来的损害降到最低，最大程度上维护周边住户的合法权益。 孟依然的讲话，其实否决了将垃圾焚烧发电厂建在小青山脚下的计划。 对于小青山脚下的那条被污染的河流，孟依然要求，尽快召开上下游涉及乡镇、办事处及有关部门开会，各负其责，各司其职，以最小代价、最低成本将这条河还原成清水河。 孟依然还要求，开展建筑垃圾乱堆乱倒问题专项整治，成立专项行动组，及时发现、快速重处、严厉打击建筑垃圾偷倒乱倒等违法违规行为。 孟依然还考察了秀溪社区的社区党建工作及夜市经济。 秀溪社区是城西街道办事处下辖社区，以夜市经济著名。 虽然是寒冬腊月，但伴随着绚丽的灯光陆续亮起，秀溪社区的几条街道人头攒动，大排档、烧烤、特色小吃摊位前，排满了“逛吃”的市民。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孟依然特别指出，对于夜市经济，不要管得太严，车子无处停放、餐桌不许摆到店外，看上去确实整洁了，但人气没了，客人稀疏了，这样的整洁美观又有何用？ 第302章 化敌为友 孟依然是比较务实的领导，不像有的领导，片面追求城市整洁美观，不准门前摆摊，对车辆停放要求苛刻。一刀切的结果就是城市没了生气，没了烟火气，最终损害的还是老百姓的利益。 在一家烧烤摊点前，孟依然一行自费吃烧烤，并了解烧烤店店主所思、所盼、所忧、所急，亲民作风体现得淋漓尽致。 孟依然没有按照惯例召开座谈会，而是在边吃烧烤时，边和陪同人员谈心，谈话形式随意，说的也不是什么大道理，却是谆谆教导，更是告诫，告诫官员要做到心中有人民，做任何决策，都要以人民利益为重。 几天后，垃圾焚烧发电厂项目选址尘埃落定，就是邻镇的荒滩。 对于因为距离较远导致运输成本增高，县里在土地、税收返还上给予更大的优惠。 当朱金山得知最终结果后，带着几个村民代表来到办事处，给李恨水送了副锦旗，锦旗上写着“尽职尽责，百姓公仆”字样。 李恨水感慨万千，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金奖银奖不如老百姓的褒奖，百姓的褒奖才是最高的奖赏。 职场不乏好事之徒。 孟依然履新后，首次调研选择城西街道办事处，自然引起很多好事之徒的热议。 有的人翻出了李恨水的履历。 李恨水曾是江南集团旗下公司员工。 而孟依然履新之前是江南集团副总，两人是上下级关系。 还有好事之徒查出了孟依然的籍贯和出生地，和李恨水老家在同一个地方。 孟依然之前去过金汤镇几次，与李恨水多有交集，甚至有人将孟依然在金汤温泉山庄受辱、李恨水勇救她的轶事搬了出来。 一个不容争议的事实是：李恨水与孟依然关系密切。 孟依然去城西街道办事处调研后的接下来几天，李恨水接到不少老同事的电话，其中包括张青松、秦如霜等人。 吕志浩也破天荒地给李恨水打了电话。 “李主任，我是你的老同事志浩啊。” “哦，是吕镇长啊。”李恨水不冷不热地说。 “李主任，要常回来看看呀，兄弟们都很想你呢。” 隔着电话，李恨水都能看到吕志浩谄媚的脸。 李恨水打着哈哈。 张青松的连襟饶连和死了，靠山倒了，傲气也没了。 吕志浩是个十足的势利小人，之前拼命抱张青松大腿，现在张青松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在职场，没有靠山，不说寸步难行，至少在同等情况下，比有靠山的进步要慢得多。 吕志浩深谙此道，见李恨水是职场潜力股，就主动巴结。 李恨水是在小区散步偶遇孟依然时，才得知她竟然和他住在同一小区的。 小区南门离一中近，北门离县政府只隔了一条马路。 那时，孟依然刚从车子上下来。 作为一把手，她可以享受专车待遇。 孟依然正要上楼时，冷不防听到有人在身后叫她，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回头一看，是李恨水，惊讶地问：“恨水，你不会也住在这个小区吧？” 李恨水也很惊讶：“是的，在这栋楼后面，9号楼。” “算是邻居嘛。对了，恨水，正好有事和你商量。” 孟依然穿着白色外套，黑色长裤，还戴着一条黑白水墨长款丝巾。 李恨水跟着孟依然进了她的房子。 按照规定，异地交流干部是可以由单位报销，不需要个人自掏腰包。 这套两居室的房子，是办公室为孟依然租的。 房间很整洁，很干净，一尘不染，孟依然一直是一个很讲究的女人。小说 闲聊几句后，孟依然问：“恨水，想不想来县委办工作呢？” 李恨水一愣：“我来办事处还不到一个月呢，工作局面还未打开，又要挪窝了？” 孟依然嫣然一笑：“这不是什么问题，多个岗位历练，也是人生的一笔宝贵财富嘛。” 李恨水试探着问：“孟书记打算安排我什么岗位呢？” “你是正科级实职，如果你愿意来市委办，自然安排你当县委办主任。” “那县委办现任主任呢？” “现任主任缺乏全局意识和大局视野。作为办公室人员，虽身在兵位，但要有胸为帅谋的意识，要从大局、长远、整体思考问题、谋划工作，切实当好领导的参谋助手，不能疲于应付日常琐事、杂事，成为事务匠。到时候根据他的特长，安排其适合的工作。” 李恨水其实很清楚，这只是孟依然的借口。 领导说你行就行，说你不行就不行。 孟依然之所以换县委办主任，最根本是是因为不信任主任。 县委办主任是县委的大内主管，职位不高，但位置重要，必须用自己信得过的人。 只有信得过的人，用起来才顺手。 李恨水故意不表态，试探孟依然的真实想法。 “恨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孟依然微笑着说。 “孟书记，我很希望能在你的身边工作，但是，我诚惶诚恐，担心自己不能胜任工作，被你炒了鱿鱼。” “不会的，万事开头难。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都不是事儿。” “那好吧，还望孟书记多多点拨呢。” “恨水，以后在私下场合，叫我姐就行，这可是我们之前的约定。” 李恨水心头一喜，孟依然果然很念旧情的，于是忙不迭地建了一声“姐”。 “恨水，对于城西街道办事处主任人选，有什么推荐人选吗？” 李恨水犹豫片刻，说：“我推荐办事处副书记孔祥辉。这个人能力、人品都不错，但就是个性太强，任副科已有多年。说实话，他在很多问题上，和我观点不一致，甚至公开反对我，但这都是因为观点不同，属于工作上的事，我和他没有个人恩怨。” 孟依然莞尔一笑：“恨水，胸怀挺宽广的嘛。不过，也对，在职场，尽量还是少树敌，化敌为友最好。孔祥辉，我记住了。” 这时候，突然停电了。 县城停电次数并不多，没有通知的突然停电更是不多见。 屋里一片黑暗。 第303章 新的岗位 “怎么突然停电了呢？”孟依然小声嘀咕道。 “也许是线路故障，过会就会来电。”李恨水安慰道。 “恨水，看来我们要秉烛夜谈了。”孟依然打开手机手电筒，身子下意识地往李恨水身边凑了凑。 李恨水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 由于有言在先，两人以姐弟相称，孟依然又是上司，李恨水不敢太造次。 “恨水，我交给你几个思考课题，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怎样快速打开工作局面？如何实现全县上下气顺、人和、心齐、劲足？青山县发展方向如何、怎样加快发展？” “行，这几天，我来思考这个问题。”小说 电还没有来。 “恨水，你爸爸现在工作、身体怎样？”孟依然问。 “身体还行，就是风湿关节痛，可能是在监狱里落下的。他工作积极性很高，食品公司产品正在转型，暂时有些困难，但从长远看，应该不会差。” 李恨水说话很有分寸，没有再抱怨孟依然的二哥孟大虎，也没有说养父正在拨乱反正，收拾好之味食品公司这个烂摊子。 才几年时间，孟大虎就将一个欣欣向荣的企业变成一个烂摊子。 “恨水，我再次代二哥向你爸爸表示歉意，也感谢你们一家的宽宏大量。” “孟书记，都是过去的事了。”李恨水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霍总现在常住京城吗？” “恨水，还是不提他吧。对于霍泰白，我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他做了不少错事、坏事，说他是个坏人也不为过，但是，我却对他恨不起来。也许，我太自私了！” “姐，不是这样的。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我不该在你面前提及霍总。希望他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个好人。” “他与我离婚，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不想牵连我，怕影响到我的仕途，和我做个切割。其实，他干的那些事，我都是不知情的。唉，不说了，说起来心就隐隐作痛。” 孟依然闭上眼，靠在沙发上。 在手机手电筒的光亮中，李恨水分明看见，她的眼眶里有晶莹的泪光闪烁。 孟依然是一个位高权重的领导，但同时，她是一个女人，外表坚强的背后，也有着柔弱的一面，就像一只蜗牛，坚硬的外壳下面，包裹着柔弱的躯体。 李恨水的身子往孟依然身边挪了挪，柔声问：“姐，你哭啦？” 孟依然用纸巾擦拭眼泪。 李恨水忽然有一种想将她搂进怀里的冲动。 幸福来得太突然。 孟依然身子一倾，半个柔软芳香的身子依靠在他的肩头。 “恨水，我的好弟弟，还是你对我好。那次我发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而你，比我的亲弟弟对我还要好。” 孟依然这么一说，李恨水更是不敢有非分之想了。 因为，他是她的弟弟。 不过，有个县委书记做姐姐，也是挺好的。 电终于来了。 “姐，那我走了呀。”李恨水其实并不想走。 “好吧，恨水，你的县委办主任要履行程序，需要一些时间。这段时间，你要思考我交给你的几个课题。” “姐，你放心，我会认真思考的。” 李恨水恋恋不舍地走了。 看看时间，十点二十。 菲菲十点半下晚自习。 闲着也是闲着，李恨水决定去接菲菲。 商业街上，人气还挺旺。 青山一中有五千多学生，大部分走读，光是陪读家长就是一个庞大的消费群体，何况周边还有多个小区。 李恨水在人群中看到了菲菲。 “哥！”菲菲也看到了李恨水，叫了一声。 “菲菲，要吃夜宵吗？” “不，肚子一点也不饿。而且，我好像感冒了。” 李恨水从菲菲手中接过书包，背在自己肩上。 “感冒了？”李恨水看菲菲的脸蛋红红的，关切地问，“菲菲，感觉你好像发烧了。” “反正今天有点不对劲，浑身没劲，大概率是被同学传染了。” 李恨水用手摸了摸菲菲的额头。 “菲菲，你百分之百发烧了，我一摸便知。我带你去医院吧！” “哥，不用了。班上十几个同学感冒发烧，都是甲流，我估计也是，吃点药就行。” “那先吃药，前面有一家药房。” 李恨水买了退烧药、抗病毒药物和感冒药。 “菲菲，范局最近有没有联系你？” “没有，我没手机，他也联系不上。他只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对我没有养育之恩，说实话，我对他也没有多少感情。” 到家后，菲菲吃了药，由于精神状态不好，早早卧床休息，没有再学习。 李恨水坐在床边，看着菲菲。 菲菲处于似睡似醒状态，脸蛋由于发烧，红得发烫。 刚才用体温计量了，接近四十度。 菲菲其实挺可怜的，要不是有春英婶子的关爱，她与孤儿其实没啥两样。 好在菲菲坚强、勤奋，天生聪明，不仅学习好，还多才多艺。 “哥，你睡觉吧。” “菲菲，要多喝水。” 李恨水扶着菲菲坐起，罚她喝下去一大杯温开水。 半个小时后，菲菲终于退烧了，大汗淋漓。 李恨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如果高烧不退，那一定要去医院。 李恨水从衣橱里为菲菲拿来一套秋衣秋裤。 “菲菲，衣服湿透了吧，换套内衣，穿上舒服。” “哥，你对我真好。” “我出去一下，你换衣服。” “不出去也行，你转过身就是。” 李恨水还是很老实地出去了。 过了一会，他再次来到卧室，将菲菲的内衣拿出去洗了。 这个夜晚，菲菲没有再发烧。 办事处李恨水的办公室。 孔祥辉坐在李恨水的对面。 “孔书记，今天的谈话内容，不要和任何人说。” “李主任，涉及到国家秘密吗？”孔祥辉一脸的不以为然，话语中还带着一丝嘲讽。 “孔书记，我可能有工作变动——” 孔祥辉打断李恨水的话：“李主任，你来办事处才几天，又要挪窝了？不过也好，树挪死，人挪活。反正像我这种人，下半辈子估计都在办事处了。” 李恨水笑了笑，说：“孔书记，你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李主任，你是领导，随便怎么批评，都是有理的。” “孔书记，当组织部门征求我的意见，我调离办事处后，谁接任我的职务，我推荐了你。” “不会吧？你这是逗我开心吧？”孔祥辉哈哈大笑起来。 李恨水正色道：“孔书记，我是说真话，不是在说笑。我们现在也不是说笑的场合。” 孔祥辉摇头道：“李主任，我还是不太相信，在很多问题上，我都反对过你，你会推荐我？” “孔书记，我再次重申，我们现在是谈心谈话，不是私下里闲聊。你的确多次反对我，但那是观点不同，我俩没有任何个人恩怨，不是吗？” 孔祥辉低头不语。 “孔书记，你的能力、人品、资历，完全可以胜任办事处主任职务，但是，你的性格，也该改一改了。” 孔祥辉苦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李主任，谢谢你不计前嫌推荐我。” 李恨水微笑道：“不要谢我，你要谢组织。我只有推荐你的权力，而无权任命你。” 半个月后，李恨水被任命为县委办主任，孔祥辉由副科升任正科，接替李恨水的办事处主任一职。 县委办主任，对于李恨水，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304章 得意不可忘形，失意不可失志 李恨水履新县委办主任之后，不仅电话打爆了，登门拜访的也骤然多了很多。 吕志浩趁着来县里办事间隙，来到李恨水办公室。 他一脸谄媚的笑：“李主任，恭喜你高升啦，兄弟特向你祝贺，什么时候给我个做东的机会，大伙儿聚一聚呀？” 李恨水正色道：“孟书记上任之后，三令五申不要搞吃吃喝喝，杜绝舌尖上的腐败，我们哪能有令不行、有禁不止呢？” 吕志浩慌忙解释说：“李主任，我不动用公款，个人掏腰包。” 李恨水心中冷哼道：骗鬼去吧！就算你私人掏腰包，也就是做做样子，开张发票，照样报销。甚至，连做样子都不需要，早有下属处理好这一切。 这时候，有人敲门。 抬头一看，是县宗教局长王海生。 王海生见办公室有人，很识时务地站在走廊等候，没有贸然进来。 吕志浩起身告辞。 王海生满脸堆笑，走了进来。 对于王海生，李恨水对他的印象，不好也不坏。 这家伙能力是有的，但有的时候，能力没有用在正道上。 两个人寒暄几句后，王海生也不将自己当外人：“李主任，我比你虚长几岁，如果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老哥吧。”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这是二姑的教诲，李恨水谦虚地笑了笑：“那我高攀了。” 王海生连忙说：“老弟，你是孟书记身边红人，是我高攀了。” 谈着谈着，王海生就说出了内心里的真实想法：“老弟，金泽高在位时，将我贬到县宗教局，宗教局以前四个人，现在加了主任科员莫善昆，总共才五个人。我又没犯错误，金泽高凭什么流放我？” 李恨水没好气地说：“金泽高在位时，你应该和他理论，他走了，你发牢骚有什么用？” 王海生连忙赔笑道：“老弟，我就说说而已，官大一级压死人，领导说我行我就行，领导说我不行就不行。还望老弟今后多多关照啊！” “一定，一定。”李恨水虚与委蛇，“对了，莫善昆表现怎样？” “他就爱和我唱反调！一个主任科员，人五人六的，依仗什么？不就依仗叔叔是莫啸天！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有后台，东山再起是迟早的事。” “王局，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有次我去你办公室，桌子底下有个穿粉红色运动鞋的女人为你服务。我很好奇，她是谁呢？” 王海生尴尬地笑了笑，正要开口，又有人礼节性地敲门，正是秦如霜。 李恨水心中苦笑：真是穷在深山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当初镇长落选后，除了沈继光等极少数人外，没有人安慰他。 现在，他成了孟依然身边红人，办公室门槛差点都被踏破了。 连吕志浩这种昔日的竞争对手，都来巴结他。 虽然说，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但有的人趋炎附势做得太明显了。 王海生见目的已达到，起身告辞。 “李主任，恭喜你高升啦。”秦如霜笑靥如花。 浅蓝色牛仔裤，将她匀称的长腿、挺翘的臀，映衬得淋漓尽致。 想到以前与秦如霜的两次缠绵，李恨水心里就痒痒的，就像有一只鹅毛挠拨心扉。 秦如霜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不过，她敬业精神很强，是实干派，干工作尽心尽力，任劳任怨。 人是复杂的，没有人只有优点没有缺点。 秦如霜父母都是私营企业主，并没有深厚的背景，要想在职场有所作为，就得寻求靠山。 这也无可厚非。 “秦书记，请坐！”李恨水很热情地招呼秦如霜落座。 对待秦如霜，可不能像对待吕志浩那种态度。 吕志浩这种人，李恨水对他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吕志浩要是不来巴结还好，一来巴结，更加深了对他的厌恶和对他人品的鄙视。 “李主任，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谦和。”秦如霜嫣然一笑。 “秦书记，我们可是老同事、老朋友、老熟人。”李恨水话中有话地说。 “是呀，老熟人了。”秦如霜附和道。 “青龙镇那边工作怎样？” “还不错，做了一些事，取得了一些成绩……” 接下来，秦如霜如数家珍，说了自己在青龙镇取得的成绩。 她口才很好，思维清晰，主次分明。 李恨水忽然有一种想法，将吕志浩整下台，让秦如霜接任镇长。 这既是对秦如霜工作的肯定，也是对吕志浩的反击！ 秦如霜虽然是墙头草，但毕竟与自己有过鱼水之欢。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吕志浩使用不正当手段从李恨水手中窃取了镇长宝座，那就让他灰溜溜下台！ 此仇不报，李恨水咽不下这口气！ 一想到吕志浩当选镇长后的小人得势，李恨水的心中就充满了怨愤！ 李恨水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李恨水赞许地说：“秦书记，你的工作可圈可点，值得肯定。这样吧，你写一份情况报告，字数不要太长，突出亮点、精彩点，到时候我呈报孟书记，你看可行？” 秦如霜大喜，忙不迭地说：“行，谢谢李主任。” 李恨水笑道：“秦书记，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是老熟人嘛。” “对，对，我们是老熟人。” “秦书记，你是有名的实干家，说实话，年轻干部中，像你这样有能力、肯干事的拼命三郎型干部并不多。我会适时向孟书记推荐像你这样的优秀年轻干部。” 秦如霜喜出望外。 “秦书记，沈继光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继光是李恨水在青龙镇工作时唯一的亲信，但在李恨水履新之后，一个电话也没打。 “李主任，我也不想隐瞒你，沈书记被边缘化了。张书记对他一肚子意见。” 李恨水愤愤地说：“张青松这是对我一肚子意见。” “不过，饶连和县长死后，张书记也改变了很多，低调多了。正常情况下，金泽高调离青山县后，饶连和接任县委书记，然而，他死了。人算不如天算。” “是啊，一个人在得意的时候，不可忘形；在失意的时候，不可失志。张青松之前还是太骄横了。” “李主任，你住在哪里呢？” 李恨水说出了地址。 秦如霜变得娇羞起来：“李主任，下次有机会，可以参观你的房子吗？” 第305章 智囊 李恨水心头一喜，连忙说：“当然可以呀。” 这时候，孟依然打来电话，让李恨水去一趟。 “李主任，那我走啦，以后工作上还望多多关照呀。”秦如霜嫣然一笑。 “那是必须的，谁让你是我的老熟人呢？”李恨水坏笑。 孟依然办公室。 秘书周艳红冲李恨水微微一笑。 孟依然正在批阅文件。 “恨水，你来啦。”孟依然起身站起，“还适应新的岗位吗？” “还行。孟书记，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你提出的问题，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很好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受条条框框限制，不要有什么顾虑。就算说错了，也没什么，这本来就是私密谈话嘛。” “孟书记，本来还有些紧张，你这么一说，我轻松很多。”李恨水笑着说。 他说的是假话，虽然孟依然是青山县一把手，但他心里并不畏惧，也不紧张，因为两人在私下场合，有着很亲密的关系。 李恨水侃侃而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孟书记，青山县要加快发展，必须走工业强县的路子。金泽高在位时，青山县各项工作乏善可陈，招商引资签约金额连年全市垫底。全县也没提出切合实际的发展口号，没有形成切实可行的发展战略。” 孟依然赞许地点点头：“说得不错，继续说。” “孟书记，青山县工业基础薄弱，却是农业大县，旅游资源丰富，这就是基本县情。我的想法是，青山县的发展方向应该是工业强县、农旅富民，可以在此基础上提出发展战略和发展口号。” “为了提振精气神，鼓舞人心，提高认同感，青山县可以提出青山精神，比如，某个城市，其城市精神是海纳百川、追求卓越、开明睿智、大气谦和。青山县该提出什么样的精神内涵，最好广泛征集，既集思广益，又在无形中扩大了影响力。” “我建议，青山县可以举办一场青山大发展、差距怎么看、工作怎么干的大讨论，正视差距，直面问题，群策群力，在思想上做一次总动员，吹响青山又好又快发展的号角。在全县范围内征集金点子，众人拾柴火焰高嘛。当然，大讨论活动要力戒形式主义，不搞大呼隆。” 李恨水接下来又谈了很多，重点是围绕如何实现全县上下气顺、人和、心齐、劲足的精神风貌。 “孟书记，这些都是我这些天的思考，并不成熟，算是抛砖引玉吧。” “恨水，说得很好，对我启发很大。看得出来，你认真做了功课。还有一个问题，你可能也知道，我在县委常委会上还没有掌握充分的话语权。如何稳固地位，加强话语权，你也可以谈谈嘛。” 李恨水知道，除了孟依然外，县长邓金森的势力也很大，还有以县委副书记龙永成为首的本土派势力。 事实上，形成了三个派别。 由于孟依然有市委常委的身份加持，她一上任，就有了话语权，在常委会上说话分量很重，但还远远没有到一言九鼎、树立绝对权威的地步。 绝对的权威也是一把双刃剑。 有的官员，大搞一言堂，说一不二，为所欲为，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 但对于一心想干事、想出政绩的孟依然来说，权威越大，越有利于排除阻力，干事创业。 要不然，她每提出一项政策，就有人反对，甚至是强烈反对，直至流产，精力都用在内耗上，哪能干事创业？ “孟书记，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将现任纪委书记赵博拿掉，换成我们的人。赵博和邓金森当年是青干班同学，关系密切，邓金森指向哪里，赵博的枪就打向哪里。他是唯邓金森马首是瞻。刀把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赵博挪位子，我说了不算，人事权在市里，不过，我在市委常委会上有一票。此外，作为一把手，我还有建议权。” “孟书记，我在沈书记那里，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孟依然一愣：“恨水，你和沈书记是什么关系？” 李恨水又搬出了自己爷爷和沈媛媛父亲是战友的那套说辞。 孟依然信以为真：“原来如此。恨水，你认为，谁是合适的纪委书记人选？” 李恨水脱口而出：“金汤镇党委书记程枢。” “我对程枢印象不错，之前就打过交道。” “是的，程枢也是一个实干家。她本来就是副处级，之前是副县长，在提拔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公示期间，爆出了培训期间聚餐喝酒的事，受了警告处分，提拔也黄了，被金泽高趁机贬到金汤镇。警告处分影响期是六个月，程枢很快就不受影响了。” “行，我也会考虑的。恨水，我的工作行程，你要安排好。当然，不用事无巨细，抓大放小，细枝末节的事，让县委办其他同志去做。” “好的，我知道了。我近日准备去几个乡镇调研招商引资、文明创建、党建引领乡村治理，你安排一下行程。具体去哪个镇，你安排。” 李恨水的脑子在飞快转动着。 “孟书记，去金汤镇、青龙镇和黄屯乡，你看如何？” “行。恨水，明天的县委常委会，估计又是一场恶战。唉，很多精力用在了毫无意义的内耗上，真心想做点事，真的不容易。” 孟依然接着说：“人事任免，一向非常敏感。邓金森和龙永成不惜一切机会，推自己的人。恨水，你推荐几个人选，下午的书记办公会，我来提一提。” 李恨水心中窃喜，真是想睡觉，马上就有人送枕头，便不失时机推荐了沈继光、刘奋、王海生等人。 孟依然在本子上记下了几个人的名字。 “恨水，对于青山县城发展，我的想法是老城区不搞大规模拆迁，重点发展新城。但龙永成坚持大规模拆迁，反对建设新城区。新城在南边，还是在北边，分歧也很大。你的观点呢？” “孟书记，我赞同你的观点。老城区大规模拆迁，成本太大，青山县财政难以为继。发展新城，可以走市场化的路子，小成本办大事。据我了解，龙永成及很多亲戚都在老城区，仅他个人就有几套老房子，几个亲戚在老城区还有厂房，他是想借老城区大规模拆迁之际，为自己和亲友谋取利益！” 第306章 红孩儿幼儿园 孟依然惊讶地说：“原来如此！恨水，你了解得真多啊。” 李恨水淡然一笑道：“作为县委办主任，其实就是你的大秘书。作为一名称职的秘书，不仅要文字功底好，善于协调关系，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收集各方信息，了解多方意见，把握有关动态。” 孟依然点头道：“的确如此。办公室工作如何，对一个地方全面的工作影响很大。作为县委办主任，职位不高，但地位重要，要胸中有丘壑，找准出谋划策的着力点、切入点和结合点。” “孟书记，关于新城发展，你是倾向于在南边还是北边呢？” “南边和北边各有利弊。但总体来说，我更倾向于北边。” 孟依然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南边的优势，主要就是前任领导将发展方向放在南边，道路基础设施条件比北方好，而且建了一座农产品批发市场，还建了一所小学，但是，南边最大的软肋是位于山脚下，发展区域有限，而且，距离正在新建的云川到江州高速出入口距离较远。” 李恨水说：“发展南城是金泽高的前任侯金峰的想法。侯金峰是现任市人大常委会主任，他在邻县担任县委副书记期间，邓金森是他的秘书。后来，邓金森被下派到镇上任职，相继担任镇长、镇党委书记。侯金峰主政青山后，大力发展南城。有一种说法，他之所以选择发展南城，最重要的原因是迷信，说是听了一位大师的建议。随着侯金峰调离，南城发展被搁置，最后不了了之。金泽高在任上几年，碌碌无为。其实，青山县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最不宜发展的就是南城。” “怪不得！上次与邓金森交换意见，他强烈要求发展南城，理由是南城发展基础好。现在看来，他是在继承老领导的衣钵。” “看来的确如此。在我看来，发展北城至少有几个优势。一是交通优势，距离高速出入口近。二是北边地域广阔，且大部分是荒滩、荒地，可以最大程度减少对农田的破坏。三是北边有一条贯通南北的河流，还有一座小型水库，水利工程可以变身景区，比如，河流可以打造景观带。小型水库可以成为城市内湖。四是北向发展战略可以让青山距离江州又近了一步。” 孟依然频频点头：“说得很好，恨水，感觉你比以前成熟、老练多了，多岗位锻炼还是很有必要的。对了，还有件事，青山县高铁站建设前些年就已纳入规划，铁科院做了可行性报告，走线勘测等工作均已完成，但我得到最新消息，国家铁总很可能不在青山设高铁站，而是选择邻县龙桥县。龙桥县并不是云川市下辖县，而是属于江州市区域。” “孟书记，为什么高铁站最终可能选择，而不是青山县？龙桥县经济发达，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按理来说，应该更加关照贫困县才对。”小说 “恨水，铁总考虑更多的还是经济性。龙桥县经济发达，人口较多，高铁客流量更大，最主要的是，如果在青山县设站，路线就弯曲了，如果线路不经过青山，而是直接走龙桥，线路是直的。据测算，如果绕道青山，高铁建设成本要增加二十几个亿。” 李恨水打开手机，搜索正在规划中的高铁线路。 的确如孟依然所说，这条线如果绕道青山，并设站，就成了一条曲线。相比之下，如果不经过青山，而是走龙桥，就是一条近似的直线，建设成本自然会减少很多。 孟依然说：“正常情况下，铁总会考虑到建设成本，线路尽量走直线，但凡事都有例外。如果国家从支持贫困地区发展的角度考虑，帮青山县一把，也不是不可以。关键在于争取。” 李恨水问：“孟书记，市里知道这事吗？” 孟依然微微一笑：“当然知道，我就是前几天去市里汇报工作时，了解到这一情况的。市里也在积极争取，先争取省里支持。但你也知道，云川市在省里的分量比不上江州市，毕竟，江州市是省会城市。” 李恨水沉思片刻，说：“孟书记，我觉得，要两条腿走路，一方面，通过正常途径向上反映诉求，争取支持；另一方面，也要争取广大人民群众的理解和支持，以多种形式将他们迫切希望修建高铁站的诉求充分表达出来。甚至，可以走非正常途径。” “非正常途径？”孟依然问。 “是的，如万人签名、拉横幅等方式，目的就是让上层看到，我们全县人民渴望修建高铁站的决心和愿望。” “恨水，我认为，政府部门可以适时组织发动，但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避免将好事变成坏事。” “好的，孟书记。” 这时候，外面传来阵阵喧嚣嘈杂声。 孟依然看向窗外，有两三百人聚集在县政府大楼门口，还拉着几幅横幅。 “孟书记，是上访群众。”李恨水说。 群众来县里上访，其实很常见，几乎天天都有，早就见怪不怪。 不过，人数这么多的，并不多见。 “恨水，了解一下，什么情况？尽量将问题消除在萌芽状态。如果县里处理不好，他们必然还会通过别的途径信访，甚至越级上访，影响社会稳定。” 李恨水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就了解到事情原委。 原来，这些上访群众都是县城一家名叫红孩儿幼儿园的幼儿家长。 红孩儿幼儿园仅在县城就有五家，有幼儿近千人，是青山县城规模最大的连锁幼儿园。 前段时间，其中一家红孩儿幼儿园家长在孩子经常腹泻后，对幼儿园食品质量产生怀疑，于是，他悄悄进入幼儿园食堂，所见所闻触目惊心。 肉是淋巴肉，甚至有的都腐烂了；大米已经生虫子；水果长毛了；蛋糕、面包过期好几天了…… 该家长拍下照片后不久，园长赶到，说这些食品是待处理食品，不是给孩子吃的，让家长删掉照片，并和家长发生了冲突。 该家长在群里发布了照片，很多家长反映，自家孩子经常上吐下泻。 幼儿家长去教育局讨说法，但教育局推诿扯皮、避重就轻，有包庇之嫌。 原来，红孩儿幼儿园老板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叶南山的姐姐。 家长们群情激愤，集体来县政府讨说法。 第307章 红孩儿幼儿园2 现在接访的是县政府办主任邓峰。 邓峰和邓金森同姓，不过，两人并不是亲戚关系，以前在工作上也无交集。 邓峰是青山本地人，一直在青山县工作，自然知道红孩儿幼儿园老板是叶南山的姐姐。 李恨水最后说：“孟书记，叶南山和龙永成都是本土派官员，两人还在乡镇搭过班子，叶南山担任副镇长时，龙永成是镇长。等叶南山升任镇长后，龙永成是镇党委书记。两人关系一直不错。幼儿园食品安全问题，处理起来，其实并不复杂，复杂的是背后的人际关系。” 孟依然正色道：“幼儿园使用霉烂食品，必须零容忍！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能因为园长有深厚背景，就姑息养奸，这是对幼儿及家长的不负责任！” “孟书记，这么多幼儿家长上访，连副县长都没有露面，更别说邓金森亲自出面了。邓峰连拍板的权力都没有，出面也就是打打酱油，再说，他也不愿意得罪幼儿园方面。得罪幼儿园，就是得罪了叶南山。但幼儿家长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估计这事短期内处理不了。孟书记，我们静观其变吧。” 孟依然犹豫了一会，说：“也好，政府那边处理不好，我们再出面。恨水，你要掌握事情动态，随时向我汇报。” 李恨水回到办公室，随时关注事情动态。 他还特意派了下属林道刚去了现场。 林道刚虽参加工作时间不过两年，但人很机灵，对李恨水也很尊重。 李恨水对他也很信任。 作为主任，也得培养自己的嫡系。 林道刚不久后汇报，上访群众嫌邓峰级别低，不能表态做主，强烈要求邓金森出面。 邓金森以不在县政府为由，没有亲自出面，派了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夏东流出面。 夏东流为人强势，说话态度强硬。 他在表态此事会妥善处理的同时，要求幼儿父母亲、爷爷奶奶只要有一方是公职人员的，就不得上访，立即离开现场，否则，会受到严肃处理。 这是政府处理问题的通常套路，威胁、吓唬公职人员，因为公职人员都是有所顾虑的，顾及前途，顾及声誉。 夏东流这么一吓唬，上访人群走了至少三分之一，然而，剩下的这些人更不好对付，有的人情绪非常激动，扬言要去市里、省里上访。 来了十几个警察。 邓峰拿着扩音器，要求幼儿家长推选几个代表，县里将与其对话。 很快，推选出了六名代表，这些代表几乎都是此次上访的组织者。 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夏东流竟然称呼这几个代表是闹事的组织者。 随后不久，警察竟然将这六名代表抓了起来，押上警车。 警车呼啸而去。 这简直是在钓鱼！ 县政府不仅不守信用，而且采取这种卑鄙手段抓人，群众情绪更加激动。 有幼儿家长高呼：“要抓人，将我们全部抓了！你们这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态度吗？” 还有约两百人，不可能全部抓走。 但是，可以“点穴式”抓人，那个高声呼喊的家长随即被警方控制。 有家长在拍视频，手机当即被没收，不删视频不还手机，还要抓人。 然而，其他家长齐声高呼：“我们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没有错！无理抓人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孟依然接到李恨水报告后，非常气愤：“滥用警力，简直是胡闹！他们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在添乱！群众正常信访，根本没有错！我们立即去现场！” 孟依然在李恨水等人陪同下前往现场。 现场局面非常混乱，有几个暴脾气的年轻人，甚至与接访人员发生推搡、撕扯等轻微肢体冲突。 夏东流见孟依然来了，正好可以推卸责任，手拿扩音器说：“大伙静一静！大伙静一静！孟书记非常重视，亲自来看望大家！现在有请孟书记讲话！” 孟依然拿起话筒，神色凝重，说：“大伙儿静一静，我是孟依然。我现在代表县委县政府和你们说几句！” 喧嚣嘈杂的人群稍微安静一些。 有人大声说：“你们无理抓人！首先无条件放人！否则免谈！” 孟依然当即表态：“可以！立即放人！” 孟依然对李恨水说：“李主任，你给林县长打电话，让他立即放人！就说是我说的！” 林县长就是副县长、县公安局长林建忠。 李恨水走到角落，拨通了林建忠的电话，传达了孟依然的指示。 林建忠表示，他是刚刚才得知抓人的事，也很反感动辄抓人。 抓人容易，后续擦屁股很麻烦。很多时候，警方成了背锅侠。 六名代表很快又被放回来了。 上访群众很震惊，没想到孟依然这么快就放人了。 孟依然对滥用警力深恶痛绝。现在很多地方，面对群众大规模上访，除了动用警力，别无他法。 孟依然继续说：“你们派几名代表，我要亲自和他们谈。你们放心，绝对不是鸿门宴！” 那六名抓了又被放回的代表，进了县政府小会议室。 县政府这边，除了孟依然、夏东流、林建忠等县领导外，还有县教育局长、市场监督局长、卫生局长、街道负责人等人。 很显然，孟依然是奔着解决问题来的。 群众代表逐一发言，表达诉求。 在听取群众意见和诉求后，孟依然做了几点表态： 第一，立即成立调查组，林建忠副县长任组长，相关部门参加。 第二，调查组启动调查的同时，公开接待学生家长，收集整理家长诉求。 第三，组织红孩儿幼儿园幼儿，通过绿色通道分批次进行健康体检。 第四，市场监督管理局迅速介入调查，检测食材质量。 第五，一旦确认幼儿园食材质量有问题，按照规定严肃追究幼儿园和相关主管部门的责任。在问题未查明之前，暂时由公立幼儿园全面接管红孩儿幼儿园，确保教学秩序正常。 孟依然最后表示：“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严肃追责。请大家放心。” 上访群众看出了孟依然解决问题的决心和诚意，渐渐都散去了。 随后，孟依然将林建忠叫到办公室。 孟依然说：“林县长，这次让你担任调查组长，目的就是希望你能排除干扰，公开公正公平处理此事。坚持实事求是，调查结果要经得起事实和历史的检验。” 林建忠苦笑道：“调查并不复杂，但处理起来可能有些棘手。红孩儿幼儿园老板是叶南山书记的姐姐。抓人其实也是叶南山书记的意思。但说实话，他做的有些过了。” 孟依然语气坚定地说：“林县长，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严肃追责！叶南山作为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更应该约束好亲属，而不能公器私用！你秉公调查，我是你坚强的后盾！” 第308章 会议酝酿 林建忠当即表态：“孟书记，有你这句话，我的底气就更足了！” 林建忠顿了顿，接着说：“叶南山书记有时候做得很过分。前不久，他说家里丢了东西，马上要求县局出警，刑侦大队派了五六名民警去他家，忙活大半天后，问他家里究竟丢了什么贵重物品，才知道原来是他家门口的一块脚垫丢了。” 孟依然想笑，却笑不出来。 公器私用，滥用职权，包庇亲属，叶南山不配政法委书记这个头衔！ 书记办公会推迟一个小时召开。 参加会议的共有五个人，孟依然、邓金森、龙永成及纪委书记赵博、组织部长冯和贵。 书记办公会只是县委常委会前的热身，起到会议酝酿、达成共识的作用，本身并不形成任何决策。 如果议题在书记办公会上分歧较大，县委常委会上就不再讨论研究。 在书记办公会上，孟依然并不占优势。 赵博和邓金森当年是青干班同学，两人关系非常密切。 而冯和贵又与龙永成关系密切。龙永成任副书记之前，是组织部长，而冯和贵是副部长。 先是人事任免事项。 说不好听的，就是权力分羹，都在努力多提拔自己的人、将自己的人提拔到重要岗位上。 冯和贵先提出了一份拟任免的人员名单。 名单有五十多人，有提拔，有重用，有免职，有退居二线。 孟依然看了名单，李恨水前后共推荐了六个人，都在名单上。 六个人是王海生、秦如霜、孔祥辉、沈继光、刘奋和陆宗山。 孟依然初来乍到青山，人生地不熟，并没有提出自己的人选。 一般情况下，孟依然提出的人选在书记办公会上都能获得通过。 别人反对提名，得有反对的理由。 反对的理由有很多种，但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道理很简单。如果邓金森反对孟依然的提名人选，孟依然自然也会反对邓金森的提名人选。 你反对我，我反对你，可能便宜了其他人。 不如以我不反对你，换取你不反对我。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是，在具体任职上，大家免不了激烈交锋，因为都想将自己的人推到重要岗位上。 当然，有交锋，也有妥协，都想吃肉，是不行的。 就像在菜市场买肉，既有瘦肉、也有肥肉，还有骨头，搭配着卖。 经过交锋和妥协，孟依然提出的六个人选拟任职务水落石出。 王海生拟任县卫生局长，秦如霜拟任县农业局长，孔祥辉拟任城西街道办事处主任，刘奋拟任县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正科级），沈继光拟任县委政法委副书记（正科级），陆宗山拟任为城西街道办事处副主任。 书记办公会已经达成共识，县委常委会只是走走过场，很少出现书记办公会上通过，但县委常委上不通过的情况。 接下来的议程是讨论青山城市发展方向。 龙永成反对建设新城，说青山县财政不足以支持建设一座新城。 邓金森则支持建设新城，说这是城市发展的需要，但坚持新城建在南边，因为城南有基础，可以少花钱。 孟依然则坚持新城建在北边。 赵博理所当然支持邓金森，冯和贵则支持龙永成。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三方互不相让，无法达成一致。 不过，最终还是达成共识：暂时搁置议题，以后再议，不提交县委常委会研究。 虽然有规定，人事任免、调动未行文之前，知悉人员不得擅自外传，更不准向当事人泄露。 然而，第二天县委常委会一散会，人事任免消息就不胫而走。 人多嘴杂，很难追查究竟是谁泄露的。 王海生特意来到李恨水的办公室，当面感谢。 “老弟，感谢你的提携，我王海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王海生拍着胸脯，“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说。” “你是卫生局长，以后请你帮忙的地方多着呢。” “哈哈。”王海生开怀大笑，“老弟，不会是让我为你介绍漂亮女护士吧？” “王局，你可要悠着点，还没履新，就惦记着漂亮小护士，到时候别栽在女人身上。” “谢谢老弟提醒。正式任命前，我哪也不去，不去饭店，不去娱乐场所，更不去找女人。对了，老弟，上次你问我谁在桌子底下为我服务？你观察得可真仔细啊！” “我就很好奇，那个穿粉红色运动鞋的女人是谁？” “老弟，那女人你不一定认识，是镇卫生院的，四十多岁，名叫刘艳丽。别看她半老徐娘，技术却是一流，尤其是口活。老弟有没有兴趣？” “她是你的情人？” “算是吧，但这女人非常势利，我被贬到县宗教局后，她就从来不找我，我约她，她东推西推，不是加班，就是打麻将。” “她在乡镇卫生院，当初巴结你，图什么？能当院长吗？” “不能。但我打招呼让她干了镇医院防保站长。防保站由她个人承包，赚了不少钱。还有，她女儿卫校毕业后，我想方设法让她留在县医院，现在是护士。她是个寡妇，没有什么背景。没有我的帮忙，她能承包防保站？女儿能去县医院工作？去镇医院当护士都难！人嘛，不能忘恩负义！” 正说话间，王海生的电话响了。 一看，竟然是刘艳丽打的。 王海生小声嘀咕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王局，恭喜你高升啦。” 王海生的手机是免提状态。 “高升？不就管理几座破庙吗？” “王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全县卫生系统都知道局长换人了，就是你！” “我还真不知道嘛。就算有传闻，也是捕风捉影的事，八字没一撇呢。” “王局，我女儿现在还是院聘护士，没有编制，你现在是局长，以后她编制的事，就麻烦你了。” “现在事业单位凡进必考，她考不上，我也帮不上忙。” “不是有萝卜招聘吗？我女儿擅长舞蹈，可以为她量身定制一个职位嘛。我知道，你脑瓜子灵活，肯定有办法。” “但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因为你是我的老相好呀。海生，什么时候有空，我去陪你。” 王海生没好气地说：“你和女儿一起陪我！” 第309章 知恩图报 刘艳丽嬉笑不已：“海生，你还想大小通吃啊！不过，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等我女儿有了正式编制。话说我女儿也不是那种保守的女孩。” 王海生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随口说说，刘艳丽竟然当真，于是说：“就这样吧，我知道了，现在有要紧事。” 挂断电话。 王海生不禁摇头：“人至贱，则无敌！这个女人，不仅势利，还很无耻！” 王海生又补了一句：“她无耻，我要比她更无耻！” 李恨水告诫道：“王局，履新后，要将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不辜负孟书记对你的信任。工作上要有创新，有亮点，但不能瞎折腾。” 对于告诫王海生不要沉迷于女色，李恨水只能点到为止，说实话，他是底气不足。 职场中有权力的男人，有几个没有裤裆里那点破事？ 李恨水在孟依然面前推荐王海生，一是确实没有多少可以推荐的人，二是王海生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 至于他好女色，那也是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宁愿提拔有缺点的自己人，也不提拔没有缺点的别人的人，这是一条职场潜规则。 再说了，这世上有人只有优点，没有缺点吗？ 没有！ 王海生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对于谁的家人从事什么工作、谁有什么爱好、特长，谁是谁亲戚、同学如数家珍。 比如，县委常委、宣传部长苗秀云的女儿当年只考了个三本，明年大学毕业。苗秀云正在为女儿的工作发愁。 当然，苗秀云不是担心女儿找不到工作，而是希望找个稳定又高薪的工作。 比如，县委常委、城关镇党委书记吕东斌酒量很大，一斤半白酒根本不在话下，他的外甥女嫁给了龙永成的亲侄子。 再比如，常务副县长夏东流的小舅子在县城开了家夜总会，里面美女如云，各种特色服务都有。 李恨水插话道：“夜总会没有警察查吗？” 王海生哈哈大笑：“查？都知道ktv是他小舅子开的，睁只眼，闭只眼嘛。当然，举报多时，也会象征性查一查，他小舅子也很配合，有意让警方抓获一两对，交点罚款，既让警方交了差，又不至于伤筋动骨。” 李恨水笑道：“满满都是套路啊！” “老弟，莫啸天市长和邓金森县长的哥哥是中央党校研究生同学，两人关系很铁，知道吗？” “不知道。” “邓金森年纪轻轻，就升任县长，与莫啸天的提携密不可分。虽然他哥哥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但并不能直接拉弟弟一把，也是为了避嫌，只能通过莫啸天的关系了。” “莫啸天作为市里二把手，拉邓金森一把，并不难。” “是啊，朝中无人莫做官哦。现在各地都有很多年轻干部获得提拔重用，表面上看，可能是学历高，能力强，但是，学历高、能力强的年轻人多的是，为什么单单提拔你？其实背后都有着这样那样的背景，不一定是拼爹，但至少都有关系。比如，邻县有个三十几岁的县长，父亲是普通教师，母亲是下岗工人，爷爷奶奶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但是他妻子的舅舅是省里一个厅的厅长，位高权重。” 王海生的这番话，虽然有些极端，但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李恨水点点头，饶有兴趣地听着，王海生越说越有劲：“老弟，我听说，市里沈媛媛书记和莫啸天市长关系不和，两人都很强势，一山容不得二虎，一公一母也不行。两人在市委常委会上时有交锋。不过，一二把手关系不和，也不罕见。” 王海生不知道沈媛媛是李恨水的二姑，不过，他说沈媛媛和莫啸天关系不和，也不是信口开河，而是事实。 王海生又说了很多青山官场趣闻轶事。 作为孟依然的大秘，了解这些也很重要。 “王局，受益匪浅啊！”李恨水说的倒是心里话。 “哈哈，这些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老弟，对你我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王海生从来就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听其言，观其行。 对于王海生，还需要继续观察。 市长莫啸天来青山县调研工作。 莫啸天来调研，孟依然和邓金森都陪同。 莫啸天调研的主题是城市建设和招商引资。 第一站就选择了城南。 莫啸天在城南的农产品批发市场发表讲话：“青山县发展新城区很有必要，这是推进城乡一体化的需要、推动城市功能转型的需要、优化城市空间布局的需要、促进城市可持续发展的需要。但新城区建设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量力而行、尽力而为，以最小的成本，取得最大的效益。” 莫啸天瞥了一眼孟依然，继续说：“刚才听了金森同志的汇报，对于他发展城南新区的构想，我完全赞同。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财政收入一年才几个亿。大拆大建要不得，财政承受不起；另起炉灶，再造新城，财政同样承受不起。城南新区建设，一开始是市人大主任侯金峰任职青山县委书记时提出了，并做了大量基础性工作，但由于种种原因，进展缓慢。” 莫啸天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一些干部履新，热衷于烧‘三把火’，提新口号、做新规划、起新炉灶。我不反对创新作为，但新官上任，最重要的是接好发展接力棒，既要‘瞻前’，也要‘顾后’，多‘添柴’，少‘起灶’。金森同志履新后，一张蓝图绘到底，一任接着一任干，这很好嘛。” 莫啸天的这一番话，既支持了邓金森，又敲打了孟依然，还拍了一把侯金峰的马屁，可谓一箭三雕。 别小看侯金峰这类退居二线干部，以前都是手眼通天的厉害角色，现在也是能耐非凡。就算他们退休后，市主要领导对他们还是毕恭毕敬。要不然，退休干部参你一本，就够你喝好几壶。 莫啸天的讲话，孟依然自然不敢当面反驳。如果反驳，那就说明政治上极不成熟。 很显然，莫啸天此行，是给邓金森站台的。 …… 李恨水在出租屋备课，只要有时间，他都会辅导菲菲。 秦如霜履新县农业局长后，也住在城里，和李恨水不在一个小区，但距离也不远。 “李主任，在家吗？”秦如霜打电话问。 “在家。秦局长有何指示？” “李主任，我哪敢指示你？傍晚散步，买了几斤大草莓，一个人吃不完，送给你一些呀。” 李恨水心中一乐。 上一次，秦如霜送他车厘子，这一次，送大草莓。 看来，秦如霜也是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第310章 冲喜 秦如霜来了。手里拎着一袋大草莓。 秦如霜没有花里胡哨的衣着，即便是在她闲暇的时候。 她习惯于穿着牛仔裤，这很能映衬她匀称的大长腿和挺翘的臀。 “李主任，一个人住吗？”秦如霜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我的小表妹和我同住，她在青山一中读书，再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 秦如霜捂着嘴笑：“小表妹？不会是金屋藏娇吧。” 李恨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李主任，承蒙你的关照，这次得以提拔。”秦如霜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 李恨水挨在她身边不远处坐下。 “秦局，你本来就很优秀，也是个实干家，再说，我们是老熟人，不推荐你，还能推荐谁？” “李主任，看得出来，孟书记很信任你。你是孟书记的老部下，而且，坊间传闻，你和她是老乡关系，你还救过她？” 秦如霜有意探听口风。 李恨水哈哈大笑：“秦局，你的消息很灵通啊。” “李主任，我能说，很多人都知道这一点，好吗？” “秦局，青山县是农业大县，作为农业局长，你肩头的担子重啊！” “是啊，最近一直在琢磨，如何迅速打开工作局面。青山县农业发展方向，应该在稳定粮食产量的前提下，以市场需求为导向，构建现代农业产业化体系，推进农业结构调整。” “看得出来，你是认真做了思考的。关键在于落实。孟书记希望，青山县能从农业大县走向农业强县。” “对了，我将草莓洗一洗。”秦如霜起身，将草莓倒在盘子里，洗干净。 “草莓又大又甜，是青山县本土栽种的。”秦如霜将一个草莓塞进李恨水的嘴里。 “好吃吗？”秦如霜笑靥如花。 看着秦如霜美到极致的面孔，李恨水色迷心窍，鬼使神差轻搂她的腰肢，坏笑道：“我最爱吃的还是你身上的两只草莓。” 李恨水这是试探，如果秦如霜猛地推开他，严词训斥，他会知难而退。 然而，秦如霜这次来，显然是有心理准备的。小说 她只娇嗔了一声“讨厌”，然后半个身子依偎在李恨水怀里。 李恨水精神一振，将她抱起，往卧室走去。 秦如霜娇羞地闭上眼。 大床开始晃动起来。 “恨水，你是我除了男友黄小勇外的第二个男人。我并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秦如霜细语呢喃。 “黄小勇知道我俩的事后，他会杀掉我的！”李恨水一口将一只粉红色的草莓吞下。 “不，他背叛我在先，始终觉得有愧于我。我和他算是扯平了。但他并不知道我俩的事。” 房间里开着空调，两个人挥汗如雨，浑然忘了时间的钟。 冷不防，门被推开了。 是一脸惊愕的菲菲。 李恨水慌忙拿出被子盖在自己和秦如霜身上。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菲菲红着脸，一路小跑着走了。 李恨水喃喃道：“菲菲怎么提前下晚自习了？” 秦如霜窃笑：“恨水，你小表妹真漂亮！” “差点将我吓出病来！门怎么没有反锁呢？” “骗鬼去吧！能将你吓出病？助兴还差不多。” 二十几分钟后，秦如霜满意地走了。 李恨水敲开菲菲的房门。 菲菲看似坐在桌前看书，其实心不在焉。 “菲菲，今晚怎么提前下晚自习了？”李恨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头有点晕，就请假提前回来了。” 李恨水关切地问：“菲菲，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的，也许是压力太大了，精神有些焦虑，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早点休息吧，如果头痛继续，我带你去医院。” “谢谢哥。” 沉默。 “哥，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菲菲是大姑娘了，懂得男欢女爱。 李恨水哑然失笑。 “哥，你女朋友很漂亮，身材很好。”菲菲低着头，一只手在拨弄另一只手的手指头，借以掩饰心中的慌乱。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菲菲，哥是一个有很多缺点的男人。” “哥，我住在你这里，是不是影响到你的生活呢？” “没有，没有。”李恨水忙不迭地说，“我还怕影响到你呢。以后，我会注意的。菲菲，今晚就不要看书了，早点休息吧。” “嗯。”菲菲站起身，看得出来，她很疲惫。 李恨水离开菲菲的卧室，并随手将门关上了。 李恨水陪同孟依然去金汤镇、青龙镇和黄屯乡调研招商引资、文明创建和党建引领乡村治理等工作。 这是李恨水履新后，第一次陪同孟依然下乡调研。 陪同调研的还有县委常委、宣传部长苗秀云，协助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县委常委、副县长韩坤，及县政法委副书记沈继光。 韩坤是省经信委处长，挂职县委常委、副县长，挂职期两年，协助常务副县长夏东流分管招商引资。 第一站是金汤镇。这是李恨水曾经为之奋斗的地方。 金汤镇在程枢领导下，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多个重大项目陆续开工，还有多个项目已经协议签约。 程枢和秦如霜是一类人，都是实干家。 要不是上次受了警告处分，她就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了。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关键处只有几步。 好在程枢也是有背景的人，生父是市政协主席薛城贵，情人是已落马的副市长谢明如。 要不然，就算她学历再高，能力再强，政绩再突出，也很难年纪轻轻就是副处级。 就像在车站买车票，插队买票，是因为认识车站的人。 孟依然对金汤镇招商引资工作给予高度认可，认为这是探索出了偏远、贫穷乡镇开展招商引资的成功范例。 孟依然希望，能在金汤镇召开招商引资现场会，参观新开工项目，请金汤镇介绍成功经验。 韩坤表示会抓好落实。 在车上，孟依然和韩坤闲聊起来，不聊不知道，一聊竟然发现韩坤和她的大哥、江州市副市长孟大龙是党校同学，而且关系很铁。 在县委常委会三权鼎立的大背景下，争取其他常委们的支持非常重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 韩坤虽然是挂职干部，但在县委常委会上同样有一票。 在调研途中，李恨水突然接到生父沈海淼电话，说老爷子病情严重，为了冲喜，安琪和孟伟将于三天后举办婚礼。 得知安琪要结婚，李恨水的心猛的一沉。 安琪曾经给过他机会，然而，他瞻前顾后，没有把握住。 现在，安琪是真的离他而去了！ 第311章 下村调研 李恨水摇头苦笑：这辈子注定要背负很多感情债。 自从得知安琪将要结婚，李恨水就像丢了魂魄一样。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安琪对他曾经是那么的痴情，然而，他辜负了她。 唉！ 李恨水一声叹息。 接下来，去青龙镇。 青龙镇是李恨水的滑铁卢。 对于青龙镇，李恨水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 孟依然要来调研，张青松和吕志浩早早在路口等候。 孟依然并没有按常理出牌，先去镇政府听取汇报，然后，在镇村领导带领下，去一两个村，说几句永远不会错的话。 她问沈继光：“沈书记，哪个村社会治安问题最为突出？” “盆山村。盆山村地处山区，又与邻县接壤，地形复杂，偷窃行为时有发生。农户家鸡鸭鹅，甚至猪牛羊被盗是常有的事。这伙蟊贼胆大妄为，偷窃一旦被发现，就演变为抢劫。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抓到一个蟊贼。村民报警后，等派出所赶到时，蟊贼早就逃之夭夭。我任青龙镇政法委书记期间，也想解决这一老大难问题，但并没有找到好的办法。” “那就去盆山村。” 盆山村是距离镇里最远的一个村，交通状况也不理想，石子路坑坑洼洼，坐在车里像荡秋千。 沈继光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带路。 李恨水和孟依然坐在后排。 路越来越不好走。 由于颠簸，两人免不了有身体接触。 不过，无论对于孟依然，还是对于李恨水，这都见怪不怪了。 因为，孟依然在江州发烧那天晚上，两个人虽然没有突破底线，但有了亲密接触。 可以说，李恨水熟悉孟依然的每一寸肌肤。甚至连她右侧屁股上黑痣的位置，他都了如指掌。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石子路的尽头，是村小学。 村小学破败不堪，墙上还有裂缝，看起来像是危房。 孟依然下了车，直奔村小学。 张青松和吕志浩面面相觑，也跟着进了学校。 学校办学条件非常寒碜，操场就是一片荒地，有两张水泥砖头垒起的乒乓球台，中间没有围挡。 学校课桌椅是学生自家带来的，款式各不相同。 教室里面，可以看到墙的裂缝和屋顶的小洞。 正是在下课的时候，孩子们跳绳、踢毽子，无忧无虑。 孟依然痛心疾首：“都什么年代了！竟然有如此破败的校舍！青龙镇是我县经济强镇，出现这种情况，极不应该！” 张青松的脸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支支吾吾解释说：“由于教育布局调整，这所学校明年就要撤并，因此，没有新建校舍的计划。” 孟依然严厉地说：“你们有没有对这校舍做危房鉴定？如果校舍垮塌，谁该承担这个责任？” 张青松忙不迭地说：“孟书记，明天我就请人做危房鉴定，如果是危房，我们要么维修，要么重建。” 孟依然舒缓了说话的语气：“教育布局调整应该广泛征求村民意见，如果小学撤并到其他教学点，会不会导致孩子们上学不方便？不是每个家庭都有条件送孩子去镇上、县城学校读书。对于农村小学师资力量不强问题，可以采取挂职、支教等方式，帮助农村小学提高教学水平。” 接下来是去村部。 与村小学校舍的寒酸相相比，村部要气派得多。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栋二层小楼，还有一个偌大的院落。 盆山村有山场、林场，还有一座小型铁矿被外省老板承包了，村集体经济收入并不算差。 孟依然不客气地说：“如果村小学校舍鉴定为危房，就让孩子们搬到村部上课！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我们不能亏待他们，更不能对他们的人身安全问题视而不见、麻木不仁！” 张青松、吕志浩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接下来，孟依然随机走访农户，了解他们的生产生活情况。 有村民反映，盆山村不仅有社会治安问题，还有吃水难问题。 因为地势较高，必须挖深水井才能取水。但深水井成本太大，大部分村民承担不起，只能从河里挑水吃。 但河水并没有达到饮用水标准。 孟依然表态，村里可以争取项目资金，多挖几口深水井，彻底解决吃水难问题。 对于蟊贼横行问题，村民们深恶痛绝。 蟊贼借助地形复杂优势，神出鬼没，四处流窜作案，村民们苦不堪言，甚至耕牛都被偷走了。 以至于，很多村民不饲养鸡鸭鹅了。免得辛辛苦苦忙活大半年，最后成了蟊贼们的下酒菜。 孟依然和镇村干部、村民代表召开座谈会。 孟依然提议：“可不可以成立打更队？将村里青壮年劳动力组织起来，晚上巡逻值守？” 沈继光说：“我以前也想过这点，但村民们不愿意无偿劳动，巡逻补助问题得不到解决。” 孟依然问张青松：“镇里不能从综治经费里支援一部分？村委会再筹集一部分？” 张青松面现难色：“我们曾经测算过，盆山村地形广阔、复杂，每晚至少得有两三拨人巡逻，而且每天如此。一年下来，费用非常惊人，镇里财政同样承受不起。” 孟依然说：“等巡逻队有了战果，抓获几个蟊贼后，杀鸡儆猴，以后就可以减少巡逻人数，直至取消巡逻队。万事开头难。镇派出所也要派人参与巡逻。我不信蟊贼会神通广大，就是抓不着。” 张青松表态说：“孟书记，我们明天就研究这个问题，将你的指示贯彻到位。” 回到镇里，吕志浩汇报青龙镇文明创建工作开展情况。 “孟书记，青龙镇对文明创建工作高度重视，舍得投入。我们将对沿街店面实施高标准、高起点立面改造工程。沿街店面招牌古色古香统一装修，统一使用真石漆喷涂墙面。 该项工程涉及公路沿线近四公里。惠及三百多家商户，两百余户居民，计划总投资八百万元。” 孟依然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张青松轻声咳嗽几声，以示提醒，然而，吕志浩越说越有劲：“此外，我们还计划投入一千六百万元在镇街道东西出口，修建两座仿古城门、一个广场和两座雕塑。 这两项城镇美化工程完工后，青龙镇城镇形象将有很大的改观，文明创建工作再上新台阶。” 孟依然用指关节敲桌子，痛心疾首：“你们这是该作为时，不作为！不该作为时，乱作为！如果财政宽裕，投入一部分资金搞文明创建，未尝不可。但是，你们镇财政真的很宽裕吗？” 孟依然顿了顿，加重了说话的语气：“村民饮水困难，你们视而不见；校舍俨然成了危房，你们麻木不仁；蟊贼横行，村民深恶痛绝，你们不闻不问。搞形象工程、政绩工程，你们铺张浪费！说你们是败家子一点也不为过！” 第312章 礼品店老板娘 孟依然发这么大的火，张青松和吕志浩不约而同地认为，这是李恨水借助岗位优势告御状、打小报告。孟依然此行，纯粹就是批评他们的！ 然而，李恨水并没有告御状，更没有向孟依然说出青龙镇大手笔搞形象工程的事。 是吕志浩不识时务，自己抖出来的。 宣传部长苗秀云也表态说：“如果财力允许，可以这么做，但是，在民生问题没有解决的前提下，花大手笔搞形象工程、面子工程，就主次不分了。” 苗秀云五十岁左右，矮矮胖胖。 估计她女儿长得也不咋样。 张青松和吕志浩在做自我检讨，承诺优先兑现民生实事。 下一站，黄屯乡。 黄屯乡社会治安群防群治工作做得不错。 建立网格化社会治安综合治理体系，每个村都有不少于一支巡逻队，每个村民小组都有一至两名兼职治安联防队员，村口醒目位置设立“打架成本”警示牌。 调研结束回城。李恨水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孟依然和苗秀云坐在后排。 县委常委中，只有她们二位是女性。 苗秀云和孟依然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女儿身上。 “孟书记，女儿一直让我不省心啊。高考时，只比三本线多几分，上了一家民办大学。因为是调剂专业，专业也不好，行政管理，现在公务员凡进必考，考不了公务员，管理什么呀？” “你女儿可以报考公务员呀。” “孟书记，我女儿能考上公务员？反正我对此不抱一点希望。” “那也不一定。公务员考试和高考还是有区别的。公务员考试前多练习、多刷题，说不定会成功上岸的。” “那多谢孟书记吉言。对了，孟书记，江南集团进人条件苛刻吗？” “怎么说呢？国企相对灵活些，不像公务员考试，笔试面试体检考核，一整套流程。苗部长，如果你女儿想进江南集团，到时候我想想办法，问题应该不大。” “那太谢谢孟书记了！” “都是同事嘛，不用客气。江南集团效益好，待遇不错，普通员工收入比省城厅级干部收入都高。” “孟书记，你从国企到公务员，收入下降一大半吧？” “何止是一大半，现在只有以前的五分之一了。不过，钱够用就行。” 林建忠给孟依然打来电话，汇报红孩儿幼儿园涉嫌使用霉烂食品一事的调查情况。 根据调查结果，红孩儿幼儿园使用霉烂食品一事属实。 孟依然愤愤地说：“真是赚昧心钱！” 苗秀云插话道：“红孩儿幼儿园老板我见过，是个慈眉善目的女人，没想到啊，为了多赚钱，竟然给孩子们食用霉烂变质食品。” 孟依然说：“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不论背景有多深。” 苗秀云不说话了。 谁都知道，幼儿园老板是政法委书记叶南山的姐姐。 打狗还得看主人。 话说孟依然离开青龙镇后，吕志浩坐在办公室发呆。 这次孟依然严肃批评了他。 这都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有人向县纪委举报，说他在镇长选举时有贿选行为。 吕志浩其实做得很谨慎。镇长选举前夕，他只给部分村支部书记、村长好处，让他们说服所在村的镇人大代表投票。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还是有人举报了。 吕志浩怀疑，这是李恨水授意或者幕后操控的，目的就是报一箭之仇。 吕志浩有个铁哥们陈群在县纪委，知道这事后，就偷偷告诉了他。 人生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 吕志浩和陈群不仅是同学，还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 “志浩，举报信可不是小事，现在贿选非常敏感，如果追查，一查一个准。严重后果不需要我多说吧？” 吕志浩不是傻瓜，自然知道严重后果，不仅是镇长宝座没了，还要受处分。 “兄弟，你出出主意，有什么办法可以摆平此事？” “只能找纪委书记赵博了。只要赵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没啥事。你知道赵博和邓金森是什么关系吗？” “不知道。” “他俩好得同穿一条裤子。邓金森的哥哥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前途无量。邓金森有哥哥罩着，自然也是前途无量。” “兄弟，我和赵博不熟，送钱他会收吗？” “不会。赵博非常谨慎。你和他不熟，他根本不会收钱的。就算你和他很熟，他也要权衡权衡，能不能帮你办成事。如果能办成，他会收钱。如果办不成，他不收钱。即使收了，事后也会退还。” “说明他官品不错。有的人，办不成也收钱。兄弟，你和他很熟，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 “志浩，我带你找他，不太合适，他也不一定见你。不过，我可以带你见城里一家礼品店老板娘。” “她是赵博的特定关系人？” “是的，果然一点就通。她是赵博的情人。找她就等于找了赵博。我和她熟悉，知道这层关系。这样吧，你将现金准备好，放在黑色塑料袋里。”小说 “多少钱？” “少说也要个十万。志浩，舍不得孩子套不出狼。十万元也就是报销几张发票的事。” “只要能将问题处理好，钱不是事。” 镇长一支笔审批。吕志浩自从当上镇长后，体会到权力的好处。搞几张假发票，填上经手人，大笔一挥，就可以报销了。 为了等到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 在没登上镇长宝座之前，他一有空，就苦练“同意报”三个字。 他写字很丑，但坚持练习，这三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很像那么回事。 终于派上用场了。“同意报”从练字成了现实。 当他第一次正式报销发票的时候，心中激动不已，猛吸一口气，一气呵成，将“同意报”三个字写得像艺术字。 县城角落处一家不起眼的礼品店，老板娘正在埋头刷短视频。 陈群带着吕志浩进来了。 “方总，我是小陈，这位是青龙镇镇长吕志浩，我的铁哥们。” 老板娘三十岁左右，长相漂亮，陈群一来，就知道又有收入了。 她笑靥如花：“吕镇长要多关照我店里生意啊。” 吕志浩连忙说：“那是必须的。今年春节职工发福利，就从你这里买礼品。” 老板娘将两人引进店铺里面的一间屋子，为他们泡上茶水。 聊着聊着，陈群说出了此行的来意。 吕志浩不失时机地将黑色塑料袋放在桌子一角。 老板娘什么也没说，对黑色塑料袋也视而不见。 陈群起身告辞。 吕志浩也跟着走了。 走出礼品店，吕志浩问：“兄弟，那娘们什么也没说呀。” “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为你办事。你放心，赵博肯定帮忙。” “太谢谢兄弟了！” “志浩，不是兄弟，我也不可能帮你的。” “走，今天哪里也不去，我们去一家秘密会所，有漂亮的小姐姐为你提供一条龙服务！” 第313章 待嫁新娘 陈群惊讶地说：“青山县还有神秘会所？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吕志浩笑道：“新开不久的，和后宫夜总会是同一个老板。” “一个老板？夏东流的小舅子胡大发开的？” “是的。后宫夜总会是大众化消费，会所是高端消费，两者就好比是百货商店和奢侈品店的区别。” “会所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为什么要有名字呢？” 县城城郊的一条小巷，有一扇关着的木门。 木门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这条小巷有很多独门独栋的院落。 吕志浩敲了几下门，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 “你们找谁？”老女人问。 “你们这儿有新鲜的羊肉吗？” “有的，新到货的，会员卡有吗？” “有的。”吕志浩出示会员卡。 会员卡上没有任何关于会所的字样。 “你们随我来。”老女人又将木门关上了。 陈群心中嘀咕道：他么的，不就嫖个娼吗？弄得像特务接头似的。 吕志浩看出了陈群心中的疑虑，放慢脚步，轻声说：“这是为了保密需要，也体现了会所的独特之处。会所实行会员制，十万元起步。我也不瞒你，会员卡是镇上一位企业家送给我的。我那点工资，一个月也消费不了一两次。” “理解。靠那点死工资哪行呢？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进门后，是一个院落。 院落后，是一栋三层楼房。 楼房与周边的房子没有什么不同。 “志浩，房子很普通嘛。”陈群忍不住说。 “兄弟，你来这里是来看房子吗？不是，是来玩的。那房子漂亮不漂亮、豪华不豪华，又有什么关系？” “说的也是。” 老女人带着二人进了楼房。 一楼客厅里，坐着五六个女孩。 女孩年龄都不大，看模样，也就二十岁左右，脸蛋、身材一流，随便挑一个，都不逊色于那些大红大紫的女星。 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 老女人问吕志浩：“新到两个国外的女孩，一个是棒子国的，一个是日本的，有兴趣吗？” 吕志浩问陈群：“要不要叫个洋妞？” 陈群连忙摆手：“我对洋妞没兴趣。” 吕志浩说：“行，那你自由挑选。我来叫一个小日本的。想当年，日本鬼子侵害了多少女同胞！今天，我要报仇雪恨！” “对，到时候粗鲁点，不要怜香惜玉。” 陈群膀大腰圆，孔武有力，一下子叫了两个女孩，一个看着清纯，一个看着妖冶。 楼上，是包房。房间内部装修豪华，堪比星级酒店。 完事后，两个人心满意足地从院落的后门走了。 “胡大发有靠山，怎么弄了这么一个神秘兮兮的会所？”陈群不解地问。 “这正体现了会所的高端性质，这里不是菜市场，什么人都可以进。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夏东流也就是个常务副县长，在青山县，是个大官，但站在市里、省里角度看，也不算什么。” “也是。今天，是我最舒服的一天。那两个女孩，都是极品，身材太好了！而且，服务也很到位。” “兄弟，什么时候挪挪位子？” “快了，赵博已经答应帮忙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提拔为正科级。到时候，我就要离开县纪委。” 陈群顿了顿，接着说：“其实，我现在岗位也不错，能抓住不少人的把柄。每年收到举报信一大堆。有时候有人找上门，我查处起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看我现在只是副科级干部，镇里那些书记、镇长，看到我都客客气气的，让他们办点事，都尽心尽力。他们能不怕我吗？有几个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屁股是干净的？” 吕志浩自然知道陈群现在职位的重要性。陈群对口单位最上层的干部吴文广、魏健、袁卫华等“内鬼”，虽然级别不高，但一个电话，就让副省级以上干部为他办私事、甚至干预司法。 袁卫华只是个副处级干部，连正省级领导干部都要巴结讨好他。 “对了，兄弟，县委办主任李恨水知道吗？” “知道，但没见过面。上次镇长选举，不就是他败给你了？” “是的。这家伙走了狗屎运，孟依然是他同乡，还是他曾经的上司。孟依然一来青山，就让他干县委办主任。李恨水那狗日的，老是在孟依然面前告我的状。孟依然来青龙镇调研文明创建工作时，将我骂得狗血喷头。” “他么的，李恨水确实可恶！” “兄弟，有没有收到举报信，检举揭发李恨水的？” “没有，至少目前为止我没有收到，或者说，我没有看到。” “有什么办法让李恨水吃点苦头？” “没有举报信没事，可以授意别人写举报信，但是，如果全假无真，也不行。半真半假就行。” “我不相信李恨水的屁股是干净的，这世上有不吃鱼腥的猫吗？有，那就是死猫。但是，他在经济上、生活作风上有什么问题，我哪知道呢？” “那就得采取一些手段了。这样吧，我来想想办法，即使不将他搞进去，也要让他吃点苦头。” “果然是我的好兄弟，为我两肋插刀啊！” “我俩什么关系呢？对了，会所会员卡怎么办？说实话，今天进了会所，就再也没有兴趣去其他场所玩了。就像平日里吃粗茶淡饭，突然有一天吃了山珍海味，顿时觉得再也不想吃粗茶淡饭了！” “这都不是事，我让我的那位企业家朋友送你一张。十万元对他不算什么，他以后求我的事还多着呢。上次他还和我说，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那我就不客气了。” …… 江州。西洲别墅。 老爷子病情严重。医生说，他随时都有可能驾鹤西游。 人老了，就像老旧的机器，随时都可能停止运转。 上苍不公平，上苍又很公平。沈家富可敌国，但在疾病面前，也像普通人一样，无能为力。 明天，就是安琪和孟伟的结婚典礼日。 冲喜，是一种旧习俗，在人病重时，试图以办理喜事化解凶煞的行为。 而且，很多地方还有一种习俗，就是家中有亲人去世，在一定时间内不举办婚礼。 在别墅餐厅吃晚餐时，李恨水见到了待嫁新娘安琪。 第314章 斗争策略 安琪穿着红色的羽绒服，笑靥如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的未婚夫孟伟对她呵护备至，这从细微之处可以看出来。 李恨水的心中莫名的苦涩。 安琪和李恨水打招呼，若无其事的表情，就像两人只有亲戚关系一样。 孟伟仪表堂堂，彬彬有礼，热情地和李恨水打招呼。 孟伟是省厅公务员，爸爸是厅级干部，和安琪其实挺般配的。 晚餐上，李恨水还看到了很多沈家的人，比如二姑沈媛媛、后妈罗雨涵、大伯家的儿子沈天京等，但没看到沈天京的女朋友胡映雪。 晚上，孟伟也住在西洲别墅。 按照沈家不成文的规矩，入住西洲别墅，就算是沈家的人。 明天孟伟就要和安琪结婚了，自然算是沈家的一员。 沈家人希望，安琪的喜事能给老爷子冲喜，让他度过一劫。 晚餐后，李恨水看望老爷子后，就哪里也没去，去了自己房间。 他的心很乱。 李恨水很希望，安琪晚上能够过来。 然而，左等右等，安琪仍然没有来。 看来，今晚安琪注定是不会来找他了。 也许，此时此刻，安琪正和孟伟滚床单。 突然，李恨水的电话响了，他很希望是安琪打来的。 然而，事与愿违，是二姑沈媛媛打来的。 “天鹏，你过来一下，我在房间。”沈媛媛说。 “二姑，我这就过来。”李恨水连忙说。 别墅里有很多房间。 李恨水忽然在拐角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后妈罗雨涵！ 她要进沈天京的房间！ 罗雨涵还警惕地回头，看看廊道里有没有人。 李恨水正好以拐角为掩护，没有被罗雨涵发现。 罗雨涵大晚上的进沈天京房间？其中必有蹊跷。 按理说，罗雨涵作为长辈，如果进沈天京房间谈事情，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进去。 罗雨涵越鬼鬼祟祟，越说明她心中有鬼。 难道两人好上了？ 依照这两个人的尿性，完全有可能勾搭成奸。 罗雨涵一开始对沈天京是鄙夷的，但是，在巨大利益面前，她很有可能利用色相诱惑沈天京，借以获得她想要的一切。 再说了，罗雨涵其实只是情人信仰的一枚棋子。她并不能独立自主地做事，唯信仰马首是瞻。 罗雨涵本来是想诱惑李恨水的，李恨水不仅是沈海淼的亲生儿子，长相上也比沈天京强太多。 然而，李恨水并不上钩。 沈媛媛房间。 “天鹏，我找你，是顺便问问你工作上的事。你爸爸对你的事业发展很关心。” “谢谢二姑关心。我现在是县委办主任，服务于孟书记。孟书记是一个亲民爱民、能力很强的领导，跟在她后面，我学了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 沈媛媛点头道：“很不错嘛。县委办主任是一个很能锻炼人的岗位。要多学习，多观察，注重细节，细节决定成败。” 沈媛媛虽然是云川市一把手，但由于是二姑，李恨水和她谈话，并无压力，一点也不感到紧张，说话也比较随意，不用担心说错话，也不用担心说了不该说的话。 二姑又对李恨水做了一些工作上的提醒，这些都是经验之谈，是她二十多年从政经验的总结，是一般人不告诉的那种经验总结。 “天鹏，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这是劣势，但也是优势，因为国家级贫困县有很多优惠政策，很多县就是脱贫了，也不愿放弃这个招牌。在你看来，青山县经济发展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二姑，领导班子不和是最大问题。事业兴衰成败，关键在人。领导班子是否团结，至关重要。但现状是，青山县领导班子并不团结。邓金森是一派，龙永成又是一派。在一些重大问题上，他们分歧很大。比如，在青山县城发展方向上，龙永成主张大拆大建，反对发展新城，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家在老城区有多套房子，他的亲戚在老城区也有多套房子。邓金森则主张大力发展城南新区，因为他之前是市人大常委会主任侯金峰的秘书。城南新区是侯金峰任职青山县委书记做的半拉子工程。孟书记则主张发展北城，发展北城至少有几个优势……” 沈媛媛蹙眉道：“对于青山县领导班子不够团结，我也有所耳闻。政见不和，只要不存私心，是为了工作，我觉得都可以理解，大家求同存异嘛。但是，如果有私心，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那就不对了。” “二姑，邓金森为了发展南城，还将莫啸天市长拉来站台。莫市长前不久不是来青山调研吗？他特意去了青山县南边，力捧邓金森发展南城的提议。莫市长和邓金森哥哥关系很铁。” “天鹏，青山县城我去过几次，北向发展战略是对的，南边不远处就是山，空间有限，而且，交通上并无优势。我支持孟依然发展南城的观点。一座城市，向哪个方向发展，应该综合考虑地理环境、基础设施建设、区位优势、产业支撑、生态平衡及新城的集聚和辐射功能等多重因素，不能掺杂个人感情因素。” “二姑，您说的对。现在孟书记想发展北城，对接省会江州发展，但由于观点分歧大，会上通不过。” “这事急不得，慢慢来。孟依然也需要一点政治智慧，争取大多数，不能在常委会上被孤立。” “二姑，青山县原副县长，现金汤镇党委书记程枢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领导，工作有办法、有干劲，政绩可圈可点，爱民如子，清正廉洁，我觉得，这样的干部，应该重用。” 李恨水说完，凝神观察二姑的表情。 “市政协主席薛城贵和我婉转说过几次了，要求提拔程枢。对了，天鹏，坊间是不是有传闻，程枢生活作风有问题？” “都是谣言。程枢人品很好的。其实，程枢是薛城贵的私生女，有一次，程枢悄悄和我说了……” “原来如此。坊间还传闻，程枢是薛城贵的情人，当薛城贵让我提拔程枢时，我更坚信了这一传闻是真。看来，传闻不可靠呀。天鹏，你认为，程枢担任什么职务合适？” “县纪委书记。现任纪委书记赵博是邓金森的忠诚小跟班，赵博调离，程枢上位，对于壮大孟书记的力量大有益处。” “赵博没犯错误，或者说，暂时没有发现他的问题。贸然调离并不合适。当然，可以提拔。要不然，市委常委会上也不一定能通过。莫啸天肯定要为他讲话的。” “提拔？应该是异地提拔吧？” “是的。这样一来，就无形中减轻了邓金森阵营的力量。官场上的斗争策略多着呢，比如，还有‘甩石头’、‘掺沙子’、‘挖墙脚’等常用策略。” 第315章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李恨水在网上看过一些诸如此类的文章，对这些斗争策略了解一些。 甩石头，朝竞争对手扔一块石头，将对方砸晕，借以表明自己的立场。 挖墙角，利用各种手段，将竞争对手的人挖过来，为自己所用。 掺沙子，在竞争对手的圈子里安插自己的人，让对手根基不稳，达到破坏对方根基的目的。 雍正皇帝就是使用这三大法宝拿下军中大老虎年羹尧的。 此外，还有借刀杀人、捕风捉影、拉人下水等手段。 “谢谢二姑教诲。”李恨水真诚道谢。 如果不是亲侄子，沈媛媛也不可能和他说这些。 “天鹏，你的婚姻大事也该考虑了吧？”沈媛媛关心起李恨水的个人私事。 “没有遇到合适的。”李恨水搪塞道。 “你爸爸和我打过招呼，让我顺便为你物色合适的女孩，最好女方父母亲有地位、有实力。他还是希望婚姻门当户对的好。我工作忙，也没上心。下次，我要留意了。对女孩，你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特殊要求，只要对上眼就行。” “行，我知道了。” 李恨水离开沈媛媛房间后，路过沈天京的房间时，见四下无人，有意停留了一会，听见里面隐约有噼里啪啦的声音。 看来，罗雨涵的美人计成功了，成功诱惑了沈天京。 对于下一步，他们会联手做什么？ 回到自己房间，李恨水躺在床上，拨通了胡映雪的电话。 “恨水，还没休息吗？”胡映雪问。 “休息了，还能给你打电话，难道是梦游吗？” 胡映雪扑哧一笑道：“你真会抬杠。” “映雪，今晚在沈家怎么没看到你？明天是安琪和孟伟的结婚典礼日。” “恨水，知道吗？本来，是想让我和沈天京结婚冲喜，但我不愿意，所以才让安琪和孟伟结婚。你也知道，安琪和沈家其实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且还是女孩。而沈天京是老爷子的嫡孙。” “原来如此。你和沈天京关系闹僵了？” “唉，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说爸爸！为了政治联姻，他极力劝说我嫁给沈天京！沈天京就像着了魔似的，明明身边不缺女孩，却非我不娶！而我偏偏又不想嫁给他！爸爸还说为我好，说我嫁入豪门，一辈子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他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烦死了。” “要不，映雪，你嫁给我吧？我也算是沈家的人。” “嫁给你？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 胡映雪不说话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李恨水说这话，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胡映雪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身上集中了很多女孩的优点。 细数身边的女孩，最适合的结婚对象，其实就是胡映雪。 虽然说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多数人认为这是一种过时的观念，但是，门当户对又有其存在的合理性。 《简.爱》里有一段很精辟的话：爱是一场博弈，必须保持永远与对方不分伯仲、势均力敌，才能长此以往地相依相息。因为过强的对手让人疲惫，太弱的对手令人厌倦。 就算李恨水不认可婚姻门当户对的理念，但沈家不太可能轻易允许他娶一个平民女孩。 沈曼的男朋友林金龙是平民子弟，但两人能走到一起，也不是一帆风顺。 林金龙英俊潇洒，能说会道，情商极高，但就是这样，沈海淼一开始并不同意两人在一起，沈曼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相逼，沈海淼终于同意两人在一起。 就门当户对这一条，就可以排除掉李恨水身边的不少女孩，比如王子月。 胡映雪是江州市长江大桥的女儿，如果和李恨水结合，将是官商结合的成功样板。 电话那头的胡映雪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幽幽说道：“恨水，如果你要娶我，沈天京要么杀了你，要么杀了我。” 李恨水不相信地问：“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了解他，占有欲、控制欲很强。我现在，名义上是他的女朋友，其实，我和他并没有那种亲密关系。就算这样，和他上街时，有的男人和我搭讪，他都异常愤怒，恨不得和别人干一架。而且，沈天京这个人缺乏理智，少一根筋。唉，我真心不想嫁给他。”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强迫的婚姻吗？” “不说了，越说越烦，挂电话啦，我想静静。” 胡映雪挂断电话。 刚才李恨水很突然的一句话，就像在她心中本不平静的水面，扔下一块大石头。 这一夜，对于胡映雪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五星级西洲大酒店。 安琪和孟伟的婚礼隆重举行。 安琪身穿洁白婚纱，圣洁唯美端庄，就像美丽的天使，她的脸上露出腼腆的微笑，满是幸福感。 结婚司仪问安琪：“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贫穷和富有、健康和疾病？” 安琪回答：“我愿意！” 在这一刻，李恨水终于意识到，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安琪和孟伟结婚，并没有达到冲喜的目的。 老爷子在五天后溘然长逝。 先婚礼，再葬礼。 沈家的大事全城瞩目，毕竟是江州一大家族。 沈西洲的去世，对西洲集团、对沈家是一大损失，但并不会对沈家根基造成动摇。 …… 青山县。 孟依然办公室。 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叶南山来了。 叶南山是青山官场的本土派官员，和县委副书记龙永成关系密切。 平日里，他对孟依然阳奉阴违，常委会上追随龙永成，经常公然反对孟依然。 当然，他打着工作上可以有不同意见的幌子，让孟依然也无可奈何。 本来，常委会上就允许有不同意见。 叶南山是来探听口风的。 红孩儿幼儿园老板是他的亲姐姐。 幼儿园出了这么大事，处理是免不了的，但是，处理有轻有重，可以隔靴搔痒，象征性处理，也可以往死里整，吊销办学许可证。 “孟书记，红孩儿幼儿园老板是我姐姐。”叶南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姐姐高度重视食品安全，多次要求，务必保证孩子们健康饮食。但是，由于红孩儿幼儿园是连锁幼儿园，全县共有八家幼儿园，其中县城就有五家。她工作繁忙，自顾不暇，以至于其中一家幼儿园临时园长为了节省成本，对于部分过期食品没有舍得处理，才导致这一事件发生。事后，我姐姐第一时间将临时园长解雇了，并表示，今后将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孟依然将调查报告递给叶南山，严肃地说：“叶书记，你自己看看，触目惊心啊！这个事件，负面影响非常大，引起幼儿家长公愤，不严肃处理，不足以平民愤！” 第316章 投名状 叶南山试探着说：“孟书记，我姐说了，该承担的责任，她承担，包括退还部分孩子伙食费，导致腹泻的，补偿医药费。有孩子愿意转学的，全力配合，退还部分学费。” 孟依然冷冷地说：“叶书记，你仔细看看调查报告的后面，上面有处理建议。” 叶南山这才翻到报告的后面，一字一句地看了。 处理建议包括： 依据《民办教育促进法》第62条的规定、《教育行政处罚暂行实施办法》第16条的规定，对红孩儿幼儿园作出停止招生、停止办园及吊销《民办学校办学许可证》的行政处罚。 依据《食品安全法》第124条的规定，对红孩儿幼儿园处以行政罚款十万元。 红孩儿幼儿园以一次性现金的方式，退还家长未发生的全部费用，赔偿3个月园费，并为每名幼儿购买一份10000元健康保险。 对园长、采购员及厨师予以行政拘留。 叶南山看着看着，脸顿时黑了。 “孟书记，这是将红孩儿幼儿园往死里整啊！吊销办学许可证，不就相当于判处一个人死刑吗？就是死刑，还有缓期执行呢！不能因为有罪，就将一个人给毙了吧？这犯的也不是死罪吧？”叶南山强忍着心头的激动，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 孟依然正色道：“对于侵害幼儿权益的行为，必须零容忍！” 叶南山自知理屈，如果和孟依然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他姐姐。 毕竟，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实务中，幼儿园因使用霉烂变质食品被吊销办学许可证的不在少数。 孟依然虽然一个人决定不了处理结果，但作为一把手，她的话语权还是很重的。 再说了，这事的确引起公愤，导致幼儿家长集体上访。如果媒体曝光，那就只能从重从快处理了。 “孟书记，毕竟是我亲姐姐，还望你手下留情。姐姐辛辛苦苦创业十几年，因此毁于一旦，太不值得了！不管怎样，对于她是一个深刻的教训。” “这事到时候会上再议吧。” “孟书记，对于青山县城发展方向，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认为你的北向发展战略是正确的。我收回我以前的观点，支持你的观点。” 识时务者为俊杰。叶南山算不上俊杰，却是人精，竟然提交投名状。 叶南山因为是县委副书记龙永成的亲信，一直支持龙永成的思路，即青山城市建设应该大拆大建，改变旧城落后面貌，反对发展新城。 现在，为了帮姐姐解围，竟然背叛龙永成，转而支持孟依然。 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孟依然不动声色地说：“叶书记，这事我知道了，暂时就这样吧。关于对红孩儿幼儿园的处理，我和其他负责同志还要交换意见。” 叶南山走了。 李恨水来了。 孟依然说了叶南山提交投名状的事。 李恨水笑道：“处理建议高开低走还是正确的。幼儿园使用霉烂变质食品性质恶劣，引起幼儿家长公愤，但是，因为一家幼儿园出事，就吊销整个红孩儿幼儿集团的民办学校办学许可证，确实有些过了。” 孟依然点头道：“你的高开低走的建议很有策略性，实务中，行政执法时大量采用，在自由裁量权范围内做出合理变通，都是政策允许的。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对于叶南山，可以听其言、观其行。” 李恨水说：“是的，叶南山的底线应该是保证红孩儿幼儿园能够持续经营。我们的底线应该是给幼儿家长、社会大众一个交代。不能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恨水，我的想法是，对涉事幼儿园处以罚款五万元，并停业整顿，孩子分流到其他幼儿园，费用予以退还，并给每个孩子购买健康保险。对涉事幼儿园相关责任人予以行政拘留。红孩儿幼儿园集团的其他幼儿园，应采取切实有效措施，确保食品安全。包括但不限于以下措施：建立完善食堂食品安全监管机制，落实教师陪餐制度，升级明厨亮灶标准，严格执行食品溯源，建立家长膳食委员会，确保家长参与幼儿园食品安全监管等。” “孟书记，我完全赞同你的处理建议。” “对了，恨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袁壮志被抓时，缴获的犯罪证据中，有没有发现其他人的问题线索？” “孟书记，据我了解，袁壮志被抓时，很淡定地在地下室焚毁证据，但由于时间有限，证据不可能都被焚毁，还缴获了很多证据。但这些证据是否牵涉到其他人，我并不知情，因为是警方办案的。林建忠当时是现场总指挥，他应该知情。” “林建忠还算不上是我们信任的人。我判断，他应该掌握了一些人的问题线索。” “孟书记，这事我负责打听。”李恨水胸有成竹。 林建忠不是县委常委，孟依然对他较为信任，红孩儿幼儿园调查有意让他担任组长，但是，说林建忠是孟依然阵营的人，为时尚早。 孟依然显然想将林建忠拉入自己阵营，借以扩大自己的力量。 林建忠是副市长、市公安局长冯若兰的亲信。 李恨水可以通过张玉洁打探到相关线索。 作为冯若兰信任的大秘，张玉洁知道很多。 孟依然满意地点点头：“恨水，你办事，我很放心。对了，刚接到市委组织部通知，县纪委书记赵博调到云川市的另一个县担任县委副书记，算是高升了。程枢担任县纪委书记。” 李恨水其实已经知道了。其实，不仅是他知道，很多人都知道了。 因为提拔干部有规定的流程。酝酿阶段可能由于保密，人们不知情，但考察、公示环节是瞒不住的。 李恨水说：“的确是个好消息。此消彼长，常委会上，你的力量又增强了。” 孟依然莞尔一笑：“恨水，我知道，程枢成功入常，是你的功劳。不过，赵博高升，有我大力推荐的因素，其中也有你的建议。对于不是我们的人，哪怕让他高升调离，也不能让他继续留在青山。” 第317章 游说林建忠 孟依然心里清楚，人在职场，必须培养自己的嫡系部队。 干事创业，关键在人，而且，关键是自己信得过的人。 只有自己信得过的人，用起来才能顺手。 一个人，哪怕能力再强，如果不是自己人，貌合神离，不听话，也是不能用的。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李恨水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就给张玉洁打电话。 张玉洁告诉李恨水，袁壮志被抓时，林建忠确实掌握了不少袁壮志未来得及焚毁的证据，其中部分证据涉及到其他人。 林建忠已向冯若兰作了汇报。冯若兰和沈媛媛商量后，暂时不动涉及到的这些人。 原因有三。 一是当前稳定压倒一切。袁壮志倒台，在云川引起很大反响，如果再趁机抓获一大批官员，势必引起云川官场地震，不利于社会稳定。 当务之急，是要消除袁壮志案件的负面影响，维护受害人合法权益。 二是不仅涉及到云川的官员，还涉及到省里官员，牵一发而动全身，静默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三是时机并未成熟。市纪委书记还不是沈媛媛信得过的人。查处官员必须通过市纪委。 种种考虑，暂时压着不办。 当然，现在不办，不代表将来不办。 在李恨水看来，沈媛媛和冯若兰暂时不调查处理涉及袁壮志案件的官员，还有一种考虑，那就是抓住了某些人的把柄，让某些人不敢动弹。 这可是最厉害、最毒辣的一招。 袁壮志这些年，拉拢、腐蚀了不少干部，他不可能不留下证据。 这些证据被沈媛媛获得，就是巨大的宝藏。 如果这些干部有莫啸天的得力部下，她就有了先发优势。 李恨水作为孟依然的亲信，毫不隐瞒地向她做了全面汇报。 孟依然喃喃道：“如果将林建忠完全争取过来，我们就有了优势。袁壮志盘踞青山多年，现任县领导和乡镇主要领导肯定有多人被他的糖衣炮弹击中。” 李恨水附和道：“的确如此。金泽高在位时，袁壮志只要一个电话，他再忙也得乖乖来。来迟了，惹怒了袁壮志，还要挨耳光。说明金泽高已经完全被袁壮志控制住了。金泽高如此，上梁不正下梁歪，其他人如果意志不坚定，就很容易被袁壮志的诱饵钓中，成为他网兜里的鱼。孟书记，林建忠那边，我找个机会和他谈谈。就算不能将他完全争取过来，也得从他那里套出点东西。” “很好，恨水。”孟依然赞许地说。 李恨水俏皮地说：“姐，别说是干这种事，就是让我杀人，我也会替你做的。” 孟依然扑哧一笑，柔声说：“官场争斗虽然惨烈，但还不至于到了杀人的地步吧。再说了，我又怎么会让你做违法犯罪的事？我的好弟弟，姐最信任你了。” 李恨水心头一热，看着成熟貌美的孟依然，真的很想将这个漂亮姐姐搂在怀里，云雨一番。 然而，他一再告诫自己：切莫冲动，不能操之过急。 水到渠成日，心想事成时。 李恨水拜访林建忠。 两个人也算是老熟人了。 寒暄几句后，李恨水直奔主题：“林县长，孟书记来青山县，是想做些实事的，然而，你也知道，她受到的掣肘太多，不能放开手脚，大干一番事业。她同时也是市领导，沈书记对她非常器重，所以才让她来青山挑大梁，目的就是希望她带领青山县干部群众，早日将青山的经济发展起来，让老百姓的生活富足起来。孟书记对你乐是充分信任。” 李恨水边说边观察林建忠的表情。 “孟书记是一个亲民爱民、担当作为、求真务实的领导，也是想干事、能干事的领导。然而，李主任，你也知道，我不是县委常委，是政府口子的，就是支持她，也没有太多机会呀。”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林建忠此番表态，明显听得出来，他是想当县委常委的。 县公安局长在有些县，是副县长兼任；在有些县，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任。 如果林建忠升任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任县公安局长，级别没变，但显然地位更重要。 李恨水打开天窗说亮话：“林县长，袁壮志被抓后，警方搜查别墅地下室，搜到了不少他未来得及焚毁的证据材料。我在想啊，这其中应该少不了袁壮志收买其他官员的证据资料。因为我了解袁壮志的为人，一方面用金钱、美色贿赂别人，一方面又暗地里留存证据，达到控制的目的。” 林建忠打着哈哈：“李主任，是吗？” 李恨水单刀直入：“林县长，有没有现任县领导与袁壮志之间利益输送的证据材料呢？” 林建忠笑着问：“李主任，你是想帮孟书记掌控全局吗？” 李恨水也不否认：“是的，她是我直接服务的领导，自然希望她能尽快掌控全局，更好地施展拳脚，带领全县人民攻坚克难、逆势而上、勇开新局。林县长，这么做，对你也有利呀。” 林建忠眯着眼笑：“李主任，说说看，对我哪里有利？” 李恨水笑道：“林县长，这个不用我多说吧？常委有空缺，你上位的几率很大啊！” 林建忠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林建忠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李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沈书记和冯市长决定暂时按兵不动。说实话，如果一个个查，牵涉面太广，云川官场，乃至江中官场不亚于发生一场8.0级地震。当前，云川市的首要任务是在确保社会稳定的前提下发展经济。” 李恨水说：“林县长，我理解你的苦衷。但我可没想要你掌握的所有证据，可以先杀鸡儆猴嘛。一两个就行，不过，在青山县也算是条大鱼，小鱼小虾就算了。” 林建忠为难地说：“我就怕沈书记和冯市长事后会怪罪我。” 李恨水摆手道：“不会的，林县长，你也知道，沈书记和冯市长都很信任我，如果他们怪罪我，我负责向她们解释。” 林建忠自然知道，李恨水的这一番话，可不是在吹牛。 “这样吧，下班后，我们约个时间见面。李主任，人不要多，孟书记、程枢书记参加就行。” “行，没问题。”李恨水心中大喜。 不过，他并不知道，青山县哪位县领导会成为第一个因为牵涉袁壮志案而倒霉的。 小说 第318章 又立一功 下班后，城郊结合部的一家土菜馆。 二楼小包厢。 孟依然、程枢、林建忠、李恨水，还有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长曹家旺。 曹家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看起来精明能干，是林建忠来青山工作后，从市局带过来的，很显然，是林建忠的亲信。 这次小型饭局李恨水组织的。地点也是他选择的。 这里清净，熟人少。而且，土菜馆菜肴味道也不错。 吃饭只是形式，主要是给了几个人见面交流的机会。 菜肴上桌后，李恨水就叮嘱服务员不要再进包厢了。 孟依然说：“我来青山县工作后，感觉青山县干部主流是好的，大家都很拼，工作也很辛苦，但是，也看到一些不和谐的画面，比如，官僚主义、形式主义严重，有的干部热衷于搞政绩工程、形象工程，有的干部尸位素餐、躺平了，有的干部以权谋私、中饱私囊，有的干部阳奉阴违、拉帮结派。” 然后，孟依然话锋一转：“我希望，能尽快扭转这种情况，形成气顺、人和、心齐、劲足的团结奋进新局面。当然，这首先得从县领导班子做起。但毋须讳言，有的县领导私心太重，甚至不排除有违法乱纪行为。” 李恨水又很巧妙地将话题引到袁壮志身上。 林建忠也不遮遮掩掩，很痛快地对曹家旺说：“曹队，将有关夏东流的证据交给李主任。” 除了林建忠和曹家旺，其他人都微微一愣。 没想到第一个倒霉的会是夏东流。 曹家旺将部分纸质材料递给李恨水，并解释说：“纸质材料，一是来源于袁壮志的行贿记录，上面涉及近些年共给夏东流送钱送物，折合人民币近五十万元。 二是审讯笔录，袁壮志犯罪团伙其他骨干成员的供词。 三是夏东流在袁壮志企业里的干股及分红等相关资料。” 曹家旺又递给李恨水一个优盘，说：“这个优盘主要是视频资料，是袁壮志暗中偷拍的有关夏东流寻欢作乐的视频。这个主要是违法违纪行为，不涉及犯罪。” 孟依然摇头苦笑：“夏东流平日在开会发言讲话时正义凛然，常常标榜自己是一个清正廉洁、一心为民、淡泊名利的好干部，没想到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两面人。” 程枢附和道：“是啊，这样的干部不在少数。” 林建忠只提供了夏东流一个人的涉嫌违法犯罪证据资料。 如果能将夏东流整倒，让林建忠接任县委常委，孟依然在县委常委会上将形成压倒之势，可以掌控全局。 林建忠说：“县城后宫夜总会是藏污纳垢之地，老板就是夏东流小舅子胡大发。” 孟依然问：“你们没去查处吗？” 林建忠苦笑：“地球人都知道后宫夜总会是夏东流小舅子开的，我如果派人去查，不是成心打夏东流的脸吗？再说了，孟书记不发话，我也不敢查啊。” 孟依然犹豫了一会，说：“暂时就不动后宫夜总会，但可以前期取证。等时机成熟，再收网。” 林建忠指示曹家旺：“曹队，按照孟书记的指示办。” 曹家旺点头道：“没问题。其实，前期我也派人秘密侦查，了解到一些情况。后宫的股东还有金泽高的侄子金晓磊。胡大发也入股了金晓磊的龙川运输公司。胡大发和金晓磊关系密切，商业利益互相交织。” 李恨水插话道：“金晓磊依仗自己是金泽高的亲侄子，为人猖狂霸道，胆大妄为，以谈恋爱之名玩弄多名女性，遇到不愿意的，直接强来。即使女方报警，他都能摆平。去年，金晓磊看上了县城关幼儿园的一位漂亮女老师，但那老师不喜欢金晓磊。金晓磊一不做二不休，晚上偷偷潜入幼儿园宿舍，将老师给强了。最后啥事没有。” 孟依然惊讶地说：“还有这事？” 程枢点头道：“这个我也听说了。金晓磊打着谈恋爱的幌子，动辄给看中的女孩送鲜花、送礼品，还逢人就说，女孩是他的女朋友。女孩不答应，他就强来，事后说是恋爱期间男女激情所致，不是犯罪。而他软硬兼施，逼迫女孩撤诉。” “这哪里还有天理！”孟依然气愤至极。 林建忠对曹家旺说：“可以对金晓磊涉嫌犯罪行为秘密调查取证。” 曹家旺点头说：“我会安排好的。据我了解，胡大发除了后宫夜总会外，在青山县城还有一家秘密会所，但会所在哪里，经营规模多大，暂时不得而知。” 林建忠说：“先暗中摸排、取证，将来集中收网，避免打草惊蛇。” 晚餐后，林建忠和曹家旺走了。 李恨水开了私家车。孟依然和程枢在车上。 程枢问：“孟书记，夏东流是处级领导干部，查处权在市里，什么时候我们去趟市里，向沈书记汇报？” 孟依然说：“沈书记也很头痛，市纪委书记是莫啸天市长的亲信，而她和莫市长素来不和。不过，只要证据确凿，市纪委也不敢压着不办。” 孟依然对李恨水说：“恨水，你回去将林建忠提供的证据整理好，我和程枢书记近日抽空去趟市里，当面向沈书记汇报。” 李恨水当即说：“没问题，今晚就着手整理。” 程枢住在隔壁小区，与秦如霜是一个小区。 李恨水开车，先将程枢送回。 然后，径直将车子开到孟依然楼下。 “恨水，你上来一下吧。”孟依然让李恨水去她的房子。 李恨水不是第一次来孟依然房子了。 “恨水，游说林建忠成功，让他提供夏东流的涉嫌违法犯罪证据材料，你又立了一功。”孟依然掰开一个丑橘，塞了一片放在李恨水口中。 “姐，我这是为民除害。”李恨水笑着说。 “是啊，害虫太多。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广厦千间，夜眠仅需三尺。想不通那些贪官，贪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留给子孙后代呗。姐，大多数官员都是拿死工资的，不像你，本来就是富婆，不差钱。” “也许是吧。”孟依然微微一笑，“恨水，你将关于夏东流的纸质材料证据给我看看。” 孟依然很认真地翻看资料，喃喃道：“这些证据足以将夏东流拉下马。” 李恨水拿出优盘，说：“姐，这个优盘里是视频资料，我们可以一同看看。” 孟依然的俏脸倏地红了，期期艾艾地说：“这，这不太好吧。” 李恨水劝说道：“姐，这是工作，可不是欣赏大片。” 孟依然踌躇了一会，说：“那好吧。” 第319章 有了突破 次卧室，也是书房，里面有台笔记本电脑。 李恨水向书房走去。 孟依然却裹足不前。 她是不好意思和李恨水同看视频，虽然看视频是为了工作。 李恨水回过头，见孟依然扭扭捏捏，又折了回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说：“姐，看看夏东流有多无耻。” 孟依然面红耳赤：“恨水，你一个人看就行，我就不看了吧。” 李恨水不由分说，拉着孟依然进了书房。 孟依然坐在一边，手足无措，那神情，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女孩，哪像一个女领导？ 李恨水打开电脑，优盘里只有三个视频文件。 视频长度不一，短的只有几分钟，长的有二十几分钟。 视频是经过剪辑的。 李恨水打开第一个视频，也是最短的一个视频。 拍摄的地点像是在酒店，也许是在袁壮志的别墅。 视频清晰度很高，身上的毛孔和水珠都能看清。 夏东流左边大腿上一颗醒目的黑痣，右侧屁股上有一块胎记，清晰可见。 夏东流就像一头剥了毛的大白猪，不停地拱呀拱呀，在拱着一颗大白菜。 那女孩皮肤白皙，身材完美，脸撇向一侧，并不配合，像是被动应付。 夏东流抱着女孩，换了一种姿势。 李恨水这才看清了那女孩的脸。 竟然是张娟娟！ “啊！竟然是她！”李恨水惊讶不已。 正是从张娟娟那里，李恨水才得知袁壮志是禽兽！ 不，禽兽不如！ 说他是禽兽，那是贬低了禽兽。 孟依然其实并不好意思看，而是将脸撇向一边。 听到李恨水这么一说，下意识地朝电脑屏幕望去，顿时脸红耳热。 “这女孩叫张娟娟。” “你也玩过？”孟依然问。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吗？” 李恨水说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恨水，你很机智，也很有正义感。袁壮志的覆灭，你功不可没。”孟依然由衷夸赞。 李恨水沾沾自喜道：“为民除害嘛。前有袁壮志，今有夏东流，都是害虫。” 画面不堪入目。 孟依然将脸撇向一侧。 李恨水又接着播放下一个视频。 视频的女主角竟然是庄亚兰。 不过，也不奇怪。 如果李恨水愿意，当初庄亚兰可以多次陪他。 怎么说夏东流在青山县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实权派，袁壮志当然想拉拢、腐蚀、控制他。 至于庄亚兰，在袁壮志眼里，就是一个诱饵、一枚棋子。 最后一个视频，有两位女孩。 “特么的真会玩！”李恨水嘟囔了一句。 孟依然不禁瞥了一眼电脑屏幕。 夏东流就像汉堡包中间的肉。 李恨水看得是血脉偾张。 作为一个心理和生理正常的男人，哪能受得了？ 他忽然很冲动地将孟依然搂在怀里，也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只知道她是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恨水，你！”孟依然惊讶地问。 李恨水猛地抱起孟依然，采用的是上次她发烧时摔倒在地时被抱起来的同样姿势。 “恨水，你想干什么呀？”孟依然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反抗。 其实，她完全可以挣脱下来。 李恨水将她平放在床上，俯下身子，吻了下去。 “恨水，别这样，好吗？”孟依然像是在求饶，可是，她又没有推开他的莽撞。 李恨水双手捧着她的脸。 孟依然闭上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李恨水亲吻她，她竟然回吻。 这个女人其实平日里很缺爱。 就在李恨水得寸进尺，准备采取进一步行动时，孟依然如梦初醒，猛地从床上坐起，用力推开李恨水，神色变得严厉起来：“恨水，不可以的！” 李恨水不禁怔了。 这个女人怎么如此善变呢？ 可是，她既然严词拒绝，李恨水又不敢造次。 并不是因为她是顶头上司，而是他不会强人所难。 今天，确实有些冲动了。 冲动是魔鬼啊！ 差点将孟依然给办了！ 孟依然见李恨水停止动作，眼神柔和了很多，说话语气也缓和了很多：“恨水，我不怪你，真的。” “对不起，姐，刚才太冲动了。”李恨水以道歉来试探孟依然的反应。 孟依然低着头，似乎不敢正眼看李恨水。 “姐，我可以抱你吗？” “你这个大坏蛋，刚才还强吻了我！除了霍泰白，还没有男人如此对我！”孟依然忽然像一个小女生，撒起娇来，挥舞粉拳，擂了一下李恨水的胸膛。 李恨水憨憨地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刚才和孟依然的关系有了重大突破，他吻了她，而且，她还热烈回吻。 李恨水还是鼓起勇气抱住了孟依然。 孟依然并没有推开他。 软玉温香在怀，但李恨水不敢造次了，因为他实在猜不透，孟依然心里在想什么。 “恨水，不是说好了，我们是姐弟吗？” “那是假的姐弟，你在我眼里，是邻家大姐姐，是御姐。” 孟依然娇羞地赏了李恨水一个爆栗。 “恨水，其实，我对你印象蛮好的。”孟依然喃喃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拒绝我？” “唉，我觉得对不起霍泰白。” “可是，霍泰白对得起你吗？他不仅在外玩女人，玩出了艾滋病，还强暴女孩。再说，你和他已经离婚了。” “但是，他对我真的挺好的。” “你是对救命之恩难忘吧，那是恩情，与爱情无关。” “我也不知道是恩情还是爱情。” “忘掉霍泰白吧，如果离婚后，仍然活在他的阴影里，不觉得累吗？这些年，他除了给了你物质上的富有，又给了你什么？” “恨水，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帅气、智慧、能干，现在又是我的得力助手，还是我可爱的弟弟。如果我俩真的那样，关系岂不是就变味了？” “我只知道你是女人，严重缺爱的女人，需要男人的爱。” 孟依然又弹了李恨水一个爆栗，似嗔似怨：“你呀，早就对我虎视眈眈了吧？为什么我让你叫我姐？就是让你时刻记住：不要打我的主意。” 李恨水嘻嘻笑道：“你这么美，风情万种，有多少男人想入非非，又何止是我呢？不过，我捷足先登了。那些男人，就让他羡慕嫉妒恨吧！” 孟依然忽然在李恨水的胳膊上重重咬了一口，顿时，就是一个鲜红的牙齿印。 要不了多久，鲜红就会变成青紫。 “怎么咬我呀？” “哼，谁让你刚才强吻我？” “可是，你没有拒绝呀，还回吻我。” 李恨水的坏笑让孟依然又羞又恼，粉拳雨点般砸向李恨水的胸膛。 不过，力度都不大，与其说是打人，不如说是撒娇。 第320章 套路贷 李恨水在青春年少时，就对这个漂亮姐姐心动了。 今天，是又一次与她亲密接触。 李恨水抓住孟依然的手腕，将她搂在怀里，又是一阵荡气回肠的拥吻。 “恨水，不能再一错再错了。”孟依然心里也很纠结。 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又长期缺爱，面对男人的爱抚，说心如止水肯定是假的。 但是，霍泰白的身影始终在她面前浮现。 她总觉得对不起霍泰白，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自认为对不起霍泰白的理由是多么的苍白。 “恨水，今晚到此为止吧。以后再说吧。我需要时间说服自己。”孟依然推开李恨水，并用手捋了捋散乱的头发。 李恨水很知趣地脱离了孟依然的身体。 欲速则不达。 很简单的道理。 孟依然心中依然有一道坎，那就是霍泰白。 等她迈过这道坎之后，就是水到渠成时。 “小傻瓜，失望了？”孟依然扑哧一笑。 “我怎么有一种感觉，煮熟的鸭子飞了？”李恨水哑然失笑。 孟依然用嫩如白葱般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李恨水的额头，窃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简单的道理不懂？” 李恨水也痴痴地笑了。 “回自己房子吧。你留在这里，不怕一点火星，就会将我们燃成灰烬？”孟依然下达逐客令。 出门前，李恨水忽然冲动地抱了一下孟依然，凑近她的耳畔，语气坚决地说：“总有一天，我要彻底得到你！” 孟依然粉面桃红，像是娇嗔，又像是提醒：“你要像霍泰白一样，对我真心好，让我感动，这样才会让我死心塌地。懂吗？不要总想着用强，我并不喜欢那一套。今晚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吧。明天太阳照常升起，工作依然继续。” “我懂了，走啦。”李恨水依依不舍地走了。 十天后。 官方正式通报，青山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夏东流涉嫌严重违法违纪接受组织调查。 这个通报只在青山县引起不大不小的波澜。 放在网络媒体上，甚至都没人愿意点击。 这种新闻，太平常了，早就见怪不怪了。除非有桃色新闻。 副处级干部，放眼全国，也就是小鱼小虾吧。 又十天后。 青山县领导干部有了部分调整。 原县委常委、宣传部长苗秀云调整为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原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叶南山调整为县委常委、宣传部长。 原副县长林建忠任职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仍然兼任县公安局长。 孟依然通过一系列操作，在县委常委中掌控局面。 先是让县纪委书记赵博高升调离，换成程枢。 后又让市里查处了夏东流，林建忠进了县常委班子。 其间，还让叶南山俯首称臣。 但是，邓金森、龙永成依然有一定的势力。 林建忠来到孟依然办公室，汇报工作。 孟依然让李恨水也叫来了。 不管李恨水在她心目中是什么角色，但有个事实改变不了，那就是李恨水是她的得力助手和智囊。 没有谁比李恨水对她更忠诚。 也没有谁比李恨水更值得她信任。 “孟书记，我主要是汇报对夏东流小舅子胡大发和金泽高侄子金晓磊的调查情况。”林建忠晋升为县委常委，地位更重要了。 “你们辛苦了。”孟依然微笑道。 “胡大发、金晓磊不仅涉嫌容留妇女卖淫，还涉嫌套路贷。事实上，他们形成了一个犯罪组织。该组织还实施敲诈勒索、寻衅滋事、催收非法债务、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窝藏等犯罪。据我们调查，有个小伙子，为了信用卡还款，从胡大发开办的小额贷款公司借得五万元，两年时间利滚利成了五百多万元。” 孟依然惊讶地说：“五万变成五百多万，翻了一百倍了，怎么计算的？” 林建忠说：“每一步都是套路，都是陷阱。这个小伙子本来是借五万，小额贷款公司让他打12万的欠条，说是行规。 双方签订合同，小伙子收到12万款项，但贷款公司让他先还7万，说是手续费和保证金。 合同快到期，小伙子无力还债，业务员怂恿他又去了一家贷款公司。其实，这家贷款公司幕后老板也是胡大发。 还是同样的套路，打了48万欠条，收到48万款项，扣除名目繁多的费用后，实际到手九万元左右。 接下来，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总共欠款五百多万，实际到手不到一百万。 催收时，对被害人暴力催收、虚假诉讼，或采取电话轰炸、恶毒辱骂、恐吓威胁或发送拼接淫秽影像等方式进行催收，手段极其恶劣。” “对套路贷行为必须严厉打击，严惩不贷。”孟依然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金晓磊以恋爱之名强暴女孩，查清楚了吗？” “虽然没有全部查清，但我们已秘密找到三名受害女孩，有两名女孩比较配合，还有一名女孩，考虑到面子问题，不愿意配合。总之，金晓磊涉嫌强暴女孩证据确凿，差距主要在具体受害人数上，等归案后再对其突击审讯。此外，据前期侦查，金晓磊还有其他犯罪行为。” “好，收网时机你们把握。必须做到严格保密，防止走漏风声。对黑恶势力，必须除恶务尽！” 当天晚上，林建忠亲自担任总指挥，组织警力对胡大发、金晓磊犯罪组织实施抓捕。 抓捕行动取得圆满成功。 多家胡大发控制的小额贷款公司被依法查封，后宫夜总会以及秘密会所均被查封。 其中，从后宫夜总会和秘密会所当场抓获的违法犯罪嫌疑人就拉走了整整四辆大巴车。 李恨水事后得知，青龙镇镇长吕志浩当时就在秘密会所，被抓捕时，正在挑选女孩，还没来得及进入正题。 好在吕志浩鬼精鬼精的，当时躲在一角，急忙给青龙镇党委书记张青松打了个电话，让他想办法找人。 张青松和吕志浩搭班子，两人关系很好，而且有共同利益，两人是唇寒齿亡的关系。 吕志浩出事，对张青松非常不利。 秘密会所张青松也没少来。 连襟饶连和死后，张青松找到了新靠山——县委副书记龙永成。 由于吕志浩被抓时，没有被抓现行，为他狡辩找到了理由。 加上又找了关系，他总算平安着陆。 又一次县委常委会。 这次常委会有一个最重要的议题，就是讨论青山县城发展方向。 第321章 PPP模式 十一名县委常委全部参会。 作为县委办主任，李恨水列席会议。 会议先是人事任免事项，由于书记办公会上已经达成共识，因此顺利通过。 李恨水注意到，莫善昆由县宗教局主任科员调整为县宗教局长了。 主任科员是非领导职务，局长是领导职务，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宗教局是清水衙门，宗教局长是弱势局长，但怎么说也是正科级实职，为下一步调整到重要岗位打下了基础。 正如王海生之前所说，莫善昆有莫啸天这座大靠山，迟早会东山再起。 果然如此。 朝中有人好做官。 接下来的议题，就是研究青山县城发展方向，是在老城区大拆大建，还是发展新城；是向南发展，还是向北发展。 一把手末位发言制，在金汤镇，是不成文的规矩，在青山县委常委会，则是成文制度。 《青山县委常委会工作规则》规定得很明确，一把手末位发言，避免一言堂。 常委们按照排名顺序，排名在后的先发言。 首先发言的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林建忠，他入常时间最晚，排名最后。 林建忠先是扫视众人，侃侃而谈：“我支持发展新城，新城宜向北发展，理由如下……” 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程枢发言，支持发展北部产业新城。 接下来发言的是县委常委、人武部长姜鹏：“我支持新城向南发展，南城建设有一定的基础。我们干事业，应该一张蓝图绘到底，不能换一任领导，换一个方向。几任领导干下去，东南西北都发展，结果都发展不起来。” 邓金森满意地点点头。 姜鹏哥哥和邓金森哥哥是大学同学，关系很铁。 姜鹏和邓金森关系也很不错。 县委常委、城关镇党委书记吕东斌发言：“我不支持发展新城，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财力有限，民生投入缺口很大，哪有大量资金投入新城建设？” 龙永成向吕东斌投去赞许的目光。 接下来，常委们依次发言。 除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冯和贵反对发展新城外，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苗秀云，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叶南山，县委常委、副县长韩坤都支持发展南部产业新城。 叶南山竟然支持孟依然？ 龙永成心中非常恼火：这家伙什么时候变节了？ 龙永成向叶南山投去不满的目光。 叶南山能感受到龙永成的不满。 但是，叶南山的人生信条就是：谁腿粗就抱谁的腿。 龙永成虽然是青山官场“地头蛇”，却是廉颇老矣，最多一两年，就要转任政协或人大。 而孟依然是市委常委，青山县一把手，来青山时间不长，就迅速巩固了权力。而且，她与市一把手沈媛媛关系密切。其大哥还是江州市副市长。 孟依然前途无量，龙永成日薄西山。 谁都看得很清楚。 因此，叶南山决定放弃龙永成，转而投靠孟依然。 向孟依然靠拢是一回事，孟依然是否接纳他，又是一回事。 因此，必须在县委常委会上旗帜鲜明地表态支持孟依然。 轮到龙永成发言了。 龙永成是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见自己无力改变大局，不如表态支持孟依然，还能送个顺水人情。小说 他退居二线后，想当县人大常委会主任，最差也得当县政协主席，市里到时候必然征求孟依然的意见。 得罪孟依然，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龙永成竟然改变自己坚持的，转而支持孟依然北向发展战略，不仅让邓金森诧异，孟依然也很诧异。 轮到邓金森发言了。 邓金森在县委常委会上一败涂地。 这也在预料之中。 但他是县长，在县长办公会、县政府常务会议上，还有充分的话语权。 也就是说，现在县委这边孟依然说了算，县政府那边，还是邓金森说了算。 邓金森冷冷地说：“发展南城，是因为南城交通、学校、农贸市场配套相对齐全，可以投入的资金要少很多。北边一片荒凉，那要投入多少钱？”青山县财政能承受得起吗？我这个县长是当家人，到时候发不出工资，真会出大事的！” 孟依然不慌不忙地说：“谁说发展产业新城，就一定要全额财政负担所有的支出？其实，现在只要花很少的钱就行！” 众人惊愕，都将目光投向孟依然。 “各位，思想一定要与时俱进啊！现在有一种模式，叫ppp模式。不知道各位听说过没有？了解多少？” 在座县委常委中，听说过ppp模式的应该有，但具体内涵就不知道了。 比如，龙永成，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ppp模式，他也不感兴趣。 他感兴趣的是哪个女人漂亮，某个女人胸围有多大，企业老板送给他多少钱。 孟依然继续说：“ppp模式在很多地方的产业新城建设中已有成功实践。国内已有多家符合条件的运营商。青山北部产业新城应该走以产兴城、以城带产、产城融合、城乡一体的系统化发展理念，引入社会资本，社会资本承担主要管理责任，投资回报与绩效挂钩。我们争取以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充分发挥财政‘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龙永成不解地问：“运营商愿意做赔本买卖吗？” 孟依然说：“赔本？一般来说，不会赔本，双赢结局。当然，做生意有亏有赚，如果经营不善，有可能亏钱，但那不是我们的事。” 孟依然抿了一口茶水，接着说：“产业新城ppp模式可分为建设开发型和产业开发型两种类型。以产业开发型为例，其回报机制是将合作区域内新增的财政收入作为政府支付的唯一来源。也就是说，今后只以产业新城内的财政收入作为分成基础，与全县财政大盘子脱钩，最大程度降低了我们的财政风险。在此基础上，还可以与运营商签订‘递延条款和‘豁免条款’……” 孟依然的发展北部产业新城提议终获通过。 接下来，将是对接有关运营商。 闫晗和老公陆宗山多次给李恨水打来电话，请他去家里做客。 陆宗山提拔为城西街道办事处副主任，完全是李恨水的功劳。 盛情难却，李恨水一次下班后，去了闫晗家。 “李主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闫晗巧笑倩兮。 陆宗山见了李恨水，毕恭毕敬，还有些紧张。 李恨水在城西街道办事处当主任时，陆宗山也是谨小慎微，毕恭毕敬。 “你们的孩子呢？”李恨水问。 他知道小夫妻俩有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我和小陆工作都很忙，孩子爷爷奶奶带得多，也和爷爷奶奶亲。爷爷奶奶住在回迁房里，距离我们这里，开车也就十几分钟。” 闫晗系着围裙，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他对陆宗山说：“小陆，你去附近卤菜店买些卤菜回来补充，记得买青山卤鹅哦。” 陆宗山领命而去。 “李主任，这次小陆提拔，多亏了你。我和小陆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小陆本身也很优秀的。” 闫晗忽然轻叹一口气：“小陆什么都好，就是那方面不好。” 李恨水一时没听懂，问：“哪方面不好？” 闫晗大大方方地说：“男性功能方面啊！本来很正常。孩子几个月时，我们一家去江州玩，住在酒店里。我和他正在恩爱时，突然几个警察破门而入，说接到举报，有人嫖娼。小陆受了惊吓，从此就不正常了。事后才得知，警察跑错了房间。这三年来，四处求医，吃药、针灸、偏方都用遍了，可是没有一丝好转。” 李恨水心中愕然，不是惊讶于陆宗山男性功能有问题，现在有问题的男人不在少数，而是惊讶于闫晗为什么和他说这么私密的话题。 第322章 县报记者闫晗 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守了三年活寡，其中苦楚可想而知。 “闫记者，他们怎么会跑错房间呢？”李恨水不解地问。 “鬼知道他们有多心急！抓赌、抓嫖比什么都积极！去年我一辆电瓶车放在商场路边被盗，报警之后一年多了，毛用没有！”闫晗说着气话。 “陆主任身体吓出毛病来，他们有没有赔偿？” “哪有？我事后倒是找他们理论，他们不认账，只向我道歉跑错房间，却否认小陆的病与他们有关联。小陆又好面子，不让我去找他们。此事就不了了之。” “这毛病应该能看好的。” “唉。”闫晗轻叹一口气，“小陆对我很好，我为了他，才外嫁到青山，他对我多了一份愧疚。现在，他那方面有毛病，对我就更多了一份愧疚。有一次，他喝酒之后和我说，闫晗，守活寡的滋味不好受，你找个情人吧，只要不和我离婚就行，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不说了，再说我就成了祥林嫂了。” 闫晗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李主任，在我的心目中，将你看成小弟弟，别人我也不会说这么隐私的话。” “谢谢闫记者的信任。” “李主任，你是看我烧菜呢，还是看会电视？” 李恨水心中想，我很想看你这个风情辣妈的好身材，但嘴上却说：“我想看看闫记者的厨艺怎样？” “李主任，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厨艺比酒店大厨差那么一丢丢，但比一般家庭主妇好。无他，惟手熟尔。因为我喜欢烹饪，一有空就刷刷短视频，看人家怎么烧菜。” “那我今天可以大饱口福了。” “李主任，如果喜欢，欢迎你常来做客。” “哈哈。我倒是想常来，但经常来，陆主任恐怕会有意见的。” “他有什么意见？这次晋升副科，还不多亏了你！没有你的大力帮忙，再过十年，他都不一定晋升副科。他平日里也多次念叨你，说你人好。” 聊了一会，陆宗山回来了。 “李主任，我家附近有个卤菜店的青山卤鹅非常正宗，队伍排得很长。这卤鹅味道挺不错的。”陆宗山一脸谦卑的笑。 “好呀，等下我来品尝品尝。陆主任，现在工作还顺手吧？” “还行，孔祥辉对我很信任。谢谢李主任的栽培。” “孔祥辉现在什么情况？还是那么有个性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孔祥辉上次和我谈心，说到你，说你人好，不计前嫌，大力推荐他。要不是你的举荐，他也干不了主任。” 李恨水哈哈大笑：“他总算说了一句人话。这倒是事实。我和他并没有任何个人恩怨，有矛盾也是工作上的矛盾。” 菜肴上桌了。 闫晗烧了五个菜，又买了三份卤菜。 李恨水笑道：“这也太奢侈了吧，三个人八菜一汤。” 闫晗嘻嘻笑道：“如果只烧两三个菜，那是待客之道吗？况且，你还是贵客。” 陆宗山说：“最近天气乍暖还寒，剩菜明天我们接着吃，不浪费。” 陆宗山拿来一瓶白酒和一瓶干红。 闫晗莞尔一笑道：“李主任，我酒量不行，但你来了，我哪怕喝醉，也要舍命陪君子。这样吧，你喝一杯白酒，我喝一杯干红，如何？” 李恨水笑道：“我也不能多喝，喝高了，不认识回家的路，或者，睡在路边花坛，就糗大了。” 闫晗不以为然地说：“喝高了，就睡在我家。我家三室一厅，还有两个卧室是空着的呢。” 陆宗山附和道：“对，晚上就睡在我家。就睡次卧室。” 李恨水心想，要是喝断片，上错床，那就事情大了。 闫晗烧的菜肴味道的确很不错，色香味俱全，可与师母时湘云相媲美。 闫晗为自己斟满酒，拉着陆宗山，起身站起，一同敬李恨水：“李主任，大恩不言谢，没有你的鼎力相助，小陆还是小科员。今后还望你多关心、多提携。” 李恨水笑道：“那是必须的。陆主任本来就很优秀嘛，理应获得提拔。” 闫晗说：“他再优秀，也没你优秀呀！李主任也就二十六七岁吧。” 李恨水说：“闫记者猜得很准，今年二十七。” 闫晗啧啧赞叹：“二十七岁就是正科，估计是全县最年轻的正科吧。” “那也不是吧。” “李主任，你是孟书记身边的红人。孟书记又是市委常委，年轻有为。李主任也是年轻有为。” “闫记者，在职场，能力资历差不多，就只能比拼人脉了。甚至，人脉比能力资历学历更重要。就拿提拔副科这事来说，如果有人帮说话，那还不是小事一桩？但是，如果关键时刻没人帮你说话，也许到退休之前还是小科员。这就是现实。” “李主任说的倒是大实话，现实就是如此。” “陆主任好好干，争取干出成绩，等过了最低任职年限后，到时候有机会再帮你说说话。” 副科晋升正科，一般需要两年。破格提拔不受此限。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 有的人，就得了“副科病”，退休之前，还是副科。 闫晗笑靥如花：“再过两三年，李主任最差也是副县长了。” “哈哈，谢谢闫记者吉言。” 李恨水心里明白，只要他不犯错误，哪怕没有政绩，只要二姑和孟依然还在云川，两三年后，他升任副县长是大概率事件。 朝中有人好做官。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李主任，坊间传闻，你是孟书记的老下属，还是她的老乡？”喝了酒的闫晗，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不是传闻，是完全属实。”李恨水没有说出口的是，我还亲吻过孟依然，还是舌吻。 “怪不得孟书记如此信任你。你能力又强，又是她的亲信。任何领导都信任这样的下属。”闫晗作为县报记者，可不是职场小白。 三个人边喝边聊。 准确地说，是闫晗和陆宗山在聊，陆宗山话语不多，只是偶尔插话。 一瓶白酒快要见底。 干红也只剩一半。 “酒不能再喝了。”李恨水说。 李恨水酒量还行，今晚四五两白酒，虽然不少，但也不多。 但他发现，陆宗山明显多了，这从脸色和说话可以看出。 李恨水话音刚落，陆宗山就不省人事了。 “李主任，小陆最多也就是四五两酒量，平日里最多喝个二三两，今天你来，他很激动，就喝高了。” 闫晗叫了几声“小陆”，但陆宗山就像睡着了。 “闫记者，要不要送去医院？”李恨水有些担心起来。 “不用的，睡一觉就好了。以前也喝高过。”闫晗招呼李恨水，“李主任，麻烦帮我抬一下，将小陆抬到床上，怕他受凉。” 两个人合力将陆宗山抬到主卧室床上。 闫晗脱下陆宗山外衣，让他脸侧向一边，盖上被子。 “小陆喝醉酒，会睡一宿的。我们就是将他卖掉，他也不知道。” 第323章 大地房地产公司 闫晗的话语，是不是有着某种暗示？ 闫晗虽然漂亮，却不像是妖冶之人。 当然，这只是李恨水的个人判断。 因为人是会伪装的。 “李主任，我们是不是继续喝酒呢？”闫晗已是醉酒佳人桃红面。 “再喝，我和陆主任一样了！” “那就不喝了吧。吃点饭吧。” 李恨水扒下几口饭。 闫晗单手托腮，凝神望着李恨水，眸子里柔情似水。 “闫记者，不吃饭？” 闫晗一愣神，微微摇头，道：“李主任，不要叫我闫记者了。县报记者，正儿八经的记者证都没有，哪算得上是记者？我比你虚长几岁，就叫我姐吧，算我高攀了。” 李恨水心中一乐，又多了一个漂亮姐姐。 “闫晗姐。”李恨水还真的叫了一声。 闫晗很高兴，说：“那我就不叫你李主任了，叫你名字，不介意吧？” “不介意。” “恨水，小陆让我找个情人，解决生理问题。我不是没想过，但说实在的，没有一个看对眼。”闫晗嘻嘻笑道，补了一句，“不过，我对你印象非常好。” 闫晗的话语，不是暗示，近乎是明示了。 李恨水心旌荡漾。 不过，袁壮志的话，哦不，钱钟书夫人杨绛先生的话言犹在耳：“不要去碰一个已婚的女人，因为她是一个男人的脸面。不要去碰一个已婚的男人，因为他是一个女人的余生。” 《杨绛传》里还有这样一句话：婚外情，就是两个有病的人，以为遇到了良药，其实是遇到了麻醉剂，等药效一过，比以往更疼，说不定还会遇到要你命的鹤顶红。 闫晗是已婚女人，最好别碰！ 就算陆宗山默许，甚至纵容，也最好别碰。 陆宗山之所以默许闫晗找情人，不是变态，也不是开放，而是无奈之举。 哪个男人愿意戴绿帽子？ 当然，极少数心理变态者除外。 李恨水打着哈哈：“闫晗姐，由于职业特点，你应该经常接触各类官员，就没有遇到合适的？” 闫晗摇头道：“县报周二刊，一周就出版两次，只有四个版面，哪有多少采访任务？倒是因为工作关系结识一些官员。有的人还主动向我献殷勤，发信息撩骚，甚至发荤段子、黄色图片和视频，但这更增加了我对他们的厌恶。” 李恨水随口说：“的确有些无聊的人。” “金泽高在青山时，经常在台上大讲廉政，讲作风建设，其实也是个色鬼。有次访谈之后，他主动加我好友，用语言暗示我，说可以帮我调整岗位，助小陆升迁。让我和这个糟老头子睡觉，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李恨水咧着嘴笑，问：“闫晗姐，你是事业编吧？” “是的。” “是不是想挪个岗位？” “有这个想法，但我知道调整岗位不容易。县报社长芝麻粒大的官，一天到晚人五人六的，而且也是个老色鬼，经常暗示我，让我和他上床。我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吗？我从来就不是很随便的女人！退一步说，就算我很随便，也不会人尽可夫！就他那秃头和满嘴大黄牙，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李恨水忍俊不禁，问：“你希望调整到哪个单位？” “随便哪家县直事业单位，只要离开报社就行。” “闫晗姐，调动并不难，但我想啊，最好调到其他单位任职副科级干部。” “啊！不会吧？我可没奢望能当领导。女人嘛，相夫教子就行。” “闫晗姐是想升职，还是不想升职呢？” “恨水，说得我都心动了。既想升职，又不想成天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尽量还是不去人多复杂的单位吧，我怕自己驾驭不了。” “我知道了。闫晗姐，谢谢你的款待，我走啦。”李恨水起身站起。 “走？不是说好了，借宿我家吗？”闫晗一愣。 “那不太妥当吧。我怕别人说闲话。”李恨水讪讪笑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喝得也不少，万一在路上跌倒，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就借宿我家吧。明天早晨，让小陆和你一起出门，别人就不会说闲话的。” 李恨水犹豫了一会，说：“那好吧。” 李恨水走了两步，身子踉跄了一下，闫晗眼疾手快，将他抱住了。 闫晗嗔怪道：“还说要走，这样子，我哪放心让你走？” 李恨水其实喝得并不算多，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恨水，我送你去次卧室休息吧。”闫晗搀扶着李恨水的胳膊。 走进次卧室。闫晗服侍李恨水躺到床上。 闫晗则去餐厅收拾了。 李恨水发现，闫晗的酒量还真不小。半瓶干红下去，还能干家务活。 主卧室里，鼾声如雷。 李恨水躺在床上，由于酒意浓浓，不久也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绝色美女趴在他的身上。 他微微睁开眼。已是夜晚时分，屋子里只有窗户玻璃透射过来的月光。 他忽然意识到，这不是梦。 女人不是闫晗，还能是谁？ 闫晗上身穿着毛衣，微闭着双眼，一脸的陶醉。 她用一只手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李恨水连忙闭眼，眼睛只留出一道细缝。 他是在装睡，也是不想戳穿闫晗。 他用手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疼痛难忍。 看来，这不是美梦，而是现实。 闫晗临走时，还不忘将李恨水的裤衩穿上，盖上被子，伪造假象，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 天亮起床。 闫晗将早餐已经做好了。 “闫晗姐，早啊！”李恨水微笑着打招呼。 闫晗做贼心虚，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说：“我一向早起。” 陆宗山也起床了，笑着问：“李主任，昨晚睡得踏实吧？” 李恨水微笑道：“睡得很香，一觉睡到天明。” 陆宗山说：“我也是哦。” …… 孟依然办公室。 程枢在汇报工作。李恨水也在场。 “孟书记，我们获取一条重要线索。县城本土开发商大地房地产公司去年和龙永成妻子签订一套新房出售合同，约定价格六十八万，并付清全款。但随后，大地房地产公司又将这套房子卖给其他人，并完成了所有手续，形成一房二卖。 按照法律规定，对于一房二卖，导致商品房买卖合同不能实现的，无法取得房屋的买受人可以请求解除合同、返还已付购房款及利息、赔偿损失，还可以请求出卖人承担不超过已购房款一倍的赔偿责任。 龙永成妻子随后起诉，法院一审判决大地房地产公司赔偿六十八万元。大地房地产公司服从判决，当庭表示不上诉。判决生效。三天后，龙永成妻子收到全额赔偿款。 孟书记，我怀疑，这是大地房地产公司精心设计的一种非常隐蔽的行贿方式。” 第324章 打草惊蛇 孟依然蹙眉道：“是啊，青山县是商品房买方市场，不像江州，现在是卖方市场。大地房地产公司这么做，除了变相行贿，实在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程枢说：“是的。大地房地产公司老板与龙永成有多年交情。据我们暗中调查，大地房地产公司在拿地、变更容积率、税费返还等事项上，龙永成提供了帮助。我们掌握了初步证据。但是，孟书记，你也知道，龙永成是处级干部，我们县纪委无权查处。” 孟依然说：“如果证据确凿充分，我会向沈书记汇报。” 程枢说：“龙永成是青山县本土派官员，在位期间，提拔了很多人，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他的口碑并不好，有青山官场‘地头蛇’的外号。” “不管是谁，只要涉嫌贪腐，就要坚决将其拿下来。对了，你暗中调查，龙永成会不会有所察觉？” “孟书记，确实有打草惊蛇的风险，我也不敢断定县纪委没有内鬼。” “也不怕，打草惊蛇，眼疾手快，一样可以抓到蛇。” 这时候，孟依然的秘书周艳红报告，说龙永成等会汇报工作。 说曹操，曹操就到。 看来，有可能是打草惊蛇了。 程枢起身告辞。 “孟书记，向你汇报工作啦。”龙永成来了，脸上堆着笑。 龙永成很少来汇报工作，就是来，也是神色庄重，谱儿很大，调门很高，觉得自己是青山官场本土派势力的带头大哥。 但这次一反常态。 事出反常必有妖。 抬手不打笑脸人。 在龙永成没有正式接受组织调查期间，还是重要的班子成员。 孟依然热情招呼龙永成坐下，并亲自为他泡了一杯茶水。 “孟书记，我来汇报一下近期的党群、组织人事等工作……” 龙永成先是程序性地汇报工作，然后开始表态：“孟书记，在以你为班长的县委班子坚强领导下，全县干部群众同心同德，真抓实干，各项事业有了新的突破。孟书记，作为副职，你做出的任何一项决策，我都衷心拥护，坚决支持。” 说完，龙永成开始观察孟依然的表情。 “龙书记，你分管的几项工作有亮点，有成果，值得肯定。县委班子是个领导集体，只有大家群策群力，团结奋进，才能推动各项工作高质量发展。” “对，对，孟书记所言极是，班子团结非常重要。领导班子成员共事，就像演员在台上演戏，应该互相补台，而不是拆台。”龙永成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地说，“孟书记，据我了解，政府那边做得有些过分，本来应该由县委常委会研究的事项，县政府常务会议就研究通过了。” “还有这事？”孟依然一愣。 “是的。孟书记，你也知道，县委常委会上邓金森势单力薄，说话不算数，但在县政府常务会议上，他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因为我们都不参加那边的会议。” “龙书记，首先我纠正你一点，邓金森不是在市委常委会上势单力薄，而是少数服从多数，县委常委会是集体决策机制，也不存在什么派别。” “对，对，严禁搞团团伙伙、小圈子，严禁组织老乡会、同学会、战友会。孟书记，政府那边将重大事项决策脱离了县委常委会。这事有些棘手啊，说实话，县委常委会上可以决定一些重大事项，县政府常务会议上也可以决定一些重大事项，两者并不是泾渭分明。” “龙书记，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孟书记，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行不行？” “龙书记，你说。”孟依然知道龙永成老奸巨猾，鬼点子多。 “孟书记，我们以县委的名义成立多个领导小组，涵盖政府重大事项的方方面面，建立议事规则，领导小组行使决策权。比如，成立县委重大项目工作领导小组，县里重大项目建设，必须提交领导小组讨论。这样一来，政府那边的重大事项都在县委的领导之下。” 龙永成顿了顿，接着说：“孟书记，我们成立领导小组，邓金森肯定抵触情绪大，因为这无形中架空或削弱了他的权力。但我们可以将成立领导小组议题拿到县委常委会上讨论决定，邓金森势单力薄，哦不，少数服从多数，县委各项领导小组肯定获得通过。” 龙永成果然是官场老狐狸，充分利用规则，让邓金森无话可说。 “龙书记，我看行，你安排县委组织部先拟一个议题，包括成立哪些领导小组、哪些人参加领导小组、领导小组议事规则等，你把把关，我再看看，到时候提交县委常委会研究通过。” “孟书记，我这就安排，到时候请你审阅。” 孟依然满意地点点头。 如果龙永成不贪腐，归顺于麾下，倒是一员猛将。只是，他没将小聪明用在正道上。 就拿用一房二卖索取赔偿款这种隐秘方式受贿来说，一般人还真的想不出来。 “孟书记，我这个人嘛，在经济上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可以拿人格担保。不过，逢年过节，有亲朋好友下属带些烟酒，有时还给孙子包个红包。大部分是人情往来。他们家办喜事丧事，我也出份子钱的。不过，我仔细梳理了一下，有些礼品礼金打着擦边球，我主动上交市纪委了。这是我最近主动上交的八万四千六百二十元的收据。” 龙永成从兜里掏出一张收据，递给孟依然。 看来，的确是打草惊蛇了。 龙永成先下手为强，主动上交部分礼品礼金，赢得主动权。 “孟书记，我愿意接受组织的任何处理，有时候对于人情往来，确实没把握好一个度。” 孟依然安抚道：“龙书记，这事我知道了。按照规定，主动上交的、金额不大的，不算违纪。以后要注意了，将人情往来与庸俗关系区分开，要保持亲清的政商关系。还是要将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对你的工作能力，我是认可的，以后要多修身养性，多注重细节，不能被糖衣炮弹击中，这得不偿失啊。” 龙永成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孟书记批评得多，我照单全收，立行立改。” 孟依然笑道：“我这不是批评，是友善提醒。大家在一起共事，都是缘分。互相支持，互相谅解嘛。” 龙永成总算松了一口气。 打草惊蛇，也是好事，至少让龙永成看到有人对他磨刀霍霍了。如果识时务，赶快改变，不要再搞团团伙伙，不要总为了反对而反对，这没好果子吃。 古代皇帝，明知道大臣贪腐，却不查处，这是制衡之道，也是驭人之术，其中道理，说简单也简单，说深邃也深邃。 孟依然自然知道，龙永成并不是真心归顺，而是权宜之计。 就像古代大臣，一旦被皇帝察觉有异心，赶紧表忠心，等时机成熟，该造反还造反。 第325章 讲话稿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李恨水趴在电脑前，为孟依然撰写讲话稿。 明天，青山一中以“怀抱梦想，敢想敢为，争做好青年”为主题举行十八岁成人礼仪式，孟依然应邀参加，并发表讲话。 讲话稿的切入点让李恨水很伤脑筋，是以成年人的姿态告诉学生们成长的秘方，还是再给学生们一碗心灵鸡汤？ 想来想去，李恨水还是决定，尽量写得质朴、有真情实感，这样容易引起青年学生们的共鸣。 写材料，就像建房子，最难的是搭建框架，一旦基本框架完成，添砖加瓦、装修装饰就简单多了。 李恨水以《十八岁的你们，属于什么》为题，分为三个部分：十八岁的你们，属于青山；十八岁的你们，属于阳光；十八岁的你们，属于远方。 科班出身，框架已定，李恨水文思泉涌，一气呵成。 菲菲下晚自习回来了。 “哥，你猜我晚自习时，在忙什么？”菲菲神采飞扬。 “不是学习吗？”李恨水微笑着问。 菲菲越来越漂亮了，这要是上了大学，绝对是校花级别的。 “不是哦。”菲菲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哥，明天下午，学校举行十八岁成人礼，我作为唯一的学生代表发言，县领导都要参加呢。” 李恨水笑了，指着笔记本电脑，说：“我俩晚上在做同样的事。你写讲话稿，我也在写讲话稿。” “哥，明天你来我们学校，并发表重要讲话吗？” “我陪同县委书记去你们学校，是她发言，我作为秘书，为她撰写讲话稿。也不是什么重要讲话，就是交流嘛。” 菲菲凑在电脑前，一字一句地读完李恨水撰写的讲话稿。 “文采太好了！本来，我还对我的讲话稿沾沾自喜，觉得写得不错，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与你的差得太远！哥，指导我吧，我可不想明天在众人面前丢脸。” 李恨水仔细阅读菲菲的发言稿，总体不错，文字优美，充满真情实感，但在结构上有些乱，也就是说，房屋框架没搭建好。 李恨水一点出问题实质，菲菲茅塞顿开。 “哥，我这就着手修改，改完后，你再帮我润色啊！” “好的，你先修改，不打扰你了。” 李恨水回到自己卧室。 王可韫发来消息：哥，我刚才又哭了，因为想姐姐。姐姐都失踪快半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呜呜。 李恨水回复：唉，关键当事人逃到国外。如果能将他们抓回来，一切水落石出。 王可韫回复：哥，怎样才能将他们抓回来？ 李恨水回复：抓回来只是理论上的，其实很难。可韫，工作怎样？ 王可韫回复：还比较顺手。哥，你谈女朋友了吗？ 李恨水发了个微笑的表情，然后回复：可韫，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王可韫回复：你和我姐已经离婚，而且，我姐……你其实可以谈个女朋友。 李恨水回复：可韫，你谈男朋友了吗？ 王可韫回复：没有，倒是有不少男孩追我，但都被我拒绝了。 李恨水回复：为什么呢？ 王可韫回复：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我感情上受过伤，更怕被伤害。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宁愿孤独终老。 李恨水回复：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呢？下次我帮你物色物色。 王可韫回复：哥，有像你这种类型的吗？ 李恨水…… 其实，李恨水不是傻瓜，早就看出王可韫倾心于他，但是，他怕无意中又伤害她。 王可韫那么美丽，那么温柔，那么清纯，那么善良，已经被深深伤害过一次，已经变得敏感和脆弱，不能再次接受伤害和欺骗。 王可韫回复：哥，怎么不说话了？ 李恨水搪塞：刚才接了个电话。 王可韫回复：哥，下次我去县城办事，顺便看看你啊。 李恨水回复：好呀，到时候带你吃好吃的。 …… 青山一中十八岁成人礼如期举行。 陈菲菲作为唯一的学生代表，一上台就因为出众的外表而备受瞩目。 她的演讲稿文采斐然，普通话字正腔圆，声情并茂，场下掌声雷动。 轮到孟依然发言了。 对于李恨水的讲话稿，她高度认可，没有假话、大话、空话、套话，不贩卖心灵鸡汤，文字质朴，情真意切。 孟依然的讲话，拉近了与学生们的距离，激起学生们的情感共鸣，赢得无数掌声。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孟依然感慨道：“恨水，今天发言的那个女学生陈菲菲，不仅学习成绩好，长得也漂亮，讲话稿写得也很出色。青山县发展后继有人啊！” 李恨水心中一乐：陈菲菲与我同住一屋大半年了，她的讲话稿有我润色的功劳。 当然，他不会说出这些。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女人嘛，都是多愁善感的。 他附和道：“是的，那女孩不错，有外表，也有内涵。” 孟依然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恨水，我们过几天去趟京城，主要是两件事。第一件事，陪沈书记，争取高铁站落户青山。沈书记对这件事高度重视，不仅去省里争取，还要去京城争取。第二件事，为了北部产业新城建设，有必要去趟华夏建设总部，对接一下合作事宜，争取签订合同。” 李恨水说：“好的，京城我还没有去过呢。” 孟依然面现惊讶之色：“不会吧？没去过京城？” 李恨水笑道：“真的没去过。谢谢孟书记给我机会。” 孟依然嫣然一笑：“行，到时候我给你当导游。” 李恨水故意摆出夸张的表情：“县委书记亲自给我当导游，我赚大了。” 孟依然笑而不语。 因为有司机在场，要不然，李恨水还会来几句玩笑话。 下午，快下班时分，县卫生局长王海生打来电话：“李主任，今晚有空吗？” “怎么，请我吃饭？”李恨水笑着问。 “是的，新开了一家土菜馆，味道不错。除了你我，就是刘艳丽母女二人。” 刘艳丽，就是藏在王海生桌子底下，为他服务的穿粉红色运动鞋的女人，是金汤镇卫生院防保站负责人，女儿是县医院院聘护士。 “行，你发个地址给我。”李恨水很想见识见识，刘艳丽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主任，不用开车了。我让师傅接你。晚上，怎么说也要喝几杯。” “也行。”李恨水爽快答应了。 第326章 萝卜招聘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王海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他工作能力很强，有想法，有魄力。 当然，有魄力是褒义词，如果换成贬义词，就是一言堂、瞎折腾。 王海生在金汤镇花了大代价搞了一个工业园，当时看是瞎折腾，但在程枢主政期间，派上大用场，引进、入驻多家工业企业，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李恨水作为县委办主任，必须培植自己的势力，同时作为孟依然的大内总管，也是为孟依然拉队伍。 人在官场，最忌讳没有自己的势力，成了孤家寡人。 县主要领导与县直机关及各乡镇主要负责人，其实是互相共存、互相利用的关系。 下级希望得到上级的支持和提拔，上级也希望下级认真工作，并且听话，甚至办些私事。 土菜馆二楼一间小包厢。 四个人围坐在一张小方桌前打掼蛋。 王海生和刘艳丽对家，李恨水和刘艳丽的女儿宫雪对家。 刘艳丽人到中年，风韵犹存，嘴唇上涂着口红，像猪血。 宫雪二十出头，头发染成时髦的亚麻黄，穿着白色的开衫和浅绿色长裙。 宫雪性格外向，还很妖冶，看装扮、听谈吐，不是那种单纯、本分的女孩。 “艳丽，李主任是我的小老弟，我们关系很铁，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藏着掖着。”王海生笑着说。 刘艳丽媚笑道：“李主任，你是孟书记身边大红人，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 李恨水哈哈大笑：“由王局罩着就行，说实在的，我还真关照不了你。” 刘艳丽很会说话：“李主任，你罩着王局，王局罩着我，就相当于你罩着我。” 宫雪向王海生抛了个媚眼：“王局，什么时候帮我解决编制问题呀？” 王海生的眼珠子定格在宫雪身上，说：“不是不可以，但操作起来有难度。” 刘艳丽不以为然地说：“王局，我知道你有办法。搞个萝卜招聘不就行了吗？宫雪擅长舞蹈，你在报名条件内注明必须舞蹈达到几级。这样报名人数就会少很多。” 王海生说：“擅长舞蹈的女生多着呢。” 刘艳丽说：“王局，你可以这么设置才艺护士岗位：擅长舞蹈，形象气质佳，普通话标准，身高165cm以上，有护士工作经验。这样一来，报名人数不会太多。还有，你可以将这个岗位招考人数设置为一人以上。” 王海生说：“要求擅长舞蹈，形象气质佳，总得有个说出口的理由吧？” 刘艳丽说：“王局，理由还不简单？要求形象气质好，会唱歌跳舞是大型文艺表演需要，因为每年医院都有一些大型的文艺活动。招聘护士除日常从事临床护理工作外，还要兼任医院文艺骨干、形象大使、活动讲解员等工作。其他医院不是没这么干过，你在网上搜搜就知道了。” 李恨水用手机在网上一搜，还真搜到了，笑道：“刘站长说得没错，山东省某县人民医院还真设置了才艺护士岗位。” 王海生爽朗地笑道：“既然李主任都发话了，那就这么办。招聘工作是县卫生局和人事局联合组织的。我们根据需要设置岗位，还需要县人事局审核把关。到时候，也许还需要李主任协调县人事局。” 李恨水很清楚，以王海生的活动能力，完全可以协调县人事局解决招聘岗位设置问题，之所以这么说，一是想让他做个顺水人情，二是想让此事合法化，将来万一出事时，还有人罩着。 宫雪反应很快，巧笑倩兮：“帅哥主任，这事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啦。” 王海生趁机说：“小雪，这就得看你如何讨李主任欢心了。可以说，在青山县，没有李主任搞定不了的事。” 王海生倒也不是吹牛，的确，以李主任目前的地位和人脉，很多事情都可以解决，哪怕不合规的事。 这就是权力的威力。 宫雪俏皮地说：“王局，你让我怎么陪帅哥主任，我就怎么陪他，可以吧？” 王海生纠正道：“小雪，大错特错！你这么说，李主任还会产生误会，认为你听命于我。你应该听李主任的。不仅你听李主任的，我也听李主任的。李主任让我去东，我不敢去西。李主任让我去南，我不敢去北。” 宫雪嬉笑道：“帅哥主任，今晚有何吩咐？” 李恨水心想，这姑娘够开放的，哪怕让她今晚上床，她也会一口答应。 李恨水含笑不语。 王海生接过话茬：“还能有什么吩咐？将李主任服务好。他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宫雪窃笑道：“帅哥主任，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你让我跪着，我绝不站着。” 李恨水心中惊叫：这姑娘看来是老司机。就是不知道王海生有没有上她。不过，依照王海生的尿性及宫雪的个性，不是没可能。 宫雪说出如此大胆的话，刘艳丽不但不制止，还笑着鼓励。 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 王海生将牌一摊，说：“老是被李主任压着打，不打了。我们换个节目。要不，让小雪表演一下舞蹈才艺？” 宫雪当即说：“我来跳一支肚皮舞吧。” 王海生和刘艳丽将小方桌搬到一边，腾出更大的空间来。 房间内空调温度上来了。 宫雪大大方方脱掉外衣，上身只穿粉红色的胸罩。 这是跳肚皮舞的需要。 肚皮舞就是通过肚皮的微妙起伏，展现出女性天性中的柔美与神韵。 如果不露出肚皮，能叫肚皮舞吗？ 宫雪身材曼妙，肤白貌美，腹部没有赘肉。 刘艳丽很配合地播放一首音乐。 和着音乐节拍，宫雪翩翩起舞，身姿优美。 她时而婉转扭动，时而低头娇羞，时而舒展双臂，时而手舞足蹈。 音乐变得欢快起来。 宫雪舞蹈速度也跟着加快，一连原地转了十几个圈，手势自然，极富张力，美不胜收。 李恨水情不自禁鼓起掌来。 王海生和刘艳丽也跟着鼓掌。 舞蹈结束，宫雪还鞠躬做了个致谢的动作，没有一点娇柔做作，浑然天成。 “献丑啦！”宫雪谦虚地说。 “休息一会，再换种舞蹈，让李主任和王局领略舞蹈的魅力，也让他们见识你的才艺。”刘艳丽笑盈盈地说。 “遵命！”宫雪俏皮地说。 第327章 舞蹈家 接下来宫雪相继跳了拉丁舞和中国舞。 不得不说，宫雪有舞蹈方面的天赋。 她是被学医耽误了的舞蹈家。 刘艳丽满心欢喜，因为她注意到了李恨水和王海生对宫雪跳舞非常满意。 只要李恨水和王海生联手，真心帮忙，宫雪拿到事业编不在话下。 李恨水上包厢里的洗手间时，王海生也进来了。 李恨水心中嘀咕：这家伙，怎么这么急不可耐？ “老弟，对哪个感兴趣？”王海生一脸猥琐的笑。 “你是不是将她们都……”李恨水难以启齿往下说了。 “没有哦，我有那么无耻吗？刘艳丽是我老情人，宫雪我可没有碰她。” “真的吗？” “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王海生信誓旦旦。 “相信你不会跟自己寿命作对。” “老弟，刘艳丽口活一流，要不要体验一下？只要你愿意，她一百个愿意，那女人最势利、最无耻了，比我还无耻。” 李恨水摇摇头：“没兴趣。” “那宫雪呢？” “以后再说吧，最近肾虚。” “哈哈哈，女人多了，会伤身体呀！老弟可要悠着点。这样吧，以后需要，直接找她，她很开放的，你也能看得出。” 菜肴上桌了。 农家土菜虽然比不上高档酒店菜肴华丽、讲究，但味道毫不逊色。 几个人边喝酒边聊天。 刘艳丽关注点还在女儿编制上：“王局，宫雪自幼对舞蹈感兴趣，对学习没兴趣，就算是萝卜招聘，笔试还是要参加的，我担心，她能不能顺利进入面试？” 王海生说：“那最近就收收心，多看看书呗。” 宫雪撅着嘴，说：“王局，你也知道，我最讨厌看书了。” 王海生咧着嘴笑，就是不表态。 宫雪问：“王局，能不能提前搞到笔试题目？” 王海生说：“如果是院聘护士考试，那是可以的。但这种有正式事业编制的考试，是人事局组织命题的，难度很大。” 刘艳丽说：“王局，网上不是曝光过多次事业单位招聘考试涉嫌舞弊的新闻吗？有个地方，多个职位的第一名比第二名多三十多分。还有很多地方，招聘考试泄题。” 李恨水接过话茬：“相比较公务员考试，事业单位招聘考试，特别是县一级招聘考试，要乱一些，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 王海生笑道：“李主任，那你认为公务员考试就没有猫腻？” 李恨水说：“笔试应该没有，面试嘛，很难说。” 王海生说：“李主任，那我就以亲身经历告诉你，面试也是有可操作空间的。” 李恨水好奇地问：“是吗？” 王海生说：“我在金汤镇任职期间，做了一回面试考官。面试是市委组织部、市人事局、市公务员局联合组织的。面试前一天晚上，有熟人进入我的房间，给了我一张照片。这是位考生的彩色生活照片。熟人说，明天面试时，考生发型、衣着、领带与此一致，让我关照一下。第二天，我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考生。” 李恨水不解地问：“不是说考试前考生、考官随机抽签吗？” 王海生神秘兮兮地说：“恨水老弟，考生抽签顺序多少，不影响他在哪个考官组，只决定他的上场顺序。至于考官抽签，那就更可以操作，影响更不大了。我告诉你呀，面试结束后，成绩没公布前，甚至可以拆开密封档案袋，可以请考官及工作人员改分数。当然，一般人做不到。” 李恨水瞠目结舌：“不会吧？” 王海生哈哈大笑：“恨水老弟，还有艳丽，小雪，我刚才是在说故事，你们就当听故事吧。公务员面试是完全公开公平公正的，没有任何可操作空间，至于网上说的面试舞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恨水哈哈大笑。 刘艳丽说：“王局，我认识一个人，他老家是外省的，考进了我们市当公务员，他家没有任何背景。” 王海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艳丽，凡事要动动脑子。面试能找到关系的少之又少。如果报考同一职位的几位考生都找不到关系，那就是完全公平的。” 刘艳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看来，不要被表象迷惑，不能人云亦云。” 王海生说：“以前啊，我也认为公务员面试绝对公平公正，但亲身经历后，有了更深的认识。不过，对于绝大多数考生来说，面试其实还是很公平的，很多没有背景的考生也能通过公务员考试成功考上公务员。毕竟，考试前能找到考官的不是普通人。” 王海生抿了一口酒，说：“我酒喝多了，刚才说了胡话。我可以收回我说的吗？那都是在讲故事，完全虚构，纯属胡说八道！” 李恨水笑道：“王局，不要担心，我们都在听故事呢。” 刘艳丽说：“王局，我们刚才听你说故事。说实话，我更关心的是宫雪如何顺利上岸？” 王海生打着哈哈：“先喝酒，这事放在一边。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太复杂的事。” 听王海生这么一说，刘艳丽心里有底了。 她知道王海生点子多。 王海生的确胸有成竹，山东某县一次性招聘60个才艺护士。 一百多人参加面试，本来条件就苛刻，报名人数不会太多，宫雪还是可以入围面试的。 只要入围面试，就能稳操胜券了。王海生自信有这个活动能力。 当然，王海生也想过，是不是通过人事局的朋友提前将试题搞到手？难度虽然大，但不是不可能。关键是，有没有这个必要冒这个风险？ 喝了酒之后，刘艳丽和宫雪说话更放肆了。 刘艳丽说：“李主任，结婚了吗？” 王海生抢着说：“告诉你呀，李主任可是正儿八经的单身汉。” 刘艳丽顿时来了劲：“李主任，你看我家小雪，怎样？” 这一对母女都不是普通人，惹不起，李恨水连忙摆手：“我有女朋友了。” 刘艳丽有些失望。 宫雪语出惊人：“李主任，要不，我做你情人吧！” 李恨水苦笑：“这不太好吧？我可不想生活作风有问题。” 王海生说：“恨水老弟，你看小雪国色天香，多才多艺，什么时候寂寞无聊了，可以直接找她。” 宫雪撅着嘴，娇嗔道：“王局，说得我好像失足女似的。我虽然性格外向，但不卖身哦，我也不差钱。” 王海生不悦地说：“谁说你卖身了？” 李恨水举起酒杯：“喝酒，喝酒，不谈这个。” 宫雪缠着李恨水，加为好友。 刘艳丽也加了李恨水好友，说以后有事时可以找他。 都认为李恨水是棵大树，以后好在大树底下乘凉。 第328章 再见罗雨晴 晚餐后，李恨水找借口溜了。 这对母女真的惹不起、不敢惹，惹了之后恐怕很难脱身，最好的办法是躲她们远远的。 京城。 这是李恨水第一次来京城。 青山方面去了三个人，除了孟依然和李恨水外，还有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苗秀云。 云川方面，沈媛媛和几个随从，以及省发改委的同志。 第一站，是去国家发改委还有铁路总公司。 为了高铁站能够落户青山县，沈媛媛甚至动用了不少私人关系，包括他的大哥——沈海洋。 沈海洋可是正部级官员，又分管组织工作，说话分量很重。 虽然说，在青山县设高铁站，铁路线路弯曲，铁路建设成本多花二十几个亿，但是，决策是人拍板的。 沈媛媛据理力争，说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理应得到更多的关照。 而且，青山县百姓对建设高铁站非常憧憬，心情非常迫切。 前期，李恨水还有意组织百姓，打出横幅，并组织万人签名，要求在青山县设高铁站。 现在，这些照片、十万人联名信成了佐证，虽然作用不是很大，但至少让有关方面看到了民意汹涌。 经过多方协调、找关系，青山县新建高铁站一事基本搞定。 晚上，在下榻的酒店房间，孟依然和李恨水一同拜见沈媛媛。 孟依然首先表达谢意：“沈书记，我代表青山县六十多万父老乡亲向你表示感谢。青山新建高铁站后，就打开了一道对外开放的大门，百姓交通出行更加方便，经济发展更有动力。” 沈媛媛淡然一笑：“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理应给予更多的政策优惠嘛。” 孟依然将话题转移到龙永成身上，说通过暗中调查，得到了部分龙永成涉嫌贪腐的证据。 沈媛媛蹙眉道：“证据确凿充分吗？” 孟依然说：“部分证据确凿充分，但县纪委无权查处处级干部，因此请沈书记协调。” 沈媛媛犹豫了一会，说：“依然，这事缓一缓吧，时机还不成熟。” 孟依然点头道：“一切听沈书记安排。” 沈媛媛满意地点点头。 孟依然本身也是市委常委，和沈媛媛是一个阵营的。 现在的市委常委会，主要有两个阵营。 一个是沈媛媛阵营，一个是莫啸天阵营。 两个阵营势均力敌，总体上，沈媛媛阵营略微占优势，但还远远不到掌控全局的地步。 不像孟依然，已经牢牢掌控了青山县委常委会。 在市委常委会上，孟依然坚定地站在沈媛媛这一边。 不选边站队不行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邓金森有莫啸天罩着。 为了发展南城，邓金森扯起虎皮当大衣，将莫啸天请过来了，为他站台。 孟依然只能加入沈媛媛阵营。 沈媛媛也将孟依然当做自己人。 “依然，我说时机不成熟，主要有两方面的考虑。”沈媛媛说。 孟依然侧耳倾听。 沈媛媛接着说：“第一，市纪委书记不是我们的人。第二，龙永成与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是战友，关系密切。政法委书记算是我们的人，但是，他有些摇摆，因为莫啸天也在争取他。如果此时，将龙永成拿下，无疑会激起政法委书记的反感，对我们非常不利。” 孟依然明白了。 李恨水也明白了。 沈媛媛的两个理由，最重要的还是第二个理由：因为巩固权力的需要。 沈媛媛巩固权力是第一位的，拿下贪腐的龙永成则是第二位的。 “当然，暂时不对龙永成动手，不代表将来不对他动手。”沈媛媛补充道。 孟依然说：“沈书记，一切听你安排。” 沈媛媛说：“依然，自从你上任后，青山县各项工作都有大的起色，市委是满意的，要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孟依然微笑道：“那还望沈书记多多支持青山。” 沈媛媛笑道：“这次来京城，不就是专程为青山设高铁站的事吗？对于青山，我是高看一眼的。” 闲聊了会，孟依然起身告辞。 根据日程安排，沈媛媛一行回云川，孟依然一行则在京城对接华夏建设总部，商洽青山北部产业新城建设事宜。 李恨水回到自己房间，从窗外眺望京城的夜景。 天空的繁星、都市霓虹灯和街灯融为一体，勾勒出一副美丽的画面。 苗秀云来京城，顺便去大学看望读大四的女儿。 孟依然给李恨水打来电话，说出去一起逛街，领略京城的夜景。 美女姐姐作陪，李恨水自然是喜不自禁，求之不得。 孟依然穿着休闲。 黑色的直筒牛仔裤搭配一件羊羔毛外套。 简约而不简单，秀气而不俗气。 两人走下电梯。 却见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一幕让李恨水差点惊掉下巴。 电梯里竟然是霍泰白！ 这并不让人惊讶。 世界很大，世界又很小。 霍泰白本来现在就常住京城。 霍泰白与一个女孩十指紧扣，女孩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关系非常亲密。 按理说，霍泰白是花花公子，又是单身，身边有女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然而，这女孩不是别人，而是罗雨涵同父异母的妹妹罗雨晴。 不错，正是罗雨晴！ 去年那个晚上，差点被霍泰白强暴的女孩就是罗雨晴。 想不到，现在罗雨晴和霍泰白你侬我侬。 不得不让人慨叹人生无常。 霍泰白和罗雨晴也异常惊讶。 特别是罗雨晴，更是手足无措。 “霍泰白，想不到我们在京城又见面了！”孟依然不冷不热地说。 “是啊，想不到你们在一起。”霍泰白的目光先是落在孟依然身上，又落在李恨水身上。 “霍泰白，你误会了。李恨水是县委办主任，我们来京城是有公事在身。” “孟依然，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和谁在一起，我无权干涉。”霍泰白说，“要不，去我房间吧？我们聊聊。” 孟依然犹豫了一会，同意了。 罗雨晴不敢正眼看李恨水，低声说：“恨水，你也来啦？” 李恨水苦笑：“雨晴，想不到我们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罗雨晴低垂着头，低声说：“是啊，我也觉得很讽刺，但这就是生活。” 自从罗雨晴进京后，与李恨水的联系越来越少，直至不再联系。 那天夜里，要不是王可韫一个接一个电话，罗雨晴就献身于李恨水了。 然而，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第329章 华夏建设集团 孟依然跟着霍泰白，进了房间。 李恨水问罗雨晴：“你开了房间吗？” 罗雨晴白了李恨水一眼：“恨水，你这是明知故问！明知道我和霍泰白的关系，却这样问我！附近有座公园，我们出去走走吧。” 李恨水给孟依然发了条消息，说和罗雨晴出去走走。 世事很奇妙。 本来，罗雨晴和霍泰白在一起，孟依然和李恨水在一起。 现在，对换位置了。 公园就在酒店对面。 两个人坐在公园长椅上。 “雨晴，听你姐说，你陪妈妈来京城看病，在京城找到了一家影视公司。”李恨水心中苦涩。 “是的，注定我逃脱不了霍泰白的手掌心，也许，是宿命吧。” 罗雨晴开始述说她来京后的经历。 “我在这家影视公司工作还不到一个月，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霍泰白收购了这家公司，成为新老板。” “再次见到霍泰白，我懵了，他也懵了。我记得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话：雨晴，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我们注定有缘。我当时心事重重地走了。” “北漂族真的很不容易，困难重重，而且，我还要带妈妈看病。医院里没有熟人，做个脑电图还要预约到三四个月以后的。而且，我的工资只能够租房，妈妈看病、生活费都在吃老本。” “霍泰白以公司老总的名义和我谈话，那次谈话，他很坦诚，并向我道歉，请我原谅，并说对我倾心已久，迫不得已，才采取暴力手段。他问我有什么困难，我只提到妈妈看病难。他二话没说，就给那家医院的副院长打电话，副院长是他好哥们。” “就这样，妈妈看病难问题彻底得到解决。我很感动。霍泰白对我的好，抵消了我对他的坏印象。” “他再一次向我表白，说他已经和孟依然离婚，是个单身男人，还给我看了离婚证书。他向我表白，说爱我，并说愿意娶我。” “我经不住他甜言蜜语的诱惑，也感谢他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终于，在一个微醉的夜晚，我成了他的女人。那是我的第一次。” 李恨水插话道：“雨晴，你知道吗？霍泰白有艾滋病。” 罗雨晴并不感到惊讶：“他向我坦白了。是在我们发生关系之后。我无意中发现他在吃抗病毒药。我问他，他没有隐瞒。我和他做爱，他每次都戴套的。艾滋病并不通过接吻、拥抱、共餐传播，这是基本常识。因此，我并不担心会感染艾滋病。” “雨晴，你会嫁给霍泰白吗？” “会呀！他承诺娶我，我的第一次都给了他，不嫁给他，嫁给你，你要吗？” 李恨水讪讪笑道：“祝你们幸福吧。” 罗雨晴微微一笑：“恨水，谢谢你的祝福。其实，那天晚上，我是决心献身于你的，可是你，没有要我。” “那天晚上，我的前妻离奇失踪了。我没有心情，再说了，妻妹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唉，也许我们注定无缘。” “也许是吧。想想生活和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那天晚上，我拼命逃脱霍泰白的魔爪，对他恨之入骨。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主动委身于他。是不是很滑稽？是不是很讽刺？恐怕小说家都不敢这么写！” “雨晴，我们回酒店吧。”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现在的罗雨晴，已不是过去的罗雨晴了。 唉！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孟依然已经离开霍泰白的房间。 李恨水给她发了条信息：姐，我回来了，还逛街吗？ 孟依然回复：没心情了。 李恨水回复：要我过去陪你说说话吗？ 孟依然回复：你来吧。 孟依然的房间。 她正在黯然神伤。 “姐！”李恨水轻轻叫了一声。 “恨水，本来心情很好，现在，心里一团糟。”孟依然苦笑道。 “姐，看来你对霍泰白仍有感情。 “不知道。恨水，想不到霍泰白和罗雨晴在一起。一个差点被他强暴的女孩，又甘愿成为他的女人。我怎么感觉，这比影视剧里的情节还荒唐可笑呢？”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罗雨晴注定逃不过。姐，不要再纠结了。你和霍泰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我也没想过要和他复婚。他是个花花公子，我早有耳闻。但今晚撞见他和罗雨晴在一起，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 “听罗雨晴说，霍泰白给她看了离婚证，并承诺娶她。” “承诺？”孟依然冷笑，“别人不了解霍泰白，我还不了解他？他连我都欺骗过，这世上什么人他不敢欺骗？” “姐，按照你的意思，霍泰白说娶罗雨晴，只是欺骗她？” “恨水，以后你就知道了，霍泰白会不会娶罗雨晴？我替罗雨晴感到惋惜，一个年轻漂亮清纯的女孩，为什么要委身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且不说霍泰白不可能娶她，就算娶她，她到底图什么？到头来，她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留下伤痕累累，黯然离去。” “姐，你不是也嫁给霍泰白了？” “我和她没有可比性，我是报恩，报答救命之恩。而且，按照霍泰白的说法，这个世上，我是唯一让她真心爱的女人。我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不说了，恨水，越说越烦。” “姐，忘掉霍泰白，重新开始新生活吧。” 孟依然喃喃道：“是啊，霍泰白今晚也说了，让我彻底忘了他。” 沉默了一会，孟依然说：“恨水，你回去休息吧，我想静一静。” 李恨水转身离去。 正要出门，孟依然又将他叫住了：“恨水，明天上午按照原计划拜访华夏建设总部。” 华夏建设总部。 华夏建设副总翟启鹏接见孟依然一行。 孟依然任职江南集团副总时，由于业务关系，与翟启鹏打过交道，但只是工作往来，没有私交。 翟启鹏并不看好投资青山北部产业新城，原因很简单，青山县是国家级贫困县，产业辐射带动能力有限。 虽然华夏建设深耕三四线城市，但都是一些经济较为发达的城市。 毕竟，华夏建设投资开发产业新城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赚钱，不是慈善机构。 孟依然则大力推介青山：“青山县虽然是国家级贫困县，但别忘了，这可是金字招牌。很多县脱贫后，仍然不愿意放弃这个金字招牌，因为可以享受国家很多优惠政策、各类补助。 青山县经济发展态势强劲，招商引资金额逐月攀升，多个重大项目顺利开工。青山县加快推动产业集聚发展，县域经济迈上新台阶。 随着城镇化步伐加快，越来越多的乡镇居民在县城买房。而且，高铁站即将落户青山、高速公路即将正式通车。青山县北部距离江州市区不到六十公里。江州房价高企，越来越多的江州市民有意向在青山县城买房……” 孟依然说了很多，然而，翟启鹏始终不看好青山，他微笑着说：“孟书记，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欢迎你来华夏建设集团参观考察，我们也会热情接待你们，但投资青山，开发北部产业新城，说真的，我做不了主，也不敢做主。我虽说是副总，但也是为老板打工，对老板负责。投资开发青山县北部产业新城，除非集团老总洪天赐或常务副总洪伊妍拍板。” 孟依然心中不快，说了那么多，完全是白费口舌。 但是，她也很矛盾。华夏建设不愿意投资，其他企业就愿意投资？ 青山县发展前景不错，但那只是前景，存在很多变数。 而企业投资，更看中的是当前利益。 如果不能按照ppp模式引进开发商，那她在县委常委会上的表态就成了笑柄，邓金森如果将她一军，她将无地自容。 孟依然一行下楼时，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着职业女装的漂亮女人，突然叫住了李恨水。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华夏建设集团常务副总洪伊妍，总裁洪天赐的女儿。 洪伊妍准确叫出了李恨水的名字，还知道他来自青山。 李恨水摇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她。 洪伊妍嫣然一笑：“李恨水先生，我们去年见过面。真是贵人多忘事呀！” 李恨水惊诧不已，将洪伊妍浑身上下打量一番，对她毫无印象。 第330章 有缘的人，总会相逢 李恨水耸耸肩：“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你。” 洪伊妍窃笑道：“李恨水先生，我如果提醒你一下，你一定会有印象！” 李恨水微笑道：“还请洪总提醒。” 洪伊妍说：“去年我和两个同伴在青山县青龙镇一家老字号饭店用餐，有一个坏蛋向我索要联系方式，他就和同伙对我们大打出手。幸亏李恨水先生出手相救。” 李恨水恍然大悟。 那是在张玉洁离开金汤镇前夕，他们结伴去青龙镇看望秦如霜，顺便品尝美食一条街的美食。 在一家老字号饭店里，他恰好看到袁壮志的保安队殴打三个女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当时，由于三个女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有的嘴巴、鼻子出血，一脸的血迹，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不过，当时记得，三个女人身材都不错，衣着光鲜，像是从大都市来的。 没想到，其中一个就是洪伊妍。 “洪总，我想起来了。时隔这么多日，想不到洪总还记得我的名字。” “那次我们只受了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若不是李先生见义勇为，我们不死也得惨。那几个坏蛋，太可恶了！李先生是我们的大恩人呢。事后，我也试图找到你的联系方式，但没有成功。我坚信，我们还会见面的。没想到，我们在这里重逢。” “有缘的人，总会相逢。相逢的人，会再相逢。”李恨水呵呵一笑，“他们的头头袁壮志已经死了，犯罪团伙已经覆灭。现在青山县非常安全，欢迎洪总再去青山，我还在上次那家饭店宴请洪总。” “说得我都心动了。李先生，来我们集团，有何贵干？” 翟启鹏简要说了李恨水此行的目的。 洪伊妍当即说：“我们去会议室，再议此事。” 华夏建设集团是一家大型民营企业，总裁洪天赐有两儿两女。两个儿子都从政。洪伊妍是大女儿，小女儿在国外留学。 这些网上都有介绍。 由于身体原因，洪天赐很少来集团上班，集团重大事项通常由洪伊妍拍板。 洪伊妍也成为洪天赐理所当然的接班人。 又一次来到会议室。 这一次，孟依然让李恨水介绍青山县情及发展前景、优势。 洪伊妍笑着问：“李主任，如果将青龙美食一条街复制到北部产业新城，会有什么效果呢？” 李恨水竖起大拇指：“洪总，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想法，我觉得很有眼光，与孟书记大力发展夜市经济的构想有契合之处。孟书记主政青山后，提倡大力发展夜市经济，在管理上要求不要管得太死，让摊位可以摆出来，让汽车有地方停放。” 洪伊妍点点头：“如果投资青山北部产业新城，我想我们会做好规划，将夜市经济与美食一条街作为特色项目，希望能吸引各地游客。” 华夏建设集团在江中省已签订两个产业新城项目，如果加上青山，将是第三个。 另两个产业新城项目，一个早已完工，经济效益不错。 另一个正在开发中，进展顺利。 上次洪伊妍来青山，主要是督导项目开发。途中，顺便来云川旅游，听说青龙镇美食一条街不错，就和同伴驱车前往，没想到无辜挨打。 那两个女伴，都是她的下属，一个是秘书，一个是集团战略投资部长。 接下来，双方具体讨论合作细节，包括利润分成方式等。 中午，吃了便饭后，又继续讨论。 看得出来，双方都很有诚意。 傍晚时分，双方签订了意向合作协议。 洪伊妍表示，近期她会率队前来青山，实地考察，然后再谈正式签订合同事宜。 孟依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还没有正式签订合同，但此事八九不离十，主要是在细节上了，比如分成模式和比例、管理权归属等。 华夏建设集团财力雄厚，国内影响力巨大，而且，有丰富的产业新城开发经验。 下午的会谈，李恨水还见到了上次被打的另两个女人：洪伊妍的秘书夏末和集团战略投资部长潘月娥。 再次见到救命恩人，夏末和潘月娥既兴奋又激动。 夏末二十五六岁，身材苗条，长着好看的瓜子脸，笑起来脸上还有小酒窝，就像刚走出象牙塔的大学生。 潘月娥三十多岁的模样，身材丰腴，圆脸，虽没有惊鸿一瞥之感，却也很耐看，谁说圆脸微胖女人就不让人怦然心动？ 晚宴，在京城一家五星级大酒店。 晚宴有着双重性质，既是欢迎宴，又是感恩宴。 人还是要多做善事。 虽然说，好心并不必然会有好报，但很多时候，还是有好报的。 这次进京，两项任务基本完成。 虽然有不和谐的插曲，但总体来说，孟依然心情还不错。 苗秀云有女儿陪着，在京城游玩。 孟依然则成为李恨水的向导，去了京城不少景点。 最后一个行程是去八达岭长城。 两人跟长城一日游旅行团，跟团虽然浪费时间，但也少烦神。 孟依然穿着休闲，戴着墨镜和时尚的遮阳帽，背着背包。 上了旅行大巴，两人坐在一起。 男人帅气，女人漂亮。大巴车的游客不时向他们投去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他们本能地认为这是一对情侣。 在京城，孟依然也彻底放飞自我。 这里，不怕遇到熟人。 退一步说，就算遇到熟人，或者偷拍什么的，她也不害怕。小说 她和李恨水都是离异单身。 就算两人有亲密关系，也与生活作风问题无关。 孟依然像一个普通女人一样，用手机上网刷短视频。 平日里，她日理万机。真的没有太多时间刷短视频。 “恨水，你看，这新闻。南京一居民家突发火灾，丈夫把妻子放在阳台外面。因为害怕妻子掉下去，丈夫在屋内死死拉住妻子的手保护妻子，而此时男子的皮肤已被烧伤。阳台救妻男子很让人感动。”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啊。不管是夫妻，还是情侣，都应该有这种精神。” “假如有一天，我遭遇生命危险，会不会有人挺身而出？” “依然姐，我会的。” “真的吗？”孟依然不相信地问。 “真的。” “我只是有感而发，随口说说而已，我可不希望那种事发生。” 孟依然的话，一语成谶。 不久后，她真的遭遇生命危险，李恨水舍身相救。 第331章 北部产业新城 到了八达岭长城脚下。 爬长城，可以选择直接爬上去，还可以先选择乘坐缆车，直接上高点，然后再爬。 孟依然拒绝乘坐缆车，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既然来爬长城，乘坐缆车就失去了乐趣。 人这一辈子，总要爬一次长城，感受风景和奇迹，历史与文明。 然而，爬长城是体力活。 孟依然一开始还劲头十足，爬到中途，有些气喘吁吁了。 李恨水伸出手，抓住孟依然的手。 “依然姐，休息一会吧。”两人拍照、欣赏风景。 站在长城上，李恨水不由得想起小学课本上的一段描写：远看长城，像一条长龙，在崇山峻岭之间蜿蜒盘旋。 “依然姐，我们合影吧！”李恨水从背包里拿出自拍杆。 “好呀。”孟依然嫣然一笑。 李恨水凑近孟依然身边，一只手从她的身后绕过，大胆搂住了她的腰。 孟依然的身子就像触电般的颤栗，俏脸一片酡红，但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许。 “茄子！” 合影顺利完成。 李恨水的手还在孟依然的腰上，舍不得松手。 孟依然红着脸，轻轻拨开他的手，嗔怪道：“够了吧。” “不够。”李恨水坏笑。 两人的关系，是四不像，不像上下级关系，不像情侣关系，不像姐弟关系。 …… 孟依然从京城回青山后的第五天，洪伊妍来了。 陪同她来的还有集团战略投资部长潘月娥和秘书夏末。 欢迎会后，孟依然亲自陪同洪伊妍实地考察北部产业新城选址地。 选址地一片荒芜。 不过，北边有一条贯通南北的河流，还有一座小型水库。 李恨水大做文章，对洪伊妍说：“洪总，你看这水库和河流，水库以后就成了城市内湖，河流可以打造成景观带。青山县城镇化率低，这些年不少乡镇居民在城里买房。北部产业新城将是首选。” 如果换成其他地方，洪伊妍是不太可能在这里投资的，哪怕吹成一枝花，因为投资是要考虑将来回报率的。 不能说投资青山县北部产业新城一定亏损，但至少比在别的地方赚得少。 因为青山全县也就六十几万人口，有的人口大县一百多万，甚至两百多万人口，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青山经济发展总体落后，人民生活水平不高。 但是，她对李恨水有一份感恩之情。 要不然，她也不会来青山实地考察。 说青山县是她的伤心地，也不为过。 “孟书记，李主任，北部产业新城建设，县里有哪些配套设施呢？”洪伊妍问。 孟依然的想法，就是以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一毛不拔是肯定不行的。 但是，可以向上级争取项目资金。比如，学校和医院。 孟依然当场表态：“洪总，我们在北部产业新城规划建设城关小学、青山四中城北分校区。青山四中和城关小学是青山县最好的初中、小学。我们还将规划建设县人民医院城北分院，大型农贸市场，大型体育场。 青山一中位于老城区，学校占地面积小，校舍不够用，教学条件有限，已不能满足扩招和教学需要，我们计划在北部产业新城建设青山一中新校区。老校区筹建青山实验初中。 我们将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大力发展装备制造、新型材料、电子信息、智慧农业、生命健康等新兴产业。 我们还要积极争取在北部产业新城设立大学新校区，建设职业学院。” 城市建设新城区，套路大同小异，引进相关产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都是先新建学校，而且是名校，再建医院、农贸市场、体育场，借此吸引人气。 对于孟依然的回答，洪伊妍很满意。 孟依然说：“洪总，我们还将积极争取江州到青山快速路立项。到时候，青山县城到江州市区只需要四十分钟。” 实地考察北部产业新城选址地后，孟依然亲自陪同洪伊妍一行参观金汤镇桃花村旅游风景区。 经过大半年的建设，桃花村旅游风景区已初见雏形，预计下半年第一期就可以开放接客。 晚餐，安排在青龙镇的黄屯饭店，这是有上百家历史的老字号饭店。 再次来到这家饭店，洪伊妍心情复杂。 去年，在这里遭到流氓无辜殴打。 今年，作为客人，成为青山县委、县政府的座上宾。 人生无常啊。 大包厢，十几个人济济一堂。 饭店的特色菜肴上桌了。 洪伊妍赞不绝口。 上次，她还没吃到美味佳肴，就无辜挨打。 李恨水话中有话地说：“洪总，我希望，以后能有更多机会请你在这家饭店吃饭。” 洪伊妍莞尔一笑道：“李主任，我决定投资青山县北部产业新城，以后呢，我就会有更多的机会来青山。” 李恨水精神大振：“洪总，我还希望，在北部产业新城，有一条美食街，在那里，既可以品尝全国各地的美食，也可以毫无拘束地吃烧烤，品尝小龙虾。” 洪伊妍说：“李主任，只要你们政府部门大力支持，一定会实现的。我希望，到时候能成为网红打卡地。” 李恨水说：“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北部产业新城建设，将会不遗余力支持新城建设。青山县是一座充满希望、拥有未来、令人向往的城市。历史将会证明：你们投资青山县是非常有眼光的决定。” 集团战略投资部长潘月娥嬉笑道：“青山县有文化历史底蕴，有温泉，有山水，要不是我老公、孩子在京城，我都想申请来青山县工作。” 夏末接过话茬：“洪总，我和潘部长不一样，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不是我舍不得离开洪总，真想申请来青山，为北部产业新城建设做些自己的贡献。” 洪伊妍将目光投向夏末：“小夏，你说的可是心里话？” 夏末脱口而出：“心里话。洪总，我老家就是江中的，父母亲就在江中，我是有在江中省工作的想法，但是，我舍不得离开你。从你身上，我学了很多。而且，你对我那么关照。” 洪伊妍说得语重心长：“小夏，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作为秘书，你是称职的。入职几年来，你进步很大，可以独当一面了。” 洪伊妍话锋一转：“一个人不可能当一辈子秘书。是时候锻炼自己了！我决定，让你担任青山县北部产业新城项目负责人，全权负责青山县北部产业新城建设。” 夏末惊讶得睁大眼睛：“洪总，我能行吗？” 洪伊妍点头道：“小夏，我很看好你呢。在工作中，既要大胆，又要心细。我是你坚强的后盾。” 夏末激动地说：“洪总，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甩开膀子大胆干啦。” 青山县北部产业新城建设项目正式签约。 …… 今年汛期，似乎比往年来得早些。 五月初，断断续续下了几天雨。 然而，雨量没有减少，在短暂晴天之后，又下了一天一夜大雨。 青龙镇县河水位超警戒水位0.9米，而且大雨还在持续，防汛形势非常严重。 防汛救灾工作成为青山县的头等大事。 在这场洪涝灾害中，孟依然差点以身殉职。 第332章 防汛 青龙镇防汛形势最为严峻。 县河、月亮河等多条河流流经青龙镇。 青龙镇是工业大镇，一旦堤坝垮塌，后果不堪设想。 孟依然亲自坐镇青龙镇，李恨水作为县委办主任，自然鞍前马后。 某某村内涝严重，几百亩良田被淹；某某河道发生管涌，目前正在全力堵塞；沙袋、木桩、冲锋艇短缺，请求支援…… 虽然快到凌晨时分，孟依然没有休息，指挥，协调…… “孟书记，休息一会吧？会议室有折叠床。”李恨水劝说道。 孟依然摇头：“防汛形势如此严峻，我就算睡，也睡不着呀！” “孟书记，只有养精蓄锐，才有精力打下一场战斗啊。” “同志们都没休息，我哪能先休息呢？等下半夜再说吧。” “天气预报说下半夜就没雨了，接下来几天，天气晴好。” “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麻痹大意。比如，堤坝长期受到高水位河水浸泡，土质松软，容易溃破。我们还得严防死守，不能功亏一篑。” 孟依然泡了一杯咖啡，给自己提神。 李恨水也照葫芦画瓢，泡了一杯咖啡。 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孟依然不睡觉，镇长吕志浩自然也不敢睡觉。 镇党委书记张青松在另一个防汛点上。 每年到汛期，镇干部都全员在岗，哪怕不干具体的活，也要在防汛一线。 不论平时有多自由散漫，但非常时期，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当然，极少数人除外。 党政办主任靳晓萍也没有睡觉。 孟依然来了，这可是一个主动巴结的好机会。 本来，她是傍着张青松的。 但张青松的连襟饶连和突然死了。 张青松就像突然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 虽然他攀上了龙永成，但那是花钱买的关系，并不持久。 再说了，龙永成退居二线也只是时间问题。 靳晓萍上洗手间时，正好看到从洗手间出来的李恨水。 李恨水任职青龙镇党委副书记时，靳晓萍将权力用到极致，在公务用车、公务接待等事项上，对他百般刁难。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的李恨水，成了孟依然身边红人。 “李主任，要不要休息一会，接待室可以休息的。”靳晓萍眉开眼笑。 “不用了。”李恨水冷冰冰地说。 “李主任，等汛期过后，我登门拜访，负荆请罪。”靳晓萍见四下无人，一脸媚笑。 “负荆请罪？你何罪之有？” “没有服务好李主任，就是我最大的错。” 靳晓萍心想，没有猫不吃腥，前有莫善昆，后有张青松，都被我的肉弹击中，你李恨水难道穿着铠甲吗？ 李恨水懒得理这种势利女人。 靳晓萍热脸贴了冷屁股。 这时候，靳晓萍的短信铃声响了。 一看，是张青松发过来的。 张青松在防汛点上，并不需要具体干活，指手画脚就行。 闲得无聊，就躺在床上找靳晓萍撩骚。 张青松：晓萍，睡了吗？ 靳晓萍：没哦。孟书记都没睡，我敢睡吗？ 张青松：那娘们战斗力很强啊。 靳晓萍：不怕我向她举报，说你对领导不敬？ 张青松：不相信你会这样做，因为你是我的人。 靳晓萍：什么时候让我官复原职？ 张青松：日后再说。 靳晓萍：你不是已经日了我吗？ 张青松：那还不够，对你爱不完。 靳晓萍：汛期过后，你去趟县委组织部，说我防汛有功，就该提拔。 张青松：你倒是提醒我了。近期，你可要抓住机会，摆拍几张照片。到时候，我请媒体大力宣传你的先进事迹。巾帼不让须眉哦。 靳晓萍：行，我可不仅是摆拍，是实实在在防汛哦。现在都凌晨时分了，我还没有睡，不是防汛又是什么？ 张青松：有了先进事迹，我再去县委组织部，去龙书记那里，要求提拔你这样的好干部。 靳晓萍：等我官复原职，我好好陪你疯一疯。反正，我现在是个单身女人，没人管得着。 张青松：你和老公离婚了？ 靳晓萍：他嫌我脏，和我离了。其实，他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他嫖娼成瘾，有时一次还叫两个。上次被抓了现行，还是我找关系将他摆平了，只罚款没拘留。不是为了孩子，我才懒得管他呢。 …… 吕志浩接到高山村电话汇报，说村里靠近山边区域发生山体滑坡，道路被掩埋，严重威胁山脚下几十住户的生命财产安全，为以防万一，村里正在组织附近住户连夜撤离，但部分老人不相信房屋会受损，不愿意撤离。 吕志浩当即向孟依然汇报。 孟依然决定，立即去现场，做群众思想工作，实在不行，只能强来。 毕竟，人命关天。 雨小了。 孟依然、李恨水、吕志浩，还有靳晓萍，赶往现场。 靳晓萍本来可以不去的。 作为党政办主任，她的主要职责是留守值班。 但为了表现自己，等媒体报道时有“先进事迹”可以挖掘，又为了能有更多接近孟依然的机会，她自告奋勇，要求前往。 靳晓萍主动请缨，要求奔赴防汛第一线，孟依然当场提出表扬。 靳晓萍越发有精神了。 到了高山村，已是凌晨一点了。 下了几天几夜的雨终于停了。 月亮居然从云层里探出头来。 天气预报果然很准，接下来的几天，以晴到多云天气为主。小说 今夜防汛，算是黎明前的黑暗。 道路上堆着很多防汛物资，车子过不了桥，驾驶员将小车停在河边。 穿过前面的一座桥，就到了高山村山体滑坡现场。 前面的一座小桥，建成已有40年，是一座石拱桥，后来又用水泥修缮过。 李恨水接到一个电话，是县防指打来的，汇报各地汛情。 此时，孟依然、吕志浩和靳晓萍正站在桥面上查看水情。 河面上波涛汹涌。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座桥突然垮塌。 孟依然等三人当即掉落汹涌的河水中。 孟依然落水时，本能地叫了一声“恨水！” 正在接听电话的李恨水，大惊失色，当即将手机扔给驾驶员，只说了四个字：赶快报警，便纵身跳入滚滚水流中。 他是奔着救孟依然而跳水的。 孟依然穿着红色的外套。 在月光下，他隐约看到了在水中打转的一抹红色。 第333章 生死一线间 “依然姐，我来啦！”李恨水大声说。 他是想给孟依然以信心。 李恨水从小就是在水里泡大的，水性一流，但是，在滚滚波涛中，他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无助。 “恨水！”孟依然叫了一声，又被波涛卷入水中。 “李主任，救我！”这是靳晓萍的声音。 靳晓萍就在李恨水身边不远处。 靳晓萍肠子都悔青了，如果不出风头，不来防汛第一线，就不会落水。 她已经看到死神在向她召唤。 此时，李恨水心里一点底没有。 别说救上孟依然，就是自己能不能活着上岸，都是个未知数。 洪水无情。 人定胜天只是美好的愿景。 虽然他和靳晓萍有过节，但并不希望她死。 但是，他哪有能力再救靳晓萍？ 他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只能祝福靳晓萍平安了。 见到李恨水，靳晓萍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使出吃奶力气，试图抓住他的一只手。 李恨水却用力向孟依然的方向游去。 一个浪头，将靳晓萍拍得远远的。 李恨水终于抓住了孟依然的手。 “依然姐，我在！”李恨水激动不已。 “恨水，谢谢你。”孟依然有气无力地说。 “依然姐，坚持住！我们一定会平安脱险的！”李恨水给孟依然打气。 一个浪头打过来，两个人被洪水淹没。 然而，李恨水死死抓住孟依然的一只手。 他知道，只要一松手，孟依然就会永远离他而去。 哪怕是死，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此刻，李恨水的脑海中竟然产生古怪的念头：去阴曹地府和孟依然成为夫妻。 孟依然被水呛了，已经失去知觉。 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完蛋！ 李恨水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这种绝望，甚至比上次和张玉洁在山洞里还要强烈。 因为在山洞，死神不会突然降临。 但此时此刻，死神已经向他招手。 天无绝人之路。 前面飘过来一棵大树。 这大树就是救星。 李恨水拼尽全力，拉着孟依然坐在大树上。 此时的孟依然不省人事。 摸摸她的胸口，还有心跳，呼吸很微弱。 必须立刻对她实施溺水救助！ 前面河道拐弯，大树撞在河岸石块上，停止漂流。 李恨水大喜，抱着孟依然，跳到荒滩处。 这处荒滩比水位高，比河岸低，是一块不大的平地。 此时的孟依然，情况比之前更严重，好像呼吸停止。 救人刻不容缓！ 溺水后如何救人，李恨水懂得这方面的知识。 他半蹲着，将孟依然腹部搁在腿上，头部自然下垂，将她口里的水排出。 接下来，李恨水将孟依然上衣脱掉，然后调整姿势，开始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 终于，将孟依然从死神手中拽回来了。 李恨水精疲力尽，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 岸边巡逻的民工发现了，当即报告，孟依然和李恨水都被送到医院。 三天后。 由于连续几日晴天，汛情已得到缓解。 县人民医院单人病房。 由于休养需要，也是为了杜绝不正之风，孟依然特意给院方打了招呼，不泄露她病房信息，不要任何人探望。 当然，李恨水除外。 李恨水再一次来了。 值班护士正是刘艳丽的女儿宫雪。 “李主任，你来啦。”穿着粉红色护士服的宫雪见了李恨水，就像见到如意郎君。 “病人情况怎样？”李恨水轻声问。 “由于溺水时吸入脏水，造成肺部感染，炎症没有完全消除。其他指标都已恢复正常。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宫雪说。 “好的，保持房间清净，不要打扰病人休息，定期组织查房。”李恨水叮嘱道。 “每次都是院长亲自查房。” 孟依然正在休息，睡得很香，发出均匀的呼吸。 “好的，你出去吧，有需要时再叫你。” “好的。”宫雪走出病房，并随手将房门关上。 李恨水坐在床边，凝神望着睡着的孟依然，百感交集。 两人都命大福大。 吕志浩和靳晓萍仍然处于失眠中，沿途乡镇组织几百人，沿着河岸展开拉网式搜索，但仍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其实，大家都知道，两人凶多吉少，遇难的可能性很大。 孟依然醒了，见李恨水坐在床边，又惊又喜。 “恨水，你来啦。”孟依然从床上坐起。 孟依然头发散乱，气色不是太好，精神有些憔悴。 也难怪，她从阎王爷那里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孟书记，现在感觉怎样？”李恨水关切地问。 “恨水，私下场合，不要叫我孟书记。”孟依然嫣然一笑，纠正道。 “依然姐，遵命！”李恨水做了个鬼脸，俏皮地说。 孟依然忍俊不禁。 “那两个失联人员有下落了吗？” “没有。” “恨水，增派力量，加大搜索力度，就说是我说的。” 孟依然话音刚落，李恨水的手机响了。 打电话的是青龙镇党委书记张青松。 “李主任，向你报告一个沉痛的消息，吕志浩和靳晓萍两位同志的遗体几乎在同一时间段被发现……” 虽然早有预感，但李恨水还是很震惊，也很难过。 人生无常啊。 想到去年，吕志浩费尽心思抢走了本应属于李恨水的镇长宝座。 靳晓萍睚眦必报，处心积虑报复李恨水，其实，她和莫善昆丑事败露，与李恨水毫无关系。 现在，他们两人就这么突然死了。 真的如网上常常引用的那句话：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孟依然黯然神伤：“恨水，奇迹终究还是没有发生。两位同志不管过去做了什么，毕竟牺牲在防汛第一线，你负责协调好，让他们都评上烈士，给他们、他们的家人及所有拼搏在防汛第一线的同志一个交代吧。” 李恨水表态说：“这事我负责协调，保证落实到位。” “还有，恨水，让县委宣传部组织笔杆子，深挖他们的先进事迹，并主动联系主流媒体，大张旗鼓、深入广泛地宣传他们的先进事迹，让他们先进事迹发扬光大。” “没问题，这是应该的。” “上次在京城，我看到南京阳台救妻男子的事迹后，曾有感而发，没想到一语成谶。恨水，当时你说，会在我遭遇生命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说实话，当时我心里是不太相信的。但是，这次石桥垮塌，在生死一线间，你冒着生命危险，没有任何犹豫，用实际行动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昨天夜里，我一觉醒来时，想到此，感动得泪如雨下。” 李恨水憨憨地笑着。 “恨水，我清楚地记得，石桥垮塌时，你正在河岸上接听电话。面对滔滔洪水，你不怕吗？” 第334章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 李恨水微微一笑道：“依然姐，说实话，那时候，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因为我知道，那是你最需要我的时刻！” 李恨水说的是真话，孟依然随着垮塌的桥梁一起坠入水中的那一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恨水，如果落水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你也会这样做吗？” 李恨水抓耳挠腮，憨憨笑道：“依然姐，我也不说假话，如果换成其他人，我不一定会这么做。 你也知道，当时水流湍急、波涛汹涌，跳下去，就意味着很可能会死亡，因为没有救生衣及其他任何救护设施。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我们命大福大，就算我们穿着救生衣，也不一定能够活着回来。” “是啊，在水中，我非常绝望，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有一刻，我也很绝望，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恨水，发现我天生克水。小时候，我随父亲去河里洗澡，差点被淹死，幸亏父亲及时将我救起。 在澳洲留学期间，游轮失事，我坠落汪洋大海，幸好霍泰白拉我一把。 这一次，又是在水里。你舍生忘死，将我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 相比较霍泰白，你的精神更让我感动，他是顺手拉我一把，将我拽上处于漂流状态的残碎船舱甲板，而你，奋不顾身救我。 谢谢你，恨水，又一次给了我生命。我会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好。” 有人敲门。 是医院院长和医护人员查房。 医生对孟依然做了一些必要的检查。 结果让人满意。 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县委县政府为吕志浩、靳晓萍两位抗洪烈士隆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不管吕志浩和靳晓萍曾经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他们牺牲在抗洪第一线是不争的事实。 灵车驶过街道，送行的群众胸佩白花、手握菊花，神情凝重，横幅上写着“最美的逆行者、英雄一路走好”等字样。 各大新闻媒体也在重要位置发表两人先进事迹的新闻报道。 青山县委县政府发文，号召在全县范围内学习两位烈士的先进事迹，化悲痛为力量，继承烈士遗志，将青山县各项事业推上新台阶。 当然，少数媒体上也做了深度报道，说那次桥梁垮塌坠入河中的不止吕志浩和靳晓萍，还有孟依然和李恨水。 但是，毕竟吕志浩和靳晓萍牺牲了，所以媒体着力点大都放在二人身上。 沈媛媛秘书邢一凡打电话给李恨水，让他来一趟。 李恨水知道，二姑一定要有重要事情向他交代。 李恨水到达办公室时，只有邢一凡在，说沈书记正在主持召开市委常委会，还没散会。 两个人也算是老熟人了。 “李主任，沈书记的前任秘书舒晴已经提拔副处级了。”邢一凡忽然说，“她正科四五年了，也该提拔了。” “哦，新职务是什么？”李恨水一愣。 舒晴向袁壮志泄密，沈媛媛很念旧情，没有给予她任何处分，只是让她离开县委办，去副处级建制的市人力资源服务中心任副主任，级别还是正科级。 “市人事局副局长。” “人事局可是热门单位啊。” 邢一凡抿着嘴笑。 沈媛媛回来了。 李恨水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沈媛媛先是问了李恨水的工作情况。 李恨水一一回答。 “天鹏，由于工作变动，我即将调离江中省了。” “调离江中省？进京还是去外省市？”李恨水惊讶不已。 “已经考察过了，正式调令还没下，去江东省。” “平调还是高升？”和二姑说话，李恨水没有那么多顾忌。 “拟任省委常委。” “二姑，恭喜高升。正厅升任副部级，而且，江东省是经济发达省份。” 李恨水口头恭喜，心里未免有些失落。 有二姑罩着，很多工作开展顺利得多。 现在，二姑虽然高升，但那是去外省。 县官不如现管。 在李恨水看来，二姑提升副部级，是多重因素合力的结果。 二姑是女同志，提拔女干部是有名额指标的，二姑的大哥沈海洋又是分管组织工作的京官，二姑本身能力、政绩、资历都符合条件。 “天鹏，我在想啊，你的工作是不是要调整下？”沈媛媛观察李恨水的表情。 “调整？去哪里？” “天鹏，年轻人要在多个岗位上历练，才能快速成长成才。而且，现在提拔干部，也有这方面的具体要求。比如，提拔副处级领导干部，原则上要求有在两个正科级岗位的工作经验。” “二姑，全听你安排。” 沈媛媛点点头，说：“天鹏，我可以透露一下我调离后云川的官场大致布局。不过，在正式人事任免决定出来前，你要注意保密。” “二姑，我会保密的。” “天鹏，我调离后，市长莫啸天接任市委书记。 市委副书记关海龙升任市长。 市委常委、纪委书记常春升任市委副书记。 市委常委、统战部长张正奇转任市委常委、纪委书记。 虽然说市委常委的具体分工由市委决定，但市纪委书记任命得经过省纪委同意。所以提前知道张正奇出任市纪委书记。 其他常委分工，暂时维持不变，以后由市委根据工作需要调整。 关海龙、张正奇和我关系密切，但常春和莫啸天是多年老交情。 天鹏，我的想法是，你去市纪委工作一段时间，对于你，是很好的锻炼。在查处贪官过程中，对人生、对前途、对官场也会有新的思考。 不过，我特意提醒你，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在纪委工作，或多或少掌握一些信息、线索，这关系到别人的前途和命运，既要让这些信息和线索为自己所用，又不至于惹火上身，这需要权谋。 张正奇是我多年的老熟人，我会给他打招呼的。 当然，你在市纪委工作时间不会太长，下一步，提拔副处级领导干部后，会面临新的工作岗位。无论在哪个岗位工作，都要记住我之前和你说的话，并学会保护自己。” 李恨水特意问道：“二姑，孟依然的职位没有变动吗？” “暂时没有。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职务变动只是时间问题。怎么，有些舍不得离开她？”沈媛媛似笑非笑地问。 李恨水处变不惊，淡然道：“孟书记是非常优秀，非常亲民，也是非常有亲和力的领导，从她身上，我学到了很多。” 从内心里，李恨水是很不舍离开孟依然的。 但是，他也知道，就算不去市纪委，总有一天，他们会分开。 要么孟依然调离，要么他调整岗位。 第335章 单亲妈妈 沈媛媛又嘱咐了很多，最后说：“天鹏，袁壮志被抓时，林建忠缴获了不少他的罪证。这些罪证包括他拉拢、收买、控制官员的证据材料。林建忠将这些材料交给了冯若兰。本来，是想移交给纪委的，但你也知道，市纪委书记常春是莫啸天的人。等张正奇正式接任市纪委书记后，冯若兰会将这些证据材料移交给市纪委的。” 和二姑道别后，李恨水去找王子月。 王子月在市委宣传部工作。 一开始，她只是借调，但前不久，她已办理正式调动手续。 王子月有孕在身。 虽然李恨水建议她堕胎，但王子月强烈拒绝了，坚持要将孩子生下来，哪怕是做单亲妈妈。 王子月就是这么有个性。 实事求是地说，李恨水并没有欺骗过王子月。 是王子月甘愿献身于他。 而且，之前李恨水一再说了，他不会承担任何责任。 王子月也从来没让他负责。 李恨水本来是想找个红颜知己，却没想到王子月竟然要为他生孩子。 王子月租住在单位附近的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 “恨水，娃又踢我了。”王子月一脸的欣喜。 王子月已经有五六个身孕了。她将大肚子裸露出来，用手轻轻抚摸。 “恨水，这是娃的腿，大长腿，是女生哦。” “子月，你有孕在身，要上班，回来还要做家务，很累吧？” “当然累呀，可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我就不感到累了。”王子月开始轻轻哼唱，哼唱给腹中孩子听。 “恨水，我现在每天胎教，我们的宝宝，一定是个聪明宝宝。” “子月，对不起，我没能给你想要的生活，给未来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李恨水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愧疚。 唉，这辈子欠了多少感情债！ “恨水，我说话算话，永远不会求你娶我。我不会勉强你的。只是希望，孩子出生后，你能抽时间陪陪她。” 对于王子月，李恨水其实没有多深的感情。 两人的结合太仓促。其间也有意外事件的促成。 再说了，沈家很难接受出身平民的王子月。 “会的，子月。我会尽父亲的责任。” “恨水，父母亲都认为孩子是金晓磊的。他们问我，我默认了。” 金晓磊因为强暴妇女、敲诈勒索等多个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在青龙镇时，金晓磊通过各种方式散播王子月是他女朋友，且两人已经上床的谣言。 三人成虎。很多人都认为王子月曾是金晓磊的女朋友，王子月腹中孩子自然是金晓磊的。 李恨水苦笑：“想不到，金晓磊为我背了黑锅。” 王子月吃吃笑道：“我默认金晓磊是腹中孩子父亲，还不是为你的前途考虑？父母亲一开始是强烈反对我将孩子生下来，说不能为罪犯生孩子。但我说，将孩子打掉也可以，我辞职后远走他乡。他们妥协了。妈妈见我辛苦，下周来云川，负责照顾我。” 李恨水说：“子月，快则十天半个月，慢则个把月，我也要来云川上班了，到时候也可以照顾你。” 王子月又惊又喜：“是吗？那太好了！你以后住在哪里？” 李恨水说：“市纪委从市委大楼搬了出去，在市廉政教育中心那边办公，距离你这边较远。我要在那边租房。” 王子月有些失望：“我倒是希望你能和我住在一起。” “子月，到时候，我有空就来看你。你有什么急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那好吧。你要是和我住在一起，妈妈又会问来问去。” “子月，假如我一直不娶你，你就一直做单亲妈妈？” “有何不可呢？我就是我，特立独行的我。” 李恨水忽然很冲动地搂抱王子月，柔声说：“子月，对你愧疚太多，有时候回想起来，当初就不应该拥有你，因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王子月忽然哭了：“恨水，你这么说，我心里很难受。你是不是后悔了？” 李恨水说：“子月，我不是后悔，我是心存愧疚。正是由于我的冲动，才导致你今天的一切。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初的决定？” 王子月将头深埋在李恨水的胸膛，轻声说：“恨水，我从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过得很幸福。你知道吗？我现在最幸福的事，就是抚摸腹中孩子。有孩子，我就很幸福。” “子月，委屈你了。”李恨水动情地说。 “委屈？我可从来没觉得自己委屈。恨水，你知道吗？每次想你的时候，我就抚摸腹中孩子，因为她的身上流着你的血脉。” …… 孟依然办公室。 “沈书记要调离江中，这事很多人都知道。组织上考察很难瞒得住。但是，恨水，你要去市纪委工作？” “是的，这是沈书记的安排。” “恨水，说实话，我还真的有些舍不得你离开呢。” “我又何尝不是呢？” “不过，从成长成才的角度出发，在多个岗位历练的确是件好事。 纪委的确能锻炼人，也会让你知道很多外人不得而知的东西。 比如，很多官员有污点，纪委有举报信，也有案件核实材料。 但是，很多时候，这个人不一定受到处理，或者，受到的处理与其过错并不匹配。 你能看到、掌握，但别人就没有这个条件。” “是的，这也有风险。” “恨水，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我说的保护，不是别人打你，你打回去。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谢谢依然姐的提醒。” “恨水，你调整岗位后，谁是接任县委办主任的最合适人选？” “县农业局长秦如霜。”李恨水脱口而出。 当沈媛媛考虑调他去市纪委时，他就想到这个问题。 适合县委办主任的人选其实有很多，但最合适的是秦如霜。 原因有很多。 第一，秦如霜是女同志，在女领导身边很合适。 第二，秦如霜工作能力很强，有思路，有想法。 第三，秦如霜是孟依然这边的人。 此外，李恨水还有坏坏的心思，就是邀功请赏，按照秦如霜一贯的风格，会奖赏他一个晚上。 “我对秦如霜印象不错，是个实干家。自从成为农业局长后，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又是女同志，是接替你的合适人选。” 孟依然看了看手表，说：“恨水，这样吧，有几个乡镇书记等下要汇报工作。你晚上去我那里，想和你好好聊聊。” 第336章 心想事成 李恨水回到自己办公室。 屁股还没坐热，秦如霜敲门进来了。 “李主任，刚刚参加了一个会议，顺便过来，向你汇报上半年工作开展情况。” 秦如霜还是那身打扮，习惯于穿牛仔裤，将她的美腿和翘臀映衬得淋漓尽致。 “秦局客气了，我俩可是平级。” “但你是在重要岗位上呀。” “对了，秦局，正好有件事和你商量下。” 秦如霜在李恨水的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李恨水的目光落在她匀称、健美的腿上。 秦如霜是个很现实的女人。 她和李恨水的交易，与爱情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恨水每帮她一次，她最多只陪一夜，多一次也不行。 事后，不管李恨水是明示，还是暗示，都会被她巧妙拒绝。 李恨水也不好意思死皮赖脸求她。 “李主任，什么事，请指示。”秦如霜盈盈一笑。 “秦局，你来农业局后，做了不少事，成绩可圈可点。我多次向孟书记汇报了你的成绩，孟书记对你的工作高度认可。” “李主任，你看，这是我写的上半年工作总结和下半年工作打算，你看看。” 李恨水翻了翻，确实亮点纷呈。 “李主任，下个月，省里在青山召开农业高质量发展现场会，分管农业的副省长参加。” “不错嘛。秦局，想不想来县委办工作？” “县委办？” “接替我的工作，怎么样？” “不会吧？你要高升？” “不是高升，可能岗位要挪一挪。” “去哪高就呢？” “暂时还不知道，不瞒你说，估计调整岗位的可能性很大。你可要替我保密哦。” 秦如霜粲然一笑：“李主任，我是那种长舌妇吗？” 李恨水坏笑：“不过，你的舌功也不错。” “坏人！”秦如霜俏脸一红，轻声斥责。 不过，她的语气，更像是撒娇。 “秦局，我如果调离，孟书记肯定要征求我的意见，询问接班人选。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你。不过，我还得征求你的意见，听听你的真实想法。”李恨水欲擒故纵，试探秦如霜的反应。 他也没将话说死，在尘埃落定之前，一切都有可能改变。 “李主任，谢谢你的关心，每次总是想到我。”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啊。” “李主任，孟书记是很优秀的领导，我很希望能在她身边工作。” “行，下次我大力举荐你。” “李主任，等你高升了，可别忘了拉我一把呀！” 李恨水嘿嘿笑了几声，说：“秦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次你送我车厘子，一次送我大樱桃。下次送我什么呢？” 秦如霜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水，水蜜桃，可以吗？” “可以。什么时候送呢？” “过几天吧，这几天我亲戚要来。” 秦如霜找了个借口，走了。 李恨水知道，秦如霜不当上县委办主任，大概率不会送他水蜜桃的。 本身就是一种交换嘛。 以李恨水在孟依然心目中的地位，及秦如霜的自身优势，举荐秦如霜接任县委办主任，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秦如霜有个优点，就是说话算数，每次都兑现承诺，从不食言。 回到出租屋。 还有几天就要高考了，菲菲不需要再上晚自习，而是专心复习，做最后的冲刺。 李恨水在回来的路上，买了两斤车厘子。 洗干净后，放进盘子里，送到菲菲桌子上。 和菲菲同住一屋大半年了，李恨水始终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有人说：君子好色而不淫,风流而不下流,多情而不滥情。 李恨水算不上是谦谦君子，但也不是无耻小人。 “哥，谢谢你。”菲菲品尝了一颗车厘子，“真甜！哥，你总是对我那么好。” “因为你是我的好妹妹呀。” 李恨水坐在床边，乐呵呵地看着如花美丽的菲菲。 “哥，等我高考后，我要送你一份礼物。”菲菲红着脸说。 “什么礼物呢？” “暂时保密吧。”菲菲有些局促不安。 “菲菲，你送我的任何礼物，我都会很喜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在猜呀，会不会送我剃须刀呢？” “我要送给你一份珍贵礼物。” “菲菲，我知道你在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决赛中获得一笔五万元的奖金。但你上大学后，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我不缺钱，也不需要你花大钱给我买礼品，因为我不需要。” “哥，我知道了。” “菲菲，等你高考结束后，我很可能就要离开青山，去云川工作了。” “啊！你要调走了？” “是的。欢迎你暑假去云川玩。想不想你的亲生父亲呢？” 菲菲摇头：“不想。哥，你不会说我是冷血动物吧？” 李恨水淡然一笑：“怎么可能呢？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你和父亲只有血缘关系，但并没有在一起相处，没有感情可以理解。” 其实，李恨水何尝不是如此？ 他对养父的感情，比对生父深厚得多。 “生父只想用金钱、物质弥补这些年对我父爱的缺失，可是，金钱真的能够代替父爱吗？”菲菲喃喃道。 “你生父也有苦衷，他怕妻子知道，也怕被外界知道。多些理解吧。他心里是爱你的，这世上哪有父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也许是吧。” “菲菲，你看书吧，我不打扰了。加油，祝你心想事成，考上满意的大学。我出去转转。” 李恨水说出去转转是假，去孟依然那里才是真。 孟依然穿着一套米白色的v领睡衣，宛如一个亲切的邻家大姐姐。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看来是刚洗过，还有淡淡的香波味道。 “恨水，北部产业新城建设正在有序推进中，由于大部分是荒地，拆迁压力不大。规划已经出来了。我们还要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努力使新城成为装备制造、新型材料、电子信息、智慧农业、生命健康等新兴产业聚集地。要不了几年，将会在荒地上建起一座宜居宜业的新城。” 北部产业新城是孟依然来青山县主推的重大项目。 青山老城区规模有限，且缺乏规划，功能布局混乱，城区道路狭窄，还有不少断头路，改造难度大，资金多。 要想推进城镇化建设，实现可持续发展，发展新城成了必由之路。 第337章 圆梦 李恨水微笑着问：“依然姐，假如有一天，你调离青山，新城建设还会持续推进吗？虽然上面要求一张蓝图绘到底，一任接着一任干，但实际上，又有多少新官理旧账？” 就像侯金峰主政青山期间，力推南部新城，最后随着他的调离，南部新城建设不了了之，成了一个劳民伤财的烂摊子。 “恨水，我也有这种担心。所以，现在就要加快进度，将生米煮成熟饭。 我们和华夏建设签了合同，如果撕毁合同，就是重大违约，光赔偿金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规划也做了。新建学校、医院、体育场、公园等项目都已立项，正在积极争取上面项目资金。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建设新城绝不是什么政绩工程。说实话，我对个人升迁并不看重。” 李恨水笑道：“依然姐，不想当官的干部，不是好干部。我还指望你步步高升，到时候提携我呢。” 孟依然扑哧一笑：“看来，我不想提拔，还不行呢。” “依然姐，我看邓金森最近一段时间老实了，是臣服还是蛰伏呢？” “他年轻气盛，又有大背景，怎么可能臣服于我？只是暂时蛰伏，避我锋芒罢了。” “依然姐，现在看来，让程枢干县纪委书记是完全正确的。” “是的，程枢是我们的人，让她打哪就打哪。程枢短短几个月，抓了邓金森四个亲信，两个乡镇一把手，一个县直单位一把手，还有一个是县政府办副主任。再这样抓下去，邓金森就成了孤家寡人。恨水，我提醒你，将来你主政一方时，要牢牢掌握刀把子。这样对手才会对你有所忌惮。” “是啊。沈书记在云川期间，始终没有完全掌控全局，莫啸天和她分庭抗礼，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没有掌握刀把子。” “恨水，为了你的前途考虑，我希望你能够调整岗位。但从个人感情上来说，又舍不得你走。没有你，北部产业新城建设也许还在原地踏步呢。” “依然姐，我也舍不得你离开你。” 两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恨水，我看到你头上有根白头发呢。”孟依然忽然说。 “白头发？多吗？”李恨水一愣。 “等会，我将眉毛镊子拿过来。” 李恨水坐在沙发上，孟依然挨着他的身边坐下。 “恨水，调整一下坐姿，让我更方便找白头发。” 李恨水身子倾斜，半依半靠在孟依然的怀里。 孟依然的身子很柔软、很芳香。 “恨水，头上可不止一根白头发，粗略看了看，有五六根呢，是不是最近操劳过度？” “五六根？那也不多。有的少白头，白发很多呢。” 孟依然用镊子将几根白头发拔了。 “依然姐，还有吗？” 李恨水多么希望头上有几百根白头发，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持久地依偎在她的怀里了。 “我再找找看。”孟依然很仔细地翻着李恨水的头发，仿佛不是在寻找白头发，而是在寻找宝藏。 “没有了。”孟依然说。 “恨水，坐直吧。”孟依然一只手扶着李恨水的脖颈，试图让他坐直身子。 然而，李恨水耍起无赖，没有脱离孟依然身体的想法。 “恨水，再耍无赖，我就挠痒痒啦。”孟依然吃吃笑道。 “依然姐，让我死在你的温柔乡里吧。”李恨水斗胆说。 “唉！”孟依然轻叹一口气，“恨水，我是姐姐，你是弟弟，不是很好吗？” “不好，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呢。依然姐，我们都亲吻过，还能是纯粹的姐弟关系或朋友关系吗？” 孟依然白皙俊俏的脸蛋泛起阵阵酡红，期期艾艾地说：“恨水，男女关系有时候很微妙。一旦越线过后，就再也无法回头了！你不觉得我们正在踩在这条线上吗？” “依然姐，有个秘密一直没有对你说。” “秘密？什么秘密？与我有关吗？” “是的，依然姐，在我情窦初开的年纪，你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我总喜欢在你家附近游荡，因为有机会看到你。 清楚记得那年夏天。你家是一栋二层小楼，洗浴间在一楼。由于窗帘没有拉严，我看到了正在沐浴的你。 那一刻，我深深震撼了。你完美无瑕的身材，就像出水芙蓉般美丽，我沉醉了。 我还注意到，你右侧屁股上有一颗醒目的黑痣。 这一幕，从此深深定格在我的脑海中。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那次偷窥记忆犹新。” “你这个小坏蛋，从小就很坏哦。”孟依然似嗔似怨。 “有多少个夜晚，我梦见你，有好几次，我梦遗了。”李恨水说的倒是大实话。 “小坏蛋，太坏了。”孟依然轻轻在李恨水头上弹了一个爆栗。 李恨水忽然冲动地搂抱孟依然：“让我圆梦，好吗？” 孟依然就算是傻瓜，也知道李恨水话语里的意思，何况她冰雪聪明。 “唉，注定还是无法逃脱你的手掌心哦。”孟依然轻叹一口气，但神色并不没有任何不满和怨气。 “依然，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恨水，要不是你，我的坟头都长出青草了。感谢有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奋不顾身。”孟依然喃喃道。 “依然，我不希望你用感恩的心态接纳我。” “小傻瓜，今晚成全你，让你圆梦吧！”孟依然闭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李恨水心中窃喜。看来，多年心愿，今日就要实现了。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就像罗雨晴，本来可以拥有，但在错失良机之后，便宜了霍泰白。 李恨水抱起孟依然，向主卧室走去。 大床吱吱呀呀地响了起来。 …… “恨水，你是我的第二个男人。第一个是霍泰白。”孟依然脸上泛着红潮，就像枯萎的花草，突然天降甘霖。有了雨水的滋润，花草生机盎然。 “依然，我不允许你有第三个男人。还有霍泰白，不许你和他再发生亲密关系。你的身体只属于我。” “小坏蛋，还挺霸道的嘛。” “我就是这么霸道，哪个男人敢亲近你，就是我的仇人！” “小坏蛋，我都听你的，好吧？你的嘴，能不能轻柔点？” “依然，和你说个段子。今年母亲节的时候，有人在群里发了一张截图，不知是确有其事，还是伪造聊天记录。”小说 “说说看，看看是不是可笑？” “有个女人向情人要母亲节礼物，她的情人说，有没有搞错？今天是母亲节，不是情人节！女人说：你不是经常喝奶吗？” 孟依然笑得花枝乱颤。 第338章 岗位调整 “恨水，在市纪委工作时间可不能太长哦。”孟依然风情万种，依偎在李恨水的怀里。 “沈书记也说了，时间不会太长。” “沈书记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纪委工作，确实锻炼人，还能抓住一些官员的把柄，为自己所用。但同时，也是非常得罪人的，以后难免会被报复。不像组织部，那可是提拔人的。” 李恨水的手没闲着，落在高高的山峰上。 戴着粉红色帽子的哨兵站在山峰之巅，站岗放哨。 “小坏蛋，轻柔点。刚才那么用力，不知道怜香惜玉吗？我还是很娇嫩的哦。” “你和霍泰白的婚姻持续了几年？” “五六年吧，但是，我和他同房次数也就那么多。他不缺女人，特别是感染上艾滋病后，怕传染我，都尽量回避和我同房了。这也是我对他心存感激的原因，他还是很在乎我，怕我染病。” “他要是在乎你，就不会在外面鬼混，还染上艾滋病了！” 孟依然扑哧一笑，娇嗔道：“小坏蛋，吃醋了吧？” 李恨水很霸道地说：“从今以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你！霍泰白也不行！我可不希望你被感染艾滋病！” “小坏蛋，真霸道！”孟依然咯咯笑道，“既然这么爱我，那你娶我吧！” “真的？只要你愿意，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 “嘻嘻，故意试探你的，你还当真？” “试探？有必要吗？我为了你，连死都不怕，还不敢娶你？” 孟依然双手抱着李恨水的脖颈，主动亲吻了他一口：“对不起哦，我知道你真心对我好。一个愿意为我去死的男人，我有理由不爱吗？但是，恨水，我不能嫁给你哦。”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花心大萝卜，我若是嫁给你，如果你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你说我是管，还是不管呢？” 李恨水人畜无害地笑了，很没底气地说：“我也可以戒色哦。” “我相信老母猪会上树，也不相信你会戒色！” 李恨水摇头苦笑：“依然，这就是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 “你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去年那次让你放过我二哥，你竟然让我陪你一夜！” “可我心想事成了呀，现在，我可不是只让你陪我一夜，我要你陪我一辈子，一生一世。” “恨水，还是收收心，找个女孩结婚吧。多少官员因为作风问题败走麦城，你要引以为鉴哦。” “依然，按照你的说法，我单身岂不就是一张护身符？比如我俩，我单身，你也单身，就算被人抓了现行，我们也理直气壮。” 孟依然嬉笑道：“怎么感觉劝你结婚，比劝妓女从良更难！” “依然，是不是让我结婚，然后你名正言顺地爱上别的男人？我偏偏不上当！” “小坏蛋！好心当成驴肝肺！那你一辈子不结婚吧！” “这辈子我恐怕都不想结婚了。单身岂不是很好？” 孟依然顾左右而言他：“恨水，身在官场，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和禁忌。有时候，我在想，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投身官场呢？当时组织部门征求我意见时，我竟然同意了。也许有一天，我会离开官场，重回国企，甚至辞职去私企。” “依然，可别有这种想法，我还指望你步步高升，罩着我呢。” “你不是有沈书记罩着吗？” “她就要去江东省，县官不如现管哦。”小说 “恨水，你和沈书记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孟依然的眼神中露出狐疑之色，“她的爸爸和你爷爷是战友？真的吗？” 李恨水编出了爷爷和沈媛媛父亲是战友的谎言，骗了不少人，不仅骗了孟依然，还骗了宋晓萱、张玉洁、秦如霜和程枢等人。 “依然，我也不想隐瞒了，这关系到我的身世，不是我有意撒谎，而是身世对我来说，是难言之隐，是一个永远的痛。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亲生母亲是否还在人世，如果在，又在哪里？” “啊！恨水，你的身世很坎坷？” 李恨水说出了自己的身世，然后说：“依然，除了你，我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关于我的身世。” 的确，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至于胡映雪，那是因为她是沈天京名义上的女友，才意外得知他也是沈家的人。 “谢谢你，恨水，告诉我这么隐私的信息。” “依然，对你可是坦诚相见啊！你看，我身无寸缕，够坦诚吗？” “小坏蛋，三句话不离本行。” 李恨水欣赏怀中的美人，就像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珠宝。 青春年少时的梦想终于实现，让他很有一种成就感，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夜。 天亮之后，李恨水醒了，见孟依然依偎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 这个缺爱的女人，终于找到了爱的归宿。 孟依然脸蛋俏丽秀美，肌肤白皙光滑、晶莹剔透，身材凹凸有致，放在古代，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尤物。 李恨水身体欲望再度蓬勃而发。 孟依然醒了，娇嗔道路：“小坏蛋，你不要身体了吗？” “我的身体强壮着呢。” “幸亏今天周末，可以不去单位，要不然，我恐怕都下不了床了。” 李恨水忍俊不禁。 “小坏蛋，夜里都三次了，不腻吗？” “依然，爱你千遍也不厌倦……” …… 江州市纪委。 李恨水已经被正式任命为市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级别还是正科级。 市纪委和监察局两块牌子，一套人马，内设机构有十二个：办公室（政策法规研究室、法律顾问室）、组织部、宣传部、党风政风监督室、信访室（检举举报平台中心）、案件监督管理室、案件审理室、纪检监察干部监督室、四个纪检监察室。 四个纪检监察室职责各有侧重，第一纪检监察室负责承办市委管理的干部和行政监察对象的违纪违法案件和其他比较重要、复杂案件的查处工作。 第一纪检监察室共有七个人。 李恨水是主任，副主任蔡友四十多岁，是部队转业的，习惯于留着寸头。举手投足间，可以看出他以前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走马上任第一天，他就去市委常委、纪委书记张正奇办公室汇报工作。 张正奇之前是沈媛媛的亲信。 沈媛媛调离江中之前，曾对张正奇有过特别交代。 张正奇五十岁左右，身材魁梧，头发梳成三七分，一丝不乱。 第339章 同一战壕 “小李，坐吧。”张正奇面带微笑，平易近人。 李恨水落座后，张正奇也挨着他身边不远处的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 这次谈话，不像是下级汇报工作，而是两个老朋友在聊天。 当然，李恨水知道，这主要得益于二姑在调离前和张正奇打过招呼，让他特别关照。 “小李，住在哪里呢？”张正奇的谈话以聊天开始。 “我在单位附近租了房子，步行也就十几分钟。” 单位倒是有单身宿舍，但李恨水还是选择租房，原因很简单，住单身宿舍太不自由、太不方便。 如果孟依然来了，难不成还要开房？ 开房可是更不安全。 且不说酒店房间可能有隐形摄像头，就是孟依然的特殊身份，也会有很多人认识她，孟依然却不认识他们。 张正奇点点头，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比如，查办案件注意事项、工作纪律、个人安全之类的。 然后，张正奇话锋一转：“我和冯若兰联系过了，你和案件监督管理室的洪峰主任抽空去一趟市公安局，那边有一部分办案过程中形成的线索和证据。” 案件监督管理室有一个重要职能，就是履行线索管理、统一受理有关单位移交的相关问题线索。 “好的，等下我和洪峰主任碰个头。” 张正奇点点头：“洪峰主任以前是我的老部下，是我一手提拔的，他的岗位很重要，掌握很多案件线索。当然，你的岗位也很重要。希望你在新的岗位上，再立新功。” “张书记，今后还希望多多关心、多多指导。” “小李，如何做好一名称职的纪检干部？首先要坚定理想信念，敢于斗争、善于斗争；要强化担当作为，不能做选择、打折扣、搞变通；要始终严于律己，保持对自身高标准、严要求，率先垂范，以身作则；要提升履职本领，不断自我加压，做好知识储备，提高办案技能，迅速进入角色。” “谢谢张书记栽培和指导。” 离开张正奇办公室，李恨水去见洪峰主任。 洪峰三十七岁，在市纪委中层干部中，年龄不大不小。 三十七岁还是正科，进步并不算快。 “李主任，我比你整整大十岁，算是你的老大哥了。”洪峰是人来熟。 “洪主任，初来乍到，还望多多关照。” “李主任，我也就是去年来纪委的，之前在统战部，张书记的老部下。没想到，我前脚来纪委，张书记后脚就来了，还是我的领导。” 李恨水说了去市公安局的事。 洪峰放低音量，说：“李主任，这事很敏感，一定要注意保密。张书记提过要求，先接收公安局那边的线索和证据，但调查谁、什么时候调查、调查规模有多大，由他安排。” 洪峰的一番话，至少透露两条信息。 第一，张正奇显然更信任洪峰，道理并不复杂，洪峰是他老部下。没准洪峰去年调到纪委，就是张正奇有意在纪委布的眼线。 洪峰去年来纪委，并不是负责案件线索的案件监督管理室主任，而是宣传部长。 洪峰担任案件监督管理室主任，也就是张正奇来纪委后才调整的。 第二，调查谁，如何调查，什么时候调查，调查规模有多大，都由张正奇拍板，而且，还严格保密。这说明，查案还涉及到云川官场权力斗争。 纪委不是铁板一块，张正奇和副职之间有不同意见，属于不同派别都很正常。 正如之前沈媛媛所说，冯若兰那边迟迟没有移交证据、线索，就是因为纪委原书记常春是莫啸天的亲信。 李恨水点头道：“洪主任，我知道了。” 洪峰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李主任，我们现在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了，今后互相支持、互相关心。” 李恨水笑道：“那是必须的。” “李主任，上午手头有事，下午我们去公安局。晚上，我请你喝几杯。” “洪主任，今晚我请你才对，你是老大哥，今后还倚仗你多多关照小弟呢。” “正因为我是老大哥，才要为你接风洗尘呢。你说，晚上多请几个人作陪，还是我们哥俩聊聊？” “就我们俩吧，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还指望老大哥指点迷津呢。” “行，我正有这种想法。而且，这也是张书记亲自交代的。” “张书记亲自交代的？”李恨水一愣。 “是啊，张书记很关心你。他和我说，要帮你迅速融入机关。要想尽快融入机关，了解机关是第一步。” 回到自己办公室。 李恨水认真学习业务知识。 对他而言，纪检监察工作是全新的工作，需要学习的地方有很多。 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这年头，骚扰、诈骗电话太多，李恨水直接挂断。 电话又响了。 李恨水摁下接听键。 “哥，怎么不理我？是不是说话不方便？” 菲菲！ “菲菲，买手机啦？我哪知道是你打给我的呢？” “是哦，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成天想着高考出成绩，脑子都糊涂了。” “菲菲，高考成绩出来了吗？” “没有，明天公布成绩。哥，猜我在哪里？” “不会是在云川吧？” “嘻嘻，我在青山到云川的大巴车上。哥，我来云川打工，开学前挣些学费钱。” “打工？工作找好了吗？” “找好了，范局帮我找的。打工也是他的想法，他说这样方便见我。” 李恨水笑了：“范局？那可是你爸。” 菲菲嬉笑道：“可我总感觉别扭。我还从来没有叫他一声爸爸呢。” “菲菲，什么工作呢？” “范局说了，打工只是个形式。他也不在乎我挣多少钱。但我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安排的工作是宾馆前台服务员。据说宾馆老板和他熟悉。” “哪家宾馆？” “云天宾馆。” “这家宾馆离我的出租屋很近，小区右拐一百米就到了。” 云天宾馆位置并不在闹市区，位置相对偏僻，但生意并不差。 这年头，大街上手牵手的男女，绝对是情侣。 而在宾馆里炮火连天的，大多是野鸳鸯。 野鸳鸯自然不希望去人流密集场所酒店开房。 “太好了！哥，你房子几个人住？” “一个人。” “单身公寓吗？” “不是，两室一厅。” “哥，我可以住你那里吗？” “菲菲，宾馆不提供住宿吗？” “呜呜，哥，你不喜欢我了？在青山，我可是和你同住大半年。宾馆虽然提供住宿，却是几个人一个房间，我不喜欢。” “菲菲，如果你愿意，当然希望你和我同住。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哥，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从今以后，你的衣服，包括臭袜子，都是我洗。而且，我还可以为你做饭哦。” “好呀，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入住吗？” “当然入住啦。” “我的房门开门密码是……”李恨水说出了开门密码。 “哥，太好了，又能和你在一起了。” 挂断电话，李恨水苦笑。 此一时，彼一时。 之前同住，菲菲还是个高三学生，可现在，她已是准大学生了。 有些以前不能做的事，现在变得可以做了。 第340章 兼职服务员 下午，李恨水和洪峰去了趟市公安局。 张玉洁跟随冯若兰去省里开会了，李恨水未免有些失望。 移交工作很顺利。 下班后，两个人打车去了李恨水住处附近的一家土菜馆。 老板娘三十多岁，身材丰腴，长相甜美，特别爱笑，放在唐朝，就是绝代美女。 洪峰和老板娘很熟，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刘老板，来个小包厢。”洪峰招呼老板娘。 “好勒，去楼上梅花厅，几位？” “就两位。” “平时不都是很多人吗？”老板娘笑着问。 “嫌人少的话，到时候你凑个数。” “洪主任，我不是那个意思。行，等我闲了，陪你喝几杯。” 洪峰和李恨水上了梅花厅。 梅花厅圆桌可以坐十来个人。 两个人用餐，的确太浪费。 饭店老板希望客人多，多点菜，也在情理之中。 “洪主任，和漂亮老板娘很熟啊。” “就是在这里吃过几次饭而已。不过，老板娘人挺好的。李主任，有没有相好的？我们多点几个菜，要不然，老板娘觉得亏。毕竟，她家饭店生意很好，不提前预订，就订不到包厢。” “我小表妹今天刚来云川，让她过来吧。” “小表妹？漂亮吗？”洪峰不怀好意地笑。 “我的小表妹，能不漂亮吗？”李恨水哈哈大笑。有些事情，解释就是掩饰，不如不解释。 “我懂了，我懂了。”洪峰犹豫了会，说，“我来问问同学，看她有没有时间？” 李恨水笑着问：“漂亮女同学？” 洪峰笑道：“李主任，你可别误会，就是女同学，以前，她帮过我一个小忙，今天顺便请她吃顿饭，仅此而已。” “洪主任，我这个人嘛，没什么特别的优点，就是嘴紧，不乱说。而且呢，更不会说兄弟的坏话。” 洪峰哈哈大笑起来。 菲菲来了。 藏青色牛仔裤，短袖衬衫，朴素的衣着掩盖不了她绝美的容颜。 菲菲见了李恨水，当着洪峰的面，主动搂抱了李恨水一下，亲热地说：“哥，我们又见面了！” 李恨水很是惊讶，菲菲本来就是一个性格外向的女孩，但以前，可没这么主动搂抱他，虽然搂抱时间很短暂，更像是礼节性的。 菲菲即将步入大学殿堂，果然与青涩的高中时代判若两人了。 洪峰看得一愣一愣的，笑道：“李主任，你可真有福气，有这么一个漂亮的表妹。” 正说话间，洪峰的女同学来了。 女同学年龄和洪峰相近，也是一个身材丰满的女人，很有成熟女人的魅力。 听了介绍，洪峰女同学李丽娜是一所高中的音乐老师。 由于菲菲不擅长打牌，李恨水就和洪峰聊单位的事。 本来，了解单位情况就是今晚饭局上的一个重要议题。 菲菲和李丽娜在聊高考填报志愿的事，两人聊得火热。 洪峰也不用避嫌，说起单位的那些事。 “李主任，我也不拐弯抹角，也不藏着掖着。沈媛媛没调离前，和莫啸天水火不容。 张书记是沈媛媛的人，现在的市长关海龙也是沈媛媛的人。 而纪委原书记、现任副书记常春和莫啸天关系密切。” 李恨水点点头，这些二姑临走前，都说了。 洪峰接着说：“云川的两大派别的矛盾并没有因为沈媛媛的调离而缓解。现在，关海龙和莫啸天还是死对头。 张书记之所以从统战部长转任纪委书记，是沈媛媛临走之前布的局，也算是给她曾经的拥趸一个交代吧。” 洪峰先说大的情况，然后又开始介绍单位的情况。 “分管纪委日常工作的副书记楚开恒是莫啸天的亲信，也是莫啸天的老下属。 另两位副书记，秦利兵是莫啸天的党校同学，关系很铁，毫无疑问是莫啸天的人，张春霞从不选边站队，不是任何一派的人。 至于中层干部，大都是选边站队的。在机关，不选边站队不行啊，关键时刻，没人帮你说话，再努力也是白搭。 当然，选错队也麻烦。如何站队，很多时候很难决定。 和你说个事，有次去银行办事，叫号系统出了故障，大家都在排队。 我看有一队人少，就排在后面，然而，之前人多的队办事很快，我排的那个队纹丝不动。 原因是卡在前面办事的那位。他业务多，而且，还有很多零钱存银行，营业员一一点数。 这件小事，让我再次懂得，选择队伍的重要性。” 李恨水赞同道：“洪主任所言极是。站不站队，站哪个队，都是人生抉择。” 洪峰说：“我在统战部时，身上就贴了张书记的标签，无论去哪个单位，别人都会知道这个标签，撕也撕不下来。张书记高升，我就跟着沾光。” 洪峰没有说完的话是：张书记遭殃，我就跟着遭殃。 “李主任，这次市公安局移交了部分线索和证据材料，如果一个个核实，工作量太大，弄得不好，还会误伤友军。张书记在和关市长通气后，肯定有所选择。下一个倒霉蛋不知道是谁了！” 李恨水笑而不语。 饭菜开始上桌了。小说 菲菲和李丽娜仍在谈高考填报的事。 李丽娜说：“菲菲，按照你的估分，以国家专项计划上清北问题不大。” 菲菲不太自信地说：“不会吧，我能上清北大学？” 李丽娜鼓励道：“菲菲，要对自己有信心。明天公布成绩，就能知道个差不多。” 菲菲喜笑颜开：“谢谢李老师。” 李恨水和菲菲也聊起填报志愿的事。 菲菲学的是文科，希望学经济学。 在她朴素的认知里，学经济学，以后挣钱容易。 李恨水眼角的余光中，瞥见不远处的洪峰下意识地将手搁在李丽娜的臀部后，意识到不妥，又迅速挪开了。 这细微的动作，可以看出，这两人关系不单纯。 虽然初次见面，但李恨水觉得，洪峰性格直爽，待人真诚，还是可以交往的。 再说了，两人都是张正奇手下的兵，处在同一战壕。 只是，李恨水个人觉得，洪峰的性格恐怕不太适合案件监督管理室主任。 案件监督管理室其中一项重要职责就是案件线索统一管理。 如果性格太直爽，口风不紧，会误事的。 回到出租屋，菲菲兴奋得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哥，我可以陪你两个月时间，以后呢，我就是你的兼职服务员。” 第341章 金城实业 李恨水靠在沙发上，有些醉意地眯着眼笑。 “哥，我为你削个苹果。” 菲菲将苹果皮削成了长长秀气的一条。 “哥，给！还想吃什么？” “我要喝奶。” 菲菲一愣，随即明白了，拿出一盒酸奶，递给李恨水：“哥，喝牛奶能解酒呢。” “菲菲，上次说送礼物给我，什么礼物呢？” “等高考录取尘埃落定后，好不好？” “能不能透露一下，什么礼物？”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反正，很珍贵的。”菲菲低着头，娇羞地说。 李恨水闭上眼，心中想：菲菲究竟要送什么珍贵礼物呢？ 张正奇一个电话，将李恨水叫到办公室。 洪峰先来了。 “小李，这次让你来，是安排你任务的，这是小洪整理的材料。”张正奇将一份材料递给李恨水。 李恨水快速翻看，是关于云东区委副书记、区长邹跃伍的问题线索。 邹跃伍，五十四岁，青山县青龙镇人，在任云东区区长之前，历任青山县副县长、云东区委副书记。 从文字材料上看，袁壮志和邹跃伍的金钱往来只有一笔，来自于缴获的袁壮志的记账本。 这一笔钱只有两万元，是前年春节，袁壮志去邹跃伍家拜年时，给他外孙包的红包。 此外，还有一箱茅台酒和两条香烟。 这些财物，对于查处邹跃伍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李恨水不相信袁壮志和邹跃伍之间就这点金钱往来。 要么是证据还未找到，要么就是上次被袁壮志焚毁了。 但袁壮志已死，想要查实证据，难度很大。 邹跃伍主要问题线索不是与袁壮志的利益往来，而是与金城实业投资公司老总严金武的利益往来。 问题线索来源于举报信。 举报信说，金城实业投资公司年初以底价竞得云河周边一宗5万平方米的二类居住用地，其中有重大猫腻。 线索如下： 第一，土地竞拍过程中，摇号弄虚作假。评估公司早已被提前内定，甚至评估报告出具的竞拍价格也已经事先定好，摇号只是走个过场。 第二，地块挂牌出让公告明确要求，竞买人须具备中小学教育办学资格和开办中小学完全学校的办学经验，或已经与符合条件和有资质的学校签订了合作办学协议。这属于排他性条件。 第三，部分有实力、符合条件、有竞拍意向的公司被出面劝退。 第四，这块5万平方的优质地块以6000万元的底价卖给金城实业投资公司。 地价低得离谱，周边某地块挂牌单价是该地块的6倍，成交单价是该地块单价的13倍。 洪峰介绍说：“李主任，关于邹跃伍和严金武之间的利益往来，主要来自于举报信。 作为居住用地，并不需要竞拍者一定拥有办学经验。设置这些前置条件，目的就是是为了缩小竞争范围，为金城实业投资公司赢得地块排除障碍。 金城实业投资公司和天鹏教育公司之前就有合作办学协议。天鹏教育公司老总常大勇是谁？就是常春的亲侄子。 邹跃伍和常春是党校同学，关系密切。” 李恨水听懂了。 这起土地拍卖涉及到邹跃伍和常春。 邹跃伍、常春都是莫啸天的人，如果此案被查实，可大可小，小可以拿下邹跃伍，大可以拿下常春。 而常春是莫啸天的左膀右臂。拿下常春，相当于断了莫啸天一臂，这将是一次重大打击。 就算拿不下常春，拿下邹跃伍，也会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李主任，举报信等线索材料，我可以提供给你。但就目前而言，证据非常有限，还远远不能将邹跃伍拿下。这就看你的了。” 李恨水笑道：“压力山大啊。第一次办案，就是一起大案。” 张正奇发话了。 他面带微笑，鼓励道：“小李，这是你来纪委后的第一仗，也是一场硬仗，一定要打好哦。” “张书记，我一定不辱使命，不辜负领导期望。”李恨水表态积极，但心里并没有底。 “很好，小李，有什么困难和要求，随时向我汇报。” “谢谢张书记关心。” “小李，纪检工作，保密很重要，不能打草惊蛇。这起案件，你直接向我汇报。” 张正奇说得很含蓄。 要不是洪峰之前说过单位的人事布局和斗争，李恨水还真的以为之所以直接向张正奇汇报，是因为不让涉案当事人探听到风声的缘故。 当然，不让当事人知道也对，最主要还是不想这起案件被副书记楚开恒和秦利兵知道。 原因很简单，楚开恒和秦利兵是莫啸天的人。 张正奇又交代了注意事项，然后说：“这样吧，你们两位再对接下。” 李恨水去了洪峰办公室，关上门。 “李主任，举报信是打印的，看不出笔迹，没有留联系方式，举报信本身对案件查处意义不大，因为我们无从判断是谁举报的，据我判断，是房产开发商举报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举报信内容提供了很多线索，可以按图索骥。 我猜测，举报者可能知道得更多，但没有和盘托出。为什么？对我们不信任！ 举报信又到了被举报者手中的情况太多了！” 李恨水笑着问：“洪主任，你负责案件线索管理，在你的手上，会不会出现举报信又到了被举报者手中的情况？” 洪峰笑道：“李主任，不瞒你说，这种情况不是没发生过。对于自己人，如果问题不是太严重，该保护还是要保护。当然，问题严重，只能大义灭亲了。” 李恨水笑而不语。 “对了，李主任，你们第一纪检监察室不是有七个人吗？蔡友是老纪检，部队转业后就来到纪委，办案经验丰富，为人正派，一身正气，毕竟是军人出身嘛。有个人我得提醒下。” “谁呢？” “雷小雨。” “就是那个三十岁左右、长得还不错的女人吧？说实话，一室不是每个人都能对得上号。” “是的，看来，李主任首先关注的是美女。 雷小雨性格外向，说她是朵交际花也不为过。办案经验和能力，她是没有的。她也基本上不办案，以内勤为主。 说实话，就像税务局没有几个人会查账，我们纪委也没有几个人会办案。 在任何一个单位都是如此，真正业务能力强的人并不多。 为什么要提醒你呢？因为雷小雨社会面活动复杂，而且，她的老公就在云东区工作，职务是县政府办副主任。” 李恨水点头道：“我好像明白了，也就是说，雷小雨也许会与严金武、常大勇接触，也有可能将信息泄露给老公，她老公又可能泄露给邹跃伍。” “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办案人员在于精，不在多。人多了，反而坏事。对了，你们一室的沈燕妮虽然是女同志，但办案很拼，综合素质很高，查办过多起有影响的大案，可堪大用。” 李恨水对沈燕妮印象较深。 第一次来办公室，窗明几净，都是沈燕妮打扫整理的。 沈燕妮看年龄也就二十五六岁，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或许只有一米五八、一米五九，是那种娇小型的女孩。 没想到这个勤快、小巧、外表柔柔弱弱的姑娘还是办案能手。 真是人不可貌相。 当然，小巧玲珑的沈燕妮长得并不丑，相反，还很好看。 第342章 调查小组 李恨水问：“洪主任，一室其他几位同志呢？” 洪峰说：“李主任，我对他们也不太了解，毕竟，我来纪委时间也不长，平日也就开会和在食堂用餐时，才与他们打照面。说实话，单位一百多号人，有些人我还不能对号入座呢。” 李恨水点头道：“好，了解一个人是一个过程，慢慢了解吧。” 回到自己办公室。 李恨水将蔡友叫了过来。 “蔡主任，坐，坐。”李恨水起身站起。 起身站起是对下属的尊重。 李恨水去过很多领导办公室，有的领导不管是上司还是下属来了，都客客气气的，起身站起，以示尊重。 但也有不少领导，爱摆领导架子，下属来了，坐着纹丝不动，甚至都不主动提出让下属坐下。如果见了上司，又是一副嘴脸。 “李主任，有什么指示？”蔡友笑着问。 “蔡主任，今后我们就是战友了，有事好商量。至于指示，张书记的话才是指示。” 蔡友对李恨水多了几分好感。 官大一级压死人。 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 比如，他是副科，有的科长就习惯于对副科长颐指气使，耍官威。 这种人官升得越高，谱子越大。 当然，像李恨水这种没架子的官员也不在少数。 李恨水和蔡友的谈话从闲聊开始。 蔡友的妻子是市医院医生，有个儿子正在读小学。 蔡友无意中说起医院科室主任竞聘上岗的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恨水笑着问：“你爱人竞聘成功的可能性大吗？” 蔡友说：“我爱人虽然是骨科名医，但你也知道，科室主任竞聘不是靠业务能力。就像在官场，一个人能不能提拔，能力并不是首选，最主要的是能不能取得领导的信任。重在参与嘛，反正也不抱希望，总得有人当分母。” 李恨水笑而不语。 他知道蔡友说得没错，但不能表达意见，除非两人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就像现在，他要查办邹跃伍，如果某人办案经验丰富，能力特别强，但如果他信不过，或者某人有异心，也是不能用的。 只有自己信得过的人，才能用得顺手。忠诚是第一位的，哪怕能力差点。 “蔡主任，市人民医院院长宋晓萱我和她打过几次交道，感觉人不错，虽然年轻，但能力很强。她和我师母是同学，也是好友，我想，如果你爱人觉得需要，我可以和宋院长打声招呼，让她同等条件下优先考虑你的爱人。” 蔡友激动地说：“那太好了！谢谢你，李主任，如果需要花钱，尽管说。” 李恨水笑了：“蔡主任，我们是纪委的，专门查处送礼等不正之风，怎么能带头破坏呢？” 蔡友讪讪笑道：“李主任，你批评得对。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虽然我很反感送礼说人情，但现在就是人情社会，大家都这么做，如果我自命清高，那只有吃亏的份。 不是我自诩办案能力有多强，最起码不算差吧，但就是提拔不了。 我从部队转业就是副科，十多年了，还是副科。老婆笑话我得了副科病，得治。 她还给我开了药方，让我多向领导汇报，多跑跑关系，性格呢，也不要那么直，不要一根筋。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想改变，可是难啊。 你看看单位很多人，成天不是学习业务，而是钻营、拍马屁。 楚书记喜欢打气排球，单位兴趣小组气排球最热门，很多人都成了气排球高手了，为的就是有机会多接触楚书记。” 李恨水笑了：“蔡主任，你爱人竞聘上岗的事，我会打招呼关照的。不敢保证肯定行，但打招呼比不打招呼好。我这不是搞不正之风，没有送礼行贿，这是举荐人才，举贤不避亲嘛。” 蔡友也笑了：“不管成不成，都要感谢李主任。” 李恨水转入正题：“蔡主任，这次让你来，是有重要事情的。” 李恨水将有关材料递给蔡友。 蔡友看后，兴奋地说：“看来，又是一条大鱼！我这人抓鱼都抓上瘾了。” “蔡主任，注意保密，除了调查小组成员，不得向任何人说起这事，以免走漏风声。” “李主任，你尽管放心。保证遵守工作纪律。” 现在首要任务，是组建调查小组 “蔡主任，你认为，我们一室谁适合加入调查小组？” “李主任，谁适合加入调查小组，你说了算啊。” “蔡主任，你是副主任，又是老纪检，对单位人事熟，可以推荐几个嘛。” “沈燕妮不错，看似柔弱的身体，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好的，还有没有？” “李主任，前期调查，人不在多，在于精。” “好的，我这将沈燕妮叫过来，我们三个先碰个头。” 沈燕妮来了。 听了任务介绍后，沈燕妮喃喃道：“看来，又是一场硬仗啊。” 蔡友鼓励道：“小沈，你又不是第一次打硬仗，相信自己，一定行。” 沈燕妮俏皮地说：“蔡主任，反正我跟在你后面打酱油。” 蔡友笑道：“只要你在，我就有动力。” 沈燕妮脸一红，低着头，不说话了。小说 李恨水明察秋毫，从蔡友的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他对沈燕妮很有好感，这种好感，似乎已经超越男女朋友关系。 “这样吧，你俩商量一下，下一步先从哪里突破？” 蔡友和沈燕妮走后，李恨水拨通了宋晓萱的电话：“宋院长，我是李恨水。” “恨水，怎么叫我宋院长？” “怕你说话不方便呀。” “方便。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晓萱，我现在调到云川了，来市纪委两天了，由于初来乍到，事情繁多，还没来得及向你报到。” “大坏蛋，来几天了，都不和我说！不理你了！”宋晓萱娇嗔道。 “晚上去你那，负荆请罪，好吗？” “不好，我要罚你跪搓衣板！” 宋晓萱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 “和你说正事啊，你们医院在搞科室主任竞聘上岗？” “是的。这你也知道？” “骨科医生唐文静，听说业务能力不错，是不是可以提拔重用？” “唐文静？为什么要帮她说话？” “你可别误会，他是我副手的爱人。” “这还差不多，我以为你俩有一腿呢。” “晕，我有那么滥情吗？是不是吃醋了？” “这不叫吃醋，叫在乎你，懂吗？唐文静，我记下了。” 李恨水知道，只要宋晓萱愿意关照，唐文静竞聘成功的概率很大。 任何单位此类的竞争上岗，还是竞聘上岗，一把手的权重都很大。 挂断电话，李恨水在沉思，案件如何突破？先调查谁？ 第343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恨水的电话响了，是魏晓丽打来的。 “李主任，恭喜你高升啊。” “客气啦，哪是高升？平调而已。” “李主任，有件事想麻烦你，不知行不行？” “什么事？” “认识市公安局的领导吗？” “你老公不就是警察吗？他难道不认识市局领导？” “一言难尽啊。李主任，是这么回事，我男人韩山平先是在派出所干副所长，去年竞争上岗时提拔正科，提升为市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上个月又调整为市局治安管理支队副支队长。 前天，一个出租车司机因为乘车问题和一对父女发生矛盾。这对父女就赖在车上不下来，一赖就是30多个小时。是不是够奇葩？ 派出所几次出警，都无可奈何。后来，我男人去了，强行将他们带离现场。 在询问时，那男人出言不逊，对警察破口大骂。我男人去制止，他也脏话连篇，猖狂至极。 我男人气不过，就给了他一耳光。打得他鼓膜穿孔。 就是这个耳光，让我男人惹大麻烦了。 那男人一口咬定我男人暴力执法，说要做伤情鉴定。一旦鉴定为轻伤，我男人麻烦更大了。 现在，市局督察支队认定我男人有错，先是关禁闭，后面还要处理。 这事其实可大可小，主要是我男人性格耿直，办事公正，得罪了支队长，现在支队长借机做文章，想将此事搞大，整我男人。 我男人处分是免不了的，弄得不好，还要撤职，甚至要被开除。不能辛辛苦苦干了半辈子，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李主任，如果你认识市局领导，能不能帮打打招呼，对我男人从轻发落？” 李恨水问：“打耳光时，是在室内，还是公共场所？” 魏晓丽说：“当然是在室内，是在治安支队的询问室。公共场所打人，如果有人发到网上，不管什么原因，都会引起轩然大波。神仙也救不了我男人！” 李恨水说：“这样吧，我先了解一下情况。” 他随后拨通了张玉洁的电话。 张玉洁说：“这事我知道，那对父女确实够奇葩。他们坚持认为自己是对的，三十多小时不下车，如果不是强行带走，还不知赖到哪一天。 现在，那男人一口咬定警方暴力执法，刑讯逼供，要求做伤情鉴定，对韩山平严肃追责，并向他赔礼道歉。 而警方有些人要求对韩山平严肃处理。反正这事有些棘手，除非那男人改口，说韩山平没有打他。这样才可以从轻处理。” “玉洁，那对奇葩父女是什么身份？云川本地人吗？” “是的，男的是云东区岗湾街道的房屋征收中心原副主任吴天培，去年底被免职。女的是他女儿吴琪，在金城实业投资公司工作。” “吴琪在金城实业投资公司工作？” “是的，怎么啦？” “没怎么。吴天培为什么被免职？” “估计是经济问题，好像不太严重吧。” “房屋征收中心副主任，职务不大，权力不小。好的，我知道了。玉洁，哪天有空，请你吃饭？” “恨水，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哈哈，懂我者，玉洁也！” “过几天吧，这两天在整材料，忙得焦头烂额。” “行，可不能让我等太久哦。” 挂断电话。 李恨水思忖，如何帮韩山平。 只要吴天培撤案，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要不然，吴天培一口咬定韩山平暴力执法，支队长又借机整他，冯若兰也不好包庇。 冯若兰一来云川，就大力正风肃纪，如果对韩山平网开一面，那是打自己脸。 李恨水去找洪峰，问他云东区纪委有没有信得过的人，查查吴天培是什么原因被免职的，还有没有其他问题线索。 洪峰笑着问：“李主任，你是想帮他，还是想查他呢？” 李恨水说：“洪主任，都是兄弟，我也不拐弯抹角，我既不帮他，也不查他，就是想吓唬他。” 李恨水也不隐瞒，说了事情原委，洪峰说：“李主任，你算是问对人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梁静茹给了吴天培这么大的勇气，竟然耍赖三十多个小时！ 他被免职是因为经济问题。之所以只是免职，没有坐牢，是因为上面有人保他。 在项目拆迁时，吴天培是项目业主代表，拆迁公司负责人弄虚作假，上报假材料，企业名称、施工执照是借用的，拆迁房屋、附属物是捏造的，属于典型的“空手套白狼”。 吴天培与其勾结，签字同意，拆迁公司负责人仅此就骗取了几百万。 吴天培因此得到几十万元的好处费。由于上面有人，他最后只是上交了这几十万元，职务被免，受到记大过处分。 而且，有举报信说，他和另一个拆迁公司负责人，也采取同样的方式互相勾结，骗取拆迁补偿款。 李主任，我来找吴天培聊聊。相信他会知难而退。” 第二天，洪峰告诉李恨水，已经搞定吴天培。 看来，恶人还要恶人磨。 魏晓丽打来电话：“李主任，那男人完全改口，说我男人没有打他耳光，鼓膜穿孔是旧伤，之所以说我男人打他耳光，是因为我男人态度不好，但没有打人。我很好奇，那么难缠的角色，你是怎么搞定的？” 李恨水当然不会说出详细的过程，只是淡淡地说：“搞定就好。魏姐，有没有想过调到云川？你们夫妻长期分居，也不是个事。如果你想调到云川，我可以想想办法。” 魏晓丽说：“我何尝不想调到云川呢？但我男人不太赞同。他说距离产生美，如果天天腻在一起，彼此新鲜感渐渐丧失，时间长了，就是左右摸右手。 还有，他说我是职场上升期。我现在不是金汤温泉山庄经理吗？如果调到东辰外贸公司，也就是中层干部，哪有干经理实惠？” 李恨水笑道：“这不正常啊。谁不想夫妻团聚？长久分居终究不是个事。魏姐，你男人是不是外面有人？” 魏晓丽自信满满地说：“不会，我和他感情一向很好。我相信地球会爆炸，不相信他会背叛我。” 李恨水说：“好吧，算我多嘴。” 魏晓丽转移话题：“李主任，还是单身吗？” 李恨水故意说：“是的，魏姐是不是要为我介绍对象？”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花心。要不然，我真想将晓佳介绍给你。” “晓佳还在市电视台实习？” “早就离开了。薛城富这个老色鬼，早就对她虎视眈眈。不光是薛城富，还有其他男人，也都不安好心。简直是深处狼窝！她现在入职江州的西洲集团旗下公司，从事新媒体工作。” “西洲集团？” “李主任，你应该听说过西洲集团吧？” “听说过。” “晓佳昨天还和我说，西洲集团老总沈海淼去旗下公司检查指导工作时，她负责接待和解说，沈总非常满意她的表现，并有意将她调到集团总部工作。” “晓佳同意去西洲集团总部？” “当然想去集团总部。总部不仅平台高，进步快，薪水也高。人往高处走嘛。不过，不知是沈总只是说说而已，还是真有这种想法。” 魏晓丽顿了顿，接着说：“不过，晓佳和我说，沈总是个花花公子，担心沈总调她去总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344章 寻找突破口 李恨水顺着魏晓丽的话说：“魏姐，我也听说，西洲集团沈总风流倜傥。如果晓佳被沈总看中，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呀。说不定还能上位为沈总夫人。西洲集团可是富可敌国啊。” 魏晓丽扑哧一笑：“李主任，你又在开玩笑了。晓佳怎么可能会做小三？沈总再有钱，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了，晓佳才多大？其实啊，我觉得晓佳还是适合去电视台，可惜没门路。” “魏姐，如果晓佳真的想去电视台，我可以想想办法。你最好征求她的意愿，是想去电视台，还是想去西洲集团总部？” “这个不用问，晓佳当然想去电视台。我问过她这个问题。” “那好，我来想想办法。唉，只怕到时候沈总要怪罪我了，因为我是一个搅局者。君子应成人之美，何必夺人所好呢？” “李主任，你认识沈总吗？” “认识，见过几次面吧。” 李恨水说的倒是实话，虽然沈海淼是其生父，但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在一起的时间还比不上和魏晓丽在一起的时间长。 “李主任，沈总富可敌国，身边美女如云，又怎么会刻意在乎哪个女人？下次我去云川，我和老公请你吃饭。” 查办邹跃伍，先不直接查其本人，而是查其利益相关方。 这虽然是老套路，但屡试不爽。 很多官员，虽然知道有人在查他，却无可奈何。 结局无外乎是几种。 一种是外逃，但能成功逃脱的凤毛麟角，等被监控起来，想逃出去就难了。 一种是主动投案，交代问题，争取从轻处理。 一种是关系网强大，上面有人保，被从轻发落。 一种是惶惶不可终日，选择自行了断，一死了之。 最多的一种是等待另一只靴子落地。说不定哪天，也许就在会场上就被当众带走。 已经过去好几天，调查没有取得突破。 李恨水召集蔡友、沈燕妮开碰头会。 蔡友汇报初步调查情况。 “李主任，我和沈燕妮这几天着重调查如下情况。 一是了解涉案地块与周边地块的价差。周边几块地，成交单价都是这块地的十倍以上。就算扣除免费新建配套中小学成本，单价也低得离谱，极不正常。 二是去拍卖公司开展外围调查，调取土地竞拍时的视频，暂未发现异常。 我们还调查了评估公司，对于为什么评估地价如此之地，他们的解释苍白无力，但是，要想取得突破，还需要实打实的证据。 目前来看，拍卖公司、评估公司都是有所准备，询问一些人，都是一套说辞。” 李恨水说：“这几天，你们辛苦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案件调查不可能一帆风顺。 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举报人，也许能获取更多的证据，有了证据，我们就可以适时会会严金武和常大勇。 至于邹跃伍，则无需见面，一旦取得关键证据，经领导同意后，直接对其实施‘双规’。” “李主任，案件调离一旦开始，想要绝对保密，非常困难。我判断，邹跃伍应该有所察觉，很可能与相关人员订立攻守同盟。 这给我们下一步的调查带来困难。当然，我们之前调查的每一起案件都不是一帆风顺，因为没有坐以待毙的贪官。” “蔡主任，查办案件，只有相对保密，没有绝对保密。让他们有所察觉，引蛇出洞也好。 对于案件进展、领导批示、举报人信息、已获取的证据等，是要严格保密的。” 聊了一会，李恨水说：“今晚，市公安局治安管理支队副支队长韩山平私人请我吃饭，你们也参加吧。” 蔡友和沈燕妮一口答应了。 “对了，蔡主任，你爱人竞聘科室主任的事，我和宋院长打过招呼。” 蔡友连忙说：“李主任，我正要和你道谢呢。 听我爱人说，宋院长还为此特意找她谈话。 这说明，李主任的确是帮了忙，至于最后成不成，取决于很多因素。 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非常感谢你。” 帮蔡友，既是上级对下级的关心，也是笼络人心。 道理很简单，在任何一个单位，都得培养嫡系，不能成为孤家寡人。 晚餐，在云川的一家大酒店。 韩山平、魏晓丽夫妇邀请哪些人参加，充分征求李恨水意愿。 菲菲晚上值夜班，李恨水叫了张玉洁。 洪峰帮了大忙，李恨水让他也过来了。 洪峰的女同学李丽娜也来了。 此外，还有蔡友和沈燕妮。 一共八个人。四男四女。 边喝酒，边聊天。 话题自然又聊到吴天培、吴琪这对奇葩父女身上。 韩山平说：“那个奇葩女人是金城实业投资公司的。真是冤家路窄，昨晚我又碰到那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李恨水笑着问：“怎么又见到她？” 韩山平说：“吴琪是会计，虽然性格倔强，但业务能力还是不错的，金城公司老总严金武对她比较信任。 吴琪老公在我省北部的一个市工作，两人长期分居，聚少离多。 吴琪呢，三十多岁，没有小孩，虽然胖了点，但总体长得还行，在这边耐不住寂寞，又有钱，找了个小白脸男生，事实上是将男生给包养了起来。 男生其实还是云川职业技术学院的在校大三学生。” 洪峰笑着插话道：“老牛吃嫩草啊！” 魏晓丽捂嘴笑道：“洪主任，只准男人老牛吃嫩草，不准女人吃嫩草，那也太不公平了吧？ 我支持吴琪，为女人扳回一局。” 众人哈哈大笑。 韩山平开玩笑道：“晓丽，老实交代，你在金汤镇，有没有老牛吃嫩草？” 魏晓丽大大咧咧地说：“我的外号‘带刺的玫瑰’已经深入人心，谁都不想被我这朵刺玫瑰扎呀！” 李恨水说：“言归正传，我对吴琪很感兴趣。韩队，你是如何知道吴琪包养小白脸的？一般来说，这种事都是秘而不宣的。” 韩山平说：“是这么回事。吴琪包养的小白脸，名叫曾建华，背着吴琪谈了一个女朋友，女朋友和他是一个学校的。 吴琪和曾建华在酒店开房时，那女孩给曾建华发非常暧昧的信息，恰好被吴琪发现了。 吴琪当场就给那女孩打电话质问，那女孩也很惊讶，没想到曾建华是时间管理大师，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他还有情人。 吴琪当时就给了曾建华几耳光，说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竟然还背着我和别的女孩鬼混。 曾建华不服气，两个人就扭打起来。 当时我正好带人在酒店抓嫖，见房间动静太大，就敲门了解情况。 吴琪怕被外人知道，不肯说。但曾建华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因为他很想摆脱吴琪，因为吴琪太强势，还对他实施精神上的控制。” 第345章 天不藏奸 李恨水对吴琪很感兴趣，并不是对吴琪本人感兴趣，而是对吴琪的职业感兴趣。 吴琪是金城实业投资公司财务人员，金城实业投资公司以低价拿地，必然要行贿相关人员，包括邹跃伍。 一般来说，公司行贿，财务人员是了解情况的，因为要出账，以及以什么名义出账。 当然，老板私人掏腰包另当别论。 金城实业投资公司有多个股东，总经理严金武虽然是最大股东，但按照常理，不太可能自掏腰包行贿，得以别的名目将行贿支出进行成本列支。 因此，通常老总信得过的财务人员是知情的。 李恨水思忖：能不能从吴琪身上找到突破口？ 李恨水笑着说：“韩队，继续你的讲述。我们都很感兴趣。” 韩山平说：“吴琪和曾建华在一起，已有半年时间，曾建华是学财务的，来金城实业投资公司实习，吴琪就将他发展为情人。 按照吴琪的说法，这半年时间，她总共花在曾建华身上的支出，大概有六万多元，平均每个月一万元左右，其中固定费用六千元，是以生活费补助的名义给的。 吴琪非常害怕此事被老公知道，我们在询问时，她言辞躲闪，曾建华倒是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李恨水问：“吴琪和老公感情很好？” 韩山平说：“据吴琪说，两人是大学同学，是彼此的初恋，感情一直很好。吴琪并不想与老公离婚。” 李恨水笑了：“既然和老公感情很好，还要出轨？包养小白脸？果然是个奇葩女人。” 韩山平说：“也许是太寂寞吧，由于距离遥远，吴琪和老公聚少离多，一年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 其实，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出轨并不意味着对另一半没了感情，而是因为寂寞，或者寻找新鲜感，或者因为其他的原因。” 魏晓丽当即反驳：“山平，你这是出轨有理论，我不赞成。” 李恨水举杯为韩山平解围：“韩队，喝酒。” 晚餐后，韩山平提议，打一局掼蛋再回去。 李恨水同意了。 张玉洁留了下来。 洪峰和李丽娜、蔡友和沈燕妮，都找借口走了。 四个人边打牌边聊天。 韩山平说：“李主任，以我一个警察的眼光，可以看出，洪峰和李丽娜是情人关系，蔡友和沈燕妮关系暧昧，但还没上升到情人的关系。” 这与李恨水的判断差不多。 魏晓丽抿着嘴笑：“山平，你是不是也想着找情人？” 韩山平哈哈大笑：“男人嘛，大都有这种想法。不信，你问李主任？” 李恨水尴尬地笑了笑：“韩队，我俩不同，我现在是单身汉。” 魏晓丽瞪了韩山平一眼：“山平，你可不能背叛我！ 这么多年来，不知有多少男人想打我的主意，但我始终守身如玉。有的男人还吃了扪心亏。 如果你有找情人的念头，趁早打消！ 如果你真的想找情人，要么，提前和我离婚；要么，事后我俩离婚。 我绝不会背叛你，但你也决不能背叛我！” 韩山平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不过，他嘴上说道：“晓丽，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别当真。” 李恨水说：“韩队，有件事麻烦你，我们在查办一起案件，当然，还望你保密。” 韩山平拍着胸脯说：“李主任，保密是必须的，这我懂。上次你帮了我大忙，今后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必将全力以赴。” 魏晓丽也说：“就是，李主任，今后只要山平能帮得上忙的，都会尽力而为。” 李恨水说：“我们查办的案件与金城实业投资公司有关。吴琪是该公司财务人员，而且深得老总严金武信任，我就想利用她不敢让包养小白脸的丑事让老公知晓的弱点，看看能不能套出一些我们想要的东西。” 韩山平想了想，说：“李主任，上次我对他们做了询问笔录，曾建华确认了包养事实，吴琪事实上也承认了。我可以向你提供询问笔录复印件，还可以向你提供吴琪和曾建华的联系方式。” 李恨水说：“行，这些就够了。谢谢韩队。” 韩山平提醒道：“我和严金武打过交道，这个人比较狂妄，和云川最大的黑恶势力头目姚秃子关系密切。” “姚秃子？我还真不知道。” “姚秃子黑白两道通吃，主要做混凝土、沙石等生意，几乎垄断了云川市区的混凝土、沙石生意，价格比市场价高出一大截。如果有人不购买他公司的混凝土、沙石等建筑材料，他就派手下威胁、恐吓，甚至殴打。由于有保护伞，每次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们不敢查吗？” “李主任，姚秃子根本就不将我放在眼里，就凭这一点，你觉得我能动他？ 第346章 有了进展 “你下个月要结婚了？”李恨水心情复杂，虽然张玉洁结婚是迟早的事，但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还是感觉自己没准备好。 “是啊。要不要我邀请你参加婚礼？”张玉洁窃笑道。 “我还是不去了吧，看到你穿上洁白的婚纱，和别的男人一同出现在结婚典礼现场，我怕自己承受不了。不过，我会准备结婚贺礼的。” “恨水，我们不能一错再错，好吗？今天晚上我陪你，等我结婚后，我们就不再这样。因为我觉得对不起老公。好吗？”张玉洁将脸埋在李恨水的胸膛，喃喃道。 李恨水什么也不说，拦腰抱起张玉洁，向主卧室走去。 …… 缠绵之后，李恨水紧紧搂抱着美人，柔声说：“玉洁，我根本就无法接受以后不能拥有你的事实。我不要和你分开，我要拥有你一辈子！” “恨水，不觉得我很不道德吗？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却睡在你的床上。唉，有时候无法原谅自己，我会下地狱的。” “玉洁，你爱你的未婚夫吗？” “不知道。” “那你爱我吗？” 张玉洁的粉拳如雨点般落向李恨水的胸膛，似嗔似怨：“你这个大坏蛋，我们都这样了，还问我爱不爱你！” “玉洁，和男友退婚，嫁给我吧！” “唉，恨水，我也身不由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烦死了，不说了。” 李恨水坏笑：“今晚，我们少说，多做。” 张玉洁轻叹一口气：“恨水，今晚你让我去死吧，死了，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 …… 吴琪被叫了出来。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材丰满，皮肤白皙，颇有几分姿色。 怪不得二十岁的曾建华甘愿被她包养。 不过，这女人一看就是难缠的主，气质谈吐大有王熙凤遗风。 仅仅因为与出租车司机的一次争执，就赖在车上三十多个小时不下来，充分说明她固执、倔强的性格。 有其女必有其父。吴天培也是如此。 “我们是市纪委的，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李恨水出示证件，冷冷地说。 “我不是政府工作人员，你们无权调查我，我也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吴琪显得不屑一顾。 “按照规定，普通公民有义务提供案件线索和信息。” “如果我不配合呢？你们是不是要抓我？”吴琪耍起了无赖，“这样吧，我现在很忙，等我闲了，我去你们的办公室，我以你们的办公室为家，你们愿意询问多久就多久。” “我们的办公室不是出租车！”李恨水懒得和她多费口舌，直接搬出了曾建华，“如果你赖在我们的办公室不走，那我只有将云川职业技术学院的曾建华请来了！” 吴琪大惊失色：“你们认识曾建华？” 李恨水冷笑道：“我还了解你包养过曾建华，并对他实施精神控制。” “你们这是血口喷人！”吴琪大发雷霆。 李恨水扬了扬手中的询问笔录：“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你和曾建华的签名？” 吴琪顿时傻眼了，没想到对方是有备而来，并且抓住了她的软肋，但是，她仍然色厉内荏：“这是我个人隐私！不管是任何人，都无权泄露个人隐私！我要检举揭发！” 李恨水早就料到吴琪会来这一套，冷笑道：“你闹得越欢，只会让你的丑事，传得越广！你老公要是知道了，不太好哦！” 吴琪杏眼圆睁：“你在威胁我？” 李恨水冷冷地说：“不敢，我怕你赖在我的办公室三年五载不离开。不过，我提醒你，在你检举揭发之前，先征求你爸爸吴天培的意见。我好像听说，你爸一开始诬陷警察打耳光，后又否认。听说他任职云东区岗湾街道房屋征收中心原副主任期间，配合不良拆迁公司老板弄虚作假，贪了不少钱。” 吴琪的脸涨得通红，气愤地说：“你们在胡说八道！” 李恨水冷笑：“吴女士，我得提醒你，我们是纪委的，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吴琪顿时怂了。 她是独生女，吴天培很宠她，他贪的钱，除了包养情人外，相当一部分都给了女儿。 吴琪从小就衣食无忧，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一个月万把块包养小白脸，对她来说毫无经济压力。 “你们找我，究竟是有什么事？” “我们找个方便的地方说话吧。” “可以，我可以配合你们。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不要拿我和曾建华的事说事。第二，不要拿我爸爸的陈年旧事说事。” “如果你愿意配合的话，我们可以考虑答应你们的要求。” 吴琪犹豫了会，说：“好，希望你们说话算话。” 李恨水说：“我们一贯说话算话。” 在一处安全的地方。 李恨水开始问话。蔡友和沈燕妮在做笔录。 据吴琪说，她之所以深得公司领导层信任，一是因为业务能力强，她是注册会计师、注册税务师；二是作为财务人员，知晓很多公司内幕，比如，购买假发票，税前列支成本，偷税漏税。 李恨水的关注点不在偷税漏税，那是税务局的事，不是纪委的事，纪委也无权查处偷税漏税。 他关注的是单位行贿。 吴琪说，公司行贿次数较多，行贿方式主要有两种。 一种是送物，比如，购买黄金、古玩、字画、名表等。 一种是送钱，送钱以送现金为主，还有现金等价物。 送钱送物费用支出都在公司财务帐上列支。 都是购买虚假发票列支成本费用。 虚假发票，并不一定发票本身是假的，很多时候，发票是真的，但反映的经济业务虚假或与实际不符，如真票虚开。 “吴女士，金城实业投资公司这些年，一共行贿了多少钱？”李恨水问。 “这个没有统计，也无法准确统计，因为不是每笔支出我都知道具体用途。大概每年有几百万吧。” “谁负责送钱送物？” “一般都是公司领导。比如，老总严金武。公司还有三位副总，他们也是股东。” “你有没有参与过送钱？” “有，但都是小额的，比如，工商、税务、建设、房产、消防等部门来公司开展执法检查时，我们视情况，会送超市购物卡，一般每个人送一千元到一万元不等。” “吴女士，请你提供些最近三年来，用于行贿用途、单次超过十万元的现金取款的详细记录、凭证。” “可以。”吴琪答应了。 不答应不行啊。 不仅她本人，还有她父亲的把柄都被人抓住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 只能选择配合纪委了。 从吴琪身上，案件有了进展，但不是突破性进展。 虽然知道金城实业投资公司经常行贿拉拢、腐蚀官员，但送给哪些人、送了多少钱，不得而知。 韩山平的一个电话，又让李恨水看到案件实现重大突破的希望。 第347章 又见灭绝师太 韩山平打电话说：“李主任，我们抓了一个涉嫌嫖宿幼女的犯罪嫌疑人薛春雷，在审讯时得知，他是金城实业投资公司常务副总，知道你在查这家公司，所以先和你通个气。” 李恨水大喜：“韩队，我也不瞒你，金城实业投资公司靠行贿起家，公司领导层四处行贿。我们正在对此展开调查，但没有取得明显进展。” “李主任，我稍后亲自审讯，争取有所突破。” “韩队，太谢谢你啦。” “李主任，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要不是你的帮忙，我副支队长铁定免职，想帮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官场上，就是花花轿子人抬人。你帮我忙，我帮你忙。你欠我一个人情，我还你一个人情。 韩山平又说：“李主任，这个薛春雷看来很有背景，求情电话，一个接一个，有的是打给我的，有的是打给支队长的。” “韩队，支队长不是和你不和吗？” “是的，有几次，我负责的案子，支队长要求放人或者从轻处理，被我拒绝了。因此，他对我非常不爽。” “韩队，这个支队长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你要当心，别被他暗地里使绊子。” “谢谢李主任的提醒。支队长与市局常务副局长关系密切，十多年前，他们同在一家派出所时，关系就很铁。有人撑腰，底气自然就足。” “韩队，有机会帮你引荐冯局。” “李主任果然神通广大啊！冯局这条线都能搭得上。” 李恨水哈哈大笑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 张玉洁打来电话，让李恨水有空去趟市局，说冯局要见他。 市公安局。 张玉洁将李恨水引领进了冯若兰办公室。 冯若兰正在埋头批阅文件，见李恨水来了，只是微微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来啦。” 果然是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 张玉洁退下了。 “本来是在你来云川工作时，就和你谈谈，可手头事情多，没顾得上。”冯若兰端坐着，也不示意李恨水坐下。 李恨水也不谦虚，坐在冯若兰正对面的一张椅子上，盯着冰山美人看。 “你老是盯着我看，干嘛？我脸上有麻子吗？”冯若兰哭笑不得。 冯若兰脸上一颗痣、一颗雀斑都没有，哪有麻子？ “看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李恨水嬉皮笑脸地说。 也只有李恨水，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和冯若兰这样说话。 别人汇报工作时，毕恭毕敬的。 上次在金汤温泉山庄李恨水的宿舍，一只调皮的小老鼠，促使冯若兰倒在李恨水的怀里。 因为有过亲密接触，而且，冯若兰和沈媛媛关系密切，李恨水才对冯若兰毫无畏惧感。 “你再胡说八道，我让你滚蛋！”冯若兰斥责道。 李恨水哭丧着脸，辩解道：“我说你变漂亮了，你说我胡说八道，难不成你变丑了？” “说正经的！”冯若兰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 李恨水不敢太造次了。 “冯局，你找我，有什么重要指示？” “小李，你二姑调离云川之前，特意找我谈话，她很关心你的前途，也很关心你的安全。 在她看来，在纪委锻炼一下很有必要，但时间不会太长，毕竟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最近工作开展如何？” “谢谢冯局关心。”李恨水从嬉皮笑脸，变得一本正经，“来云川后，接手了一起案件，总体上比较顺利。” “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来云川也有大半年时间了，感觉这边的水很深，深到我都探不到底。 而且，云川人事复杂，黑恶势力背后的保护伞强大，沈书记在时，一些重大涉黑案件都很难查下去，沈书记一走，难度更大了。” “冯局，连你都查不下去，说明云川水太深。我最近听说，有个叫姚秃子的，垄断了云川的建材市场，而且背景深厚。” “我说的一些重大涉黑案件，其中就包括姚秃子。这个姚秃子，不仅狡猾，而且阴险狠毒。 小李，姚秃子之所以坐大，就是因为背后有保护伞。你查办案件，尽量少与这些人产生直接利益冲突。 但是，有些事情是防不胜防的。因此，一定要注意安全。遇到困难，随时和我联系。 姚秃子再猖狂，也不敢直接和我发生冲突。因为我的上面还有省厅，省厅是我坚强的后盾。” “冯局，你和姚秃子打过交道吗？” “是的。去年底，发生外地建筑公司员工被打案件，起因也并不复杂。 就是姚秃子的公司垄断建材市场，这家公司不从姚秃子公司购买建材，姚秃子就指使手下先是威胁、恐吓，继而殴打相关人员。 报案后，姚秃子将打手当成替罪羊，迅速撇清与打手的关系，说这是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与他本人无关。而打手也一口咬定与姚秃子没有关系。 中间详情我就不赘述了。最后，几个打手坐牢，姚秃子安然无恙。” 李恨水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几个打手很快就能获得减刑，而且，坐牢期间，他们工资照发，还有补偿金。” 冯若兰点点头：“看来，你对黑恶势力这一套操作并不陌生。小李，就这样吧。” 在李恨水看来，冯若兰这次让他来，主要原因是二姑临走时打了招呼，她怎么说也得表示关心。 虽然冯若兰已打上沈媛媛的标签，但随着沈媛媛调离，她也成为莫啸天争取的对象。毕竟，她也是掌握刀把子的。 冯若兰日理万机，李恨水不想占用她的时间，起身站起。 “对了，小李，你推荐的小张很不错。”冯若兰忽然说。 小张就是张玉洁。 “冯局，我再向你推荐一个人，他各方面都很优秀。”李恨水不失时机地说。 “好呀，谁呢？” “市局治安管理支队副支队长韩山平。” “他和你关系密切？” “举贤不避亲嘛。” “韩山平，我记下了。既然你和他很熟，而他又是治安管理支队的。 那这样吧，以后办案过程中需要我们提供支援的，或者遇到紧急情况，可以随时联系他。稍后，我再单独找他谈话。”冯若兰顿了顿，又说，“沈书记既是我的老领导，也是我的老朋友，她调离前，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因为你从事的职业，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高危职业。” 李恨水心中欣喜，不管怎么说，他借机在冯若兰面前推荐了韩山平，也记住了韩山平的名字。 冯若兰那么多下属，能让她记住名字，本来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走出市局大门，李恨水拨通了韩山平的电话，淡淡地说，他在冯局面前推荐了他。 韩山平将信将疑，李恨水究竟有多大能耐，竟然能在冯若兰面前说上话。 “李主任，谢谢你的关心。我也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我对薛春雷的审讯刚刚结束，对于金城实业投资公司行贿相关官员，取得重大进展。他为了争取重大立功表现，交代了几个官员的名字。有的还是大鱼呢。” 李恨水大喜，连忙问：“有没有邹跃伍？” 第348章 黑脸白脸 韩山平说：“邹跃伍？云东区区长？这个没有。” 李恨水自知说漏嘴，连忙说：“韩队，替我保密啊。薛春雷供出的名单，可以提供给我吗？” “笔录复印件可以给你一份。李主任，薛春雷这案子，有些棘手。说是棘手，有两个方面。 一是求情的人太多。薛春雷有背景。现在才知道，他是市电视台台长薛城富的儿子，市政协主席薛城贵是他大伯。 二是嫖宿幼女罪这个罪名已经取消了，改为强奸罪。现在薛春雷受高人指点，一口咬定不知道那女孩的真实年龄，由于是嫖娼，女孩本来就是自愿的。根据相关法律规定，行为人确实不知对方是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双方自愿发生性关系，未造成严重后果，情节显著轻微的，不认为是犯罪。” 李恨水很惊讶，薛春雷原来是薛城贵的侄子，这么算来，还是程枢的表弟。 “韩队，薛春雷有没有不起诉，或者免于起诉、轻判的可能？” “目前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我是顶着压力在办案，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韩队，强奸罪不是刑警那边审讯吗？” “李主任，上面始终不让我将案件移交给刑警。如果移交给刑警，就是刑事案件，性质就变了。上面希望将案件定性为治安案件，也就是普通的嫖娼。” “韩队，你说的上面是谁？” “上面就是市局常务副局长汪和生。” “薛春雷果然是有大背景啊。” “是啊，李主任，不是我吹牛，如果不是我审讯，薛春雷估计什么也不会说，更不会说出行贿的事。 我审讯一开始，就打消他尽快获释的念头，说他罪行严重，神仙老子也救不了他。我让他丢掉幻想，争取重大立功表现，争取从轻发落。 我主要就是利用信息不对称优势。他知道有人说情，但不知道具体情况。 但很显然，薛春雷没有说出全部实情，就像挤牙膏。我再审审，希望有所突破。” 市纪委负责日常工作的副书记楚开恒让李恨水去一趟。 张正奇是一把手，但并不分管具体科室，这是很多单位的惯常做法。 不过，少数一把手抓权，也分管人事或财务。 分管一室的是副书记秦利兵。 李恨水去楚开恒办公室时，见秦利兵也在，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两人是同一战壕里的，都是莫啸天的人。 楚开恒是“笑面虎”，从不将喜怒哀乐写在脸上，而是时常脸上带笑，对谁都是一副笑脸。 但是，背地里整人比谁都狠。 其实，这种笑里藏刀的人最可怕。 不同于楚开恒，秦利兵皮肤黑，时常板着脸孔，自诩“黑脸包公”，不过按照洪峰的说法，秦利兵的黑，是心黑。 靠山吃山，他借查办案件，捞取不少好处。与妻子离婚，儿子在国外，妻子也在国外。 也许离婚只是掩护，说他是“裸官”，并不为过。 “小李，坐，坐。”楚开恒眯着小眼睛，热情招呼李恨水落座。 然后，他又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李恨水。 “谢谢楚书记。”李恨水道了声谢。 “小李，这次找你来，就是和你聊聊。你没来之前，我和秦书记也聊到你，都认为你年轻有为，在青山工作期间政绩可圈可点。好好干，前途不可限量啊。” “谢谢两位领导夸奖。”李恨水道谢，并不是有意臣服于他们，而是基本礼仪。 “小李，最近在查办什么案件呀？”楚开恒问。 “初来乍到，学习为主，我还等着两位领导给我派任务呢。” 楚开恒皱起眉头，这小子不好对付啊。 对于李恨水的装蒜，秦利兵看不下去了，不客气地说：“小李，我怎么听说，你在调查金城实业投资公司？” 李恨水心中一惊，秦利兵消息灵通啊。 不过，他调查吴琪，难免会走漏风声。 “秦书记，金城实业投资公司是民营企业，其老板我们无权调查。”李恨水揣着明白装糊涂。 “小李，一室是我分管的，但你只是在报到后去了一趟我的办公室。这么长时间，也不来汇报工作啊。”秦利兵用责备的语气说。 “秦书记，有几次我去你的办公室，你都不在。” 李恨水说的倒是实话，秦利兵很少在办公室，要么出差、要么开会，要么就是以出差、开会的名义干私活。 洪峰私下里说过，秦利兵在几个企业有干股。 秦利兵黑着脸，不悦道：“我又不是天天开会、出差，如果真心想汇报工作，总是有机会的。” 李恨水故意摆出诚恳接受批评的样子，说：“秦书记，下次我要多汇报、多请示。” 秦利兵点点头：“小李，今天就是你汇报、请示的好机会呀。一室作为我分管的科室，你们查谁，我都不知道，这不正常啊！” 李恨水只能打马虎眼，说：“还希望领导多下派任务、多压担子。” 秦利兵见李恨水这个时候还在装，干脆撕破脸皮，冷笑道：“小李，你调查金城实业投资公司，又是谁下派的任务？”小说 李恨水当然不能说，任务是张正奇直接下发的。 “秦书记，你又是如何得知我在调查金城实业投资公司？”李恨水反问。 李恨水的反问，无疑让秦利兵很不爽：“按照规定，你就应该向我汇报工作开展情况，你知情不报，反而质问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楚开恒则唱红脸：“小李，下级为什么要向上级汇报工作呢？一是因为上级要了解情况，这也是制度规定。二是上级可以及时给予支援。比如，在办案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上级可以及时协调解决。毕竟，上级掌握的资源比下级多。” 李恨水只淡淡说了一句：“谢谢领导关心。” 楚开恒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说：“小李，某些领导不是将主要精力放在干事创业上，而是放在争权夺利、打击异己上。 对于不是自己的人，哪怕有魄力、有能力，他也是想方设法打击报复，鸡蛋里挑骨头，这很不正常啊！ 干得越多，错得越多，不干事不出错。如果干事创业的干部受到打击，无形中鼓励人们不要干事、躺平算了。 莫啸天书记履新后，正努力改变这种不好的风气，在多个场合提出，建立改革创新容错免责机制，为担当者担当，让实干者实惠，着力营造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和良好氛围。” 楚开恒的讲话，暗含对沈媛媛的批评。 李恨水不客气地说：“楚书记，容错免责机制是好的，客观上起到保护探索者、宽容失误者、纠正偏差者、警醒违纪者的作用。但是，容错不等于无限度宽容，更不等于可以胡来！有些干部中饱私囊，卖官鬻爵；有些干部与不法商人沆瀣一气，大搞权钱交易，疯狂敛财。对于这些违法乱纪行为，就应该严厉惩处！决不姑息！” 第349章 两面人 楚开恒脸色有些难看，想不到这个年轻的下属如此头铁，得适时敲打敲打。 “小李，你干事创业激情很高，这值得表扬。但是，工作中，要注意方式方法。你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无论是个人绩效考核、评先评优，还是提拔晋升，个别人说你好远远不够，得大多数人说你好才行。” 楚开恒的话语，满含威胁味道，但是，他说的倒也是事实。 张正奇是一把手，但很多事情，他一个人说了不算。 就拿提拔来说，如果其他领导班子成员和中层以上干部中，大多数都反对李恨水提拔，那肯定是提拔不了。 楚开恒和秦利兵在单位有不少拥趸。 都知道他们是莫啸天的人。 自从莫啸天升任一把手后，投靠楚开恒和秦利兵的人，就明显多了。 张正奇是纪委一把手，但远没有达到掌控全局的地步。 李恨水不辩驳，不说话，静观其变。 “小李，今晚有个饭局，你也参加吧。”楚开恒来了这么一出。 饭局？ 这可是个烫手山芋，接还是不接？ 李恨水犹豫间，楚开恒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小李，就这么定了，下班后，你和我一道。” 李恨水感觉自己错过了拒绝的最佳时机。 不过，不就是一顿饭局吗？ 一顿饭就能收买人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过，李恨水担心，饭局是不是私营企业老板组织的？张正奇知道了，会怎么想？ 张正奇今天在省里开会，但是，作为领导，信息都是很灵通的。 下班后，李恨水上了楚开恒的车。 上车时，他左顾右盼，生怕被人看到。 这种感觉，像做贼。 李恨水心中叹息：在同一家单位，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将精力放在拉帮结派和内耗内斗上？ 车在城郊的一处类似四合院建筑门前停下。 李恨水猜测，这栋类似四合院建筑应该是会所。 这里环境僻静，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安全保密。 进了会所，有一个院落，与普通的院落没有太大区别，摆放着一些花草、盆景。 里面，则有三个豪华包厢，装修得富丽堂皇。 最大的一个包厢，足足有四五十平方，圆桌可以坐二十多人。 不过，到目前为止，包厢里都空空如也。 楚开恒似乎看穿了李恨水的心思，笑着说：“小李，这里就是吃饭的地方，没有什么娱乐项目。 为什么选择这里吃饭呢？就是僻静、保密。 你也知道，莫书记履新后，狠抓违规吃喝歪风。 根据莫书记指示，市县区纪委上下联动，成立多个监督组对隐蔽餐饮场所、高档餐饮场所、关联企业和下属单位食堂等重点场所开展暗访检查，重点聚焦大吃大喝、违规公务接待、违规吃喝隐形变异等三大类问题。 我们查别人的，自然要做好表率，所以只能选择这里。” 李恨水听着，感觉很搞笑，有种黑色幽默的味道，充满了讽刺。 楚开恒说一套、做一套，一方面，查处违规吃喝，另一方面，躲在偏僻角落吃喝。 李恨水感觉被他带偏了，不知不觉就违反规定。 但既来之，则安之。也许在这里还有意外发现。 楚开恒来的算早的，其他客人还没有来。 除了秦利兵要来，李恨水并不知道今晚还有哪些客人，又不便多问。 不过，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一个三十多岁、装扮时尚的漂亮女人迎面走了过来。 “楚书记，大驾光临啊。”女人身上抹了香水，清香扑鼻。 “小郭，今晚就一桌客人吗？” “最近生意有些清淡，就两桌，还有一桌的客人也没到。楚书记可要多多照顾生意啊。” “那是必须的，今晚不就照顾你了吗？等下结账时，价格贵些，没问题，我说了，这里菜肴原材料正宗，价格比饭店贵。” “那就多谢谢楚书记啦。这位帅哥是？”美女老板娘的目光落在李恨水身上。 “小郭，忘了介绍，这位是我们单位一室主任李恨水。人不仅帅气，而且能干。”楚开恒介绍道。 美女老板娘笑靥如花，主动伸出手，和李恨水握手：“帅哥主任，楚书记很欣赏你，夸你能干呢。” 李恨水从她话语中读出一丝暧昧的味道。 美女老板娘的手始终不愿意放，将李恨水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李主任，小女子名叫郭佳，以后多多关照哦。” 李恨水微笑道：“郭老板不止开这家会所吧？” 郭佳盈盈一笑道：“李主任好眼力啊，会所房子是租的，开会所只是副业，主要是为像李主任这样的尊贵客人提供就餐方便，其实也赚不了几个钱。我的本职工作是供电局员工。李主任，可不要查我违规兼职哦。” 李恨水笑道：“没说企业员工不能兼职。郭老板，你们会所菜肴有什么特色呢？” 郭佳说：“李主任是第一次来，我来介绍一下，你随我来厨房。” 厨房就在附近。 进去一看，不仅宽敞明亮，而且一尘不染。 看得出来，会所对卫生条件很重视，毕竟，来这里吃饭的，可不是普通人，非富即贵。 郭佳指着戴着白色高帽的厨师，说：“李主任，这两位大厨是我从省城五星级饭店挖来的，要想菜肴好，厨师很重要。” 郭佳又指着蹲在地上切肉的帮厨：“李主任，你能不能猜出，师傅在切什么？” 李恨水看了半天，看不出来。 “郭老板，恕我孤陋寡闻，猜不出来。” 郭佳捂着嘴笑：“这叫牛欢喜，牛欢喜炒咸酸菜，是南方名菜，可以补肾壮阳，益精填髓。” 李恨水一愣：“什么是牛欢喜？我还真的不知道。” 郭佳笑得前仰后合：“李主任，这个嘛，不便多解释，你问问度娘就知道了。莫书记最爱吃这道菜，每次来我这里，都点这道菜。” 李恨水又是一愣：“莫书记？哪个莫书记？” 郭佳嬉笑道：“你说是哪个莫书记？莫啸天书记啊。” “莫书记今晚也来？” “不来，我是说莫书记喜欢这道菜，没说他今晚要来。他昨晚还来了，不仅点名要牛欢喜炒咸酸菜，还点了一盘红烧牛鞭牛宝。” “看来莫书记很关心你的生意？” “那是，莫书记平易近人，没有架子。他是我这里的常客呢。” 李恨水心中苦笑，这个莫啸天，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两面人。 一方面，履新之后大力整治吃喝风，另一方面，还躲在这个偏僻的会所吃吃喝喝。 原来，要求都是针对别人的。 客人陆续来了。 竟然还有邹跃伍！ 李恨水与邹跃伍没见过面，但在媒体上看过他的伟岸雄姿。 这是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男人。年轻时也是一个帅哥。 第350章 跳河的女孩 邹跃伍参加晚宴，是巧合，还是知道纪委正在查他？ 暂时不得而知。 坊间传闻，邹跃伍为人强势，盛气凌人，虽然是二把手，但在区委常委会上，甚至经常点名批评一把手。 区委常委会，可不是民主生活会。 但今天见了邹跃伍，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平易近人。 也许，是场合的缘故。 郭佳似乎认识大多数客人，都殷勤地和他们打招呼。 但李恨水敏锐地注意到，郭佳见了邹跃伍，只是微微一笑，用眼神交流，连一声“邹区长”都没叫。 难道这两人有特殊关系？ 晚上做东的是市城投公司老总严守信。 城投公司是国有企业，说到底，还是公款吃喝。 在豪华包厢里，邹跃伍、严守信、楚开恒和秦利兵正在打掼蛋。 四个人打牌，看牌的有五六个。 几个人边打牌，边聊天。 三句话不离本行，聊得最多的还是政事。 邹跃伍瞥了一眼和他打配合的楚开恒，说：“楚书记，昨晚和省厅的人吃饭，听说你们省纪委要换帅了？” 楚开恒说：“这是意料之中的，张军民也是老资格常委了，该挪一挪位子了。下一步，他去哪里？去省政协吗？” “王炸！”邹跃伍扔了一个王炸，接着说，“升任省委副书记，正在考察，沈海洋副部长亲自来江中考察。” 楚开恒问：“张军民调走，谁接任呢？” 邹跃伍说：“副省长姚金明转任常委，并任纪委书记，上面已经批准了，就等着任命。” 楚开恒说：“姚金明进步快呀，去年才提的副省长，一年时间不到，就转常委了。” 邹跃伍看了看手表：“常书记也该到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 房门被推开了。 市委副书记常春大踏步走了进来。 邹跃伍等人齐刷刷站了起来。 常春个子不高，身材瘦削，前额秃顶，但这并不影响他很有气势。 他刚脱下外套，邹跃伍连忙双手接过他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秦利兵将抓在手里的扑克牌给常春：“常书记，我们才打4，对方都打k了，我手气不行，上一牌一手雷都没有，连累严总了。看常书记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常春接过牌，说：“打牌嘛，三分靠牌技，七分靠抓牌。抓不到好牌，牌技再高，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常春的到来，并没有扭转败局。 邹跃伍今晚牌运特好，经常当上游。 这局以邹跃伍和楚开恒胜利而告终。 服务员开始上菜。 常春将牌一摊，不玩了。 菜肴上桌了。 常春是晚宴上级别最高的，副厅级。 邹跃伍、楚开恒都是正处，严守信是市城投公司老总，比照正处级待遇，秦利兵副处。 城投公司来了一个办公室主任，名叫许琴，是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妩媚的女人。 还有几个，一个是市委政法委副调研员，一个是市委宣传部科长，一个是市政府办主任科员，一个是云东区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还有一个是李恨水的同事，二室主任。 李恨水的级别还不算最低。 每个人一碗野猪肚汤。 常春用勺子舀了一口，品尝之后，赞不绝口：“味道不错，正宗。” 严守信接过话茬：“野猪肚汤是这里的特色，我每次来必点。” 常春点头道：“你们知道吗？野猪百毒不侵。我和你们说说。” 野猪百毒不侵，其实很多人都知道。 但大家都放下筷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毕竟，常春是在座级别最高的。 常春品尝了一块野猪肚后，慢悠悠地说：“野猪毛硬皮厚，什么都吃，包括毒蛇、蜈蚣。野猪肚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对胃出血、胃溃疡、胃炎、肠溃疡都有药理疗效。” 又上了一盘红烧野狍子肉。 严守信介绍说：“常书记，这道菜也是这里的特色，正宗野味。野狍子肉。” 常春瞪了严守信一眼，纠正道：“严总，不能乱说，这是人工养殖的狍子。野狍子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哪能吃呢？” 其实，在座的人都心照不宣，严守信说了实话。 但是，能说吗？ 万一传出去，市委副书记吃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那还了得？ 常春品尝了一块狍子肉，点头道：“肉质细嫩鲜美，不错。” 许琴正在挨个斟酒。 酒是茅台酒。因为据说常春喝酒只喝茅台。 李恨水出门前，见办公室抽屉里有一盒头孢，就带了过来。 李恨水掏出头孢，撒谎道：“这几天中耳炎，正在吃头孢，不能喝酒。” 许琴媚笑道：“李主任，喝酒消炎呢。多喝几杯酒，中耳炎就好转了。”小说 邹跃伍制止了许琴的劝酒：“吃了头孢，不能喝酒，这是常识。李主任既然吃了头孢，酒就免了吧，让他以茶代酒吧。” 头孢帮李恨水解了围。 大家先共饮三杯后，开始捉对厮杀。 南方名菜牛欢喜炒咸酸菜上桌了。 常春说：“这可是莫书记最爱吃的一道菜。” 许琴没认出这道菜，问：“这是什么菜？” 常春夹了一块牛欢喜，给坐在身边的许琴：“小许，今晚在座的只有你一位女同志，你尝尝这道莫书记最爱吃的菜。” 许琴受宠若惊，将常春夹的牛欢喜放在嘴里咀嚼，夸赞道：“味道不错。” 不知是味道真的不错，还是口是心非。 反正李恨水一块都不想尝。 许琴作为在座唯一一位女性，又是市城投公司办公室主任，其实就是一朵艳丽的交际花。 劝酒词说得一套一套。 比如：激动的心，颤动的手，我给领导倒杯酒，领导不喝嫌我丑。 又比如：心儿颤，手儿抖，我给领导敬杯酒，领导喝了我高兴，领导不喝俺不走，说不走，就不走。 饭局结束。 李恨水本来想打车回去，可在地图上一搜，发现这里距离他的出租屋只有两公里，正好可以散步回家。 月明星稀，凉风习习。 李恨水一边散步，一边哼唱着欢快的曲儿。 今晚的饭局，应该是楚开恒有意拉拢他，而邹跃伍的出现，更像是一种巧合。 怪不得职场人士热衷于参加各类饭局，人脉、机会、圈子、资源、感情、生意等很多都是在饭局上聊出来的。 前面就是穿城而过的云河。 这个时点，由于位置相对偏僻，路上行人并不多。 李恨水忽然注意到，前面有一个白衣女子，正蹲在一棵大树下嘤嘤哭泣。 他看不清女子的长相和年龄，不过，她的身材很好。 她为何哭泣？为何悲伤？ 是失恋了嘛？ 不怕夜里遇到坏人？ 李恨水只是想想而已，可不愿上前问她，如果误会了，还以为他趁机骚扰。 让李恨水没有想到的是，白衣女子忽然快速向桥上跑去，然后毫不犹豫地从高高的桥上纵身跳下。 她对这个世界该有多绝望，才会跳得如此决绝！ 第351章 又见莫小凡 一个年轻的生命，决不能就这样陨落！ 李恨水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和上次洪水中救孟依然不同，这次河面上风平浪静，没有湍急水流，救人条件比上次好多了。 李恨水很自信，以他的水性，救人并不难。 他快速跑到河边，将外套和手机扔在河岸上，一头扎进河里。 在月光的映照下，河面波光粼粼。 不知道白衣女子会不会游泳，但是，以她求死的毅然决然，就算会游泳，在没人出手相救的情况下，大概率会被淹死。 白衣女子在水中扑腾，还叫了几声“救命”，很显然，她后悔了。 冲动是魔鬼。 一气之下想自尽，真的濒临死亡边缘时，又很后悔。 世上没有后悔药。 但世上有一个见义勇为的李恨水。 “我来啦！” 李恨水快速向白衣女子游去。 白衣女子不会游泳，在水里胡乱扑腾，喝了不少水。 李恨水游近白衣女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沉入水里。 白衣女子见有人救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抱住了李恨水。 水中救人，最忌讳被救者搂抱救人者。 哪怕救人者水性再好，也经不住这种用力搂抱，因为根本无法发力游泳，如果短时间内无法摆脱，结局就是两个人都被淹死。 李恨水急中生智，深吸一口气，用力将白衣女子摁入水中，让她暂时失去知觉。 然后，他一只手从白衣女子的背后抱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用力划水。 终于将白衣女子救上河岸。 然后，就是一整套救助落水者的动作。 李恨水从小在河水中泡大的，加之有过救助经验，没多久，白衣女子苏醒过来。 “我没死？”白衣女子喃喃道。 “死都不怕，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刚才差点拉我去垫背了！”李恨水没好气地说。 “你是李恨水？”白衣女子忽然惊喜地说。 在淡淡的月光下，李恨水忽然觉得白衣女子面熟，以前见过面，但一时想不起来。 “我是莫小凡啊！莫啸天的女儿！” 李恨水想起来了。 莫小凡和驴友来金汤镇探险时，由于单纯，被方六指的人控制起来，惨遭蹂躏。幸亏李恨水和张玉洁将她们救了出来。 那次一别，已有大半载，其间两人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联系。 “是小凡呀，想不到，我们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 李恨水都觉得神奇，两次见莫小凡，都是在救她。 上一次是救她于水火之中，这一次是将她从阎王爷那里拽了回来。 “李先生，去年一别，由于手机被坏人拿走了，没有记住你的联系方式。事后，我想联系你，可是，又怕戳痛我的伤疤，但我牢牢记住了你的名字，也记住了你的长相，因为你是我的恩人。” “小凡，我先送你去医院吧。为什么想死呢？人生没有爬不过的坎。” “男朋友不要我了。”莫小凡又呜呜哭泣起来。 “先送你去医院吧。” 莫小凡点点头。 李恨水给宋晓萱打了个电话。 不巧，她这两天正在省城参加院长培训。 不过，她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由于李恨水抢救及时，措施得当，莫小凡身体并无大碍。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至两天。 单人病房。 “小凡，要不要告诉你爸爸？” 李恨水记得，莫小凡曾和他说过，她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后妈并不关心她。 这也很正常，后妈好的不是没有，但并不多。 “不用了吧，他这两天不在云川，今天带队去外省招商了。我怕他担心我。” 莫小凡轻叹一口气，“在我跳到河里时，突然就想到爸爸，爸爸很爱我，想到爸爸再也见不到宝贝女儿了，我就不想死了。幸亏你及时出现。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大救星。” 穿着病号服的莫小凡泪水涟涟，楚楚动人。 莫小凡身材高挑匀称，长着一张无可挑剔的俏脸，肌肤洁白娇嫩，修长秀美的脖颈嫩滑如脂，乌黑柔顺的秀发如绸缎般披在高耸的胸前。 “小凡，这世上还有如此爱的人，你怎么能够狠心离他而去？” “我男朋友不要我了！”莫小凡又呜呜哭泣起来。 “你俩闹别扭了？” “说来说去，还是去年的事。他知道了我被坏人玷污过，嫌我身子肮脏，提出分手。” 李恨水愤愤地说：“小凡，你没有做过任何坏事、错事，从来没有背叛过他，怎么会肮脏？肮脏的不是你，而是他的心！ 小凡，你真的很傻呀！为这种男人死，不值得啊！ 你应该庆幸才是，因为你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爱你，他也不值得你去爱！” “也许是吧。”莫小凡喃喃道。 “小凡，虽然说恋人之间要真诚，但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好。为什么要和男友说出不堪往事呢？” “我没和他说呀，是我后妈和他说的。” “你后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后妈对我并不好，而且暗地里使坏，我越来越不喜欢她。” 清官难断家务事。 李恨水并不想掺和莫小凡的家事。 “李先生，你是不是要回家了？” “别叫我李先生吧，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就叫我李恨水吧。” 莫小凡美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忽然道：“我没有哥哥，可以叫你哥哥吗？” “当然可以，我又多了一个可爱的妹妹。” “你的妹妹很多吗？” “不多吧，也就几个吧。”李恨水沾沾自喜道。 漂亮姐姐妹妹的身影一个个浮现在眼前。 “哥，你回去休息吧。” “既然你叫我哥了，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待在病房？” 莫小凡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哥，我跳河时，你就在附近，怎么那么巧？” “是啊，的确太巧了。” “哥，你来云川出差？” “我来云川工作了，在市纪委。” “哥，需要我爸爸帮你说话吗？我爸爸是一把手，很多事情他可以帮你的。” “还是不要了吧。我救你，并不是因为你是莫书记的女儿，而是不想亲眼目睹一个年轻生命在我面前消逝。”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愿。如果有需要，随时和我说。” “谢谢你，小凡。”李恨水没将话说死。 万一有一天，真的需要向莫啸天求援呢？ 韩山平打来电话。 “李主任，方便说话吗？” “方便。”李恨水拿着手机躲进角落。 “李主任，长话短说，三件事。 第一件事，对薛春雷的审讯有了突破，他坦白，曾和严金武一道给邹跃伍送去六十万现金。 我没有对薛春雷刑讯逼供，全程有录像，他在审讯笔录上签字按手印。 但是，根据办案经验，光有薛春雷的口供不行，要想坐实邹跃伍受贿，得补充证据，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第二件事，薛春雷很快就会获释，背景实在是太强大，我招架不住。释放的理由就是他不知道那女孩未满十四周岁。 第三件事，今晚开展扫黄行动时，抓获了很多违法嫌疑人，其中一个男人，看着像官员，但是，他一开始不承认。经过审讯，他交代了，来自青山，想必你肯定认识。 李主任，之所以和你通气，就是想征求你的意见，是按规定办事，还是放他一马？” 第352章 把柄 李恨水好奇地问：“谁？” 韩山平吐出三个字：“邓金森。” 李恨水惊讶不已：“邓金森？怎么被抓的？” 李恨水并不是惊讶于邓金森会嫖娼，而是惊讶于他怎么会被抓住。 “李主任，这并不奇怪呀。这些年来，我抓住的嫖娼官员不说几百，一两百总是有的，还有几个省里的厅级干部。 将他们抓住现行后，立即扣押其手机，防止通风报信、找人说情，然后就是审讯、录口供。干这种事，我是轻车熟路。”小说 “邓金森是在哪里被抓的？” “一家秘密会所，里面的女人都年轻漂亮，甚至有大学生兼职。邓金森是一个民企老板请客的。他们以为这里安全。可没想到，这里早就被我盯上了，今晚只是收网而已。” “一般来说，开会所、酒吧的都有人脉。这家会所没后台？” “后台是有的，我们支队长就是其中之一。他整我，我也整他。” “执法记录仪拍摄现场视频了吗？” “这是必须的！邓金森很会玩，当时叫了两个漂亮女孩，一个是兼职的大学生，一个是兼职的车模。我们破门而入时，他正在卖力干活。李主任，你说怎么处置邓金森？” “韩队，放他一马吧。怎么说，他还是我的老领导。你和他说，是我让放人的。另外，现场视频发给我一份。” “没问题，李主任。” 李恨水决定放过邓金森，是想抓住他的把柄。 嫖娼可大可小，如果较真，事情闹大了，别说他哥哥只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就是常务副省长，他也要接受严肃处理。 有了邓金森嫖娼这个把柄，就像抓住了小辫子，李恨水只要拽一拽，就够邓金森疼痛好几天。 而且，控制了邓金森，也能助孟依然一臂之力。 孟依然虽然掌控了青山县委常委会局面，邓金森表面上蛰伏，但今后免不了兴风作浪。 “对了，李主任，还有件事，差点忘了。冯局亲自找我谈话了。我知道，这都是你在她面前美言的结果。” “冯局说什么了？” “冯局说，你的安全就交给我了。不过，她也嘱咐我，这事要严格保密。” “哈哈哈。”李恨水哈哈大笑起来，“这事摆不上台面。我又不是高官，如果传出去，一个正科级干部被重点保护，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李主任，我二十四小时接受你的差遣。” “谢谢韩队，就这样吧，有需要时再联系你。” 走进病房，莫小凡在黯然神伤。 “小凡，还不休息吗？” “睡不着。哥，我有一种怀疑，可是又没有证据，总感觉不太可能是真的。” “哦，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哥，感觉我男朋友和我后妈关系暧昧。” “不会吧？你男友参加工作了吗？” “是的，他比我大三岁，在云川市政府办工作，去年考的公务员。他爸爸和我爸爸是党校同学，关系密切。我爸爸是正厅级，他爸爸也是正厅级，在省厅工作。” “你后妈多大年龄？” “比我大十岁，三十一岁，是一个长得很漂亮、很妩媚的女人。” “是什么让你感觉到你男友和你后妈关系暧昧？” “就是一种第六感觉，没有真凭实据。 我和男友在一起，其实还是我爸爸和他爸爸促成的。 因为他们关系密切，按他们的话说，是门当户对。 我男友经常来我家，这很正常。 但有好几次，我不在家，发现男友也在，家里只有后妈在家，两人有说有笑。” 李恨水问：“你后妈没有孩子吗？” 莫小凡摇头道：“没有。结婚有五六年了，一直没有怀上小孩。” 李恨水不便多问。莫小凡后妈没怀上孩子，是女方原因，还是男方原因？ 反正这年头，不孕不育的明显比以前多了，有的甚至有生育能力，也不想要孩子。 “小凡，在你看来，你后妈有意说出你那段不堪回首往事，目的就是拆散你和男友？” “是的，这只是我的怀疑。” “小凡，无论你后妈出于什么原因向你男友透露你的个人隐私，你男友都是不可信的，不值得你如此深爱他。他如果真心爱你，应该接受你的全部。本来，你就没有做错任何事。” 莫小凡微微闭上眼睛，任泪水模糊双眼。 看得出来，她对男友感情很深，失恋对她打击太大，要不然，也不会生无可恋，跳河自杀。 莫小凡还是太傻太天真。 第二天，医生又对莫小凡进行了一番检查，确定可以出院。 李恨水和莫小凡走到医院门口。 “小凡，忘掉过去，重新开始。这是你的新生。” “真的可以吗？” “一定可以的。” “哥，暑假可以多陪我吗？” “有空可以的。” “谢谢你，哥。” 李恨水目送着莫小凡上了出租车。 他多么希望，她能从阴影里走出来，忘掉所有不堪回首的往事，迎接新生。 张正奇办公室。 李恨水汇报了调查进展情况。 张正奇微笑道：“有突破，但算不上重大突破。要再接再厉，争取取得关键证据。” 李恨水说：“张书记，下一步，我将围绕关键当事人，力争在较短时间内取得关键证据。” 张正奇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小李，听说你最近与楚书记走得近啊。” 张正奇果然消息灵通，不过与楚开恒一起吃了顿饭，他就知道了。 而且，与谁在一起吃饭，张正奇很可能都知道。 领导掌握的信息，永远比下属多。 李恨水早有准备：“张书记，是这样的。那次楚书记将我叫到办公室，打探案情，我虚与委蛇，没有说。 然后他让我参加一个饭局，说云东区区长邹跃伍也在。 我正想见见邹跃伍，就去了。从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看，邹跃伍似乎并不知道我们在暗中查他。” 张正奇满意地点点头：“这事我知道了，在未取得重大突破前，尽量不要打草惊蛇，防止发生意外情况。我就想啊，待取得重大突破后，在某一次重要会议上，现场将邹跃伍带走，那对腐败分子有非常大的震慑力。” 离开张正奇办公室，李恨水将蔡友和沈燕妮叫到自己办公室，共商案情。 李恨水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想了想，还是接了。 “请问是李恨水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声音。 “请问，你是——” “我是举报人，我了解金城实业投资公司行贿官员的线索和证据。” 举报人终于出现了！ 李恨水压抑心头的激动，说：“我们欢迎你提供线索和证据。我们会为你保密的。” “李先生，你也知道，我有很多顾虑，比如个人安危。我们能不能约个时间、地点见面？” “可以，你最近什么时候方便？” “要不，就今晚八点吧。云东区朱墩街道龙河村，云谷路与长沙路交叉口，有一家叫大魏私房菜的，二楼梅花厅。那里是城郊结合部，人气不旺，相对保密。” “行，没问题。” “李先生，为了保密起见，你一个人来吧，我也一个人。到时候我们边吃饭边聊天。” “行。”李恨水一口答应了。 “李先生，那就这么定了，不见不散。如果你不是一个人来，我是不会见你的。” 第353章 鸿门宴主人 挂断电话。 蔡友惊喜地问：“举报人终于露头了？” 李恨水欣喜之余，还是有些担心：“蔡主任，你说是举报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蔡友略微犹豫了一会，说：“七八成。” 李恨水点头道：“我也这么想的。举报人将见面弄得像特务接头似的，可以理解，毕竟，怕被打击报复。但是，举报人又是如何知道是我，而不是别人在查他？又是如何知道我的联系方式？” 蔡友附和道：“是啊。李主任，要不我陪你去？” 李恨水摆摆手：“不用，举报人说了，只让我单独前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蔡友说：“李主任，一定要注意安全。云川地下黑恶势力挺猖獗的。” 李恨水自信地说：“我自有安排。” 李恨水对单刀赴会很有信心，首先，他身手不凡，还有，可以叫上韩山平，秘密布控。 干这种事，韩山平可是专业的。 蔡友说：“李主任，如果有情况，和我联系，我报警。” 李恨水哈哈大笑：“如果真的有坏人对我动手，等你报警，黄花菜都凉了。 没事，也许我们是杞人忧天。就这样吧，等我面见举报人，再商量下一步行动方案。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蔡友和沈燕妮走后，李恨水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 真的是举报人吗？ 还是一场鸿门宴？ 到目前为止，案件突破主要在两个方面。 一个是从吴琪那里，一个是从薛春雷那里。 他们都是金城实业投资公司的重要角色。 他们向严金武报告的可能性不仅存在，而且很大。 一旦严金武知道，必然有所行动。 韩山平曾提醒过，严金武为人张狂，与姚秃子称兄道弟。 但李恨水不相信他们会铤而走险。 因为，暂时还未到狗急跳墙的地步。 不过，很显然，严金武低价拿地，无论是自行开发，还是转卖，都会赚得盆满钵满。 一旦地块被收回，严金武的损失可是以亿计量。 严金武怎么可能会让煮熟的鸭子飞走？ 李恨水打车去了指定的地点。 这是城郊结合部的岔路口。 路边倒是有一排门面房，但要么关门，要么生意清淡，顾客寥寥无几。 原因很简单，这里较为偏僻。 在这里开饭店，估计也就是做过路人生意。 大魏私房菜饭店是一栋三层的门面房。 门前还停着几辆车子。 饭店的门是敞开的，在外面还看到前台有服务员在低头玩手机。 总之，没有看出异常。 李恨水是打车来的。 他知道，那个人不管是不是举报人，都一定在二楼注视着楼下的一切。 “梅花厅在二楼？”李恨水问低头玩手机的服务员。 “是的，二楼东侧。”服务员瞥了李恨水一眼，又低头玩手机。 服务员也没有什么反常之处。 李恨水大踏步上了二楼。 梅花厅。 一个秃头男子两手负在身后，望着窗外。 男人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从体格看，是个胖子。 李恨水一惊：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姚秃子？ “你来啦。”姚秃子没有回头，低沉地说了一句。 “你就是举报人？”李恨水故意问。 秃头男子转过身来。 李恨水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由得发怵。 不是怕姚秃子，而是姚秃子脸上的伤疤太狰狞恐怖。 “哈哈哈，我就是姚金虎，绰号姚秃子。”秃头男子大笑。 果然是姚秃子！ 很显然，姚秃子不是举报人，而是假借举报人名义，将李恨水骗到这里的。 但李恨水并不恐惧，因为他早有准备。 韩山平应该就在附近。 “云川市大名鼎鼎的姚秃子，久仰久仰！”李恨水处变不惊。 “李先生，我不是举报人，只是找个合适的理由，见你一面罢了。” “我又不是重要领导，没有保镖，见我一面很容易，办公室大门始终是敞开的，何必大费周折呢？” “哪有这里说话方便呢？李先生，坐吧。” “姚总，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直说吧。为什么骗我来？” “李先生，就是和你交个朋友。我这人嘛，喜欢交朋友，政府部门有很多是我的朋友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喜欢交你这样的朋友。” 姚秃子的脸色有些难看，冷声道：“李先生，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要明白，在云川，有时官员搞定不了的事，我都能搞定。” 李恨水冷冷地说：“没兴趣。” 姚秃子并没有生气，而是泡了两杯茶水。 “李先生，你选一杯。” “我不相信你会在茶水里下毒，因为没必要。是吗？” “李先生是明白人啊！我请你来，是真心实意和你交朋友的，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真心实意？嘴巴说说？” “李先生，金钱、美女，我都可以给你。”说着，姚秃子拍了两巴掌，一个袅袅婷婷的美少女背了个双肩包，走了进来。 美少女十七八岁的模样，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冰清玉洁，宛如天女下凡。 “姚总，无功不受禄，直说吧，有什么事求我？”李恨水翘着二郎腿，目光炯炯地盯着面前的美少女。 真特么的是尤物啊！ 是个男人都会心旌荡漾的。 “李先生，金城实业公司老总严金武是我的哥们，你在调查他拍下云河地块的事？那是市场行为，公开拍卖的。” “既然是市场行为，公开拍卖，他又为什么要害怕他？” “李先生，我是怕你被人利用了。有的官员，唯恐天下不乱，打着各种幌子，利用公权力打击异己，干扰守法企业合法经营，实在让人愤慨！” “解铃还须系铃人，姚总应该和这些官员交朋友才对。我呢，就是一个干活的。” “不对，李先生太谦虚了！县官不如现管嘛。” “姚总，我都没和严总打过照面，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调查他？” “哈哈哈，李先生，如果连这点我都不知道，我姚秃子还是归隐山林算了！”姚秃子哈哈大笑起来。 姚秃子使了个眼色，美少女拉开双肩包拉链，里面全部是一扎扎的钞票。 “李先生，如果我俩成为朋友，我侄女，还有五十万现金，就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姚总出手倒是很阔绰，可惜，我这个人，既不贪财，也不好色，更不想交你这种道上的朋友。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姚秃子顿时翻脸：“李先生，这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奉劝你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恨水站起身来，冷笑道：“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姚秃子猛地一拍桌子：“那就由不得你了！” 这时候，冲进来五六个彪形大汉。 有人手抓铁棍，有人手握砍刀，有人手持匕首，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 “姚总，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对于朋友，我馈赠以金钱美女，但对于不识时务的，只能出此下策了。李先生，你可要把握好这最后的机会，是和我做朋友？还是与我为敌？” “姚总，你这是最后通牒？” “算是吧，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先生，年纪轻轻的，还没享受美好人生，如果变成残疾人，可不太好哦。” 李恨水心中冷笑，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李先生，我数一二三，三秒之内，你做决定吧！一定要慎重哦！” “不用数了！我李恨水从来就不惧怕任何威胁！任何人也威胁不了我！”李恨水毫不畏惧，说得大义凛然。 第354章 宵小跳梁 姚秃子冷笑道：“老子出道这么多年，数你最头铁。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如果执迷不悟，执意要坐轮椅，那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一个胳膊上有纹身的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挥舞手中的铁棍。 但并没有袭击李恨水，更像是恐吓。 “李先生，真的不能一错再错了！”姚秃子其实还是希望李恨水能屈服于他。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用兵的最高境界。 姚秃子深谙此道。 近几年，他打打杀杀并不多，以威胁、恐吓为主。 当然，有时也会指使喽啰伤人，但不置人于死地。 死人可是恶性案件，摆平太麻烦。 这次将李恨水骗来，就是想软硬兼施，希望他知难而退，不再调查严金武。 但李恨水不吃这一套，趁其不备，从彪形大汉手中夺过铁棍。 其他几个彪形大汉一起围了上来。 李恨水有铁棍在手，更加毫不畏惧。 哐当一声。 一个彪形大汉手中的砍刀被李恨水用铁棍击落在地，手腕也被击中，发出痛苦的哀嚎。 姚秃子大惊失色，叫嚣道：“一起上！只要不打死就行！” 这时候，门外冲进来四五个持枪的便衣男子。 为首的正是韩山平！ “不许动！不许动！”韩山平将手枪瞄准姚秃子，厉声斥责道，“姚秃子，命令你的手下缴械投降！”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和英明神武的李恨水，几个彪形大汉早就没了斗志，不等姚秃子发话，就乖乖放下凶器。 “这不是韩队吗？”姚秃子换了一副嘴脸，“就是一场误会！何必大动干戈呢？我很不明白，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韩山平冷冷地说：“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在这里兴风作浪。” 姚秃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韩队，李先生是纪委的人，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动他！我是请李先生吃饭。请先生不如遇先生，平日里韩队工作繁忙请不上，那就今晚吧。” 韩山平冷笑：“既然是请李主任吃饭，几个家伙舞枪弄棒又是怎么回事？” 姚秃子哈哈大笑：“就是表演杂耍啊！” 韩山平对几个部下说：“将这几个手持凶器的家伙拷起来，带回支队调查！” 姚秃子变脸道：“韩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几个玩杂耍的，就不要带走了！因为根本就不需要调查！” 说着，姚秃子就拨通了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汪和生的电话：“汪局，你的部下，也该好好管一管了！不能胡乱执法、粗暴执法！” 由于是免提，汪和生的声音听得很分明：“老姚，谁这么任性？惹怒了你？将我电话给他！” 姚秃子将手机递给韩山平，得意洋洋地说：“韩队，汪局的电话。” 韩山平现在有冯若兰撑腰，底气很足：“汪局，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寻衅滋事，来到现场后，有多名手持凶器男子动手打人，我们要将他们带回支队调查。我们没有胡乱执法，更没有暴力执法，完全是依法执行公务，执法记录仪可以作证。” 汪和生舒缓了说话的语气：“韩队长，姚总是民营企业家，国家现在的政策就是保护民营企业家。姚总是市工商联执委，云川上层人士，不会做出违法犯罪的事。” 韩山平说：“汪局，我没有说要抓姚总，我是要将几个涉嫌寻衅滋事的违法嫌疑人带回支队调查。” 韩山平这一招妙，有意将姚秃子和几个喽啰切割开。 将姚秃子带回去，难度太大，还会惹怒很多人，比如汪和生。 姚秃子这些年，拉拢、腐蚀、控制的官员太多。 但将几个喽啰带回，就不一样了。 几个喽啰持凶器伤人，被执法记录仪拍了下来，有证据可循。 汪和生无奈，只得说：“韩队，执法没问题，但要将执法的灵活性和原则性结合起来。明后天有空时，你来趟我的办公室。” 韩山平本以为可以将几个喽啰带走，没想到，姚秃子发飙了：“韩队，任何人都休想将他们带走！简直是胡闹嘛，在室内玩杂耍也犯法吗？” 韩山平不客气地说：“姚总，我们是在依法执行公务！请不要干扰执法！犯法不犯法，你说了不算！” 姚秃子又是一拍桌子：“在云川，我说的话，就是法律！” 简直无法无天！ 李恨水义愤填膺，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岂容宵小跳梁！ 李恨水猛地一拍桌子，愤愤地说：“姚秃子，如果你暴力阻碍执法，那就将你一同带走！” 姚秃子哈哈大笑：“就凭你？” 李恨水冷笑：“冯若兰行不行？” 姚秃子很会察言观色，见李恨水说话的表情，不像是吹牛。反观这小子今晚的表现，不是善茬。表面上是一个人来的，但背后埋了伏兵，可不能小瞧他。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是纪委一室主任，没有背景，简直不可想象。 “那好。你们将人带走吧。”姚秃子服了软，心中想，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几个喽啰被拷上手铐。 李恨水拍了拍姚秃子的肩膀：“姚总，我奉劝你一句话，做人不能太猖狂，这世界还是有王法的。” 姚秃子后悔不迭，怎么就没有事先查查这小子的背景呢？ 李恨水等人走后，姚秃子气得将桌上的茶杯摔个稀巴烂。 “你就不要生气了吧，生气会伤身体的。”美少女劝道。 姚秃子一把将美少女拽进怀里，粗暴地让她趴在椅子上…… 完事后，姚秃子双手捧着美少女粉雕玉琢的俏脸，坏笑道：“小晴，将李恨水哄上床，拍下视频，不仅还你自由，还会让严金武送你一套房子。” 美少女为难地说：“可是，我怕搞不定他。” 姚秃子冷哼一声：“没看到他看你时火辣辣的眼神吗？是个男人，都会对你心动的！他之所以没带你走，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如果在私下场合，他也许早就扒光了你的衣服！” “那好吧，我试试。” “我会让人打听，关于他的信息。我不信，制服不了他！” 走出大魏私房菜，李恨水不忘提醒韩山平：“韩队，今天你得罪了姚秃子，要提防他暗地里报复你。他这种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韩山平淡然一笑：“不怕，如果我们警察都怕他，那老百姓还有什么安全感可言？李主任，我倒是很担心你。” “韩队，我没有那么不堪一击，不过，我会很小心的。再说了，有困难，找韩队嘛。” “李主任，保护你的安全，可是冯局交代的任务。” …… 李恨水另辟蹊径，着手调查拍卖公司。 拍卖公司负责云河地块拍卖的负责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李恨水和蔡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那女人在吓唬和政策攻心之下，交代了土地拍卖内幕。 第一，评估公司早已内定，评估报告出具的竞拍价格，事先就已定好。 第二，云河地块的竞拍公告、接受潜在投标人报名和实地踏勘等多个环节，都存在严重违规违法。 第三，拍卖时采取揺珠方式，就是若干个带有号码的珠子在透明圆形容器里翻滚，随机抛出，就像彩票开奖一样，这种貌似公平公正公开的拍卖方式，其实可以弄虚作假，想摇出哪个珠子，就能出哪个珠子。 第355章 披着羊皮的狼 菲菲高考超常发挥，从来没考过全年级第一，高考却考了第一。 通过国家专项计划提前批次，菲菲如愿以偿，被清北大学经济系录取。 “哥，我太高兴了！我最感激的人就是你！没有你的辅导，我哪能被清北录取？”菲菲兴奋得手舞足蹈。 “菲菲，这主要是你努力的结果，有志者，事竟成。” “哥，还记得我要送你一份礼物吗？现在，可以公布答案了，那就是我！” “你？你是礼物？”李恨水开始装傻了。 菲菲红着脸，娇嗔道：“哥，你是不是傻了呀！” “这，这……”幸福来得太突然，李恨水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岂会不知道菲菲的意思？ 可是，他如果真的收了菲菲，又不对她负责，对得起她的一片真心吗？ 他背负的感情债还少吗？ 菲菲忽然大胆地投入李恨水的怀抱，喃喃道：“哥，我去年就偷偷爱上你了，可是，为了学业，我将这份爱埋在心里。现在，我是一个准大学生，终于可以将自己交给喜欢的人了。这个礼物珍贵吧？” “菲菲，我这个人，很花心的，你也知道。” 那次和秦如霜在滚床单时，不知情的菲菲闯了进来。 “哥，上次那个女人，我知道你们是逢场作戏，我不计较。” “可是，除了她，还有别的女人。” 菲菲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我们同住大半年时间，没有发现啊。” “真的，菲菲，我不骗你。”李恨水不想隐瞒，丑话说在前头，这样，他的负罪感会小一些。 就像王子月，他一开始就说负不了责，王子月也说不需要负责。 多情男人和渣男的共同点都是不专一，脚踩几只船。不同点是渣男靠欺骗、靠隐瞒，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甩一个，喜新厌旧，而多情男人则很坦诚，见一个爱一个，但喜新不厌旧，每个女人在其心目中都有位置。 网上有句话说得很好：男人的感情就像一串红透了的葡萄，每一颗都很香甜，可以将自己的爱分成很多等分，可以同时爱上很多女人。当一个男人全身心投入到一段感情的时候，却可以让另一个女人有机可乘。 “哥，能不能别那么花心嘛。” “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菲菲，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我有很多缺点。” “除了花心，好像没发现你有什么缺点。” “可是，菲菲，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花心就是一个很大的缺点。有多少女人，能够接受花心的男人？” 菲菲不说话了，美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菲菲，贞操是女孩的珍宝，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你可要想好哦。” “哥，为什么那么花心呢？”菲菲忽然用粉拳轻轻捶打李恨水的胸膛。 “菲菲，你是一个善良、清纯的女孩，欺骗你是一种罪过。说实话，一个心理正常的男人，都会对你怦然心动，甚至想入非非。我说不喜欢你，那是违心话。但是，菲菲，我真的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也不能保证只爱你一个人。” 李恨水将话说开了。 他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但也不愿意做千夫所指的渣男。 “哥，你让我很难啊。”菲菲犹豫了。 “菲菲，我不希望任何一个女人将来恨我，因此，我不会刻意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专一的男人，谎言总会有被戳穿的那一天。我更不希望将来有女人为我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 “哥，你很坦诚，也很真诚。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至少目前为止，我希望你只爱我一个人。可是，你显然做不到。” “是的，做不到。” “但是，人是会变的。也许，在未来某个时间，我会接受你的博爱。” 李恨水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他不打开天窗说亮话，也许此刻，已经拥有了菲菲。 现在，拥有菲菲变得遥遥无期。 也许，菲菲在清北会爱上别的男生。 因为，人是会变的。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就像罗雨晴，一旦错过，就永远失去了。 虽然说，花开堪折直须折。 但是，李恨水不想做一个感情骗子。 只爱菲菲一个人，他真的做不到。 这时候，有人敲门。 李恨水打开门。 不禁呆了。 就是上次在大魏私房菜见到的那个美少女。 姚秃子说是她的侄女，鬼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美少女穿着藏青色的牛仔裤，白色短袖衬衫，胸部挺挺的，臀部翘翘的，腰肢细细的。 “李先生，很冒昧地敲开你的门。我叫姚晴。我们见过面的。”姚晴低着头，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姚晴的到来，让李恨水无比震惊。 也就是说，姚秃子已经打探到他的住处。 李恨水倒不怕姚秃子。 但菲菲和她住在一起。 如果姚秃子对菲菲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无论如何，他要保证菲菲的安全。 “是姚秃子让你来的？”李恨水不冷不热地问。 “是的。” “坐吧。”李恨水招呼姚晴坐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许通过姚晴，能对姚秃子有更深的了解。 “谢谢李先生。”姚晴坐在沙发上，神态有些拘谨。 “你和姚秃子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养父。” “养父？上次他说，你是他侄女？” “侄女和养女，又有什么区别呢？” “姚秃子没有子女吗？” “没有，他没有生育能力。我从小父母双亡，自幼在孤儿院长大。八岁时，养父收养了我。今年我十八岁。” “养父对你好吗？” “还好吧，至少让我享受了几年的父爱。我在孤儿院那几年，我是最孤独的。那时候，我做梦都想有父母亲，哪怕是养父母也好。” “姚秃子应该不止你一个养女吧？” “是的，有好几个。” “说吧，姚秃子让你来，有何目的？” “他说让我服侍你，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我需要人照顾吗？你转告姚秃子，谢谢他的好意。” “李先生，养父脾气暴躁，如果你赶我走，他会打我的。” “他打你，是你们的家事，与我无关。” “李先生，你看我的膝盖。”姚晴忽然卷起裤腿，膝盖乌青，“我如果不听话，或者没有完成任务，养父就罚我跪着，一跪就是很久。” 姚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李恨水不忍心说气话。 “姚晴，你将姚秃子手机号码给我，我来给他打个电话。” 姚晴犹豫了一会，报出了一个号码。 李恨水当即拨通姚秃子电话。 “李主任，有什么指示呢？” “姚总，看来你是存了我的号码。不得不佩服你，能耐很大，甚至查出我的家庭住址。” “李主任，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姚总，你让姚晴过来照顾我，真的不需要。我有手有脚，需要人照顾吗？再说了，传出去影响很不好。” “李主任，你可不能玩双重标准。据我了解，有个叫陈菲菲的准大学生就和你同住在一起。不怕传出去影响不好？菲菲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姚总，这不一样，她是我表妹。”李恨水心头一惊，果然如此，姚秃子已经盯上菲菲了。 “表妹？在很多时候，表妹只是男人情人的另一种说辞、一种掩饰。比如，我就有好几个表妹。昨天晚上，我还和其中一个漂亮表妹上床了呢。其实，是狗屁的表妹。” “姚总，你还需要掩饰吗？” “李主任，看你说的，就像我是混社会似的。我现在是遵纪守法的民营企业家，云川市工商联执委，慈善家，爱心企业家，我很重视个人形象的。” 李恨水心中愤愤不平，狼披上羊皮，不还是狼吗？又是谁，提供了羊皮？ 第356章 离奇车祸 李恨水冷冷地说：“姚总，你让姚晴回去吧，不管她是你的什么人，都不要为难她。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传出去，会影响你的光辉形象！” 姚秃子哈哈大笑：“李主任，姚晴是我养女，现在还是个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呢。” “姚总，就这样吧，让她回去，我不需要她。” “李主任，不是我让她去的，上次见到你，她对你一见钟情，主动提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这是哪对哪呀！”李恨水哭笑不得，“姚总，等你将我变成残疾人的时候，再让她照顾我吧。” “李主任，你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做违法犯罪的事？女大不由父啊！姚晴性格倔强，认准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不好意思，我手头有个急事，挂电话啦。” 姚秃子挂断电话。 姚晴说，是姚秃子强迫她来的。 姚秃子说，姚晴是主动要来的。 姚秃子的话当然不可信，姚晴的话，也不一定完全可信。 姚晴成了李恨水手中的烫手山芋。 这个女孩，长得真漂亮，与菲菲不相上下。 菲菲是外向的，开朗的。 姚晴是内向的，忧郁的。 上次在姚秃子面前，姚晴并不算忧郁，但今天，她就是林黛玉重生，有种病态的、忧郁的美。 “姚晴，你不上学吗？”李恨水问。 “不，高中毕业后就没上了。” “成绩不好？” “算是吧。” 菲菲忽然说：“哥，要不，就让姚晴留下来吧，我和她一起住。” “谢谢你。”姚晴感激地说。 李恨水心中苦笑，菲菲不知道人间险恶，姚晴就是一颗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菲菲又说：“哥，你平日里不在，我一个人很无聊，有姚晴陪我，就不孤单了。” “好吧。”李恨水同意了。 如果姚晴真是被逼的，强行赶她走，只会让她的处境雪上加霜。 无论是否留下姚晴，菲菲都面临潜在危险。 危险来自于姚秃子。 菲菲和姚晴一见如故，将她拉进房间，说说悄悄话。 菲菲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姚晴能感觉到她的善良和热情。 李恨水觉得有必要和菲菲单独谈谈，告诉她所面临的凶险。 “菲菲，姚晴和姚秃子关系密切。姚秃子是何许人？你可能一无所知，他是……” “啊！那我同意留下姚晴，是不是引狼入室？可是，我并不觉得她有多坏，也许，她是被逼来的。” “不管是被逼，还是自愿，姚晴的动机不纯。我正在调查一个案件，如果此案查实，不仅要抓获一批贪官，还会为国家挽回数亿元的损失。姚秃子对我软硬兼施，希望我不要调查。” “哥，我不太理解，就算你不调查，你们领导还可以让其他人接手调查。” “一样，不管是谁调查，姚秃子都会使用同样的手段：胡萝卜加大棒。说实话，像我这样头铁的并不多。菲菲，一定要高度警惕，暂时姚秃子不会对你怎样，一旦严重损害他的利益，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 “哥，我怕了。姚秃子不会害我吧？” “菲菲，平日里不要一个人外出，你在云天宾馆，提高警惕。一有情况，立即拨打我的电话。” “哥，我这段时间，我要以情感人，以心暖人，和姚晴培养感情，了解她的真实用意，以及她和姚秃子的真实关系。” 李恨水点点头，说：“暂时姚秃子不会对你怎样。要不然，他也不会让姚晴过来。因此，暂时你是安全的。我要趁你和你姚晴外出期间，在房间外面和里面按照监控摄像头，给你的安全建起第一道屏障。” 去年程枢被周红英摆了一道，暗地里塞了十万元，然后举报，害得程枢过了一天炼狱般的生活。 幸亏李恨水之前在她办公室安装了隐形摄像头，要不然，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李恨水来纪委上班后，也悄悄地在自己办公室安装了隐形摄像头，这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 …… 李恨水拨通张玉洁电话，希望能见冯若兰一面。 姚秃子这种社会毒瘤，只有冯若兰才有力量将其去除。 张玉洁回话，说冯若兰晚上在她住处见他，一是考虑白天太忙，二是考虑保密。 冯若兰居住在云川军分区大院的一套房子里。 沈媛媛来云川时，就住在这里。 考虑到冯若兰是女同志，身份特殊，加之军分区与市公安局咫尺之遥，沈媛媛就特意打招呼，让冯若兰也住了进来。 其实，不少异地交流的地市主要领导，都愿意住在部队大院里，因为这里安全、清净，也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访客。 冯若兰是副市长，按照职责分工，联系军队和武警，住在部队大院里也很正常。 冯若兰住在一栋住宅楼的三楼。 这栋楼总共五层，没有电梯。 这是一套两居室的房子。 冯若兰爱干净，房间里一尘不染，物品摆放整整齐齐。 客厅里。 冯若兰亲自为李恨水端了一杯茶水。 “小李，你说是为了姚秃子的事找我？” 冯若兰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平日里，难得见到她脸上有笑容。 “是的，姚秃子太猖獗了！上次设鸿门宴，幸亏我早有预防，要不然，说不定被他废了。” “怎么啦？”冯若兰面现惊讶之色。 李恨水说了事情经过，故意将那天的情形说得很严重。 “姚秃子太猖狂！之所以猖狂，是因为有保护伞！按照你的说法，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汪和生当场向韩山平施压？” “是的。本来，猫捉老鼠，现在，猫帮老鼠，甚至猫怕老鼠。老鼠怎能不猖獗？” “云川水太深，我曾指派下属调查黑恶势力情况，只报上来几只小虾米。像姚秃子这种大黑鱼，一条都没有。在云川，很多人都知道姚秃子。现在别说抓捕姚秃子，连调查都开展不下去。” “是啊，现在是法治社会，没有证据，不能抓人。越是像姚秃子这种邪恶势力，越是取证难。” “小李，市刑侦支队支队长工作调动，现在支队长空缺，我有意让韩山平临时负责刑侦支队长，以后让他挑起扫除黑恶势力的重任。” “韩山平是刑侦支队支队长的合适人选。我和他打交道时间并不长，但还是欣赏他的为人和能力。” 冯若兰转移话题：“小李，姚秃子现在盯上你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工作上要注意方式方法，学会保护自己，有困难，随时和韩山平联系，我和他打过招呼了。” “谢谢冯局关心。” 这时候，冯若兰接到电话，是市长关海龙打来的。 傍晚时分，凤凰山脚下，发生一起车祸，正在路边散步的市委常委、纪委书记张正奇和爱人被一辆汽车撞飞。由于事发路段路人不多，他们被发现得迟，肇事司机逃逸，两人伤势严重，生命垂危。 现在交警正在调查车祸起因。 关海龙怀疑，这起车祸纯属意外，还是有意为之？ 毕竟，张正奇干的工作，是得罪人的。 冯若兰面色沉重，对李恨水说：“小李，陪我去趟医院。” 冯若兰的专车来了。 两个人上了车。 冯若兰一路上都在打电话，要么是打给别人的，要么是别人打给她的。 从反馈的情况看，事发路段没有摄像头，路口虽有摄像头，但出了故障。 暂时还未找到目击证人。 查找逃逸的肇事车辆，困难重重。 还未到达医院，接到消息，张正奇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亡。 他的爱人仍在抢救中。 第357章 掮客2 冯若兰面色沉重地说：“小李，但愿只是一起普通的肇事逃逸案，如果是蓄谋已久的故意杀人案，那就充分说明，云川水太深，而且，纪委是高危职业。” 李恨水紧蹙眉头，说：“是的，冯局，如果以交通肇事的幌子，行故意杀人之实，性质太严重。” 李恨水思忖：如果对张正奇都敢动手，对他李恨水也敢动手，不得不加倍提防。 当然，现在还无法对车祸准确定性。 重症监护室外，李恨水见到了其他市领导，包括莫啸天和关海龙，他们也神色凝重。 以李恨水的级别，也不配和他们打招呼。 莫啸天指示院方，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张正奇爱人的生命，然后走了。 关海龙将冯若兰叫到一边，对案件查处工作，做了几点指示，要求尽快查明案件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 “小李，陪我去事故现场看看。”离开医院，冯若兰忽然说。 “好的，冯局。我愿意当你的贴身保镖。”李恨水故作轻松道。 “保镖？你具备一名保镖的综合素质吗？比如，熟练的战斗技能？” “哈哈，谈不上战斗技能，不过，打架也是我的特长。” 冯若兰将李恨水看了又看，慢悠悠地说：“看你的身材，像是打架的料。不过，智比勇更重要，当然啦，智勇双全最好。” 事故现场，还有交警在勘探现场。 交警队的人认识冯若兰，过来汇报工作。 从汇报情况看，由于事发路段没有摄像头，路口摄像头多天前就出了故障，现在调查重点是下一个路口的监控摄像头。 好在下一个路口摄像头是正常的，警方正在调取事发时段的监控视频，一辆辆排除可疑车辆。 冯若兰叮嘱道，工作要做实做细，不漏过一辆可疑车辆，力争在较短时间内查找出肇事逃逸车辆，找出真凶。 李恨水注意到，在距离事发路段有一条岔路，岔路通向乡村。 在两个路口之间，只有这条岔路。 在回去的路上，冯若兰问李恨水：“对于此案，你的判断是？” 李恨水说：“如果是故意杀人案，那一定是经过精心策划的。精心选择路段，精心选择时段，可能还会精心选择作案路线。 假如我是犯罪嫌疑人，我会从前面岔路驶入环城路，作案后在前面掉头，不驶入下一个路口，完美避开摄像头，原路返回。” 冯若兰点点头：“分析得有点道理。如果是故意杀人案，你的分析为我们打开了思路。” 在医院的全力抢救下，张正奇爱人醒了过来。 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医院、警方等方面隐瞒了张正奇已经去世的消息。 从她那里，了解了事发时的经过。 张正奇等副厅级干部及以上干部，在凤凰山的山坡上都分有一套独门独院的房子。 这片区域有厅干生活区之称。 张正奇孩子在外地，和爱人夫妻恩爱，两人只要不忙时，饭后都会结伴沿着凤凰山脚下的环城路散步。 事发时，天还没有完全黑，路灯还没有亮起，两人沿着路边边走边聊时，突然就有一辆偏离方向的车子，就像长了眼睛，冲着他们撞了上去。 由于事发太突然，只知道那是一辆黑色的汽车。 现在，警方判断，故意杀人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路口并没有发现可疑车辆。 韩山平现在已调任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临时主持工作。 张正奇非正常死亡案，已从交警队移交给刑侦队，韩山平亲自负责。 毕竟，这是一起很有影响力的案件。 一个副厅级干部，还是纪委书记，被人撞死，无论在哪个地市，都是一件大案。 李恨水向韩山平谈了自己的思路。 张正奇死后，有人痛苦，有人失望，有人兴奋，有人觉得看到机会。 楚开恒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是市纪委负责日常工作的副书记，正处级多年，希望更上一层楼，升任市委常委、纪委书记。 厅级干部管理权限在省里，市里有推荐权，但决定权在省里。 楚开恒是莫啸天派别的人。 如果楚开恒接任张正奇的职务，此消彼长，莫啸天的力量将大大增强，关海龙的力量将严重削弱。 纪委书记是刀把子，在各层级都是一个重要角色。 常春给楚开恒打来电话。 “开恒，老佛爷今天来云川了，莫书记请他吃饭，地点就在郭佳那里，你也参加，这可是你升任常委的重要机会。老佛爷可不是普通人，莫书记都敬他三分。” “谢谢常书记的关心。” “不要谢我，谢莫书记。为了你的事，莫书记去省里办事期间，特意去了趟省委组织部，大力推荐你。” “莫书记和你对我一直很关心，我楚开恒从来就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们的恩情我牢记在心，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必将全力以赴。” “就这样吧，开恒。这段时间，你要悠着点，别被人抓住把柄。有莫书记的关心，有老佛爷的活动，升任常委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郭佳的会所。 晚上饭局人不多，除了莫啸天、常春、楚开恒外，还有市委办主任和副主任，他们分别是辅佐莫啸天和常春的。 此外，就是晚宴的重量级嘉宾——老佛爷孙洪波。 孙洪波是江中政坛有名的政治掮客，常年奔走于京城和江州之间，是省里很多高官的座上宾。 政治掮客和政治骗子，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政治骗子靠的就是“骗”，身份是假的、声称的资源也是假的，基本办不成什么事。 但政治掮客不一样，是在权力和权力之间、权力和资本之间进行牵线搭桥的中介人，因为认识很多官员，掌握很多资源，是能够办成事的，有“地下组织部长”之称。 政治掮客主要做两件事。一是运作升官，二是逃避组织审查调查。 孙洪波就是江中有名的政治掮客，因为是省城很多高官的座上宾，因此，他拥有的资源是实打实的。 早年，孙洪波在省政府接待处工作，担任过接待科科长。 此人能说会道，长袖善舞，认识了不少人。有的人后来步步高升，成为领导干部。 之后，孙洪波辞职下海，去了京城，又认识不少京城的人，包括不少领导干部。 从晚餐坐席位次可以看出，莫啸天非常敬重孙洪波。 孙洪波坐在主位上，莫啸天和常春坐在他的左右。 六个人就餐，点了十几个菜，反正是公款吃喝，不要私人掏腰包。 莫啸天喜欢的牛欢喜烧炒咸酸菜和红烧牛鞭牛宝，依然少不了。 酒是陈年茅台。 莫啸天发话了：“今天有幸请到孙公公，是云川的荣幸。我们一起敬孙公公，希望孙公公多关心云川，多关心云川的干部，也希望孙公公常来云川看看。” 莫啸天带头站了起来，常春等人自然也站了起来。 孙洪波只是微微起身，说：“都坐下吧。第一杯酒，你们站着。后面呢，大家都坐着喝。” 常春一脸谄媚的笑：“和孙公公喝酒，我不仅要站着，还要打的过来敬。” 孙洪波哈哈大笑：“你们真要站着，我也不反对，不过呢，我没有站着敬酒的习惯。我和省领导喝酒时，他们敬我时，我也是稳坐钓鱼台。” 喝了几杯酒后，孙洪波说：“莫书记、常书记，我向你们推荐一位人才，此人名叫赵博，干过青山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现在调任云河县委副书记，这位同志可堪大用，我要隆重推荐他再进一步，可以作为县长候选人。” 莫啸天说：“孙公公推荐的，自然是人才。赵博，我记住了。” 莫啸天对常春说：“常书记，先让组织部提名，下次书记办公会过下，再拿到市委常委会研究通过。” 孙洪波满意地点点头，赞许地说：“莫书记执行力很强，值得夸奖。下次我和省领导吃饭时，帮你美言几句。” 莫啸天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谢谢孙公公关心。” （孙洪波的原型人物是苏洪波） 第358章 掮客3 孙洪波笑道：“我这人嘛，很讲哥们义气，而且，说话算话。说过的话，那一定是要兑现承诺的。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古训不能忘。” 莫啸天附和道：“那是，那是，孙公公，我也向你推荐一个人。” 莫啸天瞥了一眼楚开恒，微笑着说：“开恒，还不给孙公公敬酒？” 楚开恒倏地站了起来，对孙洪波比老父亲还尊重，毕恭毕敬地说：“孙公公，我想在更高的平台上为人民服务。” 孙洪波点头道：“好呀，平台是基础，平台越高，就有更多的为人民服务的资源。张正奇死了，空缺一个常委职位吧。这事我知道，竞争很激烈。很多人都瞄着这个位子。” 楚开恒忙不迭地说：“孙公公，有需要打点关系的，直说无妨。” 孙洪波就是不表态。 莫啸天插话道：“孙公公，在座的都是自己人。” 孙洪波这才伸出两个手指头。 “二十万？”楚开恒试探着问。 孙洪波一脸不屑的表情：“这是打发叫花子？你在网上搜搜，有官员愿意打点，价码是升省政协副主席出1亿、升副省长出2亿。说实话，我给你的是友情价，完全是因为我和啸天的关系。我可不想赚你一分钱，我也不差钱。” 楚开恒脸红脖子粗：“那不会是两千万吧？” 孙洪波哈哈大笑：“那倒不是，不过，如果不是我，换成其他人，两千万都不一定能搞定。 不要以为，有钱就能花出去。你说，不是一般的关系，人家敢收你的钱？这个问题，不需要我过多解释吧。” 楚开恒总算松了一口气。 两千万，他砸锅卖铁也拿不出。两百万，虽然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但还是能拿得出的。 “孙公公，我知道，不是看在莫书记的份上，你不会帮我。这个数字我出。” 孙洪波点点头：“开恒，不是看在啸天的份上，你就是出再大的数，我也不愿意帮你，这种事，或多或少还是有风险的，相信你比我更懂。 既然答应帮忙，我就尽力而为。不过，我可不敢打包票。因为竞争太激烈啊。任何人都不敢说百分之百能成，说百分之百能成的，一定是骗子。 就像古玩拍卖会，你出两百万，别人出三百万。最后三百万的就会拍下。当然，我的面子可以折算成一定金额。 但有些时候，并不是以金钱价值衡量，得比拼背后的关系及其他考量因素。 比如，常春想提拔一个人，啸天想提拔另一个人。啸天是一把手，掌握资源多，他想提拔人，显然更有优势。开恒，你说是吗？” “那是，那是。”楚开恒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又举杯站起，敬孙洪波，“孙公公，大恩不言谢，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会心存感恩。” 孙洪波夹了一块牛鞭，放在嘴里咀嚼，慢悠悠地说：“开恒，我这人有个优点，无功不受禄，信誉度极好。办不成事，一分不少地退回。就算中途有支出，也是我自掏腰包。” 对于这一点，楚开恒之前也有所闻。 孙洪波说：“我也不瞒各位，我和省里二把手是把兄弟，二十多年前就是朋友了，但和一把手关系一般，不过，我听说，一把手可能要调走，二把手接任一把手。那样一来，我说话分量就更大了。” 莫啸天用公筷夹了一块牛欢喜给孙洪波，笑着说：“孙公公，尝尝这道南方名菜。” 孙洪波将牛欢喜又夹给莫啸天，大笑道：“啸天，我这个人嘛，从来不吹牛逼，更不吃牛逼。这菜还是你慢慢品尝吧。” 莫啸天自我解嘲地笑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我喜欢这道菜，又脆又香，有嚼劲。” 老板娘郭佳亲自端着一盘野味上桌。 “小郭，陪孙公公喝杯酒。”莫啸天发话了。 “小女子遵命。”郭佳满脸堆笑。 “孙公公，你大概有所不知，小郭是云东区区长邹跃伍的女儿，如假包换的亲生女儿。”莫啸天介绍道。 “今天怎么不让跃伍来呢？”孙洪波问。 “本来是让他来的，跃伍晚上有个应酬，省厅来检查。”莫啸天解释道。 “跃伍不来也行，就让他女儿代替吧。”孙洪波说。 郭佳搬了张椅子，坐在孙洪波身边。 孙洪波眯着眼，问郭佳：“小郭，随母姓？” 郭佳嬉笑道：“孙公公真聪明，一猜就中。” 孙洪波又问：“听说这会所是你兼职开的，老公在哪工作呢？” 郭佳说：“报告孙公公，我和老公早离了。他背着我在外玩女人，你说，这种渣男该不该休？” 孙洪波哈哈大笑：“他玩，你也玩，不就扯平了吗？只准男人放火，不许女人点灯？” 郭佳竖起大拇指：“听孙公公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哈哈哈。”孙洪波干笑几声，“小郭，来，我们喝个交杯酒。” “行啊。”郭佳主动搂抱孙洪波，将举杯的胳膊绕过他的后颈。 交杯酒喝法多种多样。 这种是缠缠绵绵式。 两人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莫啸天带头鼓起掌来。 其他人也都鼓掌喝彩。 郭佳说：“孙公公，现在纪委的人在查一家公司，查这家公司只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目标是对准我爸。请孙公公多多关照。” 孙洪波笑道：“小郭，你找错人了。你爸只是正处级干部，是市管干部，调查与否，市里说了算。啸天、常春，还有开恒说了算。” 莫啸天插话道：“孙公公，是这么回事，张正奇是关海龙的人，他利用公权力打击异己，对我是阳奉阴违。现在张正奇死了，相当于断了关海龙的一只胳膊。如果开恒能升任纪委书记，情况就好得多。说到底，还是希望孙公公关心开恒的进步。” 莫啸天又对楚开恒说：“开恒，现在你临时负责纪委工作，一切案件调查都得经过你的同意。对于之前程序不对的，一律暂停。决不能让公权力沦为个别人打击异己的工具！ 云川事正迎来经济快速发展的机遇期，我们的主要精力要放在工作上。 我们要保护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的合法权益。对民营企业家犯罪适用少查、慎抓的政策。 要常态化开展澄清正名、打击诬告陷害、容错免责工作，持续释放正向激励效应，保护干事创业干部。” 楚开恒说：“莫书记，明天我就展开会议，全面贯彻你的指示精神。” 莫书记纠正道：“开恒，这可不是我的个人观点，而是上面的政策。之前存在的种种问题，最根本的，是没有认真贯彻落实上级文件精神，路走偏了，现在必须及时纠偏。” 第359章 掮客4 楚开恒点头道：“是的，云川快速发展，发展经济是重点。民营企业家贡献很大，我们不能卸磨杀驴，保护民营企业家的合法权益绝不是一句空话。” 郭佳又敬孙洪波：“孙公公，这一杯酒，我是代楚书记敬的。以楚书记的能力、资历、政绩，完全可以更上一层楼。孙公公关心楚书记，就是关心小女子。” 孙洪波不知是装醉，还是借机揩油，身子往郭佳那边一歪，一只手有意无意触碰到了郭佳丰满的胸部。 郭佳将孙洪波扶正，笑着说：“孙公公，你酒有点多了。” 孙洪波借坡下驴：“酒多了，酒多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现场直播了。” 晚宴结束，郭佳媚笑着问孙洪波：“孙公公下榻在哪个酒店？” 孙洪波说：“云川大酒店。” 郭佳说：“孙公公，我有个小表妹，才十八岁，长得水灵水灵的，晚上我和她一道过去，亲耳聆听孙公公的重要指示。” 孙洪波大喜：“哪有什么指示？我就是喜欢和你们年轻人在一起交流。” 孙洪波五十多岁，大腹便便，其貌不扬。 晚宴上，孙洪波当着众人的面揩油郭佳，很显然，他有非分之想。 郭佳不是风尘女子，父亲又是云东区区长，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陪睡孙洪波？ 不过，孙洪波不能得罪，不但不能得罪，还要巴结他。 怎么办？郭佳自有办法。 她认识不少风尘女子，有的女子年龄还很小。 只要花钱，多少“表妹”找不到？ 郭佳找的女孩，确实是十八岁，貌美如花，看起来还很清纯，就像学生。 郭佳特意交代，她是女孩的表姐，对其他一些细节也做了交代。 只要钱到位，哪怕做一夜郭佳的女儿，女孩也愿意。 郭佳还让女孩装得越清纯越娇羞越好。 两个女人敲开了孙洪波的房间。 孙洪波等得都有点急不可耐了。 正要准备给郭佳打电话，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来了。 “孙公公，这是我表妹小玲，今年十八岁，你看她，肌肤嫩得都能拧出水来。”郭佳媚笑道。 “不错，是美女，你也是美女呀。”孙洪波眉开眼笑。 小玲低垂着头，显得很娇羞。 “小玲，孙公公工作劳累，你帮他捏捏肩、捶捶背。” 小玲很顺从地为孙洪波捏肩捶背。 “孙公公，我爸爸干正处已有五六年了，他希望在更高的平台上干一番事业，更好地服务云川人民。” 郭佳也起身，为孙洪波捏肩捶背。 孙洪波幸福地闭上眼，眼前浮现出两个女人一起为他服务的旖旎画面。 这才是人生赢家啊！ 古代皇帝也不过如此。 孙洪波说：“小郭，我和省委组织部负责人很熟，下次我来打声招呼，提名你爸为副市长候选人。 市里推荐这块，难度不大，啸天很信任你爸爸。公示这块，要注意，防止有人做文章。” “孙公公，只要你重视，这都不是事。我小表妹年轻、单纯，今晚带她来，就是想让她多听听你的教诲。你可要多教教她社会经验啊。小表妹今晚就交给你啦。” “好，好，我会深入浅出地和她交流，抓住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孙公公，我小表妹今晚就交给你调教了，我走啦。” 孙洪波一愣：“小郭，你要走？” 郭佳妩媚一笑，凑近孙洪波的耳畔，轻声说：“孙公公，我大姨妈昨天来了。” 孙洪波趁势在郭佳丰满的臀部摸了一把：“好吧，等你大姨妈走了，我们再深入浅出地交流。” “孙公公，我老爸升迁就指望你了。等他高升后，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孙洪波心中冷哼：这女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小郭，我也不瞒你，正处副升迁，并不容易哦，得打通很多关节。楚开恒想升任副厅，得花两百万。你呢，钱就不要了，我的一张老脸还值几个钱，但是——” 孙洪波顿了顿，又将咸猪手放在郭佳高耸的山峰上，坏笑道：“小郭，我来猜猜，你是d罩杯？” 郭佳装作娇羞的模样：“孙公公，你好讨厌！” 郭佳挣脱了孙洪波的骚扰，说：“孙公公，我走啦。小表妹就交给你了。我可不希望，她明天一瘸一拐来见我。” 孙洪波哈哈大笑：“小郭，我会怜香惜玉的。” 郭佳走了。 孙洪波迫不及待地将小玲搂在怀里…… 张正奇案件有了重大突破。 肇事车辆已经查明，但肇事司机逃逸，警方正在全力抓捕中。 案情与李恨水之前的预判完全一致。 肇事司机从岔路口驶入环城路，撞人后，向前行驶一段距离，又掉头返回岔路口，完美避开了路口监控摄像头。 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起故意杀人案。 …… 楚开恒办公室。 “李主任，根据市委主要领导指示，所有案件的立案都需要批准，未经批准的一律不得立案，已经立案的一律撤销案件，不得调查。明白我的意思吗？”楚开恒这个笑面虎，今天脸上的笑容都没了，一脸的严肃。 “我知道了。”李恨水淡淡地说。 李恨水早就料到，张正奇死了，对金城实业投资公司和邹跃伍的调查已经进行不下去了。 而且，如果楚开恒升任一把手，他在纪委坐冷板凳的可能性很大。 这也很正常，不是自己人，怎么可能放在一室主任这么重要的位子上？ 现在，机关里都在传闻，楚开恒很快就要升任市委常委、纪委书记了。 …… 出租屋。 姚晴要走了。 虽然和菲菲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两个女孩感情越来越深。 其间，姚晴也曾几次来到李恨水的房间，然而，李恨水不为所动。 不是李恨水坐怀不乱，而是明知是个套，哪能往里钻？ 但说实话，姚晴诱惑男人的经验明显不足，一看，就不是老手。 姚晴要走，是姚秃子的意思。 姚秃子派姚晴来，是想诱惑李恨水，抓住把柄，让李恨水知难而退，不再对金城实业投资公司开展调查。 现在，调查已经停止，诱惑李恨水的前提不复存在。 因此，姚秃子让姚晴撤退。 临走之前，菲菲请姚晴吃了顿饭。李恨水作陪。 姚晴返回屋里收拾东西，非常不舍。 “姚晴，是不是不想离开这里？”菲菲搂着姚晴，也很不舍。 “是的，菲菲，在你这里，我才感觉自己是个人，在姚金虎那里，我就不是人。” 姚晴说着说着，泪水涌了出来。 “姚秃子真的是你的养父吗？”菲菲问。 “算是吧，我八岁那年，他从孤儿院将我带走，抚养我长大，让我继续读书，使我体验到了家庭的温暖。可是，他养我，动机不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他强暴了我。” 菲菲惊讶不已。 李恨水倒不是太惊讶，像姚秃子这种人，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姚晴做出这种事，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的膝盖乌青，并不是我没有完成任务，他罚我跪的，而是他喜欢这种姿势。之前是我撒谎了。”姚晴低着头说。 菲菲的脸顿时红了。 第360章 明枪易躲 李恨水相信，姚晴说的是真话。 “姚晴，姚秃子让你来，就是让你诱惑我，借机抓住我的把柄，然后控制我？”李恨水问。 “是的。”姚晴低声道。 “姚秃子千算万算，但还是算计错了，他难道不知道我是单身男人？就算你成功诱惑了我，就能控制我？” “到时候他可以说你玩弄女性，还可以说你强暴我。” 李恨水冷哼道：“你自己送上门的，而且，有菲菲在，说我强暴，无稽之谈，谁会相信？” “虽然不能定罪，但可以将你搞臭。比如，有个著名男主持，就被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实习生举报，说对她性骚扰，不管真相如何，对男主持形象都是个致命打击。” “姚秃子老谋深算啊！” “李主任，你和菲菲都是好人，我不会害你的。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但我很开心。 不像在姚秃子那里，我就是个玩物，是工具。姚秃子不仅蹂躏我，还将我送给对他有用的人。 我没有自由，要么听从他，屈辱地活着，要么卑微地死，就像一片落叶。” “姚晴，不管怎么说，姚秃子曾抚养过你几年，你对他难道没有一点感情？” 姚晴摇头：“他对我的那点养育之恩，已经被他的兽行完全磨灭了。他将我从孤儿院领走，本来就动机不纯。像我一样的，还有三个女孩。” “还有三个女孩？” “是的，她们和我一样，都是姚金虎泄欲的玩物、诱惑别的男人的工具。” 李恨水怀疑，张正奇之死，可能与姚秃子有关。 当然，这只是怀疑，暂时没有任何证据。 “姚晴，姚秃子为什么让你诱惑我，而不是暗害我，比如，制造一起离奇车祸？” “你们在大魏私房菜见面之后，他派人查了你的背景，说你是江州沈家的人，沈家势力太强大，不能轻易得罪。他和别人说的，我无意中听到的。” “那都是道听途说罢了。”李恨水淡淡地说。 李恨水心中免不了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有深厚的背景，姚秃子会不会将他灭了？比如，制造一起车祸？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由于姚秃子忌惮沈家的势力，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想想也是，姚秃子势力再大，在沈家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别的不说，就说沈海洋，掌管干部调配，江中省高层都会对他高看一眼。 万一李恨水有个三长两短，只要江中省高层重视，姚秃子那些保护伞就屁也不是。 姚秃子也就只能在云川猖獗，省里要动他，并不难。 这么简单的道理，姚秃子岂会不懂？ 看来，身在职场，有背景和没有背景，大背景和小背景，完全不一样。 “姚晴，姚秃子有没有说过或暗示过，有朝一日对菲菲动手？” “他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菲菲还是警惕点好。如果发现他对你们不利的苗头，我会及时报告你们的。” 菲菲搂着姚晴，柔声说：“谢谢你，姚晴。我理解你的处境。我相信，你终究会摆脱姚秃子的束缚，重获自由。这一天，不会太远。” 姚晴泪水涌了出来，悲悲戚戚地说：“菲菲，很多时候，感觉自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唉，不说了。” 菲菲也是眼含泪水，轻声劝慰。 两个女孩紧紧拥抱在一起，依依惜别。 姚晴走了。 菲菲怅然若失。 “姚晴真的很可怜。”菲菲喃喃道。 “是啊，姚秃子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一日不覆灭，云川百姓就一日没有安全感。” “哥，姚秃子会不会对我下手？” “说不准，提高警惕，小心为好。我也做了准备。安装了监控摄像头、更换了防盗门、加固了防盗窗。熬过暑假，等你去了京城，就安全了。菲菲，要不你就不要去宾馆上班了吧。要么回青山，要么就待在屋里不出去，看看书。” 菲菲犹豫片刻，摇头道：“不了，我不相信姚秃子会无法无天，不过，我会很小心的。” 这几天，李恨水心情很失落。 案件调查有了突破的时候，被楚开恒叫停了。 楚开恒现在春风得意，都在传闻他将接任张正奇的位子。 而且，李恨水听说，临时主持工作的楚开恒正在酝酿单位人事调整，小道消息说，李恨水调整担任宣传教育室主任，这是有意将他边缘化，不能接触案件调查。 “哥，心情不好吗？”菲菲明察秋毫。 “没什么，就是工作上遇到一些烦心事。” “哥，工作上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这样吧，我为你捶捶背吧，让你放松放松。” 菲菲开始为李恨水捏肩捶背。 “哥，是重了点，还是轻了点？” “正好。菲菲，我还真舍不得你走呢。” “我也是，等到我走的那一天，我想我会忍不住哭泣的。” 菲菲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也许，这就是处子之香吧。 菲菲今天穿得很休闲，牛仔短裤，匀称的大长腿白得晃眼。 短袖t恤衫包裹着两个丰满的圆球。 菲菲已经是发育完全成熟的大姑娘了。 “菲菲，你爸最近有没有看你？” “他借在宾馆吃饭、住宿的机会看过我几次。我和他说了，和你住在一起。他很吃惊，让我不要和你住在一起，说不合适。我干脆说，我和你同居了。他也无可奈何。” “可是，菲菲，我亏呀！我俩只是同住，不是同居。” 菲菲捂着嘴笑。 李恨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菲菲，我们同居吧！” 菲菲期期艾艾地说：“你能做到只爱我一个人吗？” “菲菲，明知道我很花心，却和我提这个要求！这不是明摆着不想给我吗？”李恨水嘴上这么说，但依然搂着菲菲不放。 “因为我太在乎你，所以才不愿意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呀。” 菲菲也不挣脱，就像一只乖巧的小兔。 菲菲的沉默给了李恨水很大的勇气，他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丈量罩杯的尺码。 菲菲红着脸，将李恨水的手挪开。 “菲菲，口是心非，上次还说送珍贵礼物给我，现在又反悔了！” 李恨水双手捧着菲菲的俏脸，仔细端详。 这是一张晶莹如玉的瓜子脸，眉如远山含黛，目似一汪秋水，樱桃般的红唇，妩媚却不妖冶。虽不施粉黛，肌肤却如朝霞映雪。 第361章 意想不到 “菲菲，你真美！唉，一想到这么美的女孩，最后便宜了别的男人，我就忍不住心如刀割啊。”李恨水喃喃道。 “哥，我的心目中没有别的男人位置。”菲菲闭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娇态。 李恨水亲吻菲菲的俏脸，又得寸进尺，撬开菲菲的嘴。 菲菲笨拙地回吻。 就在李恨水得寸进尺时，菲菲忽然求饶：“哥，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还没准备好。也许，我会在将来接受你在爱我的同时，又爱上别的女孩。但现在，心里似乎有个心结没解开。” “这个时间是多久呢？” “也许是在下周，也许是在开学前，也许，是在未来的某一天。哥，我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李恨水没有强来。 他相信，如果他强来，菲菲并不会反抗，大概率是半推半就。 但是，他还是尊重她的意愿。 今天，他已经有了重大收获，夺去了菲菲的初吻。 撞死张正奇的司机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无影无踪。 这起故意杀人案扑朔迷离。 接替张正奇职位人选尘埃落定。 并不是传闻中的楚开恒，而是从省纪委下来的，之前查办赵明亮案件的文江英。 李恨水和文江英算不上老熟人，但之前就认识，也有过合作。 文江英，而不是楚开恒，接任云川市委常委、纪委书记一职，对于李恨水是一个重大利好。 最失望的莫过于楚开恒。 之前，孙洪波曾给他电话，说省里已经将他确定为市委常委、纪委书记人选。然而，在最后，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文江英胜出。 孙洪波后来解释说，关于张正奇案件有各种风言风语，云川警方认为这是一起谋杀案，原省纪律部门负责人张军民、现省里三把手坚持从省纪委派人去云川任职，一把手支持他。 孙洪波承诺，两百万元会退给他。 人生最痛苦的事，不是他输了，而是他差点赢了。 楚开恒以岗位交流的名义，将自己人安插到关键岗位上，让不是自己人的李恨水等人坐冷板凳，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然而，就在准备上会通过时，得知纪委书记不是他。 文江英履新后，李恨水以汇报工作的名义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文江英和冯若兰一样，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其实，文江英脸蛋、身材都不错，就是整天板着脸孔，就像别人欠钱不还似的。 “文书记，欢迎你来云川工作。”李恨水说着客套话。 “李主任，我刚看了一份人事调整建议名单，拟将你从一室调整到宣传教育室，你在一室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吧？”文江英盯着李恨水。 “有人排斥异己，借机安插自己人到重要岗位上。”李恨水不客气地说。 “李主任，纪委每个岗位都很重要，宣传教育室不重要吗？我觉得也很重要。但是，我不建议频繁调整岗位。在一个岗位时间长了，轮岗很有必要。但刚刚进入工作状态，又将其调离，就不太妥当了。” “文书记所言极是，我完全赞同。” “李主任，冯若兰副市长和我是老朋友，我们十几年前就认识了。我来云川后，曾和她深谈。她对你的评价很高，说你是一员干将，智勇双全。她还说你思维缜密，张正奇离奇车祸案，你的分析判断完全正确，为案件突破打开了思路。” 文江英这一席话，李恨水有三个想不到。 想不到文江英和冯若兰是多年的老朋友。 想不到冯若兰还特意提到他。 想不到冯若兰对他评价如此之高。 李恨水故作谦虚道：“我在冯市长面前班门弄斧，没想到歪打正着，其实是一种巧合，我要是能够破案，就去刑警队了。” 文江英说：“李主任，人不能骄傲，但也不能过分谦虚。冯市长对你评价非常高。我太了解她了。就算她很欣赏一个人，也不轻易在别人面前提出表扬，除非这个人特别优秀。” 李恨水心中美滋滋的，没有什么比得到领导的高度认可更开心的事，而且，还是一个极少夸赞别人的冷艳女领导。 “谢谢两位领导夸奖，我会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文江英点点头，说：“你是来汇报工作吗？对了，冯市长还说你近期在查办一起案件，但由于张正奇书记的突然离世，遇到阻力，是吗？” “是的，文书记，是这么回事……”李恨水汇报了案件的进展。 “张正奇书记是我非常尊重的一位领导，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我要继承他的遗志，将这起案件继续查下去，争取取得重大突破，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文书记，云川官场的水很深啊！据我了解，张书记遭遇车祸案件，有市领导要求不要扩大化，不宜草率定性为故意杀人案件，说这对云川形象很不利。还有，云川黑恶势力猖獗，冯市长有时候都感到查不下去。” “阻力、压力肯定是有的。干工作怎么可能一帆风顺？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支持？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头也不回地向前冲！” 文江英说得大气凛然，李恨水听得是热血沸腾。 “文书记，我愿意打头阵！哪怕当一回董存瑞，也要炸掉敌人的碉堡！” “不要说得这么壮烈嘛。我在赴云川任职之前，姚金明书记亲自找我谈话，希望我敢于斗争，善于斗争，将铤而走险、想干坏事的人手脚捆住，让勇于担当、奋发有为的人放开手脚，大胆工作，担当作为。” 李恨水心中冷哼，姚金明是什么货色，没有人比他清楚。 不过，据了解，姚金明和云川官场没有太多的纠葛。 姚金明履新不久，自然想查处几起有影响力的大案，支持文江英放开手脚工作，也在情理之中。 终于不用担心坐冷板凳了！ 终于可以重拾金城实业投资公司行贿邹跃伍案了！ 李恨水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他已经看到案件取得重大突破的希望。 李恨水驾车回出租屋时，忽然看到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荷花！ 荷花还是那般美丽，只是身材比以前略微丰满。 她手里拎着几个装新衣服的纸袋，独自向前走。 “荷花！”李恨水大声叫了一声。 “恨水哥，是你呀！”荷花激动不已。 第362章 又见荷花 “荷花，去哪里？我捎你一程。” “回家。” 荷花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荷花，好久不见！” 的确，去年一别，就再也没有见到荷花。 不是他不想见，而是他被逼在荷花爸爸妈妈面前发过毒誓。 毒誓内容是：在李恨水没有发迹之前，不见荷花，否则，天打五雷轰，还要死全家。 当时的李恨水，穷得叮当响，几万元都拿不出，还被卜世仁流放到种养殖业基地，没前途，也看不到希望。 而现在，不仅是正科级领导干部，还认了亲，成为江州沈家的人。 算是发迹吗？ “恨水哥，真的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荷花激动地说。 “想我吗？”李恨水笑眯眯地问。 “想。”荷花娇羞地低下头。 “卜世仁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我结婚后，他暗示我，有时趁着没人还动手动脚，但我态度强硬。我警告他，如果敢对我动手，我就报警，去他的单位闹。我是嫁给他的儿子，不是嫁给他。他有所收敛。” “荷花，好样的。对于无耻之人，就应该坚决斗争。” “后来，他查出是胃癌，做了切除手术，暂时没有对我动手动脚。但是，他是早期胃癌，手术也很成功，按医生的话说，活一二十年都有可能。” “在卜家过得还顺心吗？” 荷花摇头道：“不顺心，我老公是弱智，就像个孩子，啥也不知道。” “荷花，逛街买这么多衣服？” “我过几天回家，给爸爸妈妈，还有妹妹都买了衣服。” “晚上急着回家吗？” “不是很急。婆婆管得严，喜欢问这问那。如果回去迟了，她就打电话催我回去。” “你婆婆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懂得男女之事吗？” “我不知道，有一次，我还偷偷听到，她教自己的儿子那方面的事，可是，我那傻老公，好像不懂。” “患有唐氏综合征的男人，大都没有生育能力，少数有，但遗传概率大。对了，荷花，你给婆婆发个信息，就说晚上不回去吃饭，在外面吃饭，吃过后回去。” “好的，恨水哥。” 车子向城郊驶去。 “哥，去哪里？” 李恨水也不隐瞒：“荷花，前面有一片很大的树林，车子开进去，就像汪洋大海里的一叶扁舟。” 荷花红着脸，低头不语。 车快到树林了。 荷花忽然问：“恨水哥，你发迹了吗？” 李恨水一愣：“荷花，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恨水哥，你在我爸妈面前发过毒誓，如果不发迹，会有严重后果。虽然发誓并不准，但我不想因为这个给你带来伤害。” 原来如此。 李恨水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暖流，荷花太贴心了。 “荷花，不用担心这个，算是发迹了吧。” “那就好。”荷花又低着头。 车子驶入树林深处。 不时有车子驶入，这里就是云川天然的车震、野战的好处所。 汽车后排。 李恨水搂着荷花，柔声说：“荷花，我要为你赎身。卜世仁为你花的钱，我一分不少地给他。” “恨水哥，不要了吧，他前前后后，花了有二十多万。” “这个钱我出得起。” “可是，卜家会放我走吗？” “你可以起诉离婚，就说配偶有重大疾病。” “我担心卜家不会轻易放我走。还有，恨水哥，卜家将我安置在东辰外贸公司上班。我如果离婚了，卜家肯定会将我赶走。他们说了，既可以让我上岗，也可以让我下岗。” 李恨水冷哼道：“卜世仁好大的权力！” “他是公司副总，权力不小。” “对了，荷花，东辰外贸公司有没有男人追求你，或者骚扰你？”小说 “有一个未婚男孩追求我，被卜世仁知道了，他动用职权，将他调往国外任职。他给那个男孩两个选择，要么派驻国外，要么主动辞职。那男孩没办法，只得去了国外。” 李恨水笑道：“我很不喜欢卜世仁，不过，对于他利用职权打压追求你的男孩这事，我是赞成的。那个男孩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追求我的女人！” “恨水哥，除了你，还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碰我。” “荷花，我也不允许别人碰你！” “恨水哥，你好霸道啊。”荷花娇羞地笑，顿了顿，又说，“其实，我感觉自己不能适应东辰外贸公司工作，能力不足，本领恐慌，主要是文化水平有限。要不是卜世仁是副总，我也进不了公司。我在公司很累，不想干了。” “荷花，如果离开东辰外贸公司，你希望从事什么工作的？” “我想当厨师，然后开一家快餐店，自己当老板。” “这也很不错。我支持你。你先和傻老公离婚，离开卜家，离开公司，然后，我资助你去省城烹饪学校学习厨师，然后开店。” “恨水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恨水不说话，解开荷花衬衫的扣子…… 车子开始摇晃起来。 对邹跃伍的调查重新开始。 李恨水去银行调取了邹跃伍及直系亲属的银行账户，并没有发现重大异常，银行存款余额也在合理区间内。 考虑到金城实业投资公司送给邹跃伍的是现金，其他行贿者送的也大概率是现金，说明邹跃伍行事谨慎。 现金藏在哪里？会不会像赵明亮那样，邹跃伍也有一个藏宝楼？ 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因为在实务中，这样的贪官屡见不鲜。 李恨水另辟蹊径，请韩山平帮忙，跟踪邹跃伍。 韩山平现在是主持工作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他派了两名经验丰富、思想觉悟高、工作能力强的侦查员协助李恨水。 功夫不负有心人。 经过多日跟踪，终于有了收获。 有两个晚上，邹跃伍都去了位于云河边新开发的一个小区——云河盛景。 这是一个高档小区，以洋房和别墅为主。 邹跃伍去的是一栋别墅。去了，当天晚上没有出来。 这是一栋独栋的三层别墅。 查询房产记录，这栋别墅并不在邹跃伍及其直系亲属名下，房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再进一步调查，这中年男人是云河县一个乡镇的农民，以种田和贩卖鸡蛋为生。 很显然，以这个农民的经济条件，别说买豪华别墅，就是买一套普通住房都非常困难。 不过，这个农民有个女儿在云川。女儿名叫宛燕，二十八岁，未婚，长得漂亮。 李恨水大胆判断：这个女人会不会是邹跃伍的情人？ 别墅会不会也是一个藏宝楼？ 第363章 遭受恐吓 宛燕是邹跃伍的特定关系人，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李恨水秘密调查宛燕。 获得宛燕的信息越来越多。 宛燕，六年前毕业于云川职业技术学院酒店管理专业，专科学历。 毕业后，她先是在云川大酒店从事酒店管理工作，后来去了一家云东区的一家国企工作。 三年前，宛燕从这家国企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 现在，宛燕是全职妈妈，也是单亲妈妈，儿子两岁。 从邹跃伍两次晚上去别墅过夜看，宛燕很可能是他的情人，两岁小孩是他和宛燕的儿子。 这栋别墅，市场价在六百万左右，以宛燕的家庭背景和经济能力，是无论如何也买不起的。 宛燕一个单身女人，这几年不上班，全职带孩子，钱从哪里来？ 显然，她是被包养了。 如何证实宛燕是邹跃伍的情人？ 这栋豪华别墅是开发商送的，还是邹跃伍买的？ 这栋别墅里有没有像赵明亮那样的藏宝阁？ 这些都需要调查。 然而，调查再保密，也是有动静的，对手一直盯着这事。 重启调查没多久后的一天夜里。 李恨水做了一个梦。一个旖旎的梦。 梦见成熟美艳的师母时湘云一边宽衣解带，一边羞答答地说：“恨水，老万在临终前，将我交给你了。今天，我就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你。” 李恨水吞咽下口水，一把搂住时湘云，激动地说：“湘云，我等待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就在两人准备行周公之礼时，他被外面防盗门的一声响声惊醒。 特么的，谁破坏老子的美梦？老子要割掉你的小鸡鸡！ 门外怎么有响声？ 李恨水坐在床上，正在思忖要不要去大门外看看。 虚掩的房门推开了。 是菲菲。 李恨水有裸睡的习惯。 由于刚才正在做美梦，菲菲一眼就看到了他雄起的样子。 菲菲两手捂脸，娇羞地走了。 她的心怦怦直跳，就像有一头小鹿乱撞。 李恨水的嘴角荡起一丝坏笑。 这可是你没敲门就进来的！不能怪我耍流氓！ 李恨水穿上裤衩，敲开菲菲的房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菲菲，门外是不是有异响？” “是的。我睡得正香，被响声惊醒了。”菲菲不敢正眼看李恨水。 “我出去看看。” “哥，小心。” 李恨水打开防盗门，一把锋利的匕首“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匕首上还插着一张纸条。 纸条是打印的。 上面有一行字：如果再追查下去，你的下场比张正奇还惨！而且，先玩后杀和你同住的女孩！ 赤裸裸的恐吓！ 李恨水怒不可遏，骂了一声：“这是黔驴技穷！大鸟吓寡妇！” 气话归气话，但李恨水头脑清醒，必须正视现实：对手可能要狗急跳墙了！ 菲菲看到匕首和纸条，脸色煞白。 “哥，会不会是姚秃子干的？” 李恨水点头道：“可能性很大。最新调查结果显示，姚秃子不仅和严金武是好哥们，而且拍下云河地块，姚秃子入了股。这块土地成交价只有区区六千万元。如果按照周边同位置地价计算，这块地值七八个亿，就算扣除配套中小学建设成本，也比市场价便宜约五个亿。” “便宜五个亿？天文数字啊。” “是的，如果查证属实，这块土地要收回。他们就少赚五个亿。而且，还有一批官员要被追责。” “哥，你得罪人太多了。” “干我们这行的，做的都是得罪人但事。菲菲，害怕了？” 菲菲点点头。 “菲菲，要不你离开我这里吧？我这里真的很不安全。” 菲菲摇头：“哥，越是在危险的时候，越不能离开你。你面临的危险，显然比我大得多。就像两军打仗，战斗就要开始，我怎能落荒而逃？” 李恨水笑道：“战争让女人走开。” 菲菲坚定地说：“不，我不离开。我就是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李恨水嬉皮笑脸地说：“菲菲，死都不怕，你将身子给我吧。” “讨厌！我大姨妈今天来了。” 李恨水趁机一把搂住菲菲，嬉笑道：“让哥瞧瞧，大姨妈是不是真的来了？我怀疑，你这小丫头在欺骗我！” “哥，我可不会骗你。”菲菲娇嗔道，“发现你和以前判若两人了。在青山时，你一本正经的，从来不说一句过分的话。现在呢，就是一个大流氓。” “此一时，彼一时嘛。那时候，你是高中生，现在呢，你是大学生。能一样吗？哥可从来就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菲菲，我建议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在这里，你面临双重危险。” “双重危险？” “来自坏人的危险，还有来自我的危险。说不定哪天，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做了错事。菲菲，如果真是那样，你会将我送进大牢吗？” “哥，怎么可能呢？就算你冲动之下做了那事，我也不会怪罪你。因为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选择。选择就不后悔，后悔就不来。” “菲菲，你真好。”李恨水抱着菲菲，一阵荡气回肠的热吻。 门外隐蔽位置安装了监控摄像头。 李恨水开始调取视频。 楼道有感应灯，有人走动，灯就会亮，加之时间段确定，很快，就调取了清晰的监控视频。 一个戴着鸭嘴帽、胳膊上有纹身的男人，鬼头鬼脑地来到门口，对着防盗门，用力踢了两脚，然后将匕首放在门把手上。 男人没有戴口罩，估计没有料到门外有监控摄像头。 监控摄像头拍下了男人的脸。 “菲菲，明天一早，我就去市公安局，先从这个男人开始调查。” “哥，希望早日将这些坏人全部抓起来。我在想啊，如果是姚秃子指使人干的，姚晴会不会知道？会不会和我说？” “对于姚晴，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我相信她是受害者，但是，她不太可能知晓姚秃子的行动计划。再说，这个投放匕首的男人，是不是姚秃子的人，还是一个未知数。” 菲菲点点头，说：“哥，我不敢一个人睡觉了。” 李恨水大喜：“菲菲，和我一起睡吧，我保护你。” 菲菲抿着嘴笑：“你不欺负我，就算万幸，还保护我！” 第364章 队友泄密 李恨水坏笑：“今晚不欺负你，等你大姨妈走了，再欺负你也不迟。” 菲菲挥舞粉拳，擂了李恨水一拳头，撅着嘴说：“你现在已经堕落为大流氓了！”小说 李恨水的手顺着菲菲睡衣的衣领探了下去，为所欲为。 “哥，别这样，好吗？”菲菲娇羞无限，模样让人格外怜惜。 “菲菲，我要是不这样，都对不起你送给我的大流氓外号！” “哥，别闹了，我们睡觉吧。” 李恨水这才将手缩回来，将手指在鼻子面前嗅了嗅，嬉笑道：“真香，真想将草莓含在嘴里品尝。” 菲菲俏脸一红，似嗔似怨：“哥，你越来越流氓了！” 两个人走进卧室。 “哥，我们各睡一头吧。” “不，我脚臭，不想臭脚熏了你。” 菲菲扑哧一笑：“借口。” 李恨水坏笑：“要不你闻闻。” “我才不想闻呢。” “菲菲，今晚我搂着你睡觉，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唉，讨厌的大姨妈！” “哥，别搂着我睡觉吧。我们楚河汉界，好吗？” “不好。” 李恨水搂着菲菲。 菲菲就像乖巧的小猫，钻进他的胸膛。 李恨水的手乱摸了一会，也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明。 李恨水醒了。 菲菲仍在梦乡中。 望着貌美如花的菲菲，李恨水轻吻她的脸。 现在他和菲菲，就差临门一脚了。 菲菲就像一张白纸，他要在这张白纸上，描绘出精彩的画卷。 李恨水没有直接去单位，而是直奔市刑侦支队。 李恨水与韩山平密谈。 “李主任，我们最近在组织力量，对姚秃子开展秘密侦查，搜集证据。你提供的视频很重要，我们会在最短时间内查出该名男子的身份。” “好，黑恶势力太猖獗了。我怀疑，张正奇书记的死，与他们有关联。从纸条内容看，他们叫嚣我是张正奇书记第二，说明有可能是他们谋杀了张书记。” “李主任，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提高警惕，注意安全，防止坏人狗急跳墙，孤注一掷。如有情况，随时和我联系。” “谢谢你，韩队。” 韩山平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说：“都是同一战壕的兄弟，客气啥？要不是你的帮忙，我现在还不知道发配到哪里呢。” 回到单位。 李恨水打开办公室，坐在办公桌上办公，忽然发现不对劲。 自己放在桌面的文件资料有人动了。 而且，抽屉里也有翻动的痕迹。 难道有人进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桌上倒是有不少文件资料，但敏感资料并不多。 李恨水又一次体会到，安装隐形摄像头的好处。 他开始调取监控视频。 没花多长时间，就有了结果。 晚上十一点多时，一个人打开了房门，用手电筒翻看桌面上的文件资料，并打开抽屉寻找。 看到有用的资料，这个人还用手机拍照。 监控摄像头拍下了她的身影和脸部。 不是别人，正是交际花雷小雨。 李恨水上次在郭佳的会所吃饭，其中一位客人是云东区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后来才知道，他正是雷小雨的丈夫。 以雷小雨交际花的性格，通过其他同事获取李恨水办公室门禁授权并不难。 雷小雨潜入办公室，显然是想获取敏感资料，特别是最近调查金城实业投资公司和邹跃伍的相关资料。 李恨水关掉视频，闭目沉思。 雷小雨是接受丈夫的差遣，还是接受别人的差遣？ 由于事先防范，雷小雨得到有用的信息其实很少。 她估计也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潜入办公室的。 李恨水暂时不想戳穿雷小雨。 但是，雷小雨还有可能再来。 李恨水心中冒出一个坏坏的想法：吓唬一下雷小雨。 他计划，用一个盒子装一条无毒的水蛇，或者微毒的赤练蛇，放在抽屉里。 女人大都怕蛇，就像张玉洁，一见到蛇，怕得要死。 雷小雨如果再次潜入办公室，大概率打开抽屉，大概率打开盒子，大概率被吓得半死。 韩山平的办事效率挺高。 已经查出投放匕首男子的身份。 此人正是姚秃子的手下，名义上说是公司保安，其实就是打手。 恐吓李恨水的指使者很可能就是姚秃子。 不过，李恨水推测，姚秃子只是恐吓，暂时还没到狗急跳墙的地步。 因为调查金城实业投资公司，只是动了姚秃子的奶酪，因为他入了股，但并没有动他的核心利益。 姚秃子的核心利益就是他的个人安全和公司财产。 张正奇是不是姚秃子指使人干的？ 由于肇事司机杳无音讯，暂时不能获取更多有价值的线索，没有证据表明张正奇的死与姚秃子有直接关联。 蔡友敲门进来了。 蔡友感激地说：“李主任，感谢你的大力帮助，我爱人已经升职科室主任。” 李恨水淡然一笑道：“举手之劳嘛。” “李主任，我向你负荆请罪，甘愿受罚。”蔡友冷不防冒了一句。 李恨水一愣：“蔡主任，咋回事？” 蔡友将办公室门关上。 “李主任，我迫不得已，出卖了我们这次调查的部分信息，但核心信息没有泄露。” 李恨水惊诧不已：“蔡主任，慢慢说，看得出来，你有苦衷。” “李主任，真的对不住你的信任，对不住组织的培养。唉，一言难尽。” 原来，在长期的相处中，蔡友和沈燕妮暗生情愫，前不久的一天晚上，蔡友开车送沈燕妮回家，两个人不知怎的，就互吐衷肠。 蔡友的爱人在家中比较强势，动辄对蔡友颐指气使，两人感情因此受到影响，夫妻生活越来越少。 沈燕妮的丈夫是一家民营企业的销售员，由于职业特点，平日里聚少离多，而且，她老公嫖娼成瘾，被警方抓过几次。夫妻感情非常冷淡，濒临离婚边缘。 蔡友鬼使神差，将车开进树林。 两个人心照不宣，玩起了车震。 却不知，他们的行踪被人跟踪，鬼混画面被人偷拍了。 就在两人玩得兴高采烈时，有人敲车窗，还拿着手机拍。 “蔡主任，你好糊涂啊！怎么这么不小心？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查别人，别人也在找准时机对我们下手。”李恨水痛心疾首。 李恨水不同于蔡友，一来他警惕性高，二来他是单身汉。 “李主任，他们盘问我案件调查情况，我知道，他们其实知道一些，所以我不敢撒谎，但核心信息，比如宛燕的信息，我只字不提。我只说调查金城实业投资公司，还说目标是邹跃伍。很多信息都是对方知道的，比如，从薛春雷、吴琪那里获取证据。” “虽然泄密，但问题并不严重，你透露的信息只是证实了对方的判断，他们知道的信息并不少。沈燕妮现在什么情况？” “她倒是无所谓，说大不了和丈夫离婚，他们本来就感情冷淡。可是，我不想和爱人离婚，一是为了孩子，二来我对爱人还有感情。她为人强势，但对家庭付出太多，我在家基本不做家务，她工作很累，要做家务，还要照顾孩子。她对我父母亲也很孝顺。她要是知道我出轨，肯定恨死我了。” 第365章 卿本佳人 李恨水又搬出了杨绛先生的经典话语：“蔡主任，不要轻易招惹已婚女人。杨绛先生说得好，不要去碰一个已婚的女人，她是一个男人的脸面。不要去碰一个已婚的男人，因为他是一个女人的余生。” 他顿了顿，接着说：“你的事我知道了，泄密的事，还是不能干，组织上一旦处理，后悔就来不及了。只要你能摆平关系，这事就当我不知道。” 蔡友哭丧着脸：“哪能摆平关系呢？威胁我的人，还要利用我，让我提供信息，要不然，就给他二十万一笔勾销。我的工资卡都在爱人那里，别说二十万，二万我都拿不出。还有，爱人那边，我怕纸包不住火。” 李恨水蹙眉道：“这事的确有些棘手啊。他们拍了视频？黑咕隆咚的，又隔着车窗玻璃，能拍到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们拍到了什么。我和沈燕妮做那事时，衣服没有全部脱，她的裙子都没有脱，就坐在我的腿上。他们敲车窗时，我们都将衣服穿好了。不过，他们可以拍下我的车牌号。我开车门时，他们拍到了我们。我担心，这伙人要是将视频发到网上，麻烦就大了。” 李恨水沉吟片刻，说：“他们现在不会这么干，还指望从你那里获取更多信息呢。你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有的。” “蔡主任，这伙人涉嫌敲诈勒索，我在想啊，你故意说，要给他们纸质材料，然后见面，我让警察将他们抓了，审出幕后主谋。” “可是，我怕啊，怕他们将视频发到网上。” “你和他们见面，先是虚与委蛇，套出涉嫌敲诈勒索的证据。比如，如果你不配合提供信息，或者要回视频，给他们多少钱？你可以暗中录音。一旦有这些证据，就坐实敲诈勒索的事实。他们敢将视频发到网上，就以敲诈勒索立案。” “李主任，看来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说不定按照你的办法实施，还能逢凶化吉呢。” “好，我和警方朋友沟通下，到时候，你约个时间和地点，就说有纸质资料需要当面提供。等你搞到他们涉嫌敲诈勒索的证据后，警方就将他们抓起来。” 蔡友依计行事。 韩山平对此事非常重视，亲自带人在约定地点布控。 蔡友带了录音笔，揣在兜里。他夹着一个公文包，制造公文包里有涉案纸质资料的假象。 在约定的地点。 上次跟踪蔡友的两个家伙，以为这次又有重大收获。 “今天又有案件进展的最新资料？”一个胖胖的家伙笑眯眯地问。 有了案件进展信息，就可以针锋相对地采取规避措施。 “兄弟，是带来了资料，但敏感资料都在主任那里，我只是个干活的。”蔡友两手一摊，装作很无奈的样子。 胖家伙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蔡主任，别给我整没用的。给你两种选择，一种是乖乖配合我们，一种是花二十万买下视频。” “兄弟，能不能少点？” “十八万，不能再少了！” “你们这是敲诈勒索，知道吗？” “敲诈勒索？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信不信我将视频发到网上？让你身败名裂！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有夫之妇，两个纪委干部，勾搭成奸，如果发到网上、群里，你们很快就闻名全国的。” 蔡友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兄弟，开个实惠价吧，我买下视频。” “十五万，不能再少了。” “我如果付了钱，你们会不会彻底删除视频？” “那是必须的！职业道德还是要的。不瞒你说，这种事，我们不是第一次做。当然，我更对你提供案件信息感兴趣，因为这是老板最想要的。” “你们的老板是姚秃子？” “蔡主任，你就不用问得太详细了。你觉得我们会对你说实话吗？” “你们其实可以找李恨水，他是主任，知道得比我多。甚至，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我呢，只是他手下干活的。” “这不是我们的事，我们听老板的，就像你听李恨水的，一个道理。将你包里的资料给我，看看有没有价值。” “没有多少价值。” “你在诓我们？信不信现在就将视频发到网上？” 胖男人话音刚落，韩山平带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 “不许动，你们涉嫌敲诈勒索，跟我们去趟局里，接受进一步调查！”韩山平说得大气凛然。 两个家伙愤愤地说：“蔡主任，你竟然报警！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韩山平和同事将两个家伙拷起来，押上警车。 一场审讯开始了。 李恨水早晨上班后，发现抽屉里装蛇的盒子散落在地。 一条红黑相间的赤练蛇躲在墙根处，吐出长长的红信子。 李恨水一看，就知道雷小雨昨晚又来了，而且，十有八九被蛇吓得半死。 赤链蛇脾气非常暴躁，攻击性很强，有人不慎摸到它，大概率会被咬。 不过，赤练蛇属于微毒蛇。 如果不是过敏体质，肿胀几小时，就会自行缓解，甚至不需要去医院。 李恨水打开监控视频。 晚上十一点多，雷小雨又来了。 还是和上次一样，打着手电筒，寻找有价值的材料，还一边拍照。 打开抽屉，发现一个盒子。 雷小雨心头一喜，以为盒子里有什么宝贝。 她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 赫然是一条颜色鲜艳的蛇！ 赤练蛇受到惊扰，猛地对着雷小雨的手腕咬了一口。 “啊！”雷小雨吓得魂飞魄散，盒子和蛇都掉落在地。 雷小雨当场就吓晕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醒来，发现手腕处肿痛，慌忙爬起来，去了医院。 李恨水看着视频，心里那个乐啊，简直比彩票中了大奖还开心。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李恨水将赤练蛇重新放进盒子里，准备下班时扔掉。 赤练蛇的使命已经完成。 雷小雨就算借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来了。 有人敲门。 抬头一看，是郭佳。 邹跃伍的女儿竟然主动登门。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郭佳长发飘飘，身材高挑，脸蛋俊俏，穿着合身的包臀裙，将好身材显露无疑。 “李主任，几日不见，我很想念你呢。今日路过，正好借机看看你呢。”郭佳一脸妩媚的笑。 第366章 切鞭花 “欢迎，欢迎。”李恨水起身站起，“美女来看我，受宠若惊啊！” 李恨水的目光瞄向郭佳丰满的胸部。 看尺寸，与师母时湘云的不相上下。 罪过，罪过，怎么又惦记起了美艳师母？ 郭佳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丰满却不显得肥胖的美腿穿着网状丝袜，勾人魂魄。 “李主任，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郭佳开门见山地说。 “郭总有什么事？”李恨水眯着眼，装聋作哑。 “李主任，你在暗中调查我的爸爸？”郭佳盯着李恨水。 “你爸爸？你爸爸是谁？”李恨水其实已经知道，郭佳的爸爸是邹跃伍。 “李主任，我爸爸就是云东区的邹跃伍。” “哦，原来你是邹区长的女儿！我还真不知道呢。”李恨水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李主任，我随母姓。”郭佳妩媚一笑。 “邹区长为人挺好的嘛。那天晚上，许琴让我喝酒，我说吃头孢都躲不过去，幸好，邹区长帮我挡了回去，到现在我还对邹区长心存感激呢。” “可是，李主任，我怎么听说，你在查我爸爸？” “没有呀，你听谁说的？到目前为止，我和你爸只见过一次面，就是那天晚上的饭局。” “李主任，你不是在调查金城实业投资公司吗？” “郭总很关心我的行踪啊！” “我怎么听说，你调查金城实业投资公司的主要目的，就是查我爸？” “不会吧？郭总，你爸爸难道和金城实业投资公司有什么利益往来？”李恨水故作惊讶。 郭佳心中冷哼道：看着你年轻，其实也是一位老演员！演技娴熟！而且，还是太极高手！ “利益往来倒是没有。”郭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小说 “那你担心什么？我们没查你爸爸，就算查了，说不定查出一个大清官，当代的海瑞！” “李主任，像我爸这种官员，级别不高，但实权不小。常在河边走，难免鞋子会沾湿。大问题没有，也许有小问题，比如帮朋友打打招呼，说说人情。现在是关系社会，哪个不找人说情呢？” “郭总，就凭你亲自来看我的份上，就算你爸有些小问题，我也会睁只眼，闭只眼。”李恨水煞有介事地瞥了一眼门外，刻意压低声音，“这可是我俩的悄悄话哦。” “如果有严重问题呢？”郭佳反问。 “这个嘛。我恐怕就做不了主了。你也知道，像我这种级别的干部，也就只能在细枝末节问题上睁只眼，闭只眼。” “李主任，我相信你有办法。” 郭佳转移问题：“李主任，我俩在感情生活上有共同点，都是遇人不淑。” “郭总暗中调查我吗？”李恨水沉着脸说。 “那倒没有，听说而已。李主任是市纪委头号帅哥，又是政坛新星，自然受人关注。难道我说错了？” “没错。难道郭总也离婚了？” “是的，我前夫是一个花花公子，天天在外面拈花惹草，这种男人必须休掉！眼不见为净！” 李恨水笑而不语。 “李主任，单身女人自由，但也有不好，那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寂寞难耐。我也是有血有肉的女人啊！”郭佳朝李恨水抛了个媚眼，“实不相瞒，追我、仰慕我的男人一大堆，但我一个都没看上。不过呢，我倒是对李主任很有好感。李主任年轻有为，集中了很多男人的优点，比如，帅气，智慧，能干。” 郭佳说的话，李恨水已无法分辨，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李主任，谈女朋友了吗？”郭佳又问。 “嗯。”李恨水嗯了一声。 “李主任，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了，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我就打算找个蓝颜知己，互不干扰生活，这不是挺好的吗？” 李恨水心想，这女人，在色诱我呢。 舍身救父，也不容易。 “不错，好主意。”李恨水摸了摸下巴，吞下口水。 如果他愿意，这妩媚妖娆的女人大概率会和他上床。 但是，上床后呢？ 难道就对邹跃伍睁只眼，闭只眼？ 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如果邹跃伍只是犯了一些细枝末节的小错误，倒是可以放他一马，但是，邹跃伍的问题能小吗？ “郭总，你是独生子女吗？” “怎么说呢？我一开始的名字叫邹佳，随父姓，在我十二岁那年，爸爸妈妈离婚，我判给妈妈，就改名郭佳。” “你爸爸再婚了？” “是的，我爸和我妈离婚后不久，又娶了妻子。生下一个女儿，今年十六岁。” “不好意思，无意中打探隐私了。郭总还有什么事吗？” “李主任，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就我们两个人。” “今晚没空哦。郭总不用客气。” “明晚呢？” “这段时间都没空哦。” 李恨水知道，想睡郭佳容易，但睡过后呢？ 这种女人不能碰。 郭佳虽然漂亮，但李恨水的身边从来不缺漂亮的女人。 宋晓萱、孟依然和郭佳年龄相若，成熟风韵，颜值在郭佳之上。 不过，郭佳多了一丝野性。 郭佳失望地说：“李主任看来是不想交我这个朋友了？” 李恨水干笑几声，目光又落在她丰满的胸部和性感的美腿上。 郭佳忽然说：“李主任，我不是在开会所吗？说是老板，但平日里没少干活，做生意不容易啊。会所生意忙时，我也经常切菜什么的。知道我最擅长切的菜是什么？” 李恨水笑道：“难道是切牛欢喜？” 郭佳摇头：“不对，我最擅长切牛鞭、羊鞭。我可以将鞭切成鞭花，及各种好看的造型。大厨都佩服我。” “熟能生巧嘛。” “也算是一种天赋吧。李主任，我爸爸对我很好的，虽然我十二岁时，就跟妈妈一起生活，但爸爸对我的父爱从不欠缺。” “是啊，天下父母亲，绝大多数都是爱子女的，当然，少数畜牲除外。” 郭佳忽然面露凶光：“我曾发下誓言，谁想害我爸爸，谁就是我的仇人。如果有一天，我爸爸真的被人整进监狱，我一定手刃他的男根，将其切成鞭花下酒！” 第367章 菲菲有危险 李恨水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裆部，惊讶地说：“不会吧？这么歹毒？” 郭佳声色俱厉：“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郭总，切男根当鞭花，可是重伤害，你也跑不了。” “为了爸爸，我不介意将牢底坐穿！” 郭佳起身站起，冷冷地说：“李主任，我这个人，爱憎分明，如果看到意中人，我会和他上床。如果碰到仇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阉掉他！我走啦。” 郭佳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她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换了一副嘴脸，媚笑道：“李主任，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邀请，明天不行，就后天。后天不行，就大后天。我愿意等。” 李恨水心中冷笑，你擅长切鞭花，我还擅长切牛欢喜呢！想吓唬我，让我知难而退？做梦去吧！ 不过，他是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了！ 韩山平打来电话：“李主任，敲诈勒索蔡主任的那两个家伙，终于扛不住了，交代幕后主使是严金武。他们都是严金武的手下。” “不是严金武，就是姚秃子。这与我的判断差不多。那两个家伙如何处理？” “先拘留他们几天。他们交代，视频其实拍得并不清楚，不过，拍了车牌号及蔡主任和沈燕妮走出车门的画面，如果发到网上，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视频能彻底删除吗？” “不能。他们将视频转发给了严金武，为的是邀功请赏。” “那这事有些棘手啊。” “我们最近在秘密调查姚秃子，发现姚秃子和严金武涉嫌犯罪的部分证据。比如，两人都涉嫌强暴未成年女性。现在，我们进一步锁定证据，扩大战果，就等冯局一声令下，我们就将他们绳之以法。” “是啊，早抓早好。真要将他们抓了，蔡主任的危险自然解除。” “李主任，越是胜利在望的时候，越是要高度警惕，防止坏人狗急跳墙。” “我会注意安全的。韩队，你也要格外小心。” “我还好，现在常住警局，基本上不单独外出。而且，冯局从省厅借调了几名经验丰富的同志过来，联合办案。” “看来，姚秃子覆灭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是啊，云川人民苦姚秃子久矣。特别是做建筑、房地产、建材生意的，更是怨声载道。” 对金城实业投资公司的外围调查已经接近尾声。 按照文江英书记的指示，先查处邹跃伍，拔掉严金武的保护伞，再联合其他部门，彻查金城实业投资公司违规拿地问题。 查处违规拿地，纪委一家部门说了不算。 从现有证据看，可以对邹跃伍实施“双规”。 “双规”的前提条件并不要求证据确凿充分，而是一种特殊调查手段，是一种隔离审查，主要目的是防止被调查人拖延时间、逃避调查，甚至串供、外逃。 但是，想将邹跃伍受贿问题坐实，必须查清他的财产去向。 到目前为止，除了知道宛燕爸爸名下的豪华别墅很可能是邹跃伍的，对他的财产去向并不清楚。 等邹跃伍“双规”后，从他口中将真相“撬”出来。 李恨水驾车回到出租屋。 晚上，菲菲做了四菜一汤。 菲菲秉承春英婶子厨艺，做得一手好菜。 李恨水开了两罐啤酒，给了菲菲一罐。 “哥，我不喝酒，头晕晕的不能洗碗了。” “菲菲，你烧菜，我洗碗。很公平。” “不，家务活我干。你工作忙，不想你回家还干家务活。” “唉，真不知道将来哪个男人，能有福气娶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美丽、温柔，还是国内首屈一指名校的大学生。” “你将来娶我吧！”菲菲红着脸，大胆地说。 “好呀，我有一个想法，将来在国外买一座海岛，当岛主，成为当今韦小宝。”李恨水笑道。 “你呀，还是太花心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菲菲幽幽说道。 买海岛，当岛主，建后宫，这也只是李恨水脑海中一刹那间的想法，他没有这个经济实力。 李恨水和菲菲你一杯，我一杯对饮。 “哥，你是不是想将我灌醉，然后趁机干坏事？”菲菲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害羞，还是酒精的作用。 “不将你灌醉，我也照样能干坏事。” “哥，我大姨妈还没走呢。” “讨厌的大姨妈！赖着不走了！” “明天能走了。” “那我明天晚上，是不是有福了？” “去你的！我可没说给你。” “菲菲，你说话不算话，珍贵的礼物呢？” “初吻不是？”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菲菲犹豫片刻，娇羞地说：“你只要答应我，只爱我一个人，明天晚上我就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你。” 李恨水阴阳怪气地说：“臣妾做不到啊！” 这时候，李恨水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姚晴打的。 他蹙起眉头，姚晴为什么打电话给他？ 摁下通话键。 “李主任，我无意中偷听到，姚金虎和严金武在商量，他们可能会对你和菲菲下手，说你做得太过分，得给你点颜色看看。”姚晴说话声音很急切。 “谢谢你，姚晴。” “李主任，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 李恨水一脸严肃地对菲菲说：“你还是尽早离开云川吧，躲过非常时期，等姚秃子覆灭，就安全了。” “不，我说过了，不会当逃兵。越是面临危险，越是要和你共患难。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绝不是我的性格。”菲菲说得很坚决。 “菲菲，你面临的危险，比我更大。姚秃子对你的情况了如指掌。” 李恨水没有说出口的是，他是江州沈家的人，姚秃子不到狗急跳墙的地步，不会对他下狠手，因为有所忌惮。 但对于菲菲，姚秃子就不会那么仁慈了，有可能会以菲菲的人身安全作为交换，交换李恨水不对金城实业投资公司动手。 那可是五个亿啊！ “菲菲，我如果不上班，可以保护你，但我手头有很多事，不可能时时陪你。你还是离开云川吧。” “哥，你是不是嫌我是累赘？”菲菲的泪水忽然涌了出来，楚楚可怜。 “怎么可能呢？万一姚秃子对你下手，导致难以弥补的后果，我是一辈子心存愧疚啊！” “哥，哪怕我被姚秃子杀了，也不会怪你，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菲菲，你对我太好了！亲一个呗。” 李恨水抱着菲菲，就是一阵狂吻。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第二天傍晚时分，正驾车回出租屋的李恨水，接到一个匿名电话：“李先生，我们请菲菲姑娘喝茶了，她暂时没有安全风险，请不要过度担心。不要报警，这对她很不利。我们邀请你也一道过来。城西塘河公园西洲集团巨型广告牌下面，你用布蒙上眼睛，我们的人会将你带走见菲菲。晚上七点，不见不散。请按照我们的要求办，否则，菲菲会有危险！” 第368章 洞房花烛夜？ 菲菲被人绑架了！ 李恨水拨打菲菲电话，已处于关机状态。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又不是不知道面临危险！ 有困难，找警察。 李恨水立即拨通韩山平电话，告知菲菲出事了。 “李主任，不要急，我立即安排人手调查。为了菲菲安全，我们秘密开展调查。” “韩队，我要去见菲菲！他们绑架菲菲，目标是我，菲菲不过是鱼饵，我才是他们想要钓的鱼。” “李主任，坏人精心准备，你去了，会有危险的。”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义无反顾前往！” “李主任，你将匿名电话号码给我，我们利用技术手段，立即开展调查。我们也会派人秘密前往你们约定见面的地方。总之，动用一切可能的条件，为你提供安全保证。” “谢谢你，韩队。” 李恨水驾车直驱城西塘河公园。 这是新建设的公园，又位于城西，行人车辆并不多。 西洲集团巨型广告牌下面，空无一人。 附近也没看到几个人。 李恨水相信，肯定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看时间，还有十二分钟到七点。 李恨水坐在车上，没下来。 李恨水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七点整，你就站在广告牌下面，用布蒙上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李恨水倒不是很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对方让他去，显然是和他谈条件的，而不是为了伤害他。 如果他同意对方条件，危险自然消除。 与对方见面，需要勇气，更需要智慧。 还有三分钟。 李恨水走下汽车，向广告牌走去。 手机就放在车上，他知道，就算带了手机，也会被没收，不如放在车上安全。 走到西洲集团的巨型广告牌下面。 简直是一种讥讽。居然是西洲集团的广告牌。 他用布缠住眼睛，故意留一丝缝隙。 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他的眼睛又被罩上一层布。 对方早就料到他会耍小聪明。 这下真是两眼一抹黑了。 他听到汽车驶过来的声音。 被人带上车。 果然，上车后，就被搜身，幸亏手机没带。 “李先生，你很配合，没有手机，没有窃听器，没有定位器。”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们不要伤害菲菲，否则，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李恨水正色道。 “李先生，我们怎么可能伤害菲菲呢？要是伤害，也只有你会伤害她。” 车子七转八转，李恨水根本就不知道车子开向何处。 大约一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停下了。 李恨水被人扶下车。 又走了一两百米。 他被安排坐在一张椅子上。 然后，遮眼睛的布被揭开。 睁开眼，就看到了菲菲。 菲菲被绑在一根支柱上，嘴上塞着布。 菲菲也看到了李恨水。 其实，李恨水一进来，她就看到了。 因为之前李恨水眼睛缠着黑布。 菲菲很激动，可是，说不出来。 十几个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姚秃子。 他的身后，还跟着姚晴。 姚晴表情冷漠。 “谁这么大胆，敢将李先生表妹的嘴堵住了！”姚秃子瞥了姚晴一眼，厉声道，“还不快将菲菲姑娘口中的破布揭开！” 姚晴面无表情地上前，将菲菲嘴中的破布揭开。 菲菲愣了愣，面前的姚晴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绳子解开吗？”姚晴问姚秃子。 “暂时不解开。”姚秃子冷声说。 “李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姚秃子一脸假笑。 “姚秃子，你做人不厚道，我俩有过节，何必扯上菲菲？将菲菲绳索解开吧，这是待客之道吗？” 姚秃子愣了愣，命令姚晴：“将绳索解开！” 菲菲绳索解开后，一头钻向李恨水怀里，泪如泉涌：“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姚秃子哈哈大笑：“弄得像生离死别似的。没必要吧？李先生可是我的朋友。” “菲菲，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李恨水关切地问。 “没有，只是有几个家伙趁机摸了我的胸。”菲菲依偎在李恨水怀里。 姚秃子阴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菲菲，谁摸了你的胸，说出来，我要剁掉他的手！” 菲菲环顾四周，没有找到那几个趁机揩油的男人。 “他们不在。”菲菲实话实说。 姚秃子嬉皮笑脸地说：“菲菲，像你这么美的女孩，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会想入非非，我也不例外。但是，谁让你是李先生的女人呢？” 李恨水一直在观察周边环境。 这里，是一个闲置的仓库，面积很大。 “李先生，我来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金城实业投资公司总经理严金武。”姚秃子介绍身边的一个男人。 李恨水没有和严金武直接打过交道。 之前，只看过严金武的照片。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体强壮，国字脸，和姚秃子一样，面露凶光，眼神阴鸷。胳膊上还有纹身，看起来就是混社会的。 李恨水曾对严金武做过背景调查。 严金武早年也是混混，打打杀杀。后来做生意。 “李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严金武皮笑肉不笑地说。 “严总，你也算是云川知名人物，怎么会使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如果诚心交朋友的话，应该请我去饭店。”李恨水冷笑。 “李先生，听姚总说了，你不愿意和他交朋友，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姚总哪是真心请我？他是设下鸿门宴！” “既来之，则安之。李先生，我和姚总不得已而为之，采取这种办法请你来，就是和你好好谈谈。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海涵。” 李恨水冷冷地说：“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谈什么，直说吧！” 严金武哈哈大笑：“李先生果然是爽快人啊！那我就开门见山吧。我希望李先生停止调查金城实业投资公司购买云河地块一事。” “严总是维护自己的利益，还是为了保护邹跃伍不出事，抑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严金武算什么东西！他就是我们的一只狗！给他送钱，相当于给狗吃根骨头！为的是更好地向我们摇头摆尾！” 严金武说得很直白，他并不担心会被录音，因为李恨水身上没有任何电子产品。 “严总，你的比喻很恰当，我很赞同。”李恨水说的是心里话。 严金武冷声道：“李先生，给你两种选择。 一种选择，放弃调查。你可以向文江英提出调换岗位，这是给你最好的台阶下。 至于其他人接手是否会继续调查，那不是你关心的事，也与你无关。 这样一来，你和菲菲都很安全。 另一种选择，继续执迷不悟。那对不起，我们就是仇人了。” 严金武拍了拍巴掌，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走了过来。 女孩也就一米六多点，身材纤弱，脸蛋稚嫩，一看年龄就不大，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 严金武接着说：“李先生，无论你做出哪种选择，今晚，都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如果你答应我们的条件，今晚的新娘是菲菲。如果你不答应我们的条件，今晚的新娘就是你面前的这个小姑娘。” 第369章 面临绝境 李恨水的大脑在飞快转动着。 严金武此举，是想抓住他的把柄。 果然，严金武说：“李先生，我这人心直口快，不喜欢遮遮掩掩。你面前的小姑娘，今年十三岁零八个月。未满十四周岁，你如果侵犯她，就是犯罪。” 李恨水冷笑：“你让我侵犯她，首先得问我同不同意！” 严金武大笑：“李先生，这就由不得你了！我知道你身手不凡，上次姚总差点栽在你手上。但今天，没有我和姚总的许可，你是绝无可能走出这里！” 姚秃子拍了拍巴掌。 前后左右十多个壮汉围了过来。 上次是手持铁棍、砍刀、匕首等凶器，今天，有几个壮汉还有手枪、双管猎枪。 李恨水心中嘀咕：这特么的也太嚣张了吧！ 姚秃子皮笑肉不笑地说：“李先生，要不要试试这枪支的威力？这是地下仓库，隔音效果好，我来练练枪法。” 姚秃子招招手，一个壮汉递给他一把手枪。 李恨水对枪支并不了解，看手枪的工艺，应该是把仿制手枪。 姚秃子手握手枪，对着前面十米开外的一盏灯瞄准。 啪！ 灯碎坠地。 严金武鼓掌：“好枪法！” 李恨水心中思忖：虽然身手不凡，但绝无可能斗得过十几个歹徒，关键是这些歹徒有真家伙。 子弹可不长眼。 而且，这里是地下仓库，环境不熟悉。 也许，地下仓库出口被封闭了，或者，只有他们才知道出口。 李恨水扫视四周。 四周遮挡物很多，路径复杂。 他进来时是蒙着眼，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进来的。 这也正是对手的狡猾之处。 李恨水不见了姚晴的身影。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了。 姚晴之前通风报信，说姚秃子可能要对他和菲菲动手，看来，她的信息很准确。 今天，她面无表情，更像是一种伪装，不刻意表现出与菲菲的亲热关系，毕竟，在姚秃子眼皮底下。 姚秃子走了过来，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说：“李先生，你是江州沈家的人？” 李恨水冷笑：“明知故问！” “哈哈哈哈。”姚秃子干笑几声，“李先生，一个人在被逼上梁山的时候，连皇帝老儿都敢拉下马！” “姚总，就算查清云河地块拍卖违规，也只是动了你们的奶酪，还不至于将你们赶上绝路吧？就算我是普通百姓，你们伤害我，能跑得了？你们要算算成本账，值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李先生，我们伤害你了吗？没有啊！听姚晴说，你和菲菲到现在还没有上床。今晚呢，这里就是你们的洞房。不过，前提是，你答应我们的条件。刚才严总也说了，如果不答应，那就让小萍陪你。小萍又嫩又粉又紧，男人的至爱啊！我们呢，今晚都来看看现场直播，春宫大戏啊！” “姚总，你我都是男人，自然知道，不是我想要就能要。当着你们这么多人的面，我能不能雄起，还是个问题。” “李先生，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别看小萍小，她只要动动嘴，就会让你雄起。” “姚总，我如果假装答应你们的条件，是不是可以蒙混过关，得以平安走出这里？” 姚秃子哈哈大笑：“李先生，你果然是个爽快人！就算你蒙混过关，但下次呢？我们对你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还有呢，菲菲姑娘真漂亮，男人嘛，都会心动。连我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都想拥有她。但朋友妻，不可欺，朋友的女人是不能碰的。 如果你欺骗我，我们就不是朋友了，自然不需要遵守朋友女人不能碰的规矩。 今晚，就让你们在这里拜堂成亲。让我们亲眼见证，菲菲是你真正的女人！” 姚秃子对手下吼了一声：“床呢？怎么还不将床搬来？难道让李先生和菲菲姑娘站着办事吗？” 很快，有人抬来了一张单人床。 李恨水哭笑不得：“姚总，就算我和菲菲发生什么，你能抓住我什么把柄？我是单身男人。” 姚秃子坏笑：“李先生，无论你和谁发生关系，视频都很劲爆。知道吗？我这是成人之美！何不借这个机会，将菲菲上了？” “我就是上菲菲，也用不着现场直播！你上传视频，就是传播淫秽物品！姚秃子，我不吃你这一套！” “李先生，如果你不上，我的手下可就要上了！” 李恨水摇头道：“姚秃子，看来我们是无法合作了！” 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李恨水。 菲菲吓得像只小猫，依偎在李恨水怀里。 姚秃子使了个眼色，两个壮汉趁着李恨水不注意，猛地将菲菲拽走。 “你们想干什么？”李恨水勃然大怒。 姚秃子奸笑道：“李先生，今天在这里，你只有绝对服从的份！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江州沈家的人，我们可不会对你这么客气！ 我和西洲集团还有业务往来。几年前和你爸沈海淼还共进过晚餐呢。” 菲菲被两个壮汉劫持着。 壮汉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们不要伤害她！否则，我和你们没完！”李恨水义愤填膺。 姚秃子哈哈大笑：“李先生，你多虑了。没有我发号施令，他们不敢动菲菲一根毫毛！” 姚秃子顿了顿，扫视一番，冷声问：“姚晴呢？” 严金武答道：“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估计是上洗手间了吧。” 姚秃子对那个叫小萍的女孩说：“小萍，姚晴不在，你将菲菲的衣服脱光。” 姚秃子转而对李恨水说：“李先生，我们服务周到吧？菲菲姑娘的衣服都不需要你脱，你直接上就行。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你如果不上，就是成心不想和我做朋友，那我只好亲自上了。等会让严总也上。不要担心不会雄起，小萍虽然年龄小，但口上功夫一流，舌头转几圈，就会让你雄起。” 这时候，姚秃子接到一个电话，神色大变。 情况发生了突然变化。 李恨水也是始料未及。 这时候，一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了进来，将姚秃子等人团团包围起来。 为首的正是韩山平。 韩山平怎么找到这里？ 姚秃子现在已被逼上绝境，抱着鱼死网破的心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姚秃子反应迅速，将菲菲劫持为人质，将手枪顶着菲菲的脑袋，叫嚣道：“放我走！否则，我让菲菲殉葬！” 第370章 可怜女孩之死 严金武和几个壮汉将李恨水团团围住，试图将他抓为人质。 二三十警察又将他们团团围住，但并没有开枪。 韩山平大声说：“投降是你们的唯一出路！你们放下武器，争取宽大处理！我知道，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罪行并不严重，但如果执迷不悟，一错再错，只会加重罪行！” 有几个家伙放下手中的武器，举手投降。 严金武无奈地举起手，狼狈地说：“我投降。” 正在劫持菲菲的姚秃子骂了一句：“孬种！你以为投降，他们就会放过你！撞死张正奇可是你一手策划的！” 严金武当即反驳：“是你一手安排的！杀手是你的人！” “放屁！” 狗咬狗，一嘴毛。 两个人竟然反目成仇。 经过一番突击抓捕，除了姚秃子，十几个家伙都被抓了。 姚秃子劫持菲菲，且走且退。 前面是上坡，走上去，又是一层。 这里本来就是地下仓库，不止一层。 他大声叫嚣道：“你们都给我让开！否则，我毙了菲菲！” 李恨水的心提到嗓子眼。 一个人被逼上绝境的时候，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姚秃子，你罪不至死！如果伤害菲菲，罪加一等！”李恨水对着姚秃子喊话。 “别给我扯没用的！你们全部退后，让我离开！否则，我就杀了菲菲！” 李恨水看到菲菲绝望的神情。 “姚秃子，我敬重你是一个汉子！放下菲菲，我愿意替换她当你的人质！”李恨水大声说。 “当我姚秃子是傻瓜？不可能！”姚秃子断然拒绝了。 姚秃子劫持菲菲，缓步向坡上倒退着走。 他熟悉这里的路径。 李恨水、韩山平等警察和姚秃子保持十几米的距离。 由于仓库地形复杂，遮挡物多，韩山平也没办法布置狙击手。 韩山平也不敢开枪，怕姚秃子孤注一掷，伤害菲菲。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气氛空前紧张。 就像液化气泄露，一点火星都能引起爆炸。 “我数一二三，数到三时，你们全部放下手枪，否则我就杀死菲菲！”姚秃子下了最后通牒。 姚秃子身后不远处，是一道小门，只供行人通过的小门。 小门在上面一层，与地面有一人多高的距离。 韩山平并不是从这里进来的。 很多人都不知道这里还有道门。 姚晴忽然从某个角落钻了出来。 姚秃子欣喜地说：“姚晴，快用钥匙打开门！” 姚秃子其实也有钥匙，但是，他一手劫持菲菲，一手紧握手枪，还要时刻注视警察的动静，开门是分身乏术。 姚晴神色哀怨，用哀求的语气说：“求求你，放过菲菲吧！” 姚秃子顿时火了：“姚晴，你怎么帮她说话？” 姚晴期期艾艾地说：“我和菲菲在一起的日子虽然短暂，但是，她就像亲姐姐一样关心我，给我温暖，让我体验到从未有过的亲情。我不希望你伤害她。求求你，放过菲菲吧！” 姚秃子咆哮道：“放开她，绝无可能！没有她，我很快就会死！姚晴，快帮我打开门！” 姚晴两手一摊：“钥匙忘记拿了。” 姚秃子当即说：“我裤腰带上有钥匙，就是那把金黄色的钥匙。” “好的，我来拿钥匙。” “快点，别磨磨蹭蹭了！” 姚晴走到姚秃子身边。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姚晴不是去拿姚秃子裤腰带上的钥匙，而是抢夺手枪。 姚秃子也大感意外。 虽然是猝不及防，但由于姚秃子握枪的手力度很大，姚晴力气小，手枪没有被抢下来。 姚晴见抢不了手枪，情急之下，狠狠咬姚秃子的胳膊。 “你这个臭婊子，老子弄死你！”姚秃子怒不可遏，努力摆脱姚晴的纠缠。 姚秃子已无力劫持菲菲。 菲菲一时慌了神，蹲在地上，又不敢向下跑，怕姚秃子开枪。 姚晴和姚秃子纠缠之际，李恨水和韩山平等人快速冲了上来。 由于怕误伤姚晴，所以中途都不敢开枪。 姚秃子一只手猛掐姚晴的咽喉。 尽管如此，姚晴仍然死死咬住姚秃子的胳膊不放，肉都咬出来了，鲜血直流。 眼看警察就要冲上来了，姚秃子慌乱之中，对着纠缠不放的姚晴就是砰砰两枪。小说 “啊！”菲菲发出惊恐的叫声，两手抱头，瘫坐在地。 姚秃子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脱，绝望之际，将枪口对准菲菲。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恨水挥舞铁棍，击中了姚秃子的手腕。 子弹打偏了。 然而，姚秃子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不愧是当年在江湖上砍砍杀杀的硬汉，虽然被铁棍击中手腕，但手枪还紧握在手，并瞄准菲菲。 但由于手腕剧烈疼痛，姚秃子握枪的手抖得厉害。 李恨水临危不惧，一把抱起菲菲，纵身向下跳去。 下面是一人多高的地面。 由于怀抱菲菲，又怕菲菲受伤，顾头不顾腚，导致脚踝扭伤。 李恨水之所以选择跳下去，是因为姚秃子站在高处。 韩山平可以放心开枪射击。 果然，在李恨水跳下去一瞬间，响起了几声枪响。 姚秃子应声倒地，但并没有死。 姚秃子束手就擒。 此时，姚晴已经奄奄一息了。 “菲菲呢？”姚晴有气无力地说。 韩山平对着下面大叫：“菲菲，快上来！” 菲菲毫发无损，顺着陡坡爬了上来。 “姚晴，你不要吓我！你不能死！我们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你还答应我，等有机会，去京城我的学校。”菲菲泪眼婆娑。 “菲菲，没，没机会了。”姚晴已处于弥留之际。 “韩队，快送姚晴去医院！”菲菲大声叫道。 姚晴身中两枪，都是在胸口关键部位。 “没，用，了，菲，菲，谢，谢，你，对，我，好。” “姚晴，你不能死！我说过要帮你摆脱姚秃子的控制，现在姚秃子被抓了，你重获自由了。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善良，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来，生……” 姚晴在菲菲的怀抱中闭上了眼睛。 这一幕，让在场的警察热泪盈眶。 “敬礼！”韩山平和其他警察对着姚晴庄严敬礼。 菲菲哭得是惊天动地，肝肠寸断。 此时的李恨水，脚踝受伤严重，瘫坐在地，已无法行走。 第371章 谜底揭晓 就是一个普通人，从两米左右的高处跳下去，也不至于脚踝严重扭伤，但李恨水是抱着一百斤的菲菲跳下去的，情况紧急，重心不稳，又怕菲菲受伤。 韩山平走了下来。 “李主任，怎么啦？”韩山平蹲下身子，察看李恨水的伤情。 “脚踝扭伤，疼痛难忍，不能走路。”李恨水疼得龇牙咧嘴。 “快去医院！” 韩山平招呼几个手下兄弟，将李恨水抬出仓库，送去医院。 菲菲仍趴在姚晴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姚晴，是我害死了你。要不是救我，你也不至于被姚秃子杀害。” 韩山平留下来处理后事。 “菲菲，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能太悲伤。”韩山平安慰道。 “姚晴真的很可怜，她自小父母双亡，自幼在孤儿院养大。八岁那年，姚秃子见她漂亮可爱，收养了她。十五岁时，被姚秃子强暴。这个可恶的姚秃子，该碎尸万段！” 市人民医院。 院长宋晓萱安排最好的医生给李恨水看病。 医院最好的骨科医生就是蔡友的爱人唐文静。 不过，脚踝扭伤是常见伤，有一整套成熟的救治方案。 做了核磁共振后，唐文静给出了治疗方案。 由于李恨水脚踝扭伤严重，需要使用支具、石膏固定足踝部位，限制多部位活动，促进脚踝扭伤组织恢复，一般需要固定两周左右。 受伤二十四小时后，服用活血化瘀药物口服治疗。 唐文静说，完全恢复需要二十天到一个月左右时间，不会留下后遗症。 唐文静四十岁左右，面容清秀，身材匀称，颜值不错。 家花没有野花香。 也许很多男人觊觎唐文静的美色，蔡友却出轨沈燕妮。 有宋晓萱亲自打招呼，又是自己提拔晋升的大恩人，唐文静对李恨水格外热情、格外关照。 菲菲已经辞去云天宾馆前台服务员工作，专心伺候李恨水。 在医院单人病房，看望李恨水的络绎不绝。 冯若兰没来，张玉洁来了，并转达了冯若兰对他的良好问候。 文江英亲自来了。 韩山平来了。 从韩山平那里，李恨水了解了更多的案情内幕，解开了他心中的几个谜团：韩山平是怎么知道地下仓库具体位置？又是如何快速攻进来？怎么来了那么多警察？张正奇书记谋害案与姚秃子是否有关系？ 韩山平从李恨水那里得知菲菲被人劫持后，就第一时间展开侦查。 他派出侦查员，去城西塘河公园附近，秘密跟踪监视带走李恨水的车辆。 这几名侦查员是部队转业的，在部队时是侦察兵，有着丰富的侦查经验。 事发时的地下仓库，其实距离塘河公园不过几公里，正常车程不过十分钟，但为了摆脱跟踪，车子在路上转了近一个小时。 恰恰是这弄巧成拙的一个小时，为韩山平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通过技术手段，韩山平获知姚秃子、严金武及带走李恨水的人都在一起，位置基本摸清，由此判断，劫持菲菲的幕后主使是姚秃子。 韩山平向冯若兰汇报了李恨水深入“虎穴”的情况。 冯若兰当机立断，决定提前对姚秃子、严金武实施抓捕。 之前，韩山平已经锁定姚秃子和严金武涉嫌犯罪的部分证据，但是，还没有收网。 冯若兰亲自指挥，调兵遣将，五十多名精干精力到达事发地点。 这里是位于城郊的一家建材商贸公司。 老板正是姚秃子。 姚秃子垄断了云川的建材市场。 以前，姚秃子用这里的仓库存放建材。 现在，姚秃子直接要求购买方从生产商那里进货，仓库作用大大减少，仓库里并没有多少货物。 韩山平顺利找到这里，与姚晴关系很大。 李恨水被人带着在街上转圈时，姚晴就给韩山平打了报警电话。 韩山平的号码是菲菲之前提供给姚晴的，当时是说有重要情况可以直接联系韩山平，没想到派上用场。 姚晴说菲菲被劫持在地下仓库。 因为地理位置偏僻，加之又在地下，地下仓库成了姚秃子实施犯罪的一个窝点。 地下仓库不仅地形复杂，而且只有两个门，一个大门，一个小门。 大门知道的人多，小门知道的人少。 小门外，直通后门，不远处就是云川西边的一座山峰。 姚秃子要是潜逃进了大山，短时间内想要将他抓获归案，并不容易。 姚秃子行事谨慎。 李恨水进来后，两道门都上了锁。 如果没有姚晴里应外合，开了门，就算警察强行攻进来，李恨水和菲菲也会面临严重危险。 正是由于姚晴打开门，并指引方向，警察在第一时间就攻进来，将姚秃子等人团团包围。 要不然，抓捕难度要大得多。 毕竟，姚秃子一伙在地下仓库的就有十几个人，而且都有凶器，甚至有枪支。 姚秃子一伙还可以从小门逃走。 姚晴在抓捕姚秃子的行动中战功卓著，可惜，被姚秃子残忍地杀害了。 姚晴之所以帮助警察抓捕姚秃子，一方面，是出于对姚秃子的恨。 姚秃子当年收养她，本来就居心不良。在姚晴十五岁时，就强暴了她。他还强迫姚晴陪官员睡觉，然后拍视频，抓把柄。 像姚晴这样的女孩，还有几个，比如小萍。 另一方面，是出于对菲菲的爱。 菲菲是个单纯、善良、对人真诚的女孩。 两个女孩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长，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韩山平说，经过对姚秃子和严金武的突击审讯，张正奇案件真相初步浮出水面。 幕后组织者正是姚秃子和严金武。 他们精心策划了这起故意杀人案，妄图以交通肇事做掩护，行故意杀人之实。 交通肇事罪量刑比故意杀人罪轻得多，而且就算坐牢，后期被捞出来的机会更多。 为什么要撞死张正奇？ 第一，还是违规拍下云河地块的事。第二，可能与某市领导有关。 案件正在进一步侦破中。 菲菲一想到因她而死的姚晴，泪水就止不住往下流。 菲菲是在下班途中，被姚秃子的人劫持走的。 傍晚时分，菲菲从云天宾馆出来，前面路口停着一辆车，车门是开的。 车上有人朝菲菲招手，并叫了一声“菲菲”，菲菲以为是熟人叫她，便走到车前，猝不及防就被人抓住手腕，拽上车，嘴巴瞬间被堵上。 云天宾馆位于城郊，路上车辆行人少。菲菲被拽上车，也就一刹那间的事。 第372章 疯了？ “哥，当初要是听你的话，不去云天宾馆上班，或者回老家，我就不会被劫持，姚晴就不会死！是我害死了姚晴！”菲菲痛哭流涕。 “唉，别自责了，都是命。我不是唯心主义者，但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等我脚伤痊愈后，我们去姚晴的坟前，再次看望她。”想到命运多舛的姚晴的惨死，李恨水心里也非常难受。 菲菲含泪点点头。 唐文静又来查房了。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粉色护士服的漂亮小护士。 “李主任，精心养病，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和我说。”唐文静很客气地说。 “谢谢唐主任关心。” 小护士笑靥如花，柔声问李恨水：“请问，你是否知道好之味食品公司？” “知道呀，你是——”李恨水微笑着望着小护士。 “李主任，我是孔晓东的女儿孔鹊。” “你是孔晓东的女儿？”李恨水乐了。 “我爸爸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及的的名字，看你名字熟悉，我就想证实一下，你是不是李经理的儿子？” “是的。你爸爸现在重回好之味食品公司了吧？” “是的，你爸爸复出后，我爸爸就回公司，继续干财务部长。” 唐文静笑着说：“小孔，原来你和李主任还是熟人呢。李主任住院期间，护理工作主要由你完成吧。” 孔鹊嫣然一笑道：“没问题，唐主任。” 孔晓东是李恨水养父李长福的老部下，孔鹊能来云川工作，当初是李恨水让宋晓萱力保的。 李恨水其实并不认识孔鹊。 李恨水两只脚踝都不同程度受伤。一只脚严重，用石膏、支具固定，一只脚较轻，主要采取热敷活血化瘀。 孔鹊将联系方式给了李恨水，说有事情可以随时找她。 唐文静和孔鹊去其他病房了。 “哥，要不是你舍身相救，我和姚晴一样，也被姚秃子杀害了！危难见真情，你对我是真爱。”菲菲坐在床头，喃喃道。 李恨水坏笑：“既然知道我对你是真爱，还不将珍贵礼物献出来？可不要说你大姨妈还没走！” “你受伤了，还有心思？” “菲菲，我是脚踝受伤，其他部位都很正常呢。” “姚晴死了，我的心情很难受。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迟早是你的人。就像你说的，一切命注定。” “还要求我只爱你一个吗？” 菲菲摇头：“我相信老母猪会上树，也不会相信你会对我专一。经过上次的生离死别后，我将这些都看淡了。 在这个世界上，奋不顾身救我的人，一定是最爱我的人。你为了我，连命都不顾，我又怎么会苛求你只爱我一个？” 李恨水抚摸菲菲的秀发，开心地说：“我的菲菲越来越懂事了。” 李恨水的一只脚由于用支具、石膏固定，不能动弹，按照医生要求，解大小便需要人帮忙。 这个任务落在陪护人员，也就是菲菲身上。 “菲菲，我憋尿很久了，能不能帮我解小便？” 菲菲红着脸说：“可以是可以，但该使用什么姿势合适，我不知道，怕加重你病情。对了，是不是可以让刚才那个叫孔鹊的护士示范一下？” 李恨水想了想，说：“好吧。” 菲菲摁了病床上的按钮。 几分钟后，孔鹊一路小跑着来了。 菲菲说明来意，孔鹊说：“李主任左脚脚踝受伤严重，由于有支具、石膏固定，暂时不能动弹。解小便时身子可以向左微倾，用一次性便壶接尿。为防止尿液倾倒或溅湿床单，最好有人帮忙。这样吧，我来演示一下。” 作为护士，其实对于给男性病人导尿之类的事务再熟悉不过，也不会害羞，因为这是她们习以为常的工作。 菲菲就不一样了，面颊通红。 孔鹊笑着问菲菲：“你是李主任女朋友吗？” 菲菲含羞点头。 孔鹊努力让李恨水身子向左倾。 由于孔鹊弯着腰，李恨水一眼看到她胸口露出的白花花的一片。 据目测，孔鹊胸部比菲菲要丰满。 孔鹊又大大方方地脱下李恨水的短裤。 作为护士，她见过无数男人的身体，但在见到李恨水身体的一刹那间，还是感到非常震撼。 孔鹊将一次性尿壶对好，李恨水虽然憋尿很久，但当着两个女孩的面，反而尿不出来了。 孔鹊问：“李主任，需要导尿管导尿吗？” 李恨水苦笑：“应该不需要。” 孔鹊打开自来水龙头，让李恨水听流水声，还打开手机，放流水声音乐。 终于尿出来了。 菲菲的脸涨得通红。 孔鹊叮嘱菲菲：“现在是夏天，天气热，最好每天都要给李主任擦身子，防止褥疮。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随时呼叫我。” “谢谢你，孔护士。” “好的，那我去护士站啦。” 孔鹊袅袅婷婷地走了。 菲菲打来温水，将毛巾淋湿，说：“哥，我为你擦身子吧！” “一个人行吗？” “行的。” 李恨水坏笑道：“菲菲，不光擦上身，下身也要擦。” 菲菲红着脸，不说话。 看到貌美如花的菲菲，李恨水竟然可耻地雄起了。 当菲菲掀开薄被时，脸红到耳根，心怦怦直跳。 …… 不知不觉，在医院呆了十多天。 支具、石膏已经卸下，医院检查没有移位，可以回家休养治疗。 蔡友、唐文静夫妇登门看望。 两人买了一大堆礼品。 无论对于蔡友，还是唐文静，李恨水都帮了大忙。 他们心存感激，也是人之常情。 蔡友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就在前几天，文江英决定对邹跃伍采取“双规”措施，然而，邹跃伍被“双规”后，只避重就轻交代一些小问题，比如，逢年过节收些烟酒礼品和红包购物卡之类的，对于重大问题，要么坚决否认，要么避而不谈。 从昨天开始，邹跃伍就突然疯了，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装疯。 李恨水说：“蔡主任，依我看，邹跃伍装疯卖傻的可能性很大，他是在学《水浒传》里的宋江呢。宋江在浔阳楼上题反诗被抓，为了避免死罪，装疯卖傻，说自己是玉皇大帝的女婿，甚至连夜香，也就是大便都吃，不过，最终还是被人识破。” 蔡友说：“如果邹跃伍是装疯，那他也是实力派演员。至少我没看出他是装疯。他昨天下午被送到市精神病医院，爬到汽车车顶上跳舞。女医生来检查，他将医生的裤子都脱掉了，幸好其他医生增援，要不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后果呢。” 第373章 文江英看望 李恨水问：“有没有申请司法鉴定？” 蔡友道：“申请了。我们请了省精神病医院的专家及权威司法鉴定机构，今天他们就来。” “蔡主任，我觉得很有必要去宛燕的房子里去看看，可以让警方配合。也许会有重大发现。就算里面没有邹跃伍的藏宝阁，购买豪华别墅的资金来源，就是一个重大疑点。” 市纪委在市警方的配合下，进入宛燕入住的别墅，开展突击搜查。 搜查取得重大突破。 在别墅的其中一个房间，搜索出大量现金，还有数不清的名烟名酒、冬虫夏草、书画、玉石、黄金等。 经过清点，现金有三千多万元。 宛燕不得不承认，她是邹跃伍的情人，孩子是邹跃伍的。 又是一个赵明亮！ 邹跃伍机关算尽，别墅房主不用自己名字，不用直系亲属名字，也不用情人名字，但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得知别墅被抄，包养小三、生私生子事情败露，邹跃伍见大势已去，也不装疯卖傻，开始陆陆续续交代问题。 邹跃伍供出了向他行贿的下属和企业老板。但对向谁行贿，只字不提。 他知道，如果不供出，上面有人保他。 如果供出来，都要进去，一损俱损，自然没人保他了。 文江英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不可能再深查下去。 如果再查下去，不说云川官场会发生一场地震，最起码有很多人牵连其中。 李恨水在家休养治疗期间，又有很多人陆续看望。 孟依然来了。 张玉洁来了。 宋晓萱来了。 孔鹊来了。 江荷花来了。 莫小凡来了。 韩山平、魏晓丽夫妇来了。 连挺着大肚子的王子月也来了。 王子月的预产期在下个月。 这个倔强、有个性的女孩，宁愿当单亲妈妈，也要将孩子生下来。 王子月走后，菲菲撅着嘴说：“哥，你女人缘真好，那么多的美女来看你。王子月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 “何以看出？” “哥，我是单纯，但我并不傻！” “吃醋了？” “没有。” 李恨水用手托着菲菲的下巴，嬉笑道：“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李恨水抱着菲菲，亲吻她。菲菲抱之以热烈的回吻。 李恨水心中想，菲菲估计是真的没有吃醋。 这段时间，李恨水的脚踝受伤处于康复训练阶段，如踝关节活动度训练、踝关节肌肉训练、运动训练、平衡力训练等。 文江英来了。 她是傍晚时分来的。 上次住院时，文江英就来了一次。 这是她第二次来看望李恨水。 文江英平日里很严肃，对下属要求严格，但其实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女领导。 文江英上任后，反复强调，干部管理要严管与厚爱结合，激励和约束并重。 工作时，文江英穿着大都是深色调的衣服，今天，穿得很休闲。白色t恤配浅绿色半身裙。 文江英是一个人来的，还买了水果牛奶。 “文书记，您亲自来啦！”李恨水心情有些激动，毕竟是一把手亲自来看他，文江英可是副厅级干部。 “今天不是周末吗？我回江州，路过这里，又不赶时间，顺便来看看你。这次是以私人名义来看你的。” “文书记，您在百忙之中看我，我受宠若惊啊！” “恨水，恢复治疗不错嘛。” “基本恢复正常，除了不能做剧烈运动。” “恨水，这次来，一是来看你，二是有两件事和你说下。” 文江英落座后，菲菲泡了一杯茶水，双手递给她，微笑道：“领导请喝茶。” 文江英问：“还没开学？” 菲菲答道：“快了，还有几天就开学了。” 文江英夸赞道：“清北大学的高材生，不简单啊，云川市每年也就只能考几个。” 菲菲莞尔一笑：“谢谢领导夸奖。” 李恨水在文江英的身边坐下。 “恨水，两件事。第一件事，市委组织部要办一期青年干部培训班，培训地点在省行政学院，培训时间三个月，通知已经下来了，我们单位有一个名额，要求这几天报名单。我在想啊，你前期查办邹跃伍案比较辛苦，加之脚踝受伤，准备将你的名字报上去。” 说完，文江英望着李恨水，冷眼观察他的表情。 “谢谢文书记关心，出去培训，学点知识，也很不错。” “恨水，培训可不只是学知识，还能开阔视野，结交朋友。这批培训班共50个人，虽然现在大都是副科级、正科级，但若干年后，都是领导云川各项事业的顶梁柱啊。” 文江英说的是推心置腹的话。 文江英又说：“这次青干班培训教学，采取教师辅导与学员自学相结合、专题讲授与问题研讨相结合、课堂教学与现场教学相结合、本地培训与异地培训相结合、理论学习与调研实践相结合的方式。最后半个月，安排在清北大学。” 在一旁的菲菲惊喜地说：“清北大学？太好了。” 干部培训，不用工作，没有什么压力，还能出去走走看看，结交人脉，很多人求之不得呢。 “恨水，第二件事，市里要提拔一批副处级领导干部，我们单位可以提拔三个人，在我的据理力争下，你也是其中之一。接下来的书记办公会和市委常委会是关键。邹跃伍案是你亲自查办的，邹跃伍的身后站着哪些人，你可能也知道一些。我就怕到时候会上通不过。” 李恨水非常感动，文江英时时处处都考虑他。要知道，单位有很多老资格正科，十几个科室主任，都是符合晋升条件的。哪个不想晋升副处？相比之下，李恨水的资格还是嫩了点。 “文书记，不论成功与否，我都会感谢您的关心和栽培。” 文江英笑了笑，说：“恨水，不要感谢我，要感谢冯市长。她多次在我面前夸赞你，让我关照你。” “谢谢文书记和冯市长的关心。” 李恨水受伤期间，冯若兰一次也没有来看望。 当然，她不来看望，完全合情合理。 冯若兰是副厅级干部，又不是他的直接领导，凭什么要亲自来看他？ 不来正常，来了反而不正常。 冯若兰如此关心，在李恨水看来，更多还是因为与二姑沈媛媛的私人关系。 二姑调离云川前，曾特别打招呼，让冯若兰关心他。 文江英说：“恨水，这次提拔副处级，都是去各区县担任职务。也就是说，如果你成功上岸，就要离开市纪委。说实话，我还真的舍不得你走呢。你确实是一员干将。但是，为了你的前途，我只能忍痛割爱了。” 李恨水笑道：“不升职也好，就留在您的身边。像您这样有人情味、关心下属的领导，还真不多。在您的领导下，我很有干劲。” 文江英微微一笑：“那可不行哦。要尽可能早地提拔，早提拔，就相当于早上车。后面提拔正处时，机会也就早了。不过，我担心，莫啸天书记不太可能同意。” 文江英忽然神秘兮兮地说：“邹跃伍曾经是莫啸天书记的老部下，也是得力干将，现在邹跃伍被查，莫啸天书记不仅对我意见很大，而且也了解到，此案是你查的，对你意见更大。我怕书记办公会这一关，你就过不了。” 第374章 家丑不可外扬 李恨水淡然一笑：“顺其自然吧。” 文江英说：“只能如此了。据我了解，沈媛媛书记在云川时，与莫啸天书记不和。就算沈媛媛书记打招呼，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文江英起身告辞，李恨水将她送上车。 回到出租屋，菲菲欣喜地说：“哥，再过两三个月，你去清北大学？” 李恨水坏笑：“菲菲，是不是意味着，那些日子，我晚上可以搂着你睡觉？” 菲菲俏脸一红，低着头，不说话。 过了一会，菲菲说：“哥，昨天夜里，我又梦见姚晴了。她去了清北大学，我们还一起去游览长城、天安门、故宫……醒来后，我泪流满面。” “过几天，我们去一趟姚晴的坟前，以后，我们每年都去看看她。” 这时候，莫小凡打来电话：“恨水哥，你能不能来下？我发现前男友盛青松又来我家，怀疑他与我后妈王茹雪偷情。我想将他们捉奸在床！” “小凡，你怎么确定他们是在偷情？” “我爸爸这几天在外地招商，我这几天和闺蜜去外地旅游，提前回来，发现盛青松的车就停在我们小区，家里主卧室亮着粉红色的灯光，正门是反锁的，我怀疑他们在偷情。” “门是反锁的，我们能进去吗？” “我家是一楼，后面有院子，可以从后院进去。我不相信，他们会将后门也反锁住。还有，之前我就悄悄藏了一把主卧室房门钥匙，可以趁其不备，将门打开。哥，求求你了，我只想多个帮手。” “好吧。我脚伤没有完全痊愈，只能站一边给你壮胆了。” 李恨水其实不想掺和莫小凡的家事，但又不忍拒绝。 不过，也好。若真的能将他们捉奸在床，相当于抓住莫啸天的把柄。 依照莫啸天一贯的性格，一定不敢声张，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就像去年莫小凡出事，莫啸天同样也是守口如瓶。 菲菲有些失望：“哥，你要出去？” 李恨水苦笑道：“莫小凡让我去捉奸，说前男友和后妈有染，真狗血。” “哥，你脚伤没有完全痊愈，我陪你去吧。” “好呀。”李恨水一口答应了。 莫啸天居住的小区是云天盛景，和邹跃伍的别墅是同一个小区。 这是云川的高档小区，以洋房和别墅为主。 莫啸天的家是洋房。 其实，洋房更多的是开发商玩噱头，多层加电梯而已。 莫小凡在小区门口等候。 菲菲和莫小凡见过面，两人打了招呼。 李恨水看看时间，距离莫小凡打电话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两个人如果真在偷情，估计也结束了，除非梅开二度。 莫小凡在前面带路。 一栋花园洋房的一楼。这是160平方的户型。 前后都有个很大的院落。 果然，主卧室拉着窗帘，但从缝隙中可以看见里面亮着粉红色的灯光。 这灯光，和很多红灯区的灯光一样，很暧昧，让人浮想联翩。 后院四周围着一人多高的栅栏，栅栏处有道门，门与栅栏融为一体，其实就是栅栏的一部分。 莫小凡打开栅栏的门，悄无声息地走进后院。 李恨水和菲菲也悄悄跟着走了进去。 后院里有很多盆景和花草，就像一个小花园。 莫小凡靠近后窗，依稀可以听到里面有靡靡之音。 李恨水也听出来了。 看来，莫小凡的第六感觉很准。盛青松和王茹雪果真有染。 王茹雪才三十一岁，而莫善昆已经五十六岁，不说莫善昆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就是他的体力和战斗力，也不能和年轻人相提并论。 后门是一道玻璃门，可以从客厅里面反锁住，但事实上，并没有反锁，只是关着的。 莫小凡轻轻推开一道缝隙，几个人钻了进去。 房子正门是反锁的。 这种反锁，从正门开门，是进不去的。这不同于房门。房门只要有钥匙，就算反锁，也是可以打开。 不过，王茹雪还是太自信了。 她也许会料到莫啸天或者莫小凡会提前回来，但绝不会想到，会从后门进来，而且，悄无声息。 因为，这不是正常操作。 但莫小凡本来就不是正常操作。 她就是奔着抓奸的。 对于盛青松，她是爱之深，恨之切。 对于王茹雪，她也毫无好感，甚至还有恨意。 狗男女激战正酣，房子里进来三个人竟然一无所知。 莫小凡蹑手蹑脚走近主卧室门口，试了试门把手，是反锁的。 莫小凡凑近李恨水耳畔轻语：“哥，我打开房门，你拍摄，好不好？” 李恨水点点头。 菲菲站在一边，她是无论如何不想进去，那画面会让她难堪。 莫小凡拿钥匙对准钥匙孔，转动。 门开了。 莫小凡冲了进去。 果然，不堪入目的一幕出现了。 床上就像有两只大白蛆。 一只白蛆在另一只白蛆后面拱呀拱，仿佛前面就是粪球。 “你们这对狗男女！”莫小凡咬牙切齿。 两个人傻眼了。 预防工作做得如此出色，正门和房门都是反锁的，怎么就被人抓了现行？ 李恨水负责录视频。 盛青松脑瓜灵活，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光着身子，抢夺李恨水的手机。 李恨水腿伤没有完全痊愈，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盛青松又岂是他的对手？ 盛青松被打翻在地。 王茹雪惊愕之余，忽然意识到，自己身无寸缕，慌忙去找东西盖身子。 可是，床上没有被子。 本来天气就热，又是力气活，哪需要被子？ 无奈之下，王茹雪只得下床，去飘窗上拿散乱的衣服。 李恨水眼睛都直了，这娘们身材真好。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王茹雪的手机也响了。 竟然是莫啸天打的！ 莫啸天竟然回家了！ 李恨水心想，这下有好戏看了。 莫啸天本来是后天回来，但省里临时通知，明天省政府主要领导陪外国贵宾来云川参观考察，所以提前回来。 菲菲虽然在客厅，却不敢开门。 莫小凡打开门，莫啸天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小凡，怎么半天不开门？”莫啸天问。 “你进来就知道了。”莫小凡冷冷地说。 “怎么啦，小凡？”莫啸天发现莫小凡不大对劲。 莫啸天又相继看到菲菲和李恨水。 莫啸天和李恨水其实见过面。 当初，莫啸天为了给邓金森站台，去青山城南调研。 但莫啸天每天都要见很多人，又怎么会对李恨水留下深刻印象？ 主卧室内，盛青松正在穿衣，只穿上内裤和衬衫，长裤还没来得及穿。 王茹雪已经穿上裤子，正在戴胸罩，外衣没来得及穿。 就算莫小凡不说，莫啸天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爸爸，我在朋友的帮助下，将他们捉奸在床！”莫小凡愤愤地说。 “小凡，这是家丑！家丑不可外扬！你怎么让外人来捉奸？传出去，我这张脸往哪里搁？这不仅影响我的形象，还影响云川的形象！”莫啸天显然有些激动。 第375章 家丑不可外扬2 李恨水心中嗤之以鼻，莫啸天还真将自己当根葱，竟然将妻子和别人偷情上升到新的高度，会影响云川的形象！ “你叫什么名字？”莫啸天咄咄逼人地问李恨水。 莫啸天只是觉得李恨水有些面熟，叫什么名字，在哪里见过，没有一点印象。 “我叫李恨水，市纪委的，以前在青山县工作。”李恨水大大方方地说。 “查办邹跃伍案的就是你吧？”莫啸天冷声问。 “是的。”李恨水心中有些小得意，市委书记还能记得他一个办案人员的名字。 莫啸天正想大发雷霆，就是这个李恨水，将他的老部下和得力干将邹跃伍查了，差点还引火烧身，将他也拉扯进去。 可是，转念一想，李恨水知道他的家丑，如果宣扬出去，闹得满城风雨，对他声誉破坏极大。 于是，他缓和了语气，言不由衷地说：“小李，这次查办邹跃伍案，挖出了一条大蛀虫，你立了大功，可喜可贺。” 莫小凡插话道：“爸，知道他是谁吗？” 莫啸天一愣：“怎么啦，小凡？” 莫小凡想到不堪回首的回事，眼眶湿润了：“爸，要不是恨水哥相救，我早就死了。” “难道去年那次，是小李救了你？”莫啸天惊讶地问。 莫小凡点点头：“恨水哥救了我，不要任何回报。而且，恨水哥救了我两次。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我跳河自杀，要不是他奋不顾身救我，我早就死了。” “自杀？”莫啸天更加惊讶了，“小凡，什么事让你走极端？” 莫小凡的手指着盛青松：“就是他！我身子被坏人玷污过，他嫌我肮脏！” 盛青松耷拉着脑袋，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 盛青松爸爸是省直单位正厅级，和莫啸天关系密切。 “小盛啊！你的错误太大了！你和小凡分手也就罢了，怎么还和茹雪搞在一起？要不是看在你爸的份上，我让你从市政府办卷铺盖走人！”莫啸天越说越气，给了盛青松不轻不重的一耳光。 盛青松皮肤白，面容清秀，典型的小白脸，由于被人捉奸在床，且拍了视频，无法抵赖，只能乖乖认错：“莫叔叔，我错了，大错特错，我保证，和茹雪断绝关系。” 王茹雪心中气愤不已，刚刚小白脸趴在她身上时，还说永远爱她，现在拔鸟无情，翻脸不认人。 王茹雪忽然说：“啸天，我承认，和小盛有奸情，我背叛了你，你休掉我吧！” 莫啸天一愣，说：“茹雪，我可没说和你离婚。这事就算过去了，家丑不可外扬。但以后，不得与小盛再保持关系。” 王茹雪正在气头上，愤愤地说：“我就是被狗日，也不会再让他日！他么的就是一条到处留情的公狗！和小凡谈恋爱时，有一次趁着喝酒，摸了我的屁股！” 盛青松辩解道：“那次我是喝多酒，认错人，以为你是小凡。我摸了你的屁股，你一句斥责话都没有！后来，趁小凡不在，你以天热为借口，将t恤衫脱了，只留胸罩，有意勾引我。母狗不撅腚,牙狗不上身！一个巴掌拍不响！” “够了！你们还要脸吗？”莫啸天怒气冲冲地说，“要不要拿个扩音器，让你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传？小盛，给我滚蛋！老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盛青松灰溜溜地走了。 “啸天，我们离婚吧！”王茹雪知道，莫啸天为了面子考虑，不会和她离婚，而且，作为正厅级官员，离婚结婚都是重大事项，需要报告，频繁离婚结婚对前途不利。 正是吃准了莫啸天的心理，王茹雪才敢以退为进。 莫啸天一脸的无奈，苦笑道：“茹雪，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嫁给我，委屈了吗？身份、地位、物质上的享受，哪一样没有？” 王茹雪撅着嘴：“啸天，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可是，每次你都是蜻蜓点水，就像秤砣，扑腾一声掉进水里，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莫啸天觉得今天憋屈到家了，老婆出轨不说，还被老婆当着女儿及其朋友的面揭了老底。 可能由于早年玩女人太多，当时不知精子贵，现在空流泪，每次都是力不从心，雄起都很困难，坚持三分钟，都是一种奢望。 这几年，莫啸天对女人的兴趣骤减，这会严重影响他的自尊心，他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升官。 这些天，他在四处跑关系，还找到掮客孙洪波，想升任副省级。 他正厅前前后后近十年了，就是升不上去，先是在省厅干厅长，又下放到云川干市长，沈媛媛走后，他才升任书记。 他的目标是副省级，不是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或省政协副主席，而是副省长或者省委常委。 当然，实在不行，当一个闲职的副省级也不错，虽然实权小些，但级别、待遇摆在那。 如果升任省委常委或副省长，他最大的劣势是年龄，五十六岁，但是，只要关系到位，年龄不是问题。 年龄小，可以说是大力提拔中青年干部；年龄大，可以说是工作经验丰富，不唯年龄，不拘一格降人才。 莫啸天在提拔晋升关键时期，后院起火，好在火势不大，能够扑灭。 莫啸天痛心疾首：“茹雪，今天知道这件事的幸好是小凡和她的朋友，如果被外人抓住把柄，再敲你一竹杠，后果不堪设想啊！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但下不为例！” 王茹雪冷冷地说：“下次再发生，你就休掉我吧！” 莫啸天心中气愤不已，这个女人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等老子升任副省级，就将你休掉！ 莫啸天懒得理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安抚李恨水，防止他乱说，影响他的光辉形象。 莫啸天将目光落在李恨水身上，亲切地说：“小李，市里将要提拔一批副处级领导干部，你救过小凡两次，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工作也很出色，于情于理，我都要帮你。” 莫小凡接过话茬：“爸，无论如何你都要拉恨水哥一把，他不仅优秀，而且心地善良、很有爱心。要不是他，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莫啸天爽朗地说：“小凡，这事包在我身上。像小李这么优秀的干部不提拔，那提拔谁？” 大丈夫能屈能伸，文江英刚才还在担心莫啸天会作梗，现在大好机会，可要抓住，于是，他淡淡说了一句：“谢谢莫书记关心和栽培。” 莫啸天用期盼的目光望着李恨水：“小李，今晚的事，就不要传了，怎么说，茹雪是小凡的后妈，传出去，对小凡也不好。” 莫啸天不说对他不好，而说对莫小凡不好。 李恨水本来也没打算传，不过，可以欣赏莫小凡后妈的好身材和床上那风骚模样。 “莫书记，请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莫啸天满意地点点头。 回到出租屋。 李恨水拿出手机，一脸坏笑对菲菲说：“我们一起来欣赏莫小凡后妈的好身材吧。” 第376章 青干班 李恨水打开视频。 靡靡之音、香艳画面，让人血脉偾张。 李恨水热血沸腾，手肆无忌惮地在菲菲的身上游走。 “哥，你要了我吧！”菲菲忽然说。 “真的？” 菲菲娇羞地闭上眼。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罗雨晴就是一个惨痛的教训。 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 人也是会变的。 所谓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就像新人在结婚典礼上的誓言，没人怀疑他们爱的誓言是假的，他们自己当时也会相信，他们会一生一世陪伴另一半走完幸福人生路。 可是，真正能做到一生相伴到老的又有几人？ 有多少夫妻，中途分道扬镳！ 有多少夫妻，甚至反目成仇！ 当初爱的誓言，早已随风飘。 李恨水感觉自己变身为骁勇的战士，攻破坚固的城门，长驱直入，奋勇杀敌。 他又感觉自己变身为一名勇敢的骑士，骑着一匹骏马，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奔腾驰骋。 菲菲则感觉自己是漂流在汪洋大海上的一叶扁舟，被狂风巨浪卷入空中，又被抛入水面，接着又被卷入空中。 …… 姚晴的后事是警方操办的。 抓捕姚秃子一伙，姚晴是立了大功的。 墓碑在云川青龙山陵园。 新立的墓碑上，有姚晴的肖像照片。 姚晴音容宛在。 菲菲早已泣不成声。 “姚晴，每年我都会来看你的……” 李恨水提拔副处的任命在市委常委会上顺利通过。 只要莫啸天不从中作梗，提升副处就没有问题。 毕竟市长关海龙等人以前是沈媛媛的人。文江英、孟依然都是市委常委，人事任免都有一票。 这次，莫啸天不但没有从中作梗，而且全力支持。 在具体职位安排上，这次和李恨水同一批的，绝大部分都是区县政府副职，李恨水则是云河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云河县是云川下辖的一个县，虽然与青山县相邻，但综合经济实力比青山强。 当然，李恨水正式走马上任要到三个月后。 这三个月，他脱产参加青干班培训。 省会江州。省行政学院。 云川市青年干部培训班开办仪式即将举行。 每名学员都有一份学员手册。 上面有培训日程安排、培训纪律，还有学员通讯录。 这次青干班，调训的学员年龄都在35周岁以下。职务以科级为主，副处级五人，只占十分之一。 李恨水逐一浏览通讯录，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市人事局副局长舒晴。 舒晴坐在最后排，李恨水还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 50名学员中，男学员32名，女学员18名。 每名学员座位上都有席卡，坐在李恨水身边的是一位美女，市委政法委的一位科长，叫秦岚。 李恨水环顾四周，女学员漂亮的不多，舒晴的容貌都算上乘。 秦岚是全班的头号美女，放在社会上，也是不折不扣的美女。 好看的鹅蛋脸，唇红齿白，高挑匀称的身材，凹凸有致。 不过，这个美女很傲娇、很冷艳。目不斜视，表情漠然。 美女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水味，沁人心脾。 出席开办典礼的领导到场后，仪式开始。 开办典礼流程都是固定套路。 培训班还宣布了班主任和班委名单，并成立临时党支部。 班主任是省行政学院的一位女老师，名叫操思娥。 操思娥三十几岁，长得不算漂亮，不过也很耐看，她身材丰腴，但也算不上肥胖。 操—思—娥。小说 李恨水默念操思娥的名字，感觉这个名字很搞笑。 她的父母亲怎么给她娶了这么一个很搞笑的名字？ 班长是云东区委常委、宣传部长窦胜利。 窦胜利三十出头，个子不高，但看起来很精明。 在市县级，三十岁出头的副处级，其实并不多。 窦胜利同时兼任临时党支部书记。 之所以是窦胜利，而不是李恨水当班长，原因很简单，窦胜利任副处时间长。 五名副处级领导干部全部入选班委会和临时班委会成员。 副班长、临时党支部副书记是市农业局副局长张丽芬。 张丽芬就坐在李恨水的右边，小巧玲珑，个子也就一米五几，其貌不扬，脸上有好几颗痣，纵横交错，就像北斗七星。 舒晴是学习委员，兼任临时党支部组织委员。 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康学成是宣传委员。 康学成二十八九岁，身材高大魁梧，孔武有力。 李恨水是纪律委员。 开办典礼走完规定流程后，迎来开班第一课，云川市纪委副书记秦利兵讲授廉政知识。 诸如此类的干部培训班，廉政内容是必学课程。 这类课程，其实可以讲得很精彩。 比如，多讲案例，再透露些内幕消息和办案细节，定能吸引人的眼球。 然而，秦利兵讲得枯燥乏味，照本宣科党风廉政方面的制度文件。 然后，说一些永远不会错的套话，比如，恪守廉洁底线，树立正确的权力观，系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切实筑牢拒腐防变的思想防线，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事。 虽然课程寡然无味，但由于是第一节课，又是市纪委副书记亲自授课，所以学员们都假装听得很认真。 李恨水注意到，秦岚在认真记笔记。 字如其人，秦岚的字很娟秀。 中途下课。 班主任操思娥将班委会成员叫到一边，主要是互相认识，并交代一些事项。 操思娥说，为了尽快让学员们熟悉起来，本周举办一次班级联欢会。 按照她的意思，这期培训班，至少要举办两次班级联欢会。 她要求班委会将首次联欢会组织好，发动学员们踊跃报名。 李恨水回到自己座位上。 美女秦岚没有离开座位，聚精会神地追剧。 几个男同学围拢在秦岚的身边大声说笑，似乎是有意引起她的注意，哪怕美女看他们一眼也好。 然而，秦岚仍然目不斜视。 很多男同学都羡慕李恨水，能够和美女同桌，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 “秦科长，下课了，也不出去走走？”李恨水主动套近乎。 “不了。”秦岚只吐出两个字，可谓惜墨如金。 “秦科长，以后我们算是同行了。”李恨水没话找话。 “是吗？”秦岚眼睛盯着手机屏幕，随意地说。 李恨水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聊。 秦大美女，果然冷艳啊。 第377章 席卡事件 不过，秦岚似乎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没有表现出对个别人特别热情。 李恨水自讨没趣，也就懒得再与她套近乎了。 省行政学院承接全省各地的培训班太多，以至于学院宿舍都住不下，青干班这批人，全部住在学院马路对面的一家酒店。 不过，吃饭是在学院餐厅。 各地、各单位年初就制定了培训计划，除非特殊情况，培训班必须如期完成，这也是一项工作任务。 而且，培训计划的完成，还与培训教育经费挂钩。今年培训经费没有用完，来年经费预算跟着减少。 特别是到年底，培训机构人满为患，反正不管培训效果如何，任务必须完成，培训经费必须花掉。 五个副处级干部是单间，其他学员是双人间。 级别不同，待遇也就不同。 就像市纪委机关食堂，厅级干部，包括副巡视员，在小包厢吃，虽然也是自助餐，但菜肴更精致，其他干部则在食堂大厅吃，菜肴则差一些。 这类干部培训，本来就很轻松，没有任何压力。 青干班由于学员年轻，大家学习积极性普遍高些，可能还要完成调研报告。 其他的班次，对大多数学员来说，就是休假，免费出来一趟，不用工作，吃住免费，还能以参观考察、接受红色教育名义出去开阔眼界。 上课感兴趣就听，不感兴趣可以心猿意马，可以玩玩手机。 不用考试，就算有结业考试，也都是你抄我、我抄你，或者用手机搜索答案。 李恨水躺在酒店床上，给张玉洁发信息。 张玉洁说，她过几天就要结婚了，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发信息，一定不能发敏感信息，以后也不能乱发信息。 李恨水自然不敢乱发信息了。这是对张玉洁的尊重，而且，这年头，因为偷情被对方配偶发到群里、网上举报的层出不穷。 生父沈海淼打来电话。 之前，沈海淼有次打电话，李恨水已经告知青干班培训的事。 沈海淼是让李恨水参加晚上的一个饭局，说是有省领导要来。 沈海淼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就是创造机会让儿子结交人脉资源。 李恨水答应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既然决定投身仕途，那就自然想进步。 如果想进步，结交人脉资源、得到领导赏识非常重要。 就像这次提拔副处，如果文江英不强力推荐，他就连资格都没有。 莫啸天如果不是支持，而是反对，提拔副处大概率也黄了。 二姑沈媛媛、大伯沈海洋都在外地，县官不如现管，结交当地人脉资源更重要。 下午，李恨水到达教室时，大部分同学都来了，但秦岚还没到。 李恨水发现，他的席卡被挪位了，换成了班长窦胜利。 窦胜利还没有到，很显然，这是好事之徒干的，为的是让窦胜利和秦岚坐在一起。 李恨水很淡定地找到自己的席卡。 这位置本来是窦胜利的。 与他同桌的是云河县人事局副局长任强生。 任强生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五左右，但留着平头，很有精神。 任强生三十三岁，这个年龄的副科，在区县一级，其实也不算多。 很多人奋斗一辈子，还是科员退休。 这种状况，直到后来实行职务与职级并行，才有所解决。 任强生作为副科级干部，平日里，能见到县领导一面都很难，现在，居然与县领导成了同桌。 这可是个结识领导的大好机会。 “李书记，上午就准备向您报到，可是没找到机会。现在正式向您报到。” 李恨水笑了笑，虽然他年龄比任强生小，但毕竟级别摆在那里。 既然是领导，得有领导的样子。 太严肃了不行，嘻嘻哈哈也不行。 该装逼时还得装逼。 官大一级压死人。 在官场上，年龄大的下属对年龄小的上级毕恭毕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李书记，这次我们县参加培训的学员共有三位，除了我之外，还有洪山乡党委副书记张振元，县文旅局局长刘秀云。” “好，要认真参训，要学有所思、学有所得、学有所用。”李恨水说着永远不会错的套话。 任强生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是的，是的，谢谢领导关心。” 刘秀云来了。 刘秀云三十三、四岁的样子，面容清秀，长着一张娃娃脸，个子不高不矮，谈不上多漂亮，不过看起来很有气质。 “李书记，云河县文旅局刘秀云向你报到。”刘秀云巧笑倩兮。 李恨水含笑点头。 “李书记，我们县里早就传开了，说即将到任一位年轻领导。绝大多数人都没见过领导的英姿，我却和领导是同学，不能不说是一种荣幸啊！”刘秀云不愧是文旅局长，性格外向，能言会道。 座位前面，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秦岚目不斜视，气质高雅地走进教室，发现同桌由李恨水换成了窦胜利，顿时柳眉倒竖，大声质问窦胜利：“我看学员手册上有座位图，如果座位可以随意调换，那要座位图干啥？” 美女一举一动都引起同学们的注意。 秦岚话音刚落，同学们哄堂大笑。 窦胜利被当众责问，非常难堪，尴尬地说：“这，这，我也不知道席卡怎么到这边了。” 班主任操思娥刚好来了，秦岚不客气地问：“操老师，班长可以动用特权，调换座位吗？” 操思娥笑了笑，说：“原则上不调换。” 窦胜利辩解道：“席卡不是我换的。” 秦岚冷笑：“难不成席卡长了腿？” 其实席卡真的不是窦胜利调换的，而是云东区的另一名参训学员，区委办副主任耿春亮调换的。 窦胜利干乡镇书记时，耿春亮是党政办主任。窦胜利升任区委常委、宣传部长，耿春亮升任区委办副主任。 耿春亮很会溜须拍马，知道窦胜利爱好女色，就有意讨好他，故意让窦胜利和秦岚做同桌。 秦岚是公认的班花。有几个男人不想和美女坐在一起？ 操思娥见秦岚较真，也很无奈，便大声说：“各位同学，为了便于考勤，座位原则上不调换，特殊情况需要调换，请和我说。” 窦胜利和李恨水又调换过来了。 席卡事件就这么草草收场了。 第378章 传统家族企业 对于李恨水和班级头号美女坐在一起，班上的男同学是羡慕嫉妒恨啊。 不过，上午的开班典礼上，代表学院出席的教务处长说得很直白，防止男女学员发生不正当恋情。 不正当恋情是委婉语，其实就是通奸的意思。干部培训导致夫妻感情破裂的不在少数，特别是这种长期培训班。男女同学聊着聊着，就擦出爱情的火花。 下午的课程，是操思娥老师的课。 操思娥主讲西方经济学，讲得头头是道，亚当.斯密、凯恩斯、大卫、李嘉图等一个个知名经济学家的名字从她的口中蹦出。 秦岚听得很认真，记得也很认真。 操思娥能将枯燥的经济理论，说得妙趣横生，看来是有点真才实学的。 李恨水也难得认真听了一回课。 不像上午秦利兵的课，枯燥无味，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听了想打瞌睡。 秦岚轻轻碰了碰李恨水的胳膊肘。 李恨水欣喜不已。 美女竟然主动碰他胳膊肘啦！ “你好，能不能借支中性笔给我？我的没水了。”秦岚低声说。 “可以。”李恨水将自己的中性笔递给秦岚。 “谢谢。”秦岚道了谢。 “不客气。”李恨水轻声道。 可能是秦岚刚才当着众人的面质问操思娥，让她有些不快，现在，秦岚竟然上课讲话，明察秋毫的操思娥敲了敲讲台，目光如炬，大声说：“上课时要专心听课，不要交头接耳。” 操思娥没有点名道姓，但是，她目光所至，正是秦岚和李恨水的方向。 那些男同学又不禁腹诽：李恨水真特么的性福啊！ 而且，秦岚大美女非李恨水不同桌！ 谁知，秦岚竟然站了起来，辩解道：“操老师，我不是上课讲话，而是借中性笔，我的笔没水了。” 秦岚发音不够标准，将“笔”的第三声读成了第一声。 众人哄堂大笑。 操思娥当仁不让：“上课前就应该准备笔，上课讲话影响别的同学听课，就这样吧。” 秦岚不再辩解了。 晚上的饭局，设在江州一家隐秘的会所。 李恨水去了才知道，会所是西洲集团开办的，不对外开放，只为了接待贵宾。 会所在一栋没有任何铭牌的院落里。 院落里是一栋六层的办公楼，外墙是银灰色的。从外观看，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甚至附近的住宅楼都比这栋楼阔气。 这栋办公楼的产权属于西洲集团。 以前是一家子公司的办公楼，后来子公司搬迁到总部大楼上班，这栋办公楼就闲置了，沈海淼将其内部进行改造，成为会所。 会所戒备森严，几名保安守在院落大门口，只有经过允许的车辆，或者经过邀请的客人，才能进入院落。 李恨水是打的过来的。 保安将李恨水堵在门外，彬彬有礼地问：“先生，请问你找谁？” 李恨水说：“我是来赴宴的。” 保安又问：“先生，请报一下你的邀请码？” 李恨水不慌不忙地答道：“476528。” 保安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李恨水从侧门进入院落。 进了会所所在的大楼一楼，又有保安盘问邀请码。 邀请码每天更换，没有邀请码，不得入内。 这样做，就是避免陌生人进出，既是为了会所安全，也是保证客人的隐私和安全。 进了会所，才知道，西洲集团装修会所，主要是在内部。 内部非常豪华，外墙却平淡无奇，目的就是不想引起外界注意。 一楼是会客大厅、前台和健身房。 二楼是餐厅。 三楼是鸳鸯浴室、按摩室、桑拿蒸汽室。 四楼是ktv室、电影院。 五楼是高级客房。 六楼是总统套房。 李恨水下课之后就来了。 客人还没有来。 沈海淼在五楼的一套高级客房里，有自己的办公室，也是卧室。 狡兔三窟。沈海淼的办公室不止一处。 沈海淼特意将李恨水叫来谈话。 这套高级客房，有会客室，有卧室，装修豪华大气。 “天鹏，三个月培训结束，就要走上新的领导岗位。无论在哪个岗位，都要低调做事、清正廉洁。我们沈家不缺钱。对了，经济上有没有困难？” “没有。”李恨水摇头。 “有困难随时和我说。”沈海淼顿了顿，接着说，“天鹏，这次找你来，就是想和你谈谈。现在铁了心从政？” “是的。我想为老百姓做些实实在在的事。” “其实，天鹏，我更希望你能来西洲集团，将来接我的班。天京现在已是集团副总了。” “集团副总？之前不是集团旗下子公司副总？升迁如此之快？”李恨水惊讶不已。 沈海淼淡然一笑道：“天鹏，西洲集团是民营企业，不是国有企业，升迁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限制。 只要集团高层同意，让他接任总经理都不是事。 天京在国外就是副教授，研究方向是经济学。他懂经济。” 一想到沈天京在老爷子八十寿宴上对他的羞辱，李恨水心里就很不舒服，插话道：“他之所以回国，是在国外待不下去了。论文是抄袭的，而且还骚扰女性。” 沈海淼惊讶地说：“天鹏，这是真的？都是一家人，没有根据的话可不能说，影响和气。” 李恨水心想：沈天京和罗雨涵都睡在一起了！ 可是，毕竟没有证据，不能乱说。 “天鹏，我将来退休了，按照现在的趋势，天京接任我的位子，几乎没有悬念。人都是有私心的，天京是我的侄子不假，但我更希望我的子女能接任我的位子。 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你哥哥天龙身体不好，肯定指望不了。沈曼又不是经商的料。林金龙倒是头脑灵活，但毕竟是女婿，就算我同意，沈家其他人也不太可能同意。” 李恨水说：“既然沈天京有能力、有才华，将来就让他领导西洲集团，我没意见。就算我来西洲集团，也没有经营领导能力。” “不会可以慢慢来嘛，也没让你一下子就接班。” “我没兴趣。” “那好吧。” “其实，我觉得现在的西洲集团更像是传统家族企业，应该转型为现代企业。传统家族企业高层几乎都是家族内部人，存在任人唯亲、人情管理、排外心理、滥用权力、激励缺乏等问题。掌门人的能力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企业的发展，容易引起人才断层，争权夺利现象也很严重。我国有富不过三代的说法。在美国，家族企业的传承也不容乐观，能够存活到第二代的占30%，存活到第三代的只有12%，能够传承到第四代及以后的不过3%。” “是啊，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以我个人之力，很难改变。现在集团高层除了我、天京之外，还有四个都是沈家的人。按辈分，都是你的长辈，其父辈，都是你爷爷的兄弟姐妹。当初你爷爷创业时，他们出钱出力，算是有功之臣。现在将他们换掉，换成外面的人，他们哪会同意？” 第379章 隐蔽会所 李恨水不想回西洲集团，自然也不想过问西洲集团的人事问题，再说了，他也无权过问、干预不了。 他转移话题：“这栋会所就是为了拉拢、腐蚀官员？” 沈海淼笑了：“天鹏，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嘛。 你不做企业，不知道做企业的艰难，特别是做民营企业的艰难。 就拿优惠政策来说，如果我们不争取，哪会白白给我们？ 我们与官员的关系，就像鱼儿与水的关系。鱼儿离开水，就死了。 西洲集团能发展壮大，自然少不了官员的支持，但并不是所有支持，都是符合政策的。 我们不争取，就不会有优惠政策、就不会有项目合同。一个字：难！” 李恨水说：“用这种方式拉拢官员不太光彩，而且有潜在的风险。我总是有些担心，会不会出事？” 沈海淼摇头道：“不会，会所虽然是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但我们并不搞无底线的偷拍，不搞要挟、控制那一套，目的还是与官员保持良好的关系，为他们提供安全、保密的休闲场所。毕竟，官员太累了，需要放松。” 李恨水不便多问，会所有多少美女？质量如何？ “天鹏，今晚参加晚宴的有不少领导，有的领导和我私交甚好。我介绍他们与你认识，就是让你认识更多的领导，这对于你的成长进步非常重要。” “都有哪些领导呢？” “江州市长江大桥、副市长孟大龙，还有省委常委、纪委书记姚金明的公子姚富康，姚富康是一家再生资源公司的老总。此外，还有省工信厅厅长邱少林。” “这些人互相之间都很熟悉？” “是的。江大桥和你大伯沈海洋关系很好，他的女儿小胡是天京的女朋友。他有望升任江州市委书记。 省会城市市委书记一般都由省委常委兼任，也就是说，江大桥有望升任副部级。 姚富康不是官员，因为他爸爸是高官，所以视同官员。 邱少林和其他人不同，是我的中学同学、大学同学，大学里睡同一间宿舍，关系很铁。这种关系不是金钱所能买来的，是真正的朋友。 天鹏，我们去一楼会客大厅，客人估计陆续要来了。” 到目前为止，李恨水从来没有叫过沈海淼一声爸爸。 就像菲菲，也从来没有叫过范金强一声爸爸。 两人乘坐电梯下到一楼。 一楼有健身房，还有富丽堂皇的会客大厅。 最先来的是沈海淼的挚友邱少林。 邱少林五十岁出头，看起来比沈海淼要小一两岁，身材高大魁梧，看起来很亲切。 李恨水很恭敬地叫了一声“邱叔叔好。” 沈海淼笑着介绍李恨水：“少林，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小儿子沈天鹏，也叫李恨水。” 邱少林拍了拍沈海淼的肩膀，笑道：“海淼，老实交代，还有多少子女在外面？” 沈海淼哈哈大笑：“没了。” 邱少林将李恨水上下打量一番，说：“天鹏一表人才，不错。听说已经是副处级了，年轻有为嘛。” 沈海淼说：“少林，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天鹏，就好比多生了一个儿子。” 邱少林说：“海淼，我俩什么关系？以后只要能帮助到的地方，一定尽力而为。” 江大桥和孟大龙来了。 孟大龙是江大桥的副手，也是铁杆盟友。 江大桥经常出现在媒体上，李恨水一眼就认出来了。 孟大龙和李恨水的老家是一个村的。 江大桥是胡映雪的爸爸，孟大龙是孟依然的大哥。 只是，江大桥并不知道胡映雪和李恨水很熟，孟大龙更不知道，妹妹孟依然是李恨水的情人。 江大桥和孟大龙是沈海淼的狗肉朋友，不像邱少林，那可是花钱也买不到的真心朋友。 姚富康随后也来了。 李恨水和姚富康算是熟人了。 姚富康得知李恨水原来是沈海淼的儿子，非常惊讶。 “恨水老弟，原来你是沈总的儿子啊。”姚富康本来想说，怪不得袁壮志都高看你一眼，原来你是沈家的人。但一想到袁壮志死了，说出来晦气，也就没说了。 李恨水笑而不语。 沈海淼笑着说：“天鹏，姚总可是姚书记的公子。” 李恨水笑道：“我和姚哥是老熟人了。以后，还倚仗姚哥多多关照呢。” 姚富康亲昵地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恨水老弟，我老爸和你老爸可是好朋友，我们又是好兄弟，以后互相关照。” 晚宴在二楼豪华餐厅。 人不多，毕竟是私密聚会，人多嘴杂。 喝的酒都是上万元一瓶的茅台老酒，菜肴非常精致，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里跑的，全都有。 很多菜肴恐怕在五星级酒店也吃不到。 既然能聚在一桌，说明平日里关系不错。 邱少林和江大桥当年是某个培训班同学，虽然培训班只有十来天，但也算是同学关系。 有两个身穿旗袍的美女服务员斟酒。 会所果然不同凡响。 连服务员都是很漂亮的姑娘，虽然算不上绝色美女，但也是百里挑一。 虽然江大桥还没荣升副省级，但在座的人都开始提前恭贺了。 江大桥也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祝贺。 李恨水知道，江大桥如能获得提拔，与沈海洋关系很大。 江大桥不惜牺牲女儿胡映雪的幸福，谋求政治联姻，目的就是想攀附沈海洋。 以沈海洋现在的级别和地位，让江大桥晋升副省级，并不困难。 席间聊官场上的事较多。 李恨水也听到了很多的官场内幕，有些内幕消息简直匪夷所思，比小说还精彩。 酒足饭饱。 沈海淼说：“大家平日里工作很忙，今天周末，就放松放松吧。” 姚富康大大方方地说：“沈总，今天都有哪些美女呢？” 沈海淼笑道：“我们这里美女数量虽然不多，但质量均属上乘，而且常换常新。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主。” 孟大龙说：“沈总，在你这里玩，图的就是安全。一来会所很隐秘，外人进不来。二来沈总为人光明磊落，不搞偷拍、要挟那一套。” 姚富康笑道：“孟哥，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西洲集团是世界五百强企业，沈总是著名企业家，怎么可能玩那一套？他是真心实意和我交朋友。 以后呢，有什么需求，直接和沈总说。不要被酒肉朋友卖了。 那些人，喝酒时和你称兄道弟，背地里宰你没商量。目的就是控制你，让你为他办事，不办事就以曝光相威胁，老套路了。” 八个美女鱼贯而入。 这些都是姿色一流的美女。 沈海淼笑道：“八位美女都来了，这也是会所的所有库存了。大伙儿每个人最多挑选两个，不能多挑选。” 江大桥挑选了一个胸部最丰满的。 邱少林挑选了一个苗条的。 孟大龙一下子挑选了两个，说先去泡鸳鸯浴。 姚富康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恨水老弟，你是不是也要挑选一个？” 第380章 班花秦岚 李恨水摆摆手：“我就不用了，没有这方面的癖好。” 姚富康哈哈大笑：“恨水老弟，你这是口是心非吧？是不是怕老爸批评你？” 李恨水正色道：“姚哥，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爱好。” 姚富康愣了愣，说：“那好吧。人生苦短。我一位好哥们，和我一样，也很爱玩，前天出车祸死了。人生无常啊，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还是及时享乐，纵情享受人生吧。如果哪一天翘辫子，也不枉来人生一趟。” 其他人都上楼了，只留下沈海淼和李恨水。 “天鹏，我想再和你说点事。”沈海淼晚上喝了不少酒，虽然还没到醉酒的地步，但走路歪歪斜斜。 李恨水上前搀扶他。 “天鹏，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欠你们太多。”沈海淼半个身子紧靠着李恨水。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李恨水淡淡地说。 “天鹏，你还恨我吗？” 李恨水顾左右而言他：“上几楼？” “五楼吧。我的临时办公室。” 李恨水搀扶着沈海淼进了五楼的高级客房，先为他泡了杯水。 沈海淼两鬓有很多白发。 李恨水忽然感到，生父一下子变老了。 “天鹏，今晚你没挑选美女消遣，真的是因为怕我批评你，还是确实没有这方面的癖好？”沈海淼问。 “没有这方面的癖好。”李恨水说的其实是实话。他承认自己好色，但是，并不喜欢风尘女子。 “天鹏，你是我的儿子，但也是男人，今晚若是真的像姚富康一样，我也不会批评你。我沈海淼一辈子风流倜傥，儿子遗传我，也很正常。” 沈海淼顿了顿，忽然说：“天鹏，有件事我一直埋在心里没有说，今晚可能酒喝得有些多，加之又是我俩促膝谈心的机会，也就不隐瞒了。罗雨涵说，你有好几次私下里搂抱她，摸她屁股，还摸她胸部，想和她发生关系？” 李恨水一惊，随即愤愤地说：“真的是颠倒黑白！有好几次，她到我的卧室诱惑我，被我拒绝了，现在却倒打一耙，说我骚扰她！卑鄙无耻！” “天鹏，究竟是你骚扰她，还是她诱惑你，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儿子。如果你和罗雨涵是天平的两端，我肯定倾斜于你。原因很简单，老婆失去了，还可以再娶。但儿子是自己的亲骨肉，亲情无法割舍。” “本来不想说，但既然罗雨涵恶人先告状，那我就不想隐瞒了。罗雨涵这个女人要当心……” 李恨水说了罗雨涵和信仰、罗雨涵和沈天京的事。 沈海淼惊愕不已：“不会吧？罗雨涵这么复杂？她的处女之身都是假的？” 李恨水说：“罗雨涵和信仰车震的音频我都保存着，之所以没给你，是暂时不想戳穿她，还想看她如何表演。现在，她和沈天京掺和在一起。我怀疑，他们有什么阴谋。罗雨涵无疑是有野心的，但她就是信仰的一粒棋子。信仰让她干啥，她就干啥。” 沈海淼躺在椅背上，闭目沉思。 “天鹏，罗雨涵确实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我更愿意相信你的话。今晚酒喝得有些多，头晕脑胀，思维不清晰。这样吧，明天你将音频给我，让我更好地识别这个女人，加以防备。” “好的。”李恨水忍不住说，“罗雨涵又不是绝色美女，你的身边并不缺美女，为何独独娶了她？” 沈海淼先是一愣，踌躇了一会，言不由衷地说：“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李恨水猜测，生父有难言之隐。 沈海淼转移话题：“天鹏，你的前妻失踪有一年了吧？还没有下落吗？是不是去了国外？金蝉脱壳，逃到国外，这种案例不是没有。” “应该没去国外。去国外不可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除非是偷渡。” 沈海淼点了点头，接着说：“天鹏，你今年二十七了吧？婚姻大事是不是可以考虑了？” “这个不用你操心。” “天鹏，婚姻要讲究门当户对。这绝不是一个伪命题。如果两个人差距太悬殊，婚姻是不可持续的。门当户对只是我的建议，如果你执意爱上平民女子，我也不反对。” “谢谢你。” “天鹏，你有那么恨我吗？为什么不能叫我一声爸？”沈海淼可怜兮兮地望着李恨水。 李恨水忽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他很想叫一声“爸”，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因为他想到了生母。 生母是死是活，如果活着，又在哪里，不得而知。 “天鹏，你休息吧。所有客房，包括总统套房你都可以入住。如果你叫上女孩陪你，我也不会批评你。” “不需要，我回培训入住的酒店。” 沈海淼的嘴巴动了动，但什么也没说。 “我走啦，你要保重身体，注意安全。” 李恨水回头看了一眼沈海淼，见他面容憔悴，神色黯然，心中忽然涌现出一丝歉意，欠他一声“爸爸”。 回到酒店。 李恨水和包强生一同下了电梯。 包强生也喝了酒，满脸红光。 虽然培训纪律要求吃在食堂。不参加聚会，不饮酒，但那只是要求而已。 “李书记，您住哪个房间？”包强生满脸堆着校。 “418，最西边一间。” “李书记，我也在四楼，407。以后呢，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我就行。” 李恨水点点头。作为领导，得培养自己的嫡系。包强生是县人事局副局长，应该知道很多人事方面的消息。 于是，李恨水随意说了一句：“要不，去我房间坐坐？” 包强生受宠若惊，连忙说：“好的，好的，谢谢领导关心。” 进了房间，李恨水亲自为包强生倒了一杯水，有意无意地说：“强生，我对云河县情不熟，对人事也不熟，你是县人事局副局长，掌握的信息比我多，如果有可能，向我提供一些信息。” “李书记，我这个人嘛，有个外号，叫包打听。” “干人事工作的，就是要多打听，多发现人才嘛。” 包强生有意讨好李恨水，故作神秘道：“我们班的刘秀云，以前是酒店服务员出身，后来去了国企，接着去了乡镇，当选为副镇长，然后副书记、镇长、再到县文旅局长，走了曲线救国的路子，从社会人员成为公务员，还成为领导干部。她的每一步都是精心规划好的。” 李恨水一愣：“她有什么背景，能从酒店服务员干到县文旅局长？” 包强生嘿嘿一笑：“她是县委书记张瀚元的情人。” “消息可靠吗？没有根据的话可不要乱说。” 包强生拍着胸脯：“这在云河县已是公开秘密，绝对可靠。” 李恨水点点头。 包强生又神秘兮兮地说：“李书记，知道班花秦岚的背景吗？” 第381章 吃海鲜 李恨水摇头道：“不知道，之前我都不认她。” 包强生呵呵一笑：“李书记，秦岚是市电视台台长薛城富的儿媳妇。薛城富哥哥就是市政协主席薛城贵。” 李恨水惊讶不已：“秦岚是薛城富的儿媳妇？消息准确吗？” “百分之百准确。我这个包打听可不是徒有虚名。秦岚有个同学就在我们局。秦岚在市直机关名声很大，是有名的冷艳美人。而且，她擅长舞蹈，尤其是肚皮舞。” “肚皮舞？按照班主任操老师要求，班级近期举办联欢会，到时候可以邀请秦岚表演肚皮舞嘛。” “只怕她不一定愿意，这是个很有个性、很任性的冰雪美人。” “秦岚老公在哪工作？” 李恨水是明知故问。薛城富只有一个儿子，就是薛春雷。上次涉嫌犯罪，但由于背景太强大，得以无罪释放。 薛城富是老色鬼，有摧花老薛外号。薛春雷得其真传，也是一个风流成性的家伙。 包强生说：“她老公和别人开了家公司，担任常务副总，具体公司名字不记得。” 李恨水心想，包打听也有不知道的？不就是金城实业投资公司吗？公司老总严金武落网后，薛春雷接任副总，负责公司生产经营。 李恨水笑道：“怪不得如此高冷，原来有高冷的资本。” 包强生说：“秦岚脸上很少有笑容，可能是高冷，也可能是不开心。她和老公感情不好。” “果然是包打听啊，这你也知道？” “哈哈哈。”包强生转移话题，“今天班长窦胜利出了洋相，其实，调换座位真的不是窦胜利自己干的，是他的跟班耿春亮揣摩上意，弄巧成拙。” 包强生看了一眼手机，夸张地说：“李书记，我们云川出大新闻，上头条啦。” “什么新闻？” “东辰外贸公司副总陈伯康，在外地出差期间，和一个绝色美女在大街上手牵手，恰好被街拍摄影师拍下了，发在短视频平台。有人认出了那女孩，不是陈伯康老婆，也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的下属。” 李恨水手机一搜，果然，陈伯康与小三手牵手逛街成了各大网站、各大自媒体的热点新闻。 网民就爱看这样权色交易的新闻。 李恨水看了陈伯康和女下属在一起逛街的视频。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陈伯康和美女十指紧扣，关系亲密。 女子身材高挑，长发披肩，穿着低胸露背红色碎花长裙，衣袂飘飘，袅袅婷婷。 真的是极品美女！ 陈伯康年过半百，却能拥有这么漂亮、这么年轻的女下属当情人，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手中权力。 国企老总就是舒服啊，出差在外，还有漂亮的女下属陪玩、陪睡。 怪不得很多国企穷庙富和尚。 包强生走了。 李恨水躺在床上寂寞难耐。 掰开指头，一个个数。 张玉洁不能联系，胡映雪倒是可以联系，古嫣然呢？ 古嫣然可是江大桥的夫人。 此时的江大桥，正在西洲集团的隐秘会所里，搂着美女快活呢。 可是，他和古嫣然只是一夜之欢。 李恨水拨通了胡映雪的电话。 胡映雪出差去外地办案了。 一个女孩子，还是市长女儿，找一份稳定工作不是很好吗？何必四处奔波，真的为实现梦想吗？ 李恨水拨打古嫣然电话，打了一下，又挂断了。 他觉得不合适。 古嫣然竟然回复了过来。 “恨水，你找我？”古嫣然问。 “古部长，不好意思，我拨错了电话。” “恨水，这么长时间也不联系我？” “不敢啊，江市长要是知道了，我就死翘翘了。” “哼！他很少回家，不是在出差，就是金屋藏娇。我从他收藏的体毛可以看出，他玩的女人越来越多了！” 上次和古嫣然在一起，李恨水知道江大桥有收藏女人体毛的怪癖，放在专门的保密柜里。 “古部长，是不是打扰你创作了？” “今天灵感枯竭，半天写不出一个字来，也许是江郎才尽了。唉，就像琼瑶说的，好的句子都被前人写尽，我们这一代的悲哀就是生得太晚，实在创不出新的佳句来。对了，恨水，你在青山吗？” “我在江州，参加青干班培训，为期三个月，刚刚开始。” “在哪里培训？” “省行政学院。但住在学院对面的一家酒店。” “不会吧？距离我这，步行只有一公里。” “这么近？” “恨水，过来陪我聊聊吧，今晚孩子不在家，就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这，这，不太好吧。”李恨水犹豫道，“如果江市长回来了，就不太好了。” “他有一周没回来了，估计不会回来了。恨水，我家住一楼，就算回来，也不用怕，可以从后门出去。” 古嫣然这番话，让李恨水想入非非。 只是聊天吗？恐怕不是。 但李恨水也很渴望。 “古部长，要不你来我这里？” “酒店有不少你的同学吧？被人看到了，对你不好。” 想想也是。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李恨水还是决定前往。 风险与机遇并存。 步行十几分钟后，李恨水就到了古嫣然家门口。 一楼花园洋房。 布局与莫啸天家差不多。 都是一楼，都是花园洋房，都有院落。 上次盛青松和王茹雪乱搞，被抓了现行。 今晚，李恨水不会步盛青松后尘吧？ 李恨水左顾右盼，就像做贼一样。 确定无人后，他才推开古嫣然家的房门。 知道李恨水要来，古嫣然的门是虚掩的。 看到李恨水，古嫣然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用拳头轻轻拳打他的胸膛，埋怨道：“你这个狠心的家伙，这么长时间也不来找我！我每天靠写作麻痹自己，打发时间。别人写作是想成名、想赚钱，我呢，用来消磨时间。感觉自己与古代的宫女差不多！” 古嫣然关上门。 李恨水将门锁从里面反锁。这种锁，反锁了，外面有钥匙也打不开。 “怕什么？江大桥不会来的，他不缺女人。他偶尔回家，只是为了看孩子。” “江市长不知道珍惜啊，这么漂亮的女人，怎能被如此冷落？嫣然姐，我都为你鸣不平！” “恨水，你吃惯了粗茶淡饭，当看到一盘海鲜，肯定口水直滴，想大快朵颐。可是，当你天天吃海鲜，还有更美味的进口海鲜，你还会对家里冰箱里的一盘海鲜念念不忘吗？估计都忘了家里冰箱里还有一盘冷冻海鲜！” 第382章 我们离婚吧 “嫣然姐，海鲜理论很形象啊！看来，江市长对你这盘海鲜，兴趣不大啊！” 李恨水没有说出口的是，江大桥今晚又在会所里鬼混，真的是夜夜笙歌啊。 “恨水，我有三个多月没有做爱了！江大桥对我没有兴趣，一年不超过五次，也就象征性地尽点丈夫义务，每次不超过三分钟，就像完成任务。” 李恨水坏笑：“江市长对你这盘海鲜不感兴趣，我却兴趣浓厚，我要大快朵颐了。” 古嫣然穿着低胸睡衣，衣领处隐约可见两个倒扣的瓷碗。身材凹凸有致，皮肤白皙娇嫩，精致的锁骨与香肩玉背相互搭配，更添其美。 “恨水，要我！” …… 缠绵之后，古嫣然用白皙娇嫩如白葱般的手指勾了一下李恨水的鼻子，娇嗔道：“小坏蛋，老实交代，拨打电话打一下就挂掉，是不是试探我？” “不是，想找你，又觉得不合适，就挂掉了。”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古嫣然大惊失色。 掰脚趾头想都能知道，是江大桥回来了。 李恨水也很诧异，江大桥不是在会所消遣吗？怎么回来了？ 两个人慌忙穿衣服。 幸亏是在完事之后，要不然，说不定被吓出毛病来。 就像闫晗的丈夫陆宗山，就是因为受了惊吓，吓出毛病，还医不好。 “快去后院！”古嫣然慌乱之中，内裤都穿反了，也来不及翻过来，直接穿上睡衣。 李恨水匆匆从后门去了后院。 去了后院，才想起，没有拿钥匙。 院落四周是一人多高的栅栏，栅栏上是锋利的尖角。 李恨水不敢翻过去，光线不好，加上慌乱，弄得不好，尖角将蛋戳碎了，那就毁了一生的幸福。 窗户旁边有几个大的花盆。 李恨水蹲下来，躲在花盆后面。 除此之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躲避地点。小说 等古嫣然将钥匙拿来，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古嫣然强作镇定，打开房门。 “嫣然，怎么到现在才开门？”江大桥一脸的不悦。 “我不是睡了吗？”古嫣然做贼心虚，转移话题，“大桥，今晚又喝酒了？” “应酬不喝酒哪行？” “大桥，今晚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想我了？”古嫣然扑在江大桥怀里撒娇。 江大桥不耐烦地推开古嫣然，说：“过几天上面要来考察，这些年获得的很多荣誉证书可能会派上用场，比如优秀县委书记、全省先进工作者等。” 江大桥走进卧室，就发现不对劲，床上很凌乱，房间充斥着男人的气息。 “刚才有男人进来了？”江大桥冷冷地问。 “没有呀。”古嫣然不会撒谎，撒谎时神情不自在。 这更加重了江大桥的怀疑。 堂堂一市之长，竟然从垃圾桶里翻出了刚用过的避孕套。 铁证如山。 “这个男人呢？让他出来见见我！”江大桥的第一反应是，和古嫣然通奸的男人还没走。 “你敲门时，他从后门走了。”古嫣然心中慌乱无比，李恨水没有钥匙，又没听到翻越栅栏的声音，肯定躲在后院的某个角落。 江大桥信以为真：“怪不得半天不开门！原来是背着我偷人！你这个臭婊子，竟然给我戴绿帽子！” 江大桥越说越气，一把抓住古嫣然的长发，准备动用家法。 “大桥，你要是打我，我就检举你！”古嫣然突然硬气起来。 “检举我？”江大桥顿时愣住了，老脸皮厚地说，“我清清白白做事，干干净净做人，检举我什么？检举我两袖清风，一心为民？” “彻头彻尾的两面人！你收藏的那些体毛，该有几百份了，是不是可以织一件毛衣了？” “你，你还知道哪些？”江大桥气急败坏，一把掐住古嫣然的咽喉，“古嫣然，如果胆敢检举我，我就杀掉我们的儿子！” 古嫣然被掐得眼睛直泛白，说不出话来。 江大桥松开手，警告道：“古嫣然，你要是举报，我们全家跟着一起完蛋！” “江大桥，你就是魔鬼！” “没有谁比谁更高尚！比我无耻、邪恶的官员多的是！古嫣然，你瞒着我偷人，没有资格教训我！” 江大桥意识到，在上面即将考察的关键时期，决不能出一点差错，更不能后院起火。 对于古嫣然，还得采取胡萝卜加大棒策略。 “古嫣然，怎么说，我们夫妻一场，我为刚才的冲动行为向你道歉。我俩心平气和谈一谈，好吗？”江大桥舒缓了说话的语气，摆出息事宁人的姿态。 古嫣然偷情铁证如山，江大桥愿意和解，她自然愿意，说：“说吧。” “嫣然，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承认现在对你冷落了，不像以前爱你、关心你，我向你道歉！但是，也请你理解我，我工作太忙啊！一市之长，大事小事都要烦神，累啊！我恨不得掰成两个人！” 古嫣然嗤之以鼻：“是玩女人玩累了吧？” 江大桥讪讪笑道：“那不是放松吗？平日里为人民服务太劳累，偶尔放松放松，不行吗？嫣然，今晚的事，就当我不知道，我俩算是扯平了，好吗？” 古嫣然冷笑：“以此换取不检举揭发你？” “嫣然，检举揭发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的老公成为阶下囚，你的儿子得不到父爱，从小背负贪污犯的骂名，对你们母子俩真的很好吗？”江大桥哭丧着脸。 古嫣然沉默了。 江大桥说的倒也是事实。 她本来就没打算大义灭亲，只是偷情被抓下的无奈之举。 “嫣然，上面过几天就来江州考察我，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将接任市委书记，官升一级。在这节骨眼上，不能出任何差错。这段时间，我要吃住在单位，晚上加班，是真的加班。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要顾全大局，切记不能冲动。” “江大桥，我们离婚吧！这种日子我受够了！只要你同意离婚，我保证，绝不检举揭发你！” 江大桥沉思片刻，说：“嫣然，结婚离婚是重大事项，需要报告的，非常时期，哪能离婚？等我提拔一事尘埃落定，保证和你离婚，怎样？” 江大桥还装模作样地将古嫣然搂在怀里，摩挲她柔顺光泽的秀发，并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第383章 培训班事件 “好吧。我答应你。”古嫣然心肠软，明知道江大桥是虚情假意，但还是答应了。 “嫣然，你真好。”江大桥搂抱着古嫣然，手从衣领处塞进去乱捏，“和我离婚，是不是要嫁给那个男人？” “不可能！离婚后，一辈子都不想嫁人！” “嫣然，告诉我，他究竟哪里吸引了你？” “他虽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但很在乎我，至少很迷恋我的身体，让我体验到做女人的欢愉。”古嫣然有意提高音量，刻意想让李恨水听到。 “嫣然，我还以为你找的是年轻帅哥，原来是个糟老头！你太寂寞了，饥不择食吧？” “随你怎么说。江大桥，这一年里，你碰了我几次？” “嫣然，工作太劳累、太烦神，哪有时间、精力与你恩爱？” “江大桥，你的皮真厚！估计洲际导弹也打不穿！” 古嫣然挣脱了江大桥的搂抱，气嘟嘟坐在床上。 江大桥一肚子火，可是又不敢发作。 女人难养啊，万一古嫣然一怒之下去纪委或者在网上检举揭发，他也就彻底玩完！ 因为古嫣然知道的太多！ “江大桥，你身上还有香水味，你敢说你今晚没有玩女人？有本事给我雄起！” 江大桥傻眼了。 今晚在会所那个美女是个绝色的兼职车模，身高一米七五，身材凹凸有致，胸部丰满，正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那车模特温柔、特配合，他连要两次，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青壮年时代。 那玩意就像病怏怏的土狗，精疲力竭地卧在草垛里，哪能恢复生机？ “嫣然，夫妻之间，要互相宽容，互相谅解，互相尊重，求同存异。”江大桥不愧是领导干部，“求同存异”这个成语都用上了。 古嫣然冷笑道：“是不是还得加上一句，要互相尊重主权和彼此重大关切，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 江大桥尴尬地笑了：“嫣然，果真是著名作家啊！用词非常精确、非常形象。在离婚之前，我们互不干涉对方，你和别的男人上床，我不干涉。你也不干涉我的私生活。” “我什么时候干涉你的私生活？能干涉得了？以前干涉不了，以后更无兴趣干涉！” “嫣然，就这样吧，我的事业发展对你及孩子有利，是全家之福，我们要向前看。” “江大桥，我会遵守承诺，希望你也遵守承诺。”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了。我睡觉啦。” 江大桥上了床。 古嫣然怕李恨水在外面等急了，悄悄拿起院门钥匙，将院门打开，让李恨水溜走了。 太惊险，太刺激。 今晚幸亏多此一举，将房门反锁，要不然，就被江大桥堵在床上了。 李恨水躺在酒店的床上，总算松了一口气。 打开手机，铺天盖地都是陈伯康和漂亮女下属绯闻事件，各类自媒体纷纷以此为话题推文，狠赚一波流量。 这两个人“自杀式”秀恩爱，将“爱情故事”活生生演变成“爱情事故”。 陈伯康出事后，东辰外贸公司出现了一系列“骚”操作。 先是声明，陈伯康和老婆去年已协议离婚，女下属单身，两人属正常交往，外界无需过度解读。 然后又将公司公众号注销。 由于舆论压力太大，接下来陈伯康被免职，接受核查。 陈伯康和女下属的风流韵事是热点话题。 行政学院食堂有学员在排骨里吃出蛆虫一事也有一定热度，不过，热度不比陈伯康的风流韵事。 毕竟，床笫之事最能吸引人的眼球。 食品安全问题是老大难问题。幼儿园都会经常爆出使用过期霉烂食品。 事情是这样的。 行政学院食堂是给人承包的。 哪怕是公家单位，只要食堂被承包，伙食就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承包方要赚取利润。 有学员在吃饭时，咬了一口排骨，里面很多蛆虫。 学员拍了视频，发到网上。 这种事，见怪不怪，别说吃到蛆虫，就是吃到死老鼠，也算不上是重大新闻。 但问题就出在后续处理上。 食堂将食材送到机构检测，机构出具报告，说不是蛆虫，而是幼蚕。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蛆虫和幼蚕难道傻傻不分？ 本来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这么一折腾，成了热点新闻。 网友评论说：古有指鹿为马，今有指蛆为蚕。 第二天上课前。 班主任操思娥着重说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举办班级联欢会，请学员们积极报名。 第二件事，就是男女学员交往，既要培养同学之间纯洁的友谊，又不能越过红线。 操思娥再次强调这点，是有原因的。 学员们私下里都传开了，昨晚学员宿舍楼出了重磅新闻。 江中省北部某市也在行政学院举办了一起青干班，为期也是三个月，已经进行了两个多月。 有名离异单身男学员和一名已婚女学员产生了感情。 学员宿舍和宾馆房间一样，都是男女混住，不存在男女分开居住。 学员宿舍是两人间，其中一名学员家就在江州，晚上不在住宿，当天没课。 就在这两名学员在宿舍里激烈鏖战时，这名学员临时有事过来了，打开了房间。 两人太急切，门锁都没反锁。 又恰好其他学员来串门，这下相当于很多人看了现场直播。 更狗血的是，男学员之所以离异，是因为老婆生了一个孩子，但出生时就肌肤漆黑，明显不是本国人。 老婆交代，之前，和一名来自非洲的留学生通过网络聊天认识，并见过面，只发生过一次关系，没想到留学生不仅能力强大，一次就让她中招，而且基因强大，生下一个黑娃娃。 第三件事，关于指蛆为蚕事件，学员在多重压力下改口了，说那不是蛆虫，本来就是幼蚕，他看走眼了。 操思娥老师给学员们布置了一个任务，就是要在网上跟帖，最大程度上减少指蛆为蚕事件对学院的负面影响。 每个人都要跟帖，并截图到班级群里，并严格保密，不要外传，避免产生新的网络舆情。 学院还提供了跟帖模板，李恨水看了看，有很多条： 当真相在穿鞋的时候，谎言已经跑遍看全城。 真是离谱啊，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 这就和看什么都是人脸的“人脸幻想性错觉”一样，先心理认定为蛆虫，就越看越像，其实就是幼蚕。小说 我就说嘛，再脏也不会吃出蛆虫。 蛆虫和幼蚕都分不清？那照片明明是幼蚕嘛，那可是高蛋白、高营养。 谣言止于智者。 …… 第384章 夜约爬山 操思娥讲话结束，秦岚举手提问：“操老师，跟帖是不是五毛钱一条？” 全班学员哄然大笑。 操思娥无奈地说：“秦岚同学，你们来到行政学院，就是学院的学生。今天你们以学院为荣，明天学院以你们为荣。学院名声被玷污，对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事。” 秦岚当仁不让：“但我们不能颠倒黑白，指蛆为蚕！照片上明显是蛆虫，为什么要指鹿为马，说那是幼蚕？一个谎言需要无数条谎言圆谎！不管别人发不发帖，反正，我是不会发帖的！” 遇到秦岚这种较真的，操思娥也没有办法。 正好上课时间到，有老师走进课堂。 操思娥借坡下驴，正好可以摆脱尴尬处境。 下课后，开始统计联欢会节目。 李恨水报了唱歌。他很少去ktv唱歌，但不代表他不会唱歌。 相反，他唱得很好。 “秦科长，准备报什么节目呢？”李恨水问秦岚。 秦岚面无表情地说：“没兴趣。” 李恨水笑道：“听说秦科长多才多艺，是不是不屑于与我们同台表演？” 秦岚摇头道：“不是，无聊、无趣、无意义。” 李恨水劝说道：“秦科长，我不太赞成你的观点。我们能坐在一间教室，也是缘分，通过文艺表演增进了解和交流，这不很好吗？” 秦岚冷冷地说：“那你们之间互相交流吧，我只想做个安静的观众。” 谈话进行不下去了。 李恨水很想欣赏秦岚的肚皮舞表演。 其实，全班男同学都想欣赏。 当然，欣赏肚皮舞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欣赏秦岚的曼妙身材。 秦岚本来个子就高，今天又穿了高跟鞋，加上曼妙好身材，穿着又很时尚，气质十足，目不斜视，就像时装模特。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她的身后，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秦岚应该是上洗手间回来了。 李恨水在座位上浏览陈伯康和女下属的照片。 李恨水座位在外侧，秦岚座位在里侧。 正常情况下，秦岚应该从李恨水椅背后面空隙走进去。 但李恨水的椅子靠后，与后面桌子贴得很近，空隙只有一指宽，若要从椅子后面走进去，只有挪动椅子。 但椅子前面空隙很大，足足可以走过去一个人。 由于目不斜视，秦岚的手无意中打翻了李恨水桌上的陶瓷水杯。 水花飞溅，水杯应声落地，四分五裂。 秦岚发出“啊”的一声，由于高跟鞋重心不稳，她身子向左倾倒，一只手本能地想抓住支撑物，却歪打正着，抓住了不该抓的部位。 李恨水疼得龇牙咧嘴。 秦岚也意识到抓错了，好不容易站直，坐在自己座位上，面红耳赤，心里怦怦直跳。 刚才糗大了！ 幸好前后排的同学还没有回到教室，没有看到细节。 “是不是弄疼你了？”秦岚羞愧地问。 李恨水难以启齿，只是坚定地点点头。 秦岚其实很后悔，不该如此问他，这也太尴尬了吧。 中午召开班干会。 窦胜利主持会议。 窦胜利是班长，虽然个子不高，但说话中气十足，而且很爱摆谱。 李恨水忘了问包打听，窦胜利这家伙有什么背景。 因为在县区一级，三十出头的副处并不多。 没有一定的背景，恐怕升迁不会如此之快。 窦胜利对李恨水似乎有一股醋意，嫉妒他和美女秦岚同桌。 “李恨水，你是班级纪律委员，但对于扰乱课堂纪律的行为制止不够、批评不够。比如，秦岚多次顶撞操老师。还有，作为纪律委员，更应该以身作则，不能上课讲话，破坏课堂纪律！” 窦胜利将李恨水看作自己下级，用居高临下和盛气凌人的口吻说话。 他是班长、临时党支部书记，李恨水是纪律委员，将李恨水当做下级，也不算错，但他言语之间充满了敌意，也是没有根据的胡乱批评。 对于窦胜利的无端指责，李恨水自然不会乖乖认错，但也不想与窦胜利闹翻，便淡淡地说：“窦班长，秦岚没有顶撞操老师，她只是提出自己的质疑罢了。 幼蚕和蛆虫还是很容易区分的。幼蚕是用脚爬行，有14只脚，蛆虫靠身体蠕动。照片上的生物却看不到脚。 从常识判断，食堂会用幼蚕做菜？大概率是排骨臭了，有了蛆虫。 不管菜里是蛆虫，还是幼蚕。让我们发帖都不是太妥当，我们不是五毛党，对自己都不确信的事物，为什么要发帖证实？ 请问窦班长，你真的认为那不明生物是幼蚕，而不是蛆虫？” 窦胜利语出惊人：“学院说是幼蚕，我就认为是幼蚕。 我们私底下可以质疑学院的解释，但必须坚定不移地执行学院的决定。 作为公务员，我们就得坚决执行上级的决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李恨水同志，建议你学习《公务员法》第六十条！” 李恨水不客气地怼道：“别以为我没学习《公务员法》！六十条规定得很明确，执行明显错误的决定，自己承担责任！” 窦胜利愤愤地说：“李恨水，你这是抬杠！”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 舒晴劝和道：“我们谈正事吧，这个问题的讨论到此为止。” 张丽芬、康学成也在一旁劝和。 李恨水不想让矛盾激化，二姑沈媛媛的教诲言犹在耳。 窦胜利脸色有些难看，接着说：“班主任操老师对于联欢会高度重视，希望每位同学都参与进来。表演形式不限。有的同学假如实在没有什么文艺才华，那可以参加大合唱啊，哪怕滥竽充数也行。争取参与率百分之百。” 李恨水心想，窦胜利这家伙，平日工作中估计没少走形式主义。小说 窦胜利颇有领导范，说：“我们班委会五人，除我之外，你们四个人，每个人兼任小组组长。各小组长要自扫门前雪，发动组员踊跃报名联欢会，确保一个不落。” 舒晴、张丽芬、康学成都表态说没问题，实在没有才艺的，就参加班级大合唱，滥竽充数也行。 李恨水自然也不好反驳。 但是他很头疼，秦岚油盐不进，该如何说服她参加联欢会，哪怕是大合唱也行？ 吃过晚饭，李恨水走出食堂，看到了秦岚，她刚来食堂，还没吃饭。 李恨水和她微笑示意。 “你爬过大龙山吗？”秦岚问。 大龙山是江州市的一座名山，海拔并不高，只有两百多米，位于城郊，是很多喜欢爬山者的打卡地。 “爬过，但在几年前了。” “晚上可以和我一起爬山吗？” “当然可以。”李恨水迫不及待地答应了。 班花主动约他夜爬大龙山，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一块大馅饼，差点将他砸晕了。 “那我先吃饭，我们到时候在学校侧门碰头，好吗？” “好的，我先在校园里转转。还有其他人吗？” 秦岚反问：“为什么要许多人呢？” 第385章 勇气 （编辑大人！昨天一个章节审核十几次不过，提交反馈，说是技术bug，今天又是同样的问题，麻烦处理！） 李恨水讪讪笑道：“也是。” 秦岚去了食堂，李恨水在校园里转悠。 他看到班长窦胜利和班上的一个女生并肩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 李恨水认识那女生，云东区科技局副局长任慧。 任慧是大户型女生，骨架大，身材丰满，但不显胖，个子比窦胜利高半个头。 任慧的长相虽然比不上秦岚，但也算是有姿色的女人。 如果说秦岚的长相百里挑一，那任慧的长相就是十里挑一。 “李书记！”任慧微笑着和李恨水打招呼。 “吃过了吧？”李恨水随口道。 “吃了。李书记，要不我们在校园里转转？” “不了，我出去有点事。” 窦胜利的脸紧绷着，这家伙是记仇的。 对于窦胜利的冷漠，李恨水可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便迈开步伐，向侧门走去。 侧门只能通行人，不通车辆。 李恨水在侧门附近等候秦岚，拿起手机看新闻。 陈伯康被免职后，接受有关部门核查。 李恨水幸灾乐祸，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鸟，有名的“笑面虎”，笑里藏刀，与孙金山一个鼻孔出气，当初被放逐到金汤镇温泉山庄，就是这家伙找他谈话的。 陈伯康任温泉山庄经理时，曾打魏晓丽的主意，当时他还不知道魏晓丽的厉害，两个鸽子蛋差点都被捏爆了。 魏晓丽也因此一战成名。 强大的人肉搜索，陈伯康绯闻女主背景被人扒出来。 人家也是有背景的人，人家的起点比别人的终点都高。没办法，就像周公子所说，苟利国家生死以，家族传承吾辈责。 秦岚出来了，气质非凡，目不斜视。 李恨水迎了上来。 就在两人一同走向一辆出租车时，李恨水看见窦胜利和任慧也走了出来，他们的身边，还多了云川区委办副主任耿春亮。 窦胜利发现美女秦岚和李恨水出行成双，醋意大发。 他心中骂道：秦岚你这个假正经的骚蹄子，和我同桌都不乐意，竟然和李恨水成双成对！ 耿春亮也酸溜溜地说：“窦部长，李恨水和秦岚好上了。两人上课时都在窃窃私语。秦岚这么高冷，李恨水竟然能和她好上，出人意料。看来，美女还是爱帅哥啊！” 窦胜利冷哼一声：“说不定要不了几日，又是一桩轰动学院的丑闻！就像昨晚的宿舍通奸事件一样！” 耿春亮当起了狗头军师：“窦部长，我要监督他们，防止他们犯错误。” 窦胜利点了点头。 正好来了一辆出租车，耿春亮上了车，紧跟在李恨水和秦岚乘坐的出租车后面。 耿春亮跟踪李恨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趁机离开，不当电灯泡，让窦胜利和任慧两人在一起。 李恨水和秦岚在大龙山脚下下了车。 耿春亮也下了车，并给窦胜利发了条信息：两人去了大龙山，大概率是玩野战了。我继续跟踪。 窦胜利回复了一个字：好。 今天刚下了一场雨，傍晚时分，虽然雨停了，但天空阴沉沉的，路上有些湿滑，登山的人并不多。 大龙山上，石径错综复杂，可以从山的这边，翻越到山的另一边。 秦岚一回头，忽然看到了后面不远处的耿春亮，微微一愣，说：“有个是我班的。” 李恨水回头，见是窦胜利的跟班耿春亮，顿时猜出个八九分，这个跟屁虫是来跟踪他和秦岚的。 李恨水干脆停下脚步，望着耿春亮。 耿春亮只得硬着头皮爬了上来。 “李书记，秦科长，你们也在爬山呀？”耿春亮故作惊讶。 “是啊。”李恨水面带微笑。 秦岚却一脸的冷漠，她也看出来了，耿春亮是一路跟踪而来。 耿春亮想和秦岚在一起，哪怕跟在她的后面，闻几个臭屁也好。哦不，美女怎么可能放臭屁？那可是香气！ 然而，秦岚根本就不给他闻臭屁的机会，冷冷地说：“我走累了，休息一会，你先走吧。” 耿春亮还是不死心，一脸谄媚的笑：“秦科长，要不要我拉你一把？” 秦岚直接就不理他。 耿春亮自讨没趣，走了。 秦岚嘟囔了一句：无聊！ 待耿春亮走远，李恨水试探着问：“秦科长，班级联欢会真的不打算参加？” “不参加。” “窦胜利开班委会时，要求百分之百参加，实在没有才艺，就参加大合唱，滥竽充数也行。” “形式主义！果然深受常春真传！” 李恨水一愣，问道：“窦胜利和市委副书记常春有关系？” “窦胜利妈妈是常春姐姐，也就是说，常春是窦胜利的舅舅。” “三十出头就是副处，果然有背景。” 秦岚抓住了李恨水话语里的漏洞，说：“你三十岁不到就是副处，是不是背后的靠山比常春更大？” 李恨水干笑几声，顾左右而言他：“秦科长，窦胜利给我们四个小组长都分了任务，动员组员参加联欢会。我听说，你擅长肚皮舞？” “看来，你的消息很灵通。” “秦科长，让我们欣赏你的肚皮舞表演吧？” “真的只是欣赏舞蹈？” “哈哈哈。” 秦岚也不点破，问：“你呢？展示什么才艺？” “哪有什么才艺？唱首歌吧。” “你唱几句给我听，看你唱得怎样？” “唱什么呢？” “随便。” 李恨水选了梁静茹的《勇气》，唱了几句： 爱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 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们都需要勇气 去相信会在一起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 放在我手心里 你的真心 “真棒！”秦岚鼓起掌来，“你就是被当官误了的歌手。以你的形象、气质、歌喉，不当歌手确实是可惜了！” “想不到秦科长对我的评价如此之高！”李恨水暗自得意，“都说你多才多艺，唱歌一定很好听，联欢会上露一手吧！” “好吧，要不我们对唱一首？” “好呀。” “唱什么呢？《一次就好》会唱吗？” “会。” 石径路滑，又有青苔，秦岚一个趔趄，整个人向后闪去。 李恨水眼疾手快，双手稳稳托住她的腰。 秦岚柔软芳香的身子就倾倒在李恨水的怀里。 软玉温香，美人在怀。 秦岚站稳后，心存感激地说：“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受伤了，最轻也是脑震荡。” “秦科长，很荣幸当了一回护花使者。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和美女在一起的。” 秦岚愣了愣，忽然问：“上午没伤着你吧？” 第386章 罗雨涵升任集团副总？ 李恨水心中苦笑：怎么没伤着？蛋黄差点都被挤出来了！当时胀痛得想喊妈妈！ “估计受了内伤。”李恨水见秦岚主动提及，故意夸张地说，“也许一生的幸福就被你毁了。” “有这么夸张吗？”秦岚不相信地问。 “哪知道呢？反正今天一整天，都没反应了。”李恨水越说，尺度越大。 “你们这些男人啊，都是一丘之貉！”秦岚冷哼道，“要是有个裸体美女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估计一会就要行注目礼！” 李恨水惊愕！ 特么的！ 这娘们说起话来竟然比他还污！ 来而不往非礼也！ 李恨水坏笑：“你不就是绝色美女吗？” 秦岚冷冷地说：“可是我不会在你的面前裸体的。” “那也说不定，今天不会，也许以后会。” “那你就做梦吧！” 秦岚向前走，吸取刚才差点失足跌倒的教训后，她走路步伐慢了很多。 但由于路径湿滑，有时脚下不稳。 李恨水伸出一只手。 秦岚愣了愣，抓住了他的手。 秦岚的手很很柔软，柔若无骨。 “如果有人拍下我俩手牵手，我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陈伯康？”李恨水开玩笑道。 “你怕了？怕了就松手吧。我不怕，因为我是单身女人。” 李恨水惊讶地问：“你离婚了？” 秦岚淡淡地说：“是的，我和前夫协议离婚，就在来江州前几天。” 李恨水苦笑道：“看来，我俩同病相怜呢。” 秦岚一愣：“你也离婚了？” 李恨水点头道：“是的。” “男女离婚，或者是男人出轨，或者是女人背叛，其他的原因还真不多。” “妻子背叛我。你前夫出轨了？” “他就是个渣男！小女孩都玩！差点进去了！” 两个人沿着石径往上爬。 李恨水几年前爬大龙山时，山上只有一条路，这几年，建了很多石径，四通八达。 好在路口都有指示牌。 天黑了。没有星星，没有月亮。 石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亮。 走着走着，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当然，只要有石径在，就不会迷失在大山里。 但是，如何快速找到一条下山路，并不容易。 山上没有一个人，又刮起了晚风。 断续传来几声凄惨的猫叫。 前面树枝上挂了很多信佛之人悬挂的布条，在晚风的吹拂下，就像摇头摆尾的妖怪。 这场景，如果是一个人在，会被吓破胆。 看得出来，秦岚很害怕，紧紧抓住李恨水的手。 “李书记，山上会不会有狼？” 这是秦岚第一次称呼李恨水“李书记”。 “有我在，你怕什么！” “会不会有鬼？” “我不怕鬼，因为世上本没有鬼。但我怕恶人，恶人比鬼更可怕。” “李书记，前面有张石头长椅，我想休息一会。唉，今晚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接错了，怎么想起来要爬山？” “一时心血来潮吧？”李恨水不无担忧起来，“我很担心，耿春亮会不会制造谣言？” “他敢！”秦岚愤愤地说，“大老远地跟踪而来，居心叵测！如敢造谣，我要打烂他的臭嘴！” 秦岚在石头长椅上坐下。 李恨水挨着她的身边坐下。 淡淡的香水味道沁人心脾。 李恨水就像缺氧的人，贪婪地猛吸一口。 “秦科长，为什么不和窦胜利同桌呢？”李恨水想破解心中的疑惑。 “明明安排的是帅哥同学，为什么要接受一个丑男？” 窦胜利和李恨水的相貌差距，就像张丽芬和秦岚。 如果让李恨水在秦岚和张丽芬之间选择一位做同桌，他会毫不犹豫选择秦岚。 不仅是他，换成任何一位男人，都会这样选择。 “我们下山吧！”秦岚站起身来。 上山容易下山难。 两人手牵手，下了山。 这个晚上，最倒霉的就是耿春亮。 他心里闷闷不乐，秦岚对他不理不睬，却和李恨水一同爬山。 爬山是假，打野战才是真。 哪有大晚上爬山？ 越想越闷，下山时，不慎摔倒，将脚崴伤，得在病床上躺几天了。 联欢晚会办得很成功。 这个班级卧虎藏龙，很多看起来话语不多的同学，竟也身藏绝技。 节目精彩纷呈。有唱歌、舞蹈、相声、小品、脱口秀、朗诵、大合唱等多种形式。 李恨水和秦岚的一首对唱《一次就好》，将联欢晚会推向高潮。 有同学私下里说，这两位的精彩表现堪比原唱了。 窦胜利很不开心。 李恨水有多大的热量，竟然让秦岚这个冰雪美人融化了？ 节目的压轴大戏毫无疑问是秦岚的肚皮舞表演。 因为表演需要，秦岚穿着半身裙，上身只穿胸罩，好身材一览无余。 和着音乐的节拍，秦岚扭动腰身，提腰收腹，时而跳跃，时而转圈。 同样是跳肚皮舞，在李恨水看来，秦岚的舞蹈技艺比宫雪要高。 其实，很多男人关注点不在秦岚娴熟的舞蹈技巧，而是她的好身材。 李恨水忽然生出一个念想：秦岚的胸罩带子要是突然断裂，就好了！ 联欢晚会在大合唱《难忘今宵》中结束。 班主任操思娥宣布联欢晚会圆满成功。 …… 李恨水再次面见生父沈海淼。 这次是在西洲集团，他的豪华办公室。 办公室有一百多个平方，有会客室，有套间。 沈海淼打开音频。 罗雨涵和信仰的对话清晰可闻。 沈海淼脸色越来越难看。 李恨水说：“这女人很有心机，但这男人才是幕后指使。对了，这里说话安全吗？” “天鹏，你是不是怀疑这里被人安装了隐形摄像头，或者窃听器？” 李恨水点点头。 沈海淼陷入了沉思。 “天鹏，我们去会客室说话吧。” 会客室。 “天鹏，西洲集团其实内部争权夺利也很厉害，我是老总，但几个副总都是沈家的人，上次和你说过。 他们在集团抱团取暖，形成利益共同体，而且自恃前辈有功，有时候对我阳奉阴违。 不改变传统家族企业的特征，不引进现代企业管理制度，集团不仅不会有大的发展，而且，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问题，甚至危机。” “是的，但你的力量并不能对付那么多副职。” “本来，采取各个击破战略。有个副总，也是你的伯伯，因为肺癌晚期，无法正常履职，退出集团领导班子，需要换一名副总。 天京提名罗雨涵，我当时认为她是我的妻子，也就同意了。集团其他领导班子成员大都同意。 按照集团议事规则，罗雨涵成为副总基本上没有悬念。 没想到，罗雨涵是有目的的，我又失算了！” 第387章 集团争权夺利 李恨水疑惑地问：“罗雨涵算是沈家的人吗？” 沈海淼点头道：“他是我的妻子，当然算是沈家的人。” “罗雨涵终于如愿以偿，但她的野心恐怕不止如此。” “天鹏，罗雨涵即将当上副总，顺利得出乎我的意料。 因为根据集团议事规则，集团提拔新的领导层成员，必须获得现任领导层成员的三分之二以上票数通过才行，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行。 但投票结果显示，只有一票反对。” 李恨水冷笑道：“她靠的就是色诱！要么自己亲自上阵，要么就是安排其他人上场。为了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沈海淼的脸色挂不住了，讪讪笑道：“天鹏，这话可不能乱说。毕竟没有事实证据。但很显然，罗雨涵很有心机。当初之所以娶她，除了她本身很优秀外，也是被她抓了把柄，不娶她不行啊。” “把柄？”李恨水并不感到非常惊讶，这与之前的分析差不多。 “具体细节就不说了。“沈海淼转移话题，“天鹏，我来介绍一下集团新的人事构成。 罗雨涵即将到任集团副总，兼任行政总监。 你爷爷妹妹的女儿，叫夏婉妍，是财务总监。这次关于罗雨涵的副总提名表决，就是她投了反对票。 我很诧异，夏婉妍为什么投反对票？ 其实，在副职中，夏婉妍是最支持我的。 副总沈天京我就不介绍了。 那位肺癌晚期退出副总职位的你的伯伯我也不介绍了。 还有两位副总，一位是你爷爷哥哥的儿子，叫沈海天。今年五十八岁。 还有一位是你爷爷弟弟的儿子，叫沈海龙。今年四十九岁。” 李恨水问：“为什么集团班子成员不是单数，而是双数？” 沈海淼笑道：“民营企业，又不是你们行政机关。你们常委会都是单数吧？这样方便表决，要不然，可能会出现平局状况。” “我建议，你们再增加一名副总，但不能再从沈家进人了，得打破家族观念，从社会上招聘职业经理人。可以说是从全球招聘，虽然只是一个噱头，但可以借机宣传推介西洲集团。以很少的钱，收到很好的广告宣传效果。” “不错的主意。但我不能确定，是否能说服领导层其他成员。天鹏，要不你来西洲集团吧。短时间内让你干上副总完全有可能，因为你是沈家的人。” “不了，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再说了，我如果真的成为副总，也许活不过今年。” 沈海淼一惊：“天鹏，你在暗示，有人要谋害你？” “我不在集团任职，就是安全的。你也要注意安全。古代为了争夺皇位，兄弟相残、弑父杀子现象层出不穷。 传统家族制民营企业老总职位，很多人也是虎视眈眈。不要低估人心的险恶。 有的人，为了实现自身目的，真的会不择手段！” 沈海淼陷入沉思中。 过了一会，他说：“天鹏，发现你每次都有很好的、很实际的想法。 这段时间，你正好在江州培训，就辅佐我吧，给我出出主意，当我的军师。 上次就和你说了，就算你错了，罗雨涵没有撒谎，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你，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李恨水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说：“你要注意安全。沈天京和罗雨涵未进入集团高层之前，其他副总最多只是争夺权力，捞取好处。 但这两人狼狈为奸，估计是奔着你的位子来的！ 罗雨涵太可怕了！她自己或指使别人色诱，同时抓把柄，实施控制。 我不知道，沈天京是被罗雨涵迷住了，还是被她控制了！” “天鹏，你说的有道理。但说实话，之前我并没有想得那么复杂。唉，如果是这样，那真的太可怕了！” “因为我偷听到信仰和罗雨涵的讲话内容，除掉你，是备选方案之一。他们不一定会这么做，但不能排除这种选项。你有几个贴身保镖？” “贴身保镖？没有的。” “你太自信了！自信没有人会对你动手！万一呢？” “天鹏，我会认真思考你的建议。唉，家和万事兴，企业也是如此。 今年以来，集团营收呈下降趋势，再这样下去，集团就要跌出世界五百强了！ 我也忧心如焚啊！但凭我个人之力，恐怕很难力挽狂澜！” “我明白你的处境。虽然是集团老总，但并没有掌握绝对权力。不仅没有，还被副总分权。他们都是沈家的人，又抱团取暖，你又不能动他们，也很难动得了。 话说回来。就算你掌握绝对权力，但一个集团发展，全靠老总个人魅力和能力，还是远远不够，得充分调动领导层其他成员，还有全体员工的积极性。 我对沈海龙和沈海天能力不太了解，但沈天京和罗雨涵能有多大能力？不惹事、不出事就是万幸，还能指望他们干成事？” 父子俩谈了很多。 “我走啦，一定要注意安全。”李恨水再次嘱咐道。 沈天京和罗雨涵狼狈为奸，又都是副总，背后又有信仰在暗中指使，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天鹏，你也要注意安全。我给你的银行卡打了两百万。为什么不给多？就是怕你养成奢靡之风。其实啊，我的财产以后都是子女的，又不能带进棺材里。” 李恨水没有拒绝，大踏步走了。 西洲集团总部距离行政学院有十站路。 李恨水没有开车，开车路上拥挤，坐地铁非常方便，基本不要步行，地铁出入口距离两边都是咫尺之遥。 地铁上人不算太多，好歹有个座位。 李恨水拿起手机，看新闻。 坐在他对面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学生模样，长得还行，但比张玉洁、菲菲差远了。 他看了她几眼，也就没有看了。他并不缺美女。 看新闻真起劲时，他的手机被人夺下了。 “谁让你偷拍我！” 一声断喝声。 李恨水一抬头，正是对面的女生，怒气冲冲地逼问他。 手机在她手里。 “谁偷拍你了？”李恨水也很恼火。 “我看你就是偷拍女生的惯犯！不行！必须让我检查你的手机相册！否则，我就报警！” 看热闹的乘客纷纷围了上来，有的乘客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拍视频。 他们以为又抓到了一个偷拍惯犯。 “你有什么权利检查我的手机！你不报警，我还要报警呢！”李恨水怒不可遏，真特么的是普信女！ 第388章 美女发飙 李恨水没有偷拍的怪癖。 就算偷拍，他也对面前的女孩没有什么兴趣。 他的红颜知己，哪一个长相比她差？ 然而，小仙女坚持认为他偷拍了，要打开他的手机。 手机有锁屏密码，他就是不告诉她，凭什么？ 凭你迷之自信？ 但是，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 因为有乘客在拍摄，有的还在一边拍，一边解说：二号线地铁上，抓到一个疑似偷拍惯犯，看着一表人才，怎么偷拍别人裙底呢？是不是心理有病？ 李恨水义正辞严地说：“我再次声明，没有偷拍！我也不屑于偷拍你！你再无理纠缠，对你没有好处！” 女孩夸张地对众人说：“你们看，偷拍惯犯竟敢威胁我！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量？” 有位大叔走了过来，问：“姑娘，你怎么确信他偷拍了？” 女孩说：“有好几次，我坐地铁时，发现他鬼头鬼脑，疑似偷拍别人。今天他低头假装看手机，其实是趁机偷拍我裙底。他没有偷拍，为什么不敢让我检查手机呢？” 大叔对李恨水说：“年轻人，不能怪女孩怀疑你偷拍，怪就怪这年头猥琐男太多！地铁上偷拍的、猥亵的，屡见不鲜！ 前几天，省厅一位处长在地铁上猥亵女生，被抓了现行，不仅被免职，还被调离公务员队伍，你也听说过吧？ 自证清白最好的方式，就是手机接受检查！” “好吧。估计她要失望了！”李恨水对大叔说，“大叔，麻烦你亲眼见证，如果我偷拍了，甘愿受罚。如果没有偷拍，我要告她诽谤！” 李恨水又大声对其他乘客说：“大伙儿麻烦做个证，看看我究竟有没有偷拍！” 告知锁屏密码后，手机打开了。 女孩一张张翻看相册。 李恨水心中苦笑，隐私都被泄露了。幸好没有偷拍习惯，要不然，他和红颜知己的丑事今天就被曝光了。 哪有一张女孩的照片？半张也没有！ 女孩还不死心：“你一定还有隐秘相册！肯定将偷拍照片、视频移动到了隐秘相册！” 李恨水苦笑：“我特么的都不会用什么隐秘相册！你尽管打开吧，要什么密码，我提供！” 女孩又在翻看，没有发现什么。 旁边有乘客会玩什么隐秘相册的，接过手机，看了看，很确定地说：“这哥们没有隐蔽相册。” 又一位乘客查看手机，得出同样的结论。 “就算他今天没拍，但他以往偷拍了！他动作娴熟，一看是偷拍惯犯！”女孩仍旧不肯罢休。 李恨水哭笑不得：“我是从外地来的，来江州不过几天，今年还是第一次坐地铁，平日里都是开车，又怎么成了偷拍惯犯？” 大叔正色道：“姑娘，说话得有证据，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 女孩理屈词穷，但死鸭子嘴硬：“难道我的权益没有被侵害，就不能维权？就算今天没抓到你的偷拍证据，下次让我发现，你就死定了！”小说 旁边乘客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女孩。 这不明显是诬陷人吗？ 真的是打得一手好拳！ 真的以为自己有倾国倾城的容颜，别人都会对你感兴趣？ 估计是妄想症患者！ 女孩要下地铁了。 李恨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声色俱厉地说：“诬陷我之后想溜走，没有那么容易！我们一起去派出所！” 大叔及另两名乘客也是在此地铁口下车，他们表示可以作证。 女孩气呼呼地说：“我警告你，别骚扰我！我爱去派出所就去，不爱去你管不着！” 李恨水冷笑：“你诬陷我，已经涉嫌违法，任何公民都有权将违法犯罪嫌疑人扭送到派出所！” 女孩哪能挣脱？ 派出所。 民警了解情况后，又将李恨水的手机相册翻了又翻，确实没有拍照片的痕迹，旁边还有三位乘客在一旁作证，证实李恨水没有删除照片的机会。 没有删除照片，手机相册又没有偷拍记录，足以说明女孩是无端指责。 至于以前李恨水有没有偷拍，女孩没有任何证据。 而且，李恨水常住在云川，前几天才来云川，也就谈不上是偷拍惯犯。 李恨水得理不饶人，要求追究女孩诽谤责任。 女孩终于怂了，承认自己多疑，至于说李恨水是偷拍惯犯，她的解释是看走眼了。 派出所做李恨水思想工作，让女孩在网上发道歉声明，此事不再扩大化。 “就当是被疯狗咬了！”李恨水愤愤地说。 女孩听得真切，但不敢还嘴，地铁上的嚣张跋扈早已荡然无存。 如果李恨水强烈要求，她估计要进号子里关几天。 李恨水回到班级，很多同学对他投来不怀好意的笑。 女孩的道歉声明没有引起注意。 但乘客拍的现场视频，已经火了。 李恨水一下子成了名人。 一瘸一拐的耿春亮悄声对窦胜利说：“偷拍惯犯来了。” 窦胜利坏笑。 耿春亮说：“也许他拍到了女孩裙底，不知道拍到了什么？心理病态！” 李恨水沉着脸，走到耿春亮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说：“信不信我将你的另一只腿打折？” 耿春亮仗着窦胜利是靠山，色厉内荏：“你偷拍女孩裙底，短视频平台都传疯了，又不是我诬陷你！凭什么对我发火！” “老子在地铁上被疯狗咬了一口，难道非得咬回去？”李恨水非常气愤，从兜里掏出派出所的调解书，递给耿春亮，“睁大眼睛看看，到底是我偷拍，还是别人诬陷！” 这时候，舒晴大声说：“李书记确实是被诬陷的，那女孩发布了道歉声明！你们可以搜索看看！” 短视频平台上果然有女孩的道歉声明。 虽然道歉没有什么诚意，但是，总归还原一个事实，李恨水并没有偷拍。 网上对于女孩是铺天盖地的指责，对于李恨水则多了一份同情。 这时候，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秦岚走了过来，啪啪啪，突然给了耿春亮几个响亮的耳光。 不仅将耿春亮打懵了，也将同学们给整懵了。 “你怎么打人？”耿春亮很没底气地问。 其实，他已经猜出秦岚为什么要打他。 “造谣生事，搬弄是非，我不告你诽谤就算不错，还怪我打你？我要打烂你的臭嘴！” 秦岚还要打人，被舒晴拦住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到处造谣说我和李恨水在大龙山打野战，你哪只狗眼看到了？” 第389章 集团二十周年庆典 耿春亮还在狡辩：“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你打野战了？” 秦岚冷笑：“你敢发毒誓，说你没有造谣吗？” 耿春亮就差拿着大喇叭广播了，和班上很多同学都说过，哪敢发毒誓？ 他只是支支吾吾地说：“反，反正我没说。” 撒谎的人没有底气。 同学们咧着嘴笑。 老师走进教室。 同学们也都回到各自座位上。 李恨水心里郁闷，耿春亮造谣说他和秦岚打野战，女拳师造谣说他偷拍。 如果真的和秦岚打野战，那就太好了。 可是，他除了和秦岚牵手，啥暧昧动作没有。 耿春亮确实是冤枉他了。 至于偷拍，他更是没兴趣。 他的那些女人，哪一个都比那女孩漂亮。 …… 陈伯康的调查处理有新的进展。 陈伯康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指蛆为蚕事件也有重大反转。 事件网络关注度出乎意料。 省里成立联合调查组。 最终调查结果出炉：的确是蛆虫，不是蚕，检测机构出具了虚假检测报告，涉事学员受到多重压力而改口。 一大批责任人受到严肃处理。 行政学院课程并不紧张，安排了不少自习课，说是自习，同学们可以自由活动。 西洲集团成立二十周年庆典即将隆重举行。 沈海淼对此事高度重视，因为这是扩大西洲集团影响、展示集团辉煌成就的大好机会。 西洲集团成立二十周年来，确实取得飞跃式发展。 但是，最近几年，集团在走下坡路。 沈海淼让李恨水也参与集团庆典的筹办活动。 沈海淼是活动领导组组长，集团其他领导班子成员是副组长。 罗雨涵春风得意，正式当上集团副总，兼任行政总监，是集团二十周年庆典活动领导小组副组长兼办公室主任，具体负责庆典事宜。 她让李恨水来办公室。 “天鹏，来江州这么多天，也不来找妈呀？”罗雨涵一脸妩媚的笑。 李恨水心中冷笑：这个女人不仅有心机，而且会演戏，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幸亏他经受住了诱惑，要不然，还不知怎么被她控制。 沈天京那混球，大概率中了美人计，被罗雨涵控制了。 李恨水见四下无人，便有意逗弄她：“你这个嫩妈太漂亮，我怕忍不住会犯错误，那可是不可饶恕之错。” 罗雨涵似笑非笑：“天鹏，你是逗弄我，还是说真话？” 李恨水反问：“你觉得呢？” 罗雨涵轻声说：“天鹏，我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着。” 李恨水继续逗弄：“可是，万一我爸知道了，他会杀了我不可！” 罗雨涵窃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什么时候约个时间？” “干嘛呢？” 罗雨涵放肆地用手触碰了李恨水的某个部位，坏笑道：“裤子都撑破了，还在自欺欺人！天鹏，做人不能太虚伪！” 之前，她想诱惑李恨水，既能满足她可耻的欲望，又能借机控制。 其实，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就算李恨水中了圈套，沈海淼也不会严厉批评他，更不会将他逐出家门。 对于沈海淼来说，儿子永远是第一位的。 罗雨涵之所以在沈海淼面前告状，说到底，还是因爱生恨。 她多次诱惑李恨水不成，心生恨意，便诬陷诋毁他。 现在，李恨水撩拨她，她顿时来了精神。 李恨水无意来西洲集团，信仰已不再关注他。 沈天京来了。 罗雨涵心中不悦。 早不来，晚不来。 偏偏这时候来了。 虽然李恨水明确表示无意来西洲集团，沈天京依然视李恨水为潜在对手。 见李恨水和罗雨涵有说有笑，沈天京醋意大发。 “你俩在谈情说爱吗？”沈天京冷冷地问。 “胡说八道什么！我是天鹏后妈，找他谈话，需要向你报告吗？”罗雨涵哪会将沈天京放在眼里。 李恨水鄙视沈天京，憎恶沈天京，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罗总，我先走啦。”李恨水起身告辞。 李恨水走了，罗雨涵越想越生气。 她诱惑沈天京，是信仰的要求。 事实上，沈天京根本就经不住诱惑。 论长相，李恨水和沈天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她压根不愿意和沈天京上床。 沈天京猥琐不说，还变态。 “雨涵，快半个月没给我了，今天可以吗？”沈天京是来找罗雨涵求欢的。 罗雨涵没好气地说：“大姨妈来了。” 沈天京无奈地笑道：“雨涵，别人大姨妈一个月来一次，你大姨妈一个月来两次？” 罗雨涵才不会怕他，怼道：“我大姨妈和我亲，一个月来两次，不行吗？” 沈天京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优盘，递给罗雨涵。 “雨涵，抓到了林金龙约炮的证据。你一看便知。” “下一步呢？” “匿名给沈曼寄去了一个优盘，让她识破林金龙的真面目。最好是取消婚约，将林金龙赶出沈家。” 罗雨涵蹙眉道：“就怕沈曼舍不得赶林金龙走。沈曼胸大无脑，成不了气候，但林金龙是我们潜在的对手，尽早赶走，以绝后患。” 罗雨涵心中气愤，她多次诱惑林金龙，然而，他和李恨水一样，刀枪不入。 林金龙长相英俊，比沈天京强太多。 她当然想睡林金龙。 但林金龙为了前途，不敢碰她。 “雨涵，今晚我们可以幽会吗？”沈天京讨好地说。 “你又不缺女人，为什么老是缠着我？你女朋友比我强多了！” “她不给我碰，甚至我约她，她都不愿意出来。” “无用！自己女朋友都搞不定！” 沈天京口水都流出来了：“但是，我搞定你了啊！” “那是我主动送上门的！” “反正我不管，我睡了你。雨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沈海龙有一腿！” “胡扯八道！” 沈天京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空口无凭，证据呢？” “我已经欣赏了你和沈海龙鬼混的视频。你真的骚啊！不过，我喜欢。” 罗雨涵脸色大变：“你在跟踪我？” “不是，是关心你！是我在私人侦探公司上班的朋友，拍下了你和沈海龙野战的视频。” “沈天京，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没有证据，就是造谣，我是那种胡乱造谣的人吗？” 沈天京在兜里摸优盘，脸色微变：“优盘怎么不见了？” 第390章 贾府颓败 沈天京再一摸，发现裤子口袋有个小洞。 小型优盘是完全有可能掉下去的。 罗雨涵一惊：“优盘在哪里丢的？” “裤兜有个小洞，优盘估计丢了。刚才出办公室门时还在，我得再找找。” 罗雨涵与沈海龙野战视频，沈天京虽有备份，但是，一旦被别人捡拾，会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 他只想借此要挟罗雨涵，并在适当的时机，要挟沈海龙，假如有人现在就曝光，那显然不符合他的真实用意，也会打乱他的节奏。 “优盘里是不是关于我和沈海龙的视频？”罗雨涵也很焦急。 “你终于承认和沈海龙有一腿？” “沈天京，我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但这关你屁事？有本事向沈海淼告状啊！ 到时候，我将你的底裤都扒掉！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 你在国外抄袭论文、骚扰女生，当我不知道？ 老爷子八十寿诞，你购买假奇石，只花了几千元，却巧设名目在公司报销几十万，本来想一箭双雕，既中饱私囊，又能糊弄老爷子，却被老爷子当场识破。不过，你还是借此贪污六十多万，当我不知道？ 你接受经销商的贿赂还少吗？甚至，还和著名影星林可儿鬼混，当我不知道？ 你和西洲集团的竞争对手暗中串通，出卖商业机密，接受女色贿赂，当我不知道？” 沈天京大惊，没想到罗雨涵对他的丑事了如指掌，最要命的是，还不知道她究竟知道多少！ “罗雨涵，你在跟踪我？调查我？” 罗雨涵冷笑：“只准你监控我，就不允许我监控你？ 我劝你识相点！不要惹怒我！ 这对你没有好处！ 别以为你抓住了我和沈海龙野战的视频，就能控制我！ 这是痴心妄想！ 你来西洲集团时间不过一两年，但你贪污、受贿了少说也有上千万吧？ 夜夜笙歌，嫖娼成瘾，包养女学生，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沈天京知道罗雨涵不简单，但没想到她比想象中的更有心机、更有能力。 当然，他暂时并不知道，和他关系很铁的信仰，其实是罗雨涵的情夫，还是幕后主谋。 很多监控事情，都是信仰暗中在做。 罗雨涵趁热打铁：“沈天京，以后乖乖听我的，你还能保住副总职位，否则，像你这种败类，西洲集团绝对不会容你！” 沈天京垂头丧气，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孙猴子，一个筋头云十万八千里，但终究还是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 罗雨涵采取的是胡萝卜加大棒策略，软硬兼施。 “天京，是不是想我了吧？今晚，我们好好聊聊，如何让你尽快成为西洲集团老总？” “我二叔五十几岁，退位还早吧？” “你呀，还是很傻很天真！”罗雨涵走到沈天京身边，见门口无人，忽然亲了他一口。 沈天京受宠若惊。 要不是在办公室，他真想将这个缠人的小妖精摁在沙发上，云雨一番。 “天京，此处不是谈话之地，今晚，我陪你一夜。”罗雨涵抛了个媚眼。 沈天京心花怒放。 “雨涵，晚上再具体约，我得找丢失的优盘了。” “对，这事很重要。我就怕优盘落在不怀好意的人手中。” “是的，我走啦。” 虽然是临时性工作，但沈海淼还是给李恨水配了一间独立办公室。 李恨水关上门，将优盘插在笔记本电脑上。 优盘是在廊道里被发现。 前面沈天京刚好路过。 廊道里人来人往，但刚才正好没人，除了他和沈天京。 也就是说，优盘大概率是沈天京的。 优盘里只有两个文件。 一个文件是罗雨涵和沈海龙野战视频。 沈海龙驾车去大龙山时，就被人偷拍。 画面很清晰，角度挑选得很好，而且，没被当事人发现，看得出来，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是很难做到的。 另一个文件，是关于副总沈海天的。 虽然五十八岁高龄，却对女孩子兴趣不减，而且，动用了暴力手段。 这个很显然是隐形摄像头拍摄的，地点应该是沈海天的办公室，时间是在晚上。 女孩是沈海天的下属，来到办公室汇报工作。 沈海天首先是言语诱惑，封官许愿，但女孩拒绝了。 沈海天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使用暴力手段。 沈海天虽然年近六旬，但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女孩哪是他的对手？ 沈海天就在办公室沙发上得逞了。 女孩哭哭啼啼的。 沈海天说了一番话，大意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哭闹解决不了问题，可以给你钱，可以给你升职，如果报警，不仅毁坏名声，也于事无补。 沈海天还威胁曝光视频。 看来，沈海天是惯犯。 很显然，沈海天在办公室安装了隐形摄像头。 但李恨水不知道，这段视频来源，是出自沈海天自己的监控摄像头，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人又安装了隐形摄像头。 也就是说，这段视频，要么来自于沈海天自己的偷拍，要么来自于别人偷偷安装的隐形摄像头。 这个“别人”，很可能就是沈天京。 因为沈天京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条件。 视频的最后，沈海天又胁迫女孩做了一次。 别看沈海天年龄大，也许是吃了药，也许是先天禀赋，时间却很持久，女孩哭着求饶。 沈海天找到了征服的感觉，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李恨水隔着屏幕，都为女孩子感到怜惜。 好好的一棵大白菜，又被大肥猪拱了！ 现在的西洲集团，感觉就是《红楼梦》里的贾府。 不求上进、骄奢淫逸、坐吃山空，西洲集团已经呈现颓败趋势，如果不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大刀阔斧改革，以强力手段力挽狂澜，集团将会加快颓败。 生父沈海淼能力很强，但风流成性，娶了罗雨涵这么一个心机婊，简直是引狼入室。 其他副职，虽然有一定的能力，但能力不是太强，这是家族企业的共同弊端，矮子里面选将军，能选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大将军？ 沈海淼打来电话，让李恨水上来一趟。 沈海淼办公室。 李恨水正要进去时，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向沈海淼汇报工作。 魏晓佳！ 上次就听魏晓丽说，魏晓佳应聘去了西洲集团旗下公司，从事新媒体工作。 沈海淼在该公司调研工作时，魏晓佳负责接待和解说，非常满意她的表现，有意将她调到集团总部工作。 看来，魏晓佳已经调到了总部。 魏晓佳出来时，见到李恨水，又惊又喜：“李主任，你怎么也来西洲集团了？” 李恨水刚要开口，沈海淼说：“天鹏，你认识晓佳？” 第391章 集团权力斗争 李恨水微微一笑：“是的，我和晓佳早就认识了。” 沈海淼愣了愣，说：“原来如此。晓佳昨天才调到集团总部，现在是我的秘书。” 李恨水心想：真的是风流成性啊！找了这么一个年轻漂亮，又多才多艺的女秘书。 李恨水冷冷地问：“你以前没有秘书吗？” 沈海淼尴尬地说：“有一个秘书，但由于事务太多，一个秘书忙不过来。” 魏晓佳并不知道李恨水和沈海淼的真正关系，但察言观色，这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哪个无名小卒敢用质问的语气和沈海淼说话？ 魏晓佳盈盈一笑：“李主任，我先走啦。” 魏晓佳袅袅娉娉地走了。 不知道魏晓佳有没有得到姐姐魏晓丽真传？ 魏晓丽是一朵带刺的玫瑰，经典“名言”就是：对付好色的男人，你要比他更好色。对付流氓上司，你要比他更流氓。 但是，遇到霸王硬上弓的上司，比如，沈海天，魏晓丽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天鹏，你和晓佳关系怎样？”沈海淼问。 “很好啊。”李恨水答道。 “有没有追过晓佳？” “怎么啦？” “随便问问。”沈海淼尴尬地笑了笑。 沈海淼将魏晓佳调到身边当秘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哪知道儿子和魏晓佳熟悉！ 他担心儿子也对魏晓佳有想法，那就乱套了。 李恨水忍不住问：“你的另一位秘书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你配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罗雨涵会同意吗？” “不同意，但老总是我，不是她！我配个女秘书难道还要她同意？” 李恨水不说话了。 依照罗雨涵尿性，大概率还要使绊子，不让魏晓佳担任沈海淼的秘书。 因为傻瓜都知道，沈海淼找个美女当秘书，动机并不单纯。 至少在目前，罗雨涵不希望沈海淼找小三。 “天鹏，上次你的提醒很及时，我让国安的朋友过来帮我检查了办公室，发现了两个隐形摄像头，还有窃听器。不知是什么时候安装的。现在地雷总算拆除了。” “唉，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还有，作为世界五百强企业的老总，竟然没有贴身保镖！” “天鹏，还是我太轻敌了！也低估了对手的无耻！以前只想过他们会争权夺利，中饱私囊，没想到他们会有野心，甚至谋划要除掉我！” “我有个建议，聘请一两位私人高级女保镖。我在媒体上看到过，有的女保镖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是全才，会开车、会文秘，这样的秘书，才是你最需要的。” “天鹏，这事就交给你办。钱都不是问题。最好找两个。” “行。为什么聘请女保镖，而不是男保镖？就是因为女性容易迷惑对手。对外只宣称，她们是你的秘书。” “好，天鹏，你很有想法，也很有办法，可惜呀，不能陪在我身边。”沈海淼轻叹一口气，“这么多年，我确实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我知道你或多或少会恨我，每每想到此，心里就很难过、很愧。” “这个话题，不说也罢。”李恨水说，“上次无意中偷听罗雨涵和信仰的谈话，才知道信仰布了一个很大的局，罗雨涵只是局中的一枚棋子。 罗雨涵如愿以偿成为副总，但依我看，信仰的最终目的不是搞几个钱，然后移民，也不会满足于罗雨涵当上老总，而是瞄准老总的位置，瞄准西洲集团的财富。 当然，他会一步步来。第一步，罗雨涵嫁给你，成为你的太太。第二步，罗雨涵当选副总。第三步，控制住沈天京。 这三步已经基本实现。接下来，是第四步，控制集团其他副总。第四步正在实施中。 第五步，他们会将你赶下台，这是文的方式。武的方式，他们会除掉你。 沈天京大概率会接任老总。但幕后垂帘听政的是罗雨涵。 这些不全是我的推测，也有一定的事实根据。比如，我现在让你看视频。” 沈海淼有两个没想到。 第一个没想到，集团权力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地步。他搞经营有一套，但搞权力斗争，还有所欠缺。 因为他接任老总时风平浪静。权力来得太容易，以至于认为家族企业不会有太激烈的权力斗争。 而现在，不仅是集团内部的争夺，还牵涉到外部力量。 第二个没想到，儿子分析得有理有据，而且，料事如神，比如，办公室被安装隐形摄像头。 他也没料到儿子在政府机关锻炼一年以来，进步如此之大。 看来，政府部门确实能够锻炼人。 李恨水给沈海淼看的正是捡拾优盘里的两段视频。 一段是罗雨涵与沈海龙野战的视频。 一段是沈海天霸王硬上弓女下属的视频。 沈海淼看后直摇头：“再这样下去，西洲集团就要完蛋了！老爷子没去世前，是沈家的主心骨，说话一言九鼎。老爷子驾鹤西游，沈家就散架了！” 沈海淼顿了顿，接着说：“天鹏，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不该同意罗雨涵进入集团高层。当初之所以同意，是希望改变力量对比。毕竟，她是我的妻子。集团决策时，她会支持我。哪知道现在是这种局面！遇人不淑啊！” 李恨水说：“集团副总中，最危险的就是罗雨涵和沈天京，他们有野心，不惜一切代价谋求上位。其他副职只是想中饱私囊，多搞几个钱。但是，罗雨涵和沈天京利用种种手段，拉拢、胁迫、控制他们。 沈海天、沈海龙已经中招，现在就差财务总监夏婉妍了。 沈天京是正儿八经沈家人，免掉他的副总职务，并不容易。而且，沈天京虽然邪恶，但智谋选不到信仰，甚至比不上罗雨涵。 应该首先将罗雨涵赶出高层。当然，要防止她使用阴谋诡计，甚至狗急跳墙。” “天鹏，我赞同你的观点。但是，想将罗雨涵赶走，并不容易啊。我怕她一气之下，揭穿我的老底。” “你究竟有哪些把柄被她抓住了？” “我和罗雨涵没发生关系前，她时任集团办公室副主任，兼任我的行政秘书。 有一次，我去南方考察，休闲之余去了游艇上玩。当时可能喝了点酒，酒后乱性，在游艇上参与了一个狂欢派对，很乱的那种。不知怎的，罗雨涵竟然有了视频。” “这种视频对你的杀伤力，是不是体现在名誉上？” “是的。一旦曝光，如果再跟风炒作，虽然不至于影响我的老总位子，但对我的政治头衔有很大影响，还会影响集团旗下两家上市公司的股票。” “被罗雨涵抓住把柄的就这件事？” “还有哦。” 第392章 燕子 李恨水直摇头：“这种女人碰都碰不得，哪能娶呢？” 沈海淼苦笑道：“没办法，怪我之前太信任她了，很多事情，包括我向官员行贿的事，她都知道。 她长得虽然不算特别漂亮，但很有女人味，而且，懂得男人的心。当初怎么就被她迷住了，并上了她的套呢？ 有次在外地出差，晚上有个酒局，她也参加了。我喝了不少酒，她送我回房间。 我先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她睡在我的床边，穿着低胸性感睡衣。 我一时冲动，就搂抱她。她说不要。她越说不要，我越来劲，就将她睡了。 其实，她就开始时有些反抗，后来是半推半就。 现在回头想，这就是她精心设的局，故意制造我强暴她的假象。 事后，她让我负责，说这是她的第一次，床单上还有血。当时我信以为真，以为她是处女。 现在才知道，那血是假的，要么是鳝鱼血，要么是鸽子血。这年头，流血的不一定是处女，处女第一次不一定会流血。” 李恨水说：“罗雨涵只是一枚棋子，下棋的是信仰。信仰这个人很不简单，可惜，心思都用在邪路上。” 沈海淼轻叹一口气：“请神容易送神难。罗雨涵这个女人，现在想甩也甩不掉了！” “现在不宜打草惊蛇。罗雨涵并不知道，她和信仰的事，以及和沈天京、沈海龙的事，已经被我们知道。” 沈海淼点点头：“天鹏，这段时间你正好在江州。我希望，你能充分发挥聪明才智，当我的参谋助手，将野心家赶走，让中饱私囊者现出原形，给西洲集团来个大换血，用现代企业管理制度引领集团健康快速发展。” 李恨水笑道：“我一局外人，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只要不出馊主意，就是万幸了！” 沈海淼正色道：“天鹏，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关键时期，我真正信得过的人还是你。”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天鹏，我更希望你能来西洲集团。但是，人各有志，既然你决定在官场上发展，我也不勉强你。” 沈海淼话锋一转，说：“天鹏，让你参与庆典筹办活动，就是怕他们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一定要有所提防，不能让庆典活动出现纰漏。” 李恨水说：“我会高度警惕的。一有情况，随时和你说。” 沈海淼点点头，长叹一声：“唉，从来没有感到像今天这样被动、这么艰难。 商场如战场，我在商场打拼二十多年，什么样的刀光剑影没经历？什么样的血雨腥风没见过？ 到头来，问题却出现在内部！看来，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这时候，沈曼给沈海淼打来电话，哭哭啼啼的。 “怎么啦，小曼？”沈海淼担心地问。 “我收到一个优盘，优盘里是金龙和别的女人鬼混的视频。小说 我质问金龙，他向我道歉，说一时冲动，干了错事，让我原谅他。 我看他并不是一时糊涂，而是情场老手，是时间管理大师。 爸爸，我的心里好难受！想和他分手，又舍不得，毕竟，我还深爱他。 可是，不分手，我的心里又堵得慌。呜呜呜。” “这小子，怎么这么放荡！这么糊涂！还没结婚就这样！”沈海淼说得义正辞严，浑然忘了自己也是一个花花公子。 “爸爸，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曼，既然你说仍然深爱他，那就原谅他这一次吧。你要严厉警告他，下不为例！还有下次，就与他断绝关系！我也要找他谈话。” “爸爸，我听你的。” 挂掉电话，沈海淼说：“天鹏，这估计又是罗雨涵和沈天京的诡计，目的就是希望我们将林金龙逐出沈家。金龙能力可以，有商业天赋，为人处世也不错，是沈天京的潜在对手。我偏偏不上当！” 李恨水点头道：“与我的分析差不多，大概率是罗雨涵或者沈天京搞的鬼。他们的计谋一套套的，应接不暇。” “天鹏，现阶段就按照你的构想，先整走罗雨涵，削弱沈天京的力量，然后再对付沈天京。这两个人摆平了，对付沈海龙和沈海天就容易多了。对了，还有躲在幕后的信仰。” “是的，一定不能有妇人之仁。既然他们对你磨刀霍霍，你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离开沈海淼办公室，李恨水去找魏晓佳。 “李主任，你不会来西洲集团上班吧？” “不会，我是来临时帮忙的，主要是筹办二十周年庆典活动。” 魏晓佳狡黠地笑了笑：“看得出来，你和沈总关系很密切？” 李恨水也不隐瞒：“他是我的亲生父亲。这是一个秘密，不要和任何人说，自己知道就行。” 魏晓佳恍然大悟，原来李恨水是沈海淼的私生子，于是道：“我懂了。我口风很紧，不会乱说的。” “晓佳，听你姐说，你还是希望能去电视台工作？” “是的，但云川电视台，我不想去。台长薛城富是个老流氓。” “我有位亲戚在省广电局工作，下次和他提一提，看能不能让你去省电视台工作？” “去省台难度大吧？” “事在人为吧。省台每年都在招人。” “谢谢你，李主任。” “晓佳，你学的是播音主持，最理想的职业还是主持人。我相信，凭你的综合素质，要不了几年，就会成为主持界的名人。” “我可不敢奢想成为名主持。成为名主持，仅仅靠自身能力还不够，得有人捧。没人捧，一样坐冷板凳。” “是啊，各行各业都是如此。就像在官场，一个人能力再强、学历再高、政绩再突出，如果没有人提携，关键时刻没有人帮讲话，就只有坐冷板凳的份。” 晚上，在江州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沈天京和罗雨涵在床上挥汗如雨。 现在的罗雨涵，如同克格勃时期的“燕子”，靠美色将一个个男人拉下水。 当然，被她拉下水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天京，只有早日将沈海淼拉下马，你才能顺利接任老总位子。” “雨涵，你是沈海淼妻子，为什么要将他拉下马，而让我上位？”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我帮你，却不领情，反而质问我的动机！ 告诉你吧，沈海淼太花心，迟早会换妻子。 他现在就已经不安分了，在我的强力反对下，仍然配了年轻漂亮的女秘书魏晓佳。 与其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不如投靠在乎自己的男人。 天京，你在乎我吗？” “雨涵，不在乎你，又怎么会和你滚床单？我发现对你的身体上瘾了！但是，你成心吊我胃口，这么长时间，就陪我一夜！” “天京，如果沈海淼将我休掉，你会娶我吗？” 第393章 姐妹花保镖 沈天京惊愕。 没想到罗雨涵会提出这个问题。 罗雨涵在床上放得开，花样百出，让他欲仙欲死，但是，这种女人并不适合当妻子，因为心机太重，而且太妖冶。 沈天京最希望的妻子人选还是胡映雪。 但是，他又不能如实说。 于是，他搪塞道：“雨涵，我当然想娶你，但不现实啊！因为你是沈海淼的妻子。娶了你，岂不是乱了套？沈家人会怎么说我？说我抢了他的女人！” 罗雨涵咯咯笑道：“天京，我知道你就是一个拔鸟无情的家伙！就是想白玩我，是不是？下次我在沈海淼面前告你的状，说你强暴我！” “我还说你勾引我呢！” 沈天京偃旗息鼓了。 “真没劲，刚好在兴头上，你却早早结束了。你呀，沉湎于酒色，身子早就被掏空了！天京，林可儿怎样？” “中年大妈，能好到哪里？松松垮垮的，肌肉松弛。不过，要的就是那种征服的感觉。她可是影视歌三栖明星，粉丝无数。想到这么一个红人为了一夜一百万，乖乖受我摆布，就兴奋得不得了。林可儿叫床的声音真的很迷人。” 罗雨涵坐在床上，沉思了一会，说：“天京，我们商量正事吧，集团二十周年庆典是将沈海淼拉下马的最好时机。 庆典活动嘉宾云集，有西洲集团重要合作伙伴，有政府官员，有媒体记者。庆典时要播放集团成立二十周年宣传纪录片。 我在想啊，可不可以做做手脚，来个狸猫换太子，将宣传纪录片替换成沈海淼寻欢作乐的视频？” 沈天京一愣：“你有吗？和别的女人？” 罗雨涵扑哧一笑，用手指戳了一下沈天京的额头：“真是猪脑子！不是和别的女人视频，难道是和我的视频？我现在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丈夫和妻子恩爱的视频，有轰动效应吗？” “沈海淼和谁鬼混？” “有几个视频，准备剪辑一下。有他在游艇上狂欢的视频，海天盛筵，俄罗斯转盘，太特么的疯狂了！” “还有呢？” “沈海淼本来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他要不花心，哪有沈天鹏这个私生子？他和任何女人鬼混，都不觉得稀奇。另一个视频，是他前几年和一个当红影视明星的。此外，还有一个视频，是和一个女大学生的。反正他多金，不愁没女人。” “是啊，我在想啊，当众嘉宾正准备观看庆典纪录片时，突然发现那是沈海淼的风流史，堪比岛国爱情动作大片，那种震撼效果简直无与伦比。沈海淼人设崩塌，老总是做不成了，大概率引咎辞职。就算不辞职，我们也要逼宫，逼他辞职。” “辞职是最好的选择。”罗雨涵的潜台词是，如果沈海淼不辞职，逼宫也不辞职，那就只好让他从地球上消失了。 但杀人有风险，就算信仰杀人无痕，但难保不出事，一出事，重则掉脑袋，轻则蹲大牢。能不杀人，尽量不杀人。 “对，必须让沈海淼滚蛋！我要上位！” “天京，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上位。你上位了，可不能将我忘了。” “怎么可能呢？天天爱你，都不嫌够！雨涵，别对我若即若离，好吗？感觉你陪我，就像犒赏我似的！” “你们这些男人啊，都是喜新厌旧的主！天天在一起，你还不腻了我？所以啊，次数不能太频繁，让你对我保持新鲜感。” 罗雨涵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要不是信仰的指示，我才懒得与你上床呢。长得又不帅气，三分钟完事，哪个女人会喜欢你？ “雨涵，你和沈海龙也一样吗？吊他胃口？” “怎么叫吊胃口呢？这叫保持新鲜感。天京，我想好了，到时候假借魏晓佳之手播放替换的视频。” “魏晓佳会干吗？” “不会，但可以嫁祸于她。她是老总秘书，也具体负责庆典活动事宜。我自有办法。” 沈天京竖起大拇指：“高招！一箭双雕！既嫁祸于魏晓佳，找了一个替罪羊，又可以让她卷铺盖走人，你就少了一个情场竞争对手。” 罗雨涵冷笑道：“魏晓佳不听我劝告，执意要当沈海淼秘书，我哪会轻轻松松让她走人？沈海天不是喜欢霸王硬上弓吗？那就成全他！送给他一个如花似玉大姑娘！既解了我心头怒气，又能进一步控制沈海天！”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想不被别人欺负，就得狠一点。对自己狠，对别人狠。唯有不停战斗，才能有立足之地。” “言之有理。”沈天京的手在罗雨涵的身上乱摸。 畸形的、变态的心理，让他感觉到特别兴奋。 李恨水这几天做了几件事。 第一件事，在京城一家保安公司招聘了两名女保镖，聘期暂定一年。 每个人的年薪是八十万。 这个价格，在私人高级保镖中算高的。 这是一对双胞胎。 姐姐叫李雪，妹妹叫李雨。 乍一看，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 但仔细看，还是有细微差别的。 姐姐下巴上有颗痣，但妹妹没有。 两人的颜值虽然比不上魏晓佳，但也很出众。 两人都留着马尾辫，看起来很柔弱，不像是习武之人。 李恨水也不指望两人有以一敌十的本领，但最起码能保证沈海淼的安全。 在保安公司，李恨水亲自观摩了李雪和李雨的表演，并亲自和她们交手。 两人的擒拿格斗技巧非常强悍，李恨水和她们一一交手。 他和李雪打了个平手，和李雨交手时，被抓住了破绽，她使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动作，他被摔倒在地。 国内不能使用枪支，虽然姐妹俩枪法可以，但派不上用场，因此擒拿格斗能力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李恨水相信，有姐妹俩在，可以保证沈海淼的安全。 李恨水做的第二件事，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偷偷在沈天京和罗雨涵的办公室安装了隐形摄像头和窃听器。 这并不困难。 办公室门禁卡有专人授权，买通授权人员，夜里悄悄打开办公室门，就可以安装隐形摄像头和窃听器。 第三件事，李恨水找到生父沈海淼，让他找二姑爷，也就是沈媛媛的丈夫，希望能让魏晓佳进省电视台。 二姑爷刚刚由副转正，升任省广电局长。省广电局是省电视台的归口管理部门。 沈海淼让魏晓佳当秘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然而，他也看出，儿子对魏晓佳有想法。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放弃。 因为他看得出来，魏晓佳似乎更喜欢同龄人。 而且，李雪李雨就要正式到岗，魏晓佳就得挪位。 沈海淼亲自出面，二姑爷说正好台里要招人，以魏晓佳的综合素质，问题不大，但还是要走走程序。 西洲集团成立二十周年庆典明天就要正式举行。 这是集团的大事。 李恨水通过监控发现，罗雨涵和沈天京合谋，将庆典宣传纪录片替换成沈海淼的不雅视频。 李恨水当即向沈海淼作了汇报。 沈海淼又惊又气：“毫无底线！毫不顾及集团形象！与破坏分子无异！” 李恨水愤愤地说：“我都想将视频替换成罗雨涵和沈海龙野战的视频！” 第394章 集团庆典现场 沈海淼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天鹏，我们不能逞一时之快，就算通过这种方式让罗雨涵和沈海龙的丑事曝光，那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们二人都是集团高层，而且，罗雨涵还是我的妻子，这种丑事曝光，对集团形象影响很大。两家上市公司股票估计要暴跌了。” 李恨水说：“我认为，他们作为副总，就算丑事曝光，对集团的负面影响只是暂时的。股票暴跌，正好可以回购股票，网络舆论只有三天热度，等新的热点事件出来后，这个话题就不会受人关注，然后再公布几个重大利好消息，股价又会涨上来。 当然，我可以给沈海龙打上马赛克，只曝光罗雨涵，并且对视频进行剪辑，只曝光一小段。罗雨涵这个女人必须尽早赶走，否则，后患无穷。 曝光罗雨涵，也是对沈海龙的极大震慑！可以有意曝光沈海龙的车牌一部分，但不曝光全部车牌号，也不曝光他的正面，留有余地，让他好自为之。” 沈海淼左思右想，终于下定决心：“天鹏，这事你看着办。但无论如何，要最大程度上降低对集团的负面影响。我就担心，真要将罗雨涵开除出集团后，她会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将我的丑事曝光。她真的会这么做。” “庆典活动结束，是时候可以和她摊牌了！包括她和信仰的关系及野心，以及她用色相勾引沈海龙、沈天京。” “是的，我也准备和她好好谈一谈，夫妻一场，好聚好散吧。我准备给她一些财产，这些钱，足足可以让她和信仰移民国外，并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李恨水冷冷地说：“这恐怕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吧！信仰的野心绝不会只是为了搞到几千万，而是更多的钱，甚至是西洲集团！他也不一定真的要移民国外，这恐怕只是糊弄罗雨涵的。” 李恨水顿了顿，接着说：“我想让李雨跟踪信仰。信仰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他和罗雨涵的真实关系，及他的野心。一个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很容易被跟踪。以李雪的身手及反应能力，跟踪他并不是问题。” “很好，正好可以验证李雪的身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好的，我会和李雪交代清楚的，顺便考察她的综合能力。” 李恨水的临时办公室。 李雪和李雨都来了。 姐妹俩的父亲是武术教练，两人自幼习武。 而且，她们的学习成绩同样很出色。 大学毕业后，两人都去部队当兵，姐姐李雪是侦察兵，妹妹李雨是特种兵。 她们今年一同退伍，在保安公司训练了一段时间，就被西洲集团聘请了。 因此，沈海淼是她们的第一个雇主。 “怪不得你们身手如此厉害！”李恨水啧啧赞叹。 姐姐和他打成平手，妹妹甚至将他击败，说明姐妹俩战斗力很强。 “你们还没有领教我的枪法呢。可惜，当保镖枪支派不上用场。”李雨自豪地说。 李恨水微笑道：“也许有一天，会派上用场呢。西洲集团在海外也有少量投资。将来不排除对海外有更大的投资。” 李雨嫣然一笑：“好呀，我以前在国外也执行过任务。坦克、直升机我都会开。” 李恨水竖起大拇指：“厉害！” 李恨水开始给姐妹俩布置任务。 李雨是特种兵出身，身手比姐姐厉害，暂时让她以秘书的名义保护沈海淼。 李雪是侦察兵出身，跟踪信仰再合适不过。 李雪傍晚时分，给李恨水反馈，信仰下午去了一栋豪华别墅，待了几个小时才出来。 这栋别墅并不是信仰的家。 李雪继续摸排。 西洲集团二十周年庆典活动在西洲大酒店隆重举行。 嘉宾云集。 李恨水注意到，信仰也坐在嘉宾席。 这个野心家，气定神闲，仿佛一切都被他拿捏，都按照他的设计走。 按照罗雨涵的设计，被调包庆典宣传记录片光盘，其实是沈海淼的不雅视频光盘，由毫不知情的魏晓佳交给放映员。 到时候，可以将责任推卸给魏晓佳。 殊不知，李恨水提前监听到罗雨涵和沈天京及其他人的通话。 李恨水已告知了魏晓佳内幕。 魏晓佳自然答应全力配合李恨水。 魏晓佳在李雨的配合下，将光盘内容换成了罗雨涵和沈海龙野战的视频。 不过，李恨水给沈海龙的面部特征和车牌号一部分打了马赛克。 让熟悉沈海龙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男人就是沈海龙。 此时的沈海龙，作为集团副总，也在嘉宾席正襟危坐，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庆典有一系列活动，包括给功勋员工颁奖，还有抽奖活动。 特等奖是一套房子，这可是大手笔。 一等奖是一辆价值四五十万元的轿车。 人人有奖。最差也是一部手机。 沈海龙作为集团老总，首先上台致辞，感谢员工们的倾情奉献，感谢合作伙伴的支持与信任，感谢政府部门的大力支持，感谢媒体朋友的关心关注。 接下来，就是播放集团二十周年庆典宣传记录片。 罗雨涵、信仰都在等着看笑话。 他们要让沈海淼当众出丑。 最佳结果就是沈海淼迫于舆论压力和集团其他高层压力，引咎辞职。 当然，西洲集团是民营企业，有的企业家在国外被仙人跳了，也没辞职，就是因为是民营企业。 国有企业老总哪怕是在大街上和漂亮女下属牵牵手，或者误发短信引起轰动效应，都会被免职，并接受调查。 视频开始播放。 经过剪辑的视频一开头就很火爆。 罗雨涵两手撑在树上，是正面照，沈海龙在她的身后。 罗雨涵还发出夸张的叫声。 关键部位打着马赛克，但傻瓜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罗雨涵的脸绿了。信仰的脸也绿了。 相比之下，沈海淼非常镇定。 嘉宾席上一片哗然。 放映员惊呆了，竟然忘记关掉视频。 “快关掉视频！”沈海龙大吼一声。 熟悉沈海龙的人都知道，车是他的车，人就是沈海龙。 放映员手忙脚乱，将视频关了。 但所有人都欣赏了一部虽很短暂，却很刺激的爱情动作大片。 大片的女主角竟然是集团老总夫人、现任副总罗雨涵。 西洲集团二十周年庆典果然非同凡响啊。 一开始就这么劲爆。 第395章 演员 信仰见沈海淼无比淡定，就已猜出，曝光罗雨涵视频一事，他是知情的。 信仰为罗雨涵捏了一把汗。 看样子，罗雨涵的副总职务保不住了。 本来想搞臭沈海淼，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将罗雨涵搞臭了。 这一切，应该是沈海淼将计就计。 信仰心中将罗雨涵骂了无数遍！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播放视频这么小的事都能出差错，视频被人调包还不知情！ 当然，信仰绝不会想到，他和罗雨涵的真实关系，以及宏大野心，已被沈海淼知晓。 沈海淼发话了：“各位嘉宾，播放视频时出了一点意外，给大家带来的不适深表歉意！现在调整一下活动安排，抽奖环节正式开始！” 抽奖环节历来是最吸引人的，而且，这次奖品非常丰厚。人人有奖，最差也是一部水果手机。 说不定还能中一套房子、一辆汽车。 沈海淼的想法是，既想让罗雨涵出丑，又不想扩大化，毕竟，这对西洲集团声誉有负面影响。 果然是网络社会，庆典还没结束，网上新闻就出来了。 短视频平台、朋友圈、聊天群，开始传开了。 西洲集团二十周年庆典活动现场，竟然播放集团老总沈海淼的夫人、副总罗雨涵与别人野战的视频！ 西洲集团、老总夫人、野战，这几个关键词一串联，想不红都不行！ 那些自媒体，就像屎壳郎闻到了屎臭的味道，纷纷围绕这一热点话题大做文章，蹭一波流量。 各种各样的所谓内幕消息出来了。 有些风牛马不相及的事也被扯在一块。 自媒体写爆款文章就是蹭热点，胡编乱造。 本来，很多人不知道西洲集团，现在，都知道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集团旗下两家上市公司的股票，不跌反涨，到下午三点收盘时，两家股票都已涨停。 庆典结束后，沈海淼将罗雨涵叫到自己办公室。 李恨水也在一旁。 看来，沈海淼准备和罗雨涵摊牌了。 沈海淼沉着脸，佯装生气道：“罗雨涵，你太让我失望了！” 其实，沈海淼心中并不气愤，罗雨涵这个女人，做出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正好借机将她甩掉。 罗雨涵装作很激愤的模样，说：“海淼，那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干的！那女人并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不顾廉耻的丑事！ 对了，我听说现在有一种Ai换脸技术，可以随意换脸，哪怕换成明星脸也可以。一定是有人想搞臭我，用高科技手段陷害我！” 李恨水心中冷笑：这女人，不当演员真的是太屈才了！如果是演员，说不定哪天就会获得奥斯卡奖。 沈海淼不紧不慢地说：“在你看来，谁可能会陷害你？” 罗雨涵沉思片刻，说：“这个嘛，很难说，但我估计，是夏婉妍的可能性很大。 她是集团高层，具备偷偷替换视频的条件，而且，她一直和我不对付，这次我提升副总，唯一投反对票的就是她。 对了，一定是她！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海淼，你可不能上她的当！我感觉，这女人有野心，想取代你的位置！” 李恨水不得不佩服罗雨涵的心机。 如果不知道前因后果的话，说不定就被她迷惑了。 她这一番话，既为自己洗清冤屈，又趁机陷害了素来与她不和的夏婉妍！ 沈海淼不紧不慢地说：“你看视频上的男人像是谁？” 罗雨涵脑袋在飞快转动着，如果说男人是沈海龙，那显然不妥，于是说：“这个视频，就是彻头彻尾的造假视频。女人都是换脸的，鬼知道男人是谁！” 沈海淼正色道：“我知道，男人就是沈海龙！” 罗雨涵故作惊讶道：“啊！不会吧！那女人是谁？” 沈海淼冷笑：“那女人不就是你吗？” 罗雨涵摇头苦笑：“海淼，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我怎么可能和沈海龙鬼混？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沈海淼将目光投向李恨水：“天鹏，播放完整视频给罗雨涵看看。” 罗雨涵脸色微变，已经猜出完整视频是什么。 她心里大骂沈天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将优盘弄丢了！一定是被李恨水这小子捡到的！ 罗雨涵并不去看视频，继续辩解：“海淼，完整视频又能说明什么？Ai变脸技术太强大了！就是将那男人换成你的脸也行！” 沈海淼冷笑道：“罗雨涵，按照你的说法，我并没有参加海天盛筵，那个男人也是居心叵测的人，利用变脸技术诽谤我？” 罗雨涵心虚，说：“是这样，有可能。” 沈海淼心平气和地说：“罗雨涵，我们好聚好散，离婚吧！你离开西洲集团，离开沈家，我给你两千万元的补偿。” 罗雨涵冷笑：“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怪不得庆典时播错视频，你镇定自若！你炮制假视频，在集团庆典这么重要的场合上播放，为的就是将我搞臭，好让我卷铺盖走人！真是打的如意算盘啊！离婚可以，分你一半财产！否则，休想！” “一半财产？你真能想得出！我们结婚前是有财产公证的，给你两千万是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 “沈海淼啊沈海淼，我将处女之身给了你！将最好的青春年华给了你！现在，将我玩腻了，就像扔嚼过的口香糖一样将我扔掉！你真的狠心啊！” “罗雨涵，你真的应该去当演员！处女？一个被人玩烂了的女人，用鸽子血或者鳝鱼血冒充处女血，当我不知道？” “你血口喷人！”罗雨涵又气又恼，准备动手打沈海淼，但被李恨水及时拉开了。 罗雨涵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绝招，嚷嚷着要跳楼。 李恨水明知道她不会跳楼，但以防万一，还是将她拉住了。 罗雨涵哭哭啼啼的，想以泪水打动沈海淼。 “海淼，你太狠心！太绝情！扪心自问，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我对你的付出吗？我为你、为沈家、为西洲集团付出了太多，到头来，却要将我赶出家门！你的良心不痛吗？你不怕遭受天谴吗？” 沈海淼突然咆哮道：“够了！不要再演戏了！你和信仰的关系，当我不知道？” 第396章 揭开画皮 罗雨涵大惊失色，这就好比沈海淼一下子揭开她的画皮，让她原形毕露。 她和信仰的关系，如此保密，怎么被沈海淼知晓了？ “罗雨涵，我觉得你具备问鼎奥斯卡影后的演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海淼转而对李恨水说，“天鹏，放一段两人通奸并密谋的音频。” 李恨水打开音频。 两人对话非常清晰。 罗雨涵见大势已去，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罗雨涵，从你认识我的那一天，就充满了阴谋。你呢，终究只是信仰的一粒棋子。你将贞操给了他，甘心做他的情人，他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他让你陪睡，你就陪睡。你觉得她是真心爱你吗？” 罗雨涵几近崩溃，大声说：“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就是信仰！信仰唯一爱的人就是我！信仰让我死，我绝不会活！” 沈海淼冷笑道：“我让天鹏再放一段视频，罗雨涵，相信你看了这段视频，会对信仰有全新的认识。” 罗雨涵迷茫地望着沈海淼，又望着李恨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视频。 李恨水打开视频。 视频中首先出镜的是一栋豪华别墅。 信仰搂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亲昵地叫信仰“爸爸”。 信仰抱着小男孩亲了又亲。 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旗袍的绝美少妇袅袅婷婷地走来了。 小男孩挣脱信仰的怀抱，叫着妈妈，扑向美少妇怀抱。 信仰搂着美少妇纤细的腰肢。 过了一会，又来了一个身穿包臀裙的美少妇，她的手里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这两个美少妇一看就是双胞胎，容貌几乎一模一样，看不出来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小女孩叫旗袍美少妇大姨，小男孩叫包臀裙美少妇小姨。 这才知道，旗袍美少妇是姐姐，包臀裙美少妇是妹妹。 两个美少妇一手牵着信仰，一手牵着孩子。 信仰在正中间。 画面唯美且温馨。 然后，小男孩和小女孩去草坪玩去了。 信仰将两个美女左搂右抱。 李恨水羡慕至极，这才是人生赢家啊！ 古代的皇帝，也不过如此！ 视频戛然而止。小说 “没了？”罗雨涵呆呆地问。 沈海淼冷笑：“是不是想欣赏他们一龙二凤的游戏？” 罗雨涵傻傻地问：“有吗？” 沈海淼哭笑不得：“罗雨涵，这两个小孩都是信仰的孩子！这两个美少妇都是信仰的情人！你要明白，在信仰那里，你就是棋子、诱饵！你觉得信仰真的爱你？他只是在利用你！等你失去利用的价值，他就会像吐嚼过的口香糖一样，将你扔进垃圾堆！” 罗雨涵双手捂着耳朵，咆哮道：“别说了！” 说是捂着耳朵，其实更像是掩耳盗铃。 沈海淼趁热打铁：“罗雨涵，你和信仰勾结，先是花百万元请沈天京嫖宿，一来想抓住他的把柄，二来让信仰和他做生意，大赚一笔。然后，你赤膊上阵，亲自诱惑沈天京，让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别说了！求求你！够了！”罗雨涵大哭道。 沈海淼冷笑道：“罗雨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刻信仰正在江州最高档的别墅区澜庭花园a3栋，和两个美女情人寻欢作乐呢。” 罗雨涵哭哭啼啼地走了。 沈海淼猜错，她十有八九直奔澜庭花园而去。 “太解气了！”李恨水心情无比舒坦。 “唉，其实，我本来是想和她好聚好散，毕竟夫妻一场。当然，如果她选择和我和平分手，我还是会给她两千万。” “我不干涉你的生活，也无权干涉。” “天鹏，没有你，我都不知道会怎样？也许，就莫名其妙地从地球上消失了！” “但是，就算罗雨涵离开沈家、离开西洲集团，也不代表你的危险解除。还好，有李雪和李雨可以保护你。” “李雪太棒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获得信仰包养一对姐妹花情人的信息资料。” “不要忘了，人家可是侦察兵出身。这点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是的，她们的保镖费用虽然价格不菲，但我觉得物有所值。花钱买平安，很划算。对了，天鹏，你让李雪继续跟踪信仰，还有罗雨涵。” “知道。” 罗雨涵果然直奔澜庭花园别墅。 此刻，信仰正在家生闷气。 两个美少妇一左一右为她捶背。 好好的计划，被罗雨涵搞夭折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别墅有一个很大的院落。 院落有很高的栅栏。一般人翻不进去。 咚咚咚。 有人敲门。 保姆打开门，问罗雨涵：“请问，你找哪位？” 罗雨涵沉住气，柔声问：“请问这是信仰先生的家吗？我是她的同学。” “是的，是信先生的家。请问你尊姓大名？我和他通报一下。” 确认是信仰的老巢，罗雨涵原形毕露，直接闯了进去！ 通报？通报个毛线！老娘要抄家！ 保姆一看，罗雨涵像个疯女人一样硬闯进来，急了，大叫：“不可以的！信先生特意交代了，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许入内！” 罗雨涵大喊大叫：“我是他老娘！老娘进来，还要通报吗？” 信仰已经听到了罗雨涵的声音。 他很惊讶，她是怎么知道的？ 两个美少妇惊讶地问：“谁来了？” 信仰脱口而出：“一个疯女人！” 罗雨涵已经冲到信仰的身边。 信仰的讲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在最爱的男人面前，她就是一个疯女人！ “信仰！你太让我失望了！”罗雨涵突然挥舞九阴白骨爪，猛地抓向信仰的脸，“今天我才发现，在你面前，我连一条狗都不如！” 信仰猝不及防，脸被抓破了，顿时勃然大怒，毫不手软地对罗雨涵拳打脚踢。 罗雨涵一个弱女子，哪是身强力壮的信仰的对手？ 她很快就被踹倒在地。 信仰使劲地拽着她的头发在地上拖行。 “罗雨涵，你特么的敢来我家惹事！老子让你有去无回！” 信仰还要殴打，被两个美女拉开了。 “她是谁？”其中一个美少妇问。 “她是一个婊子，曾经玩过她几次，现在竟然让我对她负责任，这不是笑话吗？我会对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负责？”信仰冷笑道。 第397章 狼狈为奸2 罗雨涵心如死灰。 原来，在信仰眼里，她就是疯女人，人尽可夫的婊子！ 想想这些年对他的付出，真的太不值得！怎么就痴迷上这个大她很多的男人？ 她不贪恋钱财，信仰钱再多，能有沈海淼的钱多？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往下掉。 两个美少妇见罗雨涵可怜兮兮的模样，拉她起来。 “别管她！她爱坐就让她坐在这里！让她坐到死为止！”信仰余怒未消，一手摸脸。 脸被抓破，火辣辣地疼。 “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罗雨涵见两个美少妇人挺好的，期期艾艾地说。 啪。 罗雨涵挨了信仰一巴掌。 “信仰，能不能听她将话说完！”一个美少妇制止了信仰再打罗雨涵耳光。 “特么的再大发厥词，老子将狼狗放出来，咬死你！”信仰大发雷霆。 “你放狗咬死我吧！我也不想活了！我死了，都要在阴曹地府诅咒你！诅咒你这个恶魔！” 信仰还要打人，两个美少妇拼命将他拉开了。 “信仰，你不能剥夺她说话的权利！至于她说什么，我们可以选择性听。你不让她说话，我们反而觉得你隐瞒了什么。”美少妇说。 信仰气呼呼地坐在一边。 罗雨涵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的贞操给了他，全部身心给了他，他让我色诱其他人，让我干坏事，到头来，我却成了疯女人、婊子！唉，我傻啊！天下第一傻瓜！直到今天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罗雨涵，不打自招了吧？还说你不是人尽可夫的婊子？如果你不是婊子，又怎么会色诱其他男人？和多个男人睡觉？我利用你，是觉得你还有价值！现在，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坨屎！连屎都不如！屎还能滋养庄稼！” 信仰大吼一声：“说！是不是沈海淼告诉你这一切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扪心自问，沈海淼对我真的很好，可惜，到头来，我却在想着如何陷害他！”罗雨涵掩面而泣。 “自作自受！这就是忘恩负义者的下场！罗雨涵，我限定你三分钟内立即从这里滚蛋！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老子的藏獒几天没进食了！老子再也不想见到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出人意料的，罗雨涵并没有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而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大踏步走了。 信仰将两个美少妇一左一右搂在怀里，柔声说：“宝贝们，没有吓着你们吧？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还有我们的孩子，可以享受幸福的生活。 做生意难啊，不与客户处好关系，就拿不到订单和项目。 处好关系，要么送钱，要么送女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在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们，还有我们的孩子。我想多挣钱，然后移民澳洲。 在澳洲买一个家庭农场和葡萄酒庄园，我们在宽大的别墅里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我们再生一堆孩子。这就是我的梦想。” “希望你美梦成真吧！”美少妇哀怨地说，似乎已经看清了信仰的为人。 可是，就算看破，又能怎样？ 他花钱养着，还生了孩子。 信仰并不甘心失败。 他还有最后的机会，那就是沈天京。 他不仅握有沈天京嫖娼的把柄，还有他强侵犯未成年少女的把柄。 其实，也不算是强行侵犯，但那女孩的年龄，不能碰。 但沈天京偏偏就碰了。 这与嫖娼不同，嫖娼只是违法，但侵犯未足龄少女就是犯罪了。 信仰决定，按照第二套方案，将沈海淼除掉。 沈海淼一死，西洲集团老总一一职最可能落在沈天京身上。 因为沈天京握有沈海龙、沈海天的把柄，这两人不得不支持沈天京上位。 沈天京一上位，就成了信仰的傀儡。 信仰决定，拉沈天京一起下水，密谋雇佣杀手杀死沈海淼一事，将沈天京牢牢绑在他的战车上。 沈天京这个人，眼光短浅，谋略不足，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信仰给沈天京打了个电话，约定见面。 由于是商量绝密事项，信仰准备驾车开到一个空旷无人地点，在车上密谋。 他不知道，李雪早已在他的悍马越野车上偷偷安装了两个窃听器，还有定位功能，定位误差不超过五米。 信仰驾车，将沈天京接到车上，向郊外开去。 在郊外的一片偏僻荒滩上，信仰停车。 这里四周都没有人。 信仰余怒未消：“沈总，罗雨涵那娘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是哦，本来是借机搞臭沈海淼，却不料又被他反调包。沈海淼哪会容她？” “老子今天将罗雨涵一顿猛揍！她不是副总，又被沈海淼识破，被逐出沈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怎么没有利用价值？至少她还是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 “沈总，你是不是玩上瘾了？” “哈哈，是有点。信总不要，可以让给我呀！怎么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 “破鞋而已，有什么值得怜惜的？沈总，是不是还在回味那个小女孩呢？不过，我再次提醒你，她不到十四岁。” 沈天京脸色一变：“信总，怎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难不成你还想将我送进大牢？这对你没有半点好处！你每年从我们集团赚的钱，不少于一千万吧？我要是坐牢了，看你还能不能赚钱！”小说 “沈总，我们是同一战壕里的，怎么可能陷害你？我今天将你喊出来，就是商量如何让你尽快成为集团老总！” “能有什么办法？除非让他从地球上消失。” “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见略同啊！沈总，无毒不丈夫，如果不将他除掉，他至少再干二十年。而且，当他在集团掌握绝对权力后，说不定就找个理由将你免了！” “可是，杀人是死罪。如果被抓，可是杀头的！” “风险越大，机遇越大。这个简单的道理，难道不懂？再说了，只要精心准备，可以确保万无一失。沈总，你不会是想自己动手吧？” “当然不是。信总，愿听高见。” “我们雇佣杀手。比如，制造一起车祸，或者，铊中毒。对了，某家上市公司董事长不就是中毒死亡？是他的同事从国外购入一百多份慢性毒药，采取持续下毒的方式。我们同样可以借鉴啊！” 第398章 决战1 沈天京迟疑了一会，说：“下毒不行，太慢，而且很容易被查出。那个用慢性毒药毒死董事长的人，不是被抓了吗？我认为，还是聘请杀手，干净利落地将其结果掉，或者，制造一起车祸，将他撞死。” 信仰哈哈大笑：“沈总，沈海淼可是你的亲叔叔啊，看来你比我还狠毒。” “我对他没有感情，别说是他，就是我自己的父亲，如果阻碍我的前程，我也一样会下狠手。成大事者，必须心狠手辣。妇人之仁、优柔寡断，注定干不成大事。” “沈总所言极是！古代为了夺取皇位，弑父杀子、兄弟相残的事例有很多。比如，隋炀帝杨广就是杀了父亲隋文帝杨坚，才顺利上位。无毒不丈夫啊！” 正在监听的李雪，觉得沈天京就是一个魔鬼！为了实现个人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连亲叔叔都杀，甚至连亲生父亲都一样敢杀。 真是上天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信总，谈谈你的计划？”沈天京说。 “如果不采取下毒的方式，那就雇佣杀手。首先得掌握沈海淼的生活规律，然后找机会将其干掉。沈总，沈海淼是你的叔叔，他的生活规律，你应该最清楚吧？” 沈天京摇头：“我哪知道？我认为，不要在江州下手，他经常出差。再过一段时间不就是国庆节吗？据我了解，他在此期间要去海南，那里有西洲集团的重要子公司，而且，还要搞投资开发。” “哈哈哈，他又想借机参加海天盛筵吧。对，沈总建议得对，就在他出差期间，将他干掉。最好是在海上，夜晚最佳，抛尸海上，喂鲨鱼。” “沈海淼生性风流，那就派杀手在海上将他干掉。这样吧，费用我出，杀手你找。” “可以。反正我俩现在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出事，我们共享荣华富贵。出了事，我俩都跑不掉。” “信总，这就看你的了！费用高点，都不是事，反正将来都是由西洲集团买单。但杀手一定要聘请高素质的，既能顺利杀人，又能安全脱身。” 信仰伸出一只手：“沈总，你给五百万。不够的话，我来支付。” 沈天京爽快地说：“可以。不就五百万吗？等我干上老总，五千万都不是事。” “沈总，到时候你吃肉，我喝汤，总可以吧？” “信总，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们一起吃肉。到时候，我让你干我的副手。” 沈天京做着美梦，如果当上老总，沈海淼又死了，再将沈海龙、沈海天等人整下台，全部安插自己人，那他在西洲集团就说一不二。 西洲集团就算停止经营，光资产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那么多的钱，怎么花得完？ 每天晚上都可以找个女明星包夜，但身体吃不消啊！ “沈总，就这么定了。我来物色合适的杀手。这段时间，你对沈海淼可要恭敬点，不要露出马脚。” 两人的阴谋都被李雪监听到。 沈海淼在江州的私人别墅。 相比于老爷子的西洲别墅，这栋别墅面积要小，建筑面积只有三百多个平方，有院落，有草坪，但没有游泳池。 沈海淼在江州有多处住宅。这栋别墅只是其中之一。 罗雨涵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没有和沈海淼办理离婚手续，手机可以打得通，但并不接听。 罗雨涵走后，沈海淼就搬到这栋别墅入住。 李雪、李雨经过再三检查，确定别墅没有偷拍、窃听装置。 沈海淼、李恨水及姐妹花保镖围坐在一起。 李雪播放完监听录音后，沈海淼的脸都绿了。 想不到侄子沈天京竟然伙同信仰要杀他，为上位扫清障碍。 要不是儿子出主意聘请了一对神通广大的姐妹花保镖，国庆节将是他的末日。 “天鹏，国庆节期间，我还去不去海南呢？”沈海淼问。 “去！必须要去！”李恨水回答得斩钉截铁。 “可是，去了有危险啊！杀手严阵以待。” “不去就安全吗？如果改变计划不去，很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以沈天京的尿性，大概率会提前动手。我们摸清了他们的底牌，更要无所畏惧！我认为，决战时刻就要到了！” 姐妹花保镖也深表同意。 “天鹏，可不可以报警？让警察将他俩抓起来？”沈海淼又问。 “有此录音，最多可以认定他们为犯罪预备，甚至都不一定能认定。到时候，他们可以辩解为酒后胡言乱语。小说 就算是犯罪预备，也不能让他们受到严厉的法律制裁。 沈天京六亲不认、心狠手辣，信仰野心勃勃、阴险狡诈凶残，必须借机将他们除掉！” 沈海淼思忖了一会，说：“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我就按照原计划去南方。天鹏，你去吗？” 李恨水回答得铿锵有力：“必须去！因为这是一场决战！你死我活的决战！” 李恨水目光柔和地看着姐妹花保镖：“李雪、李雨，你们大显身手的机会到了。” 李雨淡然一笑道：“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和你说说我当特种兵期间，执行的一次最艰巨、最难忘的任务。 那是在东南亚某邻国。这个国家向来与我国友好。但今天，也成了诈骗分子的乐园。 漂亮国试图培植亲西方势力，我国针锋相对，努力守住亲华夏势力。 漂亮国秘密派遣特种部队潜入该国，妄图铲除亲华夏势力。 我奉命和战友们潜入该国执行特种作战任务。 战斗迫在眉睫。 这次任务，环境无比恶劣，敌人无比凶残，而且，敌众我寡，我们抓住战机，打了漂亮的一个狙击战，以一死一伤的代价，毙敌十二人。 这场战斗以我方的胜利而告终。敌人被迫撤出该国。” 李恨水瞠目结舌：“我在网上看过关于这场两国之间特种兵交锋的文章，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更没想到你是其中的一名战斗员。真的让我肃然起敬。佩服，佩服。” 沈海淼赞许地说：“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很不简单。我的运气太好了，能聘请到像你们这样优秀的保镖。南方之行我如果安然无恙，一定给你们加薪。” 李雨也不客气：“好呀，个人年薪从八十万，涨到一百万，如何？” 沈海淼爽快地说：“没问题。另外，再奖励你们每人五十万元的额外奖金。” 李雨开心得像个孩子：“沈总果真慷慨啊！你是我的第一个雇主，如果你有什么闪失，我以后报价年薪十万，估计都没人愿意聘请了。” 金秋十月。 沈海淼搭乘航班直飞南方。 李雪已经先行一步。 李恨水和李雨同机到达。 李恨水一点也不感到轻松，因为，一场决战就要开始了。 第399章 决战2 前段时间，李雪一直在秘密跟踪、监听信仰。 沈天京充其量是个莽夫，但信仰阴险狡诈。 信仰始终没去南方，想撇清与沈海淼遇害或失联的关联。 当然，沈海淼遇害或失联，只是存在于他的计划中。 信仰在网上聘请了三名杀手，并支付了二十万定金。 这是信仰在车上与沈天京通话时，被李雪监听到的。 之所以在网上找，就是避免与杀手见面，尽可能隐藏雇主的身份。 那三个杀手来自何方，相貌特征，李雪暂时不得而知。 但她相信，只要沈海淼的航班一落地，三名杀手就会开始盯梢。 至于杀手作案地址选择，究竟是在海上，还是只要合适时机就动手，也不得而知。 沈海淼面临的危险在加剧。 南方温度高，如果是在寒冷的北方，可以让沈海淼穿上防弹衣，虽然不一定派上用场，但总多了一份防护。 李雪也不清楚，杀手有没有枪支。 相比较冷兵器，如果有枪支，沈海淼面临的危险要大得多。 李雪希望能用她侦察兵的眼光，将杀手从人群中揪出来。 李恨水和李雨是沈海淼的近身保镖。小说 下了飞机，打车直奔预订的五星级酒店。 沈海淼租住的是豪华总统套房。 总统套房的大气豪华自不必言，宽大的落地窗视野开阔，可以俯瞰茫茫大海。 套房除了主卧室外，还有次卧室和工作人员用房。 李恨水住在次卧室。李雨住在工作人员用房。 李雪并不入住套房，也不与沈海淼一行在一起，她负责的是外围。 李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套房内有无隐形摄像头和窃听器。 作为训练有素的保镖、前特种女兵，干这种事，她可是专业的。 在确定没有偷拍窃听装置后，沈海淼在套房内的会客室与李恨水和李雨商讨下一步行程安排。 按照行程安排，明天去集团旗下子公司调研指导工作，后天去会见政府部门，商谈扩大投资事宜。 这两天行程是公开的。沈天京不可能不知道。 但沈海淼之前有意告诉沈天京，他要在南方待五天，说是放松放松。 沈天京想当然认为，沈海淼又要参加海天盛筵。 李恨水说：“到目前为止，杀手是谁，什么时候动手，不得而知。这无形中增加了风险。但我判断，在公共场合，杀手动手的可能性不大。 道理其实很简单。公共场合人多，而且，遍地都是摄像头，杀手就算得手，也很难跑得掉。 杀手之所以敢冒险杀人，就是为了不菲的酬金。但是，一旦被抓，就人财两空。这显然不符合杀手的意图。再傻的杀手，也不会这么做。” 李雨点头道：“我赞同李先生的判断。沈总尽量不去人少的地方。 不过，为了引蛇入洞，让杀手现出原形，有必要安排沈总去一次人少的地方。” 李恨水附和道：“我完全赞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杀手是谁，这哪行呢？李雨，你和你姐联系下，安排一次去人少的地方，将杀手引出来。” 李雨刚掏出手机，李雪就发来了消息，思路与李雨的完全一致。 李雨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啊。” 作为一名优秀的侦察兵，李雪有识人过目不忘的本领。 举个例子，就是在人群中看到某个人，只要留意他一眼，记下他的外貌特征，下次在其他地方，哪怕他换了衣服，也能一眼将他识别出来。 晚上，沈海淼没有出门，就待在总统套房。 第二天，按照行程安排，去了旗下子公司。 李雪就像一只盘旋在空中的鹰，正目光如炬地搜寻地上的猎物。 她发现了几个可疑的男人。 但她并不能确定，这几个男人中，有没有信仰雇佣的杀手？ 但她记下了他们的外貌特征。 第二天上午与政府部门官员会谈。 下午，沈海淼没什么安排，就决定去人少的地方，引蛇入洞。 地点选择非常重要。 如果是非常偏僻地方，不排除杀手铤而走险。 最好是去人流量不多的地方。 经过商量，沈海淼去公园散步。 李雪将自己打扮成一个漂亮的游客，带着墨镜，穿着时尚的衣服，看似漫无目的地散步，与沈海淼保持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事实上，她一直在搜寻可疑的身影。 前面，李恨水和李雨一左一右陪着沈海淼散步。 只要杀手没枪，李恨水和李雨相信，能够保证沈海淼的人身安全。 李雪敏锐地发现，杀手露出真面目了。 这是两个青年男子。 之所以认定他们是杀手，是因为李雪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们。 不可能是机缘巧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杀手。 但还有一名杀手没有露面。 也许，他们只是跟踪沈海淼，并没有打算动手。 李雪给李雨发信息，说已经确认两名杀手身份，沈总可以撤退。 晚上，在总统套房，再一次开碰头会。 这一次，李雪也来了。 她已经摸清了，杀手也住在这家五星级酒店。 但杀手在酒店作案的可能性很小。 因为酒店到处都是摄像头，作案后就算侥幸逃脱，也很快就会被抓获在案。 除非逃到国外。 但逃到国外哪有那么容易？ 就算五百万给三个杀手平分，每个人也就一百来万，逃亡显然不是他们的首选项。 事实上，信仰有没有谎报酬金金额，还是一个未知数。 依照信仰狡诈的个性，是不太可能付给杀手五百万的。 正在开会时，沈天京打来电话，沈海淼示意身边人不要说话。 “天京，有事吗？”沈海淼不动声色地问。 “二叔，省领导明天下午要来集团调研指导工作，你回来吗？” “天京，就说我在外出差，你全程安排接待吧。” “二叔，政府那边谈得怎样？” “很顺利，明天我去海边看看，想买套海景房。” “二叔，我就不打扰你了。” 沈天京挂掉电话。 省领导要来集团，可能是真，但沈天京正好打探沈海淼的行程安排。 沈海淼一锤定音：“明天，我们就乘坐游艇去海上！” 李恨水以“游艇美女豪华游艇派对”为关键词，在某音短视频平台上刷到很多短视频。 视频上尽是些泳装美女在游艇上蹦呀跳呀，没有不雅内容，海天盛筵是不可能出现在短视频平台上的。 网友有句神评论：老爸混得好，儿子在里面；老爸混得不好，女儿在里面；自己混得不好，媳妇儿可能在里面。 第400章 决战3 李雪沉思片刻，说：“到目前为止，只发现两名杀手。我监控了他们入住的房间，没看到第三个人进出。是只有两名杀手，还是有一名杀手没被我们掌握？” 李雨问：“姐，信仰最近有没有和沈天京密谈此事？” 李雪说：“我在信仰的车上安装了窃听器，他只有在车里说话，我才能监控到。昨天，信仰和沈天京说了，有三个杀手。当然，他说的话，水分很大，不可全信。” 李雨蹙眉道：“有没有可能，第三个杀手是他们中的头头，或者，负责致命一击？” 李恨水附和道：“我赞同李雨的观点。第三个杀手不露面，我们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这无形中增加了风险。杀人很难，杀人也很容易。小时候看电视剧《海灯法师》，一个杀手袖里藏刀，走在大街上，向迎面走来、毫无防备的目标对象的胸口就是一阵猛刺，然后拔腿就跑。” 李雨点头道：“我们要寸步不离守在沈总左右，不让任何可疑的人近身，特别是在海上，或者在人少的场合。感觉杀手就要动手了！” 李恨水突发奇想：“第三个杀手会不会是个女人？女杀手就像女保镖，不太容易被人注意，也很容易让人麻痹大意。” “女人？”姐妹花保镖异口同声道。 李恨水微微一笑：“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事实根据。” 李雪说：“还真的有这种可能。但我这几天没有发现可疑的女人，当然，这女人也许还没有露面。负责盯梢的是那两个男人。” 李雨也表示赞同：“的确如李先生所说，女杀手和女保镖一样，具有性别上的优势。不管怎样，这次海上之行，都要高度警惕。留给杀手的时间显然不多了！” 出海玩耍，有三种方式。 一种是海天盛筵，那是有钱人的游戏。一般人玩不起，也不知道怎么参加，因为要通过特殊渠道才可以。 沈海淼并不打算参加海天盛筵，根本就没有心情寻欢作乐。 第二种方式，是相对正规的出海，码头上就有很多游艇。游艇上也有泳装美女，但那只是诱惑男人的。 其实，并不能在艇上做那种事。就是和泳装美女一起跳跳舞、唱唱歌、喝喝茶，最多也就是搂搂抱抱。 当然，可以要到这些泳装美女的联系方式，海上不行，不代表上岸不行。 第三种方式，就是一些有背景的游艇老板，私下里组织出海玩耍。只要舍得花钱，那些美女是可以陪你做任何事的。 这是乘员在十二人以下的游艇。一般是包下整艘游艇。可以连同美女一同包下，适合朋友聚会狂欢。 沈海淼选择的是第二种方式。 因为第三种方式，杀手不一定能够上艇。既要保证自身安全，又要引蛇出洞。 沈海淼走出酒店大门时，两个杀手悄悄地跟在后面，这一幕早已被李雪捕捉到了眼里。 其实，沈海淼完全可以不去海上，就算去海上，也可以从酒店地下通道悄悄出去。 但是，躲过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杀手不会因为他这次逃脱就放弃对他的追杀。 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已经识破了三个杀手中的两个，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们现出原形，再将幕后主使揪出来，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从这里到海边的港口，并不远。 沈海淼在李恨水和李雨的陪伴下上了车。 李雪则悄悄跟在两个杀手的后面。 沈海淼一行上了一艘进口的豪华游艇，服务费不菲。 两个杀手也上了游艇。 陆续有人上了游艇。 游艇启航出海了。 游艇上约莫有二十人。大多数是游客，以男游客居多。三四个泳装美女在艇上蹦蹦跳跳。 这几个泳装美女身材完美，体态婀娜。 怪不得大街上美女越来越少了，原来都来到海上。 第三个杀手在不在艇上？ 这是李恨水心中的疑惑。 沈海淼坐在游艇船舱上，一边品茶，一边观看泳装美女跳舞。 李恨水、李雨陪在他的左右。 李雪戴着墨镜，打扮洋气，单独出行。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让杀手误认为沈海淼一行只有三个人，也便于李雪在一旁默默注视杀手的一举一动。 李恨水的目光有意无意盯着坐在另一侧的两个杀手。 那两个杀手也时不时望着沈海淼。 游艇离海岸线越来越远。 前面，是一座海岛。 海岛也是景点。 一个穿紧身牛仔短裙的美女走到李恨水身边。 美女五官很好看，身材很诱人，但脸上脂粉很重，看不出实际年龄，估计二三十岁的模样。 “先生，有烟吗？”美女盈盈一笑。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李恨水彬彬有礼地说。 “这年头，不抽烟的男人不多哦。你看，我一个女人都染上烟瘾。可惜，忘了带烟。艇上又买不到。” “吸烟有害健康哦。”李恨水淡然一笑。 “是啊。一个人失恋的时候，借酒消愁，抽烟也能消愁。” “你失恋了？” “没看到我一个人出来的？” “一个人出来，并不必然失恋啊！” “也是。先生，可以去艇上吹吹风吗？海风吹得很清爽。”小说 “太累了，只想坐下来休息一会。”李恨水婉言谢绝了。 他虽然和这个女人谈笑自若，但心里高度警惕。 孤身一人出来的女人，更可疑。 一切按照最坏的打算，先假设她是杀手。 当然，艇上可能只有两个男杀手。 女人身上并没有凶器。 一个没有凶器的女人，哪怕真是杀手，也是不足为惧。 因为他相信，如果都是赤手空拳的话，他和姐妹花保镖联手，可以对付任何人。 尽管如此，李恨水还是谨记自己的使命：全力保护生父沈海淼，任何时候都不能麻痹大意，艇上的每个人都要严加提防。 游艇在海岛码头停下。 按照计划，游客们登岛游玩。 岛上植被茂密，瓜果飘香，气候宜人，风景优美，这里有和煦的阳光、蔚蓝的天空、湛蓝的海水、柔软的沙滩、清新的空气，可以体验海底、水上、空中、陆地四栖游玩。 有潜水、水上项目、沙滩项目、环岛游、直升飞机环岛、喂猕猴等多个游玩项目。 岛上游客众多，杀手会不会选择在岛上动手？ 那两个杀手，结伴而行。其中一个杀手背着双肩包。 上艇没有安检，双肩包里背着什么？不得而知。 李恨水和李雨始终不离沈海淼左右。 李雪给李恨水发来短信：在艇上和你搭讪的美女就是第三个杀手，因为她注意到了美女和另两个杀手之间的眼神交流。 两个杀手就在他们的身后。 那个女杀手紧随两个杀手的身后。 李雪又在女杀手的身后。 李恨水忽然一把搂住李雨。 李雨一愣，俏脸一红。 她是保镖，保镖的任务是保证雇主安全，可没有说雇主可以搂抱她。 李恨水朝李雨挤了挤眼，李雨顿时明白了，这是有话要说。 李雨是退伍的特种兵，是综合素质很高的女保镖，但同时，她是一个女孩，而且是一个长相俊俏的女孩。 李恨水一手搂着李雨的腰肢，凑近她的耳畔，轻声说：“李雪说，和我说话的那个美女就是第三个杀手。” 第401章 突发情况 李雨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到目前为止，三个杀手全部被识破。 识破和不识破，差别太大。 现在，三个杀手的一举一动都在李雪的监视之下。 李雪和李雨是双胞胎，容貌相似，为了掩盖面部特征，特意戴了人皮面具，这种易容面具具有真人的皮肤纹理和肤色，且很薄，弹性好。 为了不被人识破戴的是人皮面具，她特意戴上墨镜。 李恨水干脆拉着李雨的手。 李雨也没有挣脱。 李恨水了解到，这对姐妹花目前都是单身，至于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毕竟是个人隐私，他也不便多问。 那个美女为什么要当杀手？她会功夫吗？她是不是三个杀手的头头？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是不是在选择合适时机？ 李恨水心中思忖：要不要去人少的地方，为杀手创造机会？ 李恨水对沈海淼说：“我们歇息一会吧。” 沈海淼停下脚步，站在环岛路边。 李雨虽然神情轻松，却是高度警惕，随时防备杀手突然袭击。 当然，环岛路上游人如织，杀手不太可能动手。 沈海淼等三人停下，后面的两个杀手装作打电话，也停下了，保持一段距离。 美女杀手走到李恨水身边，停下脚步，笑靥如花：“先生，你是第一次来这座海岛吗？” “是的。你也是？”李恨水注意到，美女杀手的身上多了一个坤包。 李雨高度警惕。 李恨水其实也高度警惕，但美女杀手主动搭讪，他如果不理不睬，显然不近人情，也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我也是哦。刚才网上搜了搜，说这座海岛游玩项目挺多的。你们仨是一道的？”美女杀手目光瞄向沈海淼和李雨。 李恨水点点头：“是的，他是我的父亲。她是我的女朋友。” 美女杀手冲着李雨嫣然一笑，然后对李恨水说：“先生，你好幸福，女朋友很漂亮。” 李雨一脸的娇羞。 “先生，你们准备玩什么项目呢？”美女杀手问。 “先看看风景。你呢？” “一个人很无聊。我可以加入到你们的队伍吗？” 李恨水故意装作很为难的神色，指了指李雨：“你得问问她。” 美女杀手还真的凑到李雨面前，笑着问：“美女，我可以加入到你们的队伍吗？” 李雨竟然出人意料地答应了。 李雨为什么要答应？李恨水一时没想明白。 但是，他知道，李雨一定有她的道理。 美女杀手高兴地说：“谢谢你。” 李雨问美女杀手：“我叫李雨，怎么称呼你呢？” 美女杀手说：“我叫王娟，我今年二十八，应该比你大吧？” 李雨说：“我二十五。那我该叫你王姐。” 李雨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和年龄，她也隐瞒不了。 杀手肯定知道她是沈海淼的秘书，不过，杀手不会知道，她还是私人高级保镖。 至于美女杀手的姓名和年龄，可能是假的。 不过，这并不重要。 姓名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王姐，怎么一个人出来？是不是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失恋了，出来散散心。” “王姐，你这款坤包样式很好看，是我心仪已久的款式，怎么说也要上万吧？”李雨目光落在王娟的坤包上。 “没多少钱，高仿的。”王娟神情不自然。 “王姐，可以看看你的包吗？”李雨问。 “就是一款高仿的包。”王娟不太愿意。 “王姐，我有次在网上看到这款包，可是，没有货了，失落很久。我很想拥有，哪怕是高仿也行。就给我看看呗，满足我小小的愿望吧。” “好吧，其实没啥好看的，高仿包而已。” 李雨接过包，看了看外面，然后突然拉开拉链，拉开的同时，说：“我想看看包里面布局样式。” 王娟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坤包里赫然出现一把锋利的短柄匕首。 “王姐，包里还有匕首呀？”李雪趁机将匕首拿在手里。 “这，这就当是水果刀使用。”王娟支支吾吾地说。 “王姐，匕首当水果刀，我还第一次听说。匕首可是凶器，女孩子慎玩哦。” 李恨水为李雨暗暗叫好。 怪不得李雨同意王娟的结伴同行请求，原来，是想借机看看王娟包里有什么。 这再次验证了李雪的判断：王娟是女杀手。 王娟忽然改了口，轻叹一口气：“我也不想瞒你了，这次失恋对我打击太大，我也失去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就想在最后一次旅行后，割腕自杀。所以买了一把匕首。为什么选择来海边？因为我和男朋友是在海边邂逅认识的。” 王娟话音刚落，李雨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匕首扔进环岛路附近的大海里。 “你，你——”王娟来不及抢夺。 “王姐，虽然我们素昧平生，但相识也是一种缘分，既然你和我坦陈心迹，将我当做知心朋友，那我就绝不会让你自杀！勇敢活下去！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李雨说得大义凛然。 王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恨水不得不佩服李雨的反应敏捷和聪明智慧。 不愧是特种兵出身。 李雨还假装亲热，将王娟搂在怀里，柔声劝慰道：“王姐，为一个不再爱你的男人去死，值得吗？好好活下去，为爱你的人勇敢活下去！你如果死了，你的父母亲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我的父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王娟黯然神伤。 王娟说到现在，恐怕只有这句话可以确定是真的，一个再邪恶的人，也不会诅咒自己的父母亲死。 “对不起，王姐，我不该揭开你的伤疤。我俩虽然萍水相逢，但发现我们还很投缘。不要走极端，活下去比什么都好。” 这时候，沈海淼得到一条重要消息。 江州那边发生重大变故。 罗雨涵雇佣两名杀手，将信仰砍成重伤，挑断脚筋、手筋，生殖器被剁成肉酱，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 但案件很快告破。 两名杀手被抓。 罗雨涵随后被抓。 趁着李雨和王娟交谈之际，沈海淼将李恨水叫到一边，告诉他这一切。 李恨水再次确认，消息完全属实。 信仰就算侥幸不死，已是废人。 一个废人，基本失去兴风作浪的能力。 这个重大变故，对沈海淼是个重大利好。 因为信仰是谋害他的主谋。 第402章 杀手之王 信仰已死，罗雨涵潜逃国外。 李雪和李雨都相继知晓。 但杀手并不知道。 他们最多也就是收到定金而已。 信仰一死，没人再支付杀手剩余款项了。 杀手杀人是为了钱，现在雇主死了，是不可能再卖命的。 突发事件，情况发生重大变化。 是时候和杀手摊牌了！ 为了避免引起轰动效应，李雨等人来到一片没人的空地。 就在王娟不怀好意地还在和李雨套近乎时，李雨揭开了她的画皮：“我说王姐，找份稳定的工作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当杀手？杀手虽然可以一夜暴富，但脑袋掖在裤腰带上，一旦被抓，那可是要吃枪子的！” 王娟大惊，没想到自己的底裤被人扒掉了！ “我连鸡都不敢杀，你说我是杀手？不会是在说梦话吧？”王娟还在狡辩。 “不要再装了！你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我的监控之下！”李雨指了指两个假装交谈的男杀手，“那两个是你们的同伙，对不对？” 杀人可是重罪，哪怕是犯罪预备，也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王娟拒不承认：“我不认识他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雨冷笑道：“你们的雇主已经被情人雇佣杀手杀害了，现在正在阴曹地府呢！就算你能伤着沈总，你也拿不到酬金！我不是在撒谎，你现在就可以联系他，看我究竟有没有撒谎？” 王娟沉默不语。 李雨趁热打铁：“就算你的雇主没死，你们仨也是没有任何机会下手的！你觉得你能过我这一关？要不，我们比试比试？” 李雪朝附近不远处的两个男杀手招手示意，让他们过来。 两个男杀手一脸懵逼。 李雪也走了过来。 李雨说：“姐，撕掉你的人皮面具，游戏结束了！” 李雪摘下墨镜，撕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和李雨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你们是双胞胎？”王娟惊讶不已。 “是的。我姐一直在暗处，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本来，我们想陪你们继续玩玩，直至，展开生死决战。 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我知道，你们杀人是为了钱，但是，你们的雇主死了。 没有钱，我才不相信你们会杀人。 本来，我可以报警，将你们抓起来，但刚才听了你的身世，从小父母双亡，就动了恻隐之心。 好自为之吧。” 三个杀手对李雨的话半信半疑。 李恨水冷笑道：“你们在错误的时间，选择了错误的对手，注定要失败！ 本来，要将你们送进监狱，但既然李雨动了恻隐之心，那就给你们一条生路吧。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法网恢恢，回头是岸。 不过，你们必须将包里的凶器立即交出来！” 这个男杀手面面相觑。 “既然你们执迷不悟，那我就报警了！”李恨水掏出手机。 一个男杀手冲了上来，试图抢夺手机。 李恨水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动作，将他摔倒。 “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当杀手！简直是玷污了杀手这个职业！”李恨水耻笑。 另一个男杀手冲了上来，李雨出手。 沈海淼没看到她出招，男杀手就被打趴在地。 不是男杀手实力太弱，而是李雨实力太强。 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前特种兵，李雨的身手甚至在李恨水之上。 王娟看出了李恨水和李雨的实力，不管雇主有没有死，反正是没有希望杀死沈海淼，摆出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哀求李雨：“李雨妹子，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李雨说：“你得向沈总求情才对。” 沈海淼大度地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我本无冤无仇，现在，你的雇主死了，没人会继续支付你们酬金，我相信你也不会再对我下手。李雨，放过他们吧。” 李雨走到王娟面前，和她抱了抱：“王姐，我知道你的名字很可能是假的，失恋后要自杀的故事也很可能是假的，但我依然相信，你骨子里并不是坏人。 不要再当杀手了！那是在刀尖上舞蹈！不要落得人财两空！我们走啦！多保重！” 王娟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李雨，谢谢你的宽宏大量！ 我确实是失恋了，他在国外，背叛了我！但我从没想过要自杀。 我本来在国内当散打教练，但为了男朋友，就去了国外，加入了一个地下杀手组织。 这个地下杀手组织的大本营在东南亚某国，以前我们都是在国外接单。 暗杀沈总是我接的第一笔国内业务。本来不想杀害同胞，但报酬太丰盛。三百万。看在钱的份上，我没有拒绝。” 李雨问：“总共三百万？” 王娟点头道：“是的。已经预付了二十万定金。我是暗杀小组组长，那两个男杀手归我领导。他们是新手，加入我们组织时间不长。” 信仰果然谎报酬金金额。 沈天京给了五百万，他雁过拔毛，从中赚取了两百万。 李雨说：“杀手是高风险职业，虽然说，高风险才有高回报，但挣了钱，命没了，就太不值得！好自为之吧！” 王娟抱了抱李雨，情真意切地说说：“李雨，也许我会继续当杀手，但我不会再回国内伤害同胞。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再次见面！那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雨相信王娟的话是真诚的。没有人天生就是坏人。 王娟带着两个男杀手走了。 沈海淼望着王娟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给别人一条退路，也是给自己一条出路。我和她无冤无仇。信仰死了，酬金不可能兑现，她不会再来了。” 李雨喃喃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再次见到她。” 李雨预言成真。 未来的某一天，在国外，李恨水、李雨真的再次见到了王娟。 那时的王娟，已是威震八方的杀手之王。 当然，这是后话了。 沈海淼将李恨水、姐妹花保镖叫到身边，嘱咐道：“这几天，我这部手机关机，启用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手机号码。 沈天京大概率要打电话探听情况，到时候，你们就说我遇害。我想看看，在以为我遇害后，沈天京在集团如何兴风作浪！ 但是，我在想啊，到时候，这事动静会闹得有点大，不但沈天京知道，沈家其他人也都知道，合作商也知道，我怕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李雪李雨说我遇害，天鹏呢，就说模棱两可的话，最好将手机关掉。到时候，我们就有回旋余地。当然，我不会怪罪李雪李雨的。 我们后天就回去！将负面影响将到最低！” 李恨水说：“我和沈天京闹翻了，他不会打电话给我。就算打给我，我也懒得理他。” 不久后，沈天京还真的给李雨打来电话：“李雨，你在沈总身边吗？怎么联系不上他？” 李雨装作很惊慌的模样：“沈总遭遇不明身份歹徒袭击，不幸遇难。” 沈天京故作惊讶：“啊！沈总遇难了？” 李雨说：“是的，我和天鹏正在处理后事。” 沈天京厚着脸皮给李恨水打电话。 李恨水想了想，还是接听了。 “天鹏，李雨说你爸遭遇杀手追杀，去世了？” 李恨水冷哼道：“我就在李雨身边，她说了杀手追杀吗？她是说遭遇不明身份歹徒袭击！” “天鹏，反正就那么回事。你要节哀顺变啊。” “你不是等着上位吗？” “国不可一日无主，君不可一日无帅。西洲集团也不能一日无一锤定音的掌门人。为了沈家，为了西洲集团，我必须挑起大梁，夙兴夜寐,宵衣旰食，也在所不辞！” 李恨水悍然挂掉电话，将手机关机，启用另一部手机。 “狼子野心，迫不及待！”沈海淼愤愤地说，“要不是看在海洋的份上，真想将他送进大牢！” 李恨水惊讶地问：“怎么？沈天京吃里扒外，作恶多端，就这么放了他？” 沈海淼长叹一口气：“天鹏，我要是将天京送进大牢，沈家人会说我六亲不认，估计要和我决裂了！再说了，信仰一死，缺少关键当事人，给天京定罪，缺少关键证据。” “好吧，这是你们沈家的事，与我无关，算我多嘴了。”李恨水冷冷地说。 “天鹏，你也是沈家一员啊。” 李恨水不说话。 沈海淼顿了顿，忽然说：“天鹏，有没有兴趣，参加天海盛会？” 天海盛会？ 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女明星都有很多。 沈海淼生性风流，以前也参加过天海盛会。 今天，竟然拉拢儿子参加。 这是另一种讨好方式吗？ 第403章 急着上位 父子俩一同参加天海盛会。 这也太奇葩了吧。 沈海淼看出了李恨水的疑虑，笑着解释道：“天鹏，可能你对天海盛会有以偏概全的认识。天海盛会不仅是高端生活方式展会，还举办各种尊享晚宴及娱乐社交活动。至于人们口口相传的疯狂派对，毕竟是少数人。展会很多人可以参加，但这种私密的疯狂派对，就是少数人的游戏了。” 李恨水说：“那我们就去参观高端生活方式展会。看看你们有钱人是怎么挥金如土的？”小说 沈海淼讪讪笑道：“天鹏，你是我的儿子。我的财产，最终都是留给你们子女的，又不能带进棺材里。唉，你对我成见还是很深呀。” 正值国庆，天海盛会高端生活方式展会隆重举行。 参加展会的非富即贵。 游艇、私人飞机、豪宅，不是有钱人，也就做做白日梦而已。 富丽豪华的展厅，美女模特一个接一个，乱花渐欲迷人眼。 沈海淼说：“天鹏，天海盛会私人派对将在一艘45米加长的豪华游艇上举办，游艇价值25个亿。如果你想参加，我为你买单。” 李恨水摆摆手：“不感兴趣。那只是富二代、明星、名媛们的游戏罢了。” 对于天海盛会疯狂派对，李恨水早就有所耳闻。 不少当事人也曝光五花八门的玩法，有108式，比如俄罗斯轮盘、鳝始鳝终、深水炸弹、打赌等游戏。 参加盛会的嫩模、女星、外围女虽然漂亮，但她们只是为了钱，充其量只是高端绿茶婊而已。 沈海淼估计是想参加，但当着儿子的面，有些难为情。 “要不，你去参加吧。”李恨水说。 生父沈海淼一贯风流，又多金，玩的自然更高端。 “不了，天京以为我死了，就像储君等着上位呢。再不回去，一旦传开，对西洲集团负面影响更大。再说了，天京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四个人飞回江州。 沈海淼了解到，沈天京正在主持董事会，研究确定谁临时主持西洲集团，谁接任老总职务，以及其他重大事项。 罗雨涵潜逃国外，沈海淼“遇难”，现在集团高层只有沈天京、沈海龙、沈海天和夏婉妍。 沈天京资格最嫩，血脉却最正宗。 道理很简单。沈天京是集团创始人沈西洲的嫡孙。 沈海龙、沈海天是沈西洲的侄子，夏婉妍是外甥女。 沈海龙、沈海天的小辫子被沈天京抓住了，自然唯沈天京马首是瞻。 再说了，他俩没有强烈愿望问鼎老总一职，不是不想，而是没有能力，再说了，不仅沈天京，沈西洲这一门其他人，也不会让集团老总大权旁落。 沈海龙发话了：“我支持天京主持集团事务，天京是海归，年轻有为，领导集团顺理成章，也是众望所归。” 沈海天接过话茬：“我完全赞同海龙的观点。天京是少帅，海淼遇难，天京当然上位。除了天京，我实在想不出还有比他更优秀的接班人选。” 夏婉妍当场反驳：“海淼遇难？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说？” 沈天京忙不迭地说：“沈总处于失联状态，手机打不通，他的秘书亲口对我说的，被不明身份歹徒袭击遇难。而且，沈天鹏向我证实了这一点。” 沈海龙说：“天京说得对，海淼不出事，他的秘书会造谣？就算秘书造谣，他的儿子会造谣？” 沈海天说：“按照惯例吧，我们少数服从多数，投票表决。这是最公平公正的方法。” 投票结果，三票赞成，一票弃权，沈天京临时主持集团工作。集团老总按照公司章程办理。 接下来，是几个重要议题。涉及集团三重一大事项。 增加一名副总，先提名，后履行手续。 沈天京首先发话：“副总人选，必须是沈家的血脉，这是前提。我提名沈天龙。理由如下：第一，天龙是沈家的人。第二，天龙是我二叔的长子，二叔不在了，集团总得有二叔的后人。第三，天龙的人品、能力有目共睹。” 夏婉妍提出异议：“天龙如果不生病，不说担任副总，就是担任老总，也是当之无愧。他本来就是海淼的接班人。但是，他罹患白血病，而且很严重。身体不健康，你让他如何履职？” 沈天京大言不惭地说：“可以让他妈妈林雨欣代他负责集团事务。” 沈天京收买了沈海淼的前妻林雨欣。 如果沈天龙当上副总，也就是挂名而已，这一票，其实还是沈天京的。 无利不起早，要不然，沈天京怎么会提拔病重的沈天龙？ 接下来，依然是各人发表意见。 沈天京掌握话语权，故伎重演：“老规矩，投票表决。” 投票结果，还是三票赞成，一票弃权。 沈天京以胜利者自居，挑衅似的对夏婉妍说：“还有人反对吗？”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沈海淼大踏步走了进来，他神色凝重，声如洪钟：“我反对！” 所有人惊愕不已。 不是说沈海淼死了吗？ 这是他的鬼魂，还是真人？ 沈天京呆了，傻傻地问：“你不是遇难了吗？” 沈海淼冷笑：“我还没有死，就这么迫不及待要上位？就算我真的死了，也得将我的后事办过后，再上位吧？” 沈天京辩解道：“这么大的集团，总得有掌门人吧？我没想过要上位，我们这是研究临时主持集团的负责人？大伙儿，是吧？” 没有人吭声。 沈天京坐在平日里沈海淼坐的位子上。 沈海淼不客气地说：“天京，你可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沈天京灰溜溜地离开位子，心中痛恨不已：沈海淼，信仰办不成的事，我要办成，那就是，除掉你！等着去阴曹地府见信仰吧！ 沈海淼坐在主位上，正色道：“各位可能听说了我在南方遇难的传闻。事情是这样的，我的确遭到杀手追杀，但被天鹏成功化解。有惊无险，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我的秘书可能是高度紧张，表达不够精准，也有可能，是有人听错了。” 夏婉妍说：“我听说了传闻，但并不相信这是真的。平安就好。杀手被抓了吗？” 沈海淼故意吓唬沈天京：“三个杀手都被抓了，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据我了解，杀手是信仰伙同集团某位高层成员雇佣的。这位高层成员给信仰提供了五百万的酬金。警方将会调取转账记录。信仰机关算尽太聪明，却被罗雨涵雇佣杀手杀了！” 沈海龙惊讶地问：“集团高层成员参与对你的谋杀？谁呢？” 沈海淼说：“在案件没有最终侦破前，我就不说了。一切以警方说法为准。” 沈天京心里急啊，难道信仰那个死鬼，和杀手说五百万是他出的？ 虽然杀手不是他雇佣的，但五百万的确是他出的。 一旦警方调查，他是不是成了雇凶杀人的帮凶？ 好在，沈海淼毫发无损。 而且，信仰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也是无法作证的。 如果警方讯问，他就一个劲抵赖，拒不承认，至于转账五百万，就说是借款。 沈天京想到此，胆量陡然大了很多，老脸皮厚地问：“二叔，谁这么胆大，竟然参与对你的谋杀？” 第404章 个别谈话 沈天京的厚颜无耻，让沈海淼既震惊又愤怒。 沈天京这种人，在电视剧上，绝对活不到第三集。 沈海淼没有接沈天京的话，而是说：“西洲集团将执行最严格的财务制度，包括预算决算制度、财务收支制度、开支标准制度、资金管理制度，还有财务监督制度。 任何人，包括我在内，都要严格执行各项章程、制度，不得以权谋私，不得中饱私囊。 集团财务部将在第三方审计机构的配合下，对集团去年以来的账务、合同进行严格审查，对于严重违规者，将根据集团有关规定，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 没有一个人反对。 集团有一整套财务制度，沈海淼是老总，自然有权组织财务审计。 如果提出异议，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沈海淼说：“今天的会议不讨论任何重大事项，按照章程，除非我请假并授权副总，否则一切决议都是非法无效的。 天龙重病在身，不可能正常履职。集团章程明文规定，集团高层必须具备履行职务所需要的身体条件，天龙显然并不具备。 天龙虽然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我不能打破章程规定，不能以权谋私。因此，他无权提名为副总。 接下来，我将私下里找集团领导班子成员逐个谈话。散会！” 沈天京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沈海淼组织财务审计，主要是针对他。 他心中越发憎恶沈海淼！ 沈海淼一日不除，他在集团一日没有好日子。 说不定哪一天，沈海淼就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将他的副总免了。 但是，沈天京也知道，杀掉沈海淼，虽然会有高回报，却也是高风险。 弄得不好，会吃枪子的！ 他的身边又缺少像信仰那样有智慧的搭档。 可惜了信仰，聪明一世，到头来，却死于情人的屠刀之下。 沈海淼办公室。 他要逐个找集团高层成员谈话，包括沈天京。 集团高层成员都是沈家的人，不是说免就能免，因此，拉拢、敲打必不可少。 李雨负责叫人，李恨水则坐在笔记本电脑前，随时播放视频。 今天逐个谈话，其实也算是逐个摊牌。 首先被叫来的是沈海龙。 沈海龙假心假意地说：“海淼，听说你在南方遇袭的传闻后，我非常震惊、非常着急，可是，打电话给你，手机又处于关机状态。还好有惊无险。” “海龙，谢谢你的关心。”沈海淼直奔主题，“本来，集团庆典后，就找你谈话，但事务太繁忙，所以直到今天。 找你来，不是兴师问罪，而是推心置腹和你谈一谈。 集团庆典播放视频时出现重大失误，出现罗雨涵和另一个男人野战的视频。” 沈海淼也不点破，盯着沈海龙。 沈海龙如坐针毡。 视频上的男人虽然打着马赛克，但只要是熟人，都能认出，就是他！ 沈海淼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一味地狡辩，不如坦白交代：“海淼，那男人的确是我。不能怪罗雨涵太风骚，怪我经不住美色诱惑！对不起，我给你戴绿帽子了。” 沈海淼摆摆手：“我和罗雨涵，已经恩断义绝，没有任何关系。” 沈海龙说：“这种女人不能惹啊！就是心机婊！ 警方在调查信仰被害案时，发现她在杀手没有动手之前，就逃到国外。” 沈海淼冷笑：“也许有一天，你出国后，会再次见到她。那样一来，你们就可以重温旧情了。” 沈海龙讪讪笑道：“怎么可能？这个毒蝎心肠的女人，我要是惹怒了她，下场会和信仰一样！ 说她人尽可夫，一点也不冤枉她！ 擦过嘴巴的纸，可以擦屁股。但擦过屁股的纸，能擦嘴巴吗？” 沈海淼又拿财务制度敲打沈海龙：“海龙，财务报销这块，你经手的几张大额发票，有虚报嫌疑，当然，目前来说只是嫌疑。 还有，我收到几封举报信，说你吃拿卡要。财务这块，你自查自纠。如果不是太严重，且自查彻底，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沈海龙当即说：“我承认，在财务等方面，肯定有不规范的地方。我会认真自查，并立行立改。” 沈海淼满意地点点头。 接下来，是沈海天。 在西洲集团，沈海天私下里有个外号，叫辣手摧花老沈。 别看他年龄大，但身材健壮，对于漂亮女下属，先是诱惑，诱惑不成，就霸王硬上弓。 而且，他还在办公室安装隐形摄像头，拍下视频，借此要挟。 和沈海龙不同，沈海天一贯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对沈海淼是阴奉阳违，有时候，在集团高层会议上，提出公开反对意见。 沈海淼决定借此机会，打掉沈海天的嚣张跋扈。 “海天，这次找你来，是给你看一个视频的。”沈海淼开门见山。小说 李恨水打开视频。 沈海天强暴漂亮女下属的丑陋一幕近在眼前。 沈海天惊讶不已。 沈海淼怎么也有这个视频？ “海天，这是犯罪，懂不懂？那女孩没有报警，一旦报警，你是要坐牢的！对你、你的家庭及西洲集团的损害都是巨大的！”沈海淼声色俱厉地说。 沈海天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海淼，这事我错了，下不为例。”沈海天嘴上认错，其实，毫无悔意。 李恨水心想，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沈海淼本来也无意检举揭发沈海天。 沈海天毕竟是集团副总，一旦出事，会对集团声誉有难以挽回的负面影响。 “好啦，就这样吧。”沈海淼叫沈海天来，目的就是敲打。 夏婉妍来了。 集团高层成员中，只有夏婉妍在很多重要事项上支持沈海淼。 但是，当初在提名罗雨涵为副总时，夏婉妍投了反对票。 现在看来，夏婉妍有先见之明。 “海淼，你说的集团高层参与对你的谋杀，是不是天京？”夏婉妍直截了当地问。 沈海淼微微一笑：“为什么猜测是天京？” “他野心勃勃，迫不及待想上位。且不说他能不能上位，就说他的能力，能担负起领导西洲集团的重任？ 西洲集团是民营企业，民营企业主要靠自己，领导者，特别是主要领导者的综合素质和能力对于企业的发展壮大至关重要。 不像某些垄断性国企，比如，烟草公司、电力公司，只要不孬不傻，都能干老总。 你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当烟草公司老总，公司照样盈利。” 第405章 跟班学习 沈海淼哈哈大笑起来。 夏婉妍话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但也反映了一个基本事实：民企老板更难干，也需要更能干的人才能干好。 “婉妍，你是财务总监，财务审计这块，你要制定一个工作方案，聘请独立的第三方审计机构参与，比如知名的会计师事务所，在集团内部审计监督机构的配合下，对集团这两年的财务进行全面审计，出具客观公正的审计报告。 最迟要在两个月内对集团财务进行一次全面、彻底的审计。” “行，这事我和财务部长徐欢欢商量下，让她草拟一份工作方案。海淼，集团财务管理的确混乱，这固然与集团皇亲国戚太多有关，但与我的管理缺位也有很大关系。我向你表示歉意。正好趁财务全面审计的契机，彻底改变种种乱象。” “婉妍，这事不能怪你。集团部分领导层成员，别说是你，就是我，也管不住。他们各管一块，分管业务成了自留地，集团财务成了块大肥肉，想吃就咬一口。这哪行呢？” 夏婉妍是支持沈海淼的最坚定力量，又分管财务，在集团开展财务整顿的关键时期，责任重大。 最后一个找来谈话的是沈天京。 沈天京不知道沈海淼究竟掌握他多少把柄，这次一改往日吊儿郎当样，变得谦恭起来。 沈海淼板着脸说：“天京，开展财务审计，是关系集团生死存亡的大事。很多家族企业倒闭，归根结底就是家族内部纷争，财务管理混乱，后继无人。 对于违反集团规定者，必须严加惩处，以儆效尤。当然，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我还是想找各位领导层成员谈谈。 对于限期自查者，可以从轻减轻处理。对于顶风作案，屡教不改者，必须严肃处理。” 沈海淼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沈天京的脑子在飞快转动着。 如果如实交代，问题太严重，从国外回来进入西洲集团后，他通过假发票报销、吃回扣、拿提成等方式获得的非法收入，少说也有一两千万元。 如果如实交代，那还了得？坐牢倒不太可能，沈海淼不太可能大义灭亲，但副总肯定干不成了。 放在任何一家传统家族企业，都不会允许这种行为。 如果只交代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蒙混过关，也很难。 怎么办？ 只有想方设法干掉沈海淼，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如何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地干掉沈海淼，这是个技术问题。 眼下，先应付过去。 拿定主意后，沈天京说：“二叔，我会全力配合集团财务审计，认真开展自查自纠。” 沈海淼点点头，神色凝重：“天京，你是我的侄子，我一直将你当亲生孩子看待。你爸也一样，将我的孩子当亲生孩子看待。这是我们沈家的好传统。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果只是一些小的问题，你自查自纠就是，我不会小题大做的。 还有，年轻人不要心浮气躁。年轻人有理想、有目标很好，但不能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沈海淼就差直接点破沈天京有野心了。 沈天京嘴上唯唯诺诺，但心里憋了一股狠劲：要放大招了！ 沈天京走后，李恨水将李雪李雨叫来，商量安保事宜。 李恨水说：“信仰的威胁已经彻底消除，但不排除沈天京铤而走险的可能性。这家伙是愣头青，头脑一发热，什么坏事都能干得出。” 李雨说：“我们会保持高度警惕，并且，采取技术手段，对沈天京进行监控。” 李恨水点头道：“好，在没有最终摊牌前，你们不要暴露保镖身份。其实，我觉得你们也是合格的秘书。” 李雨沾沾自喜地说：“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不像公司的其他保镖，能武不能文，我们可是文武双全。” 李恨水哈哈大笑：“一点也不谦虚啊。” 通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李恨水发现妹妹李雨性格开朗，大大咧咧，姐姐李雪则相对沉稳内敛。 也许，这与她们的兵种有关。 李雪是侦察兵，李雪是特种兵。侦察兵更需要沉稳的性格，冷静的头脑。 国庆假期结束，李恨水重返学院。 上了一段时间的课程后，根据安排，所有学员赴经济发达省份，聚焦产业发展、城市提质、乡村振兴三项重点工作，开展为期半个月的跟班学习。 跟班学习和挂职锻炼不同，侧重点在于学习，学习经济发达地区干部的超前意识、创新意识、开放意识和实干精神。 跟班学习结束，每名学员要完成一份调研报告。 五十名学员，被分到三个县市的多个政府部门和乡镇。 分到哪里，组织调配为主，尊重学员意愿，并结合工作岗位和个人特长。 李恨水、秦岚、舒晴及班长窦胜利、任慧、耿春亮等人都在同一个县——宁山县。 舒晴分在人事局，窦胜利分在宣传部，任慧在科技局，耿春亮和秦岚则被分在神山镇。 李恨水分在政法委。 他很重视这次跟班学习的机会。 青干班培训结束，他就要走上云河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岗位。 他没有这个岗位的履职经历，在宁山县跟班学习，相当于提前进入工作状态。 作为分管政法工作的县领导，必须有自己的思路。哪怕是同一种工作思路，也要变换一种说法。 虽然说，一任接着一任干，一张蓝图绘到底，但实际上，继任者认真贯彻执行前任的工作思路，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前任走上了更重要的领导岗位，得罪不得。 甚至，大张旗鼓地宣传、开展前任开创的工作，这被视为效忠表现。 就算如此，继任者在不抛弃前任思路的基础上，还要提出自己的工作思路。 否则，人们会说，这个领导没有创新精神，工作不主动谋划，习惯于按部就班，习惯于搭前任便车。 李恨水毕竟是副处级领导干部，不可能跟科员后面学习。小说 在这半个月里，他主要是配合宁山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丁西林工作。 说是配合工作，其实就是跟班学习的委婉说法。 短短十五天时间，县情都摸不清，没有政法工作经历，又不是挂职锻炼干部，哪能配合工作？ 宁山县是经济发达县，工业强县，也是旅游名县，境内有多个风景名胜区。 秦岚分在的神山镇也有很多著名景点。 李恨水跟着丁西林参加了几场会议，调研了几个乡镇，也确实学习了不少东西。 他也在认真思考，如何结合云河县县情，提出既有创新精神，又切实可行的工作思路。 跟班学习其实很轻松。 李恨水决定周末去神山镇，名义上是游览景区，其实，是借机看看秦岚。 当他说去神山镇时，秦岚竟然破天荒地说，她要做东，请他品尝神山特色美食。 高冷美女要请客，李恨水自然喜不自胜。 谁知道，这次神山之行，注定成为他一生中的难忘经历。 第406章 遭遇地震 神山镇以旅游兴镇，镇内处处是景，有多个4a级景区，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国家5a级景区，不过，正在积极创建中。 秦岚在镇政法委跟班学习。 相比较其他学员，秦岚对提拔晋升看得很淡。 这种人，在机关其实是特立独行的一类人。 不用看领导脸色行事，不用溜须拍马，不用刻意逢迎。 秦岚年纪轻轻就是正科，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有背景。 公公是市电视台台长薛城富。 薛城富的哥哥薛城贵是市政协主席。 薛城贵在转任市政协主席之前，是市委副书记，分管组织人事工作。提拔一名科级干部，太简单。 随着和丈夫薛春雷离婚，秦岚的升迁步伐将大大减慢，不过，她并不在乎，本来就无意功名。 神山镇的地形特征是七山两水一分田。 山峦叠嶂，林木葱郁。山间天气一日数变，有“一日游四季，十里不同天”之说。 金秋十月，天高云淡，秋高气爽。 秦岚虽然不苟言笑，但对于李恨水的到来，还算热情。 李恨水在约定地点见到了秦岚。 秦岚穿着简约、休闲。 白色针织衫，米白色风衣，浅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 秦岚身材高挑、匀称，长发披肩，戴上墨镜，很酷、很冷艳，也很吸睛。 “秦科长，耽误你宝贵休息时间了。” “其实，这里很多景区，我也没去过。” “我还指望你当导游呢。” “不，不，我们都是游客。” 秦岚背着一个双肩包。 李恨水是空手来的，献殷勤道：“秦科长，我帮你背包吧。” “李书记亲自为我背包，我感到受宠若惊啊。” “秦科长，你是市领导，云河县政法工作，还要倚仗你多多关照呢。” “市领导？市领导在云川，这里没有市领导。” 冤家路窄，耿春亮阴魂不散，又出现在两人面前。 耿春亮心中嘀咕：李恨水竟然来神山镇约见秦岚，且一同外出，难道两人真的好上了？ 这也太快了吧！秦岚这么高冷，对别人不理不睬，却对李恨水情有独钟，是李恨水长得帅气，还是床上功夫厉害？ 秦岚虽和耿春亮同在神山镇跟班学习，但并不理睬他。 耿春亮心中咬牙切齿，秦岚曾当众打过他耳光。 此仇不报非君子！ 他恨不得将秦岚强行占有！但又没有这个胆量，只能想入非非。 李恨水嘲笑道：“春亮，你的脚，完全恢复健康了？” 耿春亮讪讪地说：“好了。” 秦岚瞪了耿春亮一眼，冷冷地说：“今天，我和李恨水去打野战，是不是继续跟踪偷窥？” 李恨水愕然。 虽然他知道秦岚是在嘲讽耿春亮，但从她嘴中冒出“打野战”字眼，让人觉得很古怪。 “不了，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耿春亮冷笑道。 秦岚顿时发飙：“我警告你，再搬弄是非，胡言乱语，我就打折你的腿！” “你有本事干，还怕人说吗？”耿春亮说了这句话后，就快步走了。 他还是没有硬气起来，怕秦岚打耳光。 李恨水摇头苦笑：“秦科长，看来我们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岚杏眼圆睁：“我都不怕，你怕啥？” 李恨水耸耸肩：“我怕什么？我是单身男人，你是单身女人，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也与生活作风问题毫无关系。可是，我觉得冤屈啊。” 秦岚狠狠剜了李恨水一眼：“冤屈？要不，我成全你的美梦？” 李恨水知道秦岚是在嘲讽他，也不生气，故意嬉皮笑脸地问：“秦科长，刚才说和我打野战，可是真的？” “你过来，我和你说个事。”秦岚招手示意李恨水靠近她。 李恨水不知是计，走到秦岚身边。 秦岚忽然一把揪住李恨水的耳朵：“李恨水，知道打我主意的下场是什么？” 李恨水疼得龇牙咧嘴。 “李恨水，当年有人想打我的主意，我探囊取物，差点将他的两个鸽子蛋捏碎。今天，对你宽大处理，只揪耳朵。下次还敢打我主意，我可不敢保证你不当太监！” 秦岚松开手，一脸得意洋洋的坏笑。 “秦科长，是你说和我打野战，我还没同意陪你打野呢。哼，我简直比窦娥还冤！” “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丘之貉！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想扒光她的衣服，云雨一番。我说错了吗？” “好像没错。”李恨水承认，虽然是有贼心没有贼胆，但的确有过这种想法。 别的男人，难道也有和他一样猥琐的想法？ “不过，你这个人还算老实，至少承认这一点，值得表扬。” “只是口头表扬吗？” “你还蹬鼻子上脸！” “秦科长，发现你和我以前的一个同事相似，她有个外号，带刺的玫瑰……”李恨水说了魏晓丽的轶事。 “我和她不同。我是攻其不备，她是嬉皮笑脸。” “你们都是没碰到恶人。我听说，我们云川电视台台长薛城富好色成性，有个外号叫摧花老薛。对于漂亮的女下属、女实习生，先是诱惑，诱惑不成，直接来个辣手摧花。不知道有多少漂亮的女孩惨遭他的毒手。但奇怪的是，他至今安然无恙，牢牢坐稳电视台长的交椅。” 秦岚脸色微变：“你知道薛城富是谁？” 李恨水当然知道，薛城富就是秦岚的前公公，但故意说：“云川电视台台长。” “废话！谁不知道？你知道他和我的关系吗？” “你们还有关系？”李恨水假装不知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秦岚目光似箭。 李恨水摇头：“不知道。” “好吧，他是我前夫的爸爸。” 李恨水故作惊讶：“你们还有这种关系？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在你面前说他坏话了！” 秦岚纠正道：“不，你说的倒也不算是诽谤。” “难道传闻属实？” “基本属实。薛城富这个老色鬼，有次甚至对我动手动脚，我冷不防就掐了他一下。他疼得嗷嗷大叫，却无可奈何。我警告他，再老不正经，我让你儿子收拾你。现在终于摆脱这邪恶的一家人了。” 李恨水脑补薛城富爬灰不成，反被捏蛋的画面。薛城富真特么的不是人，竟然敢打儿媳妇的主意。 神山镇有河可以漂流，有洞可以参观，还有很多自然人文景观。 的确是风景秀丽的好地方。 李恨水和秦岚结伴而行，像情侣，又不像。 没有情侣的手牵手、秀恩爱，而且，秦岚是个冷面美人，脸上难得见到笑容。 神山是一座壮丽秀美的山峰，有一段美丽浪漫的传说。 当两人走到山坡时，突然地动山摇，路面像波浪一样抖动，到处山崩地裂。 遭遇强烈地震了！ 第407章 抱团取暖 大地发出隆隆的声响。 就像有被奥特曼追打的怪兽从地里突然钻出来。 到处都在摇晃。 建筑物在摇晃，大树在摇晃，山峰也在摇晃。 “秦岚，快去前面平地！”李恨水拉着秦岚的手，向前面不远处一块空旷的坡地飞奔。 秦岚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跟着李恨水在奔跑。 附近的游客惊慌失措，有的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短短几十秒内，建筑物在剧烈摇晃之下轰然倒塌。 此情此景，就像灾难片。 强震之后必有多次余震。 眼下，哪里都不安全。 建筑物会倒塌，山上石头会滚落，甚至大树会倾倒。 只有这块平坦的坡地暂时安全。 但这里也非久留之地。 但只能如此。 手机没了信号。 没有信号的手机，功能只剩下看时间和当手电筒。 李恨水感觉这场强烈地震的震级至少在七级以上。 就算能拨通电话，救援人员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赶过来。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自保，或者，和游客们互相帮助。 这块平坦的坡地上，有十几个游客。 余震继续。 李恨水分明看见一块巨石从山间滚落，砸中上山道路上一位游客。 游客被石块击中头部，然后栽倒在地，滚落山崖。 其他地方的叫喊声、哭泣声、呻吟声、呼救声此起彼伏。 李恨水感到绝望。 这种绝望，甚至比在山洞里那次还要强烈。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强烈地感受到，生命是如此脆弱。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何等的渺小。 人定胜天注定只是一句笑谈。 有时想想，人生短短几十年，人与人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有什么意义？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开心过好每一天，不是很好吗？ 天阴沉下来，刚刚还是白昼，现在已是黄昏。 狂风怒号，一场暴风雨迫在眉睫。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恐惧。 李恨水也是如此。 他是人，不是神。 惊魂未定的秦岚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傲娇，可怜兮兮地望着李恨水：“怎么办？是不是没希望逃出去了？” “天无绝人之路吧。”李恨水安慰着。 “可是，你看，现在天色阴沉，黑云翻滚，就像世界末日似的。” “地震之后，有大雨，这是正常现象。” “是不是老天爷为逝去的生命哭泣？” 又是一场余震。 前面可见山石滚落。 一块石头滚了下来。 好在距离减缓了它的速度，减少了它的动能。 让人们可以有躲避的时间。 一对夫妻，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躲在坡地上。 小女孩由于害怕不停地哭泣。 夫妻俩在轻声安慰。 小女孩爸爸很帅气，妈妈很漂亮，很般配的一对。 小女孩说自己饿了。 可是，他们的行李在酒店，上山时为了减轻负担，只带了饮用水。 “我包里有零食。”秦岚拉开拉链，拿出面包和点心，递给小女孩。 李恨水从这细微的举动中可以看出，秦岚刀子嘴，豆腐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全走出去，水、食物非常宝贵。 秦岚不可能不知道食物的宝贵，但还是大大方方拿出来与小女孩共享，足以说明，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谢谢阿姨。”刚刚还哭泣的小女孩，见有了零食，破涕为笑。 小女孩父母亲也一个劲道谢。 “你们来自哪里？”李恨水问。 “江中省。”小女孩爸爸妈妈异口同声道。 “我们也是江中省的。” “我们是江州的，你们呢？” “云川市。”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一对情侣吧？”小女孩妈妈微笑着问。 李恨水不辩解，秦岚也不辩解。 几颗雨点落下，随后就是倾盆大雨。 小女孩妈妈带了一把遮阳伞。母女俩共撑一把伞。 小女孩爸爸则站在女儿身后，为她挡住风雨，衣服很快就淋湿了。 秦岚也打着一把遮阳伞，默默挪到小女孩身边，蹲下来，为她遮风挡雨。 李恨水很快就淋成落汤鸡。 两个男人苦中作乐，击掌而笑。 余震不断，危险不断。 暴雨停了。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地震之后的次生灾害有很多，比如堰塞湖、山体滑坡、水灾、泥石流、瘟疫等。 根据常识判断，救援力量赶来，还需要时间。 也许，这里就是一座与外界隔绝的孤岛。 天黑了。 留在这里的人们哪里都不敢去。 因为他们亲眼看见，有人在山路上看到有人被滚落的巨石击中。 余震不断，落石就不断。 只有这里相对安全。 人们希望余震减少、减弱，希望救援人员快点赶来。 今晚看来要待在这片空地上。 这已是不幸中之大幸。 有的同胞已经失去了生命，有的同胞身体受伤。 至少在这里的十几个人，身体安然无恙。 如果明天天亮，大家都还活着，难道不是一种幸福的事？ 只是，今晚注定难熬。 天为被，地为床。 山间温度低，衣服又不同程度地淋湿了，不仅寒冷，而且难受。 要是有火种就好了。 雨停了。风却很大。月亮竟然在云层里探出头，散发出淡淡的幽辉。 小女孩依偎在爸爸怀抱里，沉沉睡着了。 小女孩的爸爸衣服湿了，就脱掉上衣，不让女儿被湿衣服浸湿。 这一幕被秦岚捕捉到了眼里。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秦岚喃喃道。 “秦科长，你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脍炙人口的诗句，是谁写的吗？” “不知道。” “慈禧太后。这也许是她留给世人唯一的贡献了，贡献了一句人人皆知的诗句。” “确实很意外，竟然是她的诗句。”秦岚坐在一块石头上，精疲力竭，打着哈欠，“李恨水，我好困。” “要不，你躺在我怀里？”李恨水试探着问。 “我的裤子湿了。”刚才下暴雨时，秦岚有伞，又穿着风衣，上衣没湿，但裤子湿了。 “脱下吧，挂在风口晾一晾，天亮肯定干了。如果用自己体温将湿衣服捂干，很可能要感冒发烧的。” “那多不好意思啊。” “其他人也有这么做的。” 的确，有不少人都这么做的。 男人脱了只剩一条裤衩，女人相对矜持，脱掉裤子，衣服系在树枝上。 还有一个性格奔放的女人，只穿着三点式。湿衣服在身上真不好受。 但衣服脱了，又冷，不少人抱团取暖。 秦岚有些心动。毕竟，在健康和脸面之间做出选择，健康更重要。 秦岚脱掉牛仔裤。 李恨水将牛仔裤紧紧系在枝头，防止被大风吹走。 “在我怀里睡一会吧。只有充足睡眠，才能保持体能。明天，也许也许有一场恶仗等着我们。” 强烈地震带来的损害不可预计，桥梁垮塌、道路被山体滑波掩埋，一切皆有可能。 “好吧。”秦岚轻声说，“不过，我可警告你，报团取暖可以，但不许浑水摸鱼，借机揩油，否则，我不会手软。” 李恨水苦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守身如玉。 能不能活到天亮，还是个未知数呢。 第408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李恨水问：“我可以脱掉上衣吗？我怕将你的上衣浸湿了。” 秦岚脱口而出：“你脱掉长裤都行，正常身体接触，没事。不要趁机揩油就行。湿衣服在身上，很难受。脱掉吧，我不介意。” 李恨水将自己脱得只剩一条内裤。 “秦科长，靠着我睡会吧。” “不要叫我秦科长，叫我秦岚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还科长局长？” 李恨水坐在秦岚身边。 秦岚犹豫了会，脱下风衣，靠在李恨水的身上，将风衣盖在两人身上。小说 那个小女孩在父亲的怀抱中醒来，是被冻醒的。 虽然小女孩衣服没湿，但晚上温度低，又是在山里，没有被子盖，确实很冷。 “爸爸，我冷。”小女孩开始哭泣。 有的人迷迷糊糊中，被吵醒了。 不过，谁都没有责备小女孩。 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能宽容则宽容。 也许来个山体滑坡，大家都无处可逃，死了也许尸首都找不到。 “李恨水，将风衣给小女孩吧。这里就一个小孩，应该是重点保护对象。” “行。” 李恨水起身，将风衣给小女孩盖上。 “谢谢你，太谢谢啦。”小女孩父母亲感激涕零。 “别谢我，得谢那位女士。”李恨水指着秦岚说。 小女孩妈妈一愣：“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李恨水俏皮地说：“我希望她做我女朋友，可是，她好像不愿意。” 小女孩妈妈也乐了：“你呀，胆子还是小了点。当初战志勇追我时，脸皮厚得子弹都打不穿。” 小女孩的爸爸名叫战志勇，妈妈名叫陈洁茹。 战志勇乐呵呵地说：“兄弟，要不要我教你几招？” 李恨水摆手道：“算了，顺其自然吧。” 李恨水重新回到秦岚身边。 这里距离小女孩一家人不过十来米，战志勇夫妻讲话，秦岚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这次，李恨水主动将秦岚揽在怀里。 秦岚没有挣脱。 “没取经怎么泡妞吗？”秦岚冷哼道。 “用词不当，泡妞没有爱情，只有情欲。” 李恨水的手无意中触碰到秦岚丰满的胸部。 秦岚条件反射般的，狠狠掐了他的一下胳膊。 力度不小，李恨水龇牙咧嘴。 “你这人不讲武德！这不是无意中碰到的嘛！”李恨水提出强烈抗议。 “无意？怎么证明你是无意？蹩脚的借口而已！” “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李恨水，我这次只掐了你胳膊。下一次，嘿嘿嘿。” 秦岚冷笑。 李恨水听得毛骨悚然。 要是一不小心再触碰她的关键部位，蛋蛋说不定就被她捏爆了。 古有伴君如伴虎。 今有伴秦岚如伴母老虎。 “害怕了吧？害怕了就不要作奸犯科。”秦岚虽然说得很小声，但战志勇夫妻等其他人还是听到了。 人们都很奇怪，这一对男女，究竟是什么关系。 结伴出行，男人只穿着一条裤衩，女人依偎在他怀里。男人又不能触碰女人的敏感部位。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 李恨水很冷。 好在与秦岚能抱团取暖。 秦岚上身的针织衫并没有湿，这归功于遮阳伞和风衣的遮挡。 幸好只是金秋十月，要是在寒冬腊月，准被冻死了。 秦岚在李恨水的怀里睡着了。 李恨水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见自己漂浮在汪洋大海上，随时都可能死亡，忽然，一个长得像秦岚的仙女从天而降，将他从水里拽了出来。 然而，一个怪兽突然向仙女袭击，仙女落败，他又被抛入水里。 他被惊醒了，也是被冻醒的。 秦岚也许太困了，睡得正香。 月亮时而躲在云层里，时而又探出脑袋。 李恨水搂着怀抱里的美人，却不敢动手动脚。 秦岚粉雕玉琢的脸，让人百看不厌。 就像一首歌中唱的，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石头冰凉。 李恨水抱起秦岚，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脸贴脸，姿势暧昧极了。 而且，李恨水只穿一条内裤，秦岚下身也只有一条内裤。 李恨水感到自己快顶不住了。 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这种邪恶想法！ 李恨水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总算将身上的邪火浇灭了。 战志勇怀抱女儿，和陈洁茹在轻声说话。 声音很轻柔，怕吵醒别人。 李恨水听到几句，就是互相鼓励的话语。 秦岚突然醒了。 “怎么是这样？”秦岚一惊，怎么换了如此暧昧的姿势？ “我是怕你坐在石头上冷，所以先斩后奏，抱你到我的身上。”李恨水解释道，对于这个动不动就捏、掐人的女人，他心里发怵。 “你没有干不轨的事吧？” “没有！”李恨水回答得斩钉截铁，“还有人没睡觉呢。再说了，都什么时候了，哪有心思？” “好吧，这次我选择相信你。我可要警告你，不要打我的主意。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李恨水顺着秦岚的话说：“我不是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不是人。” 秦岚冷哼道：“油嘴滑舌！” 李恨水苦笑：果真是冰雪美人啊！用自己的体温都无法捂热她！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又掐又捏。 天气多变。刚刚还是多云天气，现在的月亮就像羞涩的少女见到赤裸的男子，躲起来不敢露面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起来了。 就是不发生地震，神山附近区域天气都是孩子脸，说变就变。 一日游四季，十里不同天。果然一点不假。 李恨水撑起伞。 “秦岚，还睡觉吗？” “现在没有睡意了。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走在一座独木桥上，忽然一阵狂风，将我吹落进了河里。我在水里游啊游，可怎么也游不到岸边，于是就惊醒了。” “奇怪，我也梦到自己落在水里，只是不在河里，而是在茫茫大海上……”李恨水说了梦境里的遭遇。 “难道这是不祥的预兆吗？”秦岚蹙眉道。 “应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们想到了地震可能导致的山洪爆发、堰塞湖，做梦梦到落水，并不反常。” 又是一场余震。 这余震震级至少在五级以上。 雨点陡然变大。 开始电闪雷鸣。 糟糕的是，前面山体出现小面积滑坡。 如果是大面积滑坡，滑坡将会瞬间淹没这块平坦的坡地，十几个人将会长眠于此。 想想都后怕。 余震还在继续，谁都不敢保证没有更大的余震，不敢保证不会出现大面积滑坡。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赶快撤退！”李恨水扯起嗓子喊。 没有人反对。 除了少数人手机没有受潮，大多数手机都被淋湿了，与砖头无异。 秦岚的手机没有淋湿，可以当手电筒。 有的人还找来树棍当拐杖。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平安，不是坦途，而是更大的劫难。 第409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2 “大家都跟上，一个也不许少！”李恨水大声吆喝道。 “我们去哪里呢？”有人问。 “往下走吧。我们不知道，前面会不会安全；但留在山坡上，肯定不安全。两害相权取其轻吧。”李恨水也不知道去哪里安全。 好在这里距离山脚下并不远。 如果在半山腰，即使不遭遇山体滑坡，一旦山路封堵，那真是走投无路。 夜晚。严重损毁的山路。雨天。道路泥泞。 加上精疲力竭，饥寒交迫。 多重因素叠加，人们走得很慢，很艰难。 有人跌倒了。 战志勇背负着女儿。 女儿在他的背上嘤嘤哭泣。 陈洁茹手持木棍当拐杖。 红军爬雪山、过草地也不过如此吧。 道路虽然毁损严重，但好在没有被完全封堵。 路上，还时不时见到游客的尸体。 有的是被滚落的石头砸死的，有的是被倒地的大树压死的。 真的很惨烈。 就像经过一番激战后的战场。 科学技术发展到今天，对于地震的预报一直没有取得重大突破。 如果能像预报天晴还是下雨那样准确，就太好了。 强烈地震造成的伤亡太大了。 唐山大地震死亡二十多万多人，汶川大地震死亡六万多人。 当然，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能解决地震准确预报问题。 不说遥远的古代，就是清朝末期，人们不会想到，人类有一天会登上月球。不会想到，世间真的会有千里眼、顺风耳。 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只要想得到，就能做得到。 又是一场余震，震级应该是到目前为止，所有余震中最高的。 地动山摇。 电闪雷鸣。 在闪电中，人们发现，大面积山体滑坡已经将刚才栖身的坡地掩埋了。 幸亏撤退及时。 要不然，就被活埋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李恨水给大伙儿打气。 战志勇说：“看来，我们是命不该绝啊！” 道路湿滑。 不少人跌倒，又爬起来。 走到山脚下，几乎所有人都成了泥人。 天渐渐亮了。 雨下得越发大了。 瓢泼大雨。狂风大作。 之前被大风吹干的衣服，又被淋湿了。 好在温度有所回升。 大家体力消耗都比较大。 很多房子都倒了，但也有少数房子，顽强地矗立。 一路上，尸体随地可见。 伤员也随地可见。 山脚下人明显多了。 但听其他游客说，由于山体滑坡严重，前后道路都被封堵，无法走出去。 和李恨水一同下山的十几个人，除了战志勇夫妇，都散落在人群里。 “我们出不去了。”战志勇垂头丧气地说。 “出去也不一定是安全的。”李恨水说，“既来之，则安之。” “看来，只能如此了。手机又没有信号。” “有信号也是徒劳。短时间内，救援人员不会赶到。我们所做的，就是和衷共济，保存体力，等待救援。” 陈洁茹苦笑：“哪有体力？早就精疲力竭了。” 秦岚问：“你们还有吃的吗？” 陈洁茹摇头：“我们行李在酒店里，上山时除了带了饮用水和少许孩子零食，两手空空。” 小女孩在战志勇怀抱里沉沉睡着了。 秦岚打开背包，仔细翻找，发现还有两盒牛奶，一瓶矿泉水，两块面包，一根火腿肠。仅此而已。 “我们几个人一起共享吧，吃完了怎么办？我也不知道。”秦岚说。 “就这么多，你们自己留着吧。”陈洁茹不好意思地说。 “我们相遇相识，也是缘分。也许，我们能安全走出去。也许，我们都走不出去，长眠于此。晚上我很恐惧，现在，我已经对生死置之度外了。生死有命吧。”秦岚淡然地说。 “我不怕死，可是，可可才五岁半。”陈洁茹的泪水涌了出来。 秦岚拿出一盒牛奶、一块面包递给陈洁茹：“这个给你的女儿吃吧。” 身边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跑了过来，可怜兮兮地对秦岚说：“阿姨，我肚子饿了，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秦岚愣了愣，将一根火腿肠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向秦岚深深鞠了一躬。 前面有人在大声叫嚷：“山洪爆发了！前面洪水来了！很大的洪水！” 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山洪爆发？ 李恨水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太可能。 这并不是说，不会有山洪爆发。 但神山是风景区，没有发生地震时，也没少下暴雨。就算有山洪爆发，也能从河流泄洪，不会威胁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如果一下暴雨，就导致后果严重的山洪爆发，景区早就不复存在了。 这更可能是堰塞湖遭遇滑坡。 由于地震引起的山体滑坡，堵住了原有水系，河床被堵塞后，水流不出去，储水量达到一定程度，堰塞湖就形成了。 由于堰塞湖没有坚固的大坝，而是山体滑坡产生的堵塞物，如果堵塞物再次滑坡，很容易溃坝。 一旦溃坝，后果很严重。 李恨水更愿意相信，这是堰塞湖溃坝，而不是山洪爆发。 但无论怎样，在洪水来了，又无退路的情况下，只能往高处跑。 这是基本常识，人们都知道。 李恨水拉着秦岚的手，往前面高处跑。 战志勇夫妇抱着可可，也一起往高处跑。 洪水就像追兵，从后面追过来。 前面高处，有几栋没有倒塌的楼房，这些楼房大都是景区的配套建筑，如酒店、宾馆、商场等，楼层较高，许多人往上涌。 远处还有一个小山坡，山坡上有几栋民宅。 民宅是楼房，有两层，有三层。 虽然遭遇强烈地震，但民房并没有全部倒塌。 李恨水舍近求远，拉着秦岚往山坡飞奔。 战志勇夫妇抱着可可，也跟在李恨水后面。 舍近求远的游客并不多。 在不可战胜的自然灾害面前，李恨水只能选择当逃兵。 洪水来了，他还不走，那是傻瓜。傻瓜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亡。 洪水很快追过来了，漫过脚腕处。而且，水位越来越高。 昨晚下的暴雨太大了，河道被堵塞，无法泄洪，现在突然溃坝，后果可想而知。 终于爬上山坡。 看着快速上涨的水位，人们忧心如焚。 不知道水位会涨多高。 一个糟糕的事实是，倾盆大雨还在下。 李恨水等人爬到山坡上的一栋三层民房。 民房没有人，估计住户昨天地震后就转移了。 昨天的道路应该没有被山体滑波封堵，山下的游客、住户大都转移到了别处。 民房门是紧锁，但楼梯在外面，可以上去。 终于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 李恨水有种劫后重生的喜悦。 但喜悦只是暂时的，水位还在快速上涨中，现在低洼处估计有一人深。 秦岚惊喜地发现，手机有信号了。 新闻上说，这次强烈地震有7.8级，震中就在神山附近区域。 电力中断、通信中断。 之所以有信号，是有关部门搭建了应急通信系统。 各方救援力量已向震中赶来，但由于道路堵塞，路网瘫痪，进展缓慢。 秦岚在网上发了求救信息。 但求救信息太多，短时间内估计没有多大作用。 民房建在山坡上，位置较高。二楼就相当于酒店五六层的高度。 酒店一楼已经被洪水淹没。 李恨水很庆幸，舍近求远是正确的选择。 第410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3 水位处于快速上涨中。 酒店宾馆商场的水位已到了三层。 人们纷纷往楼顶上爬。 但楼顶已经人满为患，立足之地都没有。 陈洁茹感叹道：“幸亏多走一百多米，来到这里。要不然，更危险！” 战志勇黯然道：“暴雨还在继续，水位仍在快速上涨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将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淹没了。” 李恨水安慰道：“救援力量应该就在路上。需要营救的人太多，加上交通中断，所以救援缓慢。” 战志勇垂头丧气道：“听天由命吧。” 陈洁茹依偎在丈夫的身边，轻叹一口气：“唉，怎么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赶上了大地震？都怪我！是我强烈要求来神山玩的。” 秦岚突然惊喜地说：“你们看，有艘冲锋舟来了！” 果然，来了一艘冲锋舟。 当然，僧多粥少，冲锋舟先救处于极度危险中的人们。 一艘冲锋舟正常载荷八个人，但上面已经挤了十五六个人。 没有足够的救生衣，一旦超载倾覆，非常危险。 又一艘冲锋舟来到百米开外的商场楼前。 洪水已经淹到第四层。 情况万分紧急。 救援力量显然满足不了实际需求。 在洪水的巨大冲击下，加之地震对房屋结构的损坏，那栋六层酒店竟然被洪水冲垮了。 洪水就像有着无穷魔力的怪兽，推倒了楼房。 人们发出惊恐的叫声，随后淹没在滔滔洪流中。 那场面让人很揪心，很痛心。 李恨水默默祈祷，希望这些被洪水冲走的游客都能平平安安。 洪水淹没到民房第二层的时候，商场那边楼顶上还站着不少人。 两艘冲锋舟接走了上面所有的人。 陈洁茹兴奋地说：“很快就有人来营救我们了！” 小山坡上几栋民房，目测约有二三十人。 李恨水处的位置高，楼层也是最高，三层。 其他两层民房，洪水已快漫过屋顶。 楼顶上站着不少人。 就算有冲锋舟来，也是先营救他们。 终于，一艘冲锋舟来了，接走了二楼楼顶上的人。 洪水继续上涨。 李恨水等人爬到三楼楼顶。 这已是最高点。 雨小了点，但还是中雨。 水位已经漫过二楼，离三楼楼顶还有不到两米高。 楼顶上，除了李恨水、秦岚及陈洁茹一家三口外，还有一对老夫妻和一个十几岁的孙子。 老夫妻不停地抱怨，冲锋舟怎么还不来？ 现在再看宾馆、商场，已完全被洪水淹没，一片汪洋了。 小山坡俨然成了孤岛。 最让人提心吊胆的是，被洪水浸泡的房子说不定就突然垮塌了。 盼星星，盼月亮，当水位距离三楼楼顶不到一尺时，一艘冲锋舟终于来了。 这艘冲锋舟上已经有十多个人了，处于满载状态。 开冲锋舟的是一个消防员。 消防员大声说：“已经超载了，最多上四个人，其他人下一批。否则，冲锋舟倾覆，大家都跑不掉！” 老夫妻拦在陈洁茹的前面，嚷嚷道：“尊老爱幼，我们先上！” 李恨水和秦岚面面相觑。 其实，老夫妻就算不说，李恨水也不会抢着上冲锋舟。 老夫妻和孙子如愿以偿上了冲锋舟。 陈洁茹哀求消防员：“求求你将我的孩子带走吧！” 消防员说：“小孩体重轻，你也上来吧。” 陈洁茹看着战志勇：“志勇，要不你上冲锋舟吧！你会游泳，万一落水了，还能保护可可。” 战志勇望了一眼秦岚，说：“要不，让这位女士带可可先行撤离吧。” 陈洁茹说：“也行。” 那对老夫妻又在抱怨，怎么还不走？ 秦岚呈现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淡定姿态：“你们先走，我后走。真要走不掉，那是命。” 陈洁茹对战志勇说：“志勇，你带可可先走吧。” 战志勇深情地看着妻子，说：“洁茹，还是你带可可先行撤离吧。” 老夫妻急得直跺脚，大嚷道：“你们别磨磨蹭蹭了！要不，你们都留下不走！” 消防员也在催促。 陈洁茹果断地说：“志勇，你和可可先走！别耽误大家时间了！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万一遭遇不幸，替我照顾好可可！” 战志勇抱着可可，上了冲锋舟。 陈洁茹目送着丈夫和女儿，消失在茫茫水面上。 她的眼眶湿润了。 谁说这不是一种生死离别？ 三楼楼顶上，就剩下李恨水和秦岚、陈洁茹三个人。 小雨还在下。 楼顶上有一个狭窄的楼梯间，可以遮风挡雨。 三个人躲在楼梯间，都很拥挤。 李恨水探出头，查看水位。 好消息是，水位上涨速度趋缓。 坏消息是，手机信号中断了。 民房周围有很多大树，随着水位上涨，大树浓密的树叶将屋顶团团遮挡了。 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不能看到只露出顶部的房子。 又过了一个小时，救援人员还是没有赶来。 在视线所及范围内，没有看到冲锋舟。 半个小时前，天上倒是出现一架直升机，但盘旋了一会，飞走了。 水位已接近三楼屋顶了。 陈洁茹惦记着老公和孩子的安全。 “志勇和可可不知道有没有平安到达岸边。”陈洁茹喃喃道。 秦岚安慰道：“一定会平安到达的。” 陈洁茹忧心忡忡地说：“志勇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上岸后一定会和救援人员说。可是，现在还没有救援人员赶来。” 秦岚也感觉不太对劲，按理说，战志勇获救后一定会向救援人员提供情况。 而且，刚才开冲锋舟的消防员也知道这里还有几个被困人员。 李恨水透过树叶缝隙四周张望。 水面上浪头很大，水面上漂浮着树木、游客的背包、野生动物的尸体，甚至还有人的尸体。 他也感觉不对劲，可是，又不敢想，更不敢说。 “秦岚，洁茹，我们补充点体能吧，都饿了吧。” 李恨水打开背包，背包里只剩一盒牛奶、一块面包和一瓶矿泉水。 秦岚苦笑：“就这么多了，怎么分？一人一样？” 李恨水说：“每个人都尝一点，均衡营养。” 秦岚说：“也行。” 一块面包，也就二百克。秦岚分成三份，自己的那份最少，李恨水的那份最多。 李恨水苦中作乐，笑道：“秦岚，不带你这么偏心的。” 秦岚说：“你是男人，关键时刻，还指望你救我们呢。多吃点补充体能。” 陈洁茹赞同道：“对，你出力的机会多着呢，多吃点。” 李恨水早就饥肠辘辘了，也不客气，几口就将面包吞下了。 一盒牛奶，陈洁茹吸了几口，秦岚吸了几口，剩下的李恨水喝了。 矿泉水也是三人分了。 虽然食物和饮用水很少，但食用和不食用完全不一样。 李恨水感觉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他有一种强烈的责任感，那就是保护好两个美女。 秦岚灵机一动：“树叶遮挡住了，救援人员除非离我们很近，否则很难发现我们。我们是不是可以挥舞衣服作为引导信号？” 李恨水说：“红色的衣服最能引人注目。可惜，没有红色的衣服。” 陈洁茹忽然娇羞地说：“我的内裤是红色的。” 第411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李恨水之前没有仔细打量陈洁茹，反正觉得她很漂亮。 现在，近距离接触，感觉陈洁茹不仅漂亮，还很有气质。 陈洁茹与秦岚不同，秦岚是高冷，她是高贵。 她的衣服很时尚，很搭配，映衬完美的身材，更显高贵优雅之气。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从内而外的散发，迷人而优雅。 陈洁茹穿着红色内裤。难道脱下来当旗帜？ 一艘冲锋舟从远方疾驰而过，浑然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三个人。 李恨水慌忙扯起嗓子喊，可是，没有人回应。 冲锋舟上的人应该是没看清这里还有人，他们不可能见危不救。 “讨厌的树叶！”秦岚嘟囔了一句。 楼顶上有根竹竿，这本来是住户用来晾晒衣服的。 陈洁茹说：“为了活命，我得贡献出自己的红色内裤。的确，红色远比其他颜色引人注目，这是一个物理常识，因为在所有光波中，波长最长的就是红色。” 李恨水心中一喜，开始脑补陈洁茹脱下内裤时的旖旎画面。 “李恨水，难不成让洁茹当着你的面脱衣服？”秦岚冷声道。 李恨水尴尬地笑了笑：“我走出楼梯间，总可以吧？” 陈洁茹制止了：“还是不要出去了。现在水位比楼顶露台还高，楼顶上的水差不多都能淹没脚腕。如果一脚踩空，就麻烦大了。” 如果不懂水性，确实很危险。 但李恨水精通水性，就算一脚踏空，也不至于送命。 秦岚命令道：“李恨水，转过身，闭上眼！” 李恨水很顺从地说：“遵命！” 陈洁茹穿着一条好看的半身裙。脱下内裤其实并不复杂。 “可以转身了。”秦岚发话了。 李恨水转身，见陈洁茹满脸娇羞，手中拿着一条红色超薄超性感蕾丝内裤。 树叶高出楼顶两米左右。 也就是说，四周茂密的树叶，将他们团团围困。 外面的人很难看到他们。 李恨水将内裤用细铁丝牢牢系在竹竿的一端。 如果举起来挥舞，周围的人是有可能看到这面迎风招展的旗。 楼顶上没有地方固定，只能手持竹竿。 周围没人，那就是做无用功，纯属消耗体力。 因此，要随时观察周围是否有路过的冲锋舟、救生艇等。 手机依然没有信号。 陈洁茹心急如焚。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丈夫是否遭遇不测？还有女儿可可？ 要不然，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是没有救援人员赶来。 秦岚安慰道：“洁茹，等待救援的人太多，救援力量有限，哪能顾得上我们？再说，茫茫水面上，要想准确找到这里，并不容易，又没有定位什么的。” 秦岚说的倒也是事实。 经过一番劝慰，陈洁茹紧张的心情有所缓解。 雨停了。水位上涨速度非常缓慢。 这是唯一让人欣慰的事。 陈洁茹忽然道：“要是我爸不是在江中省工作，肯定会组织地震救援工作，说不定，我们还能见到他呢。” 秦岚一愣，脱口而出：“你爸是大官？” “算是吧。”陈洁茹转移话题，“我三十一岁，你呢？” 秦岚说：“二十九岁。看来，我得叫你一声姐姐了。” 两个女人聊开了。 李恨水一边听她们聊天，一边透过树叶缝隙，观察周边情况，生怕错过救援人员。 怪不得陈洁茹浑身上下散发出迷人的高贵典雅气质，原来是出身于官宦之家。 陈洁茹无意中透露自己是高官之女，却又对爸爸是谁讳莫如深。 李恨水因此也知道两个美女的年龄。 女人的年龄可是高度机密呢。 “洁茹姐，昨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掉进河里。李恨水也一样，梦见自己漂流在汪洋大海上。今天，我们就困在水里。这仅仅是巧合，还是预兆？” “的确很神奇。有些东西是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也许，这是另外一种科学，或者叫玄学吧。” 楼梯间空间非常有限，楼梯下就是深不可测的洪水，楼顶平台的水与外面的水面连在一起。 李恨水就差和两个美女耳鬓厮磨了。 “好困。”陈洁茹打了个哈欠，“从昨夜到现在，几乎一夜没合眼。” “我还好，夜里在李恨水怀里，睡了一觉。” “你俩的关系我捉摸不透。” “我和李恨水是青干班同学，仅此而已。” 陈洁茹笑了：“同学之间如此亲密呀？” “特殊的环境下嘛。就像刚才，李恨水就在身边，你将内裤脱下，平日里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虽然活着不一定就很开心，但好死不如赖活着嘛。我们的目标就是活下去。 相比较脸面，健康和活下去显然更重要。要不然，我怎么会和李恨水搂抱在一起抱团取暖？” “秦岚妹子，言之有理。” “洁茹姐，要不，靠在李恨水身边眯一会。反正，我现在也站不住了。” 陈洁茹红着脸不说话。 水位刚才淹没脚腕处，现在还退了一些，但地上都是水，只能站，不能坐。 “李恨水，我们一左一右靠在你身边吧。”秦岚大大方方地说。 “可以，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你们。”李恨水一口答应了。 秦岚与李恨水有过身体密切接触，也不觉得害羞，直接就倚靠在他的左边。 “洁茹姐，靠着李恨水，哪怕打个盹也好。”秦岚见陈洁茹羞羞答答，再次劝慰道，“我不会和你老公说的，再说了，就算他知道，也完全能够理解你此刻的处境。” 陈洁茹终于勇敢迈出第一步，靠在李恨水右边。 楼梯间空间狭窄，外面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 李恨水伸出右手，轻轻搂住陈洁茹的纤纤细腰。再伸出左手，将秦岚搂住。 左搂右抱两个美女。 搁在往日，也就是想想而已。 陈洁茹也许是太困、太累，没过多久，靠在李恨水身边，睡着了。 秦岚依靠了一会，脱离了李恨水的身体，发现水位退了不少，退到楼梯间第四个台阶了。 “李恨水，我来观察周围环境。你坐下来吧，抱着洁茹睡一会。她太困了，站着也能睡着，看着挺心酸。” 李恨水双手抱起陈洁茹，坐在潮湿的地上，脚放在楼梯台阶上。 陈洁茹眼睛微微睁开，又睡着了。 半小时后。 前方，隐隐约约传来直升机的嗡嗡声。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秦岚大喜：“直升机来了。” 陈洁茹醒了，面带羞涩，脱离了李恨水的怀抱。 李恨水高高举起竹竿，拼命舞动信号旗帜。 第412章 事了拂衣去 陈洁茹和秦岚见直升机来了，浑然忘了饥饿和疲惫，站在露台上，大声叫喊。 李恨水则使劲挥舞竹竿。 竹竿上的红色内裤，就像一面红色的旗帜，很是显眼。 然而，乐极生悲。 陈洁茹在追逐头顶上的直升机时，一脚踏空，掉进深不可测的滔滔洪水里。 她并不会游泳，掉进水里，就像秤砣入水。 “救我！”陈洁茹本能地叫了一声。 李恨水当机立断，对秦岚说：“你挥舞旗帜，我下水救洁茹！注意安全！” 话音刚落，李恨水就一跃跳进水里。 眼看着就要接近陈洁茹时，突然一个浪头打来，她又被淹没在水里。 一定不能放弃！ 且不说和陈洁茹有缘相识、有幸搂抱，就算她是一个陌生人，李恨水也会勇敢去营救。 见义勇为是刻在李恨水骨子里的烙印。 一个浪头又让陈洁茹浮出水面，但已是十米开外。 李恨水奋力游去，并大喊：“洁茹，我来啦！” “救我！”陈洁茹又叫了一声。 终于，抓住了陈洁茹的一只手。 陈洁茹一把抱住李恨水。 水中救人是个技术活。 因为被救者会本能地将施救者当做救命稻草，会死死抱住。 水性再好，也经不住这种缠抱。 如果施救者不能摆脱这种缠抱，结局就是两人一起沉入水底。 “洁茹，不要抱我！否则，我们一起死！” 陈洁茹虽然不懂水性，但也懂得缠抱的危险，不再搂抱李恨水。 如果水位高于露台，只要带着陈洁茹游到露台就可以。 但水位下降，比露台低了近一米。 李恨水精疲力竭，但仍不肯放弃。 好在秦岚发挥了重要作用。 她趴在露台上，使出浑身力气将秦岚往上拉，李恨水则在水中用力托着她的身子。 李恨水的手多次不经意间触碰到了陈洁茹的敏感部位。 因为，陈洁茹没有穿内裤。 终于，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陈洁茹救回楼顶露台上。 陈洁茹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又回到人世间。 她喝了不少水，但还有意识。 “谢谢你们。”陈洁茹有气无力地说。 直升机发现了求救信号，在上空盘旋。 三个人被救到直升机上。 有医护人员对陈洁茹开展施救。 直升飞机在安全地带的战地医院附近降落。 李恨水和秦岚身体并无大碍，为了将宝贵的医疗资源让给最需要的伤员，他们选择离开医院。 陈洁茹因为溺水，留在医院接受进一步观察、治疗。 劫后重生。 李恨水和秦岚紧紧搂抱在一起。 看他们的亲热劲，就像是一对情侣。 这次地震被困，注定成为两人一生中永远难以磨灭的记忆。 在新闻上得知，宁山县是这次地震的重灾区，神山镇又恰好处于震中位置。 到目前为止，地震已经造成两千多人死亡，一万多人受伤，大量房屋倒塌，财产损失严重。 地震救援工作正在紧张开展中。 李恨水和秦岚参与地方政府的地震救援工作。 地震救援工作，是一件很累人的苦差事。 两人都是“自讨苦吃”，甘愿奉献，做了大量的工作，受到地方政府的一致好评。 救援工作结束后，转为灾后重建。 李恨水和秦岚的跟班学习也结束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两人返回省行政学院，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们参与了地震救援工作。 当然，人们也不知道，两人地震被困那段绝处逢生的遭遇。 两人遗憾的是，自从那次分别后，没有陈洁茹的任何消息，不知道她的丈夫和孩子是否安全。 两人也没有陈洁茹的手机号码。 当然，如果一定要查找，那肯定能找到。 因为陈洁茹在聊天时曾告诉秦岚，她在江中省证监局工作。 青干班培训继续。 中午，李恨水回到入住的酒店房间。 包打听包强生跟着进来了。 包强生先是和李恨水谈了跟班学习的事。 然后，他话锋一转：“李书记，最近班级关于你的传闻有点多。” 李恨水并不惊讶：“是关于我和秦岚的？” 包强生点头道：“是的。” 李恨水淡然一笑：“不要管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和秦岚关系清清白白。 再说了，就算我和她有亲密关系，也与生活作风问题没有任何关系。 我和她，都是离异单身。 两个单身男女在一起，好像没有违反什么规定吧？” 包强生恍然大悟：“怪不得李书记如此淡定。” 李恨水正色道：“下次你若是听到关于我的谣言，你不妨提醒他们，造谣可是犯法的！” 包强生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李书记，我以后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两人聊了一会，包强生神秘兮兮地说：“李书记，我得到一个消息，窦胜利很可能要和你成为同事。” 李恨水一愣：“窦胜利要调到云河县？” “是的，窦胜利要调任云河县委副书记。” 这个消息很突然，但仔细一想，完全有可能。 窦胜利可是市委副书记常春的外甥。 从云东区委常委、宣传部长调整到云河县委副书记，行政级别没变，都是副处，却是重用。 “那云河县委副书记赵博呢？” “接任县长，县长调到外县任县委书记。” 赵博之前是青山县委常委、纪委书记，后调任云河县委副书记。 李恨水不知道的是，赵博是通过掮客、老佛爷孙洪波，找到莫啸天、常春的。 “县委书记还是张瀚元？” “是的。市里本来有意推荐张瀚元任市政协副主席，但张瀚元找了关系，不想挪位子，说继续为云河县百姓服务。” “市政协副主席是副厅，虽然级别比正处级的县委书记高，但实权差得太多。张瀚元不想去市政协，也在情理之中。” “是啊。李书记，你和窦胜利不和，我和你走得近，担心窦胜利到时候会给我穿小鞋。我有个主意，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李恨水笑而不语。 包强生说：“李书记，窦胜利和云东区科技局副局长任慧关系暧昧，怀疑他们有奸情。我想抓住他们通奸的把柄。” “他俩有奸情，是你的怀疑吧？” “就算现在没上床，但两人关系那么密切，窦胜利又是她的领导，上床是水到渠成的事。” 李恨水并不表态，对于抓奸抓把柄，他不屑去做。 当然，他也不反对包强生做。 怎么说，包强生和他走得近。 而窦胜利如果真的调任云河县委副书记，将是他的直接领导，两人正面交锋在所难免。小说 包强生走后，闫晗打来电话，说她来江州了。 第413章 又见闫晗 闫晗现在是青山县住房公积金中心副主任。 闫晗调离《青山报》社，是想远离男人骚扰。 她不想去人多复杂的单位，县住房公积金中心总共就七八个人，业务也很单纯，正好可以满足她的愿望。 经过李恨水一番操作，闫晗不仅如愿以偿去了县住房公积金中心，还是戴着副科级领导干部的帽子去的。 “闫主任，你来江州出差？”李恨水想起那夜旖旎画面，不禁热血沸腾。 难道闫晗又来犒劳他？ “是的，以会代训。李书记，今晚请你吃饭，赏个脸呗。” “哈哈，闫主任请客，我岂有不去之理？” 李恨水话音刚落，突然想起一件事，王海生也来江州了，并约好今晚请他吃饭。 李恨水已经答应王海生，现在又答应闫晗，时间上有冲突。 于是，李恨水改口道：“闫主任，你哪天离开江州？” “后天。我是和我家小陆一起来的。明天陪他去医院看病。小陆经常在我面前念叨你，说你改变了我们一家人的命运。所以呢，今晚请你吃饭，以示感谢。” 李恨水空欢喜一场，一开始还以为是闫晗单独请客。 “闫主任，我忘了件事，你们县卫生局长王海生来江州出差，约好了今晚请我吃饭。你和陆宗山也一同参加吧。提醒你一下，他可不是自掏腰包，你们能省点则省点呗。” “李书记，我和小陆请客，让王局长也参加吧。” “闫主任，这次你听我的，下次你请我吧，不去饭店，饭店费用贵，还是去你家吧。我发现，吃你烧的菜，都吃上瘾了。” “那，那好吧。”闫晗支支吾吾地说。 李恨水窃笑不已。 上次在闫晗家吃饭，夜里闫晗竟然将他睡了。 幸好闫晗是性感辣妈，要是个欲望强烈、长得丑陋的中年大妈，那他就亏大了！ 王海生从金汤镇党委书记调任县宗教局长，再从县宗教局长调任县卫生局长，都是拜李恨水所赐。 一贬一升，王海生对李恨水是既害怕又巴结。 不巴结不行啊，谁都知道，李恨水和县里一把手孟依然关系密切。 当然，外人只知道孟依然和李恨水关系密切，两人是老乡，李恨水是孟依然老部下，还曾救过孟依然。 但不会知道，孟依然竟然是李恨水的情人。 下午下课时，李恨水悄声对秦岚说：“晚上有个饭局，是朋友请的，你也参加吧。” 秦岚犹豫了一会，答应了。 李恨水心中欢喜不已。 要知道，对于同学们的聚餐邀请，秦岚一律婉言谢绝。 江州白天鹅大酒店。 李恨水带了秦岚和包强生赴约。 王海生带了办公室主任杭佩佩，还有宫雪。 杭佩佩是个年约四十的女人。 五官不错，皮肤白皙，身材丰满。 作为办公室主任，迎来送往是基本功，杭佩佩长袖善舞。 李恨水一时猜不透，王海生为什么要带宫雪来？ 难不成，这个老流氓将宫雪也上了？ 王海生完全能做得出。宫雪，及她的妈妈刘艳丽，也完全能做得出。 王海生故作愧疚：“李书记，首先向你道个歉，你高升后，一直没为你办祝贺宴。有几次去云川，你又有事参加不了。这次听说你在江州培训，怎么说也要向你当面表示祝贺。” 李恨水微微一笑：“王局是来江州开会吗？” 王海生说：“我是来省立医院对接义诊业务。就是希望能与省立医院建立定期义诊机制，省立医院组织专家定期去青山县医院开展义诊活动。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工作，可以让青山县老百姓足不出县，就能享受省立医院专家优质的医疗服务。” 李恨水赞许地说：“不错，这是一项惠民工作。” 王海生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李书记，我上任县卫生局长后，自认为做了不少实事、好事，比如，成立两个紧密型医共体，由县人民医院和县中医院为牵头单位，将辖区内镇卫生院、村卫生室人、财、物全部交牵头医院管理。 医共体改革后，我们利用远程医疗技术，乡镇、村的老百姓不用再跑到县城来看病，在乡镇就能得到县医院专家的指导。 此外，我们还建立了医疗资源、医务人员双下沉机制，作为惠民生、补基层短板举措之一。” 王海生虽然好色，但还是能干事的，一直以来，李恨水对他都是这么评价的。 想到王海生的好色，李恨水又想到自己，不禁哑然失笑。 这世上，又有多少男人经得起美色诱惑？ 李恨水将目光落在宫雪身上。 今天的宫雪，似乎变得特别文静。 “小宫，你和王局一道来出差？”李恨水问。 “我在省立医院进修，正好见到王局，他说你来了，让我参加饭局。”宫雪嫣然一笑。 王海生接过话茬：“对，对，考虑到大家都是熟人，我就让宫雪来了。” 王海生将李恨水拉到一边，轻声说：“李书记，将宫雪叫来陪你，我可是用心良苦啊。你在江州培训辛苦，又寂寞，就让宫雪慰问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宫雪性格外向，放得开。” 李恨水一愣：“你将宫雪上了？” 王海生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不是留给你享用吗？哪能和你抢呢？再说了，我有那么无耻吗？当我是徐其耀吗？” 宫雪这个女孩不简单、惹不得，李恨水可不想招惹她，于是正色道：“王局，我是那种人吗？作为一名领导干部，应该心不动于微利之诱,目不眩于五色之惑。万恶淫为首，一定要引以为戒啊！” 王海生频频点头：“王书记批评得对，我一定引以为戒！” 李恨水想起了什么：“上次说的宫雪考正式事业编的事，有结果了吗？” “过了。”王海生嘿嘿一笑，“事业单位考试，哪有那么正规？何况还是县里组织的。萝卜招聘，报名条件就框定死了。入围面试后，在我的操作下，宫雪和七名面试考官中的五个都提前见了面。面试能不过吗？” “可惜了，其他的考生被排挤了。” “那也不是，宫雪在面试时表现非常出色。也就是说，就算我不幕后操作，她也一样能够胜出。” 闫晗和陆宗山是最后来的。 陆宗山像往常一样，对于李恨水，是一脸谦卑。 闫晗穿着西服套裙，显得大方、优雅、干练。 这是一个漂亮、妩媚、风情万种的女人。 第414章 段子王 闫晗性格外向，热情奔放，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 王海生和闫晗、陆宗山也都互相认识。 青山县就那么大，开会、调研、培训什么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李恨水的目光不时落在闫晗身上。 真的是一个身材完美的风情辣妈。 王海生明察秋毫，看出了李恨水的心思。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哪个男人不爱美女呢？ 秦岚默默坐在一边看手机，李恨水生怕冷落了这个高冷美女，没话找话说：“秦科长，小宫和你有同样的爱好，热爱肚皮舞。” 秦岚不冷不热地说：“是吗？” 李恨水招手让宫雪过来：“你们可以交流肚皮舞。” 宫雪非常谦虚地说：“秦科长，在你面前谈肚皮舞，是班门弄斧，你是大师级，我是菜鸟级。” 一说肚皮舞，男人女人都感兴趣，一起凑了过来。 王海生笑呵呵地说：“宫雪，请师傅不如遇师傅，你就表演一段肚皮舞，请秦科长帮你指点指点。” 宫雪很顺从地说：“那我就献丑啦。” 宫雪脱掉外套和针织衫，上身只穿着粉红色胸罩。 这是跳肚皮舞的需要。 肚皮舞腹部的动作远远多于四肢的动作。 宫雪就地取材，在餐厅包厢，伴着手机音乐节拍，跳了一段充满浓郁阿拉伯风情的肚皮舞。 王海生带头鼓起掌来。 李恨水注意到，秦岚也跟着鼓掌。 宫雪向众人鞠了一躬，谦虚地说：“献丑了！” 王海生的目光投向秦岚：“秦科长，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们只是看看热闹，秦科长可否给宫雪几句专业的点评？” 秦岚不再惜墨如金，给了几句专业点评。 宫雪一脸感激。 李恨水观察到，宫雪性格外向，放得开，但身上没有浮躁之气。 菜肴上桌。 李恨水紧挨着秦岚，王海生紧挨着杭佩佩。 闫晗和陆宗山坐在一起。包强生和宫雪坐在一起。 宫雪算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包强生和她坐得近，自然喜不自胜，没话找话和她说，彼此还加了好友。 男人爱美女，无可厚非。 王海生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自在。 如果宫雪和李恨水在一起，他倒是很乐意，因为有求于李恨水。 但包强生只是云河县的副科级干部，对他没有什么价值。 官员之间的交往，企业家特别是民营企业家与官员的交往，其实都很现实，交往的衡量标准往往只有一个，那就是有没有利用价值。 如果现在没有利用价值，那他是不是潜力股？或者，他有没有人脉资源？ 如果都不是，那是绝不会深交的。处好关系可是要投入成本的。 饭局自然少不了酒。 王海生准备了红酒、白酒和啤酒。 共饮三杯后，开始捉对厮杀。正好四男四女。 闫晗拉着陆宗山一同站起：“李书记，今晚我们借王局的酒敬你，祝贺你高升，感谢你对我和小陆的栽培和关心。” 李恨水起身站起，微笑道：“你们本身也很优秀嘛。” 闫晗巧笑倩兮：“李书记，酒在杯中，话在酒里。” “闫主任，你这话少了一句，情在心里。”王海生怕这话突兀，又补了一句，“李书记对你有知遇之恩，你心存感激之情，也是人之常情。” 陆宗山顺着王海生的话说：“李书记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再怎么感激也不为过。” 王海生呵呵笑道：“陆主任，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陆宗山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是真心话，我们都是懂得感恩的人。” 王海生哈哈大笑：“陆主任，不怕李书记盯上你家的宝贝？” 陆宗山脱口而出：“只要李书记看上的，尽管说。” 王海生咧着嘴笑，陆宗山真是傻得可爱。 作为东道主，王海生为了活跃气氛，说：“我来说个段子。有个男人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女孩，相处一段时间后，问女孩是不是处女？女孩说，说不是吧，因为我还没有结婚；说是吧，我未婚生育。那就算是副处级吧。” 众人哈哈大笑。 包强生笑道：“原来是个副处级干部。我也来说一个搞笑段子。领导视察江阴毛纺织厂，由于招牌第一个字‘江’脱落，领导只看到后面几个字，便问陪同的厂领导：原材料供应充足吗？”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秦岚也捂着嘴笑。 杭佩佩作为办公室主任，迎来送往、参加酒局是家常便饭。什么样的场合没见过？什么样的玩笑没开过？ 杭佩佩大大方方地说：“我也来说一个段子活跃活跃气氛。 上次我和几个闺蜜说悄悄话，是关于老公那方面的能力。一个闺蜜说，我老公就像收燃气费的，一个月来一次。 另一个闺蜜说，我老公像是在街上送小广告的，一塞了事。 还有一个闺蜜说，我老公就像是送奶工，放在门口就走了。” 众人哄堂大笑。 王海生坏笑着问杭佩佩：“你老公呢？是塞小广告的，还是送奶工？” 杭佩佩大大咧咧地说：“我老公是人工打桩机。” 王海生心想，你老公就像瘦猴子似的，还人工打桩机？ 于是，王海生不客气地说：“杭主任，你说我们尊敬的李书记是人工打桩机还差不多，你说老公是人工打桩机，我就两个字：呵呵。” 杭佩佩反唇相讥：“王局，你行吗？” 王海生借着酒劲：“要不，今晚让你体验体验？” 杭佩佩撸起袖子，豪放地说：“谁怕谁啊！” 包强生竖起大拇指：“杭主任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王海生出差带上杭佩佩，其实就有那方面的想法。 王海生已经试探过杭佩佩多次，这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并不是传统之人。 那就趁着这次江州之行，将她拿下，让她成为自己人。 “李书记，你也与民同乐，来个荤段子活跃酒桌气氛吧。”王海生望着李恨水。 李恨水摆摆手，婉言拒绝了。 虽然参加饭局的都是自己人，但李恨水不会说荤段子，不是不会说，而是不合时宜。 官场等级森严。在下属面前说荤段子，会掉价的。 就算不正襟危坐，最多也就是当做笑话听听而已。 参加晚宴八个人，秦岚不可能说荤段子，闫晗和陆宗山也不说，宫雪今天很文静，估计是假装淑女，也只听不说。 王海生见没人愿意说，就自己说：“各位，这个可是真人真事，不是段子哦。 我小时候是在农村长大的。村里有个小媳妇，长得很漂亮。村里男人对她虎视眈眈。特别是一些光棍汉，有事没事在她家门口转悠。 有一天中午，小媳妇去地里干活。村里一个并不强壮的光棍汉，见四下无人，见色起意，强行脱下小媳妇的衣服，欲行不轨之事。 小媳妇拼命反抗，光棍汉始终没有得逞。这时候，小媳妇丈夫扛着铁锹来到地里，忽然看到妻子被光棍汉压在身下，并大声呼救。 他快步冲了上去，拿起铁锹对着光棍汉的光屁股，重重地拍打了几下。” 大家听得起劲时，王海生的讲述戛然而止。 杭佩佩问：“没啦？” 王海生笑着说：“你们猜，小媳妇怎么说？” 第415章 入戏太深 其实，很多人已经猜出答案。 李恨水也猜出来了，但不便说出来。 陆宗山笑道：“王局，你是名副其实的段子王，公布正确答案吧！” 王海生环视四周，说：“那我就公布正确答案啦。小媳妇气呼呼地骂丈夫：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娘反抗半天，硬是没让老光棍得逞！你倒好，用力拍打几下，活生生给拍进去了！”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陆宗山酒量不行，四五两白酒就醉。 今晚，陆宗山已经喝了两杯白酒。 闫晗心疼丈夫，让他不要再喝了。 王海生劝酒道：“闫主任，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说假话，今晚酒宴可不是我自掏腰包。你们就不要为我们省酒啦。酒逢知己千杯少，李书记对陆主任有知遇之恩，他就算喝多酒，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王海生借着酒劲，将一只胳膊搭在杭佩佩肩头：“杭主任，今晚我若是醉得不省人事，还指望你送我回酒店呢。” 杭佩佩说：“王局，你尽管喝，有我和宫雪在，保证将你安全送回酒店。” 包强生接过话茬：“王局，今晚可不能喝醉，杭主任还等着你打桩呢。”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王海生哈哈大笑道：“包局提醒得很及时，不能因为醉酒耽误大事。各位，不陪你们喝了，连尊敬的李书记也不敬了。” 包强生说：“王局，我有些怀疑，你是不是送奶工？” 王海生瞪了包强生一眼：“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现场观摩，我不在乎。不过，你会感到自卑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酒局散场，陆宗山已经喝得东倒西歪，在闫晗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离开饭店。 王海生喝了不少，但酒量大，并没有喝多。 但他故意假装喝多了，杭佩佩搀扶着他，走了。 临走前，他还嘱咐宫雪，将李恨水送回酒店。小说 宫雪试探着问：“李书记，我送你回酒店吧？” 李恨水呵呵一笑：“不用，我可没喝高，秦科长和我一道。” 李恨水对包强生说：“强生，小宫晚上喝了不少红酒，你送她回去吧。” 包强生自然求之不得。 宫雪不情不愿地走了。 冷面美人秦岚只喝了点红酒。 “秦岚，其实我喝高了，但酒醉心明，之所以拒绝宫雪，是不想被她诱惑失身。” 李恨水故意歪歪倒倒的，秦岚怕他跌倒，便上前搀扶他。 秦岚叫了一辆出租车。 李恨水在秦岚的搀扶下，上了出租车。 他接着演戏，倚靠在秦岚的肩上。 秦岚也不拒绝。 这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便得寸进尺，搂抱住秦岚。 秦岚还是没有制止。 这让他产生严重误判：秦岚这个冰雪美人，终于被他捂热后融化了。 就在他的手“不经意间”丈量秦岚胸罩的尺码时，冰雪美人突然袭击，抓住他身体的某个部位，轻声说：“我看你是想穿越回古代皇宫，当太监总管吧？” 李恨水胀痛得龇牙咧嘴，求饶道：“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秦岚松开手，冷笑道：“早就知道你是在演戏，本不想揭穿你，然而，你入戏太深，没办法，只能让你长长记性了！” 秦岚手下留情，没有很用力，否则，就算不被废掉，起码也要疼痛一个晚上。 唉，冰雪美人不但没被融化，反而更加寒彻骨，更加不敢接近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车到酒店，李恨水也不再假装喝多，一个人悻悻然下了车。 回到房间，他咬牙切齿：秦岚，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唱《征服》：就这样被你征服…… 李恨水洗澡之后，躺在床上。酒精的作用，让他辗转反侧，睡不着。 闫晗发来消息：李书记，睡了吗？ 李恨水很快回复：没有呢。宗山今晚没喝高吧？ 闫晗回复：回酒店倒床就睡，现在鼾声如雷。 闫晗入住的酒店，距离李恨水入住的酒店，其实并不远，也就两三公里。 李恨水借着酒劲，问了闫晗一个非常隐私的话题：闫主任，宗山的毛病，有治愈的希望吗？ 闫晗回复：这次来省立医院，医生说，中医院结合治疗，有望治愈。有望治愈，意思是，可能治愈，可能治愈不了，也有可能，功能有所改善，但不能完全恢复正常。 李恨水假心假意地说：现代医疗技术发达，宗山的病一定能够治愈。 闫晗回复：但愿如此吧，不管怎样，我都会对他不离不弃。小陆是个好男人。他不止一次和我说，如果我熬不住，可以在外找情人，但求我不要和他离婚，他很在乎我，也是为了孩子。 李恨水回复：宗山很不错，我很欣赏。等他符合正科级任职年限要求，我来运作，让他再上一层楼。 闫晗回复：谢谢李书记关心。对了，我们酒店楼下就有个水果超市，我离你那里近，我送些水果过去。喜欢吃什么水果呢？ 李恨水大喜，难道闫晗是又一个秦如霜？ 他回复：宗山酒喝多了，他醒来，找不着你，怎么办？ 闫晗回复：他一觉睡到天明，不会醒来的。我了解他，记得之前和你说过吧？李书记，是不是担心怕同学们看到有女人进你房间？ 李恨水回复：那倒不碍事。不会有人盯梢的，小心点就是。闫主任，如果你真要买水果的话，买些水蜜桃和樱桃，我爱吃。 闫晗回复：没问题，李书记，你的房号？我半个小时后。 闫晗来了，手里拎着一大袋水果。 “李书记，走廊上没有人，没人看到我来了。” “哈哈哈。”李恨水干笑几声，“我可是个单身男人，不在乎风言风语。” 闫晗捂嘴偷笑。 闫晗换了一身合身的包臀裙，将她s型曲线映衬得淋漓尽致。 身上的香水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香水是诱惑男人的致命武器。 “李书记，水蜜桃和樱桃都买了，我去洗手间清洗一下。” 闫晗进了洗手间。 李恨水嘴角浮现出一丝坏笑，悄悄走进洗手间，从身后抱住闫晗。两手正好位于她的高耸处。 闫晗回过头，吃惊地望着李恨水。 “李书记，这不太好吧？是不是喝多了？”闫晗面红耳赤，身子发出轻微的颤栗，但没有挣脱。 “闫主任，那夜寄宿你家，我是清醒的。”李恨水无情地撕破闫晗的伪装。 “你好坏。”闫晗双手捂脸，娇羞不已。 第416章 高级职业经理人 “李书记，让我洗水蜜桃和樱桃吧。”闫晗心中慌乱，顾左右而言他。 “不，闫晗，我最爱吃你身上的水蜜桃和樱桃。” “讨厌！你好坏哦。” 李恨水拦腰抱起闫晗，向大床走去。 闫晗完美无缺的诱人身材尽收眼底。 李恨水不禁同情起陆宗山来。 真的是身在福中，却不能享福，倒是便宜了他。 闫晗用手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快乐的歌声飞扬。 …… 西洲集团总部。 时隔一个月后，李恨水再次来到沈海淼办公室。 父子二人先是聊了一会。 然后转入正题。 沈海淼说：“天鹏，我现在已经牢牢掌握了主动权，几个副职没有作梗，至少表面上如此。” 李恨水冷声道：“都是表象！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风起云涌。沈天京会甘心当副职？” “李雪对天京持续进行监控，并动用了技术手段，他除了玩女人外，并没有发现明显异常。” “集团副职，除了沈天京外，其他副职，比如沈海龙和沈海天，就想多捞几个钱，多玩几个女人，并没有谋害之心。最该提防的就是沈天京，他不会甘心失败，不会善罢甘休。” “想想真的很可怕，亲侄子却要谋害我！”沈海淼无奈地苦笑。 “想必你没看这几天的新闻，有个弟弟将哥哥一家六口灭门，将血腥视频发到群里，并嚣张地说，看我一个也没留。” “唉！天京为了权力，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就算他当上老总，有领导集团的能力吗？没有。人贵有自知之明，可惜，天京缺少的就是自知之明。” “是啊，一个无脑的、自以为是的愣头青，真的很可怕。你的身边好比放着一颗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还好有李雪李雨在我左右。天鹏，集团领导层成员短缺，计划面向全球招聘高级职业经理人，职位是集团副总。集团其他副职也都同意。面向全球招聘，其实就是噱头，目的还是为了宣传西洲集团。” “西洲集团需要什么样的高级职业经理人？” 李恨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孟依然。 孟依然不止一次在李恨水面前流露出不愿继续从政的想法，她越来越厌倦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官场生涯。 孟依然是海归，之前是省江南集团副总，有丰富的企业管理经验。 她又有从政经历，哥哥是江州市副市长孟大龙。 与官员处好关系，是民营企业的必修课。 最关键的是，如果孟依然进入西洲集团，相当于李恨水进入西洲集团。 “天鹏，这次找你来，就是征求你的意见，西洲集团到底需要什么样的高级职业经理人？” 李恨水说：“我认为，至少需要符合三个条件。 第一，集团总部在江州，他应该在江州有广泛的人脉资源，特别是官场资源。这对民营企业发展至关重要。” 第二，他应该有丰富的企业管理经验，最好是企业的高管。学历再干、能力再强，如果只是企业一般管理人员，恐怕也管理不好庞大的西洲集团。 第三，他应该服从于你的领导，捍卫你的权威，而不是像沈海龙、沈海天那样，貌合神离、阳奉阴违，甚至公开反对。” 沈海淼频频点头：“你的建议很好，我完全赞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有是有，但不知道她是否愿意。” “这次选聘高级职业经理人，年薪是二百万起步，还有股票激励、提成等激励措施。好的待遇才能吸引优秀人才。” “待遇是一方面，环境又是一方面。就算待遇很高，如果没有适合人才脱颖而出的氛围，没有积极进取的企业文化，没有赋予与其身份相匹配的权力，也是无法吸引人才的。在某种意义上说，环境比待遇更重要。” “天鹏，既然选聘高级职业经理人，那就必然为他施展拳脚创造必要的条件。我希望，引进高级职业经理人会形成鲶鱼效应，让集团其他副职有压力、有危机感。” “西洲集团要改变传统家族企业的弊端，唯有引进现代企业管理理念，第一步就是不拘一格降人才，不能全从家族内部选拔人才，矮子里面选出来的将军，是蹩脚的将军。” “天鹏，如果有合适人选，欢迎向我推荐。” 离开西洲集团，李恨水给孟依然发了条消息：什么时候来江州？ 孟依然回复：明天来省里几个厅局汇报工作。 李恨水回复：晚上回青山吧？ 孟依然回复：不回。怎么，想我啦？ 李恨水回复：这么长时间，也不来慰问我？ 孟依然回复：上次去江州，你不是去外省跟班学习？明晚见，有人来汇报工作了。 姚金明公子姚富康打来电话：“恨水老弟，在省行政学院培训？” 李恨水呵呵笑道：“姚哥，对我如此关心？” 姚金明哈哈大笑：“恨水老弟，我不仅知道你在江州培训，还知道你提拔副处，任职云河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是吗？” “姚哥，果然是消息灵通人士啊！有何指示？” “恨水老弟，云河会今晚有个小范围活动，你也参加吧。” “云河会？”李恨水一愣。 “恨水老弟，你还没去云河，不知道云河会也正常。 我来简要介绍一下。云河会其实与老乡会、同学会、战友会没啥太大区别，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的小型、私密聚会。 云河会是几年前才创办的，是现任县委书记张瀚元牵头成立的，聚会地点在江州的几家会所，没有固定的时间、地点和组织程序。 但参加人员都与云河县有重要渊源。要么是云河县现任官员，要么是曾在云河县工作过的官员，要么是籍贯或出生地在云河县的官员、名流或者获得身份认可的企业家。” “原来如此。听姚哥这么一说，我茅塞顿开。” “恨水老弟，你即将去云河县工作，参加此类聚会对你很有好处。要知道，很多人不但参加不了云河会，甚至都闻所未闻。毕竟，这是很私密的小型聚会。” “姚哥，你和云河县有什么重要渊源吗？” “哈哈，我老婆老家在云河县，算不算与云河县有重要渊源？” 李恨水也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姚富康不是姚金明的公子，哪怕他是云河县出生的，张瀚元也不可能让他参加云河会。 正因为他是姚金明的公子，张瀚元才想方设法攀附他。 “恨水老弟，你是云河县官员，自然有资格加入云河会。今晚我们一道，到时候开车接你。” “参加人员都有哪些？”小说 “张瀚元组织的，还有哪些人，我没有多问，但都与云河县有重要渊源。”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既然投身官场，那就难免会站队。就算不站队，也得结交人脉。 官员工作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协调。协调，说到底，就是比拼人脉资源。 有的官员，八面玲珑，很多事情能协调处理好。 有的官员，只会在单位内部或管辖区域指手画脚，不能充分调动外部资源。 第417章 云河会 今晚云河会聚会地点是在江州的一家隐蔽会所。 这家会所的主人是云河籍的民营企业家谢勇。 谢勇在江州从事房地产开发业务，在江州房地产界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他开发的楼盘以品质好著称。 谢勇四十几岁，是一位非常成功的商人。 姚富康和李恨水到达会所包厢时，谢勇和张瀚元正在交谈。 李恨水与张瀚元并没有见过面，但一眼就认出了他。 毕竟，张瀚元算是公众人物，经常在云川各类媒体上露脸。 姚富康互相介绍后，李恨水满脸堆笑，紧握张瀚元的手：“张书记，我提前向你报到啦。” 张瀚元五十六岁，中等身材，脸色发黄，眼圈发黑，精神不振，十有八九是纵欲过度，当然，也可以说是工作劳累过度。 包厢内的洗手间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云河县文旅局局长刘秀云。 包打听说，刘秀云是张瀚元的情人，看来情况属实。 刘秀云姿色不算太出众，但很有气质，能从酒店服务员成长为正科级领导干部，每一步都少不了张瀚元的精心规划。 刘秀云见到李恨水，非常惊讶：“李书记，你也来啦。” 李恨水笑道：“是啊，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 刘秀云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掰脚趾头都能想象得出，云河会的门槛绝不会太低，如果不是凭借张瀚元的关系，一个正科级干部，无论如何没资格参加云河会聚会。 张瀚元皮笑肉不笑地问：“你们是老相识？” 刘秀云抢着说：“张书记，我和李书记是青干班同学呢。李书记年轻有为，年龄比我小，级别比我高。” 张瀚元哈哈大笑：“年龄小、级别低，这种现象在官场太稀松平常了。” 姚富康接过话茬道：“恨水老弟非常优秀，在青山县和市纪委工作期间，成绩有目共睹。” 张瀚元说着套话：“感谢市里为云河县配备了这么优秀的年轻干部。” 李恨水奉承道：“张书记，以后的工作，还望你多多支持。” 张瀚元笑道：“那是必须的。姚总让你参加今晚的聚会，我一口就答应了。原来你和姚总是老相识啊。” 姚富康说：“我和恨水老弟可是好哥们。下次聚会，让恨水老弟安排。” 西洲集团有隐秘会所，会所的规模和档次在江州都属上乘。 李恨水思忖，这么说来，姚富康已经向张瀚元透露了他的背景——西洲集团老总沈海淼的私生子。 他很反感别人泄露个人隐私，心中非常不快，但当着张瀚元的面，不好流露出来，便一笑了之。 班主任操思娥来了。 和她同来的还有云川市电视台台长薛城富。 薛城富五十多岁，高大魁梧，身强体壮。 怪不得他有辣手摧花老薛的外号，想想也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哪是他的对手？ 李恨水很惊讶。 他不是惊讶薛城富参加云河会，薛城富有在云河县的工作经历，参加聚会也在情理之中。 他是惊讶于操思娥也来了。 而且，操思娥是和薛城富一起来的。 难道，操思娥是薛城富的情人？ 姚富康似乎看出了李恨水心中的疑惑：“恨水老弟，薛台长在云河县担任过副县长，操老师是云河县的媳妇，她老公老家就是云河县的。” 姚富康扭头问操思娥：“操老师，姜台长今天有事？” 操思娥莞尔一笑：“他忙着呢，我作为代表，代来参加。进来时，正好碰到薛台长。” 李恨水试探着问操思娥：“操老师，你爱人也在电视台工作？” 薛城富抢着说：“李书记，你恐怕不知道吧？操老师爱人就是省电视台副台长姜山，我的顶头上司。” 操思娥捂嘴而笑：“薛台长太谦虚了。市电视台可不是省电视台的下属单位。” 薛城富笑道：“虽然不是下属单位，但很多工作需要省台支持。本来，今晚准备和姜台长干几杯，姜台长不来，我就多敬操老师几杯酒了。” 姚富康插话道：“薛台长，凭你的酒量，是无论如何不能将操老师喝多的。” 李恨水这才明白，操思娥和薛城富一同进来，纯属巧合。操思娥的丈夫是省电视台副台长姜山。 前期，在二姑爷，也就是沈媛媛丈夫的关心下，魏晓丽的妹妹魏晓佳，如愿以偿进了省电视台。 这固然与二姑爷的关心分不开，但魏晓佳本身也非常优秀。 像这类招聘，光优秀，没人帮说话，不行。因为优秀人才太多，凭什么要聘用你？ 当然，如果个人综合素质太差，就算老爸是省领导，也无法成为一名主持人。不过，可以不在前台，而在后台工作。 今晚的饭局，虽然是谢勇买单，组局者却是张瀚元。因为云河会就是张瀚元牵头成立的。 云河会本质上是张瀚元组织的“小圈子”，能参加云河会，得经过他的首肯。 同一圈子的人，抱团取暖，互通有无。 今晚聚会，一共十二个人。除谢勇是商人外，操思娥是老师、刘秀云是正科级外，其他人都是副处级以上，是各单位手握一定权力的人，而且有多个厅级干部。 确实，多参加此类聚会，可以广泛结交人脉，最不济也能知晓各种人脉关系，比如，某某与某某是同学，某某与某某有亲戚关系，就像今晚，知晓了操思娥丈夫是省电视台副台长姜山。 这种人脉关系，本质上也是一种资源。 饭局上，谈得最多的还是谈政事。 在众人的交谈中，李恨水知晓了更多的官场内幕消息，也证实了包打听所说的人事调动属实。 如赵博将担任云河县县长，窦胜利将调任云河县担任县委副书记。 云川市委主要领导将有大的变动。 莫啸天成为省政府副职人选，正在考察中，不出意外的话，将如愿以偿。 关海龙由于任职市长时间太短，转任书记的可能性很小，当然，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 谁将接任莫啸天的位子，众说纷纭。说明省里暂时还没有正式决定人选。 李恨水还了解到，江州市长江大桥官升一级，成为省委常委，兼任江州书记，孟依然的大哥孟大龙升任江州市委副书记。 文件已发，明天江州就要召开领导干部会议，正式宣布人事任免事项。 …… 孟依然在江州的豪华别墅。 盼星星，盼月亮，李恨水终于再次见到孟依然。 细细算来，已有一个多月没有和孟依然见面了。 第418章 集团代理人 孟依然穿着性感冰丝吊带睡裙，胸口露出白花花一片。 平日里的孟依然，端庄贤淑，今晚，妖冶中还有一丝野性。 “依然，想死你了！”李恨水一把抱起孟依然，向客厅沙发走去。 偌大的别墅，没有一个多余的人。 此时此刻，再多的言语都是多余的。 行动比言语更有力。 就在沙发上，两个急不可耐的寂寞男女纠缠在了一起…… “恨水，在青山县，我就是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一刻也停不下来。真的累了。”孟依然赤裸的肌肤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如同绸缎般光滑细腻。 孟依然继续抱怨道：“恨水，当时离开国企，投身官场，是想为老百姓做些实实在在的事，但事实上，真心干些实事，真的很难，很多事情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我早已厌倦了官场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阳奉阴违。一个女人，何必要在官场打拼，我想撂挑子不干了！” 李恨水暗自窃喜，孟依然所想，正合他意。 孟依然是西洲集团副总的最合适人选，没有之一。 李恨水并不想回到西洲集团，一开始，也无意过问西洲集团事务。 但随着西洲集团发生一系列事，他的想法变了，也滋生出野心来。 安禄山并不是一开始就要造反。 他希望孟依然成为他在西洲集团的代理人。 “依然，西洲集团计划在全球招聘高级职业经理人，有没有兴趣加入西洲集团呢？” “是吗？”孟依然一愣，“我能行吗？能加入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完全有可能加入西洲集团。”李恨水一脸莫测高深的笑。 孟依然扑哧一笑：“恨水，你以为西洲集团是你家的呀？” 李恨水顺着她的话说：“如果我说是呢？” “别逗了，恨水。”孟依然显然并不相信李恨水的话。 “依然，我也不瞒你，我是西洲集团老总沈海淼的私生子。” “真的，还是假的？”孟依然不太相信，但看李恨水说得一本正经，不像是撒谎。 “依然，你觉得我会编造一个虚假身份欺骗你？” 孟依然莞尔一笑：“相信你，不过，如果换成别人，我是断然不信的，这年头，骗子太多。” “依然，西洲集团急需用人之际，你是海归，有国企高管经历，又有从政经历，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而且，强烈推荐你，我也是有私心的。” “私心？让我成为你在西洲集团的代理人？” 李恨水吧嗒一声，亲了孟依然一口，夸赞道：“我的依然最懂我！” “恨水，你既然是沈总私生子，为什么不辞职去西洲集团？可以先从集团中层干起，一步一个脚印，将来接沈总的班？” “依然，我对经商兴趣不大，也没有这方面的能力，还是从政吧。” “恨水，既想当大官，又想发大财，说的就是你。”孟依然抿嘴笑道。 “不，不，这完全是两码事。我想当官，不是为了发财，是想在更高的平台上为人民服务，为百姓做些实实在在的事。这不是说假话，而是真心话。 至于发财，那是家族企业财富，我也没有利用手中权力，为西洲集团谋取好处。” 孟依然双手托腮，沉思片刻，问李恨水：“恨水，我真的要辞职吗？虽然说，我厌倦了官场，但一想到未尽的事业，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依然，你离开青山，自然有人接替你的职位。但在西洲集团，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你。” “恨水，不是说面向全球招聘吗？那肯定有很多优秀人才报名，我能行吗？” “什么全球招聘？那就是噱头而已。聘用谁、不聘用谁，都是西洲集团说了算。就像国企招聘，一大堆人来面试，聘用谁还不都是内定的？面试就是走走过场而已。” “是啊。我在江南集团当过高管，知道一些内幕。现在国企招聘，有回避规定，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比如，江南集团某中层干部子女进了能源集团工作，能源集团中层干部子女进了江南集团工作。这并不违反回避规定，又给子女安排好了工作。” “依然，决定吧，只要你同意去西洲集团，剩下都是我的事。当然，你现在不用辞职，等去西洲集团任职手续办好后，再辞职也不迟。” “恨水，你很需要我去西洲集团？” “是的，迫切需要，没有人可以代替你的角色。我相信，你的能力完全能够胜任副总一职。” “好吧，我答应你。” 李恨水大喜，翻身上马，快马加鞭。 …… 西洲集团总部。 沈海淼办公室。 “天鹏，我完全赞同你的提议。孟依然的确是非常合适的副总人选。但是，她会放弃仕途，来我们西洲集团？” “我和她谈过了，这一点，不用怀疑。” “天鹏，看得出来，你和她关系很亲密？” “是的，她和我是一个村庄的，是我的邻家姐姐，对我一直关爱有加。” “好。虽然确定孟依然是副总，但我们还得按原计划发布全球招聘公告，这对于西洲集团，是一次很好的宣传。 天鹏，就算孟依然入职西洲集团，但集团班子成员还是力量不足。 我的想法是，让林金龙加入集团高管队伍。” 林金龙虚伪、势利，李恨水并不喜欢他，便说道：“林金龙寻花问柳，沈曼原谅他了？” 沈海淼呵呵一笑：“天鹏，林金龙只不过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沈曼已经原谅他了。林金龙加入集团，无疑会大大增强我的领导力，因为他是沈曼的未婚夫。而且，下周，他们就要举办婚礼了。” “我不插手集团管理事务，没有意见。”李恨水话说出口，忽然觉得自己很虚伪。 以前，他的确不愿插手集团事务，但现在，他变了。 “天鹏，林金龙能不能成为集团高管，我一个人说了可不算。”沈海淼淡然一笑。 李恨水知道这是沈海淼的托辞。 在掌握几个副职的把柄，又争取了夏婉妍的支持后，沈海淼已经完全掌控了西洲集团。 沈海淼让林金龙成为集团高管，主意已定，李恨水不好多说什么。 青干班培训的最后阶段，是去京城清北大学参加为期半个月的学习。 李恨水盼望着与菲菲见面。 这段时间，西洲集团高层发生了重大变动。 沈海天再次强暴漂亮女下属。 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幸运了。 虽然沈海天在侵犯时偷拍了视频，并以此相威胁，但那个女孩性格刚烈，又很聪明，假装屈服后，随即报警。 沈海天本来用来要挟受害女孩的视频，却成了让他定罪的最直接证据。 沈海天随后被抓。 又有其他受害女孩勇敢站出来，检举揭发沈海天的暴行。 由于证据确凿充分，沈海天很快被执行逮捕，坐牢是免不了的，他的副总一职随即被免。 孟依然辞职后，正式加入西洲集团，成为副总。 林金龙和沈曼结婚后不久，也成为集团副总。 现在，西洲集团班子成员，除了沈海淼外，有沈海龙、沈天京、孟依然、林金龙四位副总，此外，还有财务总监夏婉妍。 第419章 求爱场面 清北大学。 全国最高学府。 李恨水当年没能考上清北，成为一生中的遗憾。 现在，以另一种方式来清北学习，算是弥补了当年的遗憾。 李恨水之所以没有告诉菲菲，他来到京城，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入住酒店后，李恨水一个人步行去了经济学院。 菲菲学的是经济学专业。 正值晚餐时分。 很多人围拢在食堂门口。 里三层，外三层。 听说是有人求爱。 李恨水也挤了进去看热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有男生向菲菲求爱！ 有人说，女人的智商与颜值成反比。 但在菲菲身上，这种说法完全不适用。 菲菲的颜值并不逊色于任何一位当红影视女星。 那男生长得倒也是一表人才，单膝跪地，手捧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和一个精致的盒子，应该是戒指什么的。 李恨水的心就像掉进一个深不可测的冰窟窿里，浑身上下彻骨的寒冷。 怎么会这样？ 难道菲菲变心了？ “陈菲菲，做我的女朋友吧！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发现自己不可救药地爱上你！今天是在校园，如果在外面广场，我愿意放飞999架无人机，摆出我爱你和心形图案。” 菲菲一脸懵逼。 也许，这求爱场面太突然，她完全没有料到。 旁边很多同学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陈菲菲，做我女朋友吧！没有你，我就算赢了世界，又如何！” 菲菲似乎有些犹豫。 “陈菲菲，做我女朋友吧，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李恨水的心提到嗓子眼，他多么希望菲菲拒绝男生的求爱！ “答应他！答应他！”起哄的声音形成有节奏的节拍。 就在所有人以为菲菲会接受男孩求爱时，她却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有男朋友。” “不，陈菲菲，这只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再说了，就算你真的有男朋友，他有我优秀吗？” “王子云，我承认你很优秀，但我真的有男朋友！脚踏两只船，绝不是我的风格！关键是，我仍然深爱他！永远深爱他！” “这不可能！”王子云叫嚣道，“我求爱从来没有失败过的！” 晕！ 一句话暴露了王子云是个花花公子。 周围同学窃窃私语。 李恨水从人群中钻了进去，突然出现在菲菲的面前。 菲菲激动不已，一头扎进李恨水的怀抱里。 这戏剧性一幕让人倍感意外。 王子云怒气冲冲地强行将菲菲拉开，一把揪住李恨水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特么的配做陈菲菲男朋友吗？要不，我们去郊外决斗！” “决斗？你不配！”李恨水冷声道，并一把推开王子云。 王子云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周围同学一片哗然。 本来，是很温馨的求爱场面，让很多女生感动、羡慕，谁知画风突变，求爱男主成了男流氓。 都什么年代了！而且，这是在神圣的大学校园，竟然还强买强卖！ “王子云，我不管你是谁，你都无权干涉我和别人自由恋爱！”陈菲菲说得是大气凛然。 王子云或许是觉得自己理亏，恶狠狠地剜了李恨水一眼。 “你特么的等着瞧吧！”王子云抛下一句狠话，气呼呼地走了。 “一个无耻的流氓！”李恨水愤愤地说。 要不是在大学校园，他绝对不会放过王子云。 人群渐渐散去。 李恨水对这座高等学府的好印象碎了一地。 王子云这种学生，活脱脱就是流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恨水哥，我和同学准备进食堂吃饭时，突然被王子云拦住表白。我一开始都懵了。” 菲菲又开始介绍自己的同学龚琴琴。 龚琴琴是那种小巧玲珑的女孩，身高也就一米五五左右，但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很爱笑，笑起来还有小酒窝。 龚琴琴是湘西人，和沈从文是一个地方的。 龚琴琴性格开朗，笑嘻嘻地对李恨水说：“菲菲说有男朋友，可又不告诉我，男朋友是谁，我一度怀疑她在说假话。今日一见，发现菲菲太有福气了，能有你这么一个阳光帅气的男朋友。” 李恨水笑道：“琴琴，老实交代，刚才王子云向菲菲求爱时，有没有怂恿她答应他？” 龚琴琴窃笑道：“怎么可能？我倒是希望王子云能够追求我！菲菲要是不答应王子云，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菲菲轻声斥责道：“琴琴，我看你是饥不择食！是不是想男友想疯了？王子云的确长得帅，背景也很深，但他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你不知道？听说有几个女同学为他而堕胎。” 龚琴琴撅着嘴，辩解道：“大学时代谈恋爱，有多少能修成正果的？不就是各取所需吗？” 菲菲觉得谈话偏了题，对李恨水说：“恨水哥，今晚让你品尝食堂美食吧。” 李恨水摆摆手：“下次再品尝，今晚请你们去校外吃。” 菲菲莞尔一笑：“恨水哥，那岂不是让你破费了？” 李恨水哈哈大笑：“哥不差钱。” 龚琴琴嬉笑道：“菲菲，你男友不仅帅气，而且多金，我想不羡慕嫉妒恨都不行啊！你男友有兄弟吗？” 李恨水哈哈大笑。 由于是周末，菲菲今晚不上晚自习，因此，时间很充裕。 三个人去了学校不远处的一家西餐厅。 小包厢内，环境优雅，音乐低回。 两个女孩低头点餐。 李恨水凝神望着菲菲。 真的是一个极品女孩，怪不得王子云纠缠她。 看来，当初他做出占有她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比如，罗雨晴。 龚琴琴一抬头，看见李恨水一脸柔情地凝视着菲菲，尴尬地说：“感觉自己就是电灯泡，怎么傻乎乎地跟着你们来了？” 菲菲一把拉住龚琴琴：“琴琴，别瞎说，我们是好同学，也是好姐妹，说这话就见外了。” 龚琴琴怅然地说：“好吧，吃过晚饭，我就离开，不打扰你们的幸福。” 菲菲语重心长地说：“琴琴，你才大一，而且，比我还小一岁，不要急着谈男友，以学业为重。那个王子云，最好离他远点。始乱终弃，他已经多次这样做了。他就是个情场老手。” 龚琴琴自我解嘲道：“菲菲，不觉得是天方夜谭吗？王子云那么牛逼哄哄的一个富家公子，怎么会看上我这只丑小鸭？” 李恨水插话道：“王子云究竟有什么背景？” 菲菲说：“王子云只是他的化名，真名叫林谷，大学、研究生都是保送的，学习成绩却很一般。因为他的爸爸很厉害，隔三差五上新闻联播。” 第420章 幸福经 李恨水一惊：“林谷爸爸是谁？” 菲菲说出了一个名字。 这个人的级别比正部级的沈海洋还高一级，关键是，他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 李恨水不太相信地说：“菲菲，怎么知道的？消息属实吗？” “应该属实。他经常驾驶一辆黑色法拉利跑车，同学说，这辆跑车有好几百万。” “你们不是同学，他是如何认识你的？偶遇？” “恨水哥，我经常去图书馆，有一次，他坐在我对面，向我索要联系方式。我纠缠不过，就给了他。他读研究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多次给我发暧昧信息，我都没有理他。今天晚上来食堂吃饭，他自导自演了求爱这出戏。” “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而已！总有一天，他会将爹坑得很惨！” “王子云发信息向我吹嘘，说他家七大姑八大姨，正厅级以上就有十几个。” “如果他的身份属实，那他没有吹嘘，而是实话实说。” 龚琴琴瞠目结舌：“王子云这么牛逼啊。” 李恨水淡然一笑：“天子脚下，牛逼的人多着呢。不过，大多数人都很低调，不像王子云，太高调、太嚣张，总有一天会出事的！他是一个八旗子弟，可现在早已不是大清了！” 菲菲蹙眉道：“恨水哥，王子云不会善罢甘休的，还会骚扰我，怎么办呢？” 龚琴琴插话道：“菲菲，如果王子云骚扰你，我会冲上去，大喝一声：放开菲菲，冲我来！” 菲菲忍俊不禁，笑得用手捂着肚子。 李恨水也被龚琴琴的话语逗乐了。 “琴琴，我看你是迷上了王子云吧？” “我那是单相思，好不好？王子云今天若是向我求爱，我一定会答应他！” 菲菲不禁摇头：“琴琴，别傻了，就算王子云追求你，也不是真心喜欢你，等新鲜感消失，他就会像扔咀嚼过的口香糖一样将你抛弃。” 龚琴琴幽幽说道：“其实，王子云还没有你男友帅气。” 菲菲开玩笑道：“你不会是看上恨水哥了？” 龚琴琴捂着嘴偷笑：“菲菲，有危机感了吧？谁让你引狼入室，将我也带来了？” 李恨水哭笑不得。 菲菲变得一本正经起来：“琴琴，别说不正经的。” 李恨水说：“我来给你们说个正经的笑话。” “正经的笑话？”菲菲不解地问，“这句话是不是有语病？” 李恨水摇头：“不是。有个厅级官员出了一本天下奇书，不是自费出版，而是正规出版社出版，定价三百元一本。古有《三字经》《道德经》，这本书名叫《幸福经》。” 菲菲和琴琴都很诧异：“天下奇书，奇在哪里呢？” 李恨水笑道：“我来背两首，你就知道奇在哪里了。 一首叫《家人幸福》：儿子幸福，女儿幸福，爸爸幸福，妈妈幸福，姐姐幸福，妹妹幸福，哥哥幸福，弟弟幸福，爷爷幸福，奶奶幸福，外公幸福，外婆幸福，叔叔幸福，伯伯幸福，婶婶幸福…… 另一首叫《老师幸福》：语文老师幸福，数学老师幸福，物理老师幸福，化学老师幸福，生物老师幸福，英语老师幸福，历史老师幸福，地理老师幸福，体育老师幸福，美术老师幸福，音乐老师幸福…… 整本书通篇如此。你说奇不奇？这种书竟然由正规出版社出版，虽然定价颇高，却供不应求，一时间，洛阳纸贵，竟然脱销。出版社不得不加班加点印刷。” 两个女孩笑得前仰后合。 菲菲一手捂着肚子，说：“肚子都笑疼了！真的是荒诞不经，简直是《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的现实版本。” “官场上荒诞不经的事多着呢。”李恨水笑道：“这个官员美其名曰：学者型官员，著作等身，高大上的头衔有几十个，佩服佩服啊。” 龚琴琴说：“《幸福经》如此畅销，不是书有多好，而是人们溜须拍马的需要。如果作者是普通人，哪个出版社会出版？如果我是作者的下属，肯定买上一本，下次和领导沟通时，就有共同语言了。如果我是一名商人，可以通过买书的方式隐蔽式行贿。我可以一次性买上一万本《幸福经》。” 龚琴琴年龄不大，社会经验还挺丰富。 李恨水好奇地问：“琴琴，你父母亲是公务员吗？” 龚琴琴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李恨水笑道：“猜的。” 龚琴琴嬉笑道：“恭喜你猜对了。我爸爸是镇长，妈妈是县旅游局副局长。两人官职不高，但在小县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 怪不得龚琴琴懂得很多社会经验，原来是耳濡目染的缘故。 “下次有机会去湘西旅游。琴琴，你当导游。”李恨水笑着说。 “没问题，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都不用你们花钱。”龚琴琴很爽快地说。 “哈哈。琴琴，你这是以权谋私啊。” “不是啊，我可没说利用父母亲权力为你们免单啊。我家房子大，你们可以住我家。我妈厨艺高，你们可以品尝我妈妈亲手做的菜肴。其他费用，我是东道主，自然尽地主之谊啊。” “原来如此，我误会你了。” “琴琴，晚上一起看电影，好不好？”菲菲问。 “不，不。”龚琴琴连忙摆手，“不想再当电灯泡了。还有，你不怕我横刀夺爱？” 菲菲凑近龚琴琴的耳畔，轻声说：“其实啊，我男友和王子云一样，也是个花心大萝卜。” 龚琴琴扑哧一笑：“这么说来，我也有机会了？” 李恨水笑着问：“你俩说悄悄话，说我的坏话？” 龚琴琴窃笑道：“你有什么坏话，可以让我们说呢？” 菲菲大声说：“我和琴琴说，你和王子云一样，也是一个花花公子。” 李恨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沾沾自喜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晚饭后，龚琴琴还是走了。 李恨水和菲菲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出门后，步行去酒店。 路过一座桥边，一辆黑色法拉利跑车行驶时突然失控，李恨水拉着菲菲赶紧闪向一边。 跑车撞向桥体辅路的水泥墙，接着又反弹撞向桥梁护栏，速度极快，又是连续撞击，车身瞬间粉碎性解体，碎片散向四面八方。发动机随即起火燃烧，车内一男两女被重重地甩出车外。 男人头下一大滩血，当场毙命。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孩，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第421章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车祸极其惨烈。 李恨水打电话报警。 周围群众也纷纷打电话报警。 “会不会是王子云？王子云也是喜欢开黑色的法拉利跑车，而且，看衣着，很像。”菲菲依偎在李恨水怀里，喃喃道。 “我倒希望是他！太嚣张跋扈了！死有余辜，死不足惜！”李恨水愤愤地说。 敢抢他女人的人，就是他的仇人！ 王子云就是他的仇人！ “恨水哥，这么憎恶他呀？”菲菲嬉笑道。 “谁让他追求你？菲菲，王子云向你求爱时，一开始怎么不拒绝呢？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你接受他的追求！” “怎么可能呢？不管如何，我只爱你一个人，永远是你一个人的！当时事发太突然，我当时懵了，头脑一片空白。恨水哥，我多么希望向我求爱的人是你。女孩子嘛，还是喜欢浪漫的。” “菲菲，我欠你一个浪漫的爱的表达方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如愿以偿。” “真的呀！到底用什么形式呢？” “这是一个秘密。事实上，我也没想好。” “会不会用无人机摆造型呢？” “王子云都能想到的，我怎么会步他后尘？” “我很期望，期望谜底被解开。” 交警来了。 随后，8341来了，将事发现场严密封锁了。 李恨水说：“菲菲，死鬼很可能就是王子云，普通人的车祸，又怎么可能动用8341封锁现场呢？” “是的，这进一步证实，王子云就是林谷。可是，又能怎样？他死了！可惜了两个女孩，不知是死是活。” “王子云十有八九是酒后驾车，或者磕药。他太疯狂！那两个女孩，一个一丝不挂，一个衣不蔽体。估计都是酒后疯狂。” 几个老外在拍照。 李恨水苦笑：“这些外国人，唯恐天下不乱，明天估计又要谣言四起。” 菲菲说：“这也不能怪他们。一起车祸，值得大惊小怪，封锁现场吗？这叫欲盖弥彰！” 李恨水拉着菲菲：“菲菲，走吧，从此，世上再无王子云。老天助我！我啥也不做，情敌就灰飞烟灭了！” 李恨水暂时还不知道，一不小心，他又见证了历史。 “恨水哥，送我去宿舍吧。”菲菲娇声道。 “菲菲，觉得可能吗？”李恨水坏笑，“去酒店！我们要一夜疯狂！” 酒店大床上。一片狼藉。 李恨水吻遍菲菲的每一寸肌肤，感叹道：“菲菲，造物主太不公平！智商这么高也就罢了，偏偏还有倾国倾城的容颜！” “恨水哥，我们学校漂亮的女生多着呢。对了，龚琴琴要是知道王子云死了，会不会很伤心？” “怎么可能？琴琴只是迷恋王子云的长相罢了，女孩子嘛，大都喜欢帅气的男生。其实，这也无可厚非，男人嘛，同样爱美女。” “是的。恨水哥，今天在网上看到一个骇人听闻的新闻，是关于某地地窖案的。 某地有名男子在地下室的地下6米深处，挖了地窖。 地窖设计之精密，出乎办案人员意料。地窖有六七道铁门。里面关押着多个女孩。 有两个女孩，由于不听话，被男子杀了，埋在地窖地下。 男子管教有方，几个女子甚至争风吃醋。” “菲菲，这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犯罪中的被害人对于加害人产生好感，甚至帮助加害人，主要发生在特殊环境中的人群。 地窖案发生过多起，有的是在乡下，有的是在城郊，但这起发生在城区。 犯罪嫌疑人向妻子撒谎，说晚上单位值班。其实，他是晚上挖地道和地窖，一大早用尼龙袋装在摩托车上运走。” 菲菲感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天下之大，什么样的人都有。” 清北培训十五天，但和菲菲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除了周末。 不知不觉，培训接近尾声。 在京城的最后一个周末。 李恨水决定去陪菲菲爬长城。 菲菲这学期快结束，除了去了京城屈指可数的几个景点外，并没有去过多少地方。 上一次爬长城，还是和孟依然。 李恨水在学校门口等候菲菲时，又见到了龚琴琴。 “琴琴，去哪里？”李恨水和她打招呼。 “上街瞎逛呗。”龚琴琴停下脚步，“对了，王子云死了，知道吗？” “前阵子法拉利跑车撞桥死亡的吧？” “是的，他的同学，有一阵子没看到他了。” 李恨水哈哈大笑：“人都死了，要是还能见到他，那真是大白天看到鬼了！他死了，是不是有些难过？” 龚琴琴沉默了一会，说：“我只是哀叹这么一个年轻的生命，说没就没了。” 菲菲走出来了。 “琴琴，没爬过长城吧？一起爬长城吧。”菲菲发出邀请。 “菲菲，我岂不是又成了电灯泡？”龚琴琴嘻嘻笑道。 “哪有那么多电灯泡！”菲菲不以为然地说，“一起去吧。” 三个人跟随长城一日游大巴到了八达岭长城脚下。 爬长城，可以选择自行攀登，也可以选择乘坐地面缆车和空中缆车先到达一定高度，再自行攀登。 三个年轻人，选择自行攀登。 两个女孩都是第一次爬长城。 长城的巍峨壮观，让他们佩服古人的聪明智慧。 爬到一定高度，龚琴琴爬不动了。 菲菲是在农村长大的，经常走山路，也爬山，因此，体力充沛。 龚琴琴是在县城长大的，从小养尊处优，体力自然不比菲菲。 龚琴琴靠在城墙上，大口大口地喝水，有气无力地说：“你俩上去吧，我爬不动了。” “胜利在望，哪能半途而废？休息一会，让恨水哥拉你一把。”菲菲劝道。 龚琴琴嬉皮笑脸地说：“不怕你的恨水哥将我拉走了？” “我不管，只要恨水哥心里永远有我的位置就行。”菲菲依偎在李恨水的怀里，娇声道，“老实交代，是不是早就想拉琴琴一把了？” 李恨水哈哈大笑：“你不发话，我哪敢牵别的女孩的手？” 菲菲用娇嫩如白葱般的手指轻轻戳了戳李恨水的额头，娇嗔道：“你背着我交往别的女人还少吗？我单纯，但不傻，好吧？” 李恨水深情搂抱菲菲：“我的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龚琴琴仰头望着二人，嬉笑道：“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秀恩爱啊？” 菲菲羞涩地脱离了李恨水的搂抱。 李恨水伸出一只手，对龚琴琴说：“我拉你一把，助你一臂之力，不到长城非好汉，眼看前面就是巅峰，哪能半途而废？” 第422章 安琪的新职 龚琴琴就像溺水的人，突然看到了救命稻草，浑身就像打了鸡血，抓住李恨水的手，站起身来。 李恨水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菲菲的手。 有人好奇地望着这三人，猜测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 李恨水不在乎别人疑惑的眼神。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酒店。下午。 李恨水和菲菲刚刚经历了一场鏖战。 李雪打来电话，说沈天京终于按捺不住，要对沈海淼动手。 以沈天京的尿性，绝对不会甘于失败，一定还会卷土重来，谋求取代沈海淼，成为老总。 李恨水总觉得，沈天京要么头脑少一根筋，要么太执拗、太自负。 沈天京的能力，干集团中层都勉为其难，现在已是副总，还不满足。 不满足也就罢了，竟然要雇佣杀手，除掉沈海淼，自己上位。 他不是不知道，雇凶杀人，一旦东窗事发，轻则将牢底坐穿，重则吃枪子。 但是，侥幸心理和对权力的狂热，让他失去心智，变得疯狂。 李恨水问：“李雪，沈总知道沈天京的行动计划吗？” 李雪说：“我刚刚才通过技术手段获取沈天京的密谋意图，我和沈总都在外地，此刻，他正在和其他企业谈判，不方便告诉他。有李雨在，沈总暂时是安全的。” “李雪，沈天京雇佣杀手，采取什么方式对沈总下手呢？” “制造车祸。” “老套路了。” “虽然是老套路，却是屡试不爽。在国外，间谍机构用毒针杀人、投毒杀人、微型无人机杀人，但制造离奇车祸，仍然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有没有监听到杀手在什么地方下手？” “不知道，只监听到沈天京让杀手趁沈总出差期间动手。” “沈天京许诺杀手的酬金是多少？” “五百万。” “这么高？” “从监听的通话中，这次一共两名杀手，其中一名杀手做了交通肇事事发坐牢的准备。交通肇事不逃逸，按照三年刑期计算，当然，可能刑期更短。故意杀人罪和交通肇事罪量刑幅度相差很大。这个费用不算太高。” “沈天京不惜一切代价要杀人。这是自取灭亡！自作孽，不可活！” “李先生，报警吗？” “报警？他们还没有动手，就是报警，能将罪魁祸首沈天京绳之以法？再说了，你通过不合法手段获得的证据，还不知道是否能起到证明作用呢。” “这样吧，等沈总方便的时候，我让李雨向他汇报情况，听取他的意见。” “李雪，你也在外地吗？” “在，但现在不是和李雨在一起，稍后我们汇合。” “这次出差，就沈总一个人吗？” “不，还有沈海龙沈总。” 挂掉电话，菲菲好奇地问：“恨水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李恨水搂着菲菲：“是的，菲菲，我一直没和你说我的身世，不是刻意隐瞒，而是觉得，这是我心灵深处的伤疤，因为我是私生子……” 李恨水娓娓道来，说出自己的身世之谜，还说了西洲集团刀光剑影的内斗。 “恨水哥，不是在说故事吧？” “菲菲，你觉得我会编造故事骗你？” “不是哦，我知道你不会骗我。”小说 “菲菲，学好经济学，毕业后来西洲集团工作。” “嘻嘻。这下不愁找不到好工作了。” “清北毕业的，还愁找不到好工作？” “这年头，皇帝女儿也愁嫁哦。” 李恨水和菲菲梅开二度后，都已精疲力尽，美美地睡了一觉。 傍晚时分，李雪打来电话：“李先生，沈总安然无恙。死亡的是沈海龙。沈总一记妙招，既揪出了杀手，又清除了政敌，姜还是老的辣。” 李恨水一愣：“什么情况？能不能说详细点？” “李先生，那我就慢慢道来。 沈总接到汇报后，当机立断，在回江州的路上，和副总沈海龙临时互换座驾。 沈海龙到死都不明白，正是由于沈总的狸猫换太子，让他死于非命。 杀手驾驶的货车撞向沈海龙乘坐的汽车。沈海龙当场毙命。 杀手并没有逃走，而是当即自行报警。交警来了，他谎称刹车失灵。 然而，杀手弄巧成拙，经验丰富的交警火眼金睛，一眼就识破了他的谎言。 杀手随即被警方带离现场。 沈总随后赶到案发现场，并向警方透露信息，即侄子沈天京多次雇佣杀手谋害他，这次因故临时换车，才躲过一劫。 沈总还提供了部分证据。 警方很重视这条重要线索。随即对杀手进行突审。 在证据面前，杀手很快崩溃，交代了一切。 为防止沈天京外逃，这边警方协调江州警方，将其抓捕归案。沈天京很快就会被移交给这边警方。” 李恨水说：“沈天京不除，沈总永无宁日。沈总这次干得漂亮，干大事之人，哪能心慈手软？ 比如沈天京，一味姑息养奸，只会将自己逼上绝路。 亲侄子一旦动了杀叔叔之心，就不配做侄子，就不能对他有妇人之仁。 这次沈海龙死得冤，但是，也好，沈海天坐牢，沈海龙死亡，沈天京最轻也是死缓，西洲集团再也没人能够对沈总构成现实威胁了！” 沈海淼随后也给李恨水打来电话：“天鹏，李雪和你说了吧。” 李恨水不冷不热地说：“说了。我有个请求，以后可不可以不叫我天鹏？这个名字是罗雨涵提议取名的，你不是不知道。” “可这名字是老爷子取的，你是沈家的人，这是事实。” “名字只是符号，我是叫沈天鹏，还是叫李恨水，都改变不了是你亲生儿子的事实！为什么要纠结于叫什么名字呢？” 电话那头的沈海淼犹豫了一会，说：“好，我尊重你的意愿，以后就叫你恨水吧。” “沈天京被抓，他爸爸没向你求情？” “暂时没有。也许，海洋并不知道天京被抓。 上次天京伙同信仰试图谋害我，我已经饶恕了他一回。 我曾找他推心置腹谈了一次，提醒他不要有野心。 然而，他听不进去，始终想杀掉我，然后趁机上位。这次就让他接受法律公正的审判吧！” “你的狸猫换太子一招虽然毒辣，但是，既让沈天京暴露原形，又借机除掉沈海龙，可谓一箭双雕。这样一来，集团领导层严重短缺，是不是还要面向社会招聘高管？” “我打算，让安琪担任副总，以解燃眉之急。安琪是优秀的企业管理者，担任望洲集团总经理期间，辅佐她妈妈，各方面工作做得很出色。望洲集团体量比西洲集团小得多。但我相信，安琪是担任西洲集团副总的合适人选。” 第423章 不是渣男 安琪担任西洲集团副总？ 这的确出乎李恨水的意料。 当然，只要沈海淼愿意，从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当副总，都不是问题。 现在的沈海淼，一言九鼎，权威堪比当年的沈西洲。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李恨水相信，安琪能够胜任副总一职。 但是，今后该如何面对她？ 安琪曾经是多么的痴恋他，可是，他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 如今，她已是人妻。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 “恨水，我打算让夏婉妍出任副总，财务部长徐欢欢担任财务总监，进入高管行列。” “徐欢欢？”李恨水的眼前浮现出那个身材完美的单身主义者徐欢欢。 徐欢欢今年四十三岁，但由于常年健身，身材极其完美，从外表完全看不出真实年龄，说她三十几岁，绝对没有人会怀疑。 徐欢欢还是一名兼职网络作家，写作的几部网络小说，都很畅销。 成熟的女人，自有成熟女人的魅力。 就像那个绰号“雨神”的知名歌手，追求者不计其数，却偏偏爱上大他十几岁的经纪人。 那可是一个年近五旬的女人。 “是的，徐欢欢是夏婉妍的得力助手，夏婉妍也是力荐她晋升财务总监。” “徐欢欢好像与罗雨涵走得很近吧？”李恨水提醒道。 “那是工作上的往来。再说，就算她俩关系密切，也不碍事。罗雨涵负罪在逃，不敢回国。” “也是。提拔谁，这是你的权力，并不需要和我说。” 沈海淼轻叹一口气：“恨水，没有你，我至少死了两回。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点不假。关键时刻，谁也靠不住，还是自己亲生儿子靠得住。虽然你从来没有叫我一声爸爸，但我知道，在你内心深处，还是将我当亲生父亲看待的。”小说 李恨水不禁为沈海淼感到悲哀。 妻子要杀他，侄子也要杀他。 如果不是请了李雪李雨两位高级职业保镖，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李恨水沉默不语。 沈海淼又说：“恨水，如果你愿意回集团，老总一职让给你，我就静心养老了。” “没有兴趣，至少现在没兴趣。” “西洲集团随时欢迎你。恨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不需要。”李恨水补了一句，“不要招惹孟依然，因为她是我的女人。”李恨水将丑话说在前头，免得风流成性的沈海淼打孟依然的主意。 “恨水，果然是我的儿子，风流倜傥啊。”沈海淼哑然失笑，“青出于蓝胜于蓝，你比老子还厉害！年纪轻轻的，就将孟依然搞到手。她至前一直是你的上司啊。” “就这样吧。” 挂掉电话，菲菲撅着嘴。 “吃醋了？”李恨水用手勾着菲菲的琼鼻。 “没有。我在担心，你那么多女人，怎么摆平呢？” “将来我要移民一夫多妻制国家，买一座海岛，建一座庞大的宫殿。”李恨水坏笑。 “看来你还要复辟当皇帝呢。” “菲菲，到时候让你当皇后。” “还皇后？能让我当妃嫔，就心满意足了。” “菲菲，会不会认为我是一个渣男？” 菲菲一个劲地摇头：“什么是渣男？根据网上的总结，渣男一般具有以下特征：自私、不负责、满嘴谎言、大男子主义、脾气暴躁、始乱终弃、骗财骗色、花心大萝卜，你呢，除了花心，其他的都沾不上。因此，你不是渣男。” 李恨水咧着嘴笑：“我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抛弃任何一个我爱的女人。对于对女人始乱终弃的男人，我极度鄙视。” …… 清北大学学习结束。 学员们重回省行政学院。 为期三个月的青干班培训已接近尾声。 在接下来的几天，主要是召开座谈会、举办联欢会、举行毕业典礼。 李恨水看新闻时，突然看到一条“打虎”新闻。 这是条非常震撼的新闻。 至少对他来说是。 沈海洋涉嫌严重违法违纪，正在接受纪律审查。 李恨水诧异万分，沈海洋背靠沈家，并不差钱，怎么还进去了？ 沈海洋表面上没有西洲集团股份，但是，老爷子没去世前，特意安排，集团利润分配这块，沈海洋有分成。 目的就是让沈海洋不为金钱困扰，不为五斗米折腰，安心从政，不犯错误。 就像家里有钱，支援点给家庭成员，其实并不违规。 沈海洋的问题应该不会出现在受贿上，说实话，几百万对他来说，都是小钱。他又怎么会看上别人送的钱财？ 沈海淼打来了电话，语气中带着悲哀：“恨水，你可能也知道了，你大伯进去了。” “我很疑惑，大伯不差钱，怎么进去了？” “恨水，原因很复杂，综合你大伯母、内部消息及外网报道等多个渠道来源，你大伯进去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 第一，前不久京城黑色法拉利跑车撞桥起火事件，听说过吗？网上传得纷纷扬扬，外网还在造谣生事。 死亡的那个年轻人名叫林谷，是某某某的儿子。 出事后，为了封锁消息，某某某违规调动8341，此外，还有其他严重问题。 外网说，在查某某某之前，先除掉他的左膀右臂。这也是老套路。 你大伯一直和他走得近，被查也不难理解。 第二，你大伯不差钱，从来没有受过一分钱贿赂，这是事实。但是，他涉嫌行贿，每一步晋升，都用金钱开路。这我是清楚的。 第三，你大伯我和一样，生性风流，喜欢拈花惹草，这在沈家，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你大伯母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你大伯被抓时，是在一家高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正在和两个车模玩三人游戏。 第四，他经常在京城会所聚会，吃吃喝喝，参加小圈子。 原因很多，但最主要的原因是第一条，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站错队了。” 李恨水冷冷地说：“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干净，如果不行贿，不乱玩，不大吃大喝，就算站错队，最多安排一个闲职，不可能抓人的。” 沈海淼说：“恨水，你说得对。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职场，水至清则无鱼啊。你大伯进去了，天京也进去了。你大伯母哀求我，请我出具谅解书，并想方设法打点关系，尽量减轻天京的罪责。我也很为难啊。” 第424章 多米诺骨牌 沈海淼接着说：“天京头脑一根筋，一心要置我于死地。我其实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了，可他不知道珍惜，一意孤行，最终葬送了自己。” 李恨水说：“出具谅解书，可以从轻量刑，但不能减免他的罪责。雇凶杀人，与杀手是故意杀人的共同犯罪，是很严重的罪行。不论怎么运作，最轻也是无期徒刑。” 沈海淼犹豫了一会，说：“那就出具谅解书吧，他罪孽深重，坐牢是罪有应得。看在是我侄子的份上，还是留他一条活命吧。”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掺和。” “恨水，什么时候才能消除你对我的恨意呢？唉，也怪当年我做得有些绝了。你要引以为鉴，不要辜负任何一个深爱你的女人，不能让爱你的女人流泪。” “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任何一个爱我的女人，不会做始乱终弃的事。” …… 培训班结束的前一个晚上。 包强生敲门进了李恨水的房间。 包强生哭丧着脸说：“李书记，窦胜利和任慧有奸情，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我就是苦于不能抓住他们的把柄。 比如，有一次，我看到任慧一个人出门，去一家酒店开房。不久后，窦胜利悄悄去了。可是，我又不能破门而入。 我要是不抓住窦胜利的把柄，等我回去，依照他的尿性，十有八九要给我穿小鞋。 我也是没办法，才采取此下策，跟踪他。” 李恨水说：“就算窦胜利成为云河县委副书记，他一个人说了不算。这个不要太担心。” “李书记，以后你就是我的大树，有你为我遮风挡雨，我就很安心。 对了，莫啸天已经成功升任副省级领导，关海龙还是市长，接下来，谁接任莫啸天的位子，成为云川市一把手？” 李恨水反问道：“你不是包打听吗？也没消息？” 包强生讪讪笑道：“李书记，云河县一些事，我是知道的，因为我是做人事工作的。但市里大事，我这个级别，就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也是道听途说，并不靠谱。” 李恨水点头道：“人事问题，不到最后一刻钟，都不能确定。 比如，关海龙市长，是继续留任市长，还是升任市委书记，抑或是调任其他地方，在省里没有正式上会研究前，都是未知数。 无论谁接替莫啸天书记的职位，对于我们，最重要的是将工作做好。有为才有位嘛。” 包强生连连点头：“李书记说得对，有为才有位。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撸起袖子加油干。” 包强生走了。 李恨水拨通胡映雪的电话。 在江州这段时间，他和胡映雪并没有见过面。 作为律师，胡映雪很忙。不是在出庭，就是在出庭的路上。 有几次，胡映雪倒是有闲暇时间，但李恨水不是在宁山县跟班学习，就是在京城清北大学培训。 “胡大律师，还在加班加点吗？” “是哦，现在还在天衡律师事务所，整理案卷。” “我去陪你？” “不敢劳驾李书记。” “切，怎么听着阴阳怪气的？是不是男友被抓，心情不好？” “沈天京被抓，是自作自受，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心情不好？终于，没有人缠我了！” “那我过来缠你吧。” 李恨水也不管胡映雪同意不同意，挂断电话，打车去了天衡律师事务所。 几个月不见，胡映雪发型有了变化，齐耳短发，显得干练利落。 对于李恨水这种有长发情结的人，第一次发现，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其实也很美丽。 当然，这要看是谁留齐耳短发。 “李书记，你还真的来了？”胡映雪惊喜地说。 “只要你不嫌我烦就行。” “我要是嫌李书记烦，会不会被穿小鞋？” “胡大状，你们当律师的都很贫嘴吗？” “我这不是贫嘴，是实话实说。” “映雪，恭贺你爸爸官升一级。谁会想到，这么拼的律师，原来是江书记的女儿。” “他是他，我是我。我不想利用他的职权为我谋私利。沈天京爸爸出事了吧？” “是的。” “我爸爸在得知沈天京爸爸出事后，第一时间就让我和沈天京断绝一切关系。我告诉他，沈天京在此之前，就涉嫌故意杀人被抓。他让我最近不要和沈家的人来往。” “映雪，我也算是沈家的人吧？” “我不管！我不想和沈天京交往，爸爸非要搞政治联姻。现在，沈家出事了，又让我迅速和沈家撇清关系。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胡映雪对爸爸江大桥一肚子怨言。 李恨水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江大桥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政治敏锐性很强。 沈海洋倒台，对于沈家来说，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就像多米诺骨牌，一张牌倒下，其他牌也要相继倒下。 下一个是谁？ 江大桥迅速撇清与沈家的关系，就是为了自保。 沈家会不会成为《红楼梦》里面的贾家？ 兴家犹如针挑土，败家好似浪淘沙。 西洲集团从成立到现在，已经二十年。西洲集团的前身又是近十年。 三十年发展起来的庞大家业，难道要葬送在沈海淼这一辈手中？ “李书记，我们走吧。”胡映雪站了起来，开始收拾案卷，放在保险柜里。 “忙完了？”李恨水问。 “忙不完的工作。” “映雪，请你吃夜宵吧！”小说 “吃什么呢？就吃烧烤吧。” “走，我们去一家正宗的烧烤店。要不然，吃到的羊肉，也许就是老鼠肉。” “不会吧？老鼠肉？太恶心了。” “网上有人说，现在老鼠肉都形成了产业链，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不少地方食堂吃出了老鼠头，却不见老鼠身子。” “有些人，为了赚钱，良心都不要了！前阵子，有客户找我，让我为她的家人辩护，她家人因为涉嫌制售假冒伪劣食品被抓。虽然她开价很高，但我就是没答应。虽然说，律师的责任就是为当事人辩护，但我为此类犯罪辩护，良心上过不去。” 出门时，胡映雪和女同事打招呼。 女同事惊讶地问：“映雪，男友换人了？” 胡映雪嘻嘻笑道：“哪像你，在一棵树上吊死？” 女同事盯着李恨水看了一会，夸张地说：“映雪，现任男友比前男友帅多了！” 胡映雪这才正色道：“不逗你了。他是我的男性朋友，不是男朋友。” 李恨水狠狠瞪了胡映雪一眼。 胡映雪做了个鬼脸，捂着嘴笑。 刚上胡映雪的车，沈海淼打来电话。 一听到唉声叹气声，李恨水就预感事情不妙。 果然，沈海淼沉痛地说：“恨水，刚刚得到消息，你二姑爷也出事了。” 二姑爷是省广电局长，按理说，也不差钱，怎么也出事了？ 不过，仔细一想，像二姑爷这种级别的干部，任何一个人出事，都不会觉得奇怪。 哪个单位的厅级机关一把手，不是被下属前呼后拥？ 一把手权力太大，绝对的权力，必然导致绝对的腐败。 李恨水担心，二姑爷出事，会不会牵连到二姑沈媛媛？ 唉，沈家看来是要败落了。 第425章 集团困境 李恨水问：“二姑爷犯了什么事？” 沈海淼说：“栽在女人身上。你二姑爷有多个情妇，有省电视台主持人，有护士，还有健身教练。 事情就出在那个护士身上。你二姑爷本来很宠那个护士，但结识新欢后，渐渐对护士没了兴趣。 护士失宠，自然满肚子不悦。又意外撞见你二姑爷和健身教练在一起鬼混，争风吃醋，和健身教练大打出手。 护士哪是健身教练的对手？不仅挨了打，还受了委屈。你二姑爷明显站在健身教练一边。 护士流血又流泪，一气之下，去纪委举报。这才导致东窗事发。 你二姑爷出事，其实和你大伯没有直接关联，但有间接关联。 你大伯不出事，打狗还得看主人，哪个敢得罪你大伯？你大伯之前可是管干部的，位高权重，很多人的官帽子，在他手上捏着呢。 现在负责省纪委工作的是姚金明。姚金明之前和我、你大伯都很熟，关系也很不错。 你大伯出事，坊间都传言，他和林谷爸爸是一个圈子的。林谷爸爸目前没有被抓，但都知道，他是笼子里的老虎，随时都会被抓。 于是，姚金明迅速和沈家划清界限。他拿下你二姑爷，就是旗帜鲜明地表明态度：他和沈家没关系。 这年头，落井下石的人太多了。” 李恨水问：“仅仅是生活作风问题，也就是免职。二姑爷没有经济问题吧？” 沈海淼说：“怎么没有？他不收钱，但有个雅好，喜欢字画和玉石。” 李恨水突然想起来了，当初袁壮志就打听到了二姑爷喜欢字画。 有个姓倪的副省级领导，也是和二姑爷一样，是“雅贿”，痴迷名人字画、玉石玉器，玩物丧志，最终东窗事发，获刑十七年。 李恨水关切地问：“二姑爷出事，会不会牵连到二姑？” 沈海淼唉声叹气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牵连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牵连有多深。” “二姑不差钱，而且，她为人正直，应该不会有事。” “恨水，你想想，你二姑丈夫出事，大哥出事，她就算没问题，都会受到牵连。唉，沈家自从老爷子去世后，就开始败落。自从你大伯出事后，我们西洲集团的会所，就没什么人气。” 会所接待的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全是免费。目的就是拉拢官员，结交人脉。 沈海洋是沈家的顶梁柱。沈海洋一出事，哪个官员敢来？都唯恐避之不及。 李恨水忍不住问：“你没有什么问题吧？比如，向官员行贿？” “怎么可能没有？大伯在，有他罩着，一切都不是事。但现在，大伯倒了，一切很难说。 我也想到过这个问题。恨水，你明天有空，来我这一趟，我们当面说。” “可以。” 李恨水是在胡映雪车上和沈海淼通话的。 他没有避嫌，这是对胡映雪的充分信任。 “恨水，沈家遇到了麻烦，是不是？”胡映雪问。 “是的，大伯出事，二姑爷随后跟着出事，真是祸不单行啊。”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也担心我的爸爸，害怕他会出事。” 李恨水没有说出口的是，江大桥如果不收敛收敛，出事是迟早的。 这个时点，烧烤店的客人少了很多。 高峰时期，很难找到座位。 烧烤上来了。 两人边吃边聊。 李恨水还开了一罐啤酒。 “映雪，做律师太累了。去西洲集团法务部吧，才去就干部长有困难，但副部长包在我身上。” “恨水，你觉得我爸爸现在会同意我去西洲集团吗？他恨不得切断我与沈家的一切联系。” “你是凭本事工作、挣钱，与你爸爸的权力毫无关系，用得着做切割吗？” “算了，以后再说吧。” “好吧，我也不勉强你，知道你的难处。西洲集团缺少像你这么优秀的法务人才，也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胡映雪嘻嘻笑道：“恨水，只要舍得出高薪，什么样的优秀律师招聘不到？我在律师界，也就是只菜鸟吧。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李恨水笑而不语。 西洲集团总部。小型会议室。 这里正在召开小范围的高管碰头会议。 老总沈海淼，副总安琪、孟依然、夏婉妍、林金龙，财务总监徐欢欢出席。 李恨水和李雨列席。 再次见到安琪，李恨水觉得有些尴尬。 已为人妻的安琪，端庄贤淑，气质非凡。 徐欢欢身材曼妙，有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沈海淼神色凝重，说：“今天召集大家来，是安排一件重要事情。大家都知道，沈家最近出了不少事。 我担任集团老总期间，为了集团发展，结交了不少官员。结交官员也是有所投入的，从法律上说，算是行贿。 大哥沈海洋在位时，有他撑腰，一切安然无事。但是，大哥出事后，有人落井下石，集团面临空前艰难的发展环境。 也许，我会平安无事。也许，我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有关部门带走。也许，我会身陷囹圄。 国不可一日无主，君不可一日无帅。西洲集团也一日不能没有主要负责人。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为以防不测，我决定，一旦我出事，安琪临时接替我的职位。” 说完，沈海淼环顾四周。 李恨水早就猜出来了，如果沈海淼出事，接班人定是安琪。 无他，因为安琪是沈家人。 至于孟依然，虽然能力不在安琪之下，但不是沈家人。 林金龙，沈海淼对其倚重，但不是充分信任。 夏婉妍，长期从事财务工作，恐怕不能胜任主要负责人一职。 “二舅，我能行吗？”安琪有些忐忑。 “我看好你的能力。”沈海淼很坚定地说。 “希望这种情况，永远不要发生。”安琪喃喃道。 “是啊，但形势发展越来越难以预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越是在困难的时候，越是要精诚团结。近期，集团发展以稳定为主，暂时不要增加新的投资。债务这块，要及时催收，确保现金流安全。近期尽量不要增加新的债务，对于闲置资产，想方设法盘活……” 沈海淼安排近期工作，几个副职很认真地做着记录。 随后，副职逐个发言，汇报所分管工作，计划下一阶段工作。 沈海淼最后说：“集团发展面临重大挑战，但我们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集团领导层成员非常团结，这是从没有过的。众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我对西洲集团的发展前景充满信心……” 为期三个月的青干班培训结束，李恨水履新，担任云河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第426章 又是新的开始 云河县与青山县相邻，但经济总量比青山县大得多。 县政府大院内，有一栋十五层的办公大楼主楼，县直各单位在此办公。县委政法委也在此办公。 主楼四周，有四栋五层高的辅楼。分别是县委、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的办公楼。 李恨水在县委辅楼办公。在这里办公的，除了县委办工作人员，还有部分县委常委。 李恨水的办公室，在四楼最西侧。 面积不大，二十平方左右。 政府工作人员办公用房面积，国家有规定标准，不能超标。 但同一个级别，在不同的层级，办公用房面积也不尽相同。 比如，像李恨水这样的副处级领导干部，在县级最高24平方，在市级最高18平方，到了省级，最高只有12平方。 按照规定，原则上只有副部长级以上领导干部，才允许配备专职秘书。 在省厅，正厅级的厅长，是不可能配备专职秘书的，但安排相对固定的工作人员对应联系工作，不能以“秘书”身份出现。 在市、县一级，主要负责人其实变相配备秘书，但在正式场合和公文中，不会出现“秘书”字样。 在云河县，对于副职，一般由一名工作人员对应一位领导，称呼上可以是“通讯员”，也可以是其他称呼。 但通讯员不是专职的，还在县委办从事其他工作。 李恨水的通讯员何青山是一个参加工作不到三年的年轻人。 了解县情，最便捷的切入点就是看县志。 李恨水让何青山送来了一本《云河县志》。 县志不仅有全县概况，还有风土人情，以及历任县领导名单、云河名人，静下心来看，收获会很大。 作为负责政法工作的县领导，李恨水更关注的还是全县政法工作情况。 下午快下班时，包强生来了。 “李书记，我进来时，看到窦胜利书记。我礼节性地和他打招呼，他只是冷哼一声，好大的官威啊。怎么说也是青干班同学吧，再说，我又没有得罪他，只不过和你走得近罢了。” “强生，在青干班，你们是同学；但在云河县，他是你的上级领导。他能和你嘻嘻哈哈，称兄道弟吗？树立威信的方式有很多，窦书记刻意与下级保持距离，也算是一种树立威信的方式。” 李恨水说得推心置腹。 “李书记，你就很平易近人。不像窦书记，整天拉着一张驴脸，官威很大。可一看到漂亮的女人，或者见了上司，马上就变脸。” “强生，这不是个案，很多官员都是如此。说实话，我不喜欢这种阴阳脸。鲁迅先生曾写道：他们是羊，同时也是凶兽，但遇见比他更凶的凶兽时便现羊样，遇见比他更弱的羊时便现凶兽样。对上对下两张脸，这是窦胜利们的真实画像。” 网络上曾流传同一个官员的两张对比照。 一张照片是陪同上级调研。官员两手谦卑地放在身前，点头哈腰，唯唯诺诺，一脸谄媚的笑。 另一张照片是去基层调研。官员两手背在身后，不苟言笑，不怒自威，指手画脚，官威十足。 聊了一会，李恨水转入正题：“强生，我初来云河县，真是两眼一抹黑啊。你是土生土长的云河人，又有包打听外号，介绍一下云河县情，特别是社会治安情况。” “李书记，总体来说，云河县社会治安还是不错的，动辄在大街上砍砍杀杀的场面，很难见到了。但是，并不意味着云河县可以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小说 包强生顿了顿，接着说：“李书记，云河县还是有地下恶势力的，他们很少在大街上打杀、火拼什么的，而是转为地下，比如，开设赌场、提供色情服务、敲诈勒索商家和企业等。” 李恨水点头道：“这种现象不是云河县独有的，很多地方不同程度地存在。地下黑恶势力，就像野草，就算冬天里一把火将其烧掉，但春风吹又生。一般来说，地下黑恶势力坐大，背后都有保护伞。云河县也是如此吗？” 包强生支支吾吾的，似乎有难言之隐。 李恨水微笑着鼓励道：“强生，有什么说什么，说错了也没事。” 包强生犹豫了一会，说：“李书记，道听途说，捕风捉影，还是不信口开河吧。” 李恨水笑道：“强生，你是包打听，以后要多打听，打探实情。捕风捉影的事，不说也罢。” 作为领导，手下都得有自己信得过的人，也就是亲信或心腹。 亲信可以向领导透露多方面的信息，可以帮领导做一些领导不方便出面的事。 有了亲信，领导才不会成为孤家寡人，才不会信息闭塞。 仅仅有一个亲信，那是远远不够，得培养自己的嫡系部队。 包强生警惕地瞥了一眼门外，神秘兮兮地说：“李书记，张书记和赵县长在书记办公会上发生过交锋，知道吗？” 张书记就是县委书记张瀚元，赵县长就是县长赵博。 李恨水一愣：“这事我还真的不知道。当时我们还在京城学习吧。赵县长担任县长还没几天，就敢和张书记叫板？” 包强生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便将办公室门关上。 “李书记，赵博和青山县委书记邓金森关系很铁。邓金森的哥哥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 孟依然辞职后，邓金森由青山县长升任县委书记。 赵博和邓金森的关系，李恨水其实早有耳闻。 包打听知道这层关系，说明他消息还是蛮灵通的。 张瀚元和赵博在书记办公会上交锋，说明两人矛盾很深。 “李书记，赵博在担任县委副书记期间，就和张瀚元面和心不和。 市委在征求县长人选时，张瀚元压根就没推荐赵博。 在组织考察时，张瀚元提出反对意见。赵博自然对张瀚元很不爽。 但赵博背景确实太深，我听说，莫啸天和常春都是强烈支持赵博担任县长的。张瀚元反对，自然改变不了大局。” 李恨水和包强生都不知道的是，老佛爷孙洪波曾当面嘱托莫啸天和常春，要关照赵博。 李恨水问：“张瀚元和赵博在书记办公会上，为了什么议题而交锋呢？” “两人不和，在很多问题上都会产生矛盾。上次交锋，主要是在城市发展理念上。” 第427章 历史文化名城 李恨水微笑着问：“张书记和赵县长在城市发展理念上，有哪些不同的观点？” 包强生说：“李书记，云河县是历史文化名城，在历史上，云河可是兵家必争之地，县城还残存一面破损不堪的古城墙，那可是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张书记的发展理念是保护好历史文化名城这个金字招牌。赵县长则要发展新城。就算张书记同意发展新城，发展方向，也是与赵县长提议的不同。” 李恨水笑着说：“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思路。比如青山县，当初孟依然书记提议发展北城，邓金森县长则要发展南城。后来，孟依然占据上风，大力发展北城。” “李书记，现在，孟书记辞职，邓金森升任县委书记，青山县是继续发展北城，还是调转方向，发展南城呢？” “邓金森就算不发展南城，也绝不会再大力推进北城建设。他素来和孟依然不和，不可能在孟依然辞职后，继续推进她未尽的事业。” “是的，新官不理旧账，换成其他人也是如此。” “那就要看前任的去向了。如果孟依然不是辞职，而是升任云川市长，或者更高级别领导，邓金森还会选择支持发展北城。道理很简单，不会轻易得罪领导。” “李书记所言极是。在城市发展理念上，张书记提倡无为而治。比如，现在的云河县城，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载客的人力三轮车、电摩三轮车，张书记放任不管，说这样方便群众，又给底层民众一条生路。 但赵县长认为，这严重影响城市形象，而且，三轮车横冲直撞，不遵守交通规则，容易引发交通事故。赵县长坚持要求取缔三轮车经营，大力发展出租车。” “强生，很多事情，没有严格的对错，关键在于政策如何实施了。比如，张书记和赵县长对于三轮车营运态度迥然不同，你能说谁对谁错？” “是啊，张书记年龄大，求稳为主。赵县长年轻，热衷于搞创新。两人背后都有靠山，互不相让。” 李恨水故意问：“张书记靠山是谁？” 包强生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张书记经常往省城跑。 像他们这种级别领导，都有靠山。要不然，也混不到这种级别。就算侥幸混到这种级别，也不可能持久。 这年头，在官场上混，没有靠山，大概率是原地踏步。 想要升迁，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朝中有人好做官。从古到今，都是如此。” 包强生说的虽然有些极端，但也基本符合事实。 李恨水想到自己，如果没有背景，二十七岁升任副县级，只能出现在梦境中。 “李书记，你来云河县不久，晚上我陪你去县城逛逛，顺便再请你品尝云河美食，以尽地主之谊。” “强生，晚上不回去陪老婆？” “李书记，我也不瞒你说，我和老婆感情不好。唉，漂亮的女人只适合做情人，不适合做老婆，因为驾驭不了。特别是像我这样，长得不帅，不会挣钱，又升不了官。” 包强生唉声叹气。 李恨水一时竟有些同病相怜。 当初，王可欣也是百般嫌弃他，宁愿给一个老头当情人，也不愿意和他好好过日子。 王可欣失踪已有一年有余，大概率不在人世了吧？ 李恨水对王可欣已没有恨意。 记恨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说明心里还是有她。 当既不爱她，又不恨她，说明心里彻底放下，接下来就是遗忘。 云河县城，尤以老城区最为繁华。 但老城区，只有约三平方公里。 云河县城，其实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新城区。 老城区四周，就是所谓的新城区。 由于没有规划，除了房子比老城区新外，看不出新城的样子。 其实，很多县城都是如此，缺乏长远规划，甚至，没有规划。 李恨水见到了那面破损不堪的古城墙。 由于是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古城墙不能拆迁。 老城区内，华灯初上，繁华竞逐。 很不协调的是，人力三轮车、电摩三轮车，横冲直撞。 包强生一边走，一边介绍风土人情及文物古迹。 云河县不愧是历史文化名城，文物古迹甚多，除了古城墙破败不堪外，其他文物古迹大都保存完好。 云河县历史上，出了不少名人。 一些近代名人的旧居保存完好，只是晚上不对外开放。 云河县还有古玩一条街。这里有很多文物商店，售卖书籍字画、古钱币、铜器、玉器、金银器、陶器、瓷器、民国老物件、近代钱币等。 李恨水笑着问包强生：“强生，文物一条街能捡漏吗？” 包强生笑道：“当然可以，但首先得精通文物知识。听说有人捡过漏，大赚一笔。不过，这条上售卖的大都是仿品。‘商周’时期出产的文物基本上不会有，但‘上周’出炉的仿制文物满目皆是。” “强生，云河县盗墓贼应该很多吧？我在县志上看了，云河县发掘出多个古墓葬，有的年代可以追溯到汉朝。” “盗墓贼神出鬼没，而且，与政府官员相互勾结，很难打击。人们常说，云河县随便找块地，挖地三尺，都能挖出文物来。这虽然是一句笑谈，但从中可以看出，云河县文物资源十分丰富。” 李恨水的文物知识非常欠缺，对于购买仿制文物，没有兴趣。 走出文物一条街，前面就是酒吧一条街。 就像从远古时代突然走进现代社会。 文物与酒吧，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却相距如此之近。 包强生凑近李恨水的身边，轻声说：“李书记，有人在文物一条街捡到漏，有人却在酒吧一条街捡到‘尸体’。到了深夜，酒吧门口、巷子深处，会有不省人事的单身醉酒女，胆大的就会将其背到酒店，或自己车上。” 第428章 醉酒女？ 包强生接着说：“有人总结出了捡‘尸体’的套路：挑选‘半尸’，也就是七八成醉的，七八成醉的人还有一点意识，做事时会更加主动。‘全尸’有尸臭味，也就是酒味，还会呕吐。此外，还有个‘三不’原则，就是不找有男伴、不请同类酒、不过夜。” 李恨水正色道：“‘捡尸’可是犯罪行为，这种行为必须严厉打击。” 包强生说：“李书记，据我了解，那些酒醉失身女孩报警的并不多。 原因有三：第一，有的女孩喝醉酒，要么感情失意，要么夫妻不和，就算知道自己失身，就当是一夜迷情。 第二，有的女孩出于种种考虑，不愿意报警。网上有个报道，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教授、著名预防犯罪专家王大伟指出：国际数据显示，性侵受害者10个人中只有1个人会选择报警，国内统计显示，严重性侵犯的报案率为7.3%。 第三，有的女孩喝断了片，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遭受过不法侵害。” 李恨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履新后，县法院院长、县检察院检察长、县司法局长等政法口子主要负责人，第一时间登门拜访，出差的，第一时间打电话，但县公安局长桑兆庆没有任何动静，既不上门，也不打电话。 桑兆庆还有一个身份，副县长。省市县三级公安局长，大多数由同级政府部门副职兼任，少数由同级党委政法委书记兼任。 桑兆庆是副处级，和李恨水是同一行政级别，但李恨水是县委常委，地位显然更重要。 如果桑兆庆不鸟李恨水，李恨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无权决定桑兆庆的职务变动。 前面是美食一条街。 在这里，不仅可以品尝到云河县的当地特色美食，还能品尝到全国各地的特色美食。 李恨水初来云河，没有多少人认识他。 然而，他偏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见到了通讯员何青山。 何青山和一个女孩十指紧扣，迎面走来。 何青山也见到了李恨水，热情地打招呼：“李书记好。” 何青山和包强生认识，两人也打了招呼。 何青山向身边的女孩介绍道：“岑苓，这是李书记，之前和你说过的。” “李书记好！”岑苓甜甜地问候，“我是青山的女朋友岑苓，在泉口镇中心小学当老师。” 李恨水面带微笑，说：“泉口镇离县城有点远吧？我还没去过呢。” 岑苓莞尔一笑：“泉口镇离县城约二十公里。” 李恨水打量岑苓。 岑苓身高约一米七，脸蛋不算特别漂亮，但身段苗条，体态婀娜，皮肤白皙，总体上容貌也算上乘。 何青山长得也很帅气，两人挺般配。 “是正式编制吗？怎么不想方设法调到城里？”李恨水笑着问。 “正式编制。调动很难。”岑苓盈盈一笑，“李书记，还望您多多关照！” 李恨水点点头，笑而不语。 教师从乡镇调到城里，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没有关系，很难调动，这在任何地方、任何部门都是如此。 李恨水初来乍到，何青山为他服务没三天，还没必要为他的女友调动出力。 当然，人都是有感情的。时间长了，如果何青山工作做得不错，可以考虑将岑苓调到城里。 岑苓说：“李书记，你们还没吃饭吧？晚上请你们吃本地特色美食。” 李恨水摆摆手：“不了，你和青山一起吃吧，我和强生就不掺和了，谢谢啦。” 岑苓嫣然一笑：“好吧，那改日请李书记，到时候可要赏脸啊。” 李恨水微笑着点点头。 岑苓拉着何青山的手，走了。 包强生说：“小何的情况，我了解一些。毕业于一所211大学，三年前通过公务员考试进了县委办。 他老家在农村，父亲去世，母亲身体不好，还有一个姐姐，已经嫁人。 他家经济条件不好，亲属中似乎也没有当官的。他考上公务员，主要靠自己。” 李恨水笑道：“不愧是包打听啊，了解得这么清楚。” 包强生沾沾自喜道：“李书记，不瞒你说，我利用职务之便，将县里很多科级干部、重要部门工作人员的档案都看了。处级干部档案在市里，看不了。要不然，怎么会是包打听呢？” 包强生是县人事局副局长，利用职务之便，看别人人事档案，算是职务行为，不算违规。 “岑苓是什么情况呢？” “李书记，像岑苓这种普通老师，我是不可能看他们的档案，没时间，也没必要。 不过，据我了解，岑苓毕业于一所师范专科学校，学历只是大专。 她和何青山是高中同学，早何青山一年参加工作，通过教师招考成为在编教师。 现在县里有规定，每年教师招聘，都是面向乡镇中小学，城区中小学教师缺编，原则上通过遴选产生。 参加遴选的前提是任教五年以上，岑苓还有一年，才具备遴选资格。 如果不通过遴选，直接调到城里，不是不可以，需要县里五人小组同意，比较麻烦。” 李恨水点点头。 包强生作为县人事局副局长，对调动流程自然了如指掌。 两人进了一家特色美食店，边吃边聊。 “强生，桑兆庆有什么背景吗？”李恨水压低声音问。 “他是张书记的人，张书记很器重他。坊间传闻，他将公安局变成自己的自留地，针插不进去，水泼不进去。你的前任根本就领导不了县公安局。” 李恨水的前任，也就是云河县政法委原书记，调任市直单位副职。 李恨水想，怪不得桑兆庆没将他当一回事，原来是张瀚元的人。 包强生凑近李恨水，轻声说：“县里很多娱乐场所，背后都有警察撑腰，比如，酒吧、ktv、夜总会，很多都从事色情行当，因为这挣钱快。每次大检查时，都有人通风报信。实在无法交差时，这些娱乐场所就有意抛出一两对，罚款了事。” 李恨水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这不是云河县的特色，很多地方都是如此。 吃过晚饭，两人又逛了云河老城区夜景。 李恨水租住的房子和包强生的家是同一个小区，但不在一个楼栋。 两人步行回家。 在路过一段相对偏僻的马路树丛边，包强生要小解。 出来后，他兴冲冲地说：“李书记，树丛下，有个衣不蔽体的漂亮女孩，身上还有酒气，不省人事。估计是喝酒后，醉倒的。” 李恨水一愣，说：“这几天虽然温度高，但毕竟已进入冬季。睡在地上容易着凉，而且，如果被不法分子看到，会出事的。我们看能不能唤醒她，实在不行，将她送到安全场所。” 李恨水顺着包强生的指引进了树丛。小说 这的确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女孩，但一动不动的，确实能闻到刺鼻的酒味。 李恨水叫唤多声，没有应答，便俯下身子，摸她的额头。 身子冰凉。 难道死了？ 第429章 托梦？ 李恨水当即拨打急救电话。 救护车很快来了。 确定女孩已经死亡。 警察来了。带队的是县刑警大队副大队长贺茂根。 李恨水向警方表明身份。 贺茂根组织警力封锁现场，展开调查。 本来，李恨水有意整顿“捡尸体”行为，现在倒好，今晚捡了一具真的尸体。 但他不便直接插手案件侦破，因为这是警方的职权，县委政法委对公安局的领导，主要是政治领导。 当然，对于重大案件，政法委有权指导、协调和督办。 贺茂根说：“李书记，我们会依法展开侦查，先从查明女尸身份入手。” 李恨水点点头：“好，我相信你们能在短时间内侦破此案。你和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韩山平，应该熟悉吧？” 市局刑侦支队支队长是高配副处级，韩山平是正科级的副支队长，由于深受冯若兰信任，现在主持刑侦支队工作。 贺茂根连忙说：“李书记，我和韩队是警校同学，正儿八经的同班同学，也是好朋友。李书记和韩队很熟？” 李恨水微笑道：“是的。我和他也是很好的朋友。” 贺茂根兴奋地说：“太好了，韩队过几天要来云河，到时候我们在一起聚聚。李书记，这起案件侦破进展，我会及时向你汇报。” 李恨水点点头。 其实，贺茂根没有向他报告的义务，他不是公安局长，不是处在桑兆庆的位置上。 但他很关注这起案件侦破进展，因此，当贺茂根主动要求汇报时，他岂有拒绝之理？ 李恨水回到出租屋。 这是一套两居室的房子，距离县政府大院只有百米之遥。 韩山平打来电话。 李恨水没接电话，就已经猜出，贺茂根肯定和韩山平通过气。 果然，韩山平问：“李书记，今晚‘捡尸’啦？” 李恨水轻叹一口气：“唉，是一具真的尸体，一个花样女孩，就这么夭折了。她的父母亲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 “李书记，贺茂根是我警校同班同学，也是我的铁哥们。 他一有案件侦破进展，就会及时向你汇报。 贺茂根为人一身正气，大义凛然，业务能力很强，可是，不受局长待见，因此，至今还是刑警大队副大队长。 大队长才是副科级，副大队长也就正股级。 正股级是什么级别？其实就是科员，《公务员法》通篇都没有股级这个字眼！” “韩队，你同学不受桑兆庆待见？” “是的。桑兆庆为人张狂，一般的处级干部都不放在眼里。而且，他作风霸道，脾气火爆，动辄打人。 有一次，桑兆庆去派出所调研工作，有个警员在电脑前工作，没有站起来迎接，怠慢了他。他当场发飙，给了警员一耳光，并严厉训斥。 不仅是对普通警员态度蛮横粗暴，对于副职，也是如此。 一次饭局，桑兆庆和一位副局长发生了言语冲突。他不仅大骂副局长是王八蛋，随后一巴掌直接把副局长的牙齿打了下来。” “韩队，如果传言属实，那么，桑兆庆就是一身匪气，像个地痞流氓，哪像个官员？听说，他深得张瀚元信任。” “是的，我也听说张瀚元很器重他，视其为心腹。市局这边，除了冯局和常务副局长汪和生外，其他班子成员，桑兆庆都不鸟他们。因此，市局很多人并不喜欢他。” “韩队，听说你过几天要来云河县？” “是的，在云河县召开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衔接工作座谈会，顺便看看你。李书记，我很希望冯局也参加，也向她汇报了，但她态度模棱两可。” “明天一上班，我就给冯市长打个电话，邀请她重视一下。” “对了，李书记，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冯局很快就转任市委常委？” “听说过。转任市委常委后，还兼任市局局长吗？” “大概率兼任，因为她是省厅下来的，懂业务，又深得省厅信任。” 挂掉电话，王可韫给李恨水发来消息：哥，睡了吗？ 李恨水回复：没有。 王可韫回复：哥，可以视频聊天吗？ 李恨水回复：可以。 王可韫很快就发出了视频邀请。 “可韫，今晚怎么想和我视频？” “很久没见你，想看看你，不行吗？”王可韫的脸上，露出羞涩的笑。 “可以，下次让你看个够。” 王可韫红着脸，转移话题：“哥，今天脑海里，一直浮现昨晚做的一个奇怪的梦。小说 昨晚我又梦见姐姐了！ 我在郊外游玩，听到隐隐约约的呼救声。竟然是姐姐的声音。 原来她落在一口深井里，怎么也爬不出来。 我找到一根长长的竹竿，姐姐就拽着竹棍往上爬。 可是，竹竿突然断了，姐姐又掉进深井里。我急得大哭。突然就醒了。” “可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见姐姐也很正常。你姐姐失踪那地方，当初拉网式搜查好几遍，哪有什么枯井？就算有枯井，里面也不太可能是干涸的。” “哥，我总感觉，姐姐是在托梦给我。什么时候陪我去事发周围，再寻找一次吗？” “可以。等我忙过这阵子，就去陪你再去一次事发周围。” 李恨水知道，去了估计也是徒劳，都一年多了，大概率不在人世了。 要不然，怎么没有一点音讯？ 不过，那次神山地震被洪水围困，他和秦岚都做了关于被水所困的奇怪的梦。 难道，梦境真能预示什么？ 一上班，李恨水拨通了冯若兰的电话。 李恨水说：“冯市长，向你汇报一下，为期三个月的青干班培训结束，正式到岗。” “李书记，希望你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快速打开工作局面，有序推进各项工作开展。” “谢谢冯市长关心。冯市长，市局要在云河县召开行刑衔接工作座谈会，我希望冯市长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参加，这是对云河工作的大力支持，也是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 “如果与我日程不冲突的话，我会尽量参加吧。” 李恨水随后又给张玉洁打了个电话，让她做做冯若兰工作，能来云河县。 张玉洁当然明白李恨水的意思。 冯若兰来云河，张玉洁自然也跟着来。 李恨水初到云河县，希望冯若兰能为他站台。 张玉洁了解桑兆庆的为人，李恨水协调县公安局，恐怕没那么容易。 还有，李恨水自己有几个月没有见她，见面后，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这是张玉洁渴望又害怕的。 第430章 将计就计 赵博给李恨水打来电话：“李书记，有空时来我办公室坐会？” 李恨水自然一口答应了。 赵博是县委副书记、县长，是李恨水的领导，但说话态度如此谦和，与他一贯强势的风格格格不入。 不过，仔细一想，赵博放低姿态，也在情理之中。 眼下，赵博和张瀚元争权夺利，在书记办公会上直接交锋，李恨水是县委常委，常委会上有一票，赵博自然想争取他的支持。 赵博在县政府副楼办公。 县政府副楼在县委副楼前面，几十米距离。 赵博办公室。 赵博是少壮派官员，四十岁不到。 不到四十岁就能成为一县之长，也算是人中龙凤。 “李书记，请坐。”赵博满脸堆着笑。 李恨水在沙发上坐下，赵博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挨着他身边不远处坐下。 “李书记，得知你来云河县工作时，我非常高兴。我们在青山县共过事，算是老熟人。现在，我们又在一起共事。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赵博的开场白以拉拢感情开始。 在青山时，赵博是邓金森的忠实拥趸，李恨水则是孟依然的亲信，两人不是同一阵营。 不过，那时的李恨水，还是正科级的县委办主任，赵博则是县纪委书记，两人并没有发生过直接冲突。 而且，两人共事时间很短。赵博随后就调任云河县委副书记，这也是李恨水的调虎离山之计，目的是减弱邓金森阵营的力量。 “是啊，赵县长，我也始终认为，能在一起共事，是一种缘分。我们两度共事，缘分很深呢。”李恨水说着违心的话。 缘分？不斗得你死我活就是奢望，还缘分！ 从聊天中可以听出，赵博对张瀚元的不满溢于言表。 “李书记，我们都是年轻人，年轻人有干劲、有闯劲、有创新精神，不像某些人，不干事也就罢了，还标榜自己无为而治！” 赵博就差直接点名张瀚元了。 李恨水微笑不语。 赵博泯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李书记，云河县经济总量在全市位于前列，这是得益于云河县有很好的工业基础和丰富的铁矿资源。 云河县民营经济发达，形成渔网和电缆两大产业集群，目前在全国都有一定知名度。 但这两大产业集群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形成。这十几年，云河县很多工作是在原地踏步。” 赵博这番话意思很明显，是在暗中指责张瀚元没有政绩。 张瀚元相继担任云河县长、县委书记，时间上十年有余。 李恨水多听少说，更很少表态。初来乍到，他并不想选边站队。 赵博接着说：“李书记，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城区走一走？” 李恨水微笑道：“昨天下班后，我在街上转了一大圈。” 赵博点点头：“李书记，百闻不如一见。城区道路狭窄，破旧房子随处可见。没有牌照的载客人力三轮车、电动三轮车横冲直撞，交通拥堵是家常便饭。这就是云河县城的现状。 当你在城区走一圈后，我猜你心里一定会想，云河县城城市建设怎么与整体经济实力很不匹配？” 李恨水笑了：“确实，城市面貌需要改善。” 赵博来了精神：“李书记，我已决定，对人力三轮车、电动三轮车违规载客现象进行一次治理，取缔无牌照三轮车。这项工作会有压力、阻力，但是，再硬的骨头，也要有人去啃！作为一名领导干部，就要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精神！”小说 赵博说得义正辞严。 新官上任，想烧三把火，想出政绩，也能理解。 但是，李恨水已经预感到，赵博整治无牌照三轮车违规载客现象，不是件容易的事。 原因并不复杂。张瀚元并不支持他。而且，副县长、县公安局长桑兆庆是张瀚元的人。 李恨水笑着问：“赵县长准备如何整治呢？” 赵博说：“这几天，让人起草了整治工作方案，成立整治工作领导小组，待县政府常务会议研究通过后，就着手实施整治。 整治无牌照三轮车违规载客问题，关系到城市形象，关系到文明城市创建，关系到解决人民群众急愁盼问题，意义重大，必须抓紧抓好。 李书记，我也知道，整治工作有些难度，到时候，还望你多多支持。” 李恨水知道，赵博让他来，不是寻求对整治无牌照三轮车违规载客问题的支持，而是拉拢他在县委常委会上的支持，那才是赵博最需要的。 李恨水忍不住问：“桑县长什么态度？” 赵博不以为然地说：“我是县长，现在是行政首长负责制，桑兆庆是副县长，得听我的。” 李恨水感觉赵博有些过分乐观。 的确，整治无牌照三轮车违规载客问题，是县政府的职权范围内。整治工作方案，县政府常务会议通过即可，无需县委常委会研究通过。 赵博不能控制县委常委会，但能掌控县政府常务会议，就算桑兆庆提出反对意见，通过整治工作方案将是大概率事件。 张瀚元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狐狸，桑兆庆又是他的心腹，如果借此制造问题、施加阻力，并不困难。 此时此刻，在张瀚元的办公室，桑兆庆正与他密谈。 张瀚元在听取了桑兆庆的汇报后，一肚子火：“太嚣张了！处处与我作对！和我斗，赵博还嫩了点！” 桑兆庆说：“他不就是倚仗自己有后台吗？” 张瀚元冷笑道：“就他赵博有后台，我没后台？我和省纪委姚书记的公子还是好哥们呢。这年头，混到我们这个级别的，谁的背后没有后台？赵博还是太年轻了！” 桑兆庆献礼道：“张书记，赵博不是要整治无牌照三轮车违规载客吗？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狠狠灭一灭他的威风！” 张瀚元精神一振：“兆庆，你说说看。” “载客的三轮车夫，要么是下岗职工，要么是失地农民，都是处于社会最底层的。 赵博的整治方案，是取缔所有无牌照三轮车。据我了解，有牌照的三轮车不过百辆，绝大部分都没有牌照，现在也无法上牌营运。 如果不让无牌照三轮车上路营运，就相当于砸了很多车夫的饭碗。他们还不找赵博拼命？ 我们现在，只需要将整治方案内容有意泄露给车夫，他们自然就会围堵县政府，逼赵博给说法。 到时候，你亲自出面，安抚人心，既打击了赵博，又让你的威名远扬，一举两得。” 张瀚元点头道：“此计不错，就这么办。虽然三轮车夫上访闹事影响不好，但这是赵博一手造成的。我从来都不支持整治三轮车。毕竟，底层群众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桑兆庆说：“张书记，这事我负责落实。到时候，让赵博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人又密谈一会后，桑兆庆说：“张书记，我让人找了一个很漂亮的车模，今年才十九岁，晚上让人送到你的住处。” 第431章 大做文章 张瀚元两眼放光：“有多漂亮？” 桑兆庆笑道：“肤白貌美大长腿，保证是你喜欢的那种。” “很好，兆庆，处处为我着想。” “张书记，之所以让车模去你的住处，而不是酒店，就是为安全考虑。你是公众人物，很多双眼睛盯着你，而且，可能还有人试图抓住你的把柄，不得不防啊。” “还是兆庆心细啊。兆庆，你说李恨水要不要争取过来？” “张书记，县委常委会，你能压得住赵博，争取不争取李恨水，关系不大。” “李恨水是江州沈家的人，但沈家最近出了不少事，特别是沈海洋被抓，对沈家打击很大。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西洲集团受沈海洋一案牵连是肯定的。现在，很多官员都与沈家划清界限。李恨水是否受此牵连，还需观察。” “张书记，我倒希望李恨水受此牵连。那样一来，我是不是可以接任政法委书记？” “兆庆，为你升常委的事，我可是多次去市里争取，然而，市里意见分歧太大，没有成功。” 张瀚元没有说出口的是，要不是你口碑太差，排队也轮到你升任县委常委了。 李恨水刚回到自己办公室，贺茂根打来电话。 “李书记，向你汇报醉酒女死亡案侦破最新进展。死者身份已经查明，系县医院护士，名叫李芳芳，今年二十四岁。 李芳芳感情受骗，去酒吧喝酒。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捡尸，带到私家车上。 捡尸者名叫石小龙，是县委副书记石进满的儿子。 据石小龙交代，他见李芳芳醉倒街头，就抱进私家车，在车上时，发现李芳芳死了，心中害怕，就抛尸路边树丛。 李芳芳是在石小龙侵犯过程中猝死，还是在被捡尸之前已经死亡，是本案的关键。具体死因，等法医鉴定结果。” “贺队，李芳芳的死因对石小龙的定罪量刑有重大影响。 如果李芳芳在被捡尸之前死亡，石小龙最多只是侮辱尸体罪，甚至都不满足构成要件。 但是，如果李芳芳在被石小龙侵犯过程中死亡，则构成强奸罪。两者的量刑有很大不同。 只要不是太傻，都会声称李芳芳在被捡尸之前死亡。 石小龙可不是普通人，石进满的儿子。死因鉴定能不能做到客观公正，是本案的关键。” 贺茂根说：“是的。石进满是云河本土派官员，之前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在云河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 死因鉴定关系到儿子的定罪和量刑，石进满不可能不干预。因此，死因鉴定很难做到客观公正。 李书记，我们根据死因鉴定结果，决定对石小龙采取进一步措施。如果死因鉴定造假，我们也无可奈何。 对了，李书记，据我们初步调查，李芳芳之前被人欺骗，欺骗她的人，是县人大常委会主任罗春阳的儿子罗林。 罗林是云河县有名的钻石王老五，龙山铁矿的股东之一，是以恋爱之名欺骗、玩弄女性的情场老手。 罗林对李芳芳始乱终弃，但没办法，以恋爱之名玩弄女性，无法对其定罪。” “贺队，李芳芳有什么家庭背景吗？” “父母亲都是农民，没有什么背景。” “李芳芳之死，竟然牵连到县里两大人物的儿子，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李书记，我来预测一下本案的结局。李芳芳死于醉酒引起的猝死，她的父母亲得到一笔赔偿金，石小龙无罪释放。 现在最关键的是死因鉴定。但恰恰死因鉴定，是最有可能造假的。” “贺队，这事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李恨水躺在椅子上，闭目沉思。 如果石小龙是普通的捡尸者，李芳芳死亡真相，很快就会大白于天下。 但由于石小龙是石进满之子，此案变得非常错综复杂。 插手过问此案，似乎不太合适。 袖手旁观，又有些于心不忍。 李恨水左右为难。 李芳芳之死，对于桑兆庆来说，就像屎壳郎嗅到了屎臭。 他认为，可以做做文章。 这几年，他和张瀚元狼狈为奸，将权力变现，捞取了不少好处。 桑兆庆又一次去了张瀚元办公室。 桑兆庆频繁进出张瀚元办公室，在云河县政府大院内，早就不是什么新闻。 因此，人们都知道，桑兆庆是张瀚元的心腹、死党。 “张书记，石进满遇到大麻烦啦。”桑兆庆兴冲冲地说。 “老家伙怎么啦？”张瀚元一愣。 桑兆庆说了石小龙的事，言之凿凿地说：“毫无疑问，李芳芳是被石小龙玩死的。 石小龙身体强壮得像头牛，李芳芳醉酒后昏迷不醒，哪经得起他的折磨？ 但现在，石小龙坚称捡到了一具真正的尸体，也就是说，他在将李芳芳抱上车时，李芳芳已经死亡。 但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推卸罪过。醉酒后昏迷不醒与死人，他会傻傻地分不清？” 张瀚元沉思片刻，说：“兆庆，死因鉴定，老家伙肯定要做手脚。你要主动出击，抓住把柄，让老家伙乖乖听我们的。” 桑兆庆说：“张书记，我正有此意。老家伙就像一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在我们和赵博的明争暗斗中，他稳坐钓鱼台，是骑墙派，坐收渔翁之利。 他知道我们和赵博都在争取他，就闷声捞取好处，插手项目工程，我们和赵博都不敢得罪他。 通过石小龙案，我们趁机将他绑在我们的战车上。 不要小瞧老家伙，他是县委副书记，而且县委常委中还有一个是他的忠诚跟班，就是城关镇书记。 老家伙加入我们的阵营后，你的力量就更强了，无论在书记办公会上，还是县委常委会上，都能对赵博形成碾压之势。” 张瀚元竖起大拇指：“很好，就按照你设计的办。” 桑兆庆说：“办这种事，我轻车熟路。做两套案卷，一份是真实的，一份是虚假的。虚假的作为结案依据，对石小龙网开一面。真实的则作为把柄留着。” 张瀚元叮嘱道：“兆庆，要谨慎小心，让自己人做这事。否则，徇私枉法的大帽子扣在你的头上，将是不能承受之重。” 桑兆庆点头道：“张书记所言极是。这起案件是县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贺茂根主办的，当时之所以让他牵头办案，是没考虑到此案这么复杂。 贺茂根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准备将他撤换掉，换成我的人办案，以免节外生枝。” “很好！兆庆，你办事，我很放心。” 第432章 切鞭花的女人 贺茂根很快就由县刑警大队副大队长，调整为县治安大队副大队长。 李芳芳一案，自然移交给他人。 桑兆庆作为副县长、公安局长，以岗位轮换之名，调整贺茂根的职务，简直易如反掌，而且，不违反任何规定。 通讯员何青山进来了。 何青山给李恨水送来了几份送阅文件，提醒道：“李书记，县政府大院内，突然开进来上百辆三轮车，而且，越来越多，看样子是要上访闹事。” 李恨水微微一愣：“我知道了，有什么最新情况，及时和我说。” 三轮车夫上访闹事，也在情理之中。赵博要砸他们的饭碗，自然要闹事。 但是，赵博的整治工作方案还没有提交县政府常务会议讨论通过，三轮车夫又是怎么知道的？ 很显然，有人提前泄露了整治工作方案的内容。 而且，有人牵头组织三轮车夫集体上访。 过了一会，何青山又来汇报，说来了至少三四百辆三轮车，打着“我们要工作，我们要吃饭”的横幅。县政府大门被堵住，有的车夫情绪激动。 信访办同志在安抚上访车夫的情绪，然而，车夫们点名要求赵博出来见他们。 赵博不出面，派了一位副县长出面，然而，无济于事，因为副县长不敢拍板，无法满足上访群众的诉求。 赵博打电话给桑兆庆，让他增派警力，维护秩序，防止事态失控，必要时杀鸡儆猴，抓捕带头滋事的领头人。 然而，桑兆庆怎么可能听赵博的？ 当然，桑兆庆有合法正当的理由，他引用上级规定，处置群体性事件，应当慎用警力、慎用警械、慎用强制措施。 车夫们的诉求其实很简单，撤销整治工作方案，他们要吃饭。 赵博病急乱投医，打电话向李恨水求援。 李恨水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这是赵博和张瀚元的政见之争。 张瀚元不是不想整治三轮车违规载客问题，他在当云河县长时，就曾整治过，但结局和现在的赵博一样，遭到三轮车夫集体上访讨说法，办公室差点被砸。 他后来干脆放任不管。放任不管似乎有不作为之嫌。 但这难不倒官场老油条张瀚元。 张瀚元给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人为本，尊重三轮车夫的生存权。三轮车夫要么是下岗职工，要么是失地农民，是社会最底层，他们风里来雨里去，就是为了养家糊口，如果砸了他们的饭碗，他们会闹事。 像张瀚元这种官员，又怎么会真正关心底层百姓的福祉？ 赵博说：“李书记，你是政法委书记，可以协调警方处置此事。” 李恨水搪塞道：“赵县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桑兆庆又不听我的，他是你的副手，你说话，他敢不听吗？” “李书记，他只听张瀚元的，哪听我的？三轮车违规载客，不整治吧，经常导致交通拥堵，容易引发交通事故，也破坏城市形象；整治吧，又动了三轮车夫饭碗。我这个当县长的，难啊。”赵博说话语气软了很多。 “的确，如果警方不配合，想要完成整治任务，非常困难。赵县长，三轮车夫集体上访闹事，影响社会稳定，还容易被人利用。我建议，你亲自出面，安抚三轮车夫情绪。” “难道整治工作就这么不了了之？” “赵县长，我倒是有个想法。” “李书记，你说说看。”赵博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切地说。 “赵县长，整治工作方案不是没经县政府常务会议讨论通过吗？没有通过的方案，就相当于没有方案。 你可以向三轮车夫解释，根本就没有什么方案，所谓方案都是谣言，政府暂时没有整治三轮车的想法。 赵县长，如果警方不积极参与整治工作，整治工作根本无法进行下去。这个道理并不复杂。 因此，我认为，现在还不是开展整治的最佳时机。” 赵博无奈地说：“看来，只能如此了。” 赵博终于硬着头皮和三轮车夫见面。 “师傅们，县里根本就没有出台整治工作方案，网上传的方案是假的。 我现在斗胆说一句，你们谁能拿得出印发整治工作方案的红头文件来，我立即引咎辞职！ 我们不可能在没有征求你们意见的前提下出台整治工作方案。你们要不信谣、不造谣、不传谣，不能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上访是你们的权利，但是，如果寻衅滋事，攻击国家机关，就涉嫌违法犯罪……” 在赵博的软硬兼施下，三轮车夫陆续散了。 张瀚元本来想露脸，借机宣传他的以人为本思想，然而，赵博已经先行退缩。 在这场政见之争中，张瀚元谈不上赢，但也没有输。 至少赵博在短期内，不敢再出台整治工作方案。 李恨水正在办公室埋头看文件时，有人敲门。 一抬头，竟然是邹跃伍的女儿郭佳！ 李恨水下意识地用一只手捂着裤裆。 郭佳曾经在他面前说过，对于仇人，要像切鞭花一样将其阉割掉。 李恨水将邹跃伍送进大牢，在郭佳眼里，就是仇人。 李恨水可不相信，郭佳只是吓唬他。 郭佳长得并不算特别漂亮，但是，她很会打扮，得体的衣着、装扮为她增分不少。 今天，她穿着高腰短裙，黑色丝袜，配上黑色短靴，性感妩媚。 “郭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李恨水脸上笑嘻嘻的，但高度警惕。 郭佳宛如冷面佳人，冷声道：“李书记，上次我就来过一次，听说你在外地培训，还没正式上班。” 李恨水心里直发怵，赔笑道：“是的，上班才几天。郭总有何贵干？” 郭佳并没有走上前，而是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李恨水的目光落在郭佳修长匀称的丝袜美腿上。 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腿，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个！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郭佳可不是来祝贺他高升的。 李恨水的目光转而盯着郭佳随身携带的背包。 包里会不会有匕首，或者剪刀？ “李书记，我爸爸一审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六个月，这下你满意了吧？”郭佳冷声道。 “郭总，这也不能怪我吧。你爸爸要是不贪腐，又怎么会被判刑？涉案金额五千多万，换成别人，估计都无期徒刑了。” “你的意思是我爸爸刑期轻了？”郭佳横眉冷对。 “没有，我是说，这个结果并不重。郭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假如你处在我的位子上，对于贪腐官员，也不会网开一面，是吧？” 郭佳冷笑：“别给我整没用的！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时，我说过的话吗？” 李恨水装聋作哑：“什么话？” “如果你健忘的话，我不妨再重复一遍：我这个人，爱憎分明，如果看到意中人，我会和他上床。如果碰到仇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阉掉他！” 第433章 胭脂马 李恨水故作惊讶道：“郭总，不会将我当做你的意中人吧？” “小男人，你的脸真大，皮真厚！” 郭佳不再称呼“李书记”，而是改为“小男人”。 李恨水并不在乎称呼的变化，哪怕郭佳叫他一声“老公”，他也要百般提防。 “郭总，你是特意来云河县找我？” 郭佳不说话，而是打开背包拉链。 李恨水高度警惕，一只手捂紧裤裆，一只手摁在办公桌上的《云河县志》上。 关键时刻，厚重的《云河县志》可以当盾牌。 郭佳从包里拿出的不是剪刀，而是镜子和梳子。 她对着镜子，梳了梳乱发，喃喃自语：“外面风太大了，头发都吹乱了。” 李恨水心中苦笑，自己也算是会功夫的人，怎么对于一个弱女子，反而成了惊弓之鸟？ 也许，是太在乎自己的裤裆之物。那可是关系到一辈子的性福啊！ “莫啸天调走了，我爸爸进去了，以前的老客户，都与我们划清界限，会所生意冷清，不得不关门。小男人，我现在没饭吃了，你看着办吧。” “你不是供电公司员工吗？会所没了，工作还在呀，怎不至于没饭吃吧？” “长期旷工，被公司开除了。” “被开除了？真的假的？” “以前爸爸在位，我就算旷工，公司也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对我网开一面。我爸爸进去了，你以为公司还会庇护我？小男人，我爸爸被判刑，我被单位开除，会所关门，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郭总——” 李恨水刚说了一句“郭总”，就被郭佳打断了。 “小男人，我早已不是什么郭总，一个无业游民而已，不要给我戴老总的高帽，好不好？” “你比我大几岁，那我叫你一声郭姐吧。” 李恨水话音刚落，郭佳笑得花枝乱颤：“小男人啊，你可真逗！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吗？是切鞭花！” 李恨水一手捂住裤裆，很硬气地说：“郭姐，教我切牛欢喜，可以吗？我给你报酬的。” 郭佳愣了。 面前的小男人，不按常理出牌啊。 “郭姐，我再说一遍，你爸爸被查，真的不能怨我。我和他无冤无仇，查处他，是因为他贪腐。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感谢你？感谢你将我爸爸送进大牢？” “郭姐，你爸爸重男轻女思想非常严重。你是他的婚生子女，就因为你是女儿，他包养情人宛燕，生下私生子。 母以子贵，宛燕过着阔太太生活。你爸爸送豪华别墅给她，还将别墅变为藏宝楼，仅现金就有三千多万。 你好好想想，这些年，他给了你多少钱？你应该感谢我，是我让你看清了你爸爸并不是真的爱你！” 郭佳理屈词穷，狡辩道：“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管！我只知道，邹跃伍是我的亲生父亲！正是你，将他送进大牢！我恨你！我现在一无所有，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你！” 李恨水直摇头，真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 “郭姐，如果你真的失业，我可以帮你安置一份满意的工作，但请你不要惦记我的裤裆，好吗？切鞭花是故意伤害，会将牢底坐穿，值得吗？” 郭佳冷哼道：“我宁愿坐牢，也要为爸爸报仇！” “郭姐，冤有头，债有主，你认我为仇人，真的是找错对象了。就算我不查，其他人也会查你爸爸。手莫伸，伸手必被捉。” “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当我是三岁小孩？查处我爸爸，目的是打击莫啸天，当我不知道？贪官多着呢，如果一一清除，机关里估计都没人上班了！” “郭姐，退一步说，就算我是你的仇人，但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看我，一口一声郭姐，看在我如此尊重你的份上，我们和解吧。” 李恨水可不想提心吊胆过日子。 郭佳现在就算动手，他也完全有能力将她制服。 但是，郭佳不太可能傻傻地和他拼命，若是切鞭花，也会使用其他的套路，比如，先用迷药将他迷晕。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和解？你帮我安排工作，我饶恕你？”郭佳冷声问。 “是的，我可以为你安排一份满意的工作，请你相信我。对了，郭姐，你有什么特长？” “我的特长就是切鞭花！” “郭姐，别逗了，好不好，我可是说正经的。”李恨水苦笑。 郭佳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郭姐，你擅长管理会所，我给你两个职位选择，一个是江州一家高级会所的主管，一个是江州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副总。你选择吧。” 郭佳不相信地问：“你能做到让我担任五星级酒店副总？” 李恨水信誓旦旦地说：“绝对可以，做不到我躺着不动让你切鞭花。” 郭佳噗嗤一声，笑了：“小男人，发现你挺逗的。” 李恨水笑笑道：“是有那么一点幽默感。郭姐，如果你想好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安排。” “小男人，就算你让我担任五星级酒店副总，我俩的恩怨不会就此彻底消除。你给我家带来毁灭性打击，一个副总就让我放下所有的恩怨？做梦吧！” 李恨水摇头苦笑：“我的好姐姐，我俩哪有什么个人恩怨？就算有，我也为此做出弥补。你老是盯着我的裤裆之物，让我如何是好？” 郭佳的表情舒展开了，不像刚才那么严肃：“小男人，看在你悔过的份上，我现在改变主意，不切鞭花，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还是要惩罚你，具体怎么惩罚，我还没想好，反正，会让你付出一定的代价。” 李恨水总算松了一口气。 如果郭佳一意孤行，一心要切鞭花，他也是头大。 就像沈天京，一心要杀沈海淼。 “郭姐，你明天就去西洲集团，找沈海淼沈总，稍后我给他打电话。西洲集团旗下有家五星级大酒店——西洲大酒店，你就担任西洲大酒店副总吧。” “一个电话，就让我担任副总？你和沈总什么关系？” “郭姐，像我们这些官员，与企业家有交往，很正常。我这是举荐人才啊！” “好吧。要不，小男人，今晚我请你吃饭，给你压压惊？”郭佳抿嘴一笑。 李恨水故作夸张地说：“吃饭还是算了吧，杯弓蛇影啊！我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生怕一觉醒来，成为太监。” 郭佳冷哼道：“像你们这种官员，成为太监，可以少祸害一些女人！” 李恨水故意说：“郭姐，你说的像我们这种官员，是不是也包括像你爸爸那样的官员？” 郭佳瞬间变脸，怒目圆睁：“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信不信我改变主意，不去西洲大酒店任职，而是剪掉你的三寸猪大肠做成鞭花下酒？只要我想做，就一定能将其剪掉！”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种女人惹不起啊。 不过，换位思考，也能理解。 引以为傲的爸爸坐牢，自己国企工作没了，会所关门，巨大的反差和心理落差，导致心态失衡，心智失常。 而李恨水，正是查处他爸爸的主力。 虽然说，邹跃伍坐牢是咎由自取，但如果不查办，他仍然在台上人五人六。 这年头，在台上威风八面的官员，又有多少经得起查办？ 从某种意义上说，邹跃伍被查是运气不好，遇到了善查处、敢碰硬的李恨水。 大丈夫能屈能伸。李恨水双手抱拳，赔笑道：“姐姐息怒，弟弟知道错了。” “就这样吧，我还有别的事。”郭佳起身站起，袅袅婷婷地走了。 李恨水目视她修长匀称的丝袜美腿和婀娜多姿的身材，心中浮想联翩：什么时候才能驾驭这匹桀骜不驯的胭脂马？ 第434章 意想不到1 张瀚元靠在办公室椅子上，闭目养神。 当一把手累啊，不仅工作累，会议多、文件多、调研多，而且，桑兆庆隔三差五就送来一个漂亮女孩，空姐、车模、网红、护士、大学生都有。 桑兆庆每次都是将美女送到他的住处，说这样最安全。 张瀚元又在回想昨晚与兼职空姐缠绵的一幕。 不知道桑兆庆怎么能弄到这么多漂亮的女孩？ 女孩颜值，在夜场，恐怕没一万，至少也是几千起步。 但是，张瀚元并不需要花一分钱。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 有的人削尖脑袋当官，除了实现人生价值外，就是享受权力变现带来的好处。 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很多别人花钱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比如，刘秀云曾经找过张瀚元，哥哥家孩子分数不够，不能上云河县最好的高中——云河一中，如果借读，需要借读费8万元，而且，借读名额有限，很多时候，有钱也无法借读。 张瀚元出面，亲自将云河一中校长叫到自己办公室，先是听取汇报，然后话锋一转，提到刘秀云侄子借读的事。 领导因私事给下属打招呼，也有很多种。 比如，通过秘书打招呼。 亲自打招呼，说话分量也不一样。 这次，云河一中校长明显能够感受到，张瀚元对借读事件非常重视。 对于下属来说，领导重视有重视的对策，不重视有不重视的对策。 张瀚元一重视，校长当即表示，想方设法解决。 刘秀云侄子如愿以偿进了云河一中复读。复读费一分钱不要。 收取复读费本来就不合规，张瀚元亲自重视，校长哪敢收借读费？ 大权在握的张瀚元想要摘掉校长的乌纱帽，不说易如反掌，起码不会很难。 张瀚元三言两语，就为刘秀云哥哥省下八万块。 要知道，很多人就是花钱，也进不了云河一中复读。 刘秀云一高兴，拉来了在县文旅公司当副总的小表妹，一起为张瀚元服务。 刘秀云是县文旅局长，县文旅公司是县属国企，刘秀云举贤不避亲，介绍小表妹与张瀚元认识。 小表妹颇有几分姿色，在与张瀚元几度缠绵后，如愿以偿当上文旅公司副总。 李恨水进来时，张瀚元仍在闭目养神。 “张书记，打扰你休息了吧。”李恨水笑着说。 张瀚元摆摆手，笑笑说：“没事，最近忙坏了，刚才忙里偷闲打个盹，实在太困了。 昨晚熬夜批阅两个重要文件，睡得迟，今天精神状态不太好。 年龄大了，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啊。想当年，我在大堤上防汛，两天两夜没合眼。” 张瀚元昨晚的确睡得迟，但不是批阅两个文件，而是与刘秀云和她的小表妹一起做三人游戏。 不过，说是在两个女人肚皮上批阅文件，也不算错。 “张书记，要保重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李恨水才不相信张瀚元加班是为了工作，但还是假心假意地说。 “李书记，最近进入工作状态了吗？”张瀚元坐直身子，问道。 “张书记，我这就来向你汇报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我在青干班培训期间，去了外省一个县政法委跟班学习，我的这些想法也是借鉴了外地一些好的做法。” 张瀚元眯着眼，听李恨水汇报。 李恨水的工作汇报，主要围绕维护社会稳定、优化社会治理、守护人民安宁、化解社会矛盾等几个方面。 每个方面又有具体举措，比如，化解社会矛盾主要从公开接访，建成行业性专业性调解组织、警民联调室和诉调对接平台，搭建群众议事协商平台，开展平安创建活动等发力。 李恨水的汇报，张瀚元没听进去几句。 他一会想今晚该宠幸哪个情妇，一会又想着该如何摆平与李恨水的关系。 在桑兆庆抓住县委副书记石进满的把柄后，张瀚元算是控制住了石进满。 但是，张瀚元很清楚，石进满的下一步大概率要接任县人大常委会主任或者县政协主席。 最近一些年，由于实行常委分工负责制，副书记职数减少，省市县除了同级政府主要负责人兼任的副书记外，原则上只保留一位副书记，挂职副书记除外。 这是促进地方党委领导体制科学化、效能化的重大措施，可以减少常委班子的领导层次和层级。 但现在的云河县，罕见地有两位专职副书记，一位是石进满，一位是刚调到云河县不久的窦胜利。 当然，现在的窦胜利任职文件县委副书记后面有个括号，标注是挂职。 这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具体体现。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是过渡期的特殊安排，不可能持久。 张瀚元还是想尽力拉拢李恨水，不能听从桑兆庆的建议。 桑兆庆建议张瀚元与李恨水保持距离，无疑是有私心的。 将自己的人搞得多多的，这个简单的道理，张瀚元怎么可能不懂？ 虽然沈家败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李恨水在市纪委工作过，坊间传闻，李恨水深受文江英信任，邹跃伍落马，李恨水可是立下汗马功劳。 还有，李恨水也深受副市长、市公安局长冯若兰信任。 张瀚元耳聪目明，消息灵通。 其实，任何一个大权在握的领导，消息都很灵通。 如果以为领导高高在上，消息闭塞，那是大错特错。 向领导打小报告的多着呢。因为领导从来不缺少忠实跟班。很多下属以向领导打小报告为契机，获取领导信任。 李恨水汇报完，张瀚元还在想心事。 “没了？”张瀚元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请张书记指示。” “汇报得很好，思路清晰，条理清楚，既有外地经验的合理借鉴，又有联系云河实际的务实举措，我完全赞同。” 张瀚元说着套话，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没进去几句。 “李书记，我只提一条要求，要坚持县委对全县政法工作的全面领导……” 张瀚元说了一大通，主旨就是要求李恨水服从县委，主要就是服从张瀚元的领导。 对于这次汇报，李恨水总体上比较满意。 初来乍到，他无意选边站队，要努力在张瀚元和赵博之间取得平衡。 当然，这种平衡状态能维持多久，还是未知数。 周末，李恨水决定兑现承诺，去金汤镇看望王可韫，顺便去王可欣出事时的事发现场周围再查看一遍。 王可欣失踪已一年有余，事发现场周围不太可能再发现蛛丝马迹。 但为了满足王可韫的愿望，他还是决定去一次。 第435章 意想不到2 时隔几个月后，李恨水再次回到桃花村。 桃花村的变化日新月异。 金汤镇到桃花村的道路拓宽改造工程已经竣工，双向六车道水泥路宽敞漂亮。小说 这笔资金还是李恨水当初找市交通局长，也就是菲菲的生父范金强争取的。 望洲集团投资开发的桃花村旅游项目，第一期已经正式投入运营，第二期正如火如荼建设中。 望州集团为此成立了桃花村文旅开发公司。 总经理是陈灵儿，王可韫是副总。 可以看出，望洲集团对陈灵儿、王可韫的充分信任。 她们的工作能力、工作激情、工作成果也对得起望洲集团对她们的信任。 李恨水回到桃花村，有种荣归故里的豪迈。 想当初，他落魄得如一条丧家之犬，被贬到桃花村种植养殖基地。 而现在，他已经是副处级领导干部。 还有，不为人所知的是，他还是江州首富沈海淼的私生子。 李恨水这次来桃花村，是一个人驾车来的。 因为，这是一次私人之旅，不想占用公共资源。 “欢迎李书记回家看看。”这是李恨水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李恨水见到了很多老熟人。 比如陈灵儿、王可韫、胡兰花、宋巧儿、刘丽娟等人。 “春英婶子呢？”在村部，李恨水笑着问胡兰花。 现在，胡兰花是村支部书记，村长是宋巧儿。 刘丽娟捂着嘴笑：“李书记，春英婶子要是知道你对她如此念念不忘，她就不会和别的男人结婚了。” 刘丽娟看来从丧夫之痛中走了出来，精神状态很好，皮肤保养得也很好。 她的丈夫王大鹏死于心肌梗死，年仅三十岁。 李恨水一惊：“春英婶子结婚了？” 刘丽娟坏笑：“怎么？失望啦？” 胡兰花瞪了刘丽娟一眼：“丽娟，别说没正经的。” 胡兰花的目光落在李恨水身上，慢条斯理地说：“李书记，丽娟说的是事实。 春英婶子守寡多年，儿子小虎又先天性残疾，很不容易啊。 前阵子，王腊梅将表哥介绍给春英婶子认识。两人看对眼了，相识十几天，双方都有结婚的意愿。两人今天去县民政局办理结婚手续。” 李恨水笑道：“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可以讨杯喜酒喝。” 刘丽娟嬉笑道：“李书记，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因为都是二婚，他们不办婚礼，不请宾客。这也符合国家不大操大办婚事的倡议嘛。” 李恨水问：“王腊梅将表哥介绍给春英婶子？他表哥什么情况？” 刘丽娟笑道：“她表哥今年三十二岁，比春英婶子小七岁，妻子遭遇车祸去世，有一个六岁的女儿。春英婶子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呢。” 刘丽娟一贯说话口无遮拦，接着说：“腊梅表哥家在青龙镇，家里有个养猪场，饲养上百头猪，经济条件不错，人长得虽然不帅，却一身疙瘩肉。 按理说，他可以讨得和他年龄相仿的媳妇，却独独看上春英婶子。 不过，实话实说，换成我，也会看上春英婶子。她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贤惠、勤劳，还能烧得一手好菜。” 李恨水问：“他们结婚后，春英婶子是不是要嫁到青龙镇？” 胡兰花接过话茬：“是的，春英婶子准备辞去村干部工作，陪丈夫养猪。 我问了春英婶子，为什么之前不找男人？她说，是为菲菲着想。现在菲菲考上大学，她也解放了。 菲菲不是她的女儿，但在她心目中，菲菲就是她的亲生女儿。这些年，她为菲菲付出太多。 祝福春英婶子，终于找到自己爱的归宿。” 李恨水附和道：“是啊，祝福春英婶子。” 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下，李恨水前去湖心岛。 在路上，李恨水见到了怀抱孩子的王腊梅。 生了孩子后，王腊梅身体发福了很多，相貌没有以前好看。 王腊梅看到李恨水，兴奋地喊了一声：“李书记，衣锦还乡啊！” 李恨水停下脚步，看王腊梅襁褓中的孩子。 想到王腊梅曾经缠着借种，李恨水就感到搞笑。 上次听刘丽娟说，王腊梅是在城里一家酒吧与一个年轻男子一时放纵，怀上这个孩子的。 李恨水微笑着问：“男孩，还是女孩？” “带把子的。”王腊梅沾沾自喜，仿佛生下男孩，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 李恨水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女儿。 王子月分娩时，李恨水正在宁山县跟班学习。 不过，在李恨水正式到云河县上班之前，他去云川看过王子月和女儿多次。 湖心岛岸边。 张小花、徐大邦、张春艳在微笑相迎。 刘诗雨抱着弟弟，一脸的开心。 李恨水初次见到刘诗雨，她十二岁，上五年级。 现在，刘诗雨已经十四岁，读初一。由于路途遥远，平时住校，今天周末，正好在家。 刘诗雨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假以时日，一定会长成漂亮的大姑娘。 “李老师！”刘诗雨甜甜地叫了一声。 “诗雨，学习成绩不错吧？”李恨水随口问道。 “李老师，得益于你曾经的辅导。我现在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刘诗雨腼腆地说。 李恨水哈哈大笑：“诗雨，我才辅导你几天？成绩好，得益于你的聪明和勤奋。加油！相信你是最棒的！” 根据当初达成的合作协议，张小花和金汤温泉山庄共同开发湖心岛。 之前登湖心岛，需要划船，现在，通过建在水面上的九曲桥，边欣赏风景，边登岛。 湖心岛开发已经大功告成。 这得益于程枢当金汤镇书记时给予张小花政策上的支持。 要不然，岛上即使建成别墅，也有可能被当成违章建筑。 湖心岛，已经大变样了。 竹木为主要建材的别墅，掩映在红花绿叶中。 岛上犹如一个花园，美不胜收。 李恨水见到了田小乐。 身患肝癌和胰腺癌的田小乐在此修身养性。 然而，田小乐也知道，癌症已经判处他死刑，死神随时都会向他招手。 虽然家财万贯，但在重病面前，他和普通人一样无能为力。 张小花虽然是田小乐的情人，但对田小乐真心真意，并不是那种纯粹只有金钱往来的情人关系。 中午，李恨水等人就在湖心岛上就餐。 所有食材都是湖心岛种植养殖基地自产。 吃过饭，李恨水和王可韫前去王可欣失踪的地点。 徐大邦和张春艳自告奋勇地一同前往。 李恨水本来对于发现王可韫的蛛丝马迹，不抱任何希望。 然而，事实证明，他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第436章 意想不到3 “哥，你说我们今天会有所发现吗？”王可韫可怜兮兮地望着李恨水。 王可韫本来皮肤就白，加上白色羽绒服映衬，就像一只美丽的、圣洁的白天鹅。 王可韫的相貌远在沈曼之上，可是，林金龙为了另攀高枝，放弃了王可韫，转而入了豪门沈家。 “也许吧。”李恨水搪塞道。 他不是不想探究王可欣的下落，而是觉得来了也是做无用功，但为了照顾王可韫的感受，还是来了。 李恨水沿着王可欣失踪那天傍晚散步的路线开始寻找。 一年多了，很多情景历历在目。 不说过去一年多，就是王可欣失踪后的大规模搜寻行动，也没有发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因为一场大雨破坏了所有的痕迹。 “哥，我认为种苗育种基地有嫌疑。”王可韫说。 “可韫，警方当时也进了育种基地，但是，没有收获。整个育种基地只有一道大门，进出的人很少，进出都要登记，而且，门口有监控，有保安，引用看门保安的话说，哪怕进去一条狗，都会被发现。” “哥，我之所以怀疑育种基地，有两个原因。 第一，育种基地占地面积很大，四周都是三米高的围墙。 基地有五六十年历史，除一部分区域开展果树育种，其他区域大都是参天大树，这里适合坏人作案。 第二，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独眼龙杜小军曾在育种基地工作，辞职后去云川做外贸生意，与王江华很熟。王可欣失踪后不久，两人相继外逃。” “可韫，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问题是，由于两人外逃，警方无法获取王可欣失踪的更多信息。 而且，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王可欣失踪与育种基地有关。除非，发现重大线索。 要不然，育种基地都不一定让我们进去。就算进去，那么一大片地方，且到处是茂密树木，又时隔一年多，我们能发现什么？” “哥，死马当做活马医，我们就在育种基地附近走一圈，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网上曝光一起男孩离奇失踪案，有个男孩从学校出走，寻觅多日没有结果，谣言四起。 后来却发现，男孩就在距离学校很近的树林里自缢身亡。当时警方也组织过多次拉网式搜查。 事后才知道，男孩是通过围墙边的沙堆，爬上高高的围墙。” “这起失踪案，网上传得沸沸扬扬。那男孩有自杀倾向，但王可欣不可能自杀。 当然，也许是杜小军利用熟悉环境之便，将王可欣挟持到育种基地作案。 我们沿着围墙走一圈吧，看看围墙有没有豁口，或者围墙边有没有沙堆之类的。” 王可欣点点头。 每个人手持一根竹棍。 还好，是冬天，蛇都进洞冬眠了。 山林路很难走。徐大邦和张春艳手牵手。 这两个人的结合很有戏剧性。从徐大邦霸王硬上弓开始。现在，两人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徐大邦是一个称职的丈夫、父亲，不仅对张春艳好，还将刘诗雨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李书记，你就不能拉王总一把？”徐大邦咧着嘴笑。 王可韫是桃花村文旅公司副总，徐大邦一直称呼王可韫“王总”。 李恨水踌躇了一会，伸出一只手：“可韫，我拉你一把吧。” 王可韫心中一喜，拉住李恨水的手。 当初，王可欣和李恨水在一起时，感情很不好，但是，王可韫始终将李恨水当哥哥，李恨水也将王可韫当妹妹。 “李书记，谈对象了吗？”徐大邦说话一贯不动脑子，想到哪，说到哪。做事也是一根筋。 李恨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便笑而不语。 徐大邦越说越起劲：“李书记，我看王总和你挺般配的。你和王总要是成了，老丈人、丈母娘都不用换的。” 王可韫低着头，面红心跳。 张春艳用胳膊肘捣了徐大邦一下，瞪着眼斥责道：“就你话多！” 徐大邦咧着嘴笑：“老婆，我说错了吗？一点没错。” 张春艳哭笑不得：“我没说你说错，但你说话要看场合！这话应该私下里说！” 围墙很高，没有梯子根本爬不上去，除非有飞檐走壁之功。 围墙很长，而且树林茂密，没有道路，如果走一圈下来，估计要一两个小时。 几个人一路走，一路看，没有发现围墙边有沙堆。 围墙边倒是有大树。 但就算爬上大树，想要准确跳落在围墙上，也是不太可能。 王可韫喃喃道：“这里会不会有枯井？” 李恨水说：“上次警方组织两次大规模拉网式搜查，没有发现枯井。” 徐大邦口无遮拦：“如果真的有枯井，不可能没水，因为这边雨水多。王可欣如果掉落井里，尸首估计都腐烂了。” 张春艳怒斥道：“徐大邦，你不说话，没有人将你当哑巴！你再胡言乱语，就给我滚蛋！” 徐大邦是“妻管严”，老婆发火，吓得不敢说话了。 其实，徐大邦说的没错，但是，当着王可韫的面说这些，显然很不妥当。 “哥，你看，那里有个地下涵洞！”王可韫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激动地说。 由于激动，加上脚下一滑，王可韫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滑倒，李恨水眼疾手快，稳稳拖住她的腰。 王可韫柔软芳香的身子就倚靠在李恨水的怀里。 “哥，地下涵洞可能有问题。”王可韫站直身子。 地下涵洞在围墙底下，圆形，洞口可以轻轻松松爬进去一个人。 涵洞是用来排水的，围墙内的水，可以通过涵洞排走。 王可欣失踪后为什么没有发现涵洞？ 因为王可欣失踪后，下了一场暴雨。雨水大，涵洞被淹没了。如果不往这方面想，不仔细观察，是很难发现涵洞的。 这段时间，气候干燥，没有下雨，涵洞就暴露出来了。 “哥，杜小军和同伙，会不会通过涵洞钻进去，将姐姐强行带到育种基地里？杜小军在基地工作过，熟悉基地里面和外面的环境，他知道有个涵洞，也知道下雨后涵洞会被淹没，不容易被人发现？” 李恨水觉得王可韫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 王可韫似乎不愿意承认王可欣已经死了。 但是，都一年多过去了，王可欣依然杳无音讯，怎么可能还活在人世间？ 不过，死要见尸。 如果能发现王可欣的尸体，让她入土为安，也算是为案件画上句话。 哦不，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才算是画上句话。 “哥，那次做梦，姐姐在枯井里。围墙内育种基地的某个地方，会不会有口枯井？”王可韫忽然道。 第437章 意想不到4 李恨水苦笑：“可韫，你那是梦，真的相信王可欣会托梦？都一年多了，就算有枯井，人还能活下去？” 王可韫悲悲戚戚地说：“哥，虽然我不愿意面对现实，但不得不承认，一年多了，姐姐大概率不在人世了。” 李恨水犹豫片刻，说：“我们既然发现了地下涵洞，那就有必要一探究竟。这样吧，你们仨在围墙外，我一个人爬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情况？” 徐大邦自告奋勇地说：“李书记，你是大官，怎么能干这种粗活？我皮糙肉厚，让我去！” 徐大邦是粗人，就算爬进去，能发现什么？ 于是，李恨水摆摆手：“还是我去吧。王可欣是我的前妻，为了寻找她的下落，爬洞算什么？” 徐大邦说：“我们俩爬进去吧，有事好照应。” 李恨水笑了：“里面又不是虎穴，不是刀山火海，照应什么？你在外面照顾好可韫和你老婆，如果有情况，我发信息让你进来。” 徐大邦抓耳挠腮：“那好吧。” 李恨水说：“我进去啦，你们休息一会，有情况，发信息和你们说。 记住不要给我打电话，如果被里面的人发现，还以为我是小偷呢。 怎么说也是副处级领导干部，被人当小偷抓住了，面子上过不去。” “知道了，哥。”王可韫叮嘱道：“哥，注意安全。” 李恨水将手机调为静音模式，然后跳进沟里，趴在地上，通过洞口向里看。 看到里面还是沟壑。 如果没有一定的胆量，还真的不敢往里面爬，因为不熟悉里面的环境。 还好，是冬天。蛇都冬眠了。 李恨水爬进洞里，不一会儿，就钻出洞口。 站起来，发现半个身子在沟里。 爬上去。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李恨水手持木棍，小心翼翼地行走，防止哪里有枯井或者陷阱。 李恨水环顾四周，树木遮天蔽日。如果杜小军和同伙在这里杀死王可欣，埋在地下，是很难发现的。小说 这里，距离育种基地大门口，应该有很长的距离。 而且，似乎没有路通向这里。 警方当初在开展大规模拉网式搜查时，只是进了基地，了解情况，并没有在基地内部展开大规模拉网式搜查，因为觉得没有必要。 警方只是调阅了基地大门口监控视频，询问了基地保安及相关工作人员。 如果在这里发现王可韫的尸体，不能不说，这是警方的疏忽。 王可韫发来信息：哥，里面什么情况？ 李恨水回复：茂密的树林，我在里面搜索一会，不要担心我的安全，有事再联系。 王可韫回复：哥，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这片树林很大，密不透风。 李恨水用木棍探路。 他重点观察有没有土堆。 因为那很可能是埋尸地。 但地上满是枯黄的落叶。 就算有土堆，被落叶覆盖，也是很难被发现。 在这里发现王可欣失踪的蛛丝马迹，说是大海捞针，也许有些夸张，但难度的确很大。 李恨水思忖：要不要让徐大邦等人也进来？ 但是，如果要进来，那就协调育种基地，从大门光明正大地进来，而不是从涵洞钻进来。 透过树林的间隙，李恨水发现前面有几间红砖绿瓦的瓦房。 这应该是育种基地工人的房子。 之前了解到的情况是，育种基地虽然面积很大，占地六百多亩，老旧房子很多，但总共就十来号人。 李恨水以大树为掩护，向房子走去。 房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向树林深处走来，李恨水慌忙躲在大树后面，免得和他打照面解释不清。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高也就一米六多点，皮肤较黑，其貌不扬，但身体壮实。 男子将一个黑色垃圾袋扔进离李恨水不远处的一个浅坑里。 男人浑然不觉，李恨水就在他身边不远处。 他不会想到，这片人迹罕至的树林里竟然藏着一个人。 男人若无其事地走进房子，将门关上了。 垃圾散落，里面的气味扑鼻而来。 李恨水是过来人，一下子就闻出那是什么味道。 再走近一看，发现有一个用过的避孕套。 不，是两个用过的避孕套。 而且，看套中物，应该是才使用不久。 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难道金屋藏娇？ 不过，也没什么反常。 如果男人有老婆，那也没什么。 然而，李恨水有了重大发现。 垃圾袋里还有刚用过的卫生巾。 卫生巾上的血液还没有完全凝固。 但避孕套上并没有血迹。 这就很难解释得通。 如果一个女人大姨妈来了，不太可能和男人同房。 就算浴血奋战，避孕套上怎么没有血迹？ 这说明什么？ 说明房子里不止一个女人。 如果一个女人是男人的老婆，另一个女人会是谁呢？ 李恨水不禁对男人产生了怀疑。 王可欣会不会在里面？ 这个大胆的假设让李恨水的心扑腾扑腾地跳。 但是，王可欣怎么会委身于一个其貌不扬的矮个子男人？ 李恨水倒是希望王可欣还活着。 虽然，他与王可欣已经没有夫妻情分，但并不希望她死。 王可欣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罪不至死。 李恨水决定去房子外一探究竟。 他以大树为掩护，蹑手蹑脚向房子走去。 房子所在的地方，是一片不大的空地。 房子门口，停着一辆旧摩托车。 这是三间瓦房，看建筑老旧程度，估计建于二三十年前。 外墙有些斑斑驳驳。 房子前后还是树林。 不过，房子门前，有条小路。 小路估计通向育种基地大门，或者别的区域。 李恨水小心翼翼地向前走，防止惊动屋子里的男人。 好在房门是关着的，男人在屋里。 透过窗户，李恨水发现，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卧室。 卧室里有电视，电脑，老旧的家具，看不出有明显异常。 卧室窗户半拉着窗帘。 还有一间拉着窗帘，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 这是一个储物间，储物间里面倒是有一张床铺，但床铺上放着杂物。 李恨水大惑不解，明明那个男人进了屋子里，并关上门，但现在，没看到男人的踪影。 李恨水挨个窗户又搜寻一遍，还是没发现男人的身影。 不仅没发现男人，也没发现有任何其他人。 而且，屋子里并没有女人用品，包括衣服、鞋子什么的。 李恨水觉得自己脑子突然不够用了。 这男人难道会隐身术？ 女人又在哪里？ 第438章 意想不到5 李恨水忽然想起在网上看过的新闻，这房子下面是不是藏有地窖？ 洛阳地窖案中，在城市闹市区地下室，都能挖掘地窖。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如果挖成地窖，不是不可能。 国内曾发生过多起类似的案件。 王可韫又发来消息：哥，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李恨水回复：有情况，正在观察，稍后再说。 李恨水的目光透过窗帘缝隙，观察里面的一举一动。 厨房没有拉窗帘，卧室半拉着窗帘，储物间拉满窗帘，从中可以判断，房子里如果有秘密，很可能就在储物间里。 又过了十分钟，储物间里突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李恨水的心提到嗓子眼，目不转睛盯着里面。 床底下爬出来一个人，正是之前看到的那个男人。 接下来，是木板移动的声音。 床底下应该就是地窖的出口，木板盖住，就是为了掩盖秘密。 男人的手中拿着几个碗碟和几双筷子。 李恨水可以确定，地窖就在床底下，地窖里面有人，应该是女人，很可能不止一个女人。 又一起地窖藏人案！ 王可欣在不在里面？ 如果王可欣在里面，可以解释一年多杳无音讯的原因。 其他几起同类案件，受害女性被囚禁时间都在一两年，甚至更长。 在不见阳光的狭小地窖，不说被虐待和营养不良，哪怕好吃好喝，待上一两年，那种滋味都不好受。 李恨水的大脑在飞快转动着。 是回去将徐大邦等人叫过来？还是自己动手，先控制住男人？ 树林没有路，如果不回去带路，徐大邦等人很难找到这里。 但是，一来一回，会不会惊动男人？ 惊动男人，会不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比如，男人出逃，或者杀死人质？ 李恨水当机立断，先控制住男人。 男人虽然身体强壮，但李恨水有绝对的信心控制住他。 房门是反锁的。 那就等男人出门时控制住。 李恨水从屋后面悄悄绕到前面。 王可韫又发来消息：哥，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恨水忽然觉得王可韫有些烦。 和罗雨晴在一起的那个晚上，要不是王可韫一个接一个电话，他就将她办了。 然而，错过了就错过了，罗雨晴倒是便宜了霍泰白。 李恨水干脆不理王可韫了。 越是不理，王可韫越急，又发来消息：哥，怎么不回复呢？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李恨水只得回复：别急。 王可韫回复：哥，安全第一。 这时，门闩响动。 男人要开门了！ 李恨水连忙将手机踹进兜里，躲在门的一侧。 男人打开门。 李恨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了男人。 “你是谁？”男人拼命反抗，然而，他哪是李恨水的对手？ 不过，李恨水只是制服他，并不敢打他。 万一地下室不是想象的那样，那就麻烦大了。 李恨水将男人押进屋里。 “你是谁，怎么闯进我的家里？”男人镇定下来，质问李恨水。 “你家里有地下室吗？”李恨水语气平和地问。 “有个地窖，里面放着种植的红薯。红薯放进地窖，可以保鲜很长一段时间。” 男人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我倒是想看看，地窖里藏着什么！”李恨水见屋子里有一根绳子，就用绳子将男人严严实实捆起来，系在床上。 “你擅自闯入我家，这是非法侵入公民住宅！”男子气呼呼地说。 如果地窖里真的藏人，那不得不佩服男人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 “我是红薯收购商，想看看你地窖里红薯的质量。质量好的话，我给你高价。”李恨水坏笑。 “不，不，地窖不能进。容易一氧化碳中毒。”男人害怕了。 “没事，我不怕死。”李恨水笑道。 男人不说话了。 “需要钥匙开门吗？”李恨水看到男人裤腰带上系着一大串钥匙。 男人脸色大变。 李恨水微微一笑，将钥匙串取下，男人急了，可又无可奈何。 “兄弟，我们商量件事，好吗？”男人低声下气地说。 “商量什么？”李恨水很有耐心，因为这个男人已是瓮中之鳖。 “兄弟，我给你两万元，你就不要下地窖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李恨水心中大喜，可以肯定，地窖里掩藏着罪恶的秘密。 没必要和男人废话了。 李恨水用毛巾将男人的嘴堵住。 男人见大势已去，耷拉着脑袋。 他现在手脚被绳子捆住，就像一个大粽子，动弹不得。 李恨水将储物间的床铺挪开。 一块方形的木板盖住了地窖出口。 出口处有两根管子，通往地下。 很显然，管子是用来保证地窖里有充足的氧气。 李恨水将木板挪走。 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向下的隧道，隧道只能容许一个人爬进去。 往下爬了几米后，看到一个竖井，竖井上架了一个梯子。 接下来，是一段几米长的横井。 横井、竖井都不宽，不足两尺。 然后，看到一道铁门。 铁门上了锁。 李恨水逐一用钥匙试开门锁，终于打开了。 然而，前面还有铁门。 这么多的铁门，有人囚禁在里面，就算大声呼喊，也不会有人听到。 又打开一道铁门的时候，李恨水的心突然怦怦直跳。 王可欣会不会在里面？ 如果在，她又是如何落到这个男人之手？ 这男人，与杜小军是什么关系？ 当时走访时，一个老太婆是目击证人，看到一高一矮两个可疑男子。 但老太太说，矮个子是独眼龙，也就是杜小军，高个子是他的同伙。 但地窖主人个子不高，很显然，并不是杜小军的同伙。 然而，又打开一道门锁，看到房间。 这是一个独立的房间，里面还有一道铁门，也就是，里面还有一个房间。 虽然有管子与外面相同，房间里有氧气，但依然阴暗潮湿，空气十分污浊。 在这样的环境，怎么能住人？而且，一住就那么久？ 外面房间的床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睡觉。 她的脸对着墙面，李恨水看不清她的面貌。 外间有一张木头桌子，桌子上有水果、零食，还有药品等。 有电线牵到这里，有插板，还有一个电水壶。 没有自来水，但有一个塑料水桶，里面装着半桶水。 睡觉的女人忽然转过身来。 虽然她的头发散乱，但李恨水一眼认出，她就是失踪多日的王可欣！ 第439章 意想不到6 “可欣！”李恨水叫了一声。 面对落难的前妻，李恨水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 “恨水，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浩哥。”王可欣认出了李恨水。 李恨水摇头苦笑：“可欣，真的没想到，你在这里，而且，还活着！知道你失踪多久了？” 王可欣摇头：“不知道。” 李恨水苦涩地说：“一年多了。” 地下空间是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王可欣不知道日期，很正常。 “浩哥呢？”王可韫问。 “就是控制你的那个男人吗？” “不，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早就死了。” “啊！恩人？”李恨水惊愕不已。 “一两句说不清。浩哥呢？” “浩哥在上面。” “你是他的朋友吗？” 李恨水没有回答，而是指着里面，问：“还有一个房间？” “明知故问。没看到上了锁？”王可欣没好气地说。 李恨水苦笑：“可欣，你怎么不出去呢？” “浩哥不让我出去。” “你不是说浩哥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我为什么要出去？你又不要我！我死也要死在这里！”王可欣忽然情绪爆发，咆哮道。 李恨水摇头苦笑。 “浩哥对我很好，我在这里衣食不愁。为什么要出去？快说，浩哥在哪里？是不是被你们抓了？”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李恨水的头脑中蹦出这个词语。 没错，王可欣这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李恨水搪塞道：“我又不是警察，怎么可能抓他？” 里面的房间，虽然有一道铁门，但由于距离近，李恨水还是隐约听到歌声。 “怀里有你紧拥的温度 眼里有你微笑和痛苦 心里有你说过的故事 梦里你在回家的路 梦里你在回家的路……” 这是一首coco李玟的《想你的365天》。 也许，是里面的女人在想念外面的亲人。 “里面有几个女人？”李恨水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王可欣反问。 “可欣，你待在这里，不想可韫，还有你的父母亲吗？” “我能出去吗？浩哥虽然对我很好，但决不允许我出去。”王可欣忽然哭了。 “他将你控制在这里，你不恨他？” “你呀，怎么婆婆妈妈的？说了他是我的恩人。” “能不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不是说了，一两句说不清，懂吗？” 王可欣脾气很坏，比以前更坏。 这也许长期幽禁在这个狭窄的地下空间有关。 她的皮肤苍白，人也比以前消瘦。 李恨水打开最后一道铁门。 里面有两张单人木床。 隧道、竖井、横井宽度有限，木床很可能是拆开后组装的。 不得不说，地下空间设计非常精密，而且墙壁凿得很光滑、平整。 一般人哪怕有时间、有工具，也建不出来。 两个神情木然的女人正坐在电脑前玩电脑。 电脑正在播放歌曲，现在这首歌，还是coco李玟的，歌名叫《月光爱人》。电影《卧虎藏龙》主题曲。 看来，她们都是coco李玟的歌迷。 李玟是东方嗓，音质细腻，曲风婉转大气，声音极具穿透力，是真正的实力派唱将，在国内拥有粉丝无数。 两个女人目不转睛望着电脑，根本就不注意谁来了。 也许，在她们的潜意识里，来这里的要么是王可欣，要么就是浩哥。 “电脑能上网吗？”李恨水话音刚落，忽然觉得自己问得很愚蠢。 如果电脑能上网，两个女人早就报警了。 两个女人齐刷刷转过头。 因为她们听到的不是浩哥熟悉的声音。 “你是谁？”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问。 准确地说，这是两个女孩。 看模样，年龄都不大，看起来很稚嫩，但面容姣好。 不过，都和王可欣一样，面色苍白。 这是长期不见天日的原因。 “他是我的前夫。”王可欣冷冷地说。 “你的前夫？是来解救你的吗？”一个女孩问。 另一个女孩惊喜地问：“我们可以出去吗？” “你们休想出去！在这里，浩哥就是我们的皇帝！我是皇后，你们是妃子！ 你们如果想出去，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到时候，可别怪浩哥心狠手辣！”王可欣厉声道。 两个女孩不敢说话了。 看得出来，她们很怕王可欣。 从王可欣睡外间，两个女孩睡里间可以看出，浩哥明显更信任王可欣。 也许，王可欣有负责看管、监督两个女孩的责任。 这个房间除了两张单人木床，一台不能上网的电脑外，别无他物。小说 里间的空气更加污浊，李恨水一刻也待不下去，也不知道两个女孩怎么待的。 当然，她们也无可奈何。 鉴于王可欣有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李恨水觉得不能说真话。 比如，不能说解救她们。 李恨水走出里间。 王可欣将铁门上了锁。 她另外有一把里间的钥匙。 这是由她掌管的唯一一把钥匙。 说明她的确负有监管两个女孩的责任。 “浩哥让你管理她们？”李恨水没话找话。 “她们和我不一样，之前一直想出逃，但被打几次后，现在乖多了。她们能逃出去？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有没有打她们？” “打！浩哥说了，不听话就要打，打死也没事，挖个坑就埋了。” “啊！”李恨水大惊，“可欣，这是犯罪行径，知道吗？故意伤害罪！” “犯罪？”王可欣狂笑不已，“我是死过一回的人，怎么可能怕坐牢？再说了，都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 “可欣，真的不想可韫，还有你的父母亲吗？”李恨水苦口婆心地说。 刚才还狂笑的王可欣，又突然哭了：“求求你，不要告诉他们，我还活着！就当我死了，好吗？” 可能是长期生活在幽暗封闭的环境里，王可欣情绪波动很大，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不过，没发现她精神反常。 除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可欣，你就准备一辈子待在这里？”李恨水心中苦涩。 “在这里有什么不好？至少浩哥很宠我，说我是他的皇后。浩哥就是皇帝，说一不二的皇帝。我们都是皇帝的女人。” “好吧，如果你真的不想上去，我就走了。” “你走吧。让浩哥下来。” “那我走了。” “恨水，再一次求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还活着。” 李恨水点点头。 对于有严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王可欣，他只能应付。 李恨水原路返回，爬出地窖。 浩哥耷拉着脑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啪啪啪。 李恨水怒不可遏，左右开弓，给了浩哥几耳光。 “你特么的是畜牲！”李恨水破口大骂，“你特么的不吃枪子，天理难容！” “你怎么知道我屋里有地下室？”浩哥不明白，保密工作做得如此好，又是鸟不生蛋的地方，怎么就有人发现他的秘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恨水拨通了青山县副县长、公安局长林建忠的电话。 他希望林建忠派亲信过来，并尽可能缩小知悉范围，尽可能低调处理，不能让此事闹得满城风雨。 事情闹大，不仅严重影响青山县形象，也会影响李恨水的形象。 毕竟，王可欣是他的前妻。 第440章 龙山铁矿 林建忠接到电话后，非常重视，派亲信——县刑警大队大队长曹家旺赶往育种基地。 网络时代，一旦有人将此事发到网上，再跟风炒作，很容易上头条。 因为这具备了上头条的所有元素。 如果网络热度太大，肯定要处理一些人，林建忠作为公安局长，负有领导责任。 就像安全生产，不出事还好，如果出了大事，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哪怕平时工作做得不错，相关责任人也要受到处理。 从某种意义上说，林建忠对此事高度重视，也是对自己的前途负责。 王可韫发来消息：哥，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恨水拨通了王可韫电话，三言两语说了情况。 王可韫喜极而泣，不相信这是真的。 虽然王可欣在地下空间过得很不好，但怎么说，还活着。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李恨水让王可韫等人在育种基地大门口等候曹家旺。 大约一个小时后，曹家旺带领十多名同事感到现场。 本来就位置偏僻，加上曹家旺派人封锁现场，无关人等一律不许靠近，这最大限度减少网络发酵风险。 浩哥大名叫黎浩，育种基地正式职工，三十多岁，由于相貌平平，工作又不是太好，一直没找到对象。 他在网上看到地窖藏人的新闻后，也照葫芦画瓢，花了近一年时间，在自己的住处，挖掘了一个地下空间。 然后，物色女孩。 女孩要么是爬山落单，要么是独自一人走黑路。 不包括王可欣在内，他一共劫持了三个女孩。 其中一个女孩，由于性格刚烈，被他残忍打死。 他打死那个女孩，也是杀鸡儆猴，吓唬其他女孩。 王可欣竟然也参与了对那女孩的殴打，虽然不是主犯，但也是从犯。 两个女孩被解救了出来。 重见天日的她们，不仅讲述了悲惨遭遇，还指证黎浩和王可欣残忍打死了另外一个女孩。 阳光下的罪恶，让人触目惊心。 王可欣和两个女孩被送往医院检查身体。 王可欣由于涉嫌故意伤害罪，已经被警方监控。 下一步，她肯定要判刑。 考虑到她是从犯，以及有被迫因素，刑期不会太长。 但黎浩百分百要吃枪子。 王可韫刚见到姐姐，却又面临分离，可怜巴巴向李恨水求援：“哥，能不能疏通关系，让姐姐从轻处罚？毕竟，她也是受害者。” 李恨水心硬如铁：“可韫，你姐逍遥法外，对得起那个死去的无辜女孩？那女孩也是父母亲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悲痛欲绝啊！就让你姐接受法律公正的审判吧！” 王可韫愣了愣，说：“姐姐坐牢，比姐姐惨死，结果要好得多。这个结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但我始终不明白，姐姐是怎么到了黎浩那个魔鬼手里。” “你姐没和你说经过？” “没有，她情绪波动很大，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不愿意多说话。最可悲的是，她多次念叨黎浩，看得出来，她对黎浩产生了依恋之情，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太明显了。” “不要急，等警方审讯黎浩后，你姐就算不说，我们也会知道她是怎么被黎浩囚禁的。” “其实，知不知道事发经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希望姐姐忘记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李恨水沉默不语。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动用和林建忠的私人关系，让王可欣在看病期间，王可韫可以陪她。 王可欣不同于另外两个女孩。 那两个女孩，是纯粹的受害者。 而王可欣，既是受害者，又是加害者。 张瀚元打来电话：“李书记，今天周末，有点私事在外地。刚刚接到报告，龙山铁矿发生严重透水事故，二十多名矿工被困。赵博的电话打不通，请你迅速赶往龙山铁矿，组织救援工作。” 李恨水不悦道：“张书记，我又不分管安全生产，组织救援工作怎么落到我头上？” “李书记，人命关天，不要纠结于有没有职责。我们每个人的职责，都有一句兜底条款：领导交办的其他工作。何况，你是县安委会副主任，组织救援工作是你的权力，也是你的义务。” 李恨水无话可说，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的确人命关天。 县里刚刚调整了县安委会成员。 县安委会全名是县安全生产委员会，主任是县长赵博，常务副主任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副主任有十几个，其中就包括李恨水。 成员有四十多人，都是县直单位的主要负责人。 张瀚元让李恨水去组织救援，按理说，也不算错。 但铁矿透水可不是小事，如果有重大人员伤亡，他要承担救援不力的责任。 张瀚元说在外地，多半是借口，不想去趟浑水而已。 当然，如果真的造成重大人员伤亡，赵博的责任无疑是最大的，因为他是安委会主任。 但张瀚元也难辞其咎，安全生产，党政同责，一岗双责。 如果张瀚元没有责任，赵博有责任，以张瀚元的尿性，估计盼望铁矿出大事，趁机将和他作对的赵博赶下台。 正因为张瀚元也有责任，所以，他和赵博一样，都不愿意铁矿出事。 因为安全生产出问题摘掉乌纱帽，甚至锒铛入狱的官员，太多太多。 李恨水驱车前往龙山镇。 对于龙山铁矿的了解，只知道罗林是龙山铁矿的股东之一。 罗林是县人大常委会主任罗春阳的儿子，正是由于他欺骗、玩弄李芳芳的感情，才导致李芳芳在酒吧酗酒，后来死亡。 李恨水刚赶到龙山镇，张瀚元和赵博都相继都给他打电话，大意无外乎有两条，一是全力组织救援，二是严格知悉范围。 李恨水知道，严格知悉范围，是为下一步可能的瞒报死亡人数做准备。 矿难瞒报死亡人数，是很多地方的通行做法，不是云河县的独创。 发生重大人员伤亡，如果如实报告，铁矿要停业整顿，影响企业利益，县领导要被处理，轻则处分，重则坐牢，代价太大。 李恨水了解了透水事故经过。 井下进行爆破作业时，工作面出现裂隙，在老空水压力作用下出现渗流，渗水流入爆堆,发生溃坝式透水。 李恨水见到了罗林。罗林长得还行，但油头粉面，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罗林是龙山铁矿的常务副总，三十多岁，有名的钻石王老五。 龙山铁矿是民营企业，老板是外地人。 考虑到罗林的特殊身份，老板聘请他为常务副总，并给他股份，让他全权负责铁矿生产经营。 龙山铁矿井下矿工大都是外地人。 发生零星矿难，比如个把人死亡，铁矿通行的做法，就是瞒报，赔偿遇难者家属一笔钱了事。 但这次，有二十多个矿工被困，而且，有几个还是本地人，罗林害怕出大事，才向县里报告。 第441章 透水事故 李恨水问罗林：“救援工作进行到哪一步了？” 罗林说：“透水事故发生后，我们立即安排人员修复电路、检修水泵、购买水管，正在抽水，并在第一时间向县委县政府报告，寻求支援。” 李恨水当机立断，要求在两条井筒处，各增加1台水泵，并在井筒附近安装1台变压器。 两台水泵抽水，速度还是慢了点。 但龙山铁矿一时找不到新的水泵，只有向其他地方调度。 但这样一来，透水事故知悉范围就扩大了。 这显然不符合县委县政府主要负责同志的意图。 当李恨水提出尽快加装大功率排水设备，增设变压器以保障排水供电，并寻求向邻县矿山救护大队寻求支援时，罗林却不干，说这样下去，透水事故就闹得人人皆知。 如果人被救上来还好说，如果人员伤亡过大，不但铁矿倒霉，还连累一大批人倒霉。 罗林还暗示，老板说了，花钱都不是大事，但不能因为矿难导致铁矿停业整顿。 一段时间以来，铁矿石价格高企，而且是卖方市场，先打款后发货。 如果铁矿停业整顿，哪怕只是一个月时间，铁矿的损失将是数以亿计。 李恨水声色俱厉地说：“人命关天！救人是第一要务！要不惜一切代价救人！而不是遮遮掩掩！如果二十多个矿工遇难，谁都没好日子过！不要指望瞒报解决一切问题，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张书记和赵县长不支持我的救援方案，那就让他们亲自来指挥救援工作好了！” 李恨水态度空前强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因为他知道，矿工性命无价。 李恨水向市应急管理部门如实报告情况，寻求支持。 经过多方组织调度，加装的两台大功率水泵开始排水，同时增设变压器以保障排水供电。 经过排水，主井水位下降明显。 二十多名矿工相继救出，除两人轻伤外，其他人均无大碍。 搜救行动取得巨大成功。 正是由于李恨水的果断决定、多方求援，才挽救了二十多名矿工的性命，也减轻了龙山铁矿的经济损失。 且不说发生重大人员伤亡，铁矿要停业整顿，还有一大批人倒霉，就是死亡赔偿金都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张瀚元和赵博又相继给李恨水打电话，对他指挥若定、成果显著表示祝贺。 的确，李恨水帮了他们大忙。 如果二十多名矿工遇难，摘掉他们头顶上的乌纱帽已是最轻惩罚。 然而，搜救行动结束，不代表万事大吉。 透水事故的深层次原因是什么？安全生产主体责任，有没有落实到位？举一反三，全县其他非煤矿山是不是存在类似问题？ 李恨水组织权威专家开展调查，出具了龙山铁矿透水事故报告。 事故原因查明，龙山铁矿安全生产主体责任落实不到位，安全生产管理制度形同虚设，企业安全教育培训不实；未按设计施工，巷道掘进施工、爆破等未按标准规程操作。 李恨水还以“四不两直”方式，对全县其他部分非煤矿山企业开展突击检查，发现存在的问题大同小异。 他形成了一份详细的检查报告，分别呈报张瀚元和赵博。 从青山那边传来消息，王可欣身体除了一些小毛病之外，并无大碍。 王可欣随即被刑事拘留。 黎浩一开始一言不发，但在采取措施后，他终于挺不住了，如实交代犯罪经过。 从黎浩的供述中，王可欣被他控制真相水落石出。 黎浩在认识王可欣之前，地下空间已建成，并控制了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就是那个被他残忍打死的女孩。 作为在育种基地工作多年的老职工，黎浩和杜小军一样，是知道能从地下涵洞进入育种基地的。 当然，育种基地全部十几个职工，只有几个人知道，可以通过地下围墙底下的涵洞爬进来。 就算知道，他们也不当一回事。 爬进育种基地，里面除了树，还是树，能干什么？ 哪怕是小偷知道，也不愿意爬进基地，因为根本没必要。 但是，黎浩和杜小军这种别有用心的坏人，觉得可以利用地下涵洞实施他们罪恶的目的。 黎浩没事时就在山林里转悠，物色落单的、漂亮的女孩。 黎浩长得不好看，工作也不是很好，别人为他介绍了几个女孩，都看不上他，导致他越来越自卑，性格越来越怪癖，心智也越来越失衡。 特别是有一次，别人为黎浩介绍了比他大三岁的寡妇，寡妇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寡妇长相一般，身材肥胖。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还是看不上黎浩。这件事情，对黎浩打击很大。 从此以后，他拒绝一切相亲，因为他知道，通过相亲方式无法找到合适的对象。 黎浩一次看新闻，受到启发，开始挖掘地下空间。 黎浩居住的三间瓦房，是育种基地分的。 只要黎浩在育种基地上班，就可以一直住下去。 黎浩本来就没有辞职走人的打算。 那天傍晚，黎浩从屋子里走出来，准备通过地下涵洞爬出去，到了涵洞附近的树林里，忽然听到了一阵靡靡之音。 黎浩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便以大树为遮挡物，蹑手蹑脚向前走，最终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看到一个男人正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做那种不可描述的事情。 旁边，还坐着一个抽烟的男人。 黎浩认出来了，抽烟的男人是杜小军，之前在育种基地上过班，后来辞职。 以前做同事时，黎浩和杜小军关系不好不坏，交流不多。 那个女人，好像睡着了似的。 杜小军站起来，开始在树林边的低洼地段挖坑。 挖坑干什么？ 那个男人结束了。 杜小军发话了：“你挖坑，我来一次。等下，就将她埋进去。” 那男人说：“可是，她没死，还有气息。” 杜小军说：“没有人会喜欢与一具尸体寻欢作乐，恋尸癖者除外。哪怕是个大活人，埋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都是死！何况她本来就气息奄奄。” 那男人说：“好，等你结束之后，我的坑也挖好了。” 黎浩听得胆战心惊。 杜小军怎么如此狠毒？将一个漂亮的女人掐晕，然后活埋？ 难道是杀人灭口？ 第442章 消失的她 杜小军又是如何将这个女人劫持进了育种基地？ 杀人灭口仅仅是为了掩盖他们强暴女人的事实？ 杜小军很快就丢盔弃甲。 “小军，这才几分钟？”那男人嬉笑道。 “你也比我强不到哪里。”杜小军嘟囔一句，“免得夜长梦多，将她埋掉，我们赶快撤退！” 两个男人将女人抬进土堆，盖上土，由于天快黑了，又开始下雨，他们匆匆走了。 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一个被掐晕后又被活埋的女人，还能复活。 黎浩见两人走了，将土扒开，女人重见天日。 黎浩可不是想救人，他心理变态，发现女人漂亮，就有了坏心思。 谁知道，歪打正着，竟然救活了女人。 他一摸，竟然还有气息。 这女人正是王可欣。 从某种意义上说，黎浩是她的救命恩人。 没有黎浩，她将长眠于此。 黎浩非常兴奋，本来以为发掘了一具女尸，却没想到是个大活人。 被人活埋，又被救活，案例很多。 比如，济南深山埋婴案。 爷爷将有残疾的男婴埋进半米深的坑里，上山采蘑菇的村民听到哭声，将婴儿从土里扒了出来。 婴儿大难不死。 黎浩将王可欣背到家里。 王可欣终于醒了。 “我怎么在这里？我没有死吗？” “是我救了你。”黎浩欣赏着面前的美人，真的是上天的恩赐呀，将如此漂亮的女人送到他的面前。 就像一个猎人，打猎一天没有收获，快要收工时，一头野猪撞在树上撞晕了，白白被他捡了。 “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老公啊。”黎浩坏笑。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你错了，是我救了你。他们掐晕你，强暴你，还挖坑将你埋了。要不是被我误打误撞看到，你早就死了。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王可欣认识杜小军，因为杜小军和王江华关系密切。 杜小军那个同伙，王可欣并不认识。 王可欣其实已经知道，杜小军杀她，是王江华的安排。 “我也不知道。”王可欣并没有说真话。 “如果我和他们是一伙的，你觉得你还能活着？”黎浩说。 “谢谢你救了我，能不能帮我拨打报警电话？我不会放过那几个恶魔！” “让我报警？你在搞笑？”黎浩哈哈大笑 “你救人救到底吧！”王可欣哀求道。 “我三十多岁，还是个光棍，你是老天爷送给我的老婆，我会放你走？我就说你嘛，怎么就没有一颗感恩的心？我救了你的命，你就不能以身相许？” “我有老公，还有孩子，他们不能没有我。”王可欣撒谎道。 “你就当自己被杜小军杀了！” “你说不和杜小军是一伙的，又怎么会认识他？”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这里是金汤镇种苗育种基地，杜小军之前是我的同事，我当然认识他。” “大哥，你行行好，帮我报警吧。我想回家。” “不可能！我说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婆！” “那你杀了我吧！” “杀你？你想多了！我要一辈子爱你，又怎么会杀你？” 王可欣虽然醒来，但身体虚弱，手无缚鸡之力。 黎浩将她转移到了自己精心打造的地下空间。 此时，地下空间有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女孩后来被黎浩残忍打死了，还有一个女孩后来被解救出去。小说 另外一个被解救出去的女孩，是后来才被黎浩抓进来的。 “这是地窖？”王可欣惊恐地问。 她看过类似新闻，没想到，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又进了人间地狱。 “这以后就是你的家。”黎浩放肆地将王可欣搂在怀里。 “不，不要碰我！”王可欣并不喜欢这个相貌平平，甚至还有些丑陋的男人。 黎浩给了她一巴掌，恶狠狠地说：“在这里，我说了算！不听话，只有死路一条！杀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你杀了我吧！反正，我已经死了一回！”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对于你这种不知道感恩的女人，就是让你生不如死！” 一开始，王可欣并不喜欢黎浩，然而，长时间处于特殊的环境，加上黎浩确实救了她的性命，渐渐地，她有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对于黎浩不仅不憎恶，还有好感，甚至依恋之情。 王可欣后来实际上担负起管理其他女孩的责任。 谁不听话，就要挨揍。 王可欣俨然成了“地下宫殿”的“皇后”，而黎浩是“皇帝”。 李恨水得知王可欣被害到害人的前前后后，心中五味杂陈。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王可韫打来电话：“哥，姐姐被刑拘，我要有很长时间不能见她了。网上说，刑拘期间，亲属不能探视。” “可韫，可欣坐牢，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你想想，一个大活人，突然就消失在山林中，而且，失踪一年多时间，杳无音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她死了的时候，她竟然还活着。” “哥，我要是个作家，就要写一部小说，书名就叫《消失的她》。” “自媒体时代，加上网文时代，每个人都可以当作家。你的创意很好，又有现成的案例，说不定就能写出一部爆款小说。” “哥，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要试一试。” “看好你，可韫。也许，一书封神。” …… 张瀚元在争取到了县委副书记石进满的支持后，在县委常委会上处于优势地位，赵博明显处于下风。 会议开到尾声，张瀚元突然将李恨水呈报的全县非煤矿山安全生产检查报告拿了出来。 张瀚元用指关节敲桌子，说得是义正辞严：“简直触目惊心啊！全县安全生产形势非常严峻！我都不知道某些人成天在干什么！” 张瀚元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某些人漠视安全生产工作，说是草菅人命，都不为过！前阵子，龙山铁矿出现严重透水事故，差点造成二十多名矿工遇难的严重后果！归根结底，是某些人领导不力、治理无方、漠视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不仅龙山铁矿有严重的安全生产漏洞，其他非煤矿山同样如此！” 所有人都知道“某些人”特指赵博。 常委会的议题都是之前提交的，检查报告只是送阅件，没有作为会议议题，张瀚元此刻突然抛出报告，并发表言辞激烈的讲话，打击赵博的意图非常明显。 因为赵博是县安委会主任，是安全生产工作的第一责任人。 李恨水顿时头大。张瀚元这是将他放在火上烤。因为，这报告是他组织撰写的。 张瀚元利用他的报告大做文章。报告成了打击赵博的工具。 他不知不觉，就卷入了张瀚元和赵博的权力斗争中。 第443章 另攀高枝 张瀚元老奸巨猾，这样做的目的，一箭双雕。 既打击了赵博，又无形中将李恨水绑上他的战车。 但是，李恨水并不想选边站队，他努力在张瀚元和赵博之间维系一种平衡，至少目前如此。 李恨水瞥了一眼赵博。 赵博也很惊讶张瀚元怎么突然发难。 不过，赵博并不相信，李恨水突然站队张瀚元。 这份报告，李恨水也呈送给他了。 报告就事论事，全县安全生产工作，确实很多工作没有做到位。 但这是所有地方的通病，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敢说安全生产工作无懈可击。小说 张瀚元抓住安全生产工作存在的问题，不点名批评赵博，目的就是压压赵博的威风，借此让所有人知道，他才是云河县的老大，赵博连和他分庭抗礼的资格都没有。 张瀚元目光落在李恨水身上：“李书记的这份报告，下了真功夫，直面问题，不遮不掩，这才是对工作认真负责的体现。现在，大家就李书记的报告，结合我县安全生产工作，提出意见和建议，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 张瀚元的亲信们，循着张瀚元的思路，不点名对赵博提出批评。 赵博无奈之下，做了自我批评。 没办法，安全生产出了问题，特别是龙山铁矿透水事故险些酿成二十多名矿工死亡的严重后果，作为县安委会主任，他负有领导责任。 张瀚元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常委会散会，赵博给李恨水打了个电话，态度谦和，让他方便的时候去趟办公室。 赵博办公室。 赵博愤愤不平：“县委常委会议题都是事先确定好的，张瀚元突然抛出你的报告，是一石二鸟，既想打击我，又想离间你我的关系，居心叵测，让人愤慨！” 李恨水笑了笑，说：“突然抛出新的议题，的确不妥，但云河县安全生产工作确实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赵博想拉拢李恨水，借此在常委会上多得一票，然而，李恨水只想当中立派，最多也就是骑墙派。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选边站队。 他这么一说，既批评了张瀚元，又批评了赵博。 赵博大吐苦水：“李书记，你来云河县也有一段时间了，对县情应该有所了解。 说句不好听的话，云河县是在吃老本！虽然经济总量在全市领先，但主要得益于丰富的矿产资源和多年前乡镇企业兴盛时打下的基础。 不进则退，慢进也是退。作为一县之长，我也急啊！ 可是，云川的官场形势你也知道，张书记的威望太高，说话一言九鼎，我一个县长，充其量就是他的小媳妇罢了。” 赵博说话很有水平，间接点明张瀚元碌碌无为，又暗指张瀚元搞一言堂，为人霸道。 威望太高，可以换种说法，就是专横霸道。 一言九鼎其实就是一手遮天的另一种说法，只是一个是褒义，一个是贬义。 赵博如此说话，就算李恨水向张瀚元打报告，也抓不住什么把柄。 说话是门艺术，会说话是种智慧。 网上有个段子：有人在祈祷时烟瘾来了，问神父：“我在祈祷的时候，可以抽支烟吗？” 神父断然拒绝了。 另外一人却说：“神父，我在抽烟的时候，可以祈祷吗？” 神父同意了，还表扬道：“抽烟时不忘祈祷，说明你很虔诚。” 赵博说了很多，主要目的就是争取李恨水的支持。 就算不支持，也不能反对他。 李恨水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赵博初任县长，还是想干事，想出政绩，这也可以理解。 但张瀚元在云河县苦心经营十多年，又怎么会让大权旁落？ 怪就怪赵博年轻气盛，依仗有靠山，没有摆正一二把手的位置，如果甘心屈居老二，说不定会赢得张瀚元的支持。 “李书记，感觉我现在成了晁盖，权力都快被架空了。 县委最近陆续成立了多个领导小组，将很多重大事项囊括进去，本来只需要我拍板就能决定的事项，现在需要领导小组开会研究，严重影响政府运行效率，而且，我想干什么事，发现做不了主。” 赵博一肚子苦水，虽然他背后有人，但张瀚元背后没人？ 一个年轻气盛的二把手，想要玩过老奸巨猾的一把手，恐怕很难。 但是，赵博哪甘心失败？ 看来，今后云河官场会越来越热闹。 傍晚散步时，李恨水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通讯员何青山。 何青山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孩，但不是岑苓。 李恨水没有多想，以为女孩是何青山的同学，或者亲戚。 然而，女孩主动拉住了何青山的一只手。 难道女孩是何青山的新女友？ 是何青山背着岑苓，脚踏两只船，还是何青山与岑苓已经分手？ 如果分手，是谁主动提出分手？ 女孩的长相，取决于脸蛋和身材。 这个女孩脸蛋和身材都很一般，胖乎乎的，眼睛还不大，比岑苓差远了。 何青山长得不错，仅从相貌上看，这两人并不配合。 何青山边走路，边看手机，没有注意到李恨水。 第二天上班，何青山过来送阅文件。 李恨水说：“小何，下周准备去几个乡镇调研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泉口镇算一个。如果有时间的话，你还可以见小岑。 其他几个乡镇，你安排一下。记住，不但要挑选工作做得好的乡镇，也要挑选工作不到位的乡镇。” 何青山不动声色地说：“好的，我下午报名单。” “小何，和小岑谈了几年，是不是考虑婚姻大事了？” “没呢。我的家庭条件不好，买房子是个大问题。以我的工资，上班几年，连交首付都不够。” “小岑家庭条件怎样？” “也不好。” 包强生来了。 何青山退下了。 “李书记，小何傍上了石进满，正和石进满女儿谈恋爱呢。” “小何不是和岑苓在谈恋爱吗？”李恨水故作惊讶。 “小何家庭条件很不好，又没有背景，石进满女儿虽然长得一般，但工作好，供电公司正式职工，又是石进满的女儿。 两人不久就要订婚。石进满女儿名下有一套一百四十多平方的花园洋房。 以小何的家境，能买得起房子？ 而且，一旦成为石进满的乘龙快婿，小何升迁就像坐火箭，副科指日可待。” “石进满不是有个儿子吗？怎么还有女儿？不违反计划生育政策？” “石进满妻子怀孕时，去外地将女儿生下，谎称是弟弟的女儿，并将女儿寄住在弟弟家。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那女孩其实就是石进满的女儿。 当年很多公职人员生二胎，都是如此操作。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操作方法，就是给第一个孩子开假的残疾证明，这样，就可以生二胎了。” 第444章 沈家又出事了 李恨水点点头。 包强生说：“李书记，我听说，县里要提拔一批科级领导干部？” 李恨水说：“是的，县里常态化提拔科级领导干部，这是优化干部队伍的需要。 不过，这次规模很大，正科、副科加在一起，全县要提拔上百人。 当然，一些同志由于年龄等原因，要退出科级领导岗位，或者改任非领导职务，或者去县人大、政协任职。” 包强生小心翼翼地说：“李书记，你看我，副科已有几年，符合晋升条件，还望多多关照。” “强生，你的情况我知道，我会考虑的。” 作为领导，当然会想方设法提拔自己的亲信。 提拔一大批干部，李恨水作为县委常委，想力保一两个人，并不困难。 我支持你推荐的，你支持我推荐的，皆大欢喜。 我如果反对你推荐的，你也反对我推荐的，弄得不好，都提拔不了。 这也是权力的一种分羹。 你县委书记吃肉，可以多安排自己的人，并安排到重要岗位，我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喝汤，安排一两个自己的亲信，不算过分吧？ “李书记，你是深受我尊重的领导，你指向哪里，我就打向哪里。”包强生说得够直白。 包强生又向李恨水透露了一些信息。 包强生刚走，孟依然打来电话：“恨水，沈总昨天下午就被几个纪委的人带走，说是配合调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李恨水大惊，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自从沈海洋出事后，沈家就事情不断，官方说，要清除沈海洋遗毒。 任省广电局局长的二姑爷被查，任省纪委正处级干部的大姑爷也随后被查。 二姑沈媛媛改任邻省的政协主席。 在国企任职的叔叔，虽然没有出事，但现在改任闲职。 李恨水埋怨道：“依然，昨天怎么不和我说？” 孟依然说：“恨水，我以为沈总配合调查结束，就会回来，没想到过去大半天，还没回来。安琪说，暂时不要和你说，怕你担心。” “依然，能不能想方设法打听沈总的最新情况？” “恨水，刚才我给大哥打电话，让他打听。” “好，有最新消息，随时和我说。我也通过其他途径打听情况。” 挂掉电话，李恨水拨打姚金明儿子姚富康的电话。 “姚总，我是李恨水。” “哦，我现在很忙，有事吗？”姚富康的态度与以前判若两人，不仅生冷，还有些不耐烦。 这也能理解，他和姚富康充其量只是酒肉朋友关系，并不是真正的朋友。 沈家在走下坡路，姚富康态度转变，完全可以理解。 “姚总，向你打听一件事，我爸爸昨天被纪委的人带走，说是配合调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能不能了解一下情况？” “你在市纪委工作过，不会不知道不能打探案情吧？不管怎样，有一点是肯定的，纪委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就这样吧，我现在很忙。” 姚富康挂掉电话。 李恨水心中冷笑，别看姚金明负责全省纪检监察工作，其实也不是什么好鸟。别将我惹怒了，姚金明的日记本等证据材料，还在我的手上！ 当然，日记本等证据材料是李恨水最后的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拿出来。 一拿出来，就意味着彻底摊牌。 安琪也打来电话：“恨水，你爸爸昨天下午就被纪委的人带走，说是配合调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又打探不到消息。小说 本来，怕你担心，所以没及时告诉你。” “安琪，刚刚孟总给我打电话了，她正在打听沈总的最新情况。” “恨水，你要有心理准备。大伯不出事，你爸那些事，都不是事。但大伯出事，沈家其他人也相继出事，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爸不会就这么进去了？” “安琪，我们都要做最坏打算，沈总已经确定你是他的接班人选，他万一出事，你全权负责集团事务。 现在是西洲集团最艰难的时刻，希望你们集团和衷共济，共克时艰。” “恨水，沈总未雨绸缪，之前已做了充分安排，我们会按照他的指示，做好非常时期集团的各项工作。” 李恨水的心情很糟糕。 就像多米诺骨牌，自沈海洋出事后，沈家人一个个出事。 沈家莫非真成了《红楼梦》的贾家？ 他会不会成为贾宝玉？ 按照原定计划，全市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衔接工作座谈会在云河县召开，冯若兰亲自参加，以示重视，这也是李恨水争取的结果。 张玉洁也一同前来。 本来，李恨水对于张玉洁前来，既激动又期盼，可是，现在受生父沈海淼事件影响，他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晚上，回到出租屋。李恨水将从小扁头那里起获的宝贝拿了出来。 这些宝贝是小扁头从姚金明家里抢劫的，包括首饰、古董、字画若干，一个记账本，两本日记本，和几个优盘。 这些证据资料，完全可以将姚金明送进大牢。 但是，李恨水收藏这些东西，长期不上交，也涉嫌违规。 因此，不到最后摊牌时刻，不会上交这些证据资料。 李恨水意识到，宝贝放在这里，并不安全。 一旦他受到牵连，出租屋肯定要被查抄，这些宝贝自然就会落到别人手里。 因此，这些宝贝必须尽快转移，以防不测。 谁是值得信任的人？ 可以信任的人有好几个。 李恨水最先想到了张玉洁。 晚上，孟依然打来电话。 “恨水，经多方打听，你爸爸涉嫌行贿，在省廉政教育中心接受调查。这是姚金明直接主导的调查。但到目前为止，你爸爸还没有招供。 招供吧，涉嫌行贿坐实，出不来；不招供吧，他们短时间内也不太可能放你爸爸出来。” “依然，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沈总出来？” “如果姚金明同意，他随时可以出来。其他人的能耐，好像不足以将你爸爸捞出来。因为这是姚金明亲自主抓的。” “我知道了，依然。” 李恨水决定后天去趟江州，厚着脸皮求求姚富康。 姚富康是姚金明的儿子，无疑在姚金明那里，是能说得上话的。 如果姚富康不愿意帮忙，是不是可以透露一些日记本的内容？ 这不是最终摊牌，而是敲打。 但姚富康知道李恨水抓住了姚金明的把柄，会不会找人将他灭了？ 全市行刑衔接工作座谈会如期召开。 李恨水参加了会议。 但是，他心事重重。 散会后，张玉洁陪冯若兰去基层派出所调研。 晚上，李恨水敲开了张玉洁入住的酒店房间。 第445章 法不外乎人情 张玉洁穿着珊瑚绒睡衣，刚刚洗浴过，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散发出淡淡的香波味道。 时令已是寒冬，但房间内温暖如春。 “恨水，看你今天眉头紧皱，心事重重，遭遇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到目前为止，张玉洁并不了解李恨水的身世。 李恨水觉得，对于张玉洁，已经没有必要再向他隐瞒了。 “玉洁，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但我也有苦衷，因为这是我的隐私，也是我的伤疤。” “恨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管怎样，我还是你的朋友。”张玉洁惊讶地望着李恨水，眼神中饱含着柔情。 “玉洁，我是江州沈家的人……” 李恨水说出了自己的身世之谜，也说了自沈西洲去世后，沈家发生的很多事。 “恨水，你爸爸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同样涉案金额，行贿罪量刑比受贿罪轻得多。 而且，不是送钱送物就是行贿，行贿罪的前提是谋取不正当利益，不是谋取不正当利益而行贿，不构成行贿罪。 比如，省里出台一项科技创新奖补政策，按照规定，西洲集团可以享受，但有关部门就是百般刁难，没办法，只能送钱送物，后来终于享受了。这种送钱送物就不能认定为行贿，因为谋取的是正当权益，而不是不正当利益。” “玉洁，莫须有都可以定罪，何况沈总真的送钱送物了。说实话，沈总行贿，谋取的不都是正当利益，也有不正当利益。如果沈总真的因为行贿罪被逮捕，我会聘请最好的刑辩律师为他辩护。” “恨水，你爸不会有大事的。如果有大事，那十有八九是有人故意整他。” “是啊，就怕有人有意整他。” 李恨水始终不理解，姚金明没少收受沈海淼的财物，仅从缴获的日记本上的记录就有几百万元。 而且，两人还在南方游艇上一起玩过，现在怎么翻脸不认人，拔鸟无情？ 仅仅是因为沈海洋出事，与沈家划清界限，表明政治正确吗？ 姚金明不怕沈海淼将他供出来？ 不过，既然姚金明决意要查沈海淼，一定会让亲信办理此案。 张玉洁又将话题聊到行刑衔接工作座谈会上，说：“恨水，市局为什么要召开这个座谈会？就是现在一些地方行刑不分，本来属于行政处罚的，却上纲上线，上升到刑事处罚，这损害了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法不强人所难嘛。 我市望湖县有个乡的村民，利用祖传建造浮桥技术，自费十多万元在河流上建设了一座浮桥，方便河流两岸居民通行，村民设卡点收费。 为什么要建设浮桥？因为政府没有建桥，不走浮桥，要绕行一二十公里才能到达河对岸。 政府部门后来以浮桥是违章建筑为由，将其拆除，还以寻衅滋事罪对家族十几口人实施逮捕。 寻衅滋事罪是万能的‘口袋罪’，什么都可以往里面装。 主导此案的正是冯市长的前任赵明亮。 冯若兰后来接到汇报，震惊、震怒，说了重话，说简直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行政案件和刑事案件，有时候并没有泾渭分明的界限。比如，自媒体造谣生事，有些地方是行政立案，给予行政处罚；有些地方是刑事立案，给予刑事处罚。 冯市长特别关注行政案件和刑事案件的界限、转换、衔接问题，提议召开工作座谈会。” 李恨水说：“冯市长懂法律，更懂人情。法不外乎人情。法律的执行不能脱离人类的共同情感。 比如你刚才说的案例，政府不能提供有效的公共产品，不在河流上建桥，老百姓过河很不方便，有村民自掏腰包建桥，收取过路费，就算强制收费，也只是违法行为，恐怕还无法上升到犯罪的程度。 现在倒好，十几个人因此被抓，简直是满门抄斩！望湖县警方在办葫芦案！我的一位律师朋友说，以寻衅滋事罪被判刑的，多半都是葫芦案。” 张玉洁说：“恨水，我很佩服冯市长，不仅为人正派，而且一身正气。还有文江英书记，也是如此。她们都是深受我尊重的领导。贪官、恶官是有的，但好官也有很多。” 这时候，冯若兰给张玉洁打来电话，让她通知李恨水，两人一起去她的房间。 李恨水心中纳闷，冯若兰为什么不单独见他？怕人看到说闲话？ 很有可能。冯若兰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这可能是职业习惯。 就像上次在金汤温泉山庄，冯若兰是去了他的宿舍。 冯若兰的房间。 她穿着睡衣，一副慵懒的神色。 灭绝师太，也可以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平日里，她太忙了，晚上难得有休闲时间。 很显然，晚上的谈话是私人性质的。 让张玉洁也过来，只是怕引起别人不恰当的联想。 “恨水，今晚的谈话是私人性质，你不用有什么顾虑，也不要有什么压力，有什么说什么。”冯若兰鼓励道。 李恨水说了对桑兆庆的印象及坊间传闻。 “恨水，桑兆庆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这个人作风霸道，口碑不好。我来云川后，想调整他的工作，但阻力太大，阻力来自方方面面。我也只能作罢。” 冯若兰顿了顿，接着说：“但桑兆庆这种人，还是不能在县公安局长位子上长期待下去。下一步，还是要调整他。” 张玉洁插话道：“李书记，冯市长很快就升任市委常委，省里已经研究通过了，文件即将下发。” 李恨水欣喜地说：“恭喜冯市长高升。” 冯若兰淡淡地说：“平调而已，还是副厅嘛。恨水，云河县社会治安形势并不乐观，至少我了解到的情况如此。我希望你能在深入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全面了解情况，提出针对性的解决措施。” 李恨水知道，冯若兰这是对他的充分信任。按理说，这些工作应该是桑兆庆做的，但很显然，冯若兰并不信任桑兆庆。 离开冯若兰房间，李恨水又去了张玉洁房间。 “玉洁，能不能去我的出租屋一趟？” “去你的出租屋？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李恨水也不隐瞒，说了涉及姚金明违法违纪证据材料的事。 李恨水的想法是，一是让张玉洁从专业的角度分析判断，关于姚金明的材料，触犯哪些罪名？能不能形成证据链？ 二是商量如何保管证据？一旦他受牵连，证据由谁保管，如何让证据发挥作用？ “恨水，我现在是一个已婚的女人，大晚上同行，好像不太妥当吧。这样吧，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第446章 冒险之举 李恨水回到出租屋不久，张玉洁就来了。 张玉洁穿着芥末色大衣，搭配白色高领衫和浅蓝色牛仔裤。 “恨水，没有金屋藏娇吧？”张玉洁开了个玩笑。 “你来了，算不算金屋藏娇？”李恨水笑着说。 “讨厌！”张玉洁红着脸，嗔怪道。 “玉洁，来我卧室吧。” 张玉洁迟疑了一会，跟着李恨水走了进去。 李恨水搬出保险柜，随口问道：“玉洁，你的书呆子老公，知道男欢女爱吗？” “讨厌！”张玉洁红着脸，“他的确不知道。” “不会吧？”李恨水惊讶地问，“你们结婚这么长时间，难道都没做那种事？” “他只是搂抱我睡觉，亲都不敢亲我。”张玉洁娇羞无限。 “你有经验，可以教他。” “讨厌！”张玉洁愣了一会，“恨水，有一次我偷看他那里，发现比你的小太多，我怀疑，他那方面行不行？” “玉洁，你爱老公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讨厌吧，我很喜欢看他刻苦钻研的样子。” 李恨水忽然将张玉洁搂在怀里。 “恨水，不要这样嘛，这对他是不公平的。我不想给他戴绿帽子。”张玉洁用力挣脱了李恨水的搂抱。 李恨水没有再强求。 如果生父沈海淼不出事，他也许将张玉洁就地正法。 但生父沈海淼出事，对他打击太大。 李恨水将保险柜打开。 “这是姚金明的日记本……”李恨水介绍道。 “真的很搞笑，姚金明自己是个贪官、色官，还经常一本正经地谈廉政，查处相关案件，两面人实在太多了！” 李恨水笑了：“恨水，每个人都是两面人，都会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我经常在会上说，要管住八小时之外，目不眩于五色之惑。但实际呢？” “以后可要改正，要做到心口如一哦。比如，我是有夫之妇，可不能碰我。”张玉洁抿嘴一笑。 “玉洁，你和老公不是正常的夫妻。正常的夫妻像你们那样？你那书呆子老公，都不知道怎么打开你的大门！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而且，我严重怀疑，他那方面功能有问题。或许存在一种可能，他知道男女那点事，但是，没有那方面功能。” “恨水，别说了，好吗？” “玉洁，我希望你幸福，但不希望你过这种生活。当初让你嫁给我，你不愿意，现在倒好，嫁给一个木头人。” 张玉洁转移话题：“恨水，姚金明的这些证据材料，形成证据链的话，你可能就要暴露了。这对你很不利。 当然，如果匿名投寄这些材料，证明效力会打折扣。但是，如果有关部门足够重视的话，足足可以将姚金明拉下马。 优盘里是什么呢？” 李恨水将其中一个优盘插进电脑，播放视频。 不堪入目的一幕出现了。 视频明显是偷拍。 李恨水看过视频，推测是有人偷拍了姚金明的视频，姚金明估计采取某种手段，或者用金钱赎买，将视频要回来，但没有销毁，而是藏在家里，没想到被小扁头抢走了。 张玉洁面红耳赤。 光身子的姚金明就像一头剥了皮的肥猪。 肥猪在拱大白菜。 有的视频片段，是他连拱两棵大白菜。 “恨水，视频都是这些内容吗？” “是的。” “那就不看了吧。” 李恨水心中暗笑，张玉洁是看了受不了。 “玉洁，我有一种预感，我会受到牵连。因此，这些证据必须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受牵连？你有经济问题吗？” “没有。我不差钱，就算差钱，也不会收受贿赂，这是我当官的底线。” “对了，你有生活作风问题。” “我一个单身男人，有什么生活作风问题？” “那你怕什么？” “我明天去江州，见姚金明儿子姚富康。如果他不出面救我生父，我会将一部分日记本复印件给他，作为筹码，换取我生父出来。玉洁，你看可行吗？” “恨水，姚金明知道你掌握他的把柄，会怎么想？他会不会找人将你灭了！他掌握的资源比你多得多！他甚至可以动用公权力，让你名正言顺地死去！ 比如，他随便制造一个借口将你抓起来，让你在廉政教育基地，或者在看守所死去！说你畏罪自杀！说你突发心肌梗死！说你躲猫猫死了！ 就算承认将你折磨而死，他照样会找到替罪羊！他依然会毫发无损，依然在台上大讲廉政！ 恨水，我绝不是吓唬你！一般人我不会告诉他这些！你这个方案太冒险了！ 当然，我知道你救父心切，一时又找不到好的办法，病急乱投医！ 要么将全部证据材料移交给京城有关部门，来个实名制举报，要么就什么也不错！ 但你必须知道，一旦实名制举报，你的仕途之路估计也就结束了。因为你非法持有这么长时间，本身就涉嫌违法违纪。 而且，上面其实反感像你这种实名举报。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一家公司举报行贿官员才能办成某件事，涉事官员肯定要被处理。 但以后，还有人敢和这家公司打交道？敢接受这家公司宴请？接受这家公司礼品礼金？谁也不敢冒着被再次举报的风险和这家公司打交道！” 张玉洁说的是推心置腹的话。 “可是，玉洁，有什么好的办法救生父呢？” “恨水，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姚金明主导抓你爸爸，那就找他好了，但我不希望你采取冒险的方法。” 李恨水低头沉思。 有意亮出姚金明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的证据，肯定会让姚金明有所忌惮，但姚金明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有人如此威胁他。 张玉洁说的那些话，绝不是吓唬他。 “谢谢你，玉洁，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我安全考虑。 但是，为了救生父，我只能豁出去了。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救他的办法。 我希望你能替我保管这些证据材料，一旦我出事，希望你能将证据材料邮寄到京城有关部门。我始终相信，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 “恨水，你疯了吗？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计划！要不，你再等等，等穷尽一切办法，都不能让你爸爸出来后，再来采取这种办法。这是最后选项，但决不能是首选项！” “玉洁，我会保护好自己。我会暗示姚富康，我的证据材料有多个备份。一旦我遭遇不测，证据很快就会公布于众，到时候一起玩完。” “恨水，你再仔细考虑，不能感情用事，好吗？” 李恨水轻轻将张玉洁搂在怀里。 这一次，张玉洁没有挣脱。 “恨水，我希望你永远平平安安。” “玉洁，是不是爱上我了？” 张玉洁忽然狠狠掐了李恨水一下：“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难道我和你这么长时间，只是贪图肉体欢愉？” 这时候，安琪打来电话，语气悲痛：“恨水，刚刚接到有关部门通知，大伯在接受调查期间，突发心肌梗塞……” 第447章 两封信 李恨水无比震惊，急切地问：“安琪，沈总怎么啦？” 安琪哭了：“恨水，你爸去世了，说是心肌梗死。” “啊！”李恨水悲伤的泪水夺眶而出。 生父沈海淼死了？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他认生父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叫他一声“爸爸”，以后，永远再也没有机会，叫他一声“爸爸”了！ “安琪，我现在就去江州……” 李恨水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流。 张玉洁掏出纸巾，轻轻为他擦拭泪水。 “恨水，要坚强！越是在困难的时期，越是要坚强！” “玉洁，被你说中了！姚金明置我爸于死地是杀人灭口！卑鄙！无耻！我一定要报仇！” 这是从李恨水口中，第一次说出“我爸”，以前，他大都以“沈总”代替沈海淼。 沈海淼身康体健，怎么会突发心肌梗死？ 当然，心肌梗死只是一个借口，如果说沈海淼躲猫猫死了，也未尝不可。 “玉洁，我现在就去江州。这些证据转交给你，但这里并不安全，尽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如果我遭遇不测，请代我将证据材料移交给京城有关部门。” “放心吧，恨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相信邪不压正！” 李恨水出门时，张玉洁忽然主动抱住他，将头贴在他的胸膛，并深情凝视，喃喃道：“恨水，等你回来，我好好陪你。” 李恨水轻轻摩挲张玉洁的秀发，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大踏步离去。 江州。 西洲集团总部。 安琪办公室。 安琪之前正召集集团高层，连夜在会议室开会。 李恨水来了，安琪从会场出来，在办公室见他。 安琪明显是哭过，眼眶红红的。 “恨水，晚上接到省廉政教育基地通知，说大伯在接受调查期间，突发心肌梗塞，被发现时已经死亡。 大伯没有心脏方面的问题，平时身体也很好。我怀疑，死亡另有原因。基地那边说，暂时不给我们见大伯，说先进行尸检，我们也没有签字。” 安琪说着说着，已泣不成声。 李恨水气愤地说：“简直是胡闹！人都死了，亲属见一面不应该吗？尸检有没有让我们签字？没有！简直是草菅人命！我现在就去基地，找他们理论！” 安琪拦住了李恨水：“恨水，冷静点，这大晚上的，基地能进去吗？就算进去，他们会给你说法？” “那我爸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他可是堂堂的西洲集团老总！他都能心肌梗死，其他人被心肌梗死，岂不是太容易？” “恨水，明天我们一起去廉政教育基地讨说法！如果不给说法，我们请媒体介入！” “安琪，你的主要任务是在非常时期稳定西洲集团局面，集团不能出乱子。我爸死因这块，我会调查。大不了和姚金明摊牌！他太卑鄙了！大伯出事，他落井下石不说，还杀人灭口！” “恨水，姚金明杀人灭口？”安琪诧异万分。 “安琪，这事以后再说。有没有和二姑说？” “二姑知道了。她这几天正在参加政协会议，说等尸检结果出来再说。” 李恨水知道，二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大哥出事，丈夫出事，她贬到政协，下一步，也许政协都干不下去了。 “对了，恨水，我上午去沈总办公室取一份文件时，发现了两封信，都是写给你的。当时还没想到他会突然去世。” 安琪将两封信递给李恨水，说：“恨水，一定要冷静。我现在要去会议室，和集团其他高层商量一些事。非常时期，集团方方面面的工作都要安排，稳定压倒一切，决不能出任何乱子，防止有人浑水摸鱼。” 安琪走了。 李恨水就在安琪的办公室，打开生父沈海淼写给他的信。 两封信的写作时间，一封是在不知道信仰、沈天京野心之前，一封是在知道信仰、沈天京暗杀计划前后。 也就是说，写信的时候，沈海淼还不知道自己会被姚金明的人带走，配合调查。 两封信都是手写的，看得出来，沈海淼书法造诣很深。 李恨水打开第一封信。 天鹏： 想不到以这种方式与你交流，因为我始终能感觉到，你对我有那么一点恨意。 我不怪你，因为我当年做了错事，不该以那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对待你和你妈。我不配做一位好父亲。 如果可以重来，我会对你们娘俩负责，不让你们失去我的庇护，不让你们在外面风雨飘摇。 天鹏，我后来也通过多种方式寻找你妈，但一无所获，不知道她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如果有一天，我再次见到你妈，我会郑重和她说一句：对不起，我错了。 天鹏，请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普天之下，哪个父亲不爱自己的亲生子女呢？ 雨涵多次在我的面前告你的状，说你觊觎她的美色，骚扰她，并试图侵犯她。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她很有心机，也时常会撒谎。但我的儿子遗传我风流倜傥的性格，也很正常。 哪怕她说的是真，我也不打算对你兴师动众。让我在儿子和女儿之间选择一个，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儿子。 天鹏，我其实很希望你能来集团工作，可以先从基层干起，一步一个脚印，将来接我的班。 如果你不愿意来西洲集团，将来沈天京大概率要接我的班，他也是爷爷的嫡孙。 人都是自私的，沈天京虽然是我的侄子，但我更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接替我的位子。 天龙身体不好，无法接班。沈曼不是当老总的料，林金龙只是女婿，而且，我并不是太喜欢他，因为他功利心太强。接纳他，是考虑到沈曼的感受。这丫头对他太迷恋。 不过，天鹏，你随时可以回集团。父子同心，其利断金。如果你回集团辅佐，我一定会如虎添翼，集团各项事业，一定会蒸蒸日上。 天鹏，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当面叫我一声“爸爸”。我曾无数次地想过这个画面。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如愿的。 天鹏，请你相信我，爸爸是爱你的！ 李恨水读完第一封信，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这封写于多日前的信，不知道生父为什么没有交给他。 然而，生父看似简单的愿望，却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他至死都没能听到在外遗弃多年的亲生儿子，亲口叫他一声“爸爸”。 第448章 尽孝要趁早 李恨水泪如泉涌。 尽孝要趁早，不要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那时悔恨已晚。 如果可以重来，李恨水一定会在生父面前亲口叫一声“爸爸”。 因为他知道，生父是爱他的。 普天下的父母亲，又有几个不爱自己的亲生儿女？ 李恨水打开第二封信。 这封信是生父在得知信仰、沈天京的暗杀计划后写的，因此，文风很悲观。 当时，生父不会想到，李恨水也不会想到，生父躲过了暗杀，却死于精心设计的“心肌梗死”。 天鹏： 如果我死了，这封信就算是遗书吧。 之前其实写过一封信，但想来想去，还是没给你，因为现在让你叫“爸爸”，有些勉为其难的意味。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你的心结终将会解开，我也终将会听到你发自内心地叫我一声“爸爸”，哪怕是在我临死前也好。 天鹏，你虽然从来没有叫我一声“爸爸”，但是，在我处于危险时，从你急切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你是爱我的，内心里其实也是将我当做你的亲生父亲。 恨水，有的人为了满足自己膨胀的欲望，无所不用其极，比如信仰和沈天京。 虽然在你的提议下，我雇佣了职业保镖，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我死了，至少得有点交代。 第一，我死后，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也许，她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安静地生活。也许，她已经不在人世间。 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找到她的下落，哪怕是坟茔。 我承认自己是个花花公子，但我当年和你妈在一起时，我真心爱过她，虽然也有欺骗的成分。 这么多年，我经历无数女人，但真正爱我的女人没几个，你妈算一个。 天鹏，我知道，你遗传了我风流倜傥的性格。但无论如何，一定要珍惜每一个你爱的女人，不能让爱你的女人受伤。 第二，如果我死了，李雪李雨两个保镖的合同还要维持下去，至少等一年的合同期结束。 她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保镖。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就算我死了，也不是她们不称职造成的。 她们留下来，可以保护集团其他高层，也可以保护你。 第三，关于集团接班人。沈天京野心勃勃，能力又不足，不是接班人的合适人选。 沈海龙、沈海天也都不能担负起集团老总的重任，他们能力不行，私心太重。 安琪是合适的人选。她算是沈家的人，无论人品、能力、责任心都足以担当集团老总的重任。 我计划将安琪调到集团，让她干副总，一旦我出事，她可以帮助集团稳定大局。 天鹏，我还是希望你能回集团，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你回集团，将是领导集团的最佳人选。 当然，从政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我提醒你三点：不要贪财，沈家不缺钱；女色要有所收敛，不能栽在女人身上；要为老百姓干些实事，要常怀爱民之心，要善待企业家，因为他们是社会财富的创造者。 第四，关于天龙和沈曼。如果我死了，暂时不做遗产分配。但天龙的医疗费要全额保证，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沈曼花钱无度，对她要有所控制。而且，她对林金龙无比痴恋，就怕她被利用。 林金龙是有想法的人，有想法是好事，但不能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甚至野心。必要时，可以提醒他。 第五，我如果死了，集团可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混乱。 这种混乱，可能来自集团内部。比如集团其他高层，沈海龙、沈海天、沈天京等人。 也可能来自集团外部。当心有的子公司，特别是在外地的子公司负责人浑水摸鱼，肆意挥霍公司资金；也要当心集团合作伙伴搞花样、玩小动作。 我希望，到时候你帮帮安琪，让她尽快控制局面。夏婉妍也是可以依靠的力量。 天鹏，我对你的父爱缺失，可是二十多年啊！爸爸对你、对你妈一直有很深的愧疚之情，我愿意弥补这种愧疚。 我一而再，再而三让你回集团，除了希望集团后继有人之外，也是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 这封信的最后都是些忏悔的话。 李恨水的泪水溅湿了书信。 安琪来了。 同来的还有孟依然。 她们都神情凝重。 安琪看着办公桌上摊开的书信，问：“恨水，你爸爸的信拆开看了？” 李恨水点点头，泪水湿了脸颊。 安琪不便多问书信的内容，而是说：“恨水，我们连夜召开会议，对集团各项事务做了安排。非常时期，集团以稳定为主。 其实，自从大伯出事后，你爸就未雨绸缪，对集团事务做了整体性安排，我们不过是将工作做细做实罢了。 恨水，集团这块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时候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安琪，你一个人回家？” “孟伟说来接我。” “孟伟的爸爸是正厅级干部吧，是不是可以通过他的关系，查明我爸死亡真相？” 安琪摇头苦笑：“恨水，大伯出事后，孟伟爸爸凭借政治敏锐性，预判沈家会受到牵连，开始有意和沈家保持距离，因为他想晋升副省级。 但其实，由于我是孟伟的妻子，除非我和孟伟离婚，不然孟伟爸爸很难切割与沈家的关系。 我听孟伟说，他爸爸甚至提出，要孟伟和我离婚，但孟伟坚决不同意。 离婚就离婚吧，这样的家庭，不值得我去留恋！” 噔噔噔的脚步声。 晚上的声音尤为清晰。 孟伟来了。 孟伟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很有气势。 孟伟和李恨水、孟依然一一打过招呼。 他一直都是以温文尔雅的绅士形象示人。 孟伟挽着安琪的胳膊走了。 “恨水，我们走吧。” “去哪里？” “要不，去我的住处？” “好吧。” “恨水，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但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是要坚强。”孟依然掏出纸巾，为李恨水擦拭脸上的泪痕。 李恨水将生父的书信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 生父的亲笔信，在李恨水的眼里，就是珍宝。 走出西洲集团总部大楼。 李恨水站在楼下，看着灯火明亮的高楼，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西洲集团能挺过难关，再创辉煌。 “依然，我要去酒吧！”李恨水忽然说。 “去酒吧？”孟依然一愣。 “依然，我需要酒精麻痹自己。当一个人悲伤时，酒精是最好的解药。” “恨水，酒精不是解药，而是迷药，只能让你暂时忘记痛苦，但酒醒以后，痛苦更甚。” “依然，你怎么知道？”小说 “恨水，不瞒你说，当初得知霍泰白不仅涉嫌强暴罗雨晴，而且还患有艾滋病时，我也很痛苦，喝酒买醉，然而，酒醒之后，痛苦并没有消失，反而更甚。恨水，不要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忘记痛苦吧。” “不，哪怕今夜没有痛苦，也好。” “你执意去酒吧？” “依然，你可以回家。” “唉，我哪放心你一个人去酒吧呢？” 第449章 又见陈洁茹 李恨水苦笑：“也好，至少我喝醉了，还有人送我回去，不至于让我夜宿街头。” 孟依然的脸上全是柔情：“恨水，不去酒吧好吗？今晚我陪你。” 李恨水不是不明白孟依然的意思。 孟依然希望用她的柔情蜜意化解他的痛苦。 但是，他哪有心思与她缠绵？ “依然，今晚我只想用酒精麻醉自己。” “好吧。前面就是酒吧一条街。” 虽然已是深夜，但酒吧一条街的夜生活似乎才刚刚开始，空气中弥漫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街上，时不时见到东倒西歪的红男绿女。 也有伺机捡尸的男人，他们像猎人一样，鹰隼般的眼睛正在寻觅猎物。 酒点半酒吧门口。 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人歪歪斜斜倒下。 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凑了上去。 这是两个捡尸者。 李恨水没有心情管这些事，他的脑海里全是生父沈海淼的身影。 这条酒吧一条街，每个晚上都上演无数的悲欢离合，有女人喝醉，有女人被捡尸。 就在两个男人扛走那个女人时，李恨水忽然看到她的脸。 虽然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但李恨水还是觉得很面熟。 再看看她的身材。 这不是陈洁茹吗？ 想不到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陈洁茹。 世界很大，大到两个人一分开，就是永远。 世界很小，小到在茫茫人海，竟然与友人意外重逢。 陈洁茹并不是烂醉如泥，还有意识，但意识不清醒，嘴里说不要，却无能为力。 两个捡尸者乐滋滋的，今晚捡到一个八成醉的半尸。 “陈洁茹！”李恨水大喊一声。 “嗯。”陈洁茹本能地应了一声。 两个男人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哪甘心？ 一个男人恶狠狠地说：“别管闲事！否则，老子的拳头不答应！” “非逼我报警吗？”李恨水根本就没将两个男人放在眼里，但也不想因此和他们打架。 一个男人背着陈洁茹，另一个男人挥舞拳头，吓唬李恨水：“老子坐牢才出来，不介意再去吃牢饭！” 孟依然怕李恨水冲动，走上前，说：“这位是我的好姐妹，换成别人，我们才不想多管闲事呢。你们放开她吧，要不然，我们真的报警了。” 那男人坏笑着说：“放开她可以，但你今晚必须陪我们玩玩。” “简直无法无天！”李恨水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格斗动作，那男人就被制服。 “依然，拨打报警电话！”李恨水吩咐道。 另一个男人见势不妙，放下陈洁茹，阻止孟依然报警。 同样被李恨水制服。 警察很快就来了，带走了两个男人。 陈洁茹醉眼朦胧，已经认不出李恨水。 随着酒劲来袭，陈洁茹就像一团烂泥。 “恨水，她是你的朋友？” “上次遭遇地震，我和她认识的。” “今晚她幸亏遇到你，要不然，就被那两个坏蛋玷污了。唉，怎么一个人出来喝酒呢？” “一个人来酒吧喝酒，而且喝得那么多，不用问，肯定遇到伤心事，借酒消愁。” “恨水，你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吗？” “不知道。” “有她家人的电话号码吗？” “我连她的号码都没有，哪有她家人的号码？” 李恨水有一种预感，陈洁茹的家庭可能发生变故，要不然，怎么会一个人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陈洁茹的丈夫战志勇和女儿可可上次在转移时是不是出了事？ 陈洁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夫妻恩爱，家庭和睦，而且，从她上次无意中透露出的信息看，她的爸爸极有可能是大官。 作为一名女性公职人员，如果不是遇到特别伤心的事，怎么可能一个人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如泥？ “恨水，她现在不省人事，你又不知道她的家庭住址和家人联系方式，那先将她带到我家吧。” “只能如此了。” 孟依然捂着嘴笑：“恨水，不去酒吧喝酒？” 李恨水瞪了孟依然一眼：“去你家喝！” 酒吧一条街是步行街，没有车辆。 李恨水背上陈洁茹，孟依然扶着陈洁茹。 陈洁茹的体重，不重，也不轻。 她的身高一米七左右，体重一百一十斤左右。 若是在往日，背着个大美女，李恨水难免心猿意马，但今晚，他完全没有多余的想法。 孟依然的别墅。 别墅里平日里除了孟依然，就是保姆。 保姆四十多岁，是那种非常勤快、也很爱干净的农村妇女。 李恨水将不省人事的陈洁茹背进客厅。 正准备将她放在沙发上时，陈洁茹呕吐了。 客厅里充满了难闻的气味。 陈洁茹的衣服也被污物弄脏了。 这下忙坏了保姆。 又是拖地，又是配合孟依然，将陈洁茹脏衣服脱下，换上干净的衣服。 呕吐之后的陈洁茹，意识清醒了一些。小说 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 “这是哪里？”陈洁茹喃喃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此时的李恨水，正抱头在沙发的另一角。 见陈洁茹醒了，李恨水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问：“洁茹，还记得我吗？” “李恨水？”陈洁茹认出了李恨水。 “谢谢你还记得我。我和朋友准备去酒吧喝酒，在酒吧门口，发现醉得不省人事的你，两个居心不良的男人要将你捡走，我们报了警，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先将你带到朋友家。”李恨水简要说了事情经过。 孟依然微笑着走了过来，递给陈洁茹一杯水：“洁茹，很高兴认识你。听恨水说，你和他是在地震时认识的，算是患难之交。” 一提到地震，戳破了陈洁茹的伤疤，她哇哇大哭起来。 “洁茹，怎么啦？”李恨水已经隐隐猜出，陈洁茹很可能有亲人遇难，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悲伤、如此颓废。 “我的老公死了！就是在那次转移途中……” 陈洁茹哽咽着诉说老公战志勇死亡时的前前后后。 那天，李恨水、秦岚、陈洁茹一家三口、一对老夫妻及孙子等人被困在一栋民房的三楼楼顶上。 冲锋舟来救援时，已经超载，但为了迅速转移被困人员，还是让老夫妻及孙子、战志勇和可可上了冲锋舟。 李恨水、秦岚和陈洁茹则留了下来，等待下一批救援。 上了冲锋舟后，由于拥挤，老夫妻俩与其他人发生了冲突，其间还大打出手。 本来就严重超载的冲锋舟失去平衡，翻了。十几个人全部掉进深不可测的水里。 救援任务紧张，冲锋舟上只有少数人穿着救生衣，大部分人没有救生衣。 战志勇在洪水中找到了呛水的可可。 他水性很好，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完全可以自保。 但他还要保护可可。 茫茫水面，没有其他船只。 其他落水者，水性好的，无助地在水中等待救援。 不会游泳，又没穿救生衣，就像秤砣，沉到水里。 终于，来了一艘搜寻被困人员的冲锋舟。 几个落水者被救到冲锋舟上。 战志勇和可可也上了冲锋舟。 只有包括可可在内的少数几个人幸存，其他人都不幸遇难。 救援行动继续。 战志勇看到那对老夫妻中的老太婆，在水中无力地划水，出于好心，他又跳进水里，准备将老太婆救上来。 然而，正是这次见义勇为让战志勇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老太婆见有人救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编抱战志勇。 一个浪头打来，两个人都淹没在水里。 当洪水退去，发现战志勇的尸体时，那个老太婆仍然死死抱住他，分都分不开。 第450章 突袭感 “今天，是老公的生日，当时说好了，在我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来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可是，他永远地离开了我们……陈洁茹已泣不成声。 李恨水的眼眶湿润了。 他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的养母、生父也永远离他而去。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李恨水一声长叹。 “恨水，你怎么啦？”陈洁茹泪眼婆娑地望着李恨水。 “我爸爸昨天被人害死了！” “被人害死？”陈洁茹诧异万分。 “西洲集团老总沈海淼，听说过吗？”李恨水问。 “西洲集团是江州本土企业的标杆，沈总是江州，乃至江中省的知名企业家，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恨水，你爸爸不会就是沈总吧？” “是的，他是我的生父。” “太让人惊讶了，原来你是沈总的儿子。我和沈总还共进过晚餐，那是前几年，他为了公司上市的事，请我们领导吃饭，我也在场。沈总风度翩翩，风趣幽默。他怎么就被人害死了呢？” “我爸爸牵涉到一起官员贪腐案，配合调查期间，死了，说是死于心肌梗死。他身体很健康，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突然就死了，而且，还不让我们见，尸检又不许我们参加。” “不会吧？你爸这么有知名度的企业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那普通老百姓呢？恨水，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我要去找他们。” “恨水，沈海洋是你大伯吧？你爸出事，应该是受到他的牵连。” 李恨水点点头。 沈海洋是正部级官员，又是江州人，出事后在江中省影响很大。普通老百姓都知道，陈洁茹知道自然不足为奇。 陈洁茹说：“恨水，我在江州工作多年，也认识不少体制内的人，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会竭尽所能帮助你。” “谢谢你，洁茹。” “谢什么？我还没帮你呢。再说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我都淹死了。” 陈洁茹顿了顿，变了口气：“淹死也好，淹死就没有痛苦了。唉，要不是舍不得女儿，我真想一死了之。” 看得出来，陈洁茹对丈夫感情很深。 陈洁茹以泪洗面。 李恨水也是泪眼朦胧。 孟依然给两人各拿了一盒牛奶，静静地坐在旁边。 “洁茹，可可呢？”李恨水问。 “幼儿园放寒假了，她和姥姥在苏浙省。我老家是苏浙省的，研究生毕业后，就来到江州工作。” “支援江中省建设嘛。” 李恨水之前跟班学习的宁山县就是苏浙省下面的一个县。 地震发生后，陈洁茹当时冷不防说了一句：要是我爸不是在江中省工作，肯定会组织地震救援工作，说不定，我们还能见到他呢。 但陈洁茹对爸爸的身份讳莫如深。 有的高官子女，很低调。 有的高官子女，高调且猖狂，比如因车祸死去的林谷。 陈洁茹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不像是在平民家庭长大的。 但她爸爸究竟是谁，她不说，李恨水也不好多问。 李恨水推测，她爸爸至少是厅级官员。 “洁茹，晚上如果不嫌弃的话，就住在我家吧。”孟依然嫣然一笑。 “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陈洁茹盯着孟依然看。 李恨水插话道：“洁茹，她叫孟依然，以前是江南集团副总，后来从政，任职云川市委常委、青山县委书记，现在是西洲集团副总。” “孟总履职很丰富啊。”陈洁茹说。 “我回国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国企工作，从政时间很短。”孟依然盈盈一笑。 陈洁茹环顾四周，说：“孟总的别墅很漂亮。” 孟依然幽幽说道：“可是，只有我和保姆生活。” 陈洁茹不好多问孟依然的婚姻状况，毕竟两人不熟悉。 陈洁茹呕吐之后，酒醒了大半，但精神状态不太好。 与上次相比，陈洁茹憔悴了不少。 这段时间，她一直沉浸在失去丈夫的痛苦中。 两个女人聊开了。 两人说了年龄，竟然是同年同月生，不过，孟依然大几天，算是姐姐，陈洁茹是妹妹。 “洁茹，你住在哪里呢？” “江山御府。但是，我现在越来越不想回家了。睹物思情，那种心情是崩溃的。 有一天，我在收拾东西时，发现老公的剃须刀，打开剃须刀盖子，老公的胡须碴散出来。 依然姐，你无法想象，那种突袭感，一下子就击中我的内心，我顿时情绪失控，嚎啕大哭起来。” “洁茹，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振作起来，你老公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如此悲伤，如此沉沦。你的女儿需要你，你的父母亲需要你，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怎么活？” 孟依然说得语重心长。 “洁茹，我这栋别墅，平日里就我和保姆在一起生活，如果你不想回家的话，就住在我这里。那我就有个伴儿，有个可以说话的人。” “依然姐，你单身吗？” “离异女人。”孟依然苦笑道。 “对不起，我不该打听你的隐私。” “没事，我们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和你很投缘，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依然姐，如果你不嫌我烦，我就在你家住一段时间。” “太好了！以前啊，我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现在终于有了知音。” “依然姐，以你的容貌、气质和地位，追求你的男人应该很多吧？” “是哦，可是我不想再婚了。女人不结婚，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不结婚，但总得找个男朋友吧。” 孟依然瞥了一眼李恨水，又收回了视线。 陈洁茹从孟依然的眼神中，似乎读懂了她和李恨水的真实关系。 “依然姐，你和恨水晚上是去酒吧喝酒吗？” “恨水想借酒缓解痛苦，我就陪着他一起去，怕他喝醉。结果，在酒点半酒吧门口，看到你。” “唉，恨水果然和我同病相怜啊，我也是想用酒精麻醉自己，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幸亏遇到你们，不然……” “傻妹妹，以后别这样沉沦了。”孟依然亲昵地搂着陈洁茹，“洗澡休息吧？” 陈洁茹这才注意自己的衣服换了。 “对不起，依然姐，将你家客厅弄脏了。” “洁茹，你都叫我姐了，这么说就见外了。洗个热水澡，美美睡上一觉。希望明天醒来，能看到你开心的笑容。” “依然姐，我知道你是希望我开心快乐，可是，对老公哪能说忘就忘呢？” 李恨水靠在沙发上，默默流泪。 “恨水，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孟依然拉着李恨水的一只胳膊，让他起来。 李恨水站了起来。 “恨水，你就睡我卧室旁边那个房间吧。” 三个人上了二楼。 孟依然的这栋豪华别墅，一共三层，有三百多个平方，还有四百多平方的花园。 第451章 霸道 别墅的一楼是客厅、餐厅、棋牌室和保姆房。 二楼有两个卧室，一个钢琴房。每个卧室都有独立衣帽间和卫生间。 三楼有一个带独立衣帽间和卫生间的卧室，一个小型健身房，还有一个小型家庭影院。毕竟，霍泰白是玩电影的。 别墅还有一个地下室，成了储物间。 孟依然的意思是她和陈洁茹同睡一床，李恨水睡二楼另外一个卧室。 “依然，我去三楼，你和洁茹每个人一个房间吧。” 孟依然愣了愣，说：“也行，三楼有小型家庭影院，你可以看看电影，还有健身房。” 李恨水说：“我很想一醉方休。” 孟依然扑哧一笑：“要不，我陪你喝酒？霍泰白是个酒鬼，爱收藏白酒。地下室里估计还有几百瓶酒。很多都是老酒。” 陈洁茹插话道：“霍泰白？这个名字很熟悉。” 孟依然淡淡地说：“霍泰白是我的前夫，昆仑影视老总。不过，在和我离婚后，他将昆仑影视总部搬到京城，常住在京城。” “怪不得名字熟悉。昆仑影视知名度很高，拍过多部有影响力的影视剧。” 两个女人交谈时，李恨水上了三楼。 他洗了个热水澡，靠在床上，闭着眼。 养母、生父的画面交替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生母还在人世间吗？如果在，又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她过得怎样？ 孟依然进来了。 “恨水，看你房间灯是亮着的，还没睡？” 孟依然坐在床头，含情脉脉地望着李恨水。 “睡不着。” “都凌晨了，睡觉吧，乖。”孟依然将李恨水的头放在她的怀里，就像母亲呵护自己的孩子。 “洁茹睡了吗？” “睡了。她太困了、太累了，倒床就睡。洁茹好像看出了我俩的关系。” “你还和她做好姐妹，没必要隐瞒吧。你我都是离异单身，有什么好顾虑的？” “也是哦。恨水，我大哥这几天嚷嚷着要为我介绍对象。” “对象？谁？” “省工信厅厅长邱少林。他的爱人因病去世了。” “是他？”李恨水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五十岁出头、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的形象。 “恨水，你认识他？” “有过一面之交。他是我爸的挚友，和你大哥也很熟。” 上次在西洲集团的隐秘会所，邱少林、江大桥、孟大龙都在。 “大前天晚上，大哥让我参加一个饭局，说都是官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多结交人脉，以后协调工作更容易。我没多想，就去了。邱少林也在，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邱少林。 但饭局上，无论大哥，还是邱少林，都没说一句敏感的话。我也不知道大哥的真实用意，其实是创造机会让我和邱少林认识。” 李恨水不悦地说：“依然，你大哥是担心你嫁不出去吗？邱少林多大？五十出头，比你大二十岁，年龄上都可以做你的父亲。” “他说，年龄不是问题，还说年龄大了，更疼人。我拒绝了大哥。但是，邱少林这两天，给我发了几条信息，约我见面，我婉言拒绝了。” “依然，怎么不早说呢？” “大前天晚上，我和他才认识。接下来沈总被带走配合调查，然后又出事，我哪有心思想这些？再说了，我不可能听大哥的。” “你大哥坑起人来，连自己亲妹妹都坑！如果为你介绍一个同龄人，也就罢了，竟然为你介绍一个半百老头！还美其名曰年龄大了会疼人，那还不如为你介绍一个七十岁老头子算了！” 孟依然扑哧一笑：“恨水，我怎么闻到一股强烈的酸醋味？是不是有危机感了？” “依然，将邱少林发给你的信息给我看看。” 孟依然拿出手机，翻出与邱少林的聊天记录。 “依然，晚上请你喝茶，可以吗？” 孟依然的回复是：邱厅长，我没空。 邱少林回复：依然，第一眼见到了，我就彻底沉沦了，我又找到初恋般的感觉，我的心怦怦直跳，如小鹿乱撞。 孟依然回复：邱厅长，我们不合适。 邱少林回复：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孟依然不再回复了。 第二天，邱少林又发来消息：依然，今晚上映一部大片，陪我看电影，好吗？ 孟依然回复：邱厅长，我今晚没空，你找别人吧。 邱少林回复：依然，我现在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你；每天都是枕着你的名字入眠，我犯了相思病了。 孟依然回复：邱厅长，以后不要发这类信息了。 邱少林回复：你我都是单身，我有追求你的权利。 孟依然不再回复了。 李恨水看后冷笑：“堂堂厅长，怎么像地痞流氓？” 孟依然说：“邱少林还算斯文的，而且，他还是单身男人。以前我在江南集团时，经常有已婚的官员打电话骚扰我，甚至那种暗示。流氓官员不是一个两个。” “依然，你拒绝得不够彻底，要让他死心。你越是优柔寡断，他越是觉得有机可乘。别看邱少林道貌岸然，其实也是个大嫖客！” “大嫖客？” “西洲集团有个隐秘会所，经常有官员光顾，都是我爸免费提供一条龙服务。邱少林也是这里的常客。” 李恨水本来想说，你大哥孟大龙也是这里的常客，但想想还是没说。 “有的官员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反正，我是不可能答应邱少林，哪怕升任副省级。” “邱少林升任副省级可能性不大，一般情况下，需要至少在两个正厅级岗位上锻炼，才可以。他只在工信厅一个岗位上工作。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有的干部虽然是正厅级，但职务只是地级市市委副书记，但直接晋升省委常委。 总之一句话，上级说你行就行，上级说你不行就不行。说你行，他有很多条理由。说你不行，也有很多条理由。 比如，一个官员喜欢搞新花样，上级可以说他具有创新精神，也可以说他是瞎折腾。” 李恨水曾听生父说过，邱少林是他的挚友，真正很铁的朋友，不是那种酒肉朋友，但生父出事后，也没见邱少林有什么动作。 当然，就算邱少林有所动作，也帮不了李恨水大忙，很难查清沈海淼死亡的真正真相。邱少林敢和姚金明对抗？ 姚金明想要查邱少林，太容易，因为没几个是经得起查，就看姚金明想查谁。 在朋友情谊和个人利益之间，很多人选择了后者。 “依然，我不允许你和任何男人有亲密交往！” “小坏蛋，挺霸道的嘛。”孟依然上了床，柔情万种，“今晚我和你睡吧。” 第452章 四面楚歌 李恨水依偎在孟依然的怀抱中，真的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孟依然轻轻摩挲李恨水的头，柔声说：“宝贝，乖，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越是在非常时期，越要坚强。” 哪怕是钢筋铁骨的汉子，也有脆弱和无力的一面。 李恨水再一次体验到了母爱的温暖，在孟依然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着了。 天亮了。 李恨水发现自己仍然保持原来的睡姿，依偎在孟依然的怀里，那姿势就像婴儿喝奶。 “恨水，你醒啦。”孟依然其实已经醒了，不忍惊醒李恨水，所以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如果换成往日，李恨水早就将孟依然就地正法了。 但这段时间，他脑海中全是生父的身影。 生父的音容笑貌时刻在他的脑海中萦绕。 “依然，我今天要去为爸爸讨说法。非常时期，你要配合安琪，做好集团各项工作，确保不出乱子，顺利渡过难关。” “放心吧，恨水，我会竭尽所能，配合安总稳定集团局面。” 起床，洗漱完毕，吃早餐。 保姆炒了几个菜，还有很多点心。 李恨水没有食欲，胡乱扒了几口，就匆匆出了门。 第一站，是去省廉政教育基地。 基地有两大作用，一个是开展廉政教育，另一个就是“双规”人员的地方。 沈海淼并不是“双规”的对象，但他涉嫌行贿，配合调查。 李恨水发现，根本进不了基地，保安将他拦在门外。 “你找谁？”保安鹰隼般的眼睛，盯着李恨水。 “找你们基地负责人。”李恨水冷冷地说。 “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这里是重点保护单位！”保安说得义正辞严。 “我是沈海淼的儿子，他不明不白地死了，我想知道死因，就这么难吗？” 李恨水情绪激动，但他知道，保安就是看大门的，做不了主。 “你是沈海淼的儿子？”保安有些同情地望着李恨水。 “是的。” “对不起，不管你是谁，未经允许，都不得入内。里面有栋楼戒备森严，你也知道，那里关的是什么人。” 保安顿了顿，说：“其实，你应该去基地的主管部门。基地只提供场所，查谁、怎么查，基地负责人也没有权力。” “但是，人是在这里死的。” “年轻人，沈海淼名声大，我们知道。其他人，死了谁会关注？在这里死人，就像在医院死人一样。我只能说这么多了。说多了，我这一个月三千块的工作都没了。” 保安还是很热心的，换成态度粗暴的保安，早就将他轰走了。 “谢谢你，师傅。” 李恨水道了谢，决定直接去找姚富康。 解铃还须系铃人。 通过姚富康，直接和姚金明摊牌。 李恨水拨打姚富康的手机，对方不接。 这时候，孟依然打来电话，说刚上班，省税务局稽查局就来了六七个人，将要拷走集团近几年的电子财务账套，并带走部分记账凭证。 “依然，税务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我怀疑是故意为之。”小说 “他们说是接到举报，说集团涉嫌偷税漏税。但我感觉没那么简单。 以前，税务局也来人，但大都是区税务局，主要是开展纳税服务，最多也就是开展税收风险提醒和纳税评估。但这次，是稽查局来人，还是省局，感觉背后有玄机。” “依然，你可以通过熟人，打听下情况。” “我通过熟人正在打听，但还没有结果。” 挂掉电话，李恨水又给姚富康打电话，这一次，他接了。 “有事吗？”姚富康冷冷地说。 以前，姚富康一口一声“恨水老弟”，现在，连电话也懒得接。 “姚总，我想当面见见你，谈一些事。”李恨水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 “我很忙，哪有时间见你？你从政，我经商，和我谈什么？” “谈西洲集团沈总在基地去世的事。” “关我鸟事？我不过是个商人。” “但是，这事是你爸爸具体抓的，沈总的事，与你爸爸有着某种关联。” 姚富康哈哈大笑：“你特么的真搞笑！我爸查贪官，也查与贪官沆瀣一气、拉拢腐蚀贪官的不法商人。 沈海淼涉嫌行贿，别说突发疾病死亡，就是畏罪自杀，与我爸爸有半毛钱关系？” “姚富康，贪官、不法商人，这些字眼从你口中蹦出来，感觉非常滑稽。你敢确定你爸爸不是贪官、你不是不法商人？” “李恨水，别信口雌黄！不要以为你是副处级干部，惹毛了，我分分钟让你下台！” “姚总，我知道你，还有你的爸爸能耐很大，手眼通天！你们不但可以让我下台，还可以让我畏罪自杀，或者让我心肌梗死，或者让我躲猫猫而死！ 但别忘了，杀人不一定能灭口！我爸爸这些年，少说送给你爸爸几百万吧？” “放屁！诬陷别人，这是犯罪！李恨水，本来，我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不想搞你，但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肆意妄为，挑战我的底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姚富康，我也警告你！别惹怒我，否则，我让你爸爸下台！别以为你爸干的那些丑事我不知道！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要去京城揭发检举他这个大贪官！” “李恨水，你到底想干什么？” 姚富康终于退缩了。他不知道李恨水究竟掌握多少他爸爸的把柄。 姚金明要是倒台了，他什么也不是，而且，弄得不好，还会锒铛入狱。 “姚富康，上午之前，我们见面。超过十二点，我直接去京城有关部门！” “唉，恨水老弟，不要冲动嘛。我们怎么说也是朋友，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谈。 你爸爸去世，我也很难过，他是一位很有个人魅力的民营企业家，是令人尊敬的长者。 其实，你爸爸去世，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怨怪我爸。你爸是因为一起官员贪腐案受到牵连。 我爸和你爸是老相识，也是老朋友，怎么会陷害他？得知你爸突发疾病去世后，我爸也很难过，说江中省失去了一位优秀的企业家。 恨水老弟，你来我们公司吧，我中午请你吃饭。” 挂掉电话，孟依然打来电话。 “恨水，税务局那边熟人回话了，说是接到举报，我怀疑，这只是假象。税务局不仅拷走了集团财务账套，集团旗下两家上市公司的账套都拷走了。” 西洲集团旗下两家上市公司，一家是食品公司，一家是酒业公司。 孟依然顿了顿，接着说：“恨水，还不止这些。刚才安总说，市场监督管理部门派人去了食品公司，说是接到举报，产品质量存在问题。 消防部门也来了，说酒业公司存在火灾安全隐患，要停业整顿。” “唉，四面楚歌啊！这是将西洲集团往死里整的节奏啊！” 第453章 弦外之音 孟依然说：“恨水，我和安总会竭尽所能，稳定集团形势，确保不出现重大问题。” 李恨水问：“酒业公司和食品公司有哪些竞争对手？会不会是竞争对手浑水摸鱼？” 孟依然说：“酒业公司的竞争对手有很多。白酒不像其他行业，没有特定的竞争对手，外省企业也可以是竞争对手。 但食品公司情况有点特殊。集团旗下的食品公司叫绿之坊食品公司，主打五谷杂粮食品。 江州还有一家同业公司，叫绿磨坊食品公司，目标公司就是绿之坊公司，也生产五谷杂粮。 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粗粮食品和养生食品情有独钟。 放眼江中省，品牌知名度大的五谷杂粮精加工食品公司只有绿之坊和绿磨坊。 我来集团时间不长，听安总说了才知道，姚金明弟弟姚金阳是绿磨坊的大股东。 姚金阳在江州有多家公司，这些年依仗姚金明的关系，不仅承揽了不少工程，还成为绿磨坊的大股东。” “姚金明弟弟姚金阳？”李恨水一惊，难道是姚金阳向有关部门举报的？ 或者说，姚金阳利用个人关系授意有些部门有意找西洲集团的麻烦。 至少在江中省，很多有级别的官员，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亲朋好友跟着沾光。 不止姚金明，还有其他官员，兄弟姐妹经商，利用官员的人脉关系，赚得盆满钵满。 他们承揽的工程、接到的订单多到手软，于是，将工程分包，赚取差价，将订单转让给别人，赚取利润。 你能说他们违法吗？好像从表面上看，是合法经营得到的。背后有哪些弯弯绕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李恨水推测，有关部门找食品公司麻烦，很可能是姚金阳干的。 食品公司不同于其他公司，如果鸡蛋里挑骨头，找出产品质量问题，其实并不难。 没有任何一家食品企业，敢保证自己完全符合国家食品安全标准、生产工艺流程无懈可击。 食品公司如果有产品质量问题被无限炒作，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停产整顿、销量下滑都不是严重后果，严重后果会导致企业从此一蹶不振，甚至破产倒闭。 如果绿之坊垮台，最大的受益者将是绿磨坊，因为这是两家同业公司。 李恨水去了姚富康的再生资源回收公司。 公司办公地址在一家写字楼上。 再生资源公司也不能说是皮包公司，但公司总共不到十名员工，员工的主要任务就是开票。 公司没有仓库。从废品收购大户里收到废铜烂铁，直接运到钢铁厂。 公司只起到中介的作用，为钢铁厂寻找废品，为废品收购大户找到下家。 姚富康赚钱，一是赚差价，二是税收返还。 一些地方政府对再生资源综合利用给予地方税收返还，一是为了招商引资需要，这些公司一年开票收入就是几个亿、十几个亿，甚至更多。二是可以增加gdp，税收数据也好看，税收任务能完成。 因为税收返是先收后返，收税是税务部门，返还则是地方政府的土政策，统计时只统计收了多少税。 姚富康一年交税上千万，地方税收这块，基本上都返还了。 因此，他一年能够轻轻松松赚个几百万。 姚富康在公司门前笑脸相迎。 “恨水老弟来我公司，真是蓬荜生辉啊。” 姚富康还像往常一样，一口一声“恨水老弟”。 李恨水嗤之以鼻。 他已经看透了姚富康的真面目。 公司接待室。 李恨水刚坐下，年轻漂亮的女文员就进来，端茶倒水。 “恨水老弟，这是小青，是公司新招聘的文员。” 姚富康指着小青离去的背影，嘻嘻笑道，“不瞒你说，我已经将她搞上手了。 她的身材真好，很完美。恨水老弟如果想体验一下，我可以将她让给你。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嘛。我这人一贯重友轻色。” “姚总，别给我整这套，我们谈正经的。”李恨水沉着脸说。 他和姚富康过去不是朋友，将来更不可能成为朋友。 “恨水老弟，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我也感同身受啊——” 李恨水打断姚富康的话：“我想见你爸爸！” 姚富康一愣：“见我爸爸？他很忙的。” 李恨水冷笑：“姚总，我是给他机会，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姚富康试探着问：“恨水老弟，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转告我爸。他真的很忙。” “姚总，我来找你，是给你、给你爸机会，说实话，我也不希望你爸像我大伯那样。我大伯你知道吧，就是沈海洋，前段时间由于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组织调查。” “知道，知道。”姚富康连声说，“恨水老弟，不会是掌握我爸什么把柄吧？” “据我了解，我爸送给你爸至少几百万，甚至可能更多。但我掌握的证据就有几百万。几百万拉一个官员下马，似乎并不难吧？” “不难，不难。”姚富康脸色大变，“恨水老弟，你是不是想借此找我爸谈判？” “可以说是谈判，也可以说是摊牌！” 姚富康沉默不语。 李恨水冷声道：“我掌握到你爸的证据并不止这些，我将这些同时证据交给多人保藏。 他们都是我的挚友。如果我遭遇不测，他们就直接将这些证据材料交给京城有关部门。 姚总，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 “明白就好。我怕我一不小心会遭遇一场车祸，或者，走黑路时被人打闷棍。” “恨水老弟，都是些什么证据呢？” 看来，姚富康是不仅棺材不掉泪。 李恨水拿出手机，翻出其中一张照片，这是一张姚富康记账本的翻拍照片。 “你爸不仅有记账的喜欢，还有记日记的习惯，这习惯可不太好哦，如果落到别有用心人的手里，那会坏大事的。姚总，你可要提醒你爸，以后不要记账、记日记了。” 李恨水看似提醒，其实隐含着他已经握有姚金明的记账本和日记本。 姚富康何等聪明，自然听出了李恨水的弦外之音，讪讪笑道：“恨水老弟，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提醒我爸。” “姚总，我其实还是希望你爸爸稳稳在位，因为这对我有利，毕竟，我和他的儿子还是好朋友呢。” “那是，那是，我们是朋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爸爸不是完人，也会犯错误，恨水老弟可要手下留情啊。你要见我爸，我负责安排。” 第454章 白日依山尽 李恨水心中冷笑：你终于知道害怕了？ 姚富康可不是善茬，由于父亲的关系，认识很多官场上的人，也与三教九流打交道，其中不乏灰色势力。 李恨水掌握对姚金明非常不利的证据，自然成为姚富康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不让姚富康知道利害关系，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姚富康派人给灭了。 李恨水虽然一身功夫，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姚总，我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有一天我遭遇不测，可别怪我的朋友做出对不起你和你爸爸的事！”李恨水再次警告。 “恨水老弟，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我们是朋友嘛。我承诺，绝不会做伤害朋友感情的事。我来联系我爸爸。” 姚富康走了出去，估计是给姚金明打电话。 过了一会，姚富康进来了，说：“恨水老弟，我爸爸在下午一点半到两点之间，可以见我们。他有午休的习惯，但最多休息半个小时。到时候去我家吧。” 李恨水点点头。 “恨水老弟，既来之，则安之，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吃午饭，让小青作陪。” 姚富康想用美人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姚金明都不怕，难不成还怕小青这个女孩？ 写字楼楼下就有餐厅。 姚富康叫了小青，还叫了另外一个女人，说是公司会计，其实就是负责开发票的。 会计叫张晓燕，是个身材丰满、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 四个人在餐厅，张晓燕点菜。 “小青，我来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帅哥是云河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李恨水、李书记。”姚富康向小青介绍李恨水。 小青甜甜一笑：“李书记，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大名叫陆青青。” 李恨水微微点头。 陆青青长得确实不错，脸蛋好看，身材好看，要腿有腿，要胸有胸。 姚富康呵呵笑道：“李书记，小青是公司文员，其实就是我的秘书。小青可是毕业于名牌大学，不仅是学霸，而且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陆青青嫣然一笑：“姚总过奖了。” 姚富康微笑着望着陆青青：“小青，将你捏肩捶背的独门绝活拿出来，让李书记体验体验。” “遵命。”陆青青乖巧地答应了。 李恨水摆摆手：“不用了。” 张晓燕笑道：“李书记，小青这么美的女孩为你捏肩捶背，很多人做梦都想不到，你却拒绝了，不近人情啊！” 姚富康笑道：“也许李书记更喜欢你的独门绝活。” 张晓燕幽幽笑道：“如果李书记想，我倒是愿意展示我的独门绝活。” 陆青青有些不解地问：“张会计有什么独门绝活吗？” 姚富康哈哈大笑道：“小青，扬州有个瘦西湖很出名，瘦西湖上有座桥，叫二十四桥，唐朝诗人杜牧写了一首诗，诗名叫《寄扬州韩绰判官》，其中后两句诗是：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陆青青俏脸一红：“我好像懂了。” 李恨水也懂了。姚富康说得太婉转了。 当然，诗句中的词语，虽然有不止一种意思，但在这首诗中，是本意。姚富康只不过是借用这个词语说事罢了。 张晓燕不但负责开票，还在姚富康的怂恿下，诱惑别的男人。 她虽然人到中年，却是一个风韵犹存的成熟女人。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的男人很喜欢这种有女人味的成熟女人。何况，她还有独门绝活。 李恨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生父刚去世，他哪有心思想花花肠子？ 再说了，这明摆着是陷阱，他会往下跳吗？ 张晓燕中途上洗手间时，姚富康也走了出去，他一是给小青创造机会，让她与李恨水搭讪；二是吩咐张晓燕，拿下李恨水。 姚富康公司里几个女员工，既干工作，又被他训练成诱惑男人的“燕子”。 “燕子”需要容貌。男人嘛，都喜欢美女。 姚富康也不亏待她们。每成功一次，都是几万几万的给。 当然，姚富康通过拿捏别人，从中获取的好处要多得多。 不过，自从爸爸姚金明升官后，姚富康就很少使用这种方式拿捏别人了，因为没必要。 姚金明一个电话，比什么都管用。 “姚总，你也出来了？”张晓燕一回头，见姚富康在她后面。 姚富康将张会计叫到一边：“晓燕，如果你拿下李恨水，拍下视频，我给你十万。” “可是，李恨水好像不是那种好色的女人。” “你错了，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他爸爸刚去世，心情不好，当然不会想那些事。过段时间，你再诱惑他，成功概率要大得多。” “姚总，李恨水充其量只是地方官，你还求他？还有你搞不定的地方官？” “晓燕，别问那么多。你稍后与他加好友，不要急于求成，小火炖豆腐。” “姚总，我阅人无数，一看就知道李恨水不是善茬。我怕像上次一样，你又说白日依山尽。” 姚富康笑了：“晓燕，同样的错误，不要再犯了。” 白日依山尽，这有个插曲。 姚金明还在省发改委当主任时，权力远没有今天这样大。 当时，姚富康有求于一个官员。 这个官员级别不高，但实权不小，就像国家部委部分强权部门的处长，虽然只是处级，但牛逼哄哄，训斥前来汇报工作的副省级干部，丝毫不留情面。“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句话，在这里完全不适用。 这个官员不是姚金明的下属，又是一根筋，领导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姚富康有事求他，只能使用“美人计”。 当时，担负“燕子”角色的就是张晓燕。 姚富康承诺，拿到视频，给她五万元。 张晓燕好不容易拿下这个官员，然而，她拍摄视频的伎俩早就被识破，不但没拍摄到官员的视频，官员反而拍下了她的视频。 偷鸡不成蚀把米。 姚富康得知消息后，又气又恼，骂张晓燕干脆姓依，叫山尽，被那个官员白日了。 这就是白日依山尽的由来。 吃饭时，经过张晓燕的软缠硬磨，终于加了李恨水好友。 姚金明现在住在省里的别墅区。 像姚金明这种级别的大佬，在省府别墅区都有独栋别墅。 他们只有使用权，没有产权。 住在这里不仅安全，还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要不是姚富康带路，李恨水根本就进不去别墅区。 李恨水见过姚金明，当时为了青山县发电厂项目，姚金明来金汤镇考察过。 姚金明似乎没睡好，还在打哈欠。 当得知自己有把柄被人抓着，而且还是很大的把柄，他在不摆平之前，哪能安心睡觉？ 李恨水忽然见到了朱丹丹。 姚金明家的小保姆，当然，朱丹丹可不是普通的保姆。 第455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朱丹丹不仅深受姚金明喜欢，姚富康暗地里也和她卿卿我我。 她依然美丽，仍然梳着两个马尾辫，不施粉黛，清纯可人。 她的身上没有太多的都市女孩气息，相反，更像是纯情村姑。 这也许是吸引姚金明父子的主要原因。 就像吃惯了山珍海味，忽然看到一盘可口的野菜一样。 朱丹丹显然也认出了李恨水，冲着他礼貌性地笑笑。 李恨水也冲她笑笑。 姚富康说：“我都忘了，李书记曾经是丹丹老家的父母官呢。” 朱丹丹微笑道：“是的。以前是我们桃花村的村长助理。” 姚富康兴奋地说：“大家都是熟人嘛。” 姚富康款款向李恨水走来。 “你就是小李？看起来面熟，以前见过面吧。”姚金明挺着一个将军肚，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一想到生父沈海淼的死，李恨水恨不得将这个两面人狠狠揍一顿。 揍一顿都不解心头之恨！ 李恨水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姚富康插话道：“爸，李书记就是西洲集团沈总的儿子。” 姚金明故作惊讶道：“小李是沈总的儿子？的确像沈总，帅气硬朗。” 姚金明开始猫哭耗子，假慈悲，长叹一口气：“唉，我和沈总是多年的朋友。 这次他配合调查，我一开始并不知情，在接到他心肌梗死的报告后，我才知道。 事后，我严厉批评了下属。民营企业家又不是我们的管理对象，怎么能将他关进来，还不给出去？这是滥用职权嘛。” 就算不知情，下属捅了大篓子，导致接受调查人员意外死亡，他却轻描淡写地“严厉批评”，这就算过去了？ 更何况，像沈海淼这样的知名企业家接受调查，姚金明不可能不知道。 李恨水不客气地说：“我想知道我爸爸死亡的真正原因，他身体很好，从来没有心脏方面的问题，怎么可能突然心肌梗死？到目前为止，你们连人都不让我们见，这是正常的操作？尸检也是你们进行的，让我们家属签字了吗？” “尸检你们没有签字？人都不让见？不会吧？”姚金明脸上现出惊讶之色。 不知道姚金明是真的惊讶，还是假装的。 像姚金明这种人，都是演技很高的演员，如果是演戏，没有一点痕迹，也很正常。 “姚书记，我不知道是像我爸爸这种人物的死，无法引起你的注意，还是另有隐情？我现在需要真相。” “小李，我会高度关注此事，尽快查明死亡真相，如果牵涉到责任人，会严肃处理。亲属想见死者最后一面，合情合理。下午，我让人专门负责此事，到时候会有人和你联系。” “还有，姚书记，西洲集团这些年为江州乃至江中省经济发展做出了贡献，最近几年，每年缴纳税收就有几十个亿。 但是，就在我爸去世不久，税务、市场监督、消防等部门，就像提前商量好了，扎堆来集团检查。他们是带着问题来的，美其名曰问题导向。 不客气地说，他们就是来挑刺的，鸡蛋里挑骨头。试问，现在哪家企业能做到没有一点问题？” 姚金明说：“这些部门开展检查是职权范围内的事，但是，不能针对某户企业搞多头检查、重复检查。对企业应该有容错机制，要想办法扶持企业发展壮大，做到无事不打扰，有事快响应。” 姚金明说着永远不会错的套话。 李恨水说：“姚书记，前几天，邻省纪委为发挥典型案件警示教育作用，通报第一批8起破坏营商环境典型案例，表达了营造高质量发展良好环境的坚定决心。 税务等部门多头检查、扎堆检查，是不是也应该通报批评？” 姚富康接过话茬：“李书记，我认为你的提议很好，我也是经商办企业的，感同身受，就怕政府部门隔三差五来检查。外省通报破坏营商环境典型案例，我觉得江中省可以借鉴。” 姚金明点点头：“小李提的建议很好，我记下了。” 姚金明顿了顿，问李恨水：“听富康说，你提醒我不要记账、写日记？为什么会提出这个古怪的建议？” 李恨水知道，姚金明是在试探，想知道自己有多少把柄被人抓住了。 “姚书记，我知道你以前有记账和写日记的习惯，现在你走上更重要的领导岗位，日理万机，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记账、写日记？” “早就不写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记录一些心得、感想、体会之类的。以前我干过多年领导秘书，长期从事过文字工作，因此，喜欢写点什么。” 李恨水冷笑：“记录一些玩女人的感受，是不是？哪个胸大、哪个臀翘、哪个活好，是不是？再记录下收了多少古玩字画、收了多少钱财，是不是？” 李恨水知道，他这个举动很冒险，相当于明确告诉姚金明，你的把柄被我抓住了。 姚金明害怕之余，会不会采取措施？是拉拢他，还是灭了他？ 不过，他已经多次警告过姚富康。 “小李，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怎么会记那些东西？”姚金明与其说是否认，不如说是进一步试探。 看来，姚金明和儿子姚富康一样，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种人，于是，他将手机里的日记翻拍照片展示给姚金明看。 “姚书记，是不是工作太忙，忘了这件事？” “是吗？我好像不记得了。”姚金明看了看手表，“小李，下午有个会议，我得走了。 你提的两个要求，一个是查明沈总死亡真相、对相关责任人追责，一个是整治多头检查、重复检查。 我都记下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可以随时和富康说。 听富康说，你们是好朋友嘛。好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忙，互相关心。” 姚金明走了。 姚富康满脸堆着笑：“恨水老弟，我爸爸对你的事非常上心。我太了解他了，做事雷厉风行。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会有结果。” 李恨水冷笑道：“但愿如此吧，做任何事都要适可而止，不要将人逼上绝路。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 “对，对，刚才我也说了，作为企业家，我也极度反感政府部门多头检查、重复检查。相信我爸会采纳你的建议，适时通报一些典型案例。” 姚富康招手让朱丹丹过来：“丹丹，李书记曾经是你的父母官，你们也是老相识，在一起聊聊吧。” 朱丹丹过来了。 姚富康伸了个懒腰，对李恨水说：“恨水老弟，昨晚熬夜打牌，没有休息好。我去打个盹，你和丹丹聊会。” 朱丹丹盈盈一笑：“姚总，你安心睡觉吧，我陪李书记。” 第456章 村姑也有尊严 姚富康噔噔噔上了楼。 上楼之后，他给朱丹丹发了条信息：拿下他，用一切办法。 朱丹丹很不高兴地回了一句：当我是什么人？ 姚富康回复：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我知道，抓住李恨水的把柄，对我们都很重要。 朱丹丹回复：你爸那么大的官，还搞不定他？ 姚富康回复：有些事你不用知道。 朱丹丹回复：我是不是就是你们的玩物和工具？你爸玩我，你玩我，还要让我陪别人玩，我还有尊严吗？ 姚富康回复：尊严在金钱、名利面前一文不值！ 李恨水见朱丹丹不停盯着手机发信息，起身站起：丹丹，我有事先走了。 朱丹丹愣了愣，没有挽留。 李恨水没有心思待在这里，走了。 姚富康并没有睡，上楼是有意给朱丹丹色诱李恨水创造机会。 李恨水走了，姚富康非常生气，气嘟嘟地下了楼，冲着朱丹丹大吼大叫：“丹丹，你蹬鼻子上脸，不听使唤，是吧？” 朱丹丹毫不畏惧：“姚富康，你说，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当初哄我上床的时候，你说我就是你的全世界。 可现在呢？竟然让我诱惑别的男人！李恨水长得帅，是女人喜欢的那种，说实话，我并不讨厌他。但是，我不想做男人的玩物！” “丹丹，你能有今天，全靠我们姚家。没有我们，你什么都不是！这几年，我们家少说给了你上百万吧？就你的文化水平，在江州几年挣百万，除非卖身！” 朱丹丹气得泪水都出来了：“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丘之貉！哄女人上床时，许诺将整个世界给她！等玩腻了，就像扔咀嚼过的口香糖一样将其扔掉！” “丹丹，让你拿下李恨水，说明你还有价值。等这种价值都没了，你也就失去了在姚家存在的价值！” “姚富康，你连父亲的女儿都抢，你父亲知道吗？”朱丹丹泪水都涌出来了。 “丹丹，你在威胁我？”姚富康冷笑。 “我说的是事实！” “我爸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在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是我！因为我是他的儿子！而你呢，充其量就是一个被玩腻的女人！你以为我爸还会在乎你？他会爱上一个村姑？你吸引他的地方，只是因为你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但现在，他也玩腻了！” 朱丹丹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终于知道，她只是男人的玩物。男人的甜言蜜语不可信。 “丹丹，或者，拿下李恨水，拍下视频，或者，离开姚家！” “离开就离开，本来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但我有个要求，给我五百万，我要开家化妆品销售公司。” 姚富康狂笑：“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我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虽然不是大风刮来的，但比大风刮来的还容易！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姚富康一惊。 “我知道的多着呢。五百万多吗？这是赔我的青春损失费！我大好的青春，却给你们父子俩当玩物！” “五百万的确不多，但我们不喜欢被人威胁！李恨水威胁我们，你也来威胁我们，够了！你掌握多少对我们不利的证据，统统拿出来吧！” “不给五百万，我会将证据材料给你？” “丹丹，你看起来很纯朴，没想到是个心机婊！隐藏得真深啊！我和爸爸都小瞧你了！”姚富康气得直哆嗦。 “没办法，必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知道你们父子俩薄情，知道你们不是真心喜欢我，却没想到你们如此无耻！ 给我五百万，我离开你们家，我承诺，绝不会检举揭发你们，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麻烦。 我知道你们家不缺钱，少说财产上亿，我没说错吧？” “上亿？丹丹，你以为银行是我家的？” “我知道同山煤矿老板一次性就送给你家三千万！这钱是你收的，你爸没有出面，但你爸帮了他大忙。我没说错吧？” 姚富康终于相信，朱丹丹一直在暗暗收集证据材料，将来好敲诈一笔，为自己离开姚家留条后路。 一个李恨水已经让人头疼了，又多了一个朱丹丹！ “丹丹，我佩服你！”姚富康竖起大拇指。 “都是你们逼的。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们是不是将我当做野狗一样给赶走了？” “丹丹，你有没有和我爸说这事？” “没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在你家呆了几年，也和你们上了床，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你们不让我走，我也没打算走。小说 但你做得太绝了！太让我失望了！竟然让我色诱别的男人！这是侮辱我的尊严！我一个村姑，也有尊严！” 姚富康虽然一肚子火，但又不敢发作。朱丹丹可不是吓唬他，是真的知道很多事，而且，还有证据材料。 万一朱丹丹来个实名举报，或者去京城有关部门，那姚家也彻底完蛋了。 因此，就像稳住李恨水那样，先稳住朱丹丹。 李恨水狡诈无比，但朱丹丹相对容易摆平。这是姚富康的判断。 “丹丹，等我爸晚上回来，我和他商量一下。我想他不会舍得你走，因为他很在乎你。毕竟，你将处女之身给了他。” “贞操给他又怎样？我知道他有很多女人，怎么会在乎我一个没文化的村妇？我有自知之明的。” “丹丹，五百万虽然不是一个小数字，但如果你真的有意离开姚家，我们会给你的。就算你不知道我们家的那些事，我们也会给你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姚富康就像变色龙，完全换了一副嘴脸。 “我想，我还是离开你们家吧。” 其实，朱丹丹就算再傻，也会知道，她既然和姚富康摊牌，在姚家也就待不下去了，因为姚家不可能再信任她，而且，还会处处提防她。 就是不赶她走，她也会觉得无趣。 朱丹丹没多少文化，就想离开姚家后，开一家化妆品销售公司，不想发大财，最起码能在江州有立足之地。 果然如姚富康所说，姚金明干事“雷厉风行”，下午，税务部门送回了之前调走的原始会计凭证。 市场监督管理部门说产品质量没问题。 消防部门说自行整改就行，他们不采取处罚措施。 姚金明的部下给李恨水打来电话，说亲属可以见沈海淼。 李恨水终于见到了沈海淼。 他从来不会想到，第一次当着沈海淼的面叫“爸爸”，是在沈海淼死后，在遗体前叫的。 第457章 另有隐情？ 尸检报告出来了，是死于胸部伤情。 李恨水的努力没有白费。 生父的确不是死于心肌梗死。 知道李恨水敢于较真，没人敢出具虚假报告。 当然，只要见到沈海淼的遗体，就没人相信他是死于心肌梗死。 因为伤痕很明显。 傻瓜都不会相信。 当初之所以不让亲属见面，就是怕发现真相。 因为一见面，真相就会浮出水面。 李恨水看到生父的惨状，泪如雨下，一遍遍地叫“爸爸”。 生父生前多么希望他能亲口叫一声“爸爸”，然而，他始终没有，这是生父永远的遗憾。 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满足生父这个小小的，也是最大的心愿。 替罪羊也找到了，负责调查李恨水的、一个叫裴小兵的人。 原因似乎很简单，沈海淼拒绝配合调查，裴小兵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但没把握好火候。 这只是一面之词，当时是什么场景，只有裴小兵自己知道，反正当时没有拍下监控视频，因为监控摄像头被人为调整方向。 按照某些人的设想，不让沈海淼家属见面，出具虚假尸检报告，然后强行将尸体火化，再象征性处理几个人，赔偿几个钱，沈海淼之死就算尘埃落定。 但李恨水哪肯善罢甘休？赔钱？沈家缺一两百万？ 死因有了，替罪羊也有了，一切似乎无懈可击，沈海淼之死也算尘埃落定。 没有证据表明沈海淼之死与姚家有关。怀疑不是证据。 一旦掌握姚家与沈海淼之死存在确切关联，那就毫不犹豫地让他们付出代价！ 料理完生父后事，李恨水在街头又见到了朱丹丹。 与上次见面不过一周时间，感觉朱丹丹和以前判若两人。 以前朱丹丹梳着两个马尾辫，现在马尾辫不见了，换成了披肩长发，头发还染成时尚的黄色。 以前不施粉黛，现在画着淡妆，嘴唇上涂着口红，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水味。 衣服也很时尚，羊羔毛外套加黑色的紧身裤，更显身材完美。 上次，丹丹是纯情村姑。 今天，她是时尚都市女孩。 “李书记，又见面了。”丹丹问候了一句。 对于丹丹，李恨水那次假相亲，就对她有了直观的认识：这个女孩外表看起来简简单单、纯纯朴朴，但其实并不简单。 现在，她外表看起来也不清纯。 “丹丹，一个人逛街？” “李书记，我不在姚家当保姆，准备开家化妆品销售店，今天说是逛街，其实算是考察。” “那我该叫你朱总啦。” “什么朱总？最多也就是个体户。江州这么大，能有我的容身之地，就很欣慰了。 我没有经商经验，也没在公司上过班，啥也不懂，一头雾水。先租间合适的门面再说。小说 今天也是在寻找合适的门面。但江州门面太贵。 前面地段位置不错，人流量大，但五十几个平方，一年租金五十多万。 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赚回房租？” “哪家门面这么贵？”李恨水问。 “就是前面这家。”朱丹丹指着一家临街门面，“这家门口贴着招租广告，我打电话问了。” “巧了，这家店面产权属于西洲集团旗下西京房地产开发公司。以前用作楼盘展示区。 楼盘不在这里，但这里人流量大，可以起到楼盘宣传的作用。 现在，那个楼盘快要售罄。公司为盘活资产，就将这门面转租。” “太好了，原来产权属于西洲集团旗下房地产开发公司。”朱丹丹惊喜地说，“对了，你是西洲集团沈总的儿子吧？” 李恨水淡淡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次你来姚家，我无意中听到的。” “沈总去世了吧？” “明知故问！”李恨水没好气地说，感觉朱丹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说沈总身体健康，怎么会突然去世？” “丹丹，为什么非要纠缠这个问题？” “对不起，李书记，我就是认为沈总的死，另有原因。” “原因已经查明，不是死于心肌梗死，另有原因，是一个叫裴小兵的人干的。” 李恨水忽然意识到，朱丹丹突然说起这个，可能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知道隐情。 “裴小兵，听他的名字，就知道是个小角色。” “你怎么知道？” 朱丹丹狡黠地笑了笑：“李书记，那个门面租金，到底能优惠多少？” “可以优惠五万，可以优惠二十万，也可以全免。” “你能做的了主吗？” “当然可以，因为我是沈总的儿子。” “你又不在集团任职，况且，沈总去世了。” “不信是吧？我来给集团安总打电话。” 李恨水当着朱丹丹的面，给安琪打了电话。 “安琪，我的一位好朋友看上了西京地产在长江路上的楼盘展示区门面，她刚刚创业，资金不足，希望能给予房租上的优惠。” “恨水，既然是你的好朋友，你看着办吧。西京地产老总刚刚辞职，孟依然兼任老总，你和她商量，我没意见。” “好的，安琪。” 李恨水又给孟依然打了电话。 了解到西京地产前几天跳槽到了另外一家房地产公司，估计是认为沈总死了，沈家受到沈海洋事件牵连，元气大伤，看不到希望。 李恨水最憎恶这种势利小人。 对于租金，李恨水提议，第一年全免，后面两年减半。 孟依然自然没有意见。 “丹丹，你也听到了，虽然我不在集团任职，但对于一些事项，还是能做主的。 对于西洲集团来说，几十万租金，真的不算什么。” “李书记，我在姚家，也知道一些事。裴小兵是姚富康叔叔姚金阳老婆的侄子。” “这与我爸爸的死，有什么关联呢？”李恨水试探着问。 他感觉，朱丹丹长期在姚家，与姚家父子打得火热，知道一些事，但她说话像挤牙膏。 也不难理解，信息可以用来换钱，但李恨水目前只是口头承诺。 “李书记，我想尽快签合同，将门面租下来。我已经离开姚家，以后一切靠自己。” “为什么离开姚家呢？” “原因很简单，女人嘛，还是要独立。以前我是一只窝在鸟巢里的雏鸟，以后就得独自翱翔九天了。” “理解。丹丹，我承诺的事，一定会兑现的。你随时可以去西京地产签合同。” “李书记，我觉得，裴小兵老婆应该了解一些事，但她是否愿意和你说，我就不知道了。” 第458章 探究真相 朱丹丹说一半，留一半，欲言又止，应该知道一些内情，但又不便说、不敢说。 “丹丹，我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明确的信息，我不会亏待你的。”李恨水说。 “李书记，我说得已经够明确了，还要怎么明确？我又不是事情的当事人，很多事情，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你是姚家的人，听说过一些内情，完全有可能，我相信你说的话。” “我是姚家的人？我只不过是姚家的小保姆罢了。” 李恨水心想，此保姆非彼保姆，姚家父子干的那些丑事，当我不知道？ 当然，他不会明说，得给丹丹留点面子。 “丹丹，我知道你有苦衷，你放心，我绝对会保密的。” “李书记，我知道的都说了。对了，裴小兵老婆叫宛夏，是省立医院的一位护士，我和她见过一面，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丹丹，能否引荐一下宛夏？” “李书记，我和宛夏只有一面之交，并不熟悉。就算我引荐认识，她会和你说起裴小兵的事？” “那你说了半天，透露的信息毫无价值。” “那也没办法。如果你不愿意给予租房优惠，我只能另选地方了。” 李恨水换了一个话题：“你住在哪里呢？” “租了一套单人公寓，就在前面。要不要去坐坐？” “好呀，你男朋友看到后，不会引起误解吧？” 李恨水并不是想泡丹丹，虽然丹丹很漂亮，他套近乎，是想从丹丹那里获取一些关于生父死亡的信息。 “男朋友？”朱丹丹苦笑，“我哪有男朋友？像我这种没有多少文化的进城打工妹，哪配有男朋友？” “丹丹，何必自贬呢？”李恨水笑笑。 “不说这个了。” 两人来到单人公寓。 “不好，遭贼了！”朱丹丹大惊。 “房间里并不凌乱呀！”李恨水并没有看到房间里有明显翻动的痕迹。 “我们放物品时，有些是随机放，有些是习惯，很明显，有贼进来了！” “这年头，偷窃越来越少，诈骗越来越多。如果是小偷，能偷什么？公寓里有现金和金银首饰？” “有现金，但很少。金银首饰也很少。我来看看少了什么。” 朱丹丹在房间里找寻了一圈，现金、金银首饰一样没少。 “什么都没有丢。”朱丹丹蹙眉道，“这不是一般的小偷，小偷偷东西通常不会还原位置，但这个小偷有意还原位置，但百密有一疏，还是露出马脚。” “姚富康知道你住在这里吗？”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我没告诉任何人。” “你的房间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比如，对某某人不利的证据材料，小偷会不会是冲着这些东西来的？” “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太简单，跟踪！” “跟踪？” “是的，你住这里有几天了吧，别人通过跟踪，找到你的藏身之所，并不困难。” “李书记，你分析得有道理。” “丹丹，如果确定有人来你公寓翻动过，十有八九是来寻找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对他们非常重要，谁想被人要挟？” 朱丹丹的脸上现出惊恐之色：“李书记，这次他们没有找到，会不会再来寻找？如果一个陌生人突然打开门，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我吓死了。” “丹丹，是不是私下里收集了对姚家不利的证据？” 朱丹丹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李恨水想到当初前妻王可欣被害，就是王江华试图杀人灭口，而且，独眼龙也曾进屋寻找证据，但王可欣将证据材料放在厨房集成吊顶上面。 李恨水有一种预感，丹丹面临危险。 他也想到自己，自己也掌握对姚金明不利的证据，是不是同样面临危险？ “丹丹，我来和你说两个真实的案例。百分之百真实，都是官员杀情人。” “是吗？” “是的，不信，可以问度娘。第一个案例，发生在北方某个面积很大的自治区，一个叫赵黎平的官员，枪杀情人，并焚烧尸体、掩埋。情人十几岁就认识了他。 还有一个案例，发生在某副省级省会城市，一个叫段义和的官员，指使远房侄子，当街炸死情人。 这两个官员，级别和姚金明一样。杀人偿命，他们都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他们为什么要杀情人？”朱丹丹失神地问。 “原因很多，但归结起来，无外乎两个。一个是抓住了对官员不利的把柄。一个是对官员纠缠不清。” 言多必失，朱丹丹说漏话：“可是，我没有纠缠不清呀。” 朱丹丹无意暴露她是姚金明的情人。 虽然李恨水早已知道朱丹丹是姚金明的情人，但朱丹丹失口说出来，还是有些怪怪的。 “丹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掌握了对姚金明不利的证据？” “我不相信他会对我下手。杀人偿命，他们也跑不掉。” “他可以自己不动手，指使他人动手，或者雇佣杀手。丹丹，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和你一样，说不定哪天就会遭遇一场车祸。” “车祸？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前天傍晚，我在沿湖路散步时，突然一辆汽车失去控制，从后面冲过来，要不是我反应迅速，就被撞倒了。 当时，我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吓，没想太多，以为只是意外，现在看来，那车子也许是冲着我来的，只是没有得逞罢了。” “丹丹，当时路上人多吗？” “不多，夏天那条路人多，但冬天人很少。我那天心情不太好，就沿着这条路散步。” “丹丹，说句你不爱听的话，那车子就是想撞死你。如果得逞，最多就是交通肇事。如果摆平关系，甚至不需要坐牢。大不了赔你钱，钱可能还是保险公司出。” “说得太恐怖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真的不会往那方面想。唉，有的男人真的很可怕，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两个杀害情人的官员。” “丹丹，你一个人在江州，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我们不能低估人性的险恶。 就像我爸爸，好歹也是知名民营企业家，但还不是说死就死了？ 一开始说是心肌梗死，现在，找到裴小兵这个替罪羊，承认是失手伤害致死。 真正的真相是什么？恐怕永远也不知道了！” “李书记，你在桃花村口碑还不错，算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我早有耳闻。其实，对于你爸爸的死，我无意中听到一些。” 第459章 探究真相2 李恨水心中一喜，丹丹看来要透露一些信息了。 “丹丹，我俩现在是同病相怜，都有对姚家不利的证据，都面临危险。我们应该抱团取暖。”李恨水努力说服丹丹。 “我可以离开江州，去其他地方吗？” “丹丹，你想的太简单。除非你既不纠缠他，还将所有证据材料还给他。 但是，你要记住一点。像姚金明这种官员，都是多疑的。你就算将全部证据资料给了他，他也会怀疑，你是不是还有备份？” “看来，我只有等死了？”丹丹神情沮丧且悲怆，“可是，我不想死，我想趁着年轻，奋斗拼搏，不奢望大富大贵，但最起码能在江州有立足之地。 我是农村走出来的，了解村里人，他们风言风语，背后说了我很多坏话。 但不管怎样，我每次回家，都有衣锦还乡的感觉。村里人虽然嫉妒我，但表面上还要巴结我。 别看我只是小保姆，但村里几个人找我，我都帮了忙，而且都成功了。 一个是孩子去国企工作，一个是在省立医院做手术没有床位，一个是在校大学生换专业。 我的父母亲在村子里很风光，别人都很尊重他，至少表面上如此。 我本来不想这么快离开姚家，但有件事对我刺激很大。就是你去姚家那天，姚富康假装上楼睡觉，其实是让我色诱你。 我不干，他很生气。你走后，他说了很多侮辱我的话，让我很气愤。我是一个村姑，但村姑也有尊严。” “色诱我？看来，姚富康暂时不敢杀我。” “李书记，姚富康为什么不敢杀你？” “我多次警告姚富康，如果我有一天遭遇不测，那一定是他干的。我的朋友会将对姚金明不利的证据材料，立即交给京城有关部门。” “李书记，你的证据材料都备份了？” “当然。而且，我将证据材料交给了朋友，一旦我遭遇不测，立即举报。因此，姚富康才对我有所忌惮，不是想杀我，而是色诱我，抓我把柄。” 丹丹沮丧地说：“我在江州已有几年，但整天宅在姚家，很少出门，也没有什么朋友。” “丹丹，我很好奇，没有朋友，证据材料放在哪里？小偷将你这里翻了底朝天，却一无所获，藏得够隐秘呀！” “不在房间里哦。我没有电脑，也不用电脑上网，有些照片、视频就存放在手机扣扣空间相册里，只不过，我设置了仅自己可见。 还有一些纸质证据，在我农村老家，是我回家探亲时带回去的。他们不会想到我会私下里留存证据。” “你暗中搜集证据材料，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从去年开始吧。也就是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吧。姚金明和姚富康都有很多女人，怎么可能在我这棵树上吊死？等什么时候玩腻了，就不会再在乎我的。男人嘛，大都是喜新厌旧的主。” “丹丹，你离开姚家，是不是找他们索要了一笔钱？” “为什么问这个？” “丹丹，你要开化妆品销售公司，正常情况下，租金加铺货金、周转金，少说也是一两百万起步。姚家不给钱，你拿什么开公司？哪怕是做个体户！” “的确找他们要了一些钱。” “说句不好听的，你是以证据勒索的吧？” 丹丹低头不语。 “丹丹，这是一种冒险行为，就像我以证据材料威胁姚金明一样，很冒险。但姚家知道，我朋友多，社会经验丰富，不敢轻易对我动手，因为一动手，就意味着鱼死网破。而你，在他们看来，似乎更容易搞定。” “你说我该怎么办？” “丹丹，你告诉我，你找姚家要了多少钱？” “反正和你猜测的那个数字差不多。”丹丹顾虑重重，不肯说出实情。 “丹丹，如果是别人，也许会铤而走险，绑架你、逼迫你，或者敲诈你，让你交出这笔钱，但说实话，别说一两百万，就是一两千万，对我都没有任何吸引力。 西洲集团虽然在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资产少说也有几百个亿，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不在集团任职。” “五百万。”丹丹终于说实话。 因为她觉得李恨水说得有理。别人也许会打她这五百万的主意，但李恨水不会。 五百万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对于西洲集团，也就是九牛一毛。 “丹丹，五百万不少，但也不多。 姚家拿出一个亿，都不是难事。这年头，像姚金明这种级别的官员，如果涉案金额只有几百、上千万，网友都会说他们是清官。 因为按照这个级别，不破亿都不好意思说他是贪官。 丹丹，姚家不是在乎这五百万，而是你掌握对他家非常不利的证据。这才是他们最害怕的。 因为一旦这些证据材料曝光，或者交到京城有关部门，姚金明就会倒台。” “李书记，说真的，我并不希望姚金明倒台，也没打算检举揭发他。” “为什么？” “你不也一样没有检举揭发他？” “姚家对我有所忌惮，还能帮我做些事，他要倒台了，对我没有好处。” 李恨水并没有说真话，他明显感觉到，丹丹虽然离开姚家，对姚家也颇有怨言，但仍然对姚家抱有幻想，甚至，对姚金明父子仍有感情。指望丹丹检举揭发姚家，不太现实。 之所以没有检举揭发姚金明，是因为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姚家害死生父之前，暂时利用他。 一旦有了确凿证据，他必然会报仇。报仇的最好方式就是将姚金明拉下马。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吧。 “李书记，关于你爸爸之死，我无意中听到一些，这件事情，与姚金明父子关系不大，主要是姚金明弟弟姚金阳干的。 姚金阳指使裴小兵干的，因为你爸爸在供出行贿名单时，将姚金明也供了出来。他这是让姚金明有所忌惮，没想到，这成为他死亡的导火索。 裴小兵在打死你爸爸后，姚金阳让他担下所有罪责，好处是一千万元。 姚金阳这个人，卑鄙无耻，而且还与灰色势力关系密切。有好几次，他来姚家，趁机骚扰我，让我做他的情人。” 第460章 电信诈骗 李恨水的脑子在飞快转动着。 看得出来，丹丹对姚金明仍抱有幻想，但对姚金阳非常厌恶。 没有姚金明的暗示，姚金阳不太可能指使裴小兵杀人灭口。 “丹丹，这些话，是姚金阳和姚金明说的？” “不是，他在姚金明家打电话给裴小兵，我听到的。” 丹丹言辞躲闪，像是有意偏袒姚金明，打击姚金阳。 “姚金阳经常骚扰你吗？” “是的，一个极其丑陋、猥琐的家伙，有几个臭钱就为所欲为。隔三差五来姚家，就是想趁机泡我。” “你怎么不和姚家父子说？” “我和姚金明说了，他只说了一句话：男人嘛，没几个不好色。” “说明姚金明早就对你腻了，像他这种官员，向其投怀送抱的女人太多，正如你所说，又怎么可能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是的，正因为如此，我才为自己留后路。” “丹丹，姚金阳指使裴小兵，害死我爸爸，你那里有证据吗？” “没有，我是无意中听到的。我还听到，裴小兵老婆宛夏好像对此不满意。 虽然有一千万的报酬，但是，钱还没有全部兑现，就算兑现，裴小兵工作没了，失去自由，代价太大。 不奢望大富大贵，但求家庭幸福，这是包括宛夏在内的很多女人的期待。 假如我处于宛夏的位置，在拥有一千万、但家庭破碎和平平淡淡过幸福日子之间选择，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李恨水思忖：宛夏作为裴小兵妻子，应该知道不少事，但如何才能接近宛夏？ “丹丹，我走啦。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你走啦？”丹丹似乎有些不舍，“加个扣扣好友吧。” 李恨水笑了笑：“可惜，你的空间相册有隐私设置，我进不去。” “不要窥探别人隐私嘛。李书记，如果我遭遇不测，估计就是姚家指使他人干的。纸质资料在老家阁楼上，妈妈知道，我让她保护好。她不认识字，不知道内容，也不会乱动的。” 李恨水点点头，说：“丹丹，门面租赁，你直接去西京地产公司，我会和孟总说清楚的。保护好自己，但也不能杞人忧天，也许，上次你险些遭遇的车祸纯属意外，我们都多虑了。” 丹丹微微一笑道：“李书记，谢谢你。希望我们都平平安安，希望世间没有恶人。” 离开朱丹丹的公寓。 对于朱丹丹，李恨水多了一份同情。 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进城打工妹，误打误撞成了姚金明家的小保姆，却被姚家父子相继霸占。 朱丹丹的要求其实不算高，在江州能有立足之地。她希望独立，希望有尊严地活着。 她付出了女孩子最珍贵的贞操，浪费了几年青春美好时光，获得一些必要的补偿，过分吗？好像并不过分。 但是，朱丹丹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威胁姚家的安全，虽然她不太可能检举揭发姚家，但姚家能睡得踏实？ 李恨水又在江州待了两天，主要是就西洲集团发展中存在的困难和问题，和集团班子成员一起探讨。 事实上，他通过代理人孟依然，已经开始参与集团管理事务。 在李恨水的提议下，集团晚上在西洲大酒店安排了一场晚宴。 参加晚宴的包括集团班子成员、中层以上干部，及在江州的子公司、分公司主要负责人，一共四十多人。目的就是鼓舞士气、提振信心、和衷共济、共克时艰。 晚宴开始，安琪作为集团临时负责人，上台致辞，主要是希望集团上下树立信心，因为信心比黄金更重要，现在集团发展最需要的就是信心。 按照李恨水的计划，明天就回云河县。 在没有取得确凿证据前，继续留在江州，没有多大意义。 晚宴共有五桌。集团领导班子分坐各桌。 现在集团领导班子成员一共五人。临时负责人安琪，副总孟依然、林金龙、夏婉妍，财务总监徐欢欢。 徐欢欢和李恨水坐在一桌，还是邻座。 这个大李恨水十六岁的女人，一直保持着傲人的身材。岁月似乎在她身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徐欢欢是彻底的单身主义者，发誓不结婚，不生子，不为子女和配偶而活，也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 这样的女人很有勇气，在很多人眼里，算是另类。 “李书记，我很希望你能回集团领导我。”徐欢欢嫣然一笑。 徐欢欢是集团财务总监，是高管，领导她的只能是集团老总。 “徐总，你这么说，估计有人听了不舒服。” “有人？”徐欢欢笑着问。 如果李恨水回集团当老总，安琪和夏婉妍应该不会不舒服，孟依然也不会不舒服，那就只有林金龙可能会不舒服。 林金龙似乎有野心，沈海淼察觉到了这一点。 在沈海淼给李恨水的第二封信中，已经暗示这一点，看得出来，沈海淼对林金龙并不十分信任，尽管如此，还是让林金龙担任集团副总，这是在找不到合适人选情况下的无奈之举。 因为沈海淼想让自己这一门在集团后继有人。 沈天龙身体不好，李恨水又无意来集团，沈曼又不是经商的料，只能让女婿林金龙上位。 在饭桌上谈论这个问题，并不合适，李恨水顾左右而言他：“徐总，最近有什么大作？” 徐欢欢是兼职网络小说作者。 “最近在写一部官场小说。”徐欢欢微微一笑道。 “官场小说？女作者写官场小说的不多，而且，你不是体制内作者，懂官场那套运作吗？” “不懂没关系，爽就行。有的作者，权力和权利都分不清，官场级别都弄不懂，小说还不照样畅销？我虽然不在官场，但与各级官员打交道，对官场运作其实并不陌生，不完全是闭门造车。李书记，可以提供小说素材吗？” “好呀。期待你创作出更好的作品。” “谢谢！李书记，你是官员，你的工作就是活生生的小说素材。今晚可以和你聊聊官场吗？” 这时候，李恨水收到朱丹丹的信息：李书记，我不租门面房，但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李恨水大惑不解，免费提供门面房，朱丹丹怎么都不要？于是问：不打算经商了？ 朱丹丹回复：我遭遇电信诈骗，接到警方电话，说我大额资金来源不明，必须将钱存入安全账户，否则就要抓我。我社会经验不足，信以为真，结果五百万全部被骗。 李恨水大惊。 他现在还不知道的是，就在朱丹丹被骗去全部身家后不久，就失联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与朱丹丹联系。 第461章 取经 丹丹好不容易从姚家得到五百万，准备作为创业基金，干出一番事业，却遭遇电信诈骗，的确让人惋惜。 丹丹虽然是个有心计的女孩，但文化水平不高，长期宅在姚家，很少与外界接触，社会经验不足，导致被骗。 李恨水走出包厢，给朱丹丹打了个电话。 “丹丹，报警了吗？” “报警了，但警察说，追回资金的可能性不大。李书记，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我太傻了！唉！” “丹丹，不能怪你单纯，只怪骗子太狡猾！现在电信诈骗花样百出，别说你，很多人都防不胜防。大学教授遭遇电信诈骗的都不在少数。有的人社会经验非常丰富，也被骗了。” “李书记，我打电话给你，就是表达谢意。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唉，免费提供门面，我都没有资金了！我打算让姚金明出面，对警方施压。 希望能追回资金，哪怕追回一两百万也好。如果追回资金，我也不打算经商，智商不够用。就回青山县城买几套门面房，收租金当地主。然后，找个老实人嫁了，好好孝敬父母吧。” 李恨水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回到餐桌，宴席已经开始。 李恨水不是集团高层，但谁都知道，他是沈海淼的儿子，在集团有发言权。 因此，集团中层及下级公司负责人对李恨水格外尊重，至少表面上非常尊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论在职场，还是官场，下级见到上级，或者见到对提拔有重要影响力的人，都是如此。这是一种姿态，也是最基本礼仪。 李恨水一想到生父沈海淼被人活活折磨而死，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痛。酒精是最好的麻醉剂。 晚宴散场，李恨水喝得不算少，但还没有到烂醉如泥的地步。 “李书记，明天你就回云河县了，最近老是卡文，瞎编都编不下去，晚上给我科普科普官场常识吧。”徐欢欢一手扶着李恨水的胳膊。 李恨水酒醉心明，自然知道徐欢欢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也知道，徐欢欢并不是那种私生活特别放荡的女人，但也不是那种从一而终的女人。 徐欢欢不结婚，不代表她没有情人。 她有哪些情人，李恨水不得而知。 沈海淼为什么提拔徐欢欢为集团高管？仅仅因为她长期任职财务部长，精通财务管理？ “李书记，去我家吧！” 李恨水眯着眼，不说话。 “李书记，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徐欢欢娇笑道。 就在徐欢欢搀扶着李恨水下楼时，孟依然出现了。 “恨水，是不是喝高了？”孟依然关切地问。 “不多，不多。”李恨水连声说。 孟依然扑哧一笑：“喝酒的人，如果说喝得不多，多半是多了；如果说喝多了，多半是没多。” 徐欢欢说：“孟总，李书记的确没多，我准备趁他离开江州之前，向他取经呢。因为我在写一部现代官场小说，想请教一些官场常识和运作知识。” 李恨水心中暗笑：取经？是取精还差不多！ 孟依然见徐欢欢这么一说，也不好阻拦，随口问：“在哪里取经呢？” 徐欢欢不好意思说将李恨水带到家里，就说道：“我准备请李书记喝茶，在茶馆向他取经。” 孟依然犹豫片刻，说：“徐总，这样吧，你去我家。这几天，恨水都是住我那里。” 徐欢欢就坡下驴，说：“好呀，早就听说，孟总住豪华别墅，今晚正好去参观呢。” 孟依然盈盈一笑：“谈不上豪华别墅，欢迎徐总光临。” 陈洁茹已经洗漱完毕，在客厅看电视。 这段时间，陈洁茹一直住在孟依然家。 两个单身女人成了好朋友。 今晚，又多了一个徐欢欢。 三个女人一台戏。 李恨水和孟依然有着非常特殊的关系，自不必言。 李恨水是陈洁茹的救命恩人。 只有和徐欢欢没有那么亲密的关系。 徐欢欢饶有兴趣地参观孟依然的别墅，从室外参观到了室内，从楼下参观到了楼上。 “孟总，我这辈子，恐怕都住不起像这样的豪华别墅了。” “徐总，如果你愿意，可以陪我们一起住，就像洁茹，这几天陪我住，感觉我的业余生活充实多了。 以前呢，一回家，除了我，就是保姆。要无聊有多无聊。” 徐欢欢嘻嘻笑道：“好呀，今晚我就不走了。孟总，我交租金，以后让我住在你这里，哪怕让我住几天也好。到时候可以吹嘘，我也是住过别墅的人。” 孟依然笑道：“徐总，你不用交租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过有个要求，不许带男人来。” “孟总，我要是有男朋友，就不会住在你这里。不过，刚才说常住你这儿，是开玩笑的。 我看楼上总共就四个房间，除掉保姆房，就剩三个房间。我睡哪里呢？”徐欢欢做了个鬼脸，轻声说，“我明白了，你和李恨水睡，是不是？” 孟依然忍俊不禁：“你陪李恨水睡吧，你不是说向他取经吗？” 徐欢欢也乐了：“我是向他取经，经验的经，不是精神的精。” 孟依然说：“徐总，我的地下室还有一个卧室呢，就是没有窗户，衣帽间和洗浴间一应俱全。要不要去参观一下？” “好呀，既来之，则安之。要不，我今晚就睡地下室吧。” 孟依然带着徐欢欢参观地下室。 地下室除了卧室外，就是储物间。 储物间里收藏着数百瓶名酒，这些都是孟依然前夫霍泰白的珍藏。 两人离婚后，名酒并没有搬走，一直还在地下室里。 “孟总，我要是住地下室，将这些好酒都偷喝掉。”徐欢欢心态好，四十多岁的人，有着少女般的年轻心态。喜欢开玩笑，喜欢说说笑笑。 “没问题，霍泰白也不差这些酒。他在京城的别墅，地窖里有几百瓶好酒。” “开玩笑的，我很少喝酒。今晚只喝了一点红酒。 告诉你呀，我酒喝多了，就很想和男人做那种事。 可我又没有男朋友，怎不能大街上随便找个男人做那种事吧？” 徐欢欢说话，延续了往常大大咧咧的风格。 第462章 陈洁茹的家庭背景 孟依然不相信地说：“徐总，你没有固定男朋友我相信，但我不相信你会一直独守空房。” 徐欢欢轻叹一口气：“孟总，怎么说呢，我们也算是事业有成，就算谈男朋友，或者找情人，总得找个看着舒服、事业有成的吧？ 但是，很多时候，成功人士要么不年轻，或者不帅，年轻、帅气的又不成功。像李恨水这种符合条件的男人，少之又少啊！” 孟依然抿嘴一笑：“说来说去，你是看上李恨水呀！怪不得晚上要向他取经，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徐欢欢悠然一笑：“孟总，我向你检讨，我错了，不该横刀夺爱。但我确实被这个小男人迷住了。” “徐总，这是你和李恨水之间的事，我是局外人，不掺和，也管不着。” “孟总，到时候我将小男人睡了，你可别怪我哦。” 两人说话时，李恨水走了下来。 两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徐欢欢想睡他。 这个大他十六岁的女人，老牛想吃嫩草。 不过，她保养得很好，又长期健身，一点也不显老，相反，魔鬼身材风情万种。 “恨水，你来啦？”孟依然一愣，“今晚酒不多？” “多乎哉，不多也。”李恨水刚才在洗手间用手指抠动舌头底部，在卫生间呕吐了。 呕吐之后，他舒服多了。孟依然说得对，通过酒精麻痹自己，那是自欺欺人。酒精不是解药，而是迷药。 “恨水，徐总向你取经呢。”孟依然笑着说。小说 “晚上我就睡地下室里的这间卧室了。李书记，就是想了解官场常识、官场趣事、官场权斗，没有别的意思。” “那我走了，你们深入交流吧。”孟依然走了。 孟依然怎么如此大度？ 难道，邱少林的真诚，哦不，是无赖，打动了孟依然？ 好女就怕痴心汉，孟依然要甩包袱？ 李恨水又觉得不太可能。 孟依然不太可能和邱少林好上的。 “李书记，孟总让我们深入交流，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让我们深入浅出地交流？”徐欢欢用语言撩拨李恨水。 不得不说，徐欢欢身材真的非常完美。细腰肥臀，脸蛋也很好看，是一个风情万种的漂亮、成熟女人。 如果男人和这种女人独处一室，仍然做到心如止水，那就不得不怀疑，他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 “徐总，我知道你是彻底的单身主义者，但是，你可以找个男朋友，那种只在一起，但不结婚的那种男朋友。” “李书记，我可以找你吗？”徐欢欢大胆地说。 “哈哈，我这个人很花心的。” “我知道，你是孟依然的情人吧？” “我可没这么说。” “别不承认。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灵敏的，你和她肯定上过床，我从你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 “随便你怎么说吧。你这么问我，我承认、否认都不好。” “优秀的男人就应该共享嘛，为什么要一个人吃独食？”徐欢欢咯咯笑道。 “孟依然这是引狼入室。” “你变相承认，你是她的情人。”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她是单身女人，我是单身男人，我们都有追求爱的权利。” “别忘了，我也是单身女人。对了，陈洁茹怎么也住在孟依然家？” “她的老公去世了，心情很不好，孟依然就让她住进来，两个人也有个伴。” “我和陈洁茹之前打过交道，她是证监局副处长。而且，我听说，她爸爸是大官。” “大官？”李恨水故作惊讶。 “道听途说而已，不知道是真是假。” “传闻她爸爸是谁呢？” “吕志伟。” “啊！吕志伟？” 吕志伟是江中省二号人物。 “这么惊讶？我不知道传闻是否属实？” “很可能是真的，无风不起浪嘛。”李恨水用手机上网，搜索吕志伟的简历。 吕志伟去年从苏浙省调到江中省，这与陈洁茹在地震时流露出的只言片语相吻合。 之前，李恨水判断陈洁茹的爸爸至少是厅官，却没想到是江中省二号人物。 虽然徐欢欢不敢确定传闻的真实性，但李恨水分析，应该属实。 徐欢欢不解地问：“李书记，陈洁茹为什么不和爸爸生活在一起？” 李恨水说：“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再说了，陈洁茹不是心情不好吗？ 她住在这里，是因为和孟依然很投缘，在这里能放松心情，她怎不能一辈子沉浸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之中吧？” “言之有理。李书记，如果陈洁茹真的是吕志伟女儿，你可要和她处好关系。 她现在也是一个单身女人，你呢，施展美男计，干净利落地将她拿下。 这样一来，你就有了大靠山。有吕志伟做靠山，你何愁不进步？哪个敢轻视你？” “我有那么势利吗？对于仕途，任其自然就行，不奢望，不强求。还是尽力多为老百姓做些实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徐欢欢竖起大拇指：“现在有你这种想法的官员，其实并不多。很多官员削尖脑袋往上爬，热衷于搞政绩工程、形象工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仕途发展添砖加瓦。这种官员就算成为大官，也多半是贪官。” “徐总，看来你很了解官场嘛。” “一口一句徐总，可不可以叫我一声姐姐？”徐欢欢媚笑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比我大十六岁吧？” “是的，如果有人问我年龄，我不会隐瞒，女人年龄大点，有什么不好？更懂得疼人嘛。可以叫我一声姐吗？” “当然可以。欢欢姐，追求你的男人应该很多吧？” “都是些心术不正的男人，就是想不负责任地睡我。都知道我是彻底的单身主义者，睡别的女人，害怕被缠上，甚至谋求上位，但睡了我，知道不会有任何麻烦，因为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我不相信，没有优秀的男人追你。” “这得看缘分，优秀的衡量标准也因人而异。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优秀男人。” “其实，我也归属于你说的那种心术不正的男人。我也不愿意承担责任。” “我会让你承担责任吗？不会的，你不用有任何顾虑。而且，我很大度，我会教你方法，如何拿下陈洁茹。 如果她真的是吕志伟的女儿，你就赚大了！既拥有了美女，又赢得了大靠山，一举两得。” 第463章 罗雨涵的消息 李恨水故意问道：“欢欢姐，难不成你还有什么诀窍？” 徐欢欢脸上露出神秘的神色：“恨水，我是女人，女人更懂女人。你要将姐哄得开心，姐不但教你如何讨得陈洁茹欢心，还会撮合你俩，让你抱得美人归。吕志伟可是政坛明星，五十六岁就是省里二把手，最多一两年，就会升任一把手。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徐欢欢说着说着，忽然一把搂住了李恨水，娇声道：“恨水，晚上就陪我吧，我们深入浅出地交流。” 在这一刻，李恨水差点沦陷在徐欢欢的温柔乡里。 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徐欢欢是一个风情万种的成熟女人。 然而，他突然想到了生父沈海淼。 生父尸骨未寒，他却寻欢作乐！ “欢欢姐，不要这样。”李恨水想推开徐欢欢，徐欢欢却像一只蚂蟥，甩也甩不掉。 “恨水，姐真的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上次罗雨涵将你引荐给我，我就对你印象深刻。你是不是讨厌我？不是我吹牛，只要我的眼神做一个暗示，就有很多男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你怎么就对我无动于衷呢？” “欢欢姐，以后吧。在孟依然的别墅，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你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也不是放荡不羁的男人。再说了，生父尸骨未寒，我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别人会戳我的脊梁骨的！” 李恨水终于脱离了徐欢欢的搂抱。 “恨水，你知道罗雨涵在哪个国家？”小说 “不知道。你知道？” “亲我一口，我告诉你。”徐欢欢媚笑。 “罗雨涵在哪个国家，我不感兴趣。” 李恨水说的是真话，罗雨涵杀了信仰，并没有伤害生父沈海淼。他不喜欢罗雨涵，但也不憎恶她，因为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仇恨。 徐欢欢有些失望地说：“好吧，我告诉你也无妨。她在澳洲。她在雇佣杀人杀害信仰之前，就将财产转移到了澳洲。她之所以选择澳洲，是因为信仰曾经给她开空头支票，说等从国内赚了大钱，就一起移民澳洲。” “罗雨涵经常与你网络聊天？” “不算经常吧，偶尔聊聊。” “她在那边生活得怎样？” “你不是对她不感兴趣吗？” “好吧，当我没说。” “恨水，下次到我家，慢慢和你说。” “就这样吧，我困了，上楼睡觉了。” “你要走啦？” 李恨水点点头。 “我也得回去啦。” “你晚上不住在这里？” “你又不陪我，我一个人睡地下室？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那好吧，等我下次来江州，我再向你讲讲官场吧。” 徐欢欢顿时来了兴致：“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李恨水笑而不语。 “下次我和你说罗雨涵在澳洲的那些事，我相信你会感兴趣。” 李恨水上了楼。 徐欢欢也跟着上了楼。 “这么快就取经完成？”孟依然捂着嘴笑。 “孟总，本来我想过把别墅瘾，但不凑巧，我的一位闺蜜突然肚子疼，怀疑是急性阑尾炎，让我陪她去医院。”徐欢欢撒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 “那好吧，以后想来我这里，欢迎随时来。” 徐欢欢走了。 李恨水洗漱后，刚躺上床，包打听包强生就打来电话。 “李书记，今天下午的县委常委会，赵博县长和张瀚元书记吵了起来。” “为什么呢？”李恨水并不惊讶，张瀚元和赵博本来就不和，别说吵架，就是打架，也不让人意外。 “研究几个重大事项时，赵博的意见和建议全部被否决，人事任免也一样。现在的常委会，张书记完全掌控了局面。” “是这样啊。”李恨水打着哈哈，这些事情对他来说不是新闻，张瀚元完全掌控常委会，他不是不知道。要不然，赵博也不会拉拢他。 赵博之前还能掌控县政府常务会议，但张瀚元来了个釜底抽薪，成立多个领导小组，将本来属于常务会议研究的事项，改为提交领导小组讨论决定。 赵博无可奈何，因为研究成立领导小组是在常委会上通过的，但常委会上张瀚元说了算。 这大晚上的，包打听打来电话，难道就说这些？这好像不符合包打听的性格，为了显示自己消息灵通，包打听说的信息，很多都是最新的。 “李书记，不过，今天晚上，赵博扳回一局。” “晚上又开常委会啦？” “不是。县政府领导及县直单位主要负责人都在一个群里。但今天晚上，桑兆庆在群里发了不雅消息，大意是说，你老公晚上不在家，来我这里，穿上黑色丝袜和t字裤，记得洗干净。很显然，他是发错了群。” 李恨水是县委常委，并不在县政府群里，也没上网看新闻。 “强生，后来呢？” “群里有人将聊天记录发到网上。桑兆庆解释，这是手机中了病毒。这个解释苍白无力。刚才我上网看了看，新闻热度还不够，有的帖子还删了。 但我判断，这事弄不好就会成为热点新闻。因为赵博不会放过借此大做文章的机会。此事如果在网络发酵，这对云河县形象不利。但是，这会打击桑兆庆，也就是打击了张瀚元。 据我了解，张瀚元已经指示县委宣传部，要快速删帖，避免对云河县形象造成负面影响。赵博那边，则是联系自媒体，炒作此事。我预感这事发酵的可能性很大，因为能吸引人的眼球。如果是别的事，可能删帖、捂盖子能蒙混过去，但这个话题具备上头条的一切条件。” “好的，有什么信息，及时和我说。我计划明天回云河县。”李恨水希望桑兆庆倒台，这家伙一日不倒台，云河县一日不安宁。 指望这种人守护一方平安，那是缘木求鱼！ 孟依然敲门进来了。 她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 “恨水，最近身体虚了？才几分钟，徐欢欢就取精结束？” 李恨水哭笑不得：“依然，你是不是吃醋了？我是那种私生活很乱的男人吗？” “我不吃醋。当初霍泰白和我没有离婚前，在外面玩女人，我不是不知道，但我管不着他，干脆就不管。” “依然，邱少林还在纠缠你？你不会真的接受他的追求吧？” “如果没有你，我也许会考虑的。”孟依然悠然一笑，“对了，恨水，我听大哥说，邱少林即将担任云川市委书记。莫啸天升迁后，云川市委书记一职一直空缺，却没想到竟然是邱少林接任。” 第464章 简单女人徐欢欢 李恨水惊讶不已：“不会吧？邱少林担任云川市一把手？这下倒成了我的顶头上司！” 孟依然窃笑道：“恨水，以后可要和邱少林处好关系，要不然，他给你穿小鞋！” 李恨水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我哪怕不当官了，也不能容忍邱少林追求你！邱少林也不是什么好鸟，以前经常在西洲集团隐秘会所消费，有时候一次叫两个美女陪他。” “男人嘛，大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恨水，你不是说邱少林是你爸爸的挚友吗？” “这是我爸爸说的，说他有别于酒肉朋友。我爸爸去世后，也没见他为我爸爸伸冤。这世上有永远的朋友吗？” “恨水，邱少林并不知道我俩的特殊关系。尽量还是不让他知道吧，我怕他会吃醋的。他今天又给我发信息，说的都是同样的话，说见了我，就像找到了初恋般的感觉，说他很多年没有对一个女人怦然心动了。” “骗子！你会相信他的鬼话吗？” “恨水，别吃醋啦，我和他不太可能在一起，且不说我已不在官场，不是青山县委书记，就算是，我也完全可以拒绝他。我很难接受一个大我二十岁的男人。” 邱少林来云川担任市委书记，李恨水该如何处理和他的关系？ “对了，依然，洁茹和你现在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有没有向你透露过家庭背景？” “前天和我说了，原来是吕志伟的女儿。” “依然，这么重要的信息，都不及时告诉我！”李恨水装作咬牙切齿状。 “你又没事求她，早告诉晚告诉有什么区别？再说了，洁茹和吕志伟关系似乎不是太好。按照洁茹的说法，她无法容忍当年爸爸与妈妈离婚。” 李恨水忽然想起了胡映雪，胡映雪也是对江大桥抛弃她妈妈一事耿耿于怀。 “吕志伟喜新厌旧，抛弃结发妻子，迎娶漂亮女孩，这不都是老套路吗？” “洁茹说，她爸爸在十几年前，就和妈妈离婚了，可能是觉得和她妈妈没有共同语言吧。 洁茹妈妈虽然长得漂亮，但只有中专文化，洁茹爸爸是博士研究生。他们当年是中学同学。两人离婚后，她爸爸娶了一位大学教授，也就是洁茹的后妈。 洁茹大学毕业后，直接报考江中省公务员，而不是在家乡苏浙省，就是不想让人产生她沾父亲光的联想。 没想到阴差阳错，长期在苏浙省工作的吕志伟，去年从苏浙省副书记的任上，更上一层楼，升任江中省二把手。 洁茹爸爸住在省府别墅区，她后妈及孩子也从苏浙省随迁过来。洁茹极少去省府别墅区，平日里住在自己家，直到前不久住进我家。 那天，当听说税务、市场监督、消防等部门扎堆来集团检查，她判断是有人针对集团，很着急，打算找爸爸帮忙，听说此事被你摆平，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从来不找爸爸办私事，但这次，她准备求爸爸，就这一举动，就让我无比感动。 洁茹说，她爸爸其实是爱她的，但她对爸爸始终有解不开的心结，因为在她看来，是她爸爸抛弃了她妈妈。 其实啊，我很想说，没有共同语言的夫妻，很难长久。” “也许是吧，看来门当户对是有一定道理的。依然，集团现在情况怎样？” “总体稳定，但现在无疑是集团最困难的时期。” “林金龙表现如何？我爸爸生前就预感，他是有野心的。我们都不希望他成为第二个沈天京。” “你爸爸既然预感他有野心，为什么还要提拔他为副总？” “因为他担心这一门在集团后继无人。天龙身体不好，我又不来集团，沈曼胸大无脑，只有女婿林金龙了。你和安琪要监督他、提醒他，不能让他走歧路，甚至邪路。” 孟依然点点头。 “依然，对于徐欢欢，你究竟了解多少？说真话。” “恨水，本来我感觉，今晚你肯定要被徐欢欢诱惑失身，但实际上，你经受住了诱惑。怎么做到的？” “依然，在你的家里，和别的女人乱来，我有那么放荡不羁吗？我承认，我生性风流，但是，并不下流。我怀疑，徐欢欢诱惑我，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会不会有什么圈套？” 孟依然摇头：“恨水，你将问题想得太复杂，将人心想得太险恶。不是做任何事，都有圈套和阴谋。我和徐欢欢共事也有一段时间，她给我的印象就是，性情中人，心直口快，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人缘很好。 她是集团老人，集团成立后不久，她就来集团工作。她长期从事财务工作，业务素质过硬，是注册会计师。 你爸爸之所以提任她为集团财务总监，应该是综合考虑，权衡利弊。如果从外面聘用财务总监，并不知根知底。” “是我多虑了。从你的话语中，能够看出，你对徐欢欢印象很好。” “是的，徐欢欢是彻底的单身主义者，没有什么复杂的想法，没有野心，也实现了财务自由，她活得简单、洒脱、率直。” “徐欢欢没有情人吗？” “恨水，这是她的私生活，我哪知道？我想应该是有吧，或者，曾经拥有。” 李恨水上网看新闻时，桑兆庆误发信息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正如包强生所说，这件事捂不住，就像纸包不住火。 如果此事成为导火索，让桑兆庆下台，对于李恨水来说，是件好事。 由于桑兆庆的把持，云河县公安局是外人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李恨水作为县政法委书记，根本无法协调公安局。桑兆庆也根本不鸟他。 这把火烧起来了，桑兆庆肯定想法设法灭火，张瀚元也为他灭火。 网上炒得再火热，如果领导包庇，找个假的借口，等热度降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桑兆庆事件远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围绕此事，张瀚元和赵博还有一番激烈较量。 一个要保护桑兆庆，必然弄虚作假，捏造借口。 一个要搞倒桑兆庆，必然火上浇油，针锋相对。 “恨水，明天你就回云河了，今晚，我好好陪你吧。”孟依然风情万种，娇羞可人。 孟依然还少主动。 李恨水顿时心旌荡漾，热血沸腾。 第465章 势利小人 孟依然主动亲吻起李恨水，喃喃道：“恨水，你有很久没碰我了吧？” “爸爸出事，心情难过。” “恨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我希望你坚强、快乐。人死不能复生，你爸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沉沦、悲伤。今晚，你就忘却所有的不快吧！” 这个晚上，孟依然非常主动，而李恨水，就像是不经人事的初哥。 …… 云河县。 十多天没来办公室，办公桌上落下一层灰。 李恨水打电话，让何青山来一趟。 何青山可以打开李恨水的办公室门，但是，桌子上堆积的灰尘都能写字，却不来打扫。 而且，何青山磨磨蹭蹭半天，才过来。 李恨水心里很不舒服。 “李书记，根据县委办统一安排，从今天开始，我就不是你的通讯员了。” 何青山之前见了李恨水，毕恭毕敬的，但今天，有些吊儿郎当。 李恨水想起来了，何青山换了女友。 据包强生说，何青山新女友是县委副书记石进满的女儿。 傍石进满大腿的何青山，似乎没将李恨水放在眼里。 “换通讯员，县委办怎么不和我沟通？”李恨水非常恼火。 换通讯员不算是大事，但最起码要和李恨水提前沟通下。县委办不与他沟通，这是对他不尊重。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何青山不冷不热地说。 “现在谁是我的通讯员？” “这个你得问问马主任。” 马主任就是县委办主任马腾飞，张瀚元的大内主管和亲信。 “小何，就算换通讯员不是你能决定的，你也可以和我说声。”李恨水心中非常不满。 这个何青山，才傍上石进满，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李书记，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手头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何青山冷冷地说。 “我让你来，难道就不是事？年轻人，还是谦虚谨慎些好。” “李书记，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不要用教训的语气和我说话！” 看何青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李恨水真想给他一耳光！ 但是，他不会动手，也不会大发雷霆。 “你走吧。”李恨水朝何青山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何青山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恨水凝神思索，何青山对他的态度大转变，绝对不止因为傍上了石进满，还有别的原因。 哪怕是职场小白，也不会因为有了靠山就目空一切。 是不是与沈家没落有关？ 难道，何青山有意与他保持距离？ 何青山如此，其他人呢？ 李恨水拨通了县委办主任马腾飞的电话。 “马主任，我现在的通讯员是谁？”李恨水话语中流露出不满。 “县委办人手紧张，实在腾不出人手。李书记，你可以从政法委找一个年轻人。” “那你明天干脆将我的办公室搬到政法委办公室！”李恨水非常不悦地说。 政法委办公区在县政府大楼八楼。 “可以。”马腾飞居然答应了。小说 除了县政府、人武部那边的，县委常委几乎都在县委副楼办公，这不是制度规定，而是云河县的惯例。 比如，兼任宣传部长、组织部长、纪委书记、统战部长的几个常委，都在县委副楼办公。 李恨水说去政法委办公区办公，有赌气的成分，没想到马腾飞竟然顺着他的话答应了。 这不是趁机将李恨水赶出县委副楼？ “可以，明天我就搬离县委副楼！”李恨水心中非常不悦，但还是答应了。 他有自己的考量。 虽然他是政法委书记，但并不能有效控制政法委。 掌控政法委的是政法委副书记金小勇。 金小勇是云河县本土官员，浸淫云河官场多年，在云河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而且，与张瀚元关系密切。 李恨水是书记，金小勇是副书记，但实权在金小勇手里。 政法委中层以上干部，大部分都是在金小勇手里提拔的。 李恨水想要有效掌控政法委，决定将办公室搬到政法委办公区。 这个道理，就像有的国家为了平息边疆叛乱，有效管理边疆地区，特意迁都到距离边疆地区。比如，对我国实施电信诈骗最活跃的某个邻国就是如此。 第466章 又见岑苓 李恨水淡然笑道：“强生，不怕受我牵连？” 包强生摇头道：“不怕。我相信你不会出事。退一步说，就算你出事，我俩之间也没任何不正当往来。” “强生，我还没出事，很多人就对我避而远之，你不怕打上我的标签？” “李书记，我早已被打上你的标签了。” “强生，你说得对，就算我出事，我俩也没有任何不正当往来，你如果有错，也就是站错队的问题。 你放心，我不太可能出事，也没有任何经济问题。当然，市里如果免掉我的职务，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强生，你对金小勇了解多少？” “李书记，金小勇是土生土长的云河县人，在云河县人脉资源广泛，任职正科已有十多年，但一直升不上来，是因为口碑不好。 有一次拟提拔为副县长，都公示了，有人已经提前请金小勇吃饭表示祝贺，有人叫金县长，他也笑眯眯接受了。 然而，后来提拔这事还是黄了。肯定是被人举报。但金小勇也没有倒霉。估计是找关系摆平了。 金小勇有个爱好，就是特别爱吃鱼。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寻找鱼庄。到了下面乡镇检查指导工作，招待时没有鱼，他就不高兴。” 李恨水笑道：“爱吃鱼，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爱好。官员的特别爱好千奇百怪，有的爱兰花，有的爱奇石，有的爱买彩票，有的爱字画，有的爱打赏女主播。” “李书记，张瀚元有个特别爱好，你知道吗？” “不知道。” “他特别爱杀猪。” “杀猪？这爱好雷人啊！你之前怎么没和我说？” “李书记，刚好聊到这个话题，我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云河县官场很多人都知道。” “以前看过新闻，南方某市有个公安局长也酷爱杀猪，后来出事了，没想到还有同道中人。” “张瀚元年轻时干过杀猪匠，后来去了乡镇企业，然后去了乡政府，一步一个脚印，最后成为县委书记。” “从杀猪匠成为县委书记，看起来很励志。” “李书记，不是我搬弄是非，张瀚元这个人嘛，会钻营，会来事，会取悦上级，年轻时就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要不然，哪能从杀猪匠成长为县委书记？” 李恨水笑而不语。 “李书记，明天下午召开书记办公会，酝酿全县干部调整、提拔事宜。接下来，将要召开县委常委会，正式研究干部任免事项。” 书记办公会，李恨水并没有参会资格，主要是书记、副书记、纪委书记和组织部长参加。县长通常都是副书记。 书记办公会不能代替常委会，不是议事决策机构，只是起到常委会前的酝酿和沟通作用。一些分歧较大的事项，通常不提交常委会研究。 “强生，我知道了。我会尽力而为，帮你争取。但期望值不要太高，我的处境，你也知道。” “李书记，每个人都有逆境时，我相信你，只要挺过当前困难时期，一定会拨云见日，前途光明。” “强生，谢你吉言。对了，何青山和石进满的女儿关系进展如何？” “李书记，何青山没和你说？” “这小子，有奶就是娘，是个十足的势利小人！”李恨水愤愤地说，“之前没靠山时，对我毕恭毕敬，有了靠山，立马翻脸。看来，我以前还是不了解他！” “李书记，你和何青山在一起时间很短，不了解他也很正常。在官场上，像何青山这种势利小人绝不在人数。 见了对他有用的人，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对他没用的人，爱理不理，甚至横眉冷对。如果领导失势，立马划清界限。说实话，我最憎恶这种人。 李书记，不瞒你说，当年我提拔副科，我们人事局前任老局长帮了大忙。但是，由于经济问题，老局长身陷囹圄。 我并不因为他身陷囹圄就与他划清界限，也没有忘记他对我的知遇之恩。其实，老局长工作能力很强，可惜出了事。 这也不能怪他贪婪，没有约束的权力，换成其他人，也不一定就比他清廉。土壤有问题，能不种植出毒苹果吗？ 老局长入狱后，我每年都会去监狱探望他。他爱人身体不好，有几次住院没有床位，我都帮她协调好。人嘛，还是要有一颗感恩的心。 何青山和石进满的女儿前天订婚，春节后就要结婚，可谓速战速决。 何青山这小子估计是想与你划清界限，怕你一旦出事，连累到他。这也应该是石进满的想法。 石进满和张瀚元走得很近。李书记，张瀚元现在对你态度如何？” “今天上班，准备向他汇报工作，但他不在办公室，说是下乡调研了。” 包强生笑道：“不知道这个乡镇，会不会准备一头大肥猪，让他大显身手？” 李恨水也笑了。 “强生，我明天搬到政法委办公区，以后，我们就在一栋楼上班，来我办公室更方便了。” “那太好了。我现在每次来你这里，就像做贼似的。怕别有用心的人造谣生事，说我给你打小报告。官场如战场，步步惊心啊。” 又聊了一阵，包强生走了。 朱丹丹还是没有回复信息，手机仍然处于关机状态。 桑兆庆发错信息一事迎来所谓的“反转”。 桑兆庆老婆承认，信息是她用桑兆庆手机故意发出来的，目的就是报复桑兆庆工作太忙，无暇回家陪她。 虽然这个解释同样苍白无力，但总比手机中了病毒这个解释强。 正如网友评论，说手机中了病毒发错信息，难道病毒太骚？ 有网友评论，我们是穷，但并不傻。 现在，桑兆庆老婆这个“替罪羊”被抛了出来。 看来，桑兆庆是做了老婆一番思想工作。 如果桑兆庆倒台，家人跟着遭殃。这个简单的道理，桑兆庆老婆自然会懂。 但桑兆庆事件并没有结束，较量还在继续。 张瀚元力保桑兆庆安全软着陆，赵博不会善罢甘休。 张瀚元会不会和赵博达成某种妥协？ 李恨水下班后，先在小吃一条街品尝了云河县当地特色美食，然后沿着云河河岸散步。 他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何青山的前女友岑苓。 岑苓孤身一人，心情并不好。 一个失恋的人，心情哪会好呢？ 第467章 又见岑苓2 岑苓身材高挑匀称，皮肤白皙娇嫩，算不上是绝色美女，但颜值也算上乘。 岑苓难掩忧伤，看得出来，她很在乎与何青山的那段恋情。 “小岑！”李恨水叫了一声。 “李书记，是你？”岑苓又惊又喜。 “晚上出来散步，正好就遇到你。”李恨水故意说，“小岑，怎么就你一个人呢？” 岑苓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 “我和何青山分手了。”岑苓用纸巾擦拭泪水。 从岑苓悲伤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和何青山分手，不是她首先提出来的。 “分手？不会吧？”李恨水故作惊讶。 “他不要我了。”岑苓悲悲戚戚地说。 “你这么优秀，他和你分手？难道他找了比你更优秀的女孩？” “是的。她比我优秀太多。 工作比我好，她是县供电公司职工，我是乡村女教师； 工资比我高，她一个月工资福利待遇顶得上我两三个月； 家境比我好，她爸爸是县委副书记，我父母亲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李恨水问：“她长相如何？” 岑苓说：“李书记，长相不能当饭吃，不能当房子住，不能当升迁的敲门砖。” “小岑，说了半天，何青山的新女友是谁呢？” “县委副书记石进满的女儿石苡槿。” “何青山主动向你提出分手？” “是的，他说和我没有共同语言，让我忘了他。他和石苡槿已经订婚，不久就要结婚。他如此薄情，让我心寒。但是，毕竟是多年的恋情，一时放不下。” “小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作为大哥，我劝你一句，无论男人或女人，一旦变了心，就很难回到以前了。” “我想我会渐渐淡忘他。有的人，终究只是生命中的过客。” “小岑，你晚上怎么回泉口镇？” “不回去了。这两天参加教师继续教育培训，费用自理，我要么住酒店，要么找城里的同学借宿一宿。李书记，你住哪里？” “我就住在附近，由于离得近，偶尔会沿着河岸走一段，就当是散步。” “李书记，我陪你走一段路吧。” 时令已是冬季，河岸上行人很少。 生父意外去世，事业又不顺利，因此，李恨水心情很不好，来这里散心。 岑苓失恋了，心情也不好。 两个人同病相怜。 云河穿越县城而过，云河因县得名。 云河两岸位于县城中心的一段，进行了必要的修整，作为市民休憩散步的地方，但是，离景观带相距甚远。 河岸有路灯，但有的亮灯，有的灯不亮，也没人维修。 “小岑，你和何青山是怎么认识的？”李恨水问。 其实，包强生说过，何青山和岑苓是高中同学，后来一个考取了211大学，一个上了师范专科院校。 “我和他是高中同学，确定恋爱关系快十年了。十年的感情在现实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爱情是花前月下的缠绵，更是油盐酱醋。何青山是个很现实的人。说实话，第一眼看到他时，觉得他挺实在的，对他印象也很好。但现在，算了，不说也罢。” “为什么不说呢？是不是对他失望？”岑苓问。 “不只是失望，是失望透顶！今天让他来我办公室，不仅吊儿郎当，还出言不逊。自以为成为石进满的乘龙快婿，就目空一切。还是太年轻了！没经过社会毒打！” “不会吧？他对你出言不逊？唉，一个人变化怎么如此之大？” “不是他变化大，而是他暴露了真面目。以前，他是戴着人皮面具生活，呈现出来的一面都是伪装。现在，他粉墨登场，撕下了所有的伪装。” “李书记，认识他十年，我现在算是彻底看透他！我会慢慢淡忘他，淡忘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小岑，爱一个人，说明心里有他；恨一个人，说明你心里还是念着他。当有一天，你既不爱他，也不恨他，说明你对他已经彻底遗忘。” “很有哲理的一句话。这是你的爱情感悟吧？” “瞎说而已。哪有什么哲理性？” “李书记，你女朋友在云川吗？” 李恨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女朋友？哪个算他的女朋友？ 如果对她倾心，又有亲密接触的算女朋友，那他除了云河县没有，在青山、云川、江州都有。 “小岑，你觉得这云河两岸少了什么？”李恨水顾左右而言他。 “少了景观带。”岑苓脱口而出。 “是的，云河两岸景观建设投入不足，不是县里缺钱，而是县里将钱主要花在形象工程上。 如果我是云河县长，我会从打造水安全、治理水环境、修复水生态、提升水景观、优化水资源等方面着手，将云河两岸打造成景观带。” “李书记，我相信你有一天会成为云河县长，那将是云河之福，百姓之幸。” 李恨水笑了：“小岑，你怎么也拍马屁？” “不是拍马屁，我相信你是一个好官。” “如果我能成为云河县长，我一定会多方争取财政资金，为云河百姓多做好事、实事，急难愁盼事。” 李恨水其实比岑苓大不了几岁，是同龄人。 同龄人之间，是有共同语言的。 “小岑，晚上天气冷，我们往回走吧？” “行，去哪里？去你那里？” “如果你没有地方住宿的话，可以住我那里，我可以免费提供你住宿。” “好呀。可是，你女朋友知道了，会不会引起误会？” “不会的。我的女朋友从不干涉我的私生活。” “不会吧？假如你金屋藏娇，她也不管？” “哈哈哈。”李恨水干笑几声。 两个人步行回到出租屋。 岑苓似乎有些拘束，毕竟，她和李恨水并不熟。 在李恨水看来，何青山和林金龙有相似之处，林金龙为了成为沈家一员，放弃了初恋王可韫。 何青山为了能够成为石进满的女婿，抛弃了相恋多年的女友岑苓。 不同的是，王可韫还是货真价实的处女，岑苓大概率不是处女了。 李恨水又忽然想到了朱丹丹。 朱丹丹仍然没有回复信息，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中。 难道朱丹丹已经遭遇不测？还是，她换了手机号码，彻底归隐？ 第468章 仕途受挫 李恨水大胆猜想，朱丹丹是不是被姚家给灭了？ 朱丹丹在姚家不仅是保姆，还是通房丫头。 通房丫头倒也罢了，关键是，朱丹丹还有坏心思，暗地里搜集证据材料，并以此为要挟，敲诈勒索了姚家五百万。 如果只要五百万，不再敲诈勒索，并保守秘密也就算了，不凑巧的是，朱丹丹又遭遇电信诈骗，五百万元被骗子骗去了。 朱丹丹随后报警，并让姚金明向警方施压。 警方会不会调查，五百万是怎么来的？ 如果说是姚家给的，姚家怎么这么有钱，出手就给小保姆五百万？ 姚金明会不会真的向警方施压？ 如果姚金明不向警方施压，朱丹丹会不会威胁他？要么施压，要么再给五百万？ 朱丹丹全部身家被骗，心智失常，做出任何过激的事，都可以理解。 但是，姚家会容忍身边放一个火药桶，随时会将他们炸得体无完肤？ 李恨水打算，到了明天，还联系不上朱丹丹，就委托桃花村村干，去朱丹丹家打听情况。 李恨水洗漱完毕，敲开岑苓的房门。 岑苓的脸上挂着泪痕，嘴上说忘记，心里一时根本难以忘却那段逝去的爱情。 “小岑，还没睡？”李恨水微笑着问。 “我睡得晚，习惯了。”岑苓用纸巾擦拭泪水。 “女孩子长期熬夜对皮肤不好哦。” “皮肤好又能怎样？那个石苡槿，脸上都疙里疙瘩的，何青山还不是选择她而抛弃我？” “小岑，是你先提的何青山，我可没敢说，怕再次触痛你的伤疤。” “老是想忘记他，可是，又做不到。” “忘记一个人需要时间。小岑，要向前看，这世界上，有人视你为敝屣，有人却视你为珍宝。” 岑苓破涕为笑：“谁会视我为珍宝？” “小岑，总有一个人在等你，不早不晚。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 “李书记，你也早点休息吧。” 张瀚元办公室。 李恨水汇报政法工作。 “张书记，对于下一步政法工作，我有几点不成熟的想法。第一，推进一村一（辅）警……” 张瀚元打断李恨水的汇报：“恨水同志，要有创新精神，突出亮点、创新点、闪光点，一村一（辅）警工作，我们之前也做过。” 李恨水接着汇报：“加快推进社会治理现代化建设试点工作，县、乡、村三级综治中心规范化建设，构建大调解工作新格局……” 张瀚元又打断李恨水的汇报：“大调解工作，我们一直在做，而且做得很不错。你只不过换了一个新名词！我们要实打实地创新，不能因循守旧，不能旧瓶装新酒。” 李恨水又汇报了一个创新点，关于智慧政法方面的，张瀚元却说：“这不是创新，这是瞎折腾！创新工作要紧密联系云河县工作实际，考虑云河县财政承受能力和经济发展水平，不能拍脑袋决策，不能闭门造车。汇报就这样吧！” 张瀚元明显是鸡蛋里挑骨头，就算不叫停汇报，李恨水也汇报不下去。 常规工作，张瀚元说缺乏创新和亮点；创新性工作，又说是瞎折腾。反正，他挑刺都能找出理由。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恨水悻悻然，走了。 桑兆庆随后来了。 “张书记，发错信息事件，背后有推手，推手就是赵博。赵博想趁此机会，将我赶下台。这是要除掉你的左膀右臂啊！” “兆庆，你呀，怎么犯低级错误？竟然将发给情人的信息发到那么重要的群！大意失荆州啊！你看，惹了祸，我还要为你擦屁股！” “张书记，我做通了老婆思想工作，让她背锅，但是，网民不买账。不过，网络热度就那么几天，等下一个新闻热点事件来了，就没多少人再关注此事。” “兆庆，你是市管干部，按理说，出了这事，不管什么原因，先停职检查。市里不喜欢你的人，也想趁机将你赶下台。为了保你，我下了血本，动用了省城的人脉，找了姚金明的儿子姚富康，通过他爸爸的关系在保你。” “张书记，你是我的大恩人，等此次事件平息过后，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桑兆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你张瀚元敢不帮我说话吗？一旦我倒台，下一个就是你！ 你张瀚元虽然非常谨慎，玩女人几乎都选择在家里，但我早就让人偷偷在你家里安装了隐形摄像头！ 你张瀚元玩车模、网红、学生的视频，悉数被我掌握，却被蒙在鼓里！ 张瀚元泯了一口茶，哈哈大笑：“怎么感谢？” “张书记，我知道你有两大爱好：美女和杀猪。下次，找几头肥猪让你再过过杀猪瘾，再为你找几个漂亮的女孩。” “有女学生吗？” “有，年轻又漂亮。十八岁的行不行？” “行。这个年龄最合适。兆庆，刚才李恨水向我汇报工作，我严厉批评他。 现在，李恨水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常委会上，我完全能够掌控全局。 而且，沈家没落，被查的被查，死亡的死亡，坐牢的坐牢。李恨水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张书记，我从来没将这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放在眼里。就算他不被查处，在常委会里没声音，手上没权力。他想插手公安局，没门！政法委那边，金小勇掌控全局。金小勇是我们的人。” “赵博会不会拉拢李恨水？” “赵博就算拉拢李恨水，在常委会上也是势单力薄，无法和我分庭抗礼。” 政法委办公区，为李恨水安排的办公室，似乎有多年没有开窗通风了，虽然经过打扫，但房间霉味很重。 打扫卫生的是政法委办公区李晓娟。 李晓娟是去年考上公务员的，个子不高，一米六不到，长得不算漂亮，但也面容清秀，是那种小巧玲珑的女孩。 李晓娟将办公室打扫得很干净。 “小李，这办公室怎么霉味这么重？”李恨水问。 “李书记，办公室有四年没有启用了。是汤主任安排你在这间办公室办公的。” 汤主任就是政法委办公室主任汤先锋。 任何单位的办公室主任都是领导信任的人。汤先锋作为办公室主任，自然深得金小勇信任。 “这间办公室为什么一直没有启用？” “李书记，这间办公室以前是政法委副书记韩磊的。” “韩磊？” 李恨水知道，韩磊前几年就出事了，涉嫌受贿，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 很多人都忌讳使用出过事官员的办公室，但汤先锋偏偏将这个办公室给李恨水使用。 第469章 朱丹丹失联 汤先锋将韩磊的办公室安排给李恨水使用，要么是他自己的主意，要么是金小勇的授意。 李晓娟去年才参加工作，为人单纯，向李恨水说了实情。换成别人，还不一定说实话。 汤先锋来到李恨水的办公室，假心假意地说：“李书记，这个办公室宽敞明亮，很多同志想搬进这个办公室，我都没同意。” 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李恨水冷冷地说：“汤主任，我怎么听说，这间办公室是韩磊用过的？” 汤先锋心中一愣，李恨水消息很灵通嘛，不敢撒谎，说道：“李书记，我们都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但个别同志相信迷信，认为韩磊出了事，在这办公室办公觉得晦气，我相信李书记不会有这种无聊的想法。” 汤先锋这么一说，让李恨水无法反驳。 如果嫌弃这个办公室晦气，那就不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 汤先锋又说：“李书记，刚才金书记说，开会商量一下全县政法工作先进单位和先进个人名单，下午三点开个会，请你参加。” 李恨水一听，一肚子恼火。他是政法委书记，金小勇是副手，现在倒好，两人位置颠倒了。 金小勇决定开会，研究什么议题，通知李恨水参加。 李恨水不客气地说：“金书记是一把手，还是我是一把手？” 汤先锋说：“李书记，金书记是负责政法委常务工作的副书记，决定开会商量有关工作，是他职权范围内的事。如果李书记有事不参加，或者不方便参加，那我就禀报金书记，说你参加不了。” 金小勇这是要架空李恨水的权力。 在官场上，副职架空正职的权力，其实并不罕见。 有着“吕梁头号官霸”及“吕梁教父”称号的张中生，是吕梁市副市长，却将市委书记、市长的权力架空了，受贿十多个亿，被判处死缓。 张中生毫不掩饰自己的权力欲，经常吹嘘：“我做副县长时，做的是县长的事情；我做副市长时，干的是市长的工作。” 副职架空正职的权力，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拿政法委来说，如果中层干部大都是金小勇的亲信，那么，李恨水就很难掌控全局。 现在，金小勇通知开会，李恨水左右为难。 不去，正合他意。通知你开会，你不来，不要怪我不和你沟通。 去了，李恨水恐怕也左右不了最终结果。 李恨水现在的处境很尴尬。张瀚元明显不信任他，而且，还与他划清界限，仿佛他明天就要被双规一样。 沈家，特别是沈海洋的错误，不是一般的经济问题，而是经济问题和政治问题相互交织。 沈海洋与林谷的爸爸都是一个圈子的人。林谷的爸爸虽然还没有被查，但那只是等待另一个靴子落地而已。查处沈海洋，是先去其左膀右臂。这是老套路了。 李恨水决定还是去参加。 不参加，当他是空气？ 朱丹丹还是没有消息。 李恨水拨通了桃花村村委会主任宋巧儿的电话。 对于宋巧儿这个漂亮的小寡妇，李恨水一直念念不忘。 宋巧儿是白虎大仙，男人对她心痒痒的，却又不敢接近，怕被克死。 李恨水是无神论者，也不相信封建迷信，不信没有科学道理的说法。 “宋主任，我是李恨水。”李恨水自报家门。 “李书记，我存了你的电话号码呢。有什么重要指示？” “哪有什么指示。最近工作忙吗？” “很忙，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村里工作千头万绪。李书记你是知情的。而且，我还准备公务员考试。市里面向村两委正职，选拔公务员。由于是定向招考，考试难度和竞争力不是很大。” “宋主任，相信你会成功。等你成功上岸，我一定请你吃饭，以示祝贺。” “谢谢李书记的关心。” 闲聊一会后，李恨水转入正题。不过，他说得很婉转：“宋主任，是这么回事。你们村不是有个朱丹丹的女孩，在省城一个大官家当保姆吗？” “是的，我知道。” “宋主任，我有事找朱丹丹，之前有她的手机号码，但这两天手机关机。估计是更换了手机号码。能不能去她家，帮我打听一下她的新号码？” “当然可以。我等会就来了解。” “谢谢你，宋主任。” “李书记，举手之劳，无须挂齿。李书记太平易近人了。” “宋主任，有空时，欢迎来云河县走走看看。” “谢谢李书记，等我公务员考试结束，我抽空去趟云河。” 挂断电话，宋巧儿漂亮的脸蛋、诱人的身材，浮现在眼前。 大半天过去了，没有一个下属来汇报工作。 在县委副楼那边办公室，也是如此。 之前，对口联系的几个部门，除了公安局外，法院、检察院、司法局等部门负责人，时不时来汇报工作，现在，他们也不来了。 身在官场，他们的政治敏锐性很强，不敢与沈家的人有密切往来。 李恨水是沈家的人，之前是个秘密，现在云河官场都知道，包强生也知道，大概率是先从张瀚元嘴里说出来的。 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 李恨水上洗手间时，得穿过金小勇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排队等着汇报工作。 李恨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和李恨水接近，有风险；和金小勇亲近，有好处。自然与金小勇走得近，与李恨水刻意保持距离。 这种状况必须改变！ 本来，李恨水不想选边站队，当骑墙派。然而，张瀚元明显不信任、甚至打击他。 别无他法，只能与赵博靠近了。 然而，当李恨水给赵博打电话，说要汇报工作时，赵博也找借口拒绝了。 李恨水苦笑，赵博肯定是知道了他的身世，有意与他保持距离。毕竟，现在，有的地方在清除沈海洋遗毒。 看来，在云河县是孤家寡人了。 宋巧儿打来电话，说去了朱丹丹家。 朱丹丹父母亲这两天也联系不上女儿，他们很着急，说过了今夜，再联系不上，就要去省城找女儿。 第470章 患难见真情 朱丹丹失联，更加证实了李恨水之前的推测，姚家可能将她给灭了。 当然，这些都是推测，没有真凭实据。 不过，听朱丹丹说过，她掌握的证据材料，分两个部分保存，一个在扣扣空间相册里，一个在她老家阁楼上，她妈妈知道。 如果再过几天还没朱丹丹消息，李恨水决定去趟她家。 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副大队长贺茂根前来看望。 “李书记，本来前段时间来看望你，但听说你去江州处理一些家事，也就作罢。” 这说明，贺茂根了解李恨水的身世。 知道李恨水是沈家的人，还来看望，实属不易，因为别人都在与他划清界限，但贺茂根没有。 在李恨水最困难的时期看望，比在巅峰时期看望，更显珍贵。 十次锦上添花，比不上一次雪中送炭。 除了贺茂根，还有包强生，在李恨水处于逆境的时候，没有选择远离。 患难见真情。 李恨水心中默默想：如果将来峰回路转，一定提携这两位。 寒暄几句后，李恨水问：“李芳芳案件，有最新消息吗？” 贺茂根说：“桑兆庆为了不让我办理李芳芳案件，硬是动用权力，将我从刑警大队调整到治安大队，美其名曰岗位轮换。 据我了解，李芳芳尸检结果出来了，是在石小龙捡尸之前就死了。这样一来，石小龙的责任就减轻了很多，拘留了几天就被放出来。” 李恨水问：“以你的判断，其中有没有猫腻？” 贺茂根说：“尸检结果可能有猫腻。李芳芳死亡时间，是本案的关键。 石小龙是石进满的儿子。石进满是县委副书记，而且是本土派官员，在云河县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营救儿子。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年头，什么都可以做假，尸检结果造假并不困难，只要买通相关人员就可以了。” 李恨水点头道：“石进满和桑兆庆及张瀚元的关系如何？” 贺茂根说：“石进满是本土派官员，张瀚元和桑兆庆都不是本地人。 石进满七大姑八大姨中当官的有很多，不仅在云河县，在云川、江州、省里都有不少亲戚是官员，厅官都有几个。 石进满与张瀚元的关系以前不是太好，听说常委会上，两个人还有过交锋。但最近，两人走得很近，石进满在很多方面力挺张瀚元。我怀疑，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 张瀚元已经稳稳控制住了常委会。相比之下，赵博势单力薄，已完全不是张瀚元的对手。” 李恨水心中思忖：就算沈家不出事，张瀚元不需要他这一票，在常委会上就可以力压赵博，因此，无需拉拢他。 常委会上什么情况下一票最有分量？那就是在几派竞争激烈，呈白热化时，最重要。因为那一票足以改变结果。 现在，张瀚元完全掌控了常委会，怎么可能会在乎李恨水这一票？ “贺队，李芳芳家人没闹事吧？” “没听说闹事，只要钱到位，估计也不会闹事的。她家没有什么背景，就算闹事，能闹出什么结果呢？毕竟，人都死了。” “贺队，在石小龙等人眼里，此事就算过去了。但在我看来，此事还没有完。白就是白，黑就是黑，不能颠倒黑白。 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处境不太好。暂时也没能力重启调查。但是，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会重启调查，查明李芳芳死亡真相。” “李书记，你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领导，我早有耳闻。袁壮志、姚秃子、严金武等人落网，都有你的功劳。 我也知道，你暂时遇到了一些挫折。但是，谁又会是一帆风顺？我会尽我所能，查找李芳芳死亡的真相。” 李恨水心中涌现出了一丝暖流，拍了拍贺茂根的肩膀，感慨地说：“贺队，现在很多人视我为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你却主动上门见我。我记下这份情。” 贺茂根也动情地说：“李书记，我不是官迷，就算我被免去职务，又能怎样？我从警多年，虽然也接受过宴请，但我敢拍着胸脯说，我没有经济问题，不怕他们搞我。” 贺茂根说得理直气壮。如果所言是真，出淤泥而不染，真的很难得。 县委常委会。 常委们全都到齐了。 在云河县，人事任免和很多重大决策都是在县委常委会上通过的。 这也是云河县权力角斗场。 很多问题都在书记办公会上达成共识，因此，进行得很顺利。 到了人事任免。 李恨水只关心包强生，其他人任免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县委组织部长先做情况说明，并宣布了拟调整人选及职务。 李恨水注意到，何青山拟提拔为县人事局副局长。 这并不意外。 何青山是石进满的准女婿。 举贤不避亲嘛。 包强生不但没有升职，反而被贬，拟任县档案局副局长。 档案局是真正的清水衙门，无权无地位，适合养老。 李恨水判断，包强生被贬，可能是县委副书记窦胜利在书记办公会上提出来的。 在青干班上，窦胜利对包强生就很不爽。 县委常委会决策机制是少数服从多数，李恨水明知道势单力薄，不能保住包强生的县人事局副局长职务，还是帮他说几句公道话。 “包强生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工作兢兢业业，这次不但没有提升正科，反而被贬，我想知道，他究竟犯了什么错误！”李恨水提出异议。 组织部长说：“李书记，这是正常的人事调整，与是否犯错误没有关系。如果包强生犯错误，那就是免职或撤职了！” 李恨水很不高兴地说：“人事调整？谁都知道，这是被贬！一般情况下，只有犯了错误，但又不是很严重，才会如此调整！” 县委副书记窦胜利纠正道：“李书记，你这种认识，很有偏见！很不正确！县里各个部门都很重要！档案工作是一项专业性、服务性、社会性都很强的重要工作，对国家各项事业建设具有重要的支撑作用。包强生调整为县档案局副局长，虽然谈不上重用，但也绝不是被贬。” 张瀚元稳坐钓鱼台：“既然这个话题说开了，大家都可以讨论讨论嘛。我认为，胜利同志说得很正确，县里每个部门都很重要。” 张瀚元作为县委书记，应遵守末位表态制度，他先定调，其他人就不好表态了。 赵博竟然一改常态，说：“我赞同张书记的观点，每个职位都很重要。包强生的调整，是正常调整，无需大惊小怪。” 李恨水心中惊讶：赵博难道认怂了？ 第471章 破鼓任人捶 李恨水推断，按照赵博的个性和背景，不太可能全面屈服于张瀚元，倒是有可能和张瀚元达成某种交易，屈服也只是权宜之计。 毕竟，在赵博眼里，包强生连屁也不是。 至于李恨水，赵博明显有意和他保持距离。 县委常委、纪委书记陈兰发话了：“我认为恨水同志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虽然说，县里各个部门都很重要，但无可否认的是，有的部门地位显然更重要。 包强生同志如果没犯什么错误，这样的调整是不是不妥？当然，这是我个人不成熟的看法，不一定正确。但既然张书记让我们都谈谈，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 李恨水向陈兰投去感激的一瞥。 虽然他很清楚，就算陈兰支持他，也无法改变结果，但是，他还是感到很欣慰，很感动。 陈兰四十多岁，以前一直在市纪委工作，是在张正奇任市纪委书记时下派到云河县担任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的。 李恨水在市纪委工作期间，和各县区纪委书记都认识，但也谈不上多熟。 就像陈兰，李恨水当初也只是和她有工作上的往来，没有深交。 陈兰敢当面质疑张瀚元和赵博，难能可贵。 当然，张瀚元和赵博也不能拿她怎样。 常委会上，每个人都有发言权。而且，陈兰是市纪委下来的，身份特殊，张瀚元也让她三分。 毕竟，市纪委的地位摆在那，像张瀚元这种官员，敢说自己经得起查？ 其他同志也都一一表态，除极少数人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外，绝大部分同志都是支持张瀚元的。 张瀚元是一把手，而且，连二把手赵博都支持张瀚元，其他人自然不敢挑战他们的权威。 散会后，李恨水给包强生打了个电话：“强生，常委会上的人事任免事项，你可能也听说了吧？” 虽然有要求，不得提前泄露人事任免事项，但实际上，很多时候，会议还没结束，其他人就知道会议内容了。 “听说了，谢谢你，李书记，帮我说了几句公道话。”包强生信息还是很灵通的。小说 李恨水安慰道：“强生，档案局相对清闲，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可以静下心来，思考人生。将来还是有机会的。” “李书记，你说得对。其实，真要想开了，也就豁达了。我有一个同学，升迁很快，三十岁就是正科级，担任镇长。 可现在呢？犯了受贿罪蹲大牢了。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档案局总共就十个人，一个副局长这次去乡镇担任副书记，我如果去了，只有一正一副。局长再过几年就要退休，来档案局是过渡养老的。 这种单位，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本身也没什么权力。” 李恨水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身在官场，真正不想升官的干部，没有几个。 包强生显然想升官，眼下，不但没升任正科，反而被贬，心情恐怕一时难以平静。 没办法，他站错队，跟错人。如果他在青干班时，就跟着窦胜利，现在也许是另一个样子了。 政法委办公室。 办公室主任汤先锋进来了。 “李书记，金书记请你去趟他的办公室，说有事和你商量。” 李恨水一听，就恼火了。 金小勇是他下级，下级不过来汇报工作，反而让上级去他的办公室！ 这不仅仅是架空权力，还是压根儿就没将他这个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放在眼里！ 破鼓任人捶，那也得看被什么人锤！ 李恨水沉着脸，不客气地说：“汤主任，让金书记来我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汤先锋犹豫片刻，说道：“李书记，这样恐怕不太合适吧？金书记虽然行政级别比你低，但他年龄大、资格老——” 李恨水打断汤先锋的话：“汤主任，你参加工作也有一二十年了吧？不会不明白，在官场上，决定权力和地位的是级别，而不是年龄！让金书记来我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汤先锋正要走，李恨水又将他叫了回来：“汤主任，你安排一名同志，担任我的通讯员。” 汤先锋不敢做主，说：“我先向金书记汇报吧。” 金小勇办公室。 汤先锋如实汇报情况。 金小勇猛地一拍桌子，破口大骂：“特么的给脸不要脸！给他三分颜料，就想开染坊！先锋，以后开任何会议，不要通知他！” 汤先锋为难地说：“金书记，他是名义上的一把手，开会不通知他，恐怕不妥吧？” “你懂个锤子！他是沈家的人，沈家的人自沈海洋开始，一个个都要被清算的。这小子也就是秋天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 对了，刚才我从县委办那边得到消息，市委常委、纪委书记文江英今天来云河县，会不会顺便将这小子带走调查？” “金书记，李恨水之前就是市纪委的人，和文江英很熟悉——” 金小勇粗暴打断汤先锋的话：“先锋，怎么一点不长进？熟悉又能怎样？你根本就不了解沈海洋究竟犯了什么错！ 据坊间传闻，这么多年，沈海洋没有收受一分钱贿赂！” “沈海洋是个清官啊！” “屁话！他家不差钱！他没有受贿，但他行贿，升官都是用金钱开道。这也是潜规则，关键是，他和某人走得近。太复杂，不说了，说了你也理解不了！ 一句话，树倒猢狲散。沈海洋倒了，西洲集团老总沈海淼，也就是李恨水的生父死了，沈家还有多人出事，你觉得李恨水还能撑多久？ 别说文江英和李恨水只是共过事，就算他俩是朋友，该抓还得抓。不抓行吗？有些事情，已经与经济问题无关了。 反正，一句话，李恨水这小子，也干不了几天。在市里没对他采取措施前，先将他晾一边。 政法委重要事情，我做主。开会什么的，也无需通知他参加。” “金书记，我听你的。对了，李恨水说要安排通讯员。” “先锋，县委办那边，都不给李恨水安排通讯员，而且，还将他赶出县委副楼。他还不知道干几天，竟然还要通讯员！说不定文江英今天就将他带走了！先不管他，他要再问，就说我得研究研究。” 市委常委、纪委书记文江英来云河县开展工作调研。 先在县委副楼召开调研汇报会议。散会后，她对张瀚元说：“张书记，请让李恨水来接待室。” 第472章 两位女领导 张瀚元一听，就猜出个八九分。 这是文江英要将李恨水带走的节奏。 果然，文江英这次来云河调研，是有重要任务的。 赵博也参加了调研会。 赵博虽然预感李恨水迟早会出事，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沈家的人，但不太相信，文江英这次来，就是“双规”李恨水，因为李恨水还够不上级别。 李恨水也就是一个新提拔的副处级领导干部，就算被“双规”，也轮不上文江英亲自过来。 当然，李恨水身份特殊，是江州沈家的人，文江英杀鸡用牛刀，也未尝不可。 如果是“双规”张瀚元，文江英倒是有可能亲自来。 当听说文江英要在接待室见李恨水，很多人都有和张瀚元同样的判断，文江英很可能要带走李恨水。 当李恨水听说文江英要见他时，并不感到惊讶，文江英之前对他很器重，很关心。 他的脑海中也闪过一个念头：文江英会不会“双规”他？ 但他很快就将这个念头否决了。 不为别的，就为他无愧于心。自从踏入仕途，他没有收受一分钱贿赂。 文江英不太可能以“莫须有”的罪名抓他，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告黑状。 但真金不怕火炼，脚正不怕鞋歪，他经得起调查。 至于他和女性关系亲密，私底下的事，很难有证据。再说了，他是离异单身。 县委副楼接待室。 文江英穿着一身干练的女士西服，脸上挂着难得一见的笑意。 “恨水，这次来云河调研，顺便来看看你。” “文书记，我还以为你是来抓我的呢。”李恨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抓你？”文江英先是一愣，随后笑了，“为什么要抓你？仅仅是因为你是沈家的人？” “文书记，现在的我，就是一个破鼓，随便哪个都想捶几下。除个别人外，都与我划清界限，生怕受我牵连。” “恨水，现在早已没有株连这一说了！不要在乎别人的冷言冷语，做好自己最重要。 我听说你家出了事，知道你心情有起伏，所以，这次来云河，特意见见你，给你打打气。” “文书记，真的很感动！还是老领导对我好！” “恨水，晚上的饭局，你也参加。我就是让其他人知道，你大伯出事，不会对你有什么负面影响。 不能因为你大伯出事，就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你抓起来。只要我在云川干一天，我就不允许任何人胡来！ 而且，昨天晚上我和冯若兰聊起你，她对你也很关心。冯若兰现在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任市公安局长。” 李恨水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两位常委关心我，我深受感动，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唯有努力工作，争取干出一番事业。” 文江英竖起大拇指：“很好，我们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恨水，明天，新的市委书记就要上任了。” 李恨水试探着问：“文书记，新书记是哪位？” “省工信厅厅长邱少林。” 李恨水并不感到意外，之前从孟依然口中，已经提前得知这一人事任免事项。 “哦，是这样啊。”李恨水不知道，邱少林接任莫啸天，成为新一任云川市委书记，是喜还是忧。 在集团隐秘会所那次，沈海淼曾说过，他和邱少林是中学同学、大学同学，关系很铁，不是酒肉朋友。 而且，沈海淼还将李恨水托付给了邱少林，希望邱少林能将李恨水当儿子看待。 但是，时过境迁。 现在的沈家，不是过去的沈家。 沈海淼已化成一把灰。邱少林还会记得沈海淼的托付？ 还有，邱少林正在追求孟依然。 李恨水不会容许邱少林追求孟依然。 一旦邱少林知道他和孟依然的特殊关系，会不会打击他？ “恨水，冯若兰和邱少林是党校研究生班同学。” “谢谢文书记。冯书记现在是我顶头上司。下次去云川，我希望能有机会，以个人名义请你和冯书记吃顿饭，略表谢意。” “好呀。”文江英爽快答应了。 李恨水和文江英走出接待室后，张瀚元等人都愣了。 不是“双规”李恨水？ 两个人谈论什么呢？拉家常吗？ 见文江英出来了，张瀚元迎了上去。 文江英说：“张书记，晚上公务接待用餐，让恨水也参加吧。” 张瀚元连忙说：“文书记，本来就安排恨水同志参加，我知道他是你的老部下。” 文江英点点头：“恨水虽然很年轻，但很能干，我很器重他。张书记，你很幸运，有这么年轻有为的副手，我都想将他挖过来呢。” 张瀚元顺着文江英的话说：“恨水很优秀，来云河县时间不长，但很快进入工作状态，工作有办法、有思路，我很满意。” 李恨水在一旁，心中冷哼道：真是变色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张瀚元也就这点本事！ 晚上的工作餐，文江英对李恨水高看一眼，特意安排李恨水坐在她的身边，并不时为他夹菜。 在座的都是人精，原来文江英是为李恨水站台来的。 文江英如此关心李恨水，仅仅因为两人是老相识吗？ 文江英为李恨水站台的消息，不胫而走。 李恨水注意到，人们对他的态度有了转变，不再是见到他绕着走。 但是，还没有明显改观。 毕竟，文江英只是市委常委。 周末，李恨水去了云川。 请文江英、冯若兰吃饭是一件事，看望王子月和女儿是另一件事。 李恨水先给王子月打了个电话。 “子月，等会过来看你和女儿。” “真的呀？”王子月又惊又喜。 “还能骗你不成？”李恨水柔声问，“你妈妈在家吗？” “她昨天回老家了，大姨妈去世了，过几天再过来。恨水，不敢面对我妈？” “我怕你妈打我。”李恨水开玩笑道。 “这些天，我天天给妈妈洗脑，结婚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乎我和女儿。妈妈似乎已经接受了。恨水，我不会缠着你娶我。过去不会，将来也不会。你能时不时看我和女儿，我就心满意足。” 王子月的出租屋。 李恨水再一次看到了熟睡中的女儿。 这个人类幼崽非常可爱，非常漂亮，小脸、小手胖乎乎的。 李恨水喜不自胜，正要俯下身子亲吻女儿，被王子月制止了：“恨水，女儿太娇嫩，我怕你胡子将她扎痛了。” 李恨水哈哈大笑：“那我亲吻你，总可以吧？” 第473章 两位女领导2 王子月一脸的娇羞。 李恨水双手捧着王子月的脸，亲吻她。 “恨水，我多么希望，你能多多陪我。”王子月喃喃道。 “子月，我会经常来看你和女儿。女儿取名字了吗？” “想了几个名字，都不满意。只为她取了个小名：乐乐。我也知道，很多孩子小名叫乐乐。我没别的想法，就是希望女儿永远快快乐乐。” “乐乐这个小名很好呀。乐乐睡了多久啦？” “乐乐才三个月大，像她这么大的孩子，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恨水，最近奶水很多，乐乐喝不完。每天都挤下来很多，不挤就会胀痛。” “今天有我在，不用担心胀痛。”李恨水一把抱起王子月，向大床走去。 “恨水，生下乐乐后，我成了个大胖子。不过，这几个月，瘦了不少，但还是比之前胖了很多。” 王子月身无寸缕。的确，与生孩子之前，丰满了很多。 “唐朝以胖为美呢。再说，你这不是胖，是丰满。如果你想保持匀称的身材，也并不困难。一般生下孩子六个月之后就能恢复体形。” 大床吱吱呀呀响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王子月忽然说：“恨水，我来看看乐乐是不是醒了？” “乐乐醒了不哭吗？” “很少哭，乐乐很乖，很爱笑，只有在不舒服的时候才会哭。” 李恨水翻身起床，走到摇篮边。 “乐乐真的醒了。”李恨水出神地看着乐乐。 乐乐眼睛大大的，也在看着李恨水。 “子月，乐乐多可爱呀！他好像认识我呢。” “父女连心呢。三四月大的孩子，的确对父母亲有意识。乐乐怕是饿了，刚才奶水都被你吸光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奶水。” “没关系，你的奶水像喷泉，喷涌而出。” “恨水，这次来云川，还有别的事吗？” “请领导吃饭，联络感情。最近仕途不是太顺利。” “恨水，人生不可能是坦途，挫折在所难免。就算你一无所有，至少还有我和乐乐。还有，一定不能当贪官。我工资卡上还有几万元钱，你拿去零花吧。” 李恨水对王子月有一种很强烈的愧疚感。 事到如今，王子月仍然不知道他的身世，不知道他是江州沈家的人。 当然，现在的沈家不是一种荣耀，某些人唯恐避之不及。 “子月，养育乐乐需要钱，我这次来，也是给你们娘俩生活费呢。” 李恨水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是十万元，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有钱，你留着用吧。恨水，我再次提醒你，不要当贪官，我最鄙视贪官。不该要的绝对不能要。” “子月，放心吧，合法收入。我从来就没有接受过一分钱贿赂。” “合法收入有这么多吗？” “子月，相信我，我发誓做一名清官，不干净的钱绝对不要。” “恨水，你要花钱的地方多，我也不缺钱，不要你的钱。” “子月，听我的，这钱你先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王子月犹豫不决。 李恨水塞到她手里，说：“子月，听话。” “好吧，我先替你存着。以后你需要钱，随时找我。” 王子月不是贪图钱财才爱李恨水，她也不知道李恨水是江州沈家的人。 云川大酒店。 文江英、冯若兰、张玉洁，从地下车库直接上了四楼包厢。 “还有别的人吗？”冯若兰问。 “没有了。”李恨水答道。 “恨水，就四个人，不需要点太多菜，不能浪费。”冯若兰叮嘱道。 “点菜任务交给张主任了。”李恨水笑着对张玉洁说。 张玉洁说：“没问题。点菜可是我擅长的。” 李恨水笑道：“张主任，你可不要为我省钱。好不容易请来两位常委，不仅吃饱，还要吃好。”小说 张玉洁点菜时，冯若兰和李恨水攀谈起来。 此时此刻，冯若兰不是高高在上的副厅级官员，而是一个体贴、有人情味的姐姐。 这哪儿像冷若冰霜的灭绝师太？ 文江英也是如此。 这两个女人平日里都是以严肃、严谨的形象示人的。 “恨水，今天我和若兰都是以私人身份和你见面，你不要有什么压力，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文江英插话道。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们关心我、鼓励我，让我非常感动。谢谢你们！” 李恨水的感谢发自肺腑。 冯若兰说：“恨水，正因为你暂时遇到一些挫折和困难，我和江英才见你。听江英说，你在云河官场处境不太好，是吧？” 李恨水苦笑道：“不是不太好，是太不好。县委常委会上，我是聋子的耳朵。 在县政法委，副书记金小勇都对我颐指气使，因为他们都揣测，我很快就会出事。 文书记说要见我，很多人还以为我要被带走接受调查。不过，扪心自问，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一分钱贿赂。” 冯若兰说：“那个金小勇我知道，上次云河县召开行刑衔接会，他也参加了，还发了言。我随机问了他一个法律问题，他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看来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恨水，金小勇为人张狂吗？” “是的。云河官场现在主要有两派，张瀚元一派，赵博一派，张瀚元控制了常委会，赵博暂时处于下风。金小勇依仗着是张瀚元的人，在政法委一手遮天，动辄让我去他的办公室。他哪里还有上下级观念？” 冯若兰将目光投向文江英：“江英，有没有收到金小勇的举报信？” “回去我让人查下，看有没有举报信。金小勇是县管干部，市纪委收到举报线索，一般不直接查办，转由县纪委查办，除非是影响特别大的，数额特别大的正科级干部才由市纪委牵头。 不过，云河县纪委书记陈兰是市纪委下去的，为人正直，作风严谨，勇于担当，之前在市纪委工作期间，查办了多起大案要案，是纪检监察战线上的一员猛将。” “江英，如果金小勇有经济问题，建议尽快查办。这既是为民除害，也是让恨水立威。” “若兰，你现在是李恨水的顶头上司，也可以考虑在工作上支持他一下。” “我想好了，今年全市政法工作会议，就在云河县召开。算是给恨水站台吧。” 李恨水非常感动，关键时期，有两个女领导关心她。 看来，这辈子，他很有女人缘。 第474章 两位女领导3 文江英望着冯若兰：“若兰，你和邱少林书记不是党校同学吗？将来有需要时，可以凭借这层关系，帮李恨水说说话。” 冯若兰摇头道：“暂时还用不上这层关系。恨水才提拔副处，短期内提拔正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破格提拔。” “若兰，没说要提拔恨水正处，副处到正处，最少需要两年时间。但是，可以平调到重要领导岗位上。比如，晋升为县委副书记。” “恨水副处级任职时间不长，当务之急不是想着晋升，而是干出一番事业。有为才有位。等干出实实在在的成绩，组织上自然会考虑的。” 文江英笑了：“若兰，私底下交流，少说一些套话、官话吧。” 冯若兰也笑了：“虽然说的是套话、官话，但通常情况下，提拔还是看重工作实绩，比如你和我，不都是先是工作干得好，然后才进入领导视野？” 文江英点头道：“也有道理。” 李恨水当即表态：“有两位领导的鼓励和支持，我一定撸起袖子加油干，努力干出更加出新出色出彩的业绩，向党和人民交出满意答卷，不辜负两位领导的殷殷重托。” 文江英和冯若兰都笑了。 今晚，是私下里聚餐，两位女领导与平日里的形象判若两人。冯若兰不再是冷若冰霜的灭绝师太，文江英也显得很亲切。 张玉洁点了六菜一汤。菜肴不多，但很精致，不少都是适合女性美容美颜的菜肴。 上了一瓶红酒。 李恨水先是很恭敬地给两位女领导敬酒，然后和张玉洁喝了一杯。 “恨水，云河县政法工作有哪些思路呢？”冯若兰问。 李恨水口若悬河，说了很多，包括上次在张瀚元面前说的构建大调解工作新格局等。 不像张瀚元鸡蛋里挑骨头，冯若兰频频点头，并给予指点。 “两位领导，我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有劲派不上用场，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 云河官场拉帮结派严重，副县长、县公安局长桑兆庆及政法委副书记金小勇都是张瀚元的人，不说我的权力被架空，县长赵博的权力也差不多被架空。 本来，张瀚元控制了县委常委会，赵博控制了县政府常务会议，现在，张瀚元在县委常委会上通过了几个领导小组，将本来属于县政府常务会议决策的重大事项改为领导小组研究通过，架空了赵博的权力。 云河县社会治安表面上看，似乎风平浪静，街头很少出现打打杀杀画面，但背后暗潮涌动，风起云涌。 就拿前不久发生的县医院护士李芳芳死亡案来说……” 李恨水详细说了李芳芳案件的来龙去脉，包括她被钻石王老五——县人大常委会主任罗春阳的儿子罗林所骗、被县委副书记石进满的儿子石小龙“捡尸”、本来负责侦破此案的县刑警大队副大队长贺茂根被调整为县治安大队副大队长以及石进满和张瀚元关系由僵变好等等。 冯若兰蹙眉道：“云河县官场的水很深啊！ 一个普通女孩之死，牵涉到很多复杂的社会关系，以及围绕社会关系的诸多较量。 桑兆庆我了解，在市局，他除了对我和常务副局长汪和生还算尊重外，其他副职他都没放在眼里。 以恨水现在的处境，想要查清李芳芳死亡真相，并不容易。” 文江英瞥了一眼门外，刻意压低声音：“桑兆庆为人霸道，脾气暴躁，动辄殴打下属，市纪委收到很多针对桑兆庆的举报信。 按理说，我不该透露信息，但今晚我们是小范围聚会，没有外人。不妨透露一下，市纪委已经在暗地里调查桑兆庆。” 冯若兰一愣：“取得重大突破了吗？” 文江英说：“有突破，但不算重大。我们的调查还在继续。” 冯若兰说：“一旦桑兆庆被拿下，我会考虑，让恨水兼任县公安局长。” 冯若兰将目光投向李恨水：“恨水，到时候可别再说你权力受到掣肘，有劲使不上。” 李恨水表态说：“冯书记，我相信，在你的强力支持下，云河县社会治安环境会有很大的改观，将那些牛鬼蛇神统统扫进垃圾堆。” 冯若兰说：“光有我的支持，恐怕也不够。不要低估了某些人的能耐和强大背景。恨水，要注意安全。防止有些人狗急跳墙。这方面的教训非常深刻，无需赘述。” 四个人边喝酒边聊天。 结束时，已是十点多。 张玉洁陪着冯若兰走了。 李恨水试探着对文江英说：“文书记，我送你回去？” 文江英脱口而出：“好呀。” 文江英对李恨水有知遇之恩。 李恨水提拔副处级，文江英帮了大忙。 文江英也是很有人情味的领导。 李恨水脚踝受伤住院时，文江英亲自去医院看望。 李恨水回家休养时，她又去了一次。 当然，李恨水的工作能力受到文江英的高度认可。 查办邹跃伍，李恨水立下汗马功劳。 查办赵明亮，李恨水也立了大功。 文江英比冯若兰都年轻，平日里都很严肃，是冷若冰霜的冰美人。 但对于李恨水，文江英大多数时候，都很亲切，就像邻家姐姐。 这也许是李恨水享有的特殊待遇。 文江英租住在市纪委附近的一栋住宅里。 按照规定，像文江英这样的交流干部，都是由单位提供租赁住房。 在小区门口，李恨水正在纠结，要不要将文江英送到家里，文江英说：“恨水，进屋聊聊吧。” 李恨水当然是求之不得，与领导近距离接触，可以增进感情。 文江英入住的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但房子里没有看到男人的物品。 对于文江英的感情生活，李恨水并不是很清楚，但有个事实是明确的，她结过婚。 至于她现在和爱人感情如何，是琴瑟和谐，还是分道扬镳，不得而知。 “恨水，冯若兰的提议很好，先拿下金小勇和桑兆庆，让你兼任县公安局长，这样一来，你就可以调动警力，对云河县社会治安来一次大治理、大整顿。” “文书记，你和冯书记对我恩重如山，我没齿难忘。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们不仅给了我吃了定心丸，还给我莫大支持，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恨水，我和若兰一直都很欣赏你。你是一员能干的猛将。比如若兰，她若不是非常欣赏你，别说会为你站台，就是晚上见你，她都不会答应。我太了解她了。” 第475章 老虎不发威 李恨水感动地说：“谢谢两位领导的关心。” 文江英说：“恨水，暂时就这样，将来我还是希望你能来我身边工作。市纪委现在缺少的就是像你这种有想法、有思路、有能耐，也很正直的实干家。” 李恨水谦虚地说：“谢谢领导夸奖。我也很希望能在你身边工作。不像现在，不受张瀚元待见。很多时候，没有一把手的支持，工作很难开展。” “恨水，暂时不让你来市纪委工作，是希望你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你现在不是不受待见吗？工作不是举步维艰吗？那就杀出一条血路，让人刮目相看。” 李恨水就像打了鸡血。 有两位市委常委的鼎力支持，他有信心战胜一切牛鬼蛇神。 “也许是久坐的缘故，最近腰酸背痛。真想去中医诊所做个理疗。”文江英伸伸懒腰。 “文书记，要不，我帮你捏肩？”李恨水试探着说。 文江英微微一愣：“你会吗？” 李恨水淡然笑道：“谈不上技艺多高超，但也不会太差。” 李恨水以前在短视频平台上看过不少推拿按摩的教学视频，曾为孟依然、古嫣然推拿过，并受过她们的好评。 “好呀，恨水，你帮我捏捏肩膀。” 文江英靠在椅子上，李恨水为她捏肩、捶背，力度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很好呀。我很享受。”文江英欣喜地说。 文江英三十七八岁的模样，身材、五官都很好，但平日里不苟言笑，穿着也是冷色调，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尝到甜头后，文江英问：“恨水，除了捏肩捶背，还会什么？” “推拿。” “那你帮我推拿吧。” “文书记，你趴在沙发，或者床上。” “我就趴在沙发上吧。”文江英环顾四周，对李恨水说，“恨水，将窗帘拉上吧，免得被人看到，说闲话。” 李恨水拉上窗帘，打开灯。 文江英脱掉外套和鞋子，趴在客厅沙发上。 看得出来，文江英有些紧张。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李恨水的手法正规正矩，不敢越雷池半步。 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毁坏了文江英对他的好印象。 现在的他和文江英，还没有亲昵到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步。 哪怕他是一个流氓，也要在文江英面前装作是绅士。 就像某些贪官，贪婪无比，人前会上还高谈阔论清正廉洁。 看得出来，文江英很舒服，很享受。 文江英是女领导，也是女人。有血有肉的女人。 “恨水，你真的很棒。”文江英夸赞道。 “谢谢文书记夸奖，刚才我还在诚惶诚恐，怕弄疼了领导，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手法很好。我不知道专业水准是什么样子，感觉你就是专业水准。以前帮人推拿过吧？” 李恨水当然不会说，以前为孟依然和古嫣然推拿过，便撒谎道：“以前为前妻经常推拿。” “怪不得，很有经验嘛。” “我希望以后还有机会为领导服务。” “我也很希望你今后能为我推拿。等你在云河县站稳脚跟，并扬眉吐气后，我争取将你调到市纪委，担任我的副手。” 李恨水不失时机地离开文江英的住处。 总之，他在文江英面前，以正人君子形象示人。 这个晚上，他没找张玉洁，也没找宋晓萱，而是陪王子月和女儿。 “恨水，终于回来啦！刚才我陪女儿时，就一直在想你。”王子月一把搂抱住李恨水。 王子月的确善解人意，明明心里很想李恨水，希望李恨水早点回来陪她，但是，她没打一个催促电话，没发一条催促信息。 “我也想你。”李恨水动情地在王子月额头上亲了一口。 王子月这种女孩，是那种可以同甘共苦的女孩。 哪怕他一无所有，王子月也不会离他而去。 “乐乐睡了吗？”李恨水柔声问。 “之前醒了，醒了哭了，她很少哭的，我猜测，她是想你了。” “她知道想我吗？”李恨水哑然失笑。 “怎么不知道？三四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有认识父母亲的意识了。她那么聪明，那么可爱，怎么可能不知道想你？” 李恨水淡然一笑。 虽然他知道，乐乐不太可能因为想他而哭泣，但也不想点破。 王子月这么说，更有可能是希望唤起他的父爱。 可是，他爱乐乐爱得很真切啊！ 初为人父的喜悦，只有当事人才能更深切地体会到。小说 “恨水，每当乐乐哭泣时，我就放歌给她听，每次都放同一首歌《一次就好》。她一听到这个旋律，就不哭了。” “子月，你真逗！我还以为你给她放催眠曲或者儿歌，竟然放成人歌曲。” “我很喜欢这首歌，也希望乐乐喜欢这首歌。这首歌现在成了乐乐的催眠曲，她一听到这首歌，就不哭不闹，甜甜进入梦乡。” “子月，我也很喜欢这首歌。” “恨水，我从来不奢望你会娶我，但我希望，你的心里有我的位置，希望你尽可能地多陪我和乐乐。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提任何过分要求，永远也不会。” 李恨水将王子月紧紧搂在怀里，深情地说：“子月，我的心里永远都有你和乐乐的位置。我从来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对我真心好的人。” …… 云河县委政法委。 李恨水办公室。 依然是门可罗雀。 李晓娟敲门进来送报纸。 “李书记，你没有开会吗？”李晓娟问。 “开会？开什么会？” “县委政法委第一次全体（扩大）会议，法院、检察院、司法局等单位负责人都参加。” “几点开始？” “八点半。” 李恨水看看时间，已经是八点零五分。 “会议谁通知的？” “汤主任通知。李书记，汤主任不会没通知你吧？” “没有。”在李晓娟面前，李恨水也不想摆谱装蒜。 “我不明白，为什么汤主任没有通知你参加。按理说，这个会议也很重要。你参加，体现领导重视。” 李晓娟初入社会，哪知道背后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小李，这事我知道了。” 李恨水心中愤懑不已！ 金小勇架空他的权力，已到了为所欲为的地步！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在两位市委常委的鼎力支持下，李恨水底气十足，一个正科级的县委政法委副书记，能掀起大风大浪？ 李恨水拿起笔记本，向会议室走去。 第476章 拍苍蝇 李恨水到达会议室时，距离会议开始时间还有两分钟。 金小勇还没有到，也只有他没到。 不到最后一分钟，金小勇不会出场。 大boss开会，不会迟到，但也不会早到一分钟。 金小勇算不上是大boss，但他没有当老板的命，却得了老板的病。 金小勇的席卡摆在正中间，作为会议召集人，坐c位也在情理之中。 李恨水进来时，很多人感到惊愕，因为会议桌上，并没有他的席卡。 办公室主任汤先锋顿时头大。 金小勇特别打招呼，不通知李恨水开会，不摆他的席卡。 现在，李恨水不请自来，让他如何是好？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虽然汤先锋是金小勇的亲信，但是，怎么说，李恨水还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轻易得罪不得。 金小勇口口声声说李恨水要出事，但到目前为止，不但没出事，市委常委、纪委书记文江英还亲自和他私下里密谈。 李恨水冷声对汤先锋说：“汤主任，我的席卡呢？” 汤先锋将李恨水的席卡拿来了，这席卡只用过一次。 后来的几次会议，都是金小勇召集和主持，没有让李恨水参加。 由此可见，金小勇的霸道和猖狂到了何等地步！ 作为下属，从来不向上级汇报工作，反而动辄让上级去他办公室“商量”工作。 重大事项一个人说了算，根本就没有将上级放在眼里。 金小勇还不知天高地厚。参加会议的县法院院长、县检察院检察长都是副县级，他一个正科级，虽然顶着县委政法委副书记的头衔，从级别上根本就无法驾驭。 李恨水让汤先锋将金小勇席卡拿到一边。 汤先锋无奈，只得临时加了一张椅子。 “现在开会！”李恨水主持会议。 每次政法委内部开会，金小勇都是最后一分钟到场，不早也不迟。 今天，他突然拉肚子，迟到三分钟。 等金小勇到达会场时，他傻眼了，见李恨水正在口若悬河谈工作。 而且，李恨水坐在本来属于他的位子上。 金小勇一肚子火，却又不便发作。 “金书记，作为领导干部，要有时间观念。下次开会，不能迟到了！”李恨水沉着脸批评金小勇。 这个生瓜蛋子竟然不留情面批评人？金小勇顿时勃然大怒，豁然站起：“老子拉肚子怎么啦？你特么的拉肚子在裤裆里拉吗？” 金小勇终于撕破脸皮。 参会人员惊愕不已。 金小勇这也太目中无人吧？竟然如此顶撞、侮辱上级？ 李恨水再年轻，但级别摆在那里。 官场上，同一单位之间，只认级别，不问年龄。 李恨水出奇的冷静，不与金小勇一般见识，而是冷冷地说：“金书记，请注意会场秩序！” 坐在旁边的县法院院长劝说金小勇要冷静。 金小勇这才气呼呼地坐下。 李恨水讲话之后，法院、检察院、司法局等单位依次交流发言。 李恨水收到一条信息，是蔡友发的。 李恨水离开市纪委后，蔡友是第一纪检监察主持工作的副主任。 蔡友的妻子唐文静晋升科室主任，李恨水帮了大忙。 而且，蔡友出轨沈燕妮，车震视频被姚秃子的人偷拍，也是李恨水想方设法摆平的。 因此，蔡友一直对李恨水心存感激之心。 蔡友说：李书记，我来云河办案，是文书记亲自安排的。 李恨水回复：又要查办谁？ 蔡友回复：你的搭档。 李恨水猜出个八九分，搭档不就是金小勇吗？距离上次云川和两位常委私下里聚会不过几天，蔡友和陈兰就查出金小勇的问题？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李恨水回复：你是配合陈兰书记？ 蔡友回复：是的，文书记对此非常重视，让我全力配合陈兰书记。你们在开会吧？我稍后会到政法委，现场将其带走。 李恨水回复：辛苦啦。 会议现场现场将人带走，这是纪委的通常做法，威慑力非常大。 金小勇即将被“双规”，但他显然不知道。 很多官员上午还上了媒体新闻，下午就被带走。 几个单位发言完毕，李恨水说了几句，就被金小勇粗鲁打断了。 “你懂不懂政法工作！不懂就不要乱指挥！”金小勇原形毕露，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批评李恨水。 众人又一次惊讶。 都听说金小勇霸道，却没想到如此霸道。 李恨水当然不会和一个即将被抓的人吵架。 不吵架不代表忍气吞声。他冷冷地说：“金书记，要不请你做重要指示？” 金小勇破口大骂：“老子参加工作时，你特么的还是液体呢！” 有人私下里窃笑。 要不是在会议上，李恨水真想扇金小勇几耳光！ 太特么的猖狂了！ 不过，金小勇也猖狂不了几分钟了！ 李恨水冷冷地说：“金书记，你尽管骂吧！这是你最后一次当着我的面骂人了！以后呢，想听你骂也骂不到了！” 金小勇气势汹汹地说：“你特么的诅咒我死吗？” 李恨水冷笑道：“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某些人，平日里猖狂惯了，到监狱里，恐怕就乖了！” 金小勇撸起袖子，冲上来要打人，被县法院院长拦住了。 会议开成这样，注定成为笑谈。 不过，从头到尾惹事的都是金小勇。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开了。 陈兰、蔡友和几个壮汉鱼贯而入。 很多人都明白了，这是会议现场抓人的节奏。 很多人也猜出来了，被抓的就是金小勇。 因为李恨水说得够直白。 蔡友严肃地说：“金小勇，我宣布，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金小勇顿时瘫坐在地。 很快，尿骚味弥漫开了。 很显然，金小勇尿了裤子。 不久，又闻到屎臭味。 本来就拉肚子的金小勇，直接拉在裤子上。 蔡友严厉地说：“带走！” 一个科级干部，竟然惊动市纪委的人，陈兰也亲自来了，足以说明，金小勇案情复杂重大。 这也许算是金小勇最后的辉煌。 被抓也是市纪委动手，而不是县纪委。 蔡友说：“李书记，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开会了。” 李恨水含笑道：“感谢蔡主任，又拍死了一只苍蝇。” 第477章 招安 蔡友说：“李书记，我就是一把苍蝇拍子，哪里有苍蝇，就拍哪里。我走啦。” 蔡友等人走了。 李恨水正襟危坐，说：“会议继续。刚才，我们都上了一堂活生生的廉政教育课。相信大家都会有很多感想，我的感想是：手莫伸，伸手必被捉。还有，做人不能太嚣张。” 会场鸦雀无声。 散会后，李恨水前脚走进办公室，汤先锋后脚就进来了。 “李书记，我向你检讨，今天的会议，不是我不通知你参加，是金书记，哦不，是金小勇不让我参加。我提出这么重要的会议，李书记理应参加，体现领导重视。金小勇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事我知道了，就这样吧。”李恨水冷冷地说。 虽然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李恨水感觉汤先锋就是墙头草，金小勇刚刚被抓，他就来投诚。 今天，他很快背叛金小勇；明天，他很可能会背叛其他人。 这种人，不值得信任。 汤先锋灰溜溜地走了。 下午，接到张瀚元亲自通知，说市委书记邱少林点名要见他。 邱少林来云川后，第一站就选择到了云河县，表面上看，他对云河县非常重视。 其实，是因为私底下，张瀚元和邱少林早就相识，关系还很不错。邱少林是来为张瀚元站台的。 邱少林来云川调研指导工作，李恨水知情，但认为与他无关，调研事项也与政法工作无关，主要是党建和经济工作。 邱少林接见，李恨水既意外，又不意外。 市委副楼接待室，就是上周文江英接见的地方，李恨水再一次见到了邱少林。 邱少林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看起来很有男人味。 他如果年龄不是大了，长相、地位和孟依然倒是蛮般配的。 但是，邱少林成为云川市一把手，不代表他就没问题。 有两件事，让李恨水对邱少林的人品产生怀疑。 第一件事，是上次邱少林在西洲集团隐蔽会所，与美女鬼混，且不加遮掩。 当然，外界不知道隐蔽会所的存在，也进不去。 第二件事，就是此次邱少林为张瀚元站台。 张瀚元不是什么好货色，邱少林与他关系密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恨水有理由相信邱少林算不得是正人君子。 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大概率也不靠谱。 “恨水，你爸爸去世，我感到意外、惋惜和痛心。他是我的同学、挚友。每每想到他的英年早逝，我的心里就很难过。”邱少林脸上现出悲伤状。 “谢谢邱书记关心。” “恨水，我希望你不要受你爸爸去世事件影响，安心工作，争取干出一番事业来。” 邱少林泯了一口茶水，接着说：“恨水，人死不能复生。你爸爸去世了，有些事，就不要再追究了。” 李恨水一时没弄明白，邱少林找他谈话，用意何在？是关心他，还是另有原因？ “邱书记，我爸爸不是死于突发疾病，而是被人活活折磨而死。” “恨水，这事我已有耳闻，相关责任人已经被严肃处理，还有可能要坐牢，付出惨重的代价，教训不可谓不深刻。” “邱书记，他最多只是坐几年牢，但我爸爸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恨水，放下仇恨，宽恕他人，学会原谅，人生会释然得多。姚金明书记特意给我打电话，让我关心你。”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原来，邱少林接见，并不是因为他和沈海淼关系密切，而是充当了姚金明的说客，是来招安的。 如果招安成功，姚金明晚上就能睡得踏实。 李恨水不得不怀疑，生父沈海淼识人不准。 邱少林所作所为，不太像是挚友该有的样子。 沈海淼识人不准又不是头一次。 罗雨涵就是一个例证。 罗雨涵是个什么货色！沈海淼竟然娶她为妻！世间好女人多着呢。 李恨水故意说：“邱书记，我这个小角色，能引起姚书记的关注和关心，很是意外啊。” 邱少林哈哈大笑：“恨水，你爸爸是在省廉政教育基地去世的，金明书记怕事件扩大化。 现在的自媒体你也知道，喜欢蹭热点，喜欢跟风炒作，见风就是雨，一旦被自媒体嗅到，问题就大了。金明书记也怕此事件给江中省抹黑。” 李恨水可不想直接对抗邱少林。 愣头青迟早是要吃亏的。 李恨水说：“邱书记，我知道了。” 李恨水的回答很艺术，“知道”只是表明，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不代表接受劝降。 “恨水，我和瀚元同志打过招呼，让他全力支持你开展工作。工作上还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谢谢邱书记关心。” “那好，有任何困难，可以随时和我说。恨水，不要受沈家事件影响，安心工作，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邱少林最后一句话一语双关，可以理解为工作上不要让他失望，也可以理解为不要再纠缠沈海淼死因及处理结果的事了。 上次文江英接见，只是让李恨水的境况有所好转。 但这次邱少林亲自接见，很多人都相信，李恨水不会受沈家事件牵连，而且，与邱少林关系密切。 不仅是张瀚元，桑兆庆见了李恨水，态度也有了明显转变。 外人不知道，还以为邱少林为李恨水站台。 事实上，邱少林就是为李恨水站台，但是，附有条件，那就是不再纠缠沈海淼死因及处理结果。 这可是姚金明对他的嘱托。邱少林敢不照办？ 从头到尾，李恨水看不到邱少林对沈海淼有思念之情。 李恨水从宋巧儿那里获悉，朱丹丹父母亲去了省城寻找女儿，得知女儿早已离开姚家。 至于朱丹丹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朱丹丹父母亲向江州警方报警，警方正在调查中，但至今没有下文。 依照李恨水的推测，朱丹丹大概率不在人世。 她不可能玩失踪。一个非常孝顺的女孩，不太可能这么做。 李恨水决定，周末时，去一趟桃花村，看望老熟人、老朋友，顺便再寻找朱丹丹藏匿的证据材料。 生父沈海淼死亡的幕后黑手，他一定要揪出来，而且，要让其付出代价！ 第478章 鸡窝山战斗 县档案局副局长包强生前来拜见。 李恨水的处境有较大改观，包打听一清二楚。 “李书记，恭喜你，终于将金小勇赶走了！”包强生满脸堆着笑。 “金小勇可不是我赶走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李书记，别谦虚了。文江英来云河后，单独接见你。她是你的老领导。按理说，像金小勇这种科级干部劳驾不了市纪委，但这次，你的老搭档蔡友特意来云河办案。因此，我断定，金小勇被抓有你的功劳。” “是吗？”李恨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像金小勇这种贪官、恶官，就应该除恶务尽！这也是为民除害！” “对，对，为民除害。” “强生，在档案局干得怎样？” “半养老状态。也好，无欲无求，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清心寡欲。” “这也是一种蛰伏吧。”李恨水忽然想起一件事，“强生，有件事，你看看能不能利用档案优势查下？” 包强生精神一振：“李书记，什么事？” “强生，是这么回事，我昨天晚上在浏览网页时，看到有网友发帖，说曾祖父名叫陈大山，在解放战争时期，是解放军的班长，随一支部队夜宿一个叫鸡窝山的地方，由于叛徒出卖，部队被国民党反动派包围，战斗打响。 由于寡不敌众，解放军伤亡惨重。陈大山受伤，在副连长王小虎的掩护下撤退。王小虎随后阵亡。 眼看追兵上来，陈大山不愿意当俘虏，跳下山崖。 然而，大难不死，被树枝托住。猎人吕成龙将陈大山救下，带到家中。 吕成龙的父亲是老中医，哥哥也是解放军战士，在外地当兵。他们对解放军有很深的感情，精心救治陈大山。 陈大山得以康复，离开吕家，找到自己的部队。 陈大山跟随部队转战大西南，后来又去了西北，从事隐秘工程，隐姓埋名二十多年，后来转业到了地方。 转业后，陈大山想寻找自己的恩人，然而，几十年过去了，根本不记得鸡窝山具体在什么地方，只记得大概位置。也曾寻找过，但一无所获。 现在，陈大山已是九十高龄，虽然身体不太好，但思维清晰。 年龄大了，特别念旧，想念当年救过他的恩人。希望能见到恩人或者恩人的后代，也很想再去当年战斗过的鸡窝山看看。” 包强生说：“李书记，确定是在云河县吗？但我不知道云河县有个鸡窝山。” 李恨水说：“根据网帖描述，鸡窝山应该就在云河县，也许地名换了。该网友说，他的曾祖父记得鸡窝山是在庆云县，江中省中部，附近有一条河叫云河。 强生，我看过《云河县志》，解放前，青山县和云河县是一个县，叫青云县，庆云县估计是谐音或者笔误。 云河县位于江中省中部，有一条河叫云河，但《云河县志》并没有记载鸡窝山，也许，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或者，已经改名，毕竟，过去约七十年了。” 李恨水在看到网帖后，想到鸡窝山可能在云河县，便加了这名网友的扣扣号，和他聊了一些情况。这名网友网名叫温柔丑男人。 “李书记，为什么要帮他呢？” “一个九十岁的老人，这些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找到恩人。我想帮他圆梦吧。” “李书记，寻找的难度有点大。简直是大海捞针啊。” “试试看吧。死马当做活马医。真要找不到蛛丝马迹，也就算了。” “对了，李书记，我想起来了，我们单位有个档案管理员，名叫周志生，今年年底就要退休。 别人退休前几年，根本就不干事，不惹事就算万幸。 但周志生工作积极性非常高。他几十年如一日，从事的都是档案管理工作。 不过，周志生是个倔强的小老头，性格孤僻，不爱与人交往。 好在我去档案局后，从来不以领导自居，为人低调、亲和，对周志生非常尊重。 我这几天，先不提档案的事，与他拉家常、攀关系，待彼此熟络后，再和他谈正事。 说实话，如果周志生都查不出鸡窝山战斗的历史资料，我也不太可能查得出来。” “强生，此事急不得。七十年都过来了，还在乎这几天？说不定鸡窝山压根儿就不在云河县。” “李书记，你安排的事情，我肯定会尽力而为。” “强生，人生道路不可能是一路坦途，就像我，镇长选举时还落败了呢。等额选举都能落败，全云川市恐怕也找不到几个。但后来还不是挺过来了？ 我相信，这次人生低谷会是对你很好的磨练。我也相信，将来会峰回路转，拨云见日。 这句话，送给你，也送给我自己。共勉吧。” 包强生笑道：“李书记，我就盼着你早日高升，到时候提携我呢。” 李恨水笑而不语。 “李书记，我听说，张瀚元昨天晚上在一个镇，连宰三头大肥猪，好好过了一把杀猪瘾。” “张瀚元再怎么杀，恐怕也很难超得过广东韶关的叶树养了，网上说，叶树养杀了3600头猪。据我了解，张瀚元在云河县十年来，也就杀了不到一千头猪吧。” “杀猪、玩女人，这是坊间传闻张瀚元的两大爱好。他杀猪爱杀大肥猪，玩女人爱玩年轻貌美的女孩。” “强生，看你说的，男人爱美女，自然都爱年轻貌美的女孩，难道还有人爱丑女，或者年龄大的女人？” “李书记，不是我瞎说，还真的有人只爱成熟女人。” “谁呢？” “县人大常委会主任罗春阳最爱四五十岁的成熟女人。据说他年轻时就是如此。三十岁以下的女人他不感兴趣。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当然，他爱有姿色的成熟女人，没有人爱丑女。” “云河官场，被张瀚元、石进满、罗春阳这伙人把持，简直是人民的不幸！都是些什么货色！ 我来云河县这么多天，虽然没看到他们明里搞腐败，但看到了官场拉帮结派，争权夺利，看到了非常严重的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李书记，希望你能尽快领导全县人民，多干实事、好事，那将是云河百姓之幸事。” 李恨水笑了笑：“我来引用一句名言：对于我们，最重要的不是看远方模糊的事，而是做身边清楚的事。” 第479章 为人张狂 包强生笑道：“李书记说得对，不好高骛远，不眼高手低，做好当下，即是未来。” 李恨水问：“强生，罗春阳儿子罗林是龙山铁矿股东，也是常务副总，代老板管理铁矿日常生产经营。 很显然，老板如此重用罗林，不仅仅因为他有管理能力，还因为他是罗春阳的儿子。 罗春阳也是本土派官员，相继干过镇长、镇党委书记、副县长、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 罗林是钻石王老五，李芳芳之死与他有着间接关系。你对罗林的情况，还了解哪些？” “罗林以谈恋爱之名玩了很多女孩。他单身，又多金，长得也还行，自然讨女孩欢喜。 但是，他见一个玩一个，玩一个甩一个，女孩明知被骗，也无可奈何。 单身是他玩女人最好的幌子。听说，有女孩因此患了抑郁症，甚至自杀。” “强生，私下里听说，云河县官场很多官员在民营企业里有暗股，有的是以兄弟姐妹的名义持股。 官员对企业各种关照，包括拉订单、给优惠、协调摆平各种行政执法事项等。企业得到实惠，官员通过分红也得到好处。” “李书记，这不是云河县的特例，很多地方都是如此。干股分红还不算过分，过分的是一些人以国企改制之名，将国企变成私企，空手套白狼，赚得盆满钵满。” 李恨水陷入了沉思。 他虽然心中愤愤不平，但凭一己之力，又能改变现状？ “李书记，是不是要查罗林？” “仅仅是以恋爱之名欺骗、玩弄女性，不太好定性。不过，我不相信罗林只是诱骗，而不是用强。” “李书记，坊间传闻，只要罗林看上的女孩，都能想方设法搞到手。这句话让人浮想联翩啊。” “是啊，有没有女孩报警呢？” “报警估计也被罗林压制住了。罗林背景强大，又有钞票。我爱人在县公安局工作，也许了解一些情况，但是，我和她感情并不好。 李书记，不怕你笑话，我和她很久都没做那事了。不是我不想，是她不愿意。 她动辄对我颐指气使，甚至对我实施家庭暴力，时间久了，我也没兴趣了。” 李芳芳死亡那天，包强生陪李恨水夜逛云河老城，曾说过老婆很漂亮，但两人感情并不好，还感叹说，漂亮女人只适合当情人，不适合当老婆。 包强生自认为长得不帅、权力不大、财富不多，驾驭不了漂亮的老婆。 “强生，我觉得你俩要好好谈谈，这种状态不可持续。”李恨水没有说出口的是，包强生的老婆可能外面有人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看在孩子的面上，我不主动提出离婚。但是，如果发现她出轨了，我绝对第一时间休了她。” “你是包打听，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没有。也许，是我刻意不想打听吧。我其实怀疑她有外遇，但我始终不愿意面对，也就不想打听。就是自欺欺人吧。”包强生轻叹一口气。 “对了，李书记，桑兆庆误发信息事件，就这么不了了之？我看网上都没什么热度，有些短视频、网帖都被删了。” “网络热度只有那么几天。等新的网络热点事件出来后，就会淡忘以前的热门事件，如此循环往复。 而且，依我看，张瀚元和赵博之间达成了某种妥协。赵博不再抓住这事不放。” 上次县委常委会，赵博破天荒地赞同张瀚元的观点，当时李恨水就判断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换协议。 “李书记，你说得对。赵博暂时斗不过张瀚元，短期内认怂蛰伏完全有可能。” “强生，桑兆庆发错信息一事，记得还是你第一时间告诉我的吧？” “是的，那天我在云川出差，参加全市人才交流工作座谈会，是我在县政府办的同学告诉我的，我随后就告诉了你。” “强生，谢谢你总是及时、全面提供多渠道信息。” “李书记，你太客气啦。” 这时候，包强生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年头，骚扰电话太多，他将电话挂了。 电话又响了。 接听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包局，我是甘恒生的爱人陈华。” 甘恒生，县公安局副局长，包强生认识，但谈不上深交。他爱人陈华是县实验初中老师。 “你好，陈老师。有事吗？” “包局，什么时候方便，我和你当面谈谈。” “和我谈谈？谈什么呢？”包强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谈你爱人祝晓霞。” “祝晓霞怎么了？”包强生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祝晓霞和甘恒生偷情？ “包局，我们当面谈吧。什么时候方便？” “现在方便。” “包局，我在实验初中北门正对面的咖啡馆。等你哦。” 挂断电话，包强生简要说明事情原委。 李恨水其实听出个八九分。 “李书记，桑兆庆为人霸道、张狂，脾气暴躁，有一次，他和甘恒生发生言语冲突，不仅大骂对方是王八蛋，还一巴掌将甘恒生门牙打掉了。” “这事我听说过。”李恨水听韩山平说过此事。 “事后，陈华多次上访，为老公讨说法，但至今也没人给她一个满意的说法。” “甘恒生还是副局长吗？” “还是，但只分管宣传、工会、妇联之类的工作。 李书记，陈华约我在咖啡馆见面，说是关于我老婆祝晓霞的。我隐隐担心，是不是陈华发现了祝晓霞和甘恒生偷情的证据？” “甘恒生为人如何？” “还行，我和他没有深交，平日里开会什么的见见面，就是握手、打声招呼，连朋友都算不上。” “强生，你去吧，记住，一定要冷静，冲动是魔鬼，不要做违法犯罪的事。” “李书记，你放心，我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不值得。” 包强生走了。 李恨水感觉，祝晓霞大概率是出轨了，但出轨对象不一定是甘恒生，可能另有其人。 下班后，李恨水去各个办公室转了转。 发现很多人都没有下班。 金小勇被抓后，李恨水完全掌控了县委政法委。 “怎么还不走？”李恨水走进李晓娟的办公室。 “李书记，正在润色材料呢。汤主任让我写一个专项工作总结，他对文字材料要求很高，要求标题要工整、对仗； 遣词造句多用一二三四，比如，建强一套机制、紧握两个抓手、力促三个到位、坚持四个强化等等。” 第480章 无效加班 李恨水笑了：“加班就是为了搞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李晓娟说：“汤主任说了，只有这样写，材料才会出彩。” 李恨水正色道：“以后，报给我的材料，无需搞这些花样。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实。实事求是反映问题，能解决实际问题，材料里要有干货，不要假大空，不要创造新词。你将我的意见转达给汤主任。” 李晓娟频频点头：“李书记，我明天一早就向汤主任汇报。” “小李，其他同志加班，也是为了赶材料吗？” 李晓娟捂着嘴笑，想说似乎又不便说出口。 李恨水明察秋毫，鼓励道：“小李，有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没事。我想听真话、实情。” 在李恨水的鼓励下，李晓娟终于说出实情：“李书记，金书记在时，倡导白加黑，五加二，说有为才有位。 有时候，他晚上还来办公区转一转，看看谁在加班。谁加班了，他就会在会议上表扬。 因此，很多人都有意推迟下班。大家都卷得很。 有时候确实是加班工作，就像我今晚一样，做些无用功。 但更多时候，是故意做给领导看的。看着加班，其实是在玩手机，领导一来，装作加班工作的样子，电脑界面永远是工作状态。” 李恨水对于李晓娟反映的情况并不陌生。 政府部门加班是没有加班费的，最多也就是安排调休。 除突击性、阶段性工作外，机关单位如果很多人经常性加班，那一定是体制机制出了问题，多半是在搞形式主义的东西，或者，是各种原因导致的内耗。 李恨水很厌恶形式主义的东西，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还必须搞些形式主义的东西，关键是如何把握度了。 “我不知道这种加班的意义是什么？纯粹就是浪费电费！”李恨水对李晓娟说，“小李，你在单位群里发下，除特殊情况下，不要加班。如果加班，需要科室负责人同意。科室负责人加班，需要分管领导同意。 另外，工作时间严禁做与工作无关的事，不得炒股、网购、打游戏等，充分利用好工作时间，比加班强太多！” “李书记，我稍后就发通知。” 刚回到出租屋，包强生就打来电话。 “李书记，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可以向你诉说吗？” “当然可以，别忘了，我们还是青干班同学呢。”李恨水并不想以领导自居。 在正式场合，比如开会、调研什么的，必须摆正位置，上级是下级，下级是下级，不能乱了套。私下场合，如果还这样，太累、太虚伪。小说 “我来你的住处吧。” 不久后，包强生来了，人很颓废。 “李书记，祝晓霞真的出轨了！陈华向我透露，祝晓霞出轨桑兆庆。 那天晚上，桑兆庆发错信息，很可能就是发给祝晓霞的。 当时，我还觉得桑兆庆傻，信息都会发错对象，现在回头看，真正傻的人是我！老婆被他睡了，还在幸灾乐祸！” 李恨水一愣：“陈华说你老婆出轨桑兆庆，有真凭实据吗？” “没有，只有一张模糊的两人搂抱的照片。” 包强生将照片转发给了李恨水。 这应该是在办公室，亮着灯光，桑兆庆和祝晓霞搂抱在一起。 由于光线和角度原因，照片不是很清楚，男人很像是桑兆庆，但又无法百分百肯定。 祝晓霞身材、脸蛋都很完美。 “强生，这张照片并不算是两人通奸的强有力证据。这种事，最强有力的证据莫过于现场抓奸。所谓捉奸捉双，抓贼拿赃。” “陈华说，祝晓霞和桑兆庆走得很近，已经有几个月了。 祝晓霞作为下属，陪着桑兆庆出差好几次。很多人都知道他俩关系亲密，只有我不知道。 当然，我是刻意不想知道，自欺欺人罢了。” 李恨水沉思片刻，说道：“强生，陈华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主要是希望你能将二人捉奸在床，将桑兆庆拉下马，报甘恒生被打之仇。” “是的，陈华说得很直白，她就是想将桑兆庆拉下马，但苦于没有强有力的证据。” “强生，你们准备合作？” “是的。陈华和我说，暂时要不动声色，免得打草惊蛇。她出了一个主意，让我假装出差几天，然后私下里跟踪，说不定能抓到两人通奸的证据。 桑兆庆发错信息一事，基本上算是摆平了。因此，这段时间，他可能又有心思玩。但是，经历这件事后，他会更加谨慎。”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如果你老婆和桑兆庆真的有私情，在你知情并跟踪的情况下，迟早会发现他们的秘密。” “陈华说了，如果两人是在酒店开房，她可以让甘恒生的下属贺茂根配合。” “贺茂根和甘恒生走得近？” “是的，贺茂根是甘恒生的老部下，两人都不受桑兆庆待见，同病相怜，抱团取暖，也都讨厌桑兆庆。其实，县局很多人讨厌桑兆庆。 桑兆庆不干实事，整天瞎折腾。而且，一身匪气，动辄打骂下属，与包青天包拯老家所在市的公安局长程瀚有得一拼。” “暂时不知道，桑兆庆和程瀚谁的问题更大，我想程瀚问题可能更大，毕竟他是市局局长，而桑兆庆是县局局长，但也说不定。 程瀚人称直霸天，是市局老大，说一不二。打骂下属是家常便饭。 虽然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程瀚并不属兔，多个警花成为他的情人。如果不愿意，那就来个霸王硬上弓。” “唉，这些恶官，都是惯出来的！一把手权力太大，不受约束，到哪里都前呼后拥，溜须拍马者唯马首是瞻。” “强生，上次在江州吃完饭，你送宫雪回去，事后没有联系吗？” “她对我不理不睬，我可不想自讨没趣。以前好歹是人事局副局长，现在是档案局副局长，无权无钱，长得又不帅，她会看上我？我有自知之明。” “强生，不管怎样，要坚强，不要走极端。” “李书记，我一定会将这对奸夫淫妇捉奸在床，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包强生咬牙切齿。 …… 李恨水趁着周末，再一次来到桃花村，见到了很多老熟人。 第481章 王可欣的最好结局 现在的桃花村，已是旅游目的地和网红打卡地。 从路上驶过很多外地牌照车辆可以看出，桃花村旅游人气很旺。 桃花村旅游开发公司总经理陈灵儿、副总经理王可韫，桃花村支部书记胡兰花、村长宋巧儿陪同李恨水去景区游玩。 桃花村景区第一期正式投入运营，第二期正在如火如荼建设中。 听陈灵儿介绍，双鱼峰下的山洞将纳入第二期开发。 双鱼峰下不止一个山洞，但最有开发价值的就是李恨水、张玉洁追击两个越狱逃犯而进入的那个山洞。 李恨水心中窃笑：他夺走张玉洁第一次的那个地方，是不要立个碑，作为景点？ “李书记，你见多识广，能不能对桃花村旅游发展提出好的建议和意见？”陈灵儿微笑着问。 现在的陈灵儿，似乎已经从赵波出走的悲伤里走了出来。 李恨水摆摆手：“你们都是旅游开发方面的专家，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王可韫缠着李恨水：“哥，你作为局外人，提出的建议更有可行性。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李恨水笑道：“既然你们让我说，那就说说吧。不过，我今天说的不是职务行为，我现在的职务也与旅游开发无关。我是以个人名义说的。 我认为，桃花村旅游可以与文化、历史结合起来。你们可能会问，桃花村有历史、有文化吗？ 我的回答是：你们说有，那就是有。简而言之，就是两个字：包装。 我也去过不少新开发的景区，很多景点要么有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要么与古代名人挂上钩。 比如桃花村，你们可以与故事杂志，或者网站联合举办桃花村故事征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相信，你要什么样的故事，就有什么样的故事。 可以汇编一本《美丽桃花村故事集》，免费赠送游客。关键是要故事编得好，真假并不重要。故事嘛，本来就是虚构的。 至于与名人挂钩，也可以展开想象的翅膀。据史料记载，大诗人李白曾游历青山县，至于去了哪些地方，不得而知。 你们要是说某个景点是李白打卡地，就算有人提出质疑，他也拿不出确凿证据，就如同你拿不出证据证明李白来过这里一样。 还有，现在年轻人不是喜欢看玄幻仙侠类小说吗？你们也可以做做文章。 怎么做？我给点建议，就是与小说网站合作。借助小说网站读者多的优势，以小说为媒介，推荐桃花村景区。 有个免费小说网站，叫番茄小说，据说有几亿读者。你们可以联合举办以桃花村为主题的玄幻仙侠小说征文。 对于获奖作品，不仅发奖金，还给予他们终身免门票的奖励。 对于一等奖获得者，你们可以用作品中重要场所为桃花村景区内部尚未命名的景点进行命名。” 陈灵儿、王可韫频频点头。 陈灵儿赞许地说：“这类联合征文花费不多，但影响力比在媒体投放广告效果更好，我会和可韫共同商量，争取早日促成此事。李书记，还有哪些好的建议？” “没有了，就谈这一点，其他方面，你们比我更有经验。” 李恨水私下里问王可韫：“可韫，有赵波的消息吗？” 王可韫说：“赵波和王星星去了一个地方，具体在哪里，陈灵儿不知道。 当然，如果她通过王星星家人打听，也许能打听到。 但是，打听到又能如何？那是庸人自扰，赵波的人走了，心也走了。 陈灵儿已经从那段感情中走了出来，至少表面上如此。 哥，什么时候疏通关系，让我见见姐姐，好吗？” 李恨水摇头：“法律规定，刑事案件侦查期间，亲属不能见犯罪嫌疑人，只能请辩护律师会见。” 王可韫失望地说：“那好吧，我已为她请了省城最好的辩护律师。姐姐虽然犯了错误，但她也是受害者，理应被轻判。” “让她接受法律公正的审判吧！” “哥，我私下里问你一句，你对我姐还有感情吗？” 李恨水沉着脸说：“可韫，以后不要问这个问题了！” 王可韫心有畏惧，连忙说：“对不起，哥，我多嘴了。以后不问了。” 李恨水舒缓了语气：“不过，将来有机会，我会陪你去监狱看望她。毕竟，曾经夫妻一场。” 王可韫说：“好呀，我盼望再次见到姐姐的那一天。姐姐虽然要坐牢，但对于我们家，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之前，我们都以为她不在人世间了，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这个残酷的现实。 爸爸妈妈听说我姐没死，激动得几个晚上睡不着。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是啊，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希望她今后好好改造，重新开始。” “哥，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可惜，姐姐不知道珍惜。我知道，她已经后悔了。可是，世上有后悔药吗？” 对于王可欣，李恨水和她在一起最温馨的一刻，莫过于在湘江岸边观看烟火表演。 那是在新婚期间。别人是新婚蜜月，但李恨水和王可欣没有蜜月。 两个人不同心，又怎么能算是蜜月呢？ 不过，新婚期间，李恨水还是和王可欣去了一趟长沙。 那天晚上，两个人坐在湘江岸边，和众多游人一起，欣赏烟火表演。 王可欣一副若即若离的样子。 此时的李恨水，并不知道王可欣早就是王江华的情人。他只不过是接盘侠而已。 李恨水也曾多次尝试爱恋她，因为他爱的初恋女友许愿杳无音讯、不可等待。 但是，王可欣仍然对他若即若离，连坐在一起，都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李恨水想搂她，她都拒绝了。 就在烟火最璀璨的时候，王可欣忽然靠近他，并主动将玉臂搁在他的肩上。 李恨水趁机搂抱她，她没有拒绝。 然而，温馨一刻如此短暂，犹如天空中转瞬即逝的绚烂烟火。 烟火表演结束，王可欣就脱离了李恨水的怀抱。 第482章 丹丹的证据 李恨水此次来桃花村，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去朱丹丹家，因为阁楼上有朱丹丹暗中搜集的姚家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资料。 陪同李恨水去朱丹丹家的是村长宋巧儿。 宋巧儿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她的皮肤本来就很白，气质出众，就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宋巧儿走在前面，李恨水的目光落在她穿着牛仔裤的大长腿上。 女人的腿太粗，就是大象腿；太细，就像细竹竿。 太粗或太细，都无美感。 宋巧儿的长腿，匀称秀美。而且，她的臀部微微上翘，而不是扁塌塌的。 可惜了。这么美的女人，却得不到男人的爱。 男人不是不想爱，而是不敢爱。 一块肥沃的土地，没有人敢耕种，因为据说地里有毒蛇，谁种咬死谁。 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话虽然这么说，但在一夜之欢和死亡之间，没有人选择后者。 宋巧儿克夫，那可不是传闻，而是确有其事。 她结过两次婚，两任丈夫惨死。 第一任丈夫，在新婚后第三天，遭遇车祸身亡。 第二任丈夫，在新婚后第五天，酒后骑摩托车开进河里淹死。 和她相亲的男子，当天就身受重伤。 看来，白虎大仙，法力无边啊！ 宋巧儿的屁股就像长了眼睛，发现李恨水的眼光落点不对，猛地回过头来，见李恨水正盯着她的翘臀看。 李恨水的脸没红，宋巧儿的脸倒红了。 李恨水安慰自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我这是正大光明地看，不是偷窥。谁让你的身材那么火辣呢？ “宋主任，什么时候参加公务员考试？”李恨水没话找话。 “下个月。”宋巧儿低着头，一脸的娇羞。 “多少人竞争一个职位？” “全县符合条件的村（居）委会正职32人，共录用6人。按3:1比例入围面试，也就是说，笔试前18名就能入围面试。定向招考，竞争力不是太强。” “宋主任，我看好你。” “难说哦，我对笔试入围有信心，但面试就难说了，也许其中有猫腻。我听说，有人在面试之前找到考官，要么与考官见面；要么，将考生照片提前给考官。照片上的发型、衣着与面试当天一模一样。考官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李恨水笑道：“宋主任知道得挺多的嘛。笔试过后，你及时告诉我。” 宋巧儿欣喜地说：“谢谢李书记的关心。我一定加倍努力，争取在笔试中取得好成绩。” 朱丹丹家的小洋楼在农村里格外显眼，设计的很有风格，装修得很有档次。 朱丹丹父母亲都在家里，他们的脸上满是忧伤。 整个桃花冲村民组都知道朱丹丹离奇失踪了。 朱丹丹父母亲都认识李恨水。 想当初，李恨水为了发电厂项目，还来朱家假相亲，可现在，朱丹丹就像从人间蒸发似的，也许早已香消玉殒。小说 人生无常啊！ “朱师傅，这位是李书记，以前你们也认识。”宋巧儿介绍道。 朱丹丹爸爸点点头：“我认识李书记，到家里坐吧。” 李恨水和宋巧儿走进朱丹丹盖的小洋楼。 小洋楼不仅外形大气漂亮，里面也很豪华。家具家电都是新的。 不过，在农村盖小洋楼、装修、购买家电家具也花不了多少钱。 这些钱对于姚家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朱丹丹的心思还是大了点，开口就是五百万。 这都不是事，关键是，她还暗中搜集证据，趁机要挟姚家。 姚家能睡得着吗？ “李书记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丹丹的情况。”宋巧儿开门见山地说。 朱丹丹妈妈的泪水涌了出来，用手臂擦拭眼泪，含泪道：“一个大活人，失踪这么多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去了姚家，姚家说丹丹早就离开了他家。我去公安局报警，到今天，也没人和我说调查结果。 我们准备明后天再去江州，不行就上访。我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我女儿的消息。” 李恨水问：“丹丹最后一次与你们联系，是什么时候，说了什么？” 朱丹丹妈妈抹了一把眼泪，说：“大概是在十几天前，她说不干保姆，要在江州开公司，卖化妆品。她说得头头是道，很高兴，一点也看不出要失踪的样子。” 李恨水知道，朱丹丹发给家人的电话，是在遭遇诈骗之前，离开姚家得到五百万之后。 “警方怎么说？”李恨水问。 “警方说，丹丹可能是自杀。他们查了，在失踪之前，丹丹被骗子骗走了五百万。我当时说，丹丹五十万都没有，哪有五百万？” “阿姨，丹丹是不是将一样东西藏在你家阁楼上？而且，她还嘱咐你，不要乱动。” 朱丹丹妈妈露出惊讶之色：“丹丹和你说的？你和她在江州经常见面吗？” “是的。阿姨，我这次来，就是为丹丹的事而来。也许，阁楼上的东西，可以找到丹丹失踪真相。” 朱丹丹父母亲有些犹豫。 宋巧儿劝说道：“李书记现在是云河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他在我们金汤镇任职期间，口碑非常好。你们要相信他的为人。” 朱丹丹爸爸问李恨水：“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朱丹丹父母亲对李恨水产生怀疑，也是人之常情，李恨水耐心解释道：“我是受丹丹之托。丹丹曾和我说，如果联系不上她，就来你家取她藏的东西。 丹丹不和我说，我又怎么会知道她藏的东西呢？你们要相信我。我没有别的目的。” 宋巧儿说：“你们要相信李书记。李书记大老远的来这里，是来帮你们的。说不定，李书记能帮你们找到丹丹呢。” 朱丹丹妈妈终于被打动了：“李书记，你随我来。” 朱丹丹爸爸和宋巧儿在楼下，李恨水跟着朱丹丹妈妈上了楼。 在阁楼的一处地方，朱丹丹妈妈取下一个黑色的小包。 “李书记，丹丹的东西都在包里面。” 李恨水打开包，里面有一叠纸质资料，还有一个优盘。 李恨水随便翻了翻，其中有一笔三千万元的银行卡流水信息及其他证据，是同山煤矿老板送给姚富康的。也不知道丹丹是从那里弄来的。 很显然，姚富康是姚金明的特定关系人。 姚金明这种贪官，竟然查办别人！简直是莫大的讽刺！就像驻外大使被别国策反一样。比如，前驻棒子国大使李滨，出卖情报，沦为叛徒。 其实，和姚金明处于同样级别、同样职位的贪官并不罕见，比如，东部某经济大省的纪委书记王华元，南部某经济大省的纪委书记朱明国。 第483章 山林木屋 李恨水下了楼。 李恨水对朱丹丹父母亲说：“叔叔阿姨，这些东西我可以带走吗？这些东西对于寻找丹丹下落也许有用。” 朱丹丹妈妈说：“这些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价值。我们相信你。” 李恨水郑重其事地说：“请相信我，我会动用一切手段，努力寻找丹丹的下落。还有，不要和任何人说我取走了丹丹珍藏的东西。” 朱丹丹爸爸连连点头：“你放心，我们不会乱说。” 朱丹丹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书记，丹丹还在人世吗？” 李恨水安慰道：“也许还活着。” 虽然，李恨水预感，朱丹丹多半不在人世了，但是，也说不准，就像王可欣，失踪一年多时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不在人世间时，却发现她还活着。 李恨水和朱丹丹父母亲告别。 在路上，李恨水对宋巧儿说：“宋主任，今天的事，暂时替我保密好吗？” “李书记，你放心，我不是那种长舌妇。”宋巧儿顿了顿，见四下无人，问，“丹丹藏的东西可以解开她的失踪之谜吗？” “也许可以吧。” 宋巧儿不再问了，而是转移话题：“李书记，今晚让你体验山林木屋。这是桃花村旅游开发公司开发的。 山林木屋样式各式各样，有美式、有阿尔卑斯山风格、有非洲样式、有斯里兰卡样式，有十多个国家风格的木屋。 木屋掩映于竹海山林之间，这是与大自然的浪漫邂逅，让你体验世外桃源般的感觉。” 李恨水笑道：“宋主任，如果你是导游，一定是非常优秀的导游。” 宋巧儿嫣然一笑：“李书记，别忘了，桃花村旅游形象大使决赛，我和闫晗得分相同，并列季军呢。” 李恨水讪讪笑道：“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这事。我想起来了，冠军是陈菲菲，亚军是魏晓佳，你和闫晗并列季军。听你这么一说，今晚我就留宿山林木屋。” “好，我这就和陈灵儿说。如果订迟了，还不一定能订到房间呢。李书记，喜欢什么风格的山林木屋？”小说 “宋主任，你帮我推荐一款吧！” “李书记，我看有一款核桃木屋不错，这种小木屋建于一座山坡上，远看就像一颗核桃。木屋有独立卫生间，门前还有一个小露台，有木桌木椅，可以欣赏美景，也可以和友人品茶、打牌，悠哉悠哉。” “那就订核桃木屋吧。” 晚餐是陈灵儿安排的，地点在桃花村山庄。 这也是桃花村旅游开发公司投资建设的。 除了王可韫、胡兰花、宋巧儿，还有徐大邦一家。 张小花陪情人田小乐去了京城大医院，田小乐病入膏肓，治疗最多也就是延长他的生存期。 李恨水这次没看到刘丽娟。 少了这个风骚又大胆的女人，就少了不少乐趣。 一打听，才知道，刘丽娟原来是相亲去了。 桌上女同胞多，晚餐喝的是红酒。 由于大家兴致都很高，几个人喝了三瓶红酒。 王可韫酒量不大，喝了酒以后，醉醺醺的，陈灵儿将她送回住处。 宋巧儿陪着李恨水往核桃木屋方向走。她的住处距离核桃木屋位置并不远。 景区道路上，三三两两的游客。 如果没有开发，这里就是荒郊野岭。 宋巧儿说：“李书记，冬天其实不是来山林木屋居住的最好季节。最好的季节是春夏。” 李恨水笑着问：“为什么呢？” “如果是夏天，可以漫步山林中，听鸟语蝉鸣，闻青草花香。夜晚的山林里，萤火虫在丛林中闪烁，甚至可以听到花儿开放的声音。再浮躁的心灵，在这里都会得到净化、洗涤，让人有返璞归真的感觉。” “听你这么一说，明天春夏时分，我一定抽空来一趟。” 还没到木屋，天上忽然飘起了雪花。 天气预报没说要下雪。 下雪不同于下雨，不太容易预报准确。 李恨水开玩笑道：“宋主任，我们一不小心，一起到白头了。” 宋巧儿轻叹一口气：“唉，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李恨水吃惊地望着宋巧儿。 “宋主任，何出此言？” “有感而发而已。”宋巧儿转移话题，“李书记，明天早晨起来，会不会白茫茫一片？” “有可能。可以欣赏山林雪景，也很不错呀。” 核桃木屋只有一个卧室，面积并不大，如果一家人出游住宿，并不合适，倒是适合于单身汉或者情人住宿。 宋巧儿今晚也喝了不少酒，但面不改色心不跳，看来酒量可以。 作为村长，应酬其实也不算少。 “宋主任，等会再走吧，说不定雪就停了。” 房间里空调温度渐渐升高。望着窗外，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 “好吧。”宋巧儿弯腰用电水壶烧水。 李恨水的目光又落在她浑圆的翘臀上。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加上酒精刺激，李恨水鬼使神差，从宋巧儿身后抱住了她。 酒醉心明，李恨水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如果宋巧儿对他严加训斥，或者，给她一巴掌，他就借口酒多，诚恳道歉。 如果宋巧儿默许，那就得寸进尺。 不过，他相信，宋巧儿不太可能反应强烈。 宋巧儿回过头，一脸的惊讶之色。 “李书记，你不怕吗？” 宋巧儿没有拒绝，更没有反抗。这验证了李恨水之前的判断。 “怕什么？”李恨水当然知道宋巧儿想表达的意思。 “都说我克夫，事实上，我的确克死了两任丈夫。有人在我背后指指戳戳，说我是法力无边的白虎大仙。 反正，了解我的男人，都不敢碰我。李书记，还是别碰我吧，我怕一不小心又害了你。” 宋巧儿的身子发出阵阵颤栗，看得出来，她的身子很敏感，也许，很久没有和男人亲密接触了。 “我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我才不信那种歪理邪说。” “不，李书记，别不信，除了两任丈夫后，还有一个不信邪的男人，上门提亲，当天就摔伤了。” 李恨水哈哈大笑：“巧儿，如果我死了，那我也是一个风流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唉，何必呢？值得吗？” “巧儿，我说了，我不信那种歪理邪说。至于你两任丈夫的死，我更愿意相信，那只是一种巧合。” “李书记，你执迷不悟，到时候可别怪我害你哦！” 第484章 朱门酒肉臭 李恨水抱紧宋巧儿，凑近她的耳畔，柔声说：“巧儿，怎么可能呢？别自暴自弃，你是一个好女人，不应该受到不公正的评价！” 宋巧儿颤声道：“李书记，你是一个好人，我不想害你——” 李恨水打断宋巧儿的话，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巧儿，你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是什么白虎大仙，你就是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女人！” “李书记，你八字很硬吗？” “八字？”李恨水呵呵一笑，“我从来就不信这些封建糟粕。当然，你也可以说我八字很硬，因为我很坚强，有铁打的意志，可以战胜任何艰难险阻。” 虽然是飘雪的冬天，但屋内温暖如春。 柔软暖和的木床上。 李恨水就像一个文物保护者，正在打开一件价值连城文物的外包装。他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了文物。 眼看就要揭开文物的最后一层面纱了，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很快就能看到精美文物的全貌了。 宋巧儿用手捂住蕾丝内裤，这是她身上最后的衣物。 “李书记，不要了吧，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相信了，我真的会克死那些和我亲昵的男人！” 宋巧儿是一个善良的女人，虽然很渴望得到男人的爱抚，就像一块干涸的土地，急需雨水的灌溉，但在她的潜意识里，依然相信，她的两任丈夫都是因她而死。 她不想伤害李恨水。 “巧儿，我说了，那是封建糟粕！我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怎么可能相信那些歪理邪说？什么克夫传闻！什么白虎大仙！都是对女人的歧视！统统见鬼去吧！” 李恨水英俊的脸上坚毅而果敢。 宋巧儿娇羞地闭上眼。 李恨水终于看清珍贵文物的全貌。 就像精美的瓷器，没有一丝瑕疵。 宋巧儿的身材凹凸有致，美不胜收。 李恨水亲自验证，宋巧儿身体的某个部位，光洁如玉，连毛孔都没有。 他喜欢挑战新的事物，鄙弃一切歪理邪说！ 哪怕明天就粉身碎骨，他也要义无反顾去征讨杀伐！ “恨水，谢谢你，让我做了一回真正的女人！老天爷，可不能让你有什么闪失，要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 “吉人自有天相！巧儿，也许，从今天开始，我的运气会越来越好，时来运转了！” “但愿如此吧！” 对于李恨水来说，不仅仅是多了一个女人，而是多了一份责任。 这个飘雪的冬夜，从核桃木屋里，不断传来阵阵吱吱呀呀声，这是木床的声音，还有宋巧儿酥到骨子里的浅唱低吟。 清晨，李恨水一觉醒来，窗外已是白雪皑皑。 “恨水，你今天回云河县吗？”宋巧儿像八爪鱼似的缠着李恨水。 “回去哦。明天周一上班。” “下雪天回去注意安全哦。”宋巧儿提醒道。 虽然李恨水口口声声说不相信歪理邪说，但是，宋巧儿心中隐隐担心，如果李恨水有个三长两短，对于两人都是灾难。宋巧儿从此将无法摆脱克夫的魔咒，这辈子恐怕都没有男人敢与她亲近了。 …… 在傍晚时分，李恨水驾车返回云河县。 虽然雪天路滑，但李恨水谨慎驾车，安全无恙。 一路上，看到不少车子抛锚，有的车子发生碰撞，还有人员受伤。 李恨水沾沾自喜，按照迷信的说法，他的八字很硬。什么白虎克夫？纯属一派胡言！ 回到住处，李恨水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朱丹丹留下的证据材料。 纸质资料是姚家父子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线索，李恨水从非专业人士的视角看，这些证据材料还不足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如果以经济犯罪和职务犯罪名义将姚家父子绳之以法，还需要其他证据佐证。 但是，这些都是很有价值的线索。 优盘里，全部都是朱丹丹偷拍的视频。 这些视频很多属于不雅视频，放在扣扣空间相册里，会被屏蔽，只能存放在优盘里。 当然，也有少数不是不雅视频。比如，姚金明在高级会所里和老板们大吃大喝的视频。 在一个视频里，姚金明和几个老板推杯换盏，酒桌上满是海鲜、野味。白酒都是十几万元一瓶的。 真是朱门酒肉臭，公园里有上吊人！ 朱丹丹偷拍的视频，女主角只有她一个人，男主角要么是姚金明，要么是姚富康。 这直接证实了姚家父子的荒淫无耻。 不过，姚金明和姚富康并没有出现在同一个视频里。 姚富康肯定知道姚金明霸占了朱丹丹，但姚金明是否知道姚富康挖墙角，就不得而知了。 从朱丹丹的证据材料中，无法揭开她的失踪之谜。 找到朱丹丹的下落，哪怕是找到朱丹丹的尸体，是对朱丹丹父母亲的交代。 过几天，全市政法工作会议在云河县召开。 李恨水决定趁着会议间隙向冯若兰汇报此事，也许，冯若兰会有办法。 毕竟，她是省公安厅下来的。 李恨水刚躺上床，包强生就打来电话。 “李书记，我今天假装出差，果然，祝晓霞那个骚女人又不安分了，精心打扮后出门，我一路跟踪，发现她去了云河大酒店，开了房间。 我尾随在后面，知道她在哪个房间。县公安局那边，我打听了，桑兆庆还在单位开会。 要么祝晓霞和别的男人幽会，要么桑兆庆等会去酒店。据了解，桑兆庆经常去云河大酒店。而且，在云河县，他只入住云河大酒店。 因此，我判断，桑兆庆稍后去酒店的可能性非常大。” “强生，你打算怎么办？” “李书记，我在祝晓霞房间对面开了一个房间，便于监控。小说 如果确定是桑兆庆进了房间，我就立即联系甘恒生的老婆陈华。到时候还可以让贺茂根过来。 如果是别的男人，陈华也不会来。” “好的，注意保护自己，别羊肉没吃到，惹得一身骚。桑兆庆可不是普通人，要抓就抓现行。不然，他不会承认，会借口说和下属谈工作。” “李书记，你过来吗？” “我？我就不过来了吧。” “李书记，我希望你能坐镇指挥。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到这地步，我也顾不上那么多。能让桑兆庆身败名裂，算是为民除害吧。我在云河大酒店517房间。” “好吧。” 第485章 520房间 云河大酒店517房间。 包强生一脸痛苦的表情：“李书记，像我这种无权无钱无长相的‘三无’男人，根本就不配娶漂亮的老婆！到头来，落得自取其辱！” 李恨水问：“没有观察到有人进了对面的房间？” 包强生苦笑：“李书记，也许对面房间，此刻正是炮火连天。” “你爱人就是云河县城人，在酒店开房，确实找不出正当的开房理由。” 包强生不时通过猫眼向外张望。 “李书记，你看。”包强生向李恨水招手示意。 “怎么会是一个女人？”包强生大惑不解，“这女人好像也是县公安局的。” 李恨水通过猫眼向外看，的确，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正在敲门。 李恨水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她的身材很好。 包强生糊涂了：“祝晓霞难不成是同性恋？要不然，两个女人开房干什么？难道那个女人走错了房间？” 李恨水一时也猜不透一个女人怎么进了祝晓霞的房间？ “强生，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个男人稍后过来？” 包强生张大嘴巴，惊讶道：“不会吧？你是说一男二女玩三人游戏？那也太开放了！” 李恨水微微一笑道：“我只是猜测，从陈华提供的信息看，你爱人和桑兆庆关系密切，不太可能是同性恋。要么是几个人晚上在酒店赌钱、吸毒，要么就是玩多人游戏，不太可能是几个人在里面商量事情。” “李书记，你分析得有道理。你休息会，我继续通过猫眼观察。” 几分钟后，包强生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招手让李恨水过来。 李恨水一看，桑兆庆来了。 桑兆庆虽然戴着墨镜，但李恨水一眼就能认出来。 掰脚趾头都能想到，桑兆庆是来酒店与祝晓霞幽会的。 桑兆庆果然是睡女下属的惯犯。而且，一次睡两个。 桑兆庆进了520房间。 这个祝晓霞，与情人幽会开房，都精心挑选了房间号。 包强生给陈华打了电话，并让陈华给贺茂根打电话。 “李书记，能抓现行吗？”包强生哭丧着脸。 “应该并不困难，只要他们衣衫不整，就算成功了。” “如果掌握第一手证据，我会向有关部门举报，让桑兆庆下台！” “下台恐怕便宜他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强生，桑兆庆的问题绝不只是玩弄女下属。” “对！要让桑兆庆将牢底坐穿！这种贪官、恶官，应该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陈华和贺茂根一道来了。 陈华四十岁左右，长相一般，但皮肤白皙，一白遮百丑，看起来也还不错。 换成别的女人，老公被上司打掉门牙，忍气吞声也就过去了，但陈华浑身有一股韧劲，多次去上级有关部门为老公讨说法，在没有取得明显效果后，开始自己动手，为老公报仇。 打过招呼后，陈华对贺茂根说：“贺队，你利用职务之便，让服务员打开520房间，就说这个房间有违法犯罪嫌疑人。 服务员一打开房门，我们就冲进去，第一时间拍照片和视频。” 李恨水觉得，陈华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贺茂根下了楼，去让服务员开门。 陈华对包强生说：“包局，从时间上推算，三个人应该开始干活了。 我们做个分工，冲进房间后，贺队负责控制桑兆庆。我俩负责拍照录视频。” 包强生点点头，一脸悲戚戚的表情。 其实，他很久就怀疑妻子出轨，但一直不敢正视现实，很多时候是自欺欺人，今天，不得不面对现实。而且，妻子那么开放，玩得那么嗨，竟然和另一个女人一同为桑兆庆服务。 她到底图什么呢？图刺激，还是依仗桑兆庆的权力升官？一个女人，如果一心想着升官，家里又没有背景，恐怕得走歪门邪道了。 陈华试探着问李恨水：“李书记，你也亲自去吧？” 李恨水摆摆手：“你们去，我就不去了。” 李恨水不想掺和此事，如果能抓现行还好，如果三人在里面没干活，他若进去，无疑会激化与桑兆庆的矛盾。 堂堂县委政法委书记，使用这种手段打击对手，总感觉不太高明。 服务员跟着贺茂根来了。 贺茂根现在是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副大队长，酒店前台本来和他就熟悉，当听说520房间有违法犯罪嫌疑人，要求予以配合，前台当即安排服务员开门。 贺茂根不想让服务员看出端倪，就吓唬她，违法犯罪嫌疑人可能有枪支，打开门后，必须立即走人，以防枪支走火。 服务员信以为真，打开门之后，就快速跑开了。 包强生、贺茂根和陈华冲进房间。 真的是三人游戏！ 由此可见，桑兆庆是多么的荒淫无耻！ 指望这种人为百姓干实事，简直是缘木求鱼！ 这种人，就算干了一些事，取得一些成绩，也是为了自己升迁。 他们心里装的只有金钱、权力、地位和女人，没有百姓！ 桑兆庆就像一个皇帝，闭着眼睛，非常享受两个女下属的服务。 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看，坏事了，两男一女冲了进来。 三个人他都认识。 一个是祝晓霞老公，一个是被自己打落门牙的副手甘恒生的老婆，还有一个是长期被自己打压的下属贺茂根。 这三个人都算与他结下仇怨，此刻冲进来，明显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陈华心中大喜，这下终于可以为老公报一箭之仇。 包强生心中万分苦涩，想不到结发妻子竟然是桑兆庆的情人。 看她坐在桑兆庆身上一脸陶醉的表情，真想将她掐死！ 桑兆庆短暂的发懵之后，开始反抗，想要夺下包强生和陈华的手机。 贺茂根死死摁住他。 桑兆庆身强力壮，贺茂根力气没他大。 祝晓霞和另外一个女人也反应过来了，顾不上穿衣服，开始联手抢夺包强生和陈华的手机。 她们知道，一旦被拍下照片和视频，就彻底完蛋了。 三对三，形势发生逆转。 桑兆庆反将贺茂根压在身下。 包强生虽然是个男人，但身材矮小，力气也不大。 “将照片和视频全部删掉，我们可以谈谈”，桑兆庆沉着脸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第486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在517房间的李恨水，并没有闲着，而是通过猫眼观察对面520房间里的动静。 他隐约听到对面房间有打斗声和训斥声，便凑到520房间门口，发现门没有关死，听到桑兆庆的说话声。 他听明白了，包强生等人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桑兆庆控制了。 这也难怪，包强生和贺茂根虽然脑子灵活，但都不是身强力壮的男人，打架不是桑兆庆的对手。 李恨水当即推门进去，并将房门关上。 此刻，桑兆庆已经将贺茂根死死压在身子，另一只手还紧扣陈华的手腕。 陈华疼得龇牙咧嘴。 祝晓霞和那个年轻的女人则将包强生控制住了。 “包强生，你竟然敢撒谎欺骗我！你要不删掉照片视频，我就捏碎你的蛋！让你彻底成为废物！”祝晓霞面露凶光，威逼包强生。 包强生想死的心都有，一脸悲愤：“祝晓霞，你做得够绝！你瞒着我偷情，还如此对我！” 李恨水不禁摇头：婚姻到了这个地步，离婚是唯一的选项。 “你怎么来了？”桑兆庆大惊，李恨水怎么也来了？ “桑县长，古代皇帝恐怕也没你逍遥！”李恨水冷笑。 “所有这一切，都是你幕后搞的鬼！”桑兆庆气呼呼地说。 李恨水冷冷地说：“你还不配！放开贺茂根！” “放开可以，前提是，必须删掉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桑兆庆依然张狂无比。 李恨水冷笑：“如果不删呢？” “李书记，如果今晚这事不是你策划的，那请远离这里！如果执意多管闲事，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贺茂根被桑兆庆压在床上，很痛苦的表情。 包强生和陈华还是准备不足，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被动。 李恨水要是不来，还不知是什么结局。 桑兆庆发出最后通牒，李恨水针锋相对，毫不退让：“桑县长，请你立即放开贺茂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李恨水，别逼我！”桑兆庆吼道。 桑兆庆很清楚，如果照片和视频没删，把柄被人抓住，要么被人控制，要么仕途玩完。 李恨水又怎么可能任凭桑兆庆摆布？ 两人都没有互相妥协的余地，那就只能拼实力。 结果是，桑兆庆被控制住。 再看看包强生，两个身无寸缕的女人将他制服住。 不得不说，两个女人都很漂亮，身材都很完美。 桑兆庆的窝边草真是又鲜又嫩啊！ 怪不得有的是削尖脑袋要当领导，可以利用手中权力，饿了吃吃窝边草。 李恨水控制住了桑兆庆。 贺茂根协同包强生、陈华，控制住了两个女人。 包强生重又占据上风，气势十足，给了桑兆庆几个耳光，破口大骂：“你特么的平日里在主席台上人五人六，口口声声谈廉政建设，谈作风建设，背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肮脏事！老子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 桑兆庆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知道包强生不是说着玩的，而是真的会这样做。 识时务者为俊杰。 桑兆庆顿时换了一副嘴脸，低声下气地说：“包局，我睡你老婆，是我不对。但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老婆要是不愿意，我哪能强来？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什么问题都可以谈。” 桑兆庆又对陈华说：“陈老师，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动手打甘局长，是我的不对，我诚恳向你们道歉！你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可以提出来，我尽力满足。” 李恨水冷眼观看桑兆庆的表演。 桑兆庆又对贺茂根说：“贺队，你任职副科，也有六七年了吧，提拔正科的事，包在我身上。” 桑兆庆又向李恨水求饶：“李书记，这次放过我，我就是你的人。以后我将坚定支持你开展工作，不折不扣完成你安排的工作任务。” 桑兆庆断臂求生的欲望非常强烈。 陈华似乎有些动心，将桑兆庆搞倒，她什么也得不到，但如果抓住把柄，她从中得到的好处要多得多。 于是，她试探着问：“你自己先说说，该给老甘哪些补偿？” 桑兆庆顿时来了精神：“陈老师，将我搞倒搞臭，对你没有坏处，但也没有好处。 如果我还在位，我承诺，让你老公分管交警大队、治安大队和信息中心。而且，我补偿你老公十万元，作为医药费。” 治安大队权力大，抓嫖、抓赌，管理娱乐场所，实惠多多。信息中心有信息化项目，也是肥缺。交警大队更不用多解释。 陈华望着包强生，问：“包局，你的意见？” 包强生记住了李恨水之前的提醒，小不忍则乱大谋，将桑兆庆拉下马不是最终目的，最终目的是让桑兆庆身败名裂，将牢底坐穿。 包强生强忍着屈辱，请示李恨水：“李书记，你的意见呢？” 桑兆庆见李恨水才是最终拍板人，低声下气地说：“李书记，还求你大人大量，饶过我吧。你放心，以后我痛改前非，坚定支持你工作。” 李恨水不说话。 桑兆庆忽然扑腾一下，跪倒在地。 这确实出乎李恨水的意料，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小说 古有韩信胯下之辱，今有桑兆庆突然一跪。 桑兆庆也是能屈能伸的男子汉？ 两个女人开始窸窸窣窣穿衣服。 包强生指着一个女人，问桑兆庆：“她是谁？” 桑兆庆连忙道：“包局，她是你爱人的下属小刘。” 祝晓霞是县公安局办公室副主任。 小刘年龄明显比祝晓霞小。 不得不承认，桑兆庆以权谋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但将多名女下属发展为情人，还让两名女下属同时为自己服务。 包强生竖起大拇指：“桑兆庆，你特么的牛逼，太牛逼了！” 桑兆庆连忙说：“包局，你看小刘身材怎样？如果喜欢，让她今晚陪你，就当是对你的补偿吧！” “我不愿意！我又不是失足女！”小刘可不干，当即拒绝。 在场的几个男人，李恨水帅气阳光，包强生老气横秋，个子矮，不帅气，如果让她陪李恨水一夜，倒是愿意，但陪包强生，她一百个不乐意。 桑兆庆听小刘这么一说，非常恼火，搁平日，早就给她一耳光，今天，他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第487章 驭人之术 桑兆庆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这个小刘，一看就不是干大事的人！ 干大事的人，能屈能伸。老子为了仕途，不惜下跪。你陪别人睡一觉，少了什么？陪谁睡觉，不是睡觉？ “小刘，你答应我，我保证在这一个月之内提拔你！”桑兆庆只能以情动人，以理服人，“你想想看，如果他们将我们的视频发到网上，你以后谈男朋友都成问题！” 小刘不敢多说。桑兆庆的淫威，全局上下都领教过。 对于下属，桑兆庆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对于漂亮的女下属，桑兆庆会不择手段搞到手。 一开始，小刘也不想做桑兆庆的情人，毕竟还是未婚女孩。 然而，在多次婉言拒绝桑兆庆的邀约后，一次被桑兆庆叫到办公室，先是威逼利诱，她不从。 桑兆庆干脆来了个霸王硬上弓，还拍了视频。 从此，小刘成为桑兆庆的情人。 桑兆庆如此无耻，包强生虽然心里痒痒的，但不敢答应。 “强生，将刚才的视频全部转发给我。”李恨水说。 “好的。” 包强生将视频全部转发给了李恨水。 李恨水可不是欣赏视频，而是握有证据。 有了这些证据，他可以随时让桑兆庆下台。 回过头看，今天来酒店，是完全正确的决定。 要不然，凭包强生三个人，根本无法制服桑兆庆。 “强生，我先走了。”李恨水忽然说。 “李书记，你要走？”包强生一愣。 “我还有点事。”李恨水借口道。 李恨水离开这里，不是想放过桑兆庆，而是觉得现在不是搞臭桑兆庆的最佳时机。 听文江英说，市纪委已经在秘密调查桑兆庆，对于一个蹦哒不了几天的蚂蚱，没必要再和其纠缠。 桑兆庆不仅是贪官、色官，还是恶官，这种人就应该将牢底坐穿！ 让他下台，那是便宜他！ 在市纪委未采取行动前，还可以利用桑兆庆做些事。 现在很多工作推进缓慢，甚至推不动，就是缺少县公安局的支持。 李恨水离开这里，也是方便包强生、陈华、贺茂根和桑兆庆谈判。 他在这里，其他人总是心有畏惧。 对于下属或亲信，严管厚爱相结合，既要严肃管理，也要适时给他们尝尝甜头。 这也是驭人之术。 下属和亲信，特别是亲信，跟在领导后面混，啥好处也没有，时间久了，就不想再跟了。 桑兆庆一听，再次求饶：“李书记，求求你放过我，我保证，今后将坚定支持你工作。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桑兆庆是副县长、公安局长，李恨水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虽然同是副县级，但李恨水的地位显然更重要，这是一个基本官场常识。 但桑兆庆之前依仗自己是张瀚元的亲信，不买李恨水的账，没将李恨水放在眼里。 李恨水之前主持召开会议，同为副县级的县法院院长和县检察院检察长都来了，桑兆庆却不来，只是安排县公安局副局长参会。 今晚，终于低声下气表态支持李恨水工作，这是无奈之举，并不是真心臣服于李恨水。 李恨水大踏步走了，头也不回。 十一点多时，包强生给李恨水打来电话：“李书记，明天我就和祝晓霞离婚，孩子归我。祝晓霞净身出户。终于结束了。其实，早就应该结束了。” “强生，我走后，你们和桑兆庆谈了什么？” “桑兆庆乞求我们原谅，并和我们一一谈条件。 他让小刘晚上陪我，我是那种无耻的人吗？而且，这明明是圈套。我如果真的睡了小刘，小刘拍下我和她的视频，我岂不是又被桑兆庆反控制了？ 但我暂时不打算检举揭发桑兆庆，一切听你安排。” 李恨水总感觉，包强生没有完全说真话。 “强生，陈华呢？” “陈华答应不检举揭发桑兆庆，甘恒生调整分工，并获得十万元经济补偿。陈华还让我和贺茂根不要检举揭发。她还让我劝你，不要检举揭发桑兆庆。” 陈华为了得到好处，不惜放弃举报桑兆庆。 没有是非观念，一切利益至上。 “贺茂根什么情况？” “贺茂根和我一样，听你安排。” 包强生挂断电话，贺茂根打来电话。 “李书记，真的放过桑兆庆？” 李恨水反问道：“贺队，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贺茂根说：“李书记，桑兆庆把柄被抓，才摆出息事宁人的态度。云河县公安系统，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他脾气暴躁，动辄打骂下属。在办公室里就敢和女下属调情。折腾出近乎变态的绩效考核制度，系统上下疲于应付，怨声载道。 我敢说，如果他今夜被官宣查办，庆贺的鞭炮烟花声将会彻夜不停。云河公安系统苦桑兆庆久矣！” 李恨水说：“茂根，桑兆庆的恶名早有耳闻，但是，你要明白，就算检举揭发桑兆庆的生活作风问题，最多也就是让他丢官。 像这种恶官，仅仅让他丢官，岂不是便宜了他？我的想法是，可以等一等。” “李书记，你说的对。我听你的。” “对了，茂根，陈华和强生什么想法？” “陈华不希望检举揭发桑兆庆，她提出的几个条件，桑兆庆都答应了。如果桑兆庆兑现承诺，甘局将会受益。说实话，我并不赞成这种利益交换。 至于包局，态度暧昧，也许，他希望借助桑兆庆的力量升官吧。” 果然，包强生没有完全说真话。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很多人做出抉择，是基于利益需要。所谓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 …… 全市政法工作会议在云河市召开。 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长冯若兰出席会议并讲话。 冯若兰将全市政法工作会议召开地点定在云河县，正是为李恨水站台。 李恨水做典型发言。 李恨水来云河时间短，由于权力受到掣肘，其实并没有干多少事，也没有取得什么成绩。他的发言重点在谈下一步工作打算。 冯若兰在做点评时特别指出，云河县下一阶段政法工作站位高、目标明、思路清、措施实，相信会取得很好的效果。 在会议交流讨论期间，冯若兰不时与李恨水互动，有意让人知道，她是支持李恨水的。 云河县作为会议举办地，按照惯例，县委书记张瀚元参加会议。 张瀚元这个官场老油条，岂会不知冯若兰是为李恨水站台而来？ 晚上，冯若兰下榻云河大酒店。按照日程安排，明天上午在泉口镇召开社会治安综合治理中心规范化建设现场会。 李恨水敲开冯若兰的房间。 第488章 冬雪夜 冯若兰穿着淡蓝色的法兰绒睡衣，给人一种清冷大姐姐的感觉。 她的五官精致，但很冷艳。反正李恨水难得见到她笑。 虽然是寒冬，但房间里温暖如春。 冯若兰的笔记本电脑正在播放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 李恨水微笑着问：“冯书记，您也爱听刀郎的歌曲？” 冯若兰淡淡地说：“是的，前几天不是刚下一场大雪吗？听这首歌比较应景。 虽然有人说刀郎歌曲的听众大多数是农民，但我不以为然。 刀郎声音粗犷、沧桑，豪迈不羁，就像从西域沙漠吹过来的风沙，我很喜欢。” 李恨水似乎找到了共同语言，附和道：“是的，我也很喜欢刀郎的老歌，《情人》《冲动的惩罚》《西海情歌》等耳熟能详的歌曲我都很喜欢。 不过，最近几年，刀郎似乎销声匿迹了。” “这是蛰伏，终将破茧成蝶，套用网上流传的一句名句：蛰伏的痛，终会化作雷霆撕破长空。 我们每个人都可能会身处逆境，比如你现在，暂时遇到一些挫折和困难，但一定要对未来充满信心。” “谢谢冯书记关心！”李恨水很感动，冯若兰一直都很关心他。 聊了一会，李恨水将话题转到朱丹丹身上。 李恨水说了朱丹丹的情况，但只说朱丹丹在一个大户人家当保姆，没有提及姚家父子。 “一个大活人，怎么就突然人间蒸发了呢？”冯若兰喃喃自语。 “是的，她的家人非常不理解，并报了案。但直到今天，警方并没有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恨水，朱丹丹失踪一案，你是不是有什么关键信息瞒着我？”冯若兰目光如炬。 李恨水心虚，只得老老实实说：“冯书记，不是我刻意隐瞒，而是朱丹丹失踪可能牵涉到省里一个重要官员。” 冯若兰冷冷地说：“你隐瞒关键信息，又希望我协调找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那个重要官员是谁？” 李恨水答道：“姚金明。” 冯若兰面现惊讶之色：“姚书记？朱丹丹是姚家的小保姆？” “是的，朱丹丹不仅仅是小保姆，而是姚金明的通房丫头，也是姚金明儿子的通房丫头。” “恨水，没有根据、胡乱臆测的话不能说！特别是涉及到姚书记，非常敏感，更不能说捕风捉影的事！” “冯书记，姚书记如此敏感的身份，朱丹丹是姚家父子情人这种敏感的话题，我可不敢乱说，半句也不敢乱说。您是我非常敬重的领导，换成别人，我也不会多说。” “证据呢？” 李恨水掏出优盘，说：“冯书记，这是朱丹丹暗中搜集的证据。要看吗？” 冯若兰点点头。 李恨水心中很是惊讶，优盘里都是姚家父子和朱丹丹寻欢作乐的视频，听话听音，冯若兰难道没有听出来？ 不过，就像医生眼中无男女，冯若兰作为警方负责人，观看这些视频，纯粹是从寻找证据的角度出发，并不是欣赏爱情动作大片。 李恨水将优盘插入笔记本电脑。 “恨水，优盘里都有哪些形式的证据？文档、照片、视频，都有吗？” “全部是视频。” 冯若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恨水，还是不看了吧？” “冯书记，我将视频资料拷到你的电脑里，有空时你再看，可以吗？” 李恨水话刚说出口，就意识到有些不妥，这不是让冯若兰孤身一人时欣赏大片吗？ “恨水，你现在就打开看看。记住，我们是看证据材料，不是看不健康的东西。我们都是有觉悟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健康的东西？” 冯若兰说得义正辞严，李恨水心中窃笑不已，也窃喜不已。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大晚上的欣赏爱情动作大片。 而且，还是高冷女上司，有灭绝师太外号。 冯若兰和文江英不同，至今未婚。 至于她为什么不结婚，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 李恨水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冯若兰身边。 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冯若兰身上喷了香水。这种香水味道并不浓郁。 灭绝师太也有很女人的一面。 李恨水打开了一个视频。 这是姚金明和朱丹丹在一起的视频。 姚金明就像一头大白猪，正在拱朱丹丹这棵大白菜。 朱丹丹的身材非常完美。 姚金明老当益壮，勇猛不亚于年轻人，比姚富康强多了。 当然，姚金明可能提前吃了药。 冯若兰两腿夹紧，满面绯红。 “恨水，换一个吧。不是说朱丹丹和姚书记儿子也有这种关系？” 李恨水又打开一个视频。 这个是姚富康和朱丹丹的。 前一个视频地点应该在家里，也就是姚金明的别墅，后一个视频是在酒店。 “恨水，不看了。”冯若兰看了一段，就不好意思再看了。 李恨水很顺从地关闭视频。 “真的想不到，姚家父子如此无耻。”冯若兰感慨道。 “是啊，典型的两面人，说一套，做一套；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朱丹丹失联多日，多半不在人世，姚家父子有重大作案嫌疑。” 冯若兰点头道：“官员杀害情人的案件并不罕见，段义和、赵黎平都是副省级官员，都因为杀害情人被判处死刑。低级别的官员杀害情人更多了。 但是，从现有证据看，姚金明只是违纪，还看不出有其他经济问题，更看不出他有杀害朱丹丹的嫌疑。 当然，就算杀害朱丹丹，姚金明也不太可能亲自动手，而是指使或者默认姚富康动手。” 李恨水点头道：“我完全赞同冯书记的观点。朱丹丹在失踪前，似乎隐约感觉到会有危险，向我透露了她一直暗中搜集姚家问题的证据材料，并取得成果。 当然，朱丹丹搜集证据，不是为了正义，而是为了私利，想在离开姚家之前敲诈勒索一笔钱财。 事实上，她也的确敲诈了五百万元。但随后遭遇电信诈骗，五百万元得而复失。 我判断，如果是姚家杀害了朱丹丹，原因不外乎有两种：一是朱丹丹在遭遇电信诈骗后，又向姚家敲诈。 二是朱丹丹报案后，很可能牵涉到五百万资金来源，这对姚家不利，而朱丹丹又要姚家干预警察办案。 没有谁能忍受得了朱丹丹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大凡官员杀情人，原因大概都是如此。” 冯若兰忽然问：“恨水，你爸爸沈海淼之死，与姚金明有无关联呢？” 第489章 假老公 李恨水说了沈海淼死亡的前前后后，包括沈海淼向姚金明行贿，姚金明弟弟姚金阳与西洲集团旗下食品公司的市场竞争，直接凶手裴小兵与姚金阳妻子的亲戚关系等等。 “恨水，你是怀疑姚家人间接杀死了你的爸爸？” “是的，我爸爸身体很健康，一开始，说我爸是心肌梗死，我找到了姚金明……” 通过很长时间的观察，李恨水认为冯若兰、文江英都是值得信任的领导，她们不仅很有正义感，而且对他很关心。 在职场上，遇到这样的好领导，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恨水，看来，不论是朱丹丹失踪，还是你爸爸之死，都可能与姚家有关系。但一切都要凭证据说话。 你现有的证据只能指向姚金明违法违纪。当然，你可以实名举报姚金明违法乱纪。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冯书记，我并不打算现在就检举揭发姚金明。对于姚金明这种位高权重的人，不击则已、一击必中。” 冯若兰犹豫片刻，说道：“恨水，如果你想寻找朱丹丹的下落，可以去江州，找市公安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芮长城。 芮长城是我的学长，为人公道正派，颇有正义感，而且，业务能力非常强。 他在提拔为副局长之前，长期担任江州市局刑侦支队支队长，破获了多个有影响力的大案，有江州神探之称。” 李恨水欣喜地说：“冯书记，寻找朱丹丹，是我对她父母亲的庄重承诺，我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恳请您和芮局长打声招呼，让他重视朱丹丹失踪案。” “恨水，考虑到朱丹丹失踪案，可能牵涉到姚家，而姚家又不是等闲之辈。因此，寻找朱丹丹失踪下落宜悄悄进行，不宜动静太大。而且，在没有强有力证据前，得将朱丹丹失踪与姚家做切割，以减少阻力。” 冯若兰考虑问题比较全面，朱丹丹失踪调查迟迟没有下文，很可能是姚家人施加压力或者打了招呼。 冯若兰希望低调调查，最好是秘密调查，这样避免过早与姚家发生正面冲突，最大可能减少干预。 要知道，姚家的能量很大，大到可以干预司法办案的地步。 两个人又聊了一阵，李恨水起身站起：“冯书记，我走啦。” 冯若兰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李恨水心中一嘀咕：难道冯若兰舍不得我走？ 冯若兰虽然有灭绝师太之称，但毕竟是个女人，除非性取向有问题，要不然，也难免会对男人动心。 李恨水帅气、阳光。女人喜欢帅哥，就像男人喜欢美女，本无可厚非。 “冯书记，要我多陪你一会吗？”李恨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用了。”冯若兰冷冰冰地说。 李恨水这句话其实有暧昧的成分，已经超出了上下级的范畴。 “那好吧。”李恨水感觉自己是自作多情。 李恨水刚转身要走，冯若兰又将他叫住了：“你加一下我的社交工具吧。” 之前，李恨水和冯若兰联系沟通并不多，最多就是办公电话联系，打手机、发短信都很少，现在冯若兰主动提出，要加社交工具，是不是意味着两人的关系更近一层？ 社交工具无疑具有私人性质，李恨水之前想加冯若兰好友，可不便开口，怕被拒绝。 现在冯若兰主动提出，李恨水顿时就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加了好友，冯若兰不冷不热地说：“就这样吧，我要休息了。” 李恨水连忙道别，不敢有半点造次。 离开冯若兰房间，李恨水敲开了张玉洁的房间。 张玉洁并没有闲着，而是在写材料。 作为冯若兰大秘，张玉洁手头事情很多。 “恨水，你爸爸的事情处理得怎样了？”张玉洁关切地问。 “现在说是被一个叫裴小兵的人活活打死，但还没有追查到幕后主使者。或者说，怀疑某人指使，但没有强有力证据。” “是姚家指使的吧？” “是的，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恨水，上次你去江州，我一直提心吊胆，害怕有人报复你。还好，你安全回来。但现在安全，不代表将来安全。有的人铤而走险，不得不防。” “玉洁，还记得上次我去江州前，你和我说的话？” “说了什么呀？” “玉洁，你说了，等我回来，你好好陪我。这可是你的原话。” 张玉洁顿时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大姨妈来了。” 李恨水坏笑：“可不要骗我！” 张玉洁挥舞粉拳，轻轻擂了李恨水一下，娇嗔道：“讨厌！” 李恨水一把将张玉洁搂在怀里，柔声道：“玉洁，好想你！” “我不就在你怀里吗？” “恨水，最近一直没联系你，心情糟透了。” “怎么啦，玉洁？工作上的事吗？” “不是，工作虽然繁忙，但冯书记对我很好。她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但其实很关心下属，时时处处为下属考虑。并不是对你喜笑颜开，才对你好。” “为了家事吗？” “是啊，恨水，你知道吗？我的婚姻就像是一场闹剧，上次不是和你说了，老公那玩意很小，还有很多不正常，我陪他去医院体检。 结果大跌眼镜，她竟然是个女人！” 李恨水震惊不已：“女人？你老公是女人？” “唉，崩溃了，老公竟然是个女人。她的染色体是46xx。以前媒体上也时有报道，说某个男人结婚多年不生育，长相像男性，但实际上是女性。 没想到这么糟心的事落到我身上！这种概率比买彩票中五百万还小！” 李恨水之前也在网上看过类似新闻，有一则新闻是这样的，一对未婚男女去医院婚检，检查结果出来后，两人都震惊了，男孩染色体是46xx，也就是女性。夫妻做不成，成了姐妹。 “玉洁，打算怎么办？” “我要离婚，可老公死活不同意，她家人一时接受不了。我陪她到了另一家医院复查，结果还是如此。 他们要面子，传出去怎么活？我妈妈的意见是暂时不离婚。但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我不会一辈子就和一个假老公在一起吧？恨水，你说我崩溃不崩溃？” 第490章 老兵旧物 李恨水轻轻摩挲张玉洁光滑润泽如绸缎般的秀发，柔声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不是还有我吗？你老公是真的假老公，我是你假的真老公。” 张玉洁轻叹一口气：“唉，我和老公虽然没有夫妻之情，但有朋友之谊，她不想离婚，我也狠不下心来要和他离婚。 她话说得很极端，如果我坚持离婚，她就剁掉让她羞耻的四厘米。” “她也许真的会那么做。不过，那四厘米虽然可有可无，但敢剁掉，也是一个狠人。” “唉，算了，先将就着过吧。我的命真苦。” “玉洁，至少还有我呀。” 张玉洁转移话题：“恨水，你爸爸的事，打算怎么办？” “对于杀害我爸爸的仇人，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但现在，还不是复仇的时候。血债血偿，我要将杀害我爸爸的主谋揪出来，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恨水，不管怎样，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我怕有人狗急跳墙，对你动手。你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在这一刻，李恨水无比的感动。 他相信张玉洁说的是肺腑之言。 张玉洁对他的爱，其实已经深入骨髓。 拥有这样的红颜知己，夫复何求？ 李恨水一心动，拦腰抱起张玉洁，放在温暖的大床上。 “恨水，我不骗你，大姨妈真的来了。我都是你的人了，还会骗你不成？” 李恨水用手指着张玉洁的樱桃小口，坏笑道：“这个也可以。” 张玉洁粉面桃红，娇羞地说：“讨厌，你好坏。” 事实证明，张玉洁口是心非，嘴上说“讨厌”，其实，对李恨水无比迷恋，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 李恨水办公室。 桑兆庆前来拜见。 这是李恨水来云河任职后，桑兆庆第一次主动登门拜见。 以前，桑兆庆别说是拜见，就是见了李恨水，也不屑打招呼。 桑兆庆从来就是一个张狂的人。 他只在两种情况下，才会低声下气。 一是在大boss面前，比如张瀚元、冯若兰。 二是在被人揪了小辫子后。 比如，对于李恨水，他现在乖得很。 一旦有人将他单挑两位美女的视频传到网上，乌纱帽大概率是保不住，张瀚元包庇也不行。 “李书记，向你汇报工作啦。”桑兆庆眉开眼笑。 对待下属，他就换了一张嘴脸，横眉冷对。 桑兆庆汇报工作是假，套近乎才是真。 李恨水抓住他的小辫子，只要拽一拽，就够他疼好几天。 “省国家安全厅情报处处长武元庆，是我的朋友，今晚路过云河，我请他吃晚饭，李书记赏个脸，一同参加吧？”桑兆庆谦卑地说。 李恨水左右为难。 参加吧，李恨水不想与桑兆庆掺和在一起。这种人腹黑，鬼点子多，稍微不注意，就着了他的道。 不参加吧，武元庆是省国家安全厅处长，上级主管部门领导，得罪不得。 国安也属于政法委系统，但云河县不设国安局。 “李书记，我和武元庆说了，到时候请你参加。” “好吧。” “李书记，今晚在云河大酒店黄山厅。” 桑兆庆走了。 包强生来了。 “李书记，上次你说的查找陈大山在鸡窝山战斗中史料档案的事，我一直在跟进，最近有了重大进展。” “重大进展？”李恨水很高兴。 “是的，这些天，我天天和周志生套近乎，终于取得他的信任。 他从事档案工作几十年，对档案馆珍藏档案如数家珍。最近从浩如烟海的档案中找到了两份档案，都与陈大山有关。” 李恨水兴奋地问：“哪两份档案？” 包强生说：“一份是陈大山丢失的日记本。” 包强生发了几张照片给李恨水：“李书记，这些照片就是日记的部分内容。” 陈大山丢失的日记本，竟然在县档案馆，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日记本保存完好，封面还套着塑料封皮，扉页是领导人头像。 日记是陈大山的所见、所思、所感，再现了六七十年前那场惨烈的战斗。 日记中清楚地写着，叛徒名叫沈浪，原是敌方投诚人员，长得油头粉面，风流成性。 参加解放军后，恶习难改。部队在鸡窝山驻扎期间，他竟然与地主小老婆勾搭上了。 就在两人躲在一间废弃的茅草屋里鬼混时，被地主家丁抓住。 沈浪随即叛变。地主报告了国民党反动派驻军。夜里，战斗打响。 日记也记录着王小虎拼死掩护他，吕成龙救他的经过。 陈大山在日记中感慨：王小虎和吕成龙是他的救命恩人，缺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就牺牲了。 日记最后一页是陈大山在养伤时写的。 由此可以推测，日记可能是陈大山离开吕成龙家时丢失的，可能就丢在吕成龙家。 那个年代，没有联系方式。陈大山一走，就联系不上。 日记可能是吕成龙家在解放后上交给县档案馆的。 还有一份档案，是陈大山的立功证。 立功证封面是红色的，上面从右到左写着繁体的“立功证”字样。 立功证正文是竖排的。从右到左分别记录功臣简历和立功事迹。 立功证上还有陈大山照片。 立功证和日记本，对于别人，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陈大山本人，无疑会有非常重要的价值。 李恨水拍了拍包强生的肩膀，说：“强生，做得很好，帮一名老兵完成了夙愿。” “李书记，这有运气的成分。对了，忘了说，你之前的分析完全正确，鸡窝山就在云河县，距离县城只有几公里。 之所以查不到鸡窝山。两个原因，一是鸡窝山很小，没有知名度，就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 二是鸡窝山在解放后不久就改名为红星山。” “我没听说过红星山，也许是我来云河时间太短的缘故。” “李书记，别说你没听说过，我是土生土长的云河县人，也没听说这座山。” “强生，我准备近日和那位网友联系一下。你和周志生说下，我近日抽个时间以私人名义请他吃饭，感谢他的辛勤付出，帮一名老兵找到了遗物。” “行，没问题。李书记，我和祝晓霞离婚了。” “离就离呗，这种女人，离了也好。” “李书记，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说。” 第491章 温柔丑男人 李恨水微微一愣：“强生，什么事呢？” 包强生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昨晚将小刘睡了。” “就是那天晚上和桑兆庆鬼混的小刘？” “是的，小刘全名叫刘岩，身材太棒了。 虽然那天晚上，我没有敢睡。 但一想到自己老婆被人睡了，心里就感到很憋屈。想找刘岩报复下。我打电话给桑兆庆，让他安排。 没想到，桑兆庆一口答应了。昨天晚上，我去了酒店，刘岩陪了我一夜。” 李恨水的脸上现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神色：“强生啊，难道你不知道这很可能是陷阱？刘岩有没有偷偷拍摄视频？ 你就是想睡刘岩，也不能由她开房，应该自己开房，或者，让她去你家。” 包强生解释说：“我是突然接到刘岩电话，她让我过去，我头脑一发热，就过去了。 我也想到刘岩会偷拍，但一想到我握有桑兆庆的证据，就算被偷拍，还有牌可打。 还有，重要的是，我现在离异单身，刘岩没有男朋友，就算被偷拍，也不能算违纪。两个单身男女不是为了金钱上床，别人也管不着。”小说 “那好吧。桑兆庆如此爽快答应你，还不是因为你抓住他的把柄？他阴险狡诈，还是小心点。” “谢谢李书记。桑兆庆还主动提出，下次帮我在张瀚元面前说话，提拔我为正科。” “这是件好事嘛。”李恨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爽，因为他似乎闻到了背叛的味道。 “李书记，反正桑兆庆被我们控制住了，不如让他多为我们做事，榨干他的剩余价值。我的想法不知对不对？请你指教。” “可以吧。”李恨水淡淡地说。 面对桑兆庆的诱惑，贺茂根严词拒绝，但包强生经受不住诱惑。 不过，包强生好歹还过来汇报思想，而且，为寻找老兵旧物，立了大功，李恨水也不想因此与包强生闹矛盾。 “李书记，我坚定站在你这一边，答应桑兆庆，只是为了利用他。我不可能成为他的亲信，永远也不会。一想到他睡了我的老婆，恨不得杀死他。怎么可能认贼做友？” “强生，我提醒你一下，桑兆庆口碑不好，品行也不好，难保经济上没问题。一旦他被查办，有些事就不好说了。” 李恨水可不会告诉包强生，市纪委正在秘密调查桑兆庆。 说不定哪一天，桑兆庆就被带走了。 像桑兆庆这种人，出事是正常，不出事才不正常。 “李书记，我不会和桑兆庆走得近，只是利用他而已。谁让他睡了我的老婆？” 包强生走后，李恨水登录手机扣扣，见那个叫温柔丑男人的网友在线，便问了一句：在吗？ 温柔丑男人很快回复：在呀。 李恨水回复：我们找到了鸡窝山，也找到了你曾祖父的两件旧物。 温柔丑男人发了一个惊讶的表情：真的吗？ 李恨水发了几张照片，包括日记本和立功证。 温柔丑男人回复：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在医院住院，我来给他看看，这些是不是他的东西？你稍等啊。 李恨水回复：我等你回复。 十几分钟后，温柔丑男人回复：老爷子说，两样东西都是他的旧物。老爷子很高兴，精神一下了好了很多。很想明天就去你们那里，但医生说，他年事已高，身体虚弱，近日最好不要出远门，避免劳累奔波。 李恨水回复：你们在方便的时候，来我们云河县吧。 温柔丑男人回复：老爷子让我转达他对你的感谢，确实太感谢你了。说实话，我对此不抱什么希望。你们大海捞针，精神可贵啊。 李恨水回复：不客气，就这样吧，如果来云河，提前联系你，我会尽可能为你们提供一些便利。 温柔丑男人回复：非常感谢。我有个疑问，你为什么如此帮助我呢？ 李恨水回复：出于对老兵的敬仰。 温柔丑男人回复：我明白了，再次感谢。希望有机会能见到你。 李恨水回复：也许吧。 晚上，云河大酒店黄山厅。 李恨水见到了桑兆庆的朋友——省国安厅情报处处长武元庆。 武元庆五十岁左右，派头十足，两手负在身后，不苟言笑。 桑兆庆介绍李恨水时，武元庆微微点头：“小李书记很年轻嘛。” 桑兆庆满脸堆着笑：“武处，李书记是我们云河最年轻的副处级领导干部，也许是全市最年轻的副处级领导干部，年轻有为。” 武元庆点点头：“不错嘛。” 武元庆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女伴，说是同事。 女伴叫钱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丰满女人，姿色还不错。 此外，还有县公安局办公室主任邓琴。 邓琴四十岁左右，和钱莺一样，都是丰满型女人。 当领导的好处，就是无论是职务消费，还是私人宴请，不需要个人买单，甚至连签字都不需要，办公室主任全都安排好了。 “李书记，有没有朋友、同学什么的，一道参加？”桑兆庆问李恨水。 李恨水摆摆手：“不用了。” 桑兆庆吩咐邓琴：“今晚就五个人用餐，菜肴不在多，在于精致，你问问钱莺科长，饮食方面有什么特别要求？” 邓琴点头道：“我和钱科长一起点菜。” 桑兆庆看来很巴结武元庆，从他的言行中可以看出来。 武元庆不过是处长，在省厅，处长太多了，随便扔一块石头，很可能就砸到一个厅长。 武元庆有什么过人之处？ 桑兆庆和武元庆聊天，李恨水在一旁默默听着。 武元庆说：“现在反情报任务繁重啊，我和钱莺科长去江北市国安局督导反情报工作。江北市不是有导弹基地吗？最近国外媒体上曝光了基地关键信息，包括导弹型号、阵地、指挥员信息，上面很震怒，我们正在开展秘密调查。” 国外媒体上的报道，国内媒体上已有转载，图片信息都能看到，还有中文翻译。李恨水早有耳闻。 但是，既然开展秘密调查，就应该严格保密。武元庆作为处长，不可能不知道保密事项。 他只是图一时口快吗？ 桑兆庆在一旁溜须拍马。武元庆越说越有劲：“我再和你们说几件事。” 第492章 骗子 桑兆庆说：“每次听武处讲话，都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武元庆说：“前段时间，我们国安抓了一个隐藏很深的敌国情报分子，她是一个女人，使用美人计，成功将省里一个重要部门的副厅级领导干部拉下水，窃取了很多重要情报。” 武元庆说的是真是假，不得而知。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机密。 武元庆又说：“省里一些重要头头脑脑，都被我们监控了，这是工作需要。我们也抓住了一些他们的把柄。因此，我们想让他们办点事，并不难。” 武元庆说的真真假假，故弄玄虚，说不是吧，又像那么回事；说是吧，又不太像。 “兆庆，你提拔正处的事，我和省委组织部的张部长说了。张部长和和邱少林书记也是老朋友。 按照规定，县、区委书记和县、区长在市委常委会研究通过后，在公示之前，须报省委组织部复核，最后经省委组织部部务会议研究后，才能进行任职前公示。 因此，你提拔县、区长一事，邱书记那边和省委组织部那边，都要打招呼。” 李恨水明白了，桑兆庆这是想借助武元庆升官，目标还不低，副县长直接升任县、区长。 对于一般人来说，副县长直接升任县、区长比登天还难，先得从县委常委或者县委副书记过渡下。 但对于特别有门道的，完全有可能。副处升正处，理论上达到最低任职年限就可以。 就像有的官员，虽然是正厅级，但只是省会城市市委副书记，少了市委书记这个过渡，直接提任省委常委。 “谢谢武处的关心。”桑兆庆感激地说。 “兆庆，有些事情，我稍后和你细说。” 李恨水很知趣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武元庆对桑兆庆说：“有些关系需要打点，不花钱光打招呼，效果并不好，弄不好会落空。” 桑兆庆心领神会：“武处，你报个数。” 武元庆伸出一个手指头：“一百万。” 桑兆庆犹豫了一会，答应了：“好，我相信你。” 武元庆又说：“兆庆，我听市纪委的同志说，有的人举报你，说你不仅在经济上有问题，而且爱好女色。 男人嘛，特别是官场上的男人，有几个视金钱为粪土？有几个做到洁身自好？ 但就怕有人举报你，如果被查办，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 我有个朋友和你们市纪委书记文江英是同学，关系很铁，可以让文江英对你网开一面。 再透露个消息，有关方面也盯上张瀚元，你和他走得近吧？最好做一些切割。否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桑兆庆大惊，这个武元庆信息可真够灵通的。 “武处，纪委这边，需要打点吗？” 武元庆当场拨打电话：“老陈，我是元庆，云河县公安局长桑兆庆是我的朋友，听说有人要查他，这事情还麻烦你关心下。 在职场混的，谁敢说自己的屁股一定干净？怎么？需要打点？钱不是问题，关键是，彻底摆平事情。 兆庆很优秀，正准备提拔正处呢，在节骨眼上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要不然，我对不起他呀！这事就全指望你了。 一百万？太高了吧。兆庆可是我的朋友，要以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五十万，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武元庆对桑兆庆说：“兆庆，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可以摆平。总共一百五十万。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先给一百万，五十万我先垫上，事成之后，再给我。” 舍不得孩子套不出狼。桑兆庆狠狠心，说：“行，明天转给你一百万。事成之后，不会少你一分钱。” 武元庆正色道：“兆庆，一百五十万，我从中没有赚一分钱。说实话，我也不差钱。像我们国安的人，都有双重身份，双份工作。而且，我们经费使用相对灵活。” 李恨水在外面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武元庆换了一个话题，在吹嘘办了多少大案，结交了多少高官，帮多少人“搭天线”实现升迁。 李恨水感觉到武元庆这个人身份可疑。 这年头，政治骗子太多。很多省部级高官都被政治骗子骗了。这些高官都是人精，还是被骗，除了骗子骗术高明外，与这些官员权欲熏心、官迷心窍、利令智昏有很大关系。 一些官员被骗，却不敢报警，一来他的钱不干净，二来被骗过程不光彩。 即使发现被骗，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甚至还要给骗子封口费。 傅政华、黄兴国、虞海燕、刘新云、刘国强、孙国相等众多省部级高官被骗，其他级别官员就更多了。 这些人在骗子面前，智商“清零”，不走正门走偏门，不信苍生信鬼神。 政治骗子和政治掮客不是一个概念。 政治骗子靠“骗”，基本办不成事；政治掮客能帮人办一些事。 当然，政治骗子通过诈骗积攒到一定资源后，能“晋级”为政治掮客。 菜肴上桌了。 的确，菜肴品种不多，但很精致，包括佛跳墙和燕窝人参汤。 反正花的是公款。云河县公安局有个“小金库”，资金有上千万，资金来源是赌场没收款项、没开发票的罚款等。 “小金库”主要用来支付一些不便开支的支出。 桑兆庆安排邓琴上了两瓶茅台老酒。 桑兆庆喝酒必喝茅台。在其他场合，如果上的不是茅台，他滴酒不沾。当然，有重要领导在场除外。 从言谈举止中，李恨水能够看出，邓琴和桑兆庆关系不一般，钱莺和武元庆关系也不一般。 李恨水敬了武元庆一杯酒。 武元庆面带微笑，说：“小李书记，你虽然年轻有为，但官场大环境你也知道，不跑不送，原地不动。” 李恨水故意问：“武处，可以搭天线走捷径吗？” 武元庆抹了一把嘴巴，点头道：“当然可以。我的官场朋友多着呢。我帮助很多人实现了升迁梦想。你是桑兆庆的朋友，换成别人，我还不一定帮忙呢。” 李恨水凑近武元庆身边，轻声说：“我才提拔为副处，可以提拔正处吗？” 武元庆说：“可以。别说你是副处，你就是正科，也可以提拔为正处。这叫越级提拔，懂吗？” 第493章 冒名顶替 武元庆说的有没有错？没错。破格提拔确实存在，也是政策允许的，但是，想要获得破格提拔何其难！ 李恨水假装说：“武处，干酒！有些事，私下里交流。” 武元庆心领神会：“小李书记，在座的就这么几个人，兆庆不是你的朋友吗？” 李恨水心中冷笑：我什么时候和桑兆庆成了朋友？我会和这种人成为朋友？ 桑兆庆接过话茬：“武处，我和李书记不仅是同事，也是好朋友。我这人嘛，心直口快，性格执拗，有时候会不自觉得罪一些人。但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恶意。 从年龄上说，李书记是我的小老弟，但我非常敬重他。他很优秀。但在职场上，光优秀不行啊！关键时刻，总得有人帮你说话。” 武元庆点头道：“兆庆的观点，我完全赞同。现在提拔干部是上级和领导说了算，而不是百姓说了算。 举个简单的例子，兆庆是副县长，他要获得提拔，老百姓说了不算，全县公安系统的干部职工说了也不算，得由上级和领导说了算。这就是现实。” 李恨水虽然怀疑武元庆的身份，但武元庆说的这番话，他是赞同的。 席间，武元庆口若悬河，说着很多官场秘闻，比如某某女明星、女主持人是某某某的情人，某某某与某某某是一个派系的。 这些秘闻，真假难辨。 桑兆庆一脸的虔诚，对于武元庆见多识广，非常佩服。 李恨水心中却想，作为国安人员，说话应该非常谨慎，这是职业特点，但武元庆显然不是这样。能说的说了，不能说的也间接地说了。 武元庆回敬了李恨水一杯酒，说：“小李书记，我住在酒店1618房间，晚上去我房间，好好聊聊。” 李恨水点点头。 吃饭间隙，李恨水上了一趟洗手间，给张玉洁发了条信息，说武元庆这个人可疑。 国安部门是保密单位，没有官方网站，无法查询到内设机构和人员信息，网上也无相关新闻报道。 其他部门公务员考试在网上报名，但国安部门都是现场报名，为的就是做到严格保密。 张玉洁回复：由于工作关系，我知道省国安厅有个叫章梅的处长。章梅像是女人的名字，其实是个男人，五十岁左右。如果武元庆真是国安的人，他不会不知道章梅是男是女，多大年龄。 李恨水顿时有了主意。 回到餐桌，先是喝酒，然后，李恨水不经意间问：“武处，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个女处长，叫章美？” 武元庆脱口而出：“章美？我们单位没有叫章美的女处长，倒是有一个处长叫章梅，立早章，梅花的梅，不是美丽的美。但章梅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李恨水一愣，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他假装说：“那恐怕就是章梅，我并不认识章梅，只是之前听朋友说过。” 武元庆说：“那应该就是章梅了，我们省厅处长中，只有一个姓章的。” 这个武元庆，假如不是骗子，明目张胆地帮人跑官买官，这么肆无忌惮？ 趁着吃饭间隙，李恨水假装看手机，偷偷拍摄了几张武元庆和钱莺的照片。 吃过晚饭，武元庆和钱莺先去了酒店。 邓琴去了前台结账。 只剩下桑兆庆和李恨水。 “李书记，再次向你认错，以前，我确实目中无人。以后呢，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桑兆庆满脸带笑。 抬手不打笑脸人。 桑兆庆别说道歉，连下跪都毫不犹豫，也算是能屈能伸。 李恨水笑笑说：“桑县长，都是过往的事了，我们要向前看。全县政法工作还需要你大力支持呢。” 桑兆庆连忙说：“那是，那是，我一定全力支持你工作。只要有用警的地方，一定全力保障。” 桑兆庆忽然降低音量：“李书记，今晚是住酒店，还是回家里？” 李恨水说：“当然回家里。” 桑兆庆轻声说：“李书记，我准备了一份小礼品，晚上让人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李恨水正色道：“桑县长，我们都是领导干部，廉政作风建设方面应该做表率，哪能搞礼来礼往呢？” 桑兆庆一脸诡秘的笑：“李书记，说虽然这么说，但是，只要不是违法犯罪的事，我觉得也可以做。水至清则无鱼嘛。我相信你会喜欢这个小礼品。” 李恨水摆摆手：“不用了。” 桑兆庆转移话题：“武处让你去趟他的房间？” “是的。”李恨水点点头。 李恨水当然不会买官，也不屑于买官，但是想弄明白，武元庆究竟是什么身份。 “李书记，这个武元庆能量可不一般，国安的人，能量本来就大。” “是吗？你是怎么认识武处的？” “朋友介绍的。朋友说了，武元庆帮他办了几件难事。” 1618房间。 李恨水敲门时，钱莺也在里面。 “小李书记，我正和钱科长商量工作上的事情呢。”武元庆假心假意地说。 其实，李恨水早就看出来了，钱莺是武元庆的情人。 “武处，向你汇报工作啦。”李恨水显得很恭敬。 “工作嘛，干得差不多就行。职场上的事，你也知道，并不是工作越出色就提拔谁，关键还是要有人脉资源。” 李恨水点点头：“还望武处多多关照。” 武元庆说：“小李书记，你是兆庆的朋友，我说话也不拐弯抹角。如果你想提拔正处，别人需要一百万，你呢，五十万就行。因为我这张老脸还值五十万。” 武元庆说得够直白，就是五十万买个正处。 李恨水故作犹豫道：“半年之内可以实现吗？” “当然可以。”武元庆信誓旦旦地说，“小李书记，你可以先付三十万，事成之后再付清余款。云川有几个人在我的帮助下，得以晋升。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当我没说。” “武处，我回去再考虑考虑吧。” 武元庆看了看手表，下了逐客令：“小李书记，等会我还主持召开视频会议，你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过了明天，你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很忙的。” 离开1618房间不久，张玉洁发来消息，说问了一个在省国安厅工作的朋友，国安厅确实有个叫武元庆的处长，但武元庆这几天都在单位，下午还看到他了。怎么又冒出一个武元庆？难道是冒名顶替的？ 第494章 初见路菲 李恨水将在晚宴上偷拍的武元庆和钱莺照片发给了张玉洁，让她给在省国安厅上班的朋友看看。 这是最简单、便捷的方法。 只要留心，识别政治骗子并不难，但还有那么多的官员被骗，其中不乏正部级高官，最根本原因就是利令智昏、权迷心窍，导致智商清零。 刚回到住处，张玉洁发来消息，说朋友回复了，自称武元庆的那个人，其实是国安厅的一个老司机，名叫叶兴华，年前辞职了。小说 作为老司机，在单位混个脸熟，很正常。 叶兴华冒充武元庆在外招摇撞骗。 就算事情败露，官员也大概率不敢报警，因为大笔买官资金涉嫌财产来源不明，而且，买官也是严重违纪违法。 那个叫钱莺的女人，查无此人，应该是叶兴华的情妇。 国安部门是保密单位，网上没有任何公开消息，这给了叶兴华可乘之机，如果在其他厅局，叶兴华也很难冒名顶替。 叶兴华在省国安厅当驾驶员多年，熟悉单位情况，如果不较真排查，也不容易查出他是假的武元庆。 李恨水之前借打听章梅试探叶兴华，叶兴华顺利蒙混过关。 如果李恨水不偷拍照片，不找人核实，估计会相信叶兴华就是武元庆。 张玉洁问李恨水，要不要让朋友告诉真正的武元庆这一切？ 李恨水回复：暂时不说，反正叶兴华骗的都是贪官，不骗老百姓，等等也没事。 张玉洁回复：好吧。 李恨水之所以暂时不检举揭发叶兴华，是想让叶兴华在骗了桑兆庆之后，两个人一个骗人，一个被骗，都有把柄在手，将来也许可以利用。 李恨水洗漱完毕，正要上床时，有人敲门。 通过猫眼，他看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女孩拎着一个纸袋。 开门，还是不开？ 开门，大晚上的，女孩来上门，会不会说不清楚？ 不开，心里又痒痒的。女孩很漂亮，看起来也很清纯。 敲门声继续。 李恨水还是打开门。 因为他现在已经养成习惯，无论是在办公室，还是住处，都安装了隐形监控摄像头，目的是为了自保。 程枢在金汤镇工作时，被人陷害的一幕犹在眼前。职场如战场，步步惊心，不得不防。 这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身材修长、匀称，脸蛋很漂亮，很清纯，像是学生。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李恨水问。 “没错吧。请问你是李恨水书记吗？”女孩甜甜地说。 “是的。请问你是谁？” “我叫路菲，十八岁，是桑县长让我来的。” 李恨水顿时明白了。 晚上，桑兆庆曾说过要送份小礼物，难道，这女孩就是礼物吗？ “那你进来吧。” 李恨水让路菲进了客厅。 只有门口和客厅安装了隐形摄像头，卧室里并没有，他并没有偷拍的嗜好，所做的一切只是保护自己的安全。 路菲进了屋。 李恨水将房门关上。 就算路菲突然扑向他的怀里，玩仙人跳，他也并不害怕。 因为从进屋起，路菲的一举一动已经被悄悄拍下来。 路菲有些拘谨，神色有些紧张。 如果说路菲是一个老手，李恨水不会相信。 “坐吧。”李恨水让路菲坐在沙发上。 李恨水则坐在她的对面。 路菲的眼神有些慌乱，不敢正视李恨水的目光。 “桑县长为什么要让你来我这里？”李恨水问。 “他说要送给你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 路菲从纸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说：“这是五十万。” 李恨水哈哈大笑：“我李恨水是缺少五十万的人吗？桑县长天天在想什么！” 路菲将银行卡放进纸袋里，幽幽说道：“桑县长已经猜出来了，你不太可能要这五十万。他和我说，如果你不要这五十万，这五十万元就归我，但前提是，我的身子给你。” 李恨水并不感到惊讶。 自从知道路菲是桑兆庆派来的，他就知道，桑兆庆是在使用美人计。 如果是金钱，李恨水毫无兴趣，但偏偏是美女，他真的难以做到像拒绝金钱一样拒绝美女。 “你为了钱而出卖自己？”李恨水盯着路菲，问道。 “没办法，桑县长说了，如果想拿钱治我爸爸的病，就得有付出。我付出的只能是身体。” “你爸爸得了什么病？”李恨水心中冷哼：父亲生病卖身，这是多么老套的借口，这年头，骗人也得与时俱进吧！ “尿毒症。”路菲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李恨水愣住了。 难道路菲没有撒谎？ 如果撒谎，那她就是一个演技高超的演员。 “路菲，你和桑兆庆是什么关系？” “我家是贫困户，他是我家的结对帮扶对象，已经结对好几年了。这几年，他每年都来我家几次，每次送几百块钱，还有大米色拉油什么的，然后拍照片走人。” 李恨水倒没有感觉路菲撒谎，因为不仅县领导，其他普通干部可能都有结对帮扶对象，这是硬性任务。 李恨水来云河后不久，也分了两户结对帮扶对象。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采取实质性帮扶措施。 “你是学生吗？” “是的，我是云河县职业技术学校的学生，今年六月份毕业，现在正在实习。” “在哪里实习？” “我学的是酒店管理，在云河县大酒店实习。” “桑兆庆如何找到你？” “因为帮扶的缘故，他对我家情况很了解。昨天，他给我爸爸打了电话，说会想方设法帮他筹集医疗费，并让我去趟他的办公室，说是为我工作的事。 我就去了。他首先问我爸爸的病情，还有我实习的事。然后问我，有没有谈恋爱？ 我说没有。他很惊讶。说职校学生没有谈恋爱的不多，还说像我这种长相的女孩，并不缺男孩的追求。 但我真的没有谈恋爱。并不是自命清高，而是不想在学习的年龄荒废了学业。” 李恨水笑了：“路菲，你这么努力，当初怎么就上了职校？” “初三那年，爸爸身体查出尿毒症，我经常陪他去医院看病，影响了学习。 中考时，最后一门课考试时，爸爸突然晕倒，导致缺考一门课。 所以没考上高中，只能上职业中专。我农村户口，上职业中专，不需要学费。” 第495章 小礼物 李恨水接着问：“桑兆庆让你过来诱惑我？” 路菲点点头：“是的。他递给我一张银行卡，并告知密码，说里面有五十万元。 他给了你的居住地址，说将银行卡送给你，如果送成功，将给予我重谢。 他问我是不是处女？我说是的。我没有撒谎，真的是处女。 他也说了，你大概率不会收。他就说，如果将身子给你，五十万元就归我。 不过，他说了，要一直陪着你，随叫随到。” “你答应了？” “因为我差钱。” “如果桑兆庆给你五十万，让你做他的情人，你会答应吗？” “会的。我真的差钱。我希望爸爸能够换肾。” “桑兆庆有没有让你偷拍照片视频什么的？” “没有。”路菲摇头。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这不科学啊？ 桑兆庆让路菲过来，纯粹是为了拉拢关系？ “路菲，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这样吧，你就告诉桑兆庆，说你已经完成任务，五十万归你。” “李书记，我不想撒谎。再说，瞒得了一时，瞒不了长久。”路菲低着头。 “没事，下次见了桑兆庆，就说礼物很好，我收下了。” “李书记，这不好吧？如果你不要我，五十万元我还要还给桑县长。” 李恨水想，如果桑兆庆用五十万元让路菲做他情人，路菲肯定会答应。 一棵大白菜怎么能便宜了一头脾气暴躁的野猪？ “路菲，你家住在哪里？下次我去你家看看。” “李书记，是不是以为我说假话骗你？” “这年头骗子太多，今天还碰到一个骗子，差点相信他的话了。”李恨水说的是叶兴华，差点认为他就是武元庆。 路菲轻抿嘴唇，低声说：“李书记，我家住在龙山镇溪口村路家寨。我爸爸叫路长胜。” 李恨水点头道：“我记下了。这五十万你先拿着用，桑兆庆那边我来解释。” 路菲用乞求的语气说：“李书记，你就要了我吧。” 李恨水怎么可能乘人之危？ “路菲，我现在就给桑兆庆打电话。” 李恨水拨通了桑兆庆的电话，有意将手机调整为免提状态。 “李书记，有何指示？”桑兆庆现在对李恨水毕恭毕敬，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背地里，桑兆庆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李恨水灭了。 “桑县长，路菲是你让她来的？” “李书记，晚上就向你汇报过了，说送你一份小礼物。不知道李书记是否喜欢？” “很不错的礼物，我收下了。” “李书记，是准备收下，还是已经收下？” “桑县长精心准备了这么好的礼物，我怎么可能不收呢？” “李书记，我送你小礼物，没有别的意思，不会搞偷拍控制那一套，主要目的就是加深我们的关系。 以前对你有不敬之处，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后，李书记有这方面的需求，我尽力满足。 送你这份小礼物，也是考虑到你单身一人。工作劳累之余，也要适当放松放松。” “桑县长很体贴人啊！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对，对，我们是好朋友。李书记，不打扰你把玩礼物。下次有什么特别需求，随时提。空姐、车模、网红什么的，我都可以帮你物色。” 挂断电话，李恨水心中冷笑，桑兆庆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 “路菲，我和桑兆庆说了，这个五十万，你先拿去用。” 李恨水心想，桑兆庆出手就是五十万，说明这些年他弄了不少钱。小官大贪，并不罕见，有的科级干部都能搞到几千万。 桑兆庆好歹还是副县长、县公安局长，如果胆子大点，搞个千把万并不难。 “这，这。”路菲有些忐忑不安，“可是，我并没有完成桑县长交代的任务。” “路菲，你放心，我不会和桑兆庆说出实情的。只要我说你完成了任务，就行了。”小说 路菲低头不语。 过了一会，她忽然说：“对了，李书记，桑县长还说了，让我多陪陪你，相当于是你的保姆，为你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什么的。” “桑兆庆真的这么说了？” “是的，他的意思是，不仅仅让我将我身子给你，还要随叫随到，全方位为你提供服务。” “这个桑兆庆，心里怎么想的？五十万元就将你卖给我了？” “李书记，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我从小在农村长大，什么家务活都会干。以后，你随叫随到。” 李恨水心中一乐，以后多了一个通房丫头，可以做任何事的通房丫头。 “行，路菲，就这样吧，你回去吧。以后有需要，再让你来。” 然而，路菲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路菲，怎么啦？” “李书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要我？我真的还是处女，骗你不得好死。” “路菲，我没说不要，只是今晚不要。今晚喝了不少酒，头晕脑胀，没有兴致。” “明晚可以吗？” “路菲，就这么急着将自己的贞操送出去？” “李书记，这是一桩买卖，如果我不这么做，心里会不安的。只有按照桑县长的要求做了，我才能做到心安理得。” “路菲，看病要紧，先为你爸爸治病。五十万不够，我可以为你提供帮助。” 路菲摇头：“李书记，我不要你的钱，你将我要了，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李恨水哑然失笑。 路菲这丫头挺倔强的嘛。 不得不说，李恨水对桑兆庆送来的小礼物很喜欢。 桑兆庆真是人精，看准了李恨水对金钱没有兴趣，却对美女兴趣浓厚。 如果是金钱或者其他礼品，李恨水不会有一点兴趣。 偏偏礼物是一个十八岁的漂亮大姑娘。 李恨水笑道：“路菲，我没说不要你，只是说今晚不要你。你做好准备就行。” “我敲开你家房门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 “就这样吧，你早点回去休息，以后有需要，再联系你。” “李书记，今晚可以住在你这里吗？” “住在我这里？” “是的，我在云河大酒店实习，平日里就住在酒店，几个人一个房间。酒店老板是桑县长朋友。 我如果回酒店，桑县长很可能就知道了。你说你收下了礼物，但我又回了酒店，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第496章 温柔丑男人的真实身份 李恨水想了想，路菲说的也有道理，这女孩心细得很，于是道：“你晚上就留宿在我这里吧。” 路菲欣喜地说：“谢谢李书记。” 路菲见阳台上有几件李恨水的换洗衣服，很勤快地开始搓洗衣服。 李恨水心中一喜，有个贴心的小保姆真心不错。 通过观察，感觉路菲说的应该都是真话，她不像是一个撒谎的女孩。 当然，人的外表会撒谎。 了解一个人，仅靠第一印象，显然并不靠谱。 李恨水看手机时，发现那个网名叫“温柔丑男人”的网友连发了几条信息，大意是怎么不回话。 李恨水回复：有什么事？以为我每时每刻都捧着手机吗？ 温柔丑男人发了一个调皮的表情：看来你很忙呀。老爷子身体好转，计划最近几天去一趟云河县，到时候还得麻烦你。 李恨水回复：可以，尽可能为你们提供必要的帮助。 温柔丑男人回复：请问你尊姓大名？ 李恨水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温柔丑男人。 温柔丑男人回复：刚才问了度娘，你还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看你照片，挺帅的，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嘻嘻。 李恨水顿时无语。 温柔丑男人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不好意思，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李恨水回复：我可不是同性恋。 温柔丑男人发了一个泪中带笑的表情：尊敬的李书记，我和你可不是一个性别。 李恨水一愣，回复道：你不是男人？ 温柔丑男人回复：李书记，你看来很少上网吧？网络上的东西能当真？网上自称年轻貌美的女孩，说不定就是一个抠脚大叔。 李恨水哑然失笑，是啊，怎么认为温柔丑男人一定是男人？网络上的东西，真真假假。 李恨水回复：明明是女孩，为什么说自己是男人？ 温柔丑男人回复：之前，我没有隐瞒性别，空间上也有相册。很多不怀好意的男人加我好友，说有关于老爷子的档案资料可以提供，其实，都是假的，目的就是想和我撩骚，有的还发送不健康照片，说污言秽语。没办法，只好改变性别，并给自己取了一个温柔丑男人的网名。果然，骚扰我的男人几乎绝迹。 李恨水回复：看来，你还是一个美女，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男人想加你为好友。 温柔丑男人回复：嘻嘻，美女算不上，一般般吧，不丑不美。 李恨水回复：我告诉你真名，你的真名呢？ 温柔丑男人回复：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就是问度娘，也查不出我的详细信息，不像你们领导，隔三差五上新闻，履历都是公开的。我叫王蓓，绝对是真名，名字是不是很老土？ 李恨水回复：名字只是一个符号。 王蓓回复：下次见到我，不要失望啊，嘻嘻。 李恨水哑然失笑，回复：失望也好，惊喜也罢，又能如何？之所以帮助你们，是帮助一位老兵圆梦，没有多余的想法。 李恨水虽然这么说，但对于王蓓多大年龄、长相如何，还是很好奇。 路菲将衣服搓洗后，放进洗衣机。 “李书记，你是喝茶、喝牛奶，还是喝咖啡？” “喝茶吧。怎么，你为我泡茶？” “李书记，为你服务是我的职责呀。你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和我说。” 任何需求？ 李恨水当然明白路菲的意思。 此小保姆非彼小保姆。 路菲很体贴地泡了一杯热茶，双手恭敬地递给李恨水。 “路菲，屋里有牛奶、水果、零食，随便吃。” “谢谢李书记。” “坐吧。” 路菲乖巧地坐下了。 真的是一个温柔、漂亮，又善解人意的女孩。 如果路菲所言属实，他真的是捡到宝贝了。 桑兆庆也许是女孩玩多了，要不然，怎么会舍得将路菲送人？ 当然，对于桑兆庆，摆平李恨水、确保不出事，是头等大事。 出了事，啥也没有了，还要将牢底坐穿。 不出事，照样莺歌燕舞，花天酒地。 “路菲，中专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我是学酒店管理的，自然想从事酒店管理方面的工作，但是，我也知道，学历太低，大型酒店并不好进，就算进去，恐怕也多半是干服务员，不能从事酒店管理。” “听说过江州的西洲大酒店吗？” “知道，还去过，学校还组织过参观活动，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路菲，毕业后有兴趣进西洲大酒店从事酒店管理工作吗？” 路菲面现惊喜之色：“李书记，我能行吗？” 李恨水笑道：“我相信你能行。酒店负责人是我朋友，和她打声招呼，应该没问题。” 李恨水说的酒店负责人就是西洲大酒店副总郭佳，一个一心要为贪腐父亲报仇、一心要阉割李恨水的女人。 西洲大酒店是西洲集团的产业，李恨水想让路菲去酒店工作，易如反掌，根本无需郭佳同意。他说认识酒店负责人，纯粹就是借口。 路菲显然很高兴：“李书记，谢谢你的关心。” 李恨水进了卧室，躺在床上。 王蓓又在扣扣上和他打招呼。 王蓓说：李书记，老爷子本来生病住院，但看了你拍的旧物照片，精神明显好了很多。我妈说，那旧物照片简直就是神丹妙药。小说 李恨水回复：我的努力能让老爷子身体好转，我感到很欣慰。 王蓓回复：老爷子希望明天就启程去云河县，但妈妈不同意。初步定了是大后天。妈妈和小姨开车。 李恨水回复：你在哪个省？ 王蓓回复：苏浙省。 李恨水回复：你们一行四人？ 王蓓回复：是的，老爷子、我和妈妈，还有我的小姨。 李恨水回复：欢迎你们来云河县，我会尽地主之谊。在网上相识，也是一种缘分。 王蓓回复：是呀，的确是缘分，嘻嘻。 又聊了一阵，结束聊天。 路菲敲门进来了。 “李书记，要我为你推拿吗？” “你还会推拿？” “我们职业中专学校有个专业叫中医针灸推拿专业，我也学了一些，算是多一门技能。” 第497章 推拿 李恨水夸赞道：“不错，多一门技能，在未来的职场中，就多了一次选择机会。” 路菲腼腆地说：“李书记，我的中医针灸推拿学得还可以，要不要体验体验？” 李恨水的心里痒痒的，就像一根鹅毛在撩拨心扉。 路菲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桑兆庆送的这份“礼物”，李恨水不忍拒绝。 其实，李恨水不知道的是，对于桑兆庆来说，送这样的“礼物”给对他有用的人，其实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桑兆庆有这方面的资源。 张瀚元就没少享受桑兆庆赠送的“礼物”。 “好呀。”李恨水答应了。 “李书记，你趴在床上。” 屋内开着空调，温度上来了，很暖和。 李恨水脱掉外套，趴在床上。 路菲坐在床沿上，为李恨水做推拿。 路菲的手法很专业，力气适度，刚柔相济。 “其实，路菲，我也学过推拿，不过，是在网上自学的，谈不上手法多好，你才是专业的。以后，我就拜你为师。” “李书记，我哪敢当你的老师？” “不要谦虚嘛，你是专业的，我是业余的。” 李恨水为孟依然、古嫣然和文江英推拿过，反响都很好，都说他手法很好，堪称专业水准。 其实，李恨水知道，与其说是推拿手法好，不如说是异性相吸。 哪怕他的推拿毫无章法，这些女人也会认为他手法很好。 道理很简单。 就像一个男人躺在床上，一个美女为他推拿，哪怕美女对推拿一窍不通，男人也会很享受。 李恨水真心想提高自己的推拿水平，今后可以继续为孟依然、古嫣然、文江英推拿，说不定还有机会为冯若兰及师母时湘云推拿。 路菲一边推拿，一边讲解穴位和技巧。 “李书记，要不要练习练习？”路菲试探着问。 “在你身上练习吗？” “是的。” 这时候，路菲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下，皱起眉头，喃喃道：“桑县长打的。” “接吧。”李恨水说，“你不要说在我这里。” 李恨水正好借此探明路菲和桑兆庆的真实关系。 路菲摁下接听键，并调到免提状态。 “路菲，你在哪里？”桑兆庆问。 “我在酒店。”路菲遵照李恨水的意思。 “李恨水不是说接受你了？难道没有和他上床？” “上了，我回来了。” “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哪个男人舍得打一炮就让你离开？” “我不骗你。” “路菲，你知道吗？本来我很想睡你，但想来想去，还是忍痛割爱。你不将李恨水拿下，五十万元一分也别想拿！凭证据拿五十万元！” “证据？” “你不会连证据也不知道？照片、视频什么的都是证据！只有证明你们确实上了床，我才能给你五十万元。” “银行卡上难道没钱吗？” “哈哈哈，路菲，你还真的以为我会那么爽快地给你五十万！我知道李恨水不会收银行卡！别说五十万，就是五百万，他也不会收！他不差钱！” “为什么要骗我？银行卡里实际上有多少钱？” “两万块。路菲，如果李恨水真的睡了你，处女的市场行情也就一两万块，两万元真的不算少。我不说五十万，你会献身？当然，如果提供你和李恨水的床照，我会给你五十万。”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李恨水从路菲手中接过手机：“桑县长，我是李恨水。” 桑兆庆一惊：“李书记，路菲在撒谎？她和你在一起。” 李恨水哈哈大笑：“桑县长，我说了，你送的礼物很好，我收下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总感觉桑县长不太厚道，怎么能欺骗一个弱女子呢？ 你说路菲一个黄花大闺女，就值两万？桑县长还要证据，我现在和路菲在一起，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李书记，我不是存心骗她。我怎么可能骗她呢？既然李书记很喜欢路菲，那就让她当你的贴身小保姆吧。五十万元，我会一分不少地给他。李书记，我是真诚想和你交朋友。” “桑县长，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对，对，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桑县长，路菲的家庭情况，你了解吗？” “路菲家是我结对帮扶对象，当然很了解。她爸爸有尿毒症，妈妈已去世，还有一个姐姐。家庭条件并不好，她爸爸享受低保待遇，这也是我为他争取的。” “桑县长，你给路菲五十万，我再给五十万。有一百万，她爸爸就有望换肾。你看可以吗？” “行，没钱砸锅卖铁也要筹集这笔钱。” “桑县长是一心为民的好官，佩服，佩服。”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是古人说的，但我一直这么做。李书记，我这个人有错误，但是，我也确实为老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实事。 比如，现在云河的社会治安形势大为好转。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恐怕有些夸张，但大街上打打杀杀几乎绝迹，这就是我担任云河县公安局长取得的最大成果……” 桑兆庆说了一大通，无外乎自己政绩显赫。其实，他即使做了一些事，也是本职工作，没有出彩之处。而且，大都是些表面文章。 李恨水可不想表扬桑兆庆，转移话题：“桑县长，我和路菲的事，你就不要找什么证据了。我离异单身，你是知道的，路菲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就算你掌握证据，对我也没有任何杀伤力。 但你就不同了，你是已婚男人，祝晓霞之前也是有夫之妇。而且，你还玩双飞。相信不用我多说。” “李书记，我并不是想抓住你的把柄，而是怕路菲撒谎，骗我钱财。” “哦，原来如此。”李恨水暂时不想和桑兆庆翻脸。 “李书记，贺茂根性格倔强，还希望你做他思想工作。”在桑兆庆眼里，贺茂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多次伸出橄榄枝，贺茂根就是不接。 在桑兆庆看来，甘恒生、包强生、李恨水都搞定了，就差贺茂根。 只要搞定贺茂根，他和两个女下属双飞的丑事就算摆平。 “桑县长，贺茂根那边，我会做工作的，不用太担心。” 李恨水暂时稳住桑兆庆，等市纪委掌握确凿证据，桑兆庆可就不单单是男女生活作风问题。 打蛇打七寸。桑兆庆的七寸不是生活作风问题，而是涉嫌贪腐和徇私枉法。 第498章 钻石王老五 桑兆庆大喜，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李恨水和路菲到现在还在一起，说明两人已经上床。 像路菲这么漂亮、清纯的女孩，哪个男人能做到心如止水？除非他是同性恋！ 挂断电话。 路菲羞涩地说：“李书记，我可以上床吗？” 李恨水微微一笑：“当然可以，不然怎么练习呢？” 路菲脱掉外套，露出红色的毛衣，丰满的胸部豁然出现在眼前。 在这一刹那间，李恨水真想将路菲收了。 但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因为男女关系一旦与金钱挂钩，就会变味。 路菲亲自示范，李恨水本来基础就很好，学得也很快。 “路菲，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师。对了，刚才和桑兆庆说了，他会兑现五十万元，我再给你五十万。” “李书记，你的钱我不能要。桑县长的五十万，我也不能要。因为我什么也没做。” “傻姑娘，你爸爸看病要紧，尿毒症最好能找到合适肾源换肾。” “如果我的配型合格，我会毫不犹豫捐出自己的一只肾。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了爸爸，我哪怕是死，也心甘情愿。” 路菲拳拳救父之心，李恨水非常感动。 “路菲，回房间睡觉吧。” 路菲乖巧地离开卧室。 李恨水去龙山镇调研基层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县公安局副局长甘恒生陪同。 甘恒生四十几岁，中等身材，国字脸，说话抑扬顿挫。 甘恒生现在分管治安大队、交警大队、信息中心，都是肥缺。 打掉一颗门牙，换成分管肥缺部门，还获得十万元医疗费补助，挨这一巴掌值得。 当然，这是甘恒生老婆不懈努力的结果。换成别的女人，哪会不屈不挠为受委屈的老公维权？ 李恨水在龙山镇主持召开座谈会，就基层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征求意见和建议。 李恨水现在的通讯员是李晓娟。 领导干部不能配备异性秘书。但李晓娟并不是李恨水的秘书。 按照规定，副部级以上领导才可以配备专职秘书。市县委书记、市县长只能配备兼职秘书，李恨水这种级别只能配备联络员，或者通讯员。 在厅局级机关，比如省厅，正厅级的厅长不可能配备专职秘书。网络小说描写此类官员配备专职秘书，甚至异性秘书，都是不了解官场的胡说八道。 调研会之后，李恨水点名要去溪口村。 这是路菲的家乡。 溪口村村干部汇报了村级社会治安综合治理中存在的突出问题，就是蟊贼多。 溪口村位于两县三镇交界处，又是山区，地形复杂，偷鸡摸狗问题突出。 在村部，李恨水主持召开调研会。 为加强地形复杂地区农村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李恨水提出几点意见： 一是建立群防群治工作机制，打防结合，以防为主。 二是村级建立专职巡逻队，纳入镇派出所统一管理，配备巡逻用摩托车、警棍、照明灯等必要车辆器械。费用由县、镇、村按比例承担。 三是完善一村一（辅）警机制，村里配备一名警察或辅警。 四是开展十户联防工作试点，各村民组主要路口安装路灯和监控摄像头，各自然村配备专用巡逻打更房。 五是加强对来自重点地区、重点年龄段的外来人员管理，以及对无身份证、无固定住所、无固定职业等“三无”人员、收废品人员、有前科人员的管理。 调研会后，李恨水说要实地走访两个村民组。 他在十多个村民组中，挑选了路家寨村民组和与其相邻的陈家庄村民组。 刚走出村部，一个中年女人扑腾一声跪倒在李恨水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领导，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李恨水连忙将中年妇女搀扶起来：“阿姨，有话好好说，我们进村部里说。” 中年妇女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但头发花白，面容清瘦，满面泪痕，看起来很可怜。 折返回到村部。 李恨水将中年妇女带到一间办公室，除了让李晓娟在场外，其他人都不许进来，目的就是了解实情。 在中年妇女哭哭啼啼的诉说中，李恨水了解了事情原委。 中年妇女是溪口村陈家庄村民组村民，有个女儿叫陈佳佳。 陈佳佳大学毕业后，参加教师招聘考试，成功上岸后分在龙山镇初级中学当老师。 陈佳佳长得很漂亮，在镇上逛超市时，被钻石王老五罗林看上。 罗林正是龙山铁矿负责日常生产经营的常务副总。 罗林缠着陈佳佳，加了好友。 在龙山镇，风流倜傥的罗林大名远扬。 陈佳佳并不想和风流成性的罗林交往，但好女就怕赖汉磨，罗林对于被相中的美女，不想方设法搞到手不罢休。 罗林对外宣称，陈佳佳是他的新女友。而且，他几乎每天都在镇初级中学门口等她。 这造成一种既成事实，即陈佳佳是罗林的新女友。 陈佳佳是个很传统、很单纯的女孩，是抱着谈恋爱的美好想法与罗林交往。 但从相识到上床，前后不过十天时间。 后来才知道，罗林使用暴力手段强行占有了陈佳佳。 罗林占有陈佳佳后，欺骗她，说很爱很爱她，愿意娶她。 由于生米煮成熟饭，陈佳佳也很无奈，单纯的她相信了罗林的甜言蜜语，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两人同居。 在此期间，陈佳佳无意中发现，罗林还有好几个女友，用同样的手段欺骗她们。 这几个女友都和罗林上了床。有的是自愿献身，有的是和陈佳佳一样，先强迫后哄骗。 陈佳佳质问罗林。罗林终于暴露出了丑恶的嘴脸，不仅出言不逊谩骂陈佳佳，还动手打她。 接下来一段时间，罗林使用冷暴力，疏远陈佳佳。 对于女孩，罗林一贯始乱终弃。谈恋爱是他玩弄女人的借口，单身是最好的掩护。 陈佳佳被罗林玩后，又被无情地抛弃，就像被咀嚼过的口香糖。 她因此患上抑郁症，后来自杀身亡。 她的家人在整理遗书时，才知道全部真相，便四处上访，为陈佳佳维权。 然而，罗林势力强大，警方甚至没有立案，认为陈佳佳死于自杀，陈佳佳和罗林是情侣，情侣分手不是导致自杀的直接原因。 第499章 领导说话艺术 李恨水问陈佳佳妈妈：“陈佳佳的遗书呢？” 陈佳佳妈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条：“这是遗书复印件。遗书我保存好了。” 看来，陈佳佳妈妈受了高人指点，遗书或许是陈佳佳留下的证明罗林对她实施非法侵害的唯一证据，如果遗失，罗林真的可能就逍遥法外了。 “领导，你行行好，为我女儿主持公道，她死得冤啊！罗林这个杀千刀的，害死了我的女儿！ 报警没用，上访也没用，我有次带把菜刀去龙山铁矿，准备和罗林拼了，警察将我抓起来，关了七天。” “阿姨，你上访、申冤都是允许的，但和罗林拼命，那就不对了。且不说你根本无法接近罗林，就算将他砍伤，你也跑不了，砍伤人是犯法的。 罗林以谈恋爱之名玩弄、侵害女孩不是头一次，因罗林而死的女孩，你女儿也不是第一个。 作为政法委书记，这事我管定了！如果不为你女儿主持公道，我这个政法委书记不干了！” 罗林以钻石王老五的身份，以恋爱之名玩弄、侵害女性，臭名昭著，陈佳佳、李芳芳都间接因他而死。之所以屡屡得逞，又逍遥法外，一是作案手法隐蔽，二是背后保护伞强大。 陈佳佳妈妈又跪倒在地，李恨水将她搀扶起来，安慰道：“阿姨，我会尽快让县公安局调查此事。请给我们一些时间。” 李恨水让李晓娟将县公安局副局长甘恒生叫了过来。 李恨水三言两语，介绍了陈佳佳自杀的前前后后。 甘恒生面现难色：“李书记，我不分管刑侦工作，插手案件，好像不太妥当吧。” 甘恒生说的也有道理，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有畏难情绪。 罗林的背景，甘恒生不是不知道。而且，陈佳佳案本来案情复杂。 虽然陈佳佳说罗林侵犯了她，但后来还是和罗林同居在一起，并没有及时报警。 而罗林也是以陈佳佳男朋友的身份出现。情侣同居，是非常正常的事。 还有，陈佳佳是自杀身亡。 甘恒生之前被桑兆庆打耳光，两人处在对立面，桑兆庆当然不是好鸟，但不代表甘恒生就是好官。 李恨水对于甘恒生的表现很失望，拨通了桑兆庆的电话，说了罗林以恋爱之名侵害多名女性的事。 “桑县长，我很想知道，陈佳佳之死，警方为什么不立案？虽然陈佳佳不是罗林所杀，却遭罗林暴力侵犯过。难道强暴女性还够不上立案标准吗？” “李书记，罗林是县人大常委会主任罗春阳的儿子，知道吗？” 李恨水非常恼火：“古人尚且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们现在是法治社会，官员儿子犯法还能免罪不成？” “李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此案的复杂之处。罗春阳背景深厚，很多时候，将我都不放在眼里，他家市里、省里都有人。” “桑县长，罗春阳有什么背景？” “罗春阳弟弟，是云川市委常委、宣传部长罗春生，罗春阳还有几个亲戚，在省里工作，都是厅级干部。” “桑县长，要按照陈佳佳案件本来的是非曲直决定是否立案，而不是考虑到罗家的背景！” “李书记，我也不瞒你说，一开始，我们打算立案，但罗春阳亲自给我打电话，说警方胡来，大意是陈佳佳自杀而死，就算罗林有错，也是民事上的赔偿责任，而不应该是刑事立案。 罗春生也给我打电话，他倒没说什么，只是让我依法办事。李书记，你也是官场中人，自然知道罗春生口中的依法办事是什么意思。” 官员打招呼，除非关系亲密的，一般来说，说话都很有艺术。 就像罗春生，让桑兆庆依法办事，如果傻乎乎地真的刑事立案，那无疑会违背领导意图。 罗春生其实是暗示，陈佳佳之死，与罗林没有直接因果关系，刑事立案并无依据。 如果刑事立案，那就不是依法办事。罗春生作为罗林叔叔，打电话给桑兆庆，本意自然是为罗林求情。只要情商不是太低，都会明白这一点。 如果此案在上级高度重视下刑事立案，罗林最终判刑，也无法认定罗春生干预司法。因为罗春生说要依法办事，没说不要刑事立案。 这就是领导的说话艺术。 第500章 立案侦破 陈佳佳妈妈看在眼里，李恨水是一个为人正直、正义感爆棚、肯干实事的领导，在千恩万谢后，离开了村部。 李恨水步行去了路家寨村民组。 李恨水问村干部：“据我了解，桑县长在路家寨结对帮扶了一户特困户？” 村干部说：“是的，路长胜家。路长胜因病致贫，得尿毒症好几年了。” 李恨水问：“路长胜有几个子女？” 村干部回答：“两个女儿。大的已嫁人，小的读职业中专。路长胜老婆早年去世。” 李恨水说：“我们就去路长胜家看看。” 路长胜家位于村头，是一栋两层楼房，房子外墙斑斑驳驳，看起来有些年代了。 村干部介绍道：“路长胜以前是瓦工，手艺不错，属于先富起来的一批人，也是村里最早盖楼房的一批人。 然而，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路长胜老婆因病去世，本人也查出尿毒症。 不仅积蓄花完了，还欠下不少债务，关键是，由于身体原因，不能干体力活，没了收入来源。 不过，路长胜精神很乐观，人也很开明。虽然家境困难，但还是让小女儿读书。” 李恨水故意问：“小女儿读哪所学校？” 村干部道：“职业中专。路长胜小女儿名叫路菲，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初中最后一个学期，父亲生病，她陪父亲看病，耽误了不少课程，导致学习成绩下降。 中考期间，由于父亲突发晕厥，导致路菲缺考一门课程。最后无缘普通高中，只得上了职业中专。 路菲性格乖巧、纯朴，干家务、干农活是一把好手。割稻、插秧、脱粒，样样在行。 你在夏天看到她时，她就是一个黑姑娘。但过了夏天，她的皮肤又变白了。” 看来，路菲并没有说假话。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她撒谎。 路长胜气色并不好，但精神状态不错，满脸带着笑。 李恨水进了屋，嘘寒问暖，并给了他一个两千元的慰问金，鼓励他乐观面对，战胜病魔。 这些都是慰问民众时的套话，并无新意。 堂屋墙上，挂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有几张路菲的照片。 七八岁的小女孩、十三四岁的纯情少女、十六七岁的豆蔻年华，都可以看到路菲的身影。 路菲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小时候就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临走前，李恨水问路长胜：“路师傅，家里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们会尽可能帮你解决。” 路长胜说：“领导，过分的要求，我也不会提。我希望领导帮我解决两个问题。 一是希望领导能帮我找份不需要干体力活的工作，我现在没有收入来源，隔三差五做透析都是一大笔钱。 二是希望小女儿毕业后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能挣钱养家糊口，减轻家庭负担。” 李恨水当即说：“这两个要求都可以满足。当门卫不需要繁重的体力劳动。你可以去江州工作，省城医疗条件更好。 至于你小女儿的工作，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样吧，你去江州西洲大酒店找郭佳郭总，我来写个纸条。” 李恨水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笔，龙飞凤舞，写了一段话。 郭总： 云河县村民路长胜罹患尿毒症，家庭困难，又不能干体力活，可以安排从事酒店门卫工作，工资福利待遇、宿舍可给予特别关照。 路长胜小女儿路菲职业中专即将毕业，可安排在大酒店实习，等毕业后安排从事酒店管理工作。 路长胜如获至宝，接过纸条，欣喜地说：“谢谢李书记的特别关照，明天，我就和路菲去省城。” 李恨水有意让路菲去西洲大酒店实习，这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云河大酒店情况复杂，是桑兆庆的大本营，酒店涉恶涉黄，李恨水早有耳闻。 路菲在这个大染缸里，会不会变坏？ 相比之下，西洲大酒店是西洲集团旗下产业，李恨水可以全面掌控。 领导干部配备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保姆，就算不发生那种关系，如果传出去，负面影响非常大。 而且，这是桑兆庆安排的，他可以从中大做文章。 就算桑兆庆有所忌惮，如果传到文江英、冯若兰那里，她们会怎么想？ 桑兆庆如果出事，一定会供述花五十万让路菲为李恨水服务的事。 因此，在桑兆庆倒台前，一定不能与路菲发生实质性关系，否则，百口难辩。 李恨水左思右想，决定找个适当的机会向文江英解释路菲的事，就说为了救助路菲的爸爸，他假装中了桑兆庆的圈套，其实，他和路菲的关系清清白白。 事实上，他和路菲的关系，到目前为止，也确实清清白白。 路菲陪父亲去了江州。 贺茂根重又调到县公安局刑侦大队。 李恨水办公室。 贺茂根汇报工作思路：“李书记，我的想法是，先从外围开始调查。 罗林是玩弄女孩的老手，近些年，欺骗、玩弄，甚至强暴了多少女孩，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 被他始乱终弃的女孩，结局不尽相同。有的黯然离去，去了外地；有的怀孕后堕胎，精神抑郁；有的自杀；有的女孩报警，结局却都一样：不予立案。 这也不能完全怪警方不作为，罗林的手法太具有迷惑性。他是单身男人，打着谈恋爱的幌子，就算强暴了女孩，他都是哄骗加金钱补偿，女孩并未及时报警。 等被抛弃时报警，时效性已大打折扣。而且，认定强暴需要证据，所谓口说无凭，就是这个意思。但这些女孩，证据都不充分。 我的想法是，重新梳理那些女孩曾经的报案资料，再找这些女孩搜集、巩固证据。等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后，再一举将罗林拿下。” 李恨水赞许地说：“思路很好，我完全赞同。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可随时和我说。” 贺茂根说：“困难肯定有，而且很大。罗林背景深厚，一旦得知被调查，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案件侦破工作。 不仅是我，李书记你的压力也会很大。罗家会向你施压，甚至采取报复措施。” “茂根，我已经做好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心理准备。对于罗林这种人渣，必须除恶务尽！ 桑兆庆和罗春阳关系一般，不太可能给予罗春阳格外关照。而且，桑兆庆对我们有所忌惮。这是办理本案优势所在，即少了内部干扰。 外部压力，我来承担。你专心办案就是，我是你的坚强后盾。必要时，我们请求市局给予支持。” 贺茂根走后，王蓓发来信息，说她明天来云河县。按照原计划，除了她和老爷子，还有她的妈妈和小姨。 王蓓到底长什么样子，让李恨水浮想联翩。 第501章 老兵圆梦 王蓓一行四人来了。 李恨水有几个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家经济实力很强，这从座驾的档次可以看出。这是一款价值百万以上的红色保时捷卡宴。 没想到王蓓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高二学生。王蓓估计文化课成绩不太突出，选择当艺术考生，学的是舞蹈专业。 没想到王蓓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虽然还未成年，但身体发育得很成熟。 而且，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没想到王蓓妈妈和小姨也是非常漂亮的女人。小说 王蓓妈妈陈如烟虽然从年龄上推算，约莫四十岁，但看起来也就三十四五岁的模样，雍容华贵，气质非凡。 王蓓小姨陈若梦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也是让人惊艳的漂亮女人。 她与姐姐容貌上有几分相似，但身材苗条，陈如烟则身材丰满。 陈如烟、陈若梦是老爷子陈大山的孙女。 因此，准确地说，陈大山应该是王蓓的外曾祖父，而不是曾祖父。不过，对于十七岁的王蓓来说，细微的称呼差别似乎并不重要。 陈大山虽然年近九旬，但腰板挺直，精神状态不错。 李恨水全程陪同陈老在云河县的活动。 第一站，去县档案馆。 在李恨水的协调下，在确认陈大山的身份后，县档案馆将保存几十年的两份旧物物归原主。 陈大山捧着自己多年前的日记本和立功证，双手颤抖，激动得老泪纵横。 “谢谢你，李书记！”陈大山再次道谢。 “太爷，你也要谢谢我，没有我的努力，哪能帮您实现梦想呢？”王蓓搀扶着陈大山，俏皮地说。 “蓓蓓也很棒。”陈大山亲昵地抚摸王蓓的头。 陈如烟、陈若梦姐妹俩在一旁含笑不语。 第二站，去鸡窝山，也就是红星山。 时隔七十年，鸡窝山战斗旧址早已大变样。 不过，在当地村民的带领下，一行人去了当年牺牲战士安葬之地。 一位高龄老人说，他当年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战斗是在夜里打响的，枪声就像连绵不绝的鞭炮声，他一家人吓得躲在床底下。 天亮时，枪声消失了。他们一家才敢出门。木门上、土墙上，都是枪眼。子弹壳随处可见。 村头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是牺牲的解放军战士。国民党匪军的尸体都被抬走了。 这些牺牲的解放军战士大都很年轻，有的只有十几岁，还是个大孩子。 村民们可怜这些死在异地他乡的战士，就在鸡窝山脚下挖了个大坑，将牺牲的战士集体安葬在这里，并立了一块墓碑：无名战士之墓。 现在的革命烈士安葬地，周围已是苍松劲柏，长眠于此的烈士与青山为伴，与云河为邻。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这位高龄老人说，每年清明时节，村民都会自发来这里扫墓，并用农村特有的仪式祭奠：坟墓上插幡子，焚烧纸钱。 李恨水心细，随车带来了水果、鲜花和白酒等祭拜品。 在坟墓前，陈大山在两个孙女搀扶下，跪倒在地，对着死去的战友磕头叩拜。 陈大山喃喃道：“明年清明节，如果我还活着，一定再次前来祭拜兄弟们！” 第三站，去陈大山救命恩人吕成龙所在的村落。 鸡窝山所在的村庄改名为红星村，吕成龙家在吕榜村民组。 不过，吕成龙已去世二十多年，儿女也已去世，孙子女在外地工作生活。 吕成龙家的老房子是几间摇摇欲坠的土屋，很多年没有住人，门前蒿草有一人多高。 据邻居说，吕成龙后代已多年没有回来。 恩人已逝，恩人后代一时联系不上，是陈大山此行的最大遗憾。 晚上，李恨水请陈大山一行在云河大酒店吃饭。 云河大酒店可以说是云河县档次最高的酒店。 参加晚宴的除了陈家一行四人，还有县档案局副局长包强生，及县档案馆老职工，也是找到陈大山旧物的大功臣周志生。 除了王蓓外，陈老及两个孙女很少提及家庭情况。 李恨水除了从王蓓口中得知，她爸爸是企业家、爷爷在京城工作之外，对陈家的情况知之甚少。 不过，李恨水也不愿意探究这些事情。 他帮助陈大山，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帮他圆梦。 席间，王蓓妈妈陈如烟向李恨水敬酒。 陈如烟很有礼貌地站起，一脸的笑容灿烂，很客气地说：“谢谢你，李书记。老爷子这几天心情非常好，找到多年前旧物，不亚于发现了一个宝藏。他老人家开心，我们做晚辈的也很开心。开心来源于你和县档案局同志们的努力付出。” 李恨水很谦虚地说着套话，与陈如烟四目相对。 陈如烟是一个非常漂亮、装扮时尚的成熟女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成熟女人的魅力。 从容貌、谈吐、衣着可以看出，陈如烟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女人。 陈若梦也向李恨水敬酒，以示感谢。 李恨水得知，陈若梦是一名舞蹈老师。王蓓学习舞蹈，受到小姨的影响。 怪不得陈若梦的身材非常完美，原来是长期跳舞的缘故。 宴席气氛很好，陈大山很兴奋，还破天荒地喝了一小杯红酒。 王蓓坐在李恨水身边，以茶代酒，敬了李恨水一杯，嬉笑道：“李书记，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就从网上聊天，到线下认识。你帅气、睿智、风趣，说实话，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抠脚大汉呢。” 众人哄堂大笑。 王蓓忽然问：“李书记，你爱人今晚怎么没有一道参加呢？” 包强生话多，插话道：“小王，你大概有所不知吧？李书记现在还是单身呢。” 王蓓伸出舌头，俏皮地说：“不会吧？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单身？” 包强生笑道：“真的，我不骗你。” 李恨水笑而不语。 王蓓瞥了一眼陈若梦，口无遮拦起来：“我小姨三十高龄，还是单身状态。是不是优秀的男女，都容易单身？因为择偶条件太高？” 陈如烟瞪了王蓓一眼，轻声斥责道：“蓓蓓，你小孩子家，懂什么呀？” 王蓓不服气地说：“妈，我明年就十八岁了，什么都懂。你以为现在孩子和以前一样，除了读书，啥人情世故不懂？” 第502章 未来舞蹈家 陈如烟怜爱地望着女儿，轻叹一口气：“唉，你这丫头，我没说你鼻子，你倒说我眼睛，越大越不服管了！” 王蓓撅着嘴，娇嗔道：“妈，为什么要用‘管’这个字眼呢？我们平等相处，不是很好吗？ 你一直说我逆反心理严重，扪心自问，我还是不算太叛逆。 你看我，不抽烟、不染发、不穿奇装异服，酒吧、ktv也很少去，虽然算不上乖乖女，但也不算太叛逆吧？” 陈若梦接过话茬：“蓓蓓很好呀，就是有时候呢，也要体会父母亲的良苦用心。父母亲是真心对你好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子女好。” 王蓓辩解道：“可是，小姨，我们下一代与父母亲有代沟，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不能用上一个年代的标准衡量现在的年轻人。 比如，在改革开放初期，恋爱中的男女，有几个敢在大街上手牵手？ 再比如，婚前同居，在以前被认为是伤风败俗。 可现在呢？别说情侣在大街上手牵手，就是接吻拥抱也是稀松平常的事。至于情侣婚前同居比例，依我看，比例最少百分之九十五。” 李恨水在一旁倾听着，王蓓其实是很有主见、很有想法。她与父母亲观念的不同，其实也有一定的代表性。 陈如烟嗔怪道：“你这丫头，还是个学生，接吻、拥抱、同居这类字眼从你口中冒出来，不觉得害臊吗？” 王蓓大大咧咧地说：“害臊什么呀？我只说不做。我的同学，同居的都有。” 陈大山发话了：“蓓蓓，注意场合，不该说的话不说。” 王蓓做了个鬼脸，不敢再说了。 陈如烟向李恨水发出了邀请：“李书记，请你方便的时候来苏浙，走一走看一看。” 李恨水心想，上次地震，我差点就死了，这是一生中永远难以忘却的记忆。 李恨水又情不自禁想起陈洁茹和秦岚两位大美女。 王蓓嬉笑道：“妈，你到现在，还没有加李书记好友，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他去了苏浙，怎么联系你呀？” 陈如烟扑哧一笑：“你这丫头，真是急性子！你妈还没离开云河呢！” 陈如烟拿出手机，加了李恨水好友，并存了电话号码。 陈若梦也主动加了李恨水好友。 “李书记，云河有什么特色美食吗？”王蓓盯着李恨水问。 李恨水侃侃而谈：“云河县有美食一条街，特色美食多着呢……” 王蓓笑道：“说得我口水都流出来了。要不，李书记，你做向导，晚上陪我们去吃夜宵，我买单？” 陈若梦捂着嘴笑：“蓓蓓，晚餐这么丰盛，你还要吃夜宵，吃得下去吗？不怕长胖？” 王蓓反问道：“小姨，我平日里也算是吃货吧？但胖了吗？没有！不胖不瘦，穿衣显瘦，脱了有肉。” 陈若梦说：“这是与你长期从事舞蹈训练有关。舞蹈也是健身运动啊。” 王蓓就是开心果，有她在，气氛总是很活跃。 其间，陈若梦上了一趟洗手间。王蓓也跟着去了。 “小姨，李恨水还是单身，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要不要我撮合你俩？”王蓓挽着陈若梦的胳膊，悄悄地说。 “蓓蓓，你才多大？就要当红娘？”陈若梦俏脸一红。 “小姨，我不知道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三十高龄了！我妈像你这个年龄，我都会打酱油了！” “去，去，小屁孩懂啥呀？” “小姨，我再问你一遍，对李恨水有好感吗？” “我才认识他几分钟啊？” “小姨，别忘了，世上还有一见钟情！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你和他不正是千里来相会吗？” “蓓蓓，别人小鬼大！我从来就不相信一见钟情！” “好吧，当我没说。我要是你，会主动追求李恨水。他是我喜欢的类型。有几个小屁孩追我，我才不感冒呢！” “蓓蓓，你妈妈要是知道了，准会批评你。” “所以，我不和妈妈说心里话。她在我面前，总是以长辈自居，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很少和我谈心，一开口就是唠叨学习。 我要是文化课成绩好，会去当艺术考生吗？还是小姨好，既是我的长辈，又是我的朋友。” “蓓蓓，你也不小了，应该体会妈妈的良苦用心。你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但要足够优秀，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小姨，我学舞蹈多年，获得过多个奖项，难道不算优秀吗？优秀的衡量标准，好像不只是文化课成绩好吧？” “是啊，蓓蓓很优秀，有舞蹈天赋，学得也很用功，继续保持。小姨看好你！未来舞蹈家，加油！” 两个人上了洗手间。 陈若梦先出来。 王蓓出来时，发现小姨正和一个男人发生争执。 男人三十岁左右，身强力壮，满脸横肉，像是混社会的。 “老子摸你屁股，是看得起你！”男人一身酒气，非常蛮横地说。 “你就是流氓！”陈若梦都泪水涌了出来。 “流氓怎么啦？我就是云河县头号流氓！别说摸你一下屁股，就是玩你，你都不能动老子一根毫毛！” “我要报警！”陈若梦刚掏出手机，就被男人一把夺走。 “如果老子摸你一下屁股算是违法，那老子的刑期起码有一千年了！”男人态度极其嚣张。 王蓓非常机灵，当即拨打了李恨水的电话。她并不知道李恨水是练家子的，但知道他是政法委书记，可以调得动警察。 有人来围观，男人瞪着牛卵蛋大小的眼睛，怒斥道：“谁他么的看热闹，老子就打死谁！” 男人可不只是吓唬，一个中年大叔躲避不及，挨了男人一拳头。 中年大叔唯恐避之不及，走了。 “报警呀！让警察抓我呀！反正都是抓，那我就玩个痛快！”男人忽然一把抓住陈若梦的胳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咸猪手肆无忌惮地抚摸她的脸蛋和胸部。 “住手！”王蓓挺身而出，“不许欺负我小姨！” 男人狞笑道：“好漂亮的小妞！我喜欢！今晚，你俩都陪我暖被窝吧！” 第503章 见义勇为 王蓓气得泪水都涌出来了，气愤地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你这种胆大妄为之徒！” 男人趁王蓓不注意，一把将她也拽了过来。 “我特么的比古代皇帝还牛逼！”男人仗着酒劲，得意洋洋地说。 “住手！”李恨水和包强生走了出来。 得知陈若梦受辱，李恨水和包强生赶了过来。陈如烟则留下来照顾陈大山。 包强生轻声对李恨水说：“他就是石进满的儿子石小龙。” 怪不得如此猖狂，原来是石小龙！ 李芳芳之死，石小龙全身而退。这就更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包强生躲到一边，报了警。 “你特么的想英雄救美？”石小龙并不认识李恨水。 陈若梦和王蓓被石小龙铁钳般的手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她们脸上是悲愤、羞辱和无助。 “放开他！”李恨水一声怒吼。 且不说陈若梦和王蓓是他的客人，就算她们是陌生人，他也会挺身而出！小说 见义勇为是深深刻在他骨子里的烙印！ “如果我不放呢？”石小龙叫嚣道。 又有两个壮男来了，他们是石小龙的手下，也是帮凶。 石小龙恶狠狠地对两个手下说：“给我狠狠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只要不出人命，都不碍事！我都能摆得平！” 老大有令，两个壮男哪敢不从？ 两人一起向李恨水袭来。 “小心！”陈若梦和王蓓不约而同地呼喊。 这两个家伙，非常狠毒，如果李恨水不是练家子的，今晚就要吃大亏。 然而，李恨水岂是等闲之辈？ 陈若梦和王蓓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两个壮男已被打趴在地。 石小龙大惊，赶忙掏出手机，准备呼叫援兵。 三个警察来了。 “姜所长，是你呀！”石小龙认识辖区派出所副所长姜峰。 姜峰并不认识李恨水，但和石小龙是朋友。 “石总，是你？想玩双飞吗？”姜峰见石小龙怀里搂着两个美女，心里痒痒的，戏谑道。 特么的，蛇鼠一窝！ “姜所长，这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野人，竟然殴打我的手下兄弟！”石小龙来个恶人先告状。 姜峰阴鸷的脸上青筋突起，对两个同来的手下发号施令：“将这个寻衅滋事的家伙铐起来！” 包强生懵了。他报警有人猥亵妇女，然而，警察来了，不仅不抓石小龙，反而要对李恨水下手。 这特么的全乱套了！ “谁敢动！”李恨水气得肺差点都炸了。 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很不称职！ 要不是亲身经历，他真的不敢相信，辖区内竟然出现这种颠倒黑白的事！ 真是葫芦僧判断葫芦案！ 姜峰阴沉着脸，用手指着李恨水：“我警告你，抗拒抓捕，就是袭警！罪加一等！” 包强生冲了上来，叫道：“他是县委政法委李恨水书记！” 姜峰一愣：“李书记？” 包强生说：“如假包换的李书记。” 石小龙狂妄地说：“姜所长，政法委书记算个屁呀！还不是给我爸爸打下手？政法委书记就能随便打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李恨水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冲到石小龙面前，左右开弓，给了他几耳光！ “你特么的竟然敢打人！你死定了！”石小龙色厉内荏，不敢还手，只是一个劲地叫嚣。 李恨水将陈若梦和王蓓解救了出来。 “姜所长，你们怎么不抓人！”石小龙急得乱蹦。 如果是别人，姜峰早就抓人了，关键李恨水是政法委书记。更重要的是，李恨水并没有做错什么。 石小龙猥亵妇女，是铁一般的事实，不仅他看到了，还有目击证人。监控摄像头也应该拍下了。 “石总，你晚上酒喝多了吧？”姜峰没好气地说。 “姜所长，将这小子抓了，责任我来承担！晚上请你泡妞。” 李恨水不慌不忙拨通了桑兆庆的电话：“桑县长，云河县还有没有王法？不法之徒强行猥亵妇女，警察包庇纵容，这就是你治理下的云河社会治安？” 桑兆庆就在云河大酒店。单位在县城为他提供了住房，但他很多晚上都在云河大酒店度过，这里是他的温柔乡。 “李书记，我随后就到。” 姜峰傻眼了，李恨水一个电话，叫来了桑兆庆。 桑兆庆那么强势的人，怎么乖乖听乳臭未干的李恨水指挥？这好像不科学吧？ 听说桑兆庆要来，石小龙不但不害怕，反而很高兴：“特么的，政法委书记动手打人，我要将视频发到网上去，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云河县有一个牛逼哄哄、嚣张至极的政法委书记！” 李恨水冷笑：“全国人民都知道石进满有一个坑爹的儿子！当众猥亵妇女！” 桑兆庆来了，直奔向李恨水的面前，关切地问：“李书记，怎么回事？” 石小龙也凑到桑兆庆面前，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桑叔叔，他打我耳光，还打伤我的两位朋友，简直无法无天！你们要把他抓起来，还我公道！” 桑兆庆一时懵了。一边是石进满的儿子，一边是政法委书记，都得罪不得。 “桑县长，石小龙酒后寻衅滋事，猥亵妇女，还让手下殴打我，我行使了正当防卫权。报警后，警察不但不抓他们，反而要抓我！云河县社会治安形势严峻啊！” 李恨水将陈若梦和王蓓叫到面前，让她们说说事发经过。 陈若梦红着脸，羞答答地说：“我从洗手间出来，弯腰在外面水池洗手时，他突然从身后抱住我，摸我的屁股。我骂他流氓，他还耍横。” 石小龙晚上看来喝了不少酒，满面红光，一身酒气，依仗自己是石进满的儿子，有恃无恐，嬉皮笑脸地说：“谁让你长得那么漂亮，臀型又是那么好看呢？” 陈若梦气愤地说：“长得漂亮，是我的错吗？” 王蓓气呼呼地说：“他就是个流氓！云河县这么美的地方，竟然有这样的人渣，真的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桑兆庆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时有了主意，板着脸，对姜峰发号施令：“愣着干啥？还不抓人？” 姜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桑县长，抓谁？” 桑兆庆破口大骂：“你特么是猪脑子！抓谁都不知道，你是来看把戏的？抓猥亵妇女的嫌犯！” 桑兆庆心里打着小算盘，抓了石小龙，既可以讨好李恨水，又可以要挟控制石进满。 石进满如果得知儿子被抓，肯定又要向他求情。 一举两得的事，为什么不做？ 第504章 心智成熟 石小龙酒醒了大半。 酒醉心明，他无论是猥亵妇女，还是口吐狂言，心里都是清楚的，但他有依仗，依仗是石进满的儿子。 姜峰和两个下属将石小龙及他的两个帮凶拷上。 “桑叔叔，怎么抓我？我是受害者，被李恨水打了耳光！我的耳朵现在嗡嗡作响，估计是聋了！” “聋了也是活该！猥亵妇女是犯法的，你不知道？等下调取监控视频取证！李书记打你，是正当防卫。 别说只打你几耳光，就是将你打残打死，他不但没有责任，还是见义勇为！没事时，少喝酒，少玩女人，多学点法律知识！” 在桑兆庆的严厉训斥下，石小龙不敢说话了。 桑兆庆让姜峰叫来酒店主管，立即调取监控视频。 桑兆庆已经想好了，先固定证据，石小龙猥亵妇女，问题可大可小。 如果石进满求情，就对石小龙行政拘留，关上几天。否则，就对他刑事立案。 “李书记，云河县整体社会治安形势是好的，石小龙猥亵妇女是个别现象，我们即将掀起新一轮严打，坚决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坚持惩恶扬善，维护正义。” 李恨水点头道：“桑县长，你肩头的担子重啊！酒吧门口有人捡尸，酒店里面有人猥亵妇女，这样的社会治安环境，老百姓哪有安全感？外来投资者哪敢在云河投资兴业？” 桑兆庆当即表示：“李书记，确保社会治安稳定，让老百姓和外来投资者有安全感，是我们警方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责无旁贷，主动出击，掀起新一轮严打高潮。” 桑兆庆说了一大堆套话，然后走了。朋友送给他一个身材特别好的车模，等会就到，陪他过夜。有权就是好呀。 李恨水等人回到酒店包厢，陈如烟关切地问：“你们没事吧？” 陈若梦怕老爷子担心，说：“没事。” 陈如烟总算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陈如烟一行四人就住在云河大酒店。 离开酒店，李恨水回到自己住处。 刚躺上床，王蓓就发来信息：李书记，陪我吃夜宵，好吗？ 李恨水回复：你晚上没有吃饱吗？ 王蓓发了一个白眼：明天我们就走了，品尝一下你们县的特色美食，不行吗？女孩子，大都是吃货。 李恨水回复：就你一个人出来？ 王蓓回复：怎么？是不是想让我的小姨也一起出来？ 李恨水回复：大晚上的，就我俩出来，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诱骗未成年少女，说不清啊。 王蓓又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回复道：说来说去，不就是希望我小姨也出来吗？告诉我，是不是看上我小姨了？ 李恨水回复：这是哪对哪呀？ 王蓓回复：如果你是真男人，就不会对我小姨无动于衷。今天晚上，那个流氓就对小姨动手动脚了。虽然流氓是个大坏蛋，但从侧面说明，小姨魅惑众生啊。 李恨水心中暗笑，何止你小姨魅惑众生？你妈妈也是成熟美女，还有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美女。家族遗传基因好，女人都长得美。 王蓓又问：我小姨很优秀，要不要我做红娘？ 李恨水回复：得了吧！别忘了，你还是未成年人！ 王蓓没有再回复信息，五六分钟后，王蓓回复：我已经成功说服小姨，让她陪我一起出来。我妈妈负责照顾老爷子。 李恨水回复：好，我打车过去，在酒店门口等你们。 大晚上的，陪一大一小两个美女逛街、吃美食，想想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云河大酒店门口。李恨水再次见到了陈若梦和王蓓。 “大英雄，来啦。”王蓓嬉笑道。 “大英雄？”李恨水笑着问。 “李书记，你是武林高手吗？轻而易举就打败了两个大块头坏家伙，绝非普通人。”王蓓一脸崇拜的表情。 李恨水谦虚地说：“以前练过三脚猫的功夫，没想到派上用场。那两个家伙，中看不中用，三两下就被我打趴在地。” 王蓓不相信地说：“李书记，你别谦虚了！看你手法，就是武林高手，我看过武打片，你比他们还厉害。你肯定接受过专业武术训练。” 李恨水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眼光毒辣啊！” 王蓓沾沾自喜：“李书记，别以为我是容易上当受骗的丫头片子。” 王蓓挺了挺高耸的胸部：“我可是大姑娘了。” 陈若梦在一旁捂着嘴笑。 王蓓口无遮拦：“小姨，我觉得你和李书记蛮般配的。和李书记在一起，安全感十足，不是吗？” 陈若梦俏脸一红，轻声斥责道：“蓓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回酒店了！” 王蓓一把挽住陈若梦的胳膊，求饶道：“小姨，你要回酒店，我就吃不到美食了！李书记说了，不想单独和我在一起，担心有诱骗未成年少女之嫌。” 陈若梦本来就没打算回去，嗔怪道：“蓓蓓，既然是大姑娘，就应该有大姑娘的沉稳。你看你，说话口无遮拦，做事毛手毛脚，得改一改啦。” 王蓓嘻嘻笑道：“我这叫保持童真，好吧？什么叫沉稳？老气横秋吗？” 李恨水插话道：“蓓蓓，我们走吧，前面不远处就是美食一条街。” 王蓓眼前一亮：“李书记，你叫我什么？叫我蓓蓓？” 李恨水笑道：“我比你大十一岁，叫你蓓蓓没错吧？” 王蓓嬉笑道：“没错，很亲切。我知道你年龄了，比我小姨小两岁。女大一，抱金鸡；女大二，抱金块；女大三，抱金砖——” 陈若梦用白嫩如葱般的手指，在王蓓的额头上弹了个爆栗，嗔怪道：“蓓蓓，怎么又来了？” 王蓓辩解道：“小姨，不要对号入座，好吗？我并没有提及你呀。” 李恨水笑道：“蓓蓓，你这是狡辩！依我看，你也不用上学了，开办一家婚姻介绍所吧。” 王蓓也笑了：“李书记，我的想法的确和同龄人不太一样。 比如，我的同学，很多都在追星，有个女同学喜欢一个小鲜肉男星，有次和我说，她可以为小鲜肉男星做出任何事，哪怕献出自己的第一次。真的是不可思议！ 不过，想到前几天有男星举办演唱会，一票难求，有个女孩发帖，为了得到前排位置门票，她将第一次给了黄牛，虽然疼，但值得。我终于明白，脑残真多！” 第505章 挖墙脚 陈若梦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王蓓一下，提醒道：“蓓蓓，当着男人的面，说这些真的很好吗？” 王蓓忍俊不禁：“小姨，我是有名的大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吧，我努力让自己变得淑女吧。 什么是淑女？吃饭时，慢条斯理，细嚼慢咽，不能大口大口吃，得用筷子一粒粒地往嘴里塞。 说话呢，绝不说敏感的话，别人如果说，装作害羞样。 走路呢，要像林黛玉那样，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陈若梦掩嘴而笑。 李恨水也哈哈大笑。 和王蓓这个开心果在一起，再烦恼的人，也会陡然变得开心起来。 美食一条街。 寒冬腊月的夜里，人气并不是很旺。有的店铺已经打烊。在夏天，可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蓓蓓，吃什么呢？”李恨水笑着问。 “我忽然很想吃烧烤，再来罐啤酒。”王蓓将目光转向陈若梦，“小姨，你想吃什么呢？” “我是陪你出来的，没有食欲。”陈若梦摇头，“蓓蓓，你吃什么我不反对，可别喝酒呀！要不然，我就告诉你妈妈。” 王蓓撒娇道：“小姨，我只喝一罐啤酒，又不是喝白酒！你放心，不会被人捡尸的。李书记就是我们的保镖。” “不行哦，要是你妈知道你喝啤酒，肯定要责怪我。” “好吧。不喝就不喝。早知道你这么管束我，还不如我一个人出来算了！” 王蓓撅着嘴，陈若梦用手指轻轻勾了一下她高高撅起的小嘴，窃笑道：“蓓蓓，嘴巴都能挂油瓶了！” 王蓓扑哧一笑：“小姨，以后你在外面干什么坏事，我也打小报告。” 陈若梦瞪了王蓓一眼：“我能干什么坏事呀？” 王蓓坏笑：“比如，你与某个男人亲热。” “蓓蓓，也许你谈恋爱了，我都没谈恋爱。” “小姨，我听说，有一种人，是单身主义者，但单身主义者好像不是你这个样子，只是不结婚，不代表没有情人——” “蓓蓓，注意你的年龄。”陈若梦打断了王蓓的话。 王蓓做了个鬼脸，不再接着说了。 王蓓心智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同龄人不懂的，她懂；同龄人懂的，她懂得更透彻。 三个人在一家烧烤摊前坐下。 李恨水介绍说：“烧烤看似差不多，但其实各地都有自己的特色。比如，南方沿海城市，烧烤以海鲜为主。但在西北，以烤肉为主。 云河烧烤，则是无所不能烤。猪皮、鸡爪、菌类、竹虫、知了、猪牙床、蚕蛹、鸭舌、鸡屁股、天鹅蛋等等，只要你能想得到的，都可以吃到。 酱料有蒜蓉酱，也有腐乳、辣椒面、芫荽及折耳根混合在一起的调味料。” 王蓓嬉笑着问：“李书记，可以吃到乌龟头吗？” 李恨水一愣：“乌龟头？好像没有。” “李书记，你不是说，只要能想到的，都能吃到吗？” “这是夸张的修辞手法，还真的以为什么都能吃到？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提及乌龟头。” “想吃乌龟头，不行吗？不瞒你说，我还真的吃过乌龟头。乌龟头一伸一缩，很好玩，吃起来，有肉有嚼劲，味道也不错。” 陈若梦制止道：“蓓蓓，别说了。” 王蓓迷惑不解：“小姨，我又说错了什么？” 陈若梦顾左右而言他：“蓓蓓，想吃什么烧烤呢？刚才听了李书记的介绍，我想吃几串菌类。” 王蓓说：“行，我来问问老板，有没有乌龟头？” 李恨水忍俊不禁：“蓓蓓，还是别问了，不可能有的。你又不早说，早说的话，我买一个大乌龟。” 李恨水说话时，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龙山铁矿常务副总罗林。 龙山铁矿发生透水事故时，李恨水去矿上组织救援，与罗林打过交道。 罗林的身边有一个十八九岁的漂亮女孩，一脸幸福的表情。 这个女孩估计又是被单身王老五蒙骗了。也许，她就是下一个李芳芳或陈佳佳。 罗林看来心情不错，带着女孩逛街。 “李书记，想不到这么晚了，还能见到你。”罗林和李恨水说话时，目光却在陈若梦、王蓓身上游离。 贺茂根正在展开外围调查，考虑到罗林作案手法隐蔽，在没有取得确凿的证据前，并没有对其实施抓捕。 罗林人脉圈子广泛，又有背景，可能知道被调查，但没当回事。之前，他也是没少接受过调查，但都安然无恙。 “李书记，我和朋友准备吃夜宵，正好见到你们。要不，我们一起吃，我来买单？人多气氛更好。” 罗林不由分说，在桌前坐下了。 李恨水也不好赶他走。 “小满，你点烧烤，只要喜欢的，尽管点。”罗林吩咐同来的漂亮女孩。 李恨水看着神采奕奕的罗林，暗中将自己和罗林做了对比。 两人都是单身。都是花花公子。不同的是，罗林始乱终弃，见一个，玩一个，甩一个，再换一个。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 而李恨水是见一个，爱一个，从来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对他好的女人，也从未抛弃任何一个和他有过鱼水之欢的女人。 罗林长得其实还不错，但油头粉面，看起来不像正经人。 “李书记，这两位是你的朋友？”罗林的目光又在陈若梦、王蓓一大一小两个美女身上逡巡。 李恨水微微点头。 罗林的新女友小满长得也很漂亮，但和陈若梦相比，还是差了点，气质上则差了很多。 小美女王蓓浑身上下散发出青春气息，罗林咽了咽口水，心中对李恨水是羡慕嫉妒恨。 “美女，你是云河县人吗？”罗林问王蓓。 “我是外省人。”王蓓不冷不热地说。 罗林对李恨水说：“李书记，你的朋友遍天下啊！” 李恨水敷衍道：“是啊，朋友多了路好走。” 罗林转而对王蓓说：“美女，我们可以加好友吗？” 对于罗林这种明目张胆挖墙脚行为，李恨水心中非常不快，但又无可奈何。 王蓓拒绝了：“不好意思，我还是个高中学生，不接受陌生人好友。” 罗林讪讪笑道：“对了，忘了介绍，我是龙山铁矿常务副总罗林。从陌生到熟悉，需要一个过程。现在我们不就认识了吗？” 王蓓不客气地说：“罗总，像你这种骗炮的男人，我见得多了！” 第506章 低调做人 罗林脸色有些难看，狡辩道：“小美女，我是诚心交友，好吧？李书记也说了，朋友多了路好走。” 王蓓心直口快，不讲情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们见面还没三分钟，你都不知道我姓甚名谁，就想加我为好友，不是骗炮，又是干什么？罗总，以为我很傻很天真，是吗？” “你说话很伤人，知道吗？”那个叫小满的女孩不乐意了，王蓓不是明摆着影射她很傻很天真吗？ 王蓓可不是善茬：“我这人就爱说大实话！是我请你们来的吗？以为我稀罕你们请客？” 小满拉着罗林的胳膊，气呼呼地说：“罗林，我们走！眼不见为净！” 王蓓摆出一副要和小满吵架的架势，但被陈若梦劝下了。 罗林和小满手牵手走了。 摊主上了一大堆烧烤，这是小满点的。 “总共四百六十元。”摊主说。 罗林说请客，却没有付款。 李恨水正要付款，王蓓抢着付了。 “李书记，不是我炫富，这些年我积攒下来的压岁钱都有七位数。”王蓓低声说。 王蓓当然不是吹牛，高中生压岁钱都有上百万，可以看出她的家底非常殷实。 想想贫困地区的孩子，可能还为学费问题发愁，王蓓却有百万元零花钱，这贫富悬殊也太大了。 陈若梦朝王蓓使眼色，意思是让她要低调。 “小姨，我还没和你说我是怎么和李书记认识的。我在网上发帖，说了老爷子的夙愿，留的扣扣网名叫温柔丑男人，就是担心别有用心的男人骚扰我。 李书记加了我，并不知道我是女孩，还以为我是抠脚大汉。由此可以看出，他的动机很单纯，就是为了帮老爷子圆梦。李书记的人品值得信赖。” 这时候，蔡友打来电话：“李书记，说话方便吗？” 李恨水瞥了一眼陈若梦和王蓓，说：“方便。” 蔡友说：“李书记，向你报告一件事，桑兆庆刚刚被双规。他被双规时，正在云河大酒店，和一个车模鏖战。” 李恨水惊讶地说：“这么快呀？晚上我还和他打过照面。” 蔡友说：“一直在暗中调查，最近取得重大突破，按照文书记意思，今晚收网。 李书记，之前按照文书记要求，除了调查组成员，不得向任何人泄露案情进展信息，请理解。” “理解，我是政法口子，不是纪检口子，无需提前知道案情。桑兆庆的初查问题，主要是哪些？” “李书记，下次我当面向你汇报。” 挂断电话，王蓓嬉笑道：“李书记，保密事项都不回避我们呀？没将我们当外人？” 李恨水笑笑说：“你们是我的朋友，不是外人。再说了，就算你们知道这些信息，也没什么。就是今晚你们看到的公安局长，已经被双规了。” 王蓓兴奋得拍巴掌：“太好了！他那种人，就是典型的尸位素餐！大庭广众之下，流氓肆无忌惮寻衅滋事，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警察来了，不抓坏人，竟然要抓你！社会治安如此混乱，警察队伍良莠不齐，作为公安局长，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恨水笑道：“蓓蓓，你说话很官方嘛。” 王蓓脱口而出：“我爷爷可是大官——” 陈若梦瞪了王蓓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 王蓓自责道：“言多必失啊！不过，小姨，李书记没将我们当外人，我们也不能将他当外人，是吧？” 陈若梦说：“没说将李书记当外人。但老爷子一再告诫我们，要谨言慎行，低调做人。” 王蓓这回乖了：“小姨，的确是我不对。我要改正错误，低调做人，谨言慎行。” 零花钱就有百万，爷爷是大官，可以看出，王蓓出身很不简单。 低调？但她们的座驾至少百万。如果不低调，是不是得开千万豪车？ 李恨水也懒得探究王蓓的家世。 沈家何尝不曾经辉煌过？沈海洋是正部级高官，西洲集团是世界五百强企业，只不过，现在沈家没落了。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国家如此，家族何尝不是如此？ “陈老师，烧烤味道怎样？”李恨水问陈若梦。 “还不错。”陈若梦嫣然一笑。 有的女人是冷美人，艳若桃李，冷若冰霜；有的女人是人来熟，性格外向，对任何人都很亲热。 陈若梦则是另一种女人，看着很有亲和力，巧笑倩兮，但很难进入她的内心世界。 吃过夜宵，李恨水将一大一小两个美女送到酒店后，打车回去。 刚到家，王蓓又发来消息：李书记，刚刚上网搜了，云河县酒吧一条街很有名，陪我去酒吧，好吗？这次不叫小姨了。 李恨水回复：蓓蓓，你还是学生，酒吧那地方乱得很，最好不要去。云河县社会治安形势你也知道，虽然不是很差，但也不是太好。 王蓓回复：李书记，我睡不着，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好吗？我一个人住间客房。 李恨水哭笑不得，回复道：你妈妈要是知道了，非打死我不成。大晚上的，我俩在一起，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李恨水心中想，这个王蓓，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性格不是一般的叛逆，换成别的男人，准会兴冲冲前往，深更半夜的，难保干柴烈火不熊熊燃烧。 王蓓发了个偷笑的表情：李书记，你多虑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妈妈又怎么会知道？这个时点，她早就呼呼大睡了。我太了解她了，没有熬夜的习惯。 李恨水回复：你小姨呢？ 王蓓回复：我一个人住间客房，她又不知道！我为什么之前没和你说这些？就是故意制造已经回酒店的假象。 李恨水回复：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王蓓发了个流泪的表情，回复道：李书记，明天我就要回苏浙，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就是想多和你在一起。 李恨水回复：蓓蓓，在学习的年龄，不要选择安逸。等你考上满意的大学，我会为你庆贺。 王蓓发了个白眼的表情：那时候，我恐怕爱上别的男孩了。 李恨水回复：这好像与我无关吧。 王蓓回复：李书记，要不，我现在去你那里？你将地址发过来。 李恨水回复：蓓蓓，早点休息吧，我困了。 王蓓回复：李书记，我给你三个选择：一是我去你那里，二是你来我这里。如果你都不愿意，那我就一个人去酒吧喝酒，喝得酩酊大醉，让人捡尸算了。 第507章 小魔女 李恨水顿时头大，这丫头片子明摆着是在威胁他嘛。 可是，他又不能说，你去不去酒吧，与我无关。 那样，不仅伤感情，也不负责任。 像王蓓这种年龄、这种性格的女孩，做出任何过激的事，都不反常。 她也许一气之下，真的就去了酒吧。 酒吧那地方，能是她一个人去的吗？ 王蓓见李恨水没有回复，又说：李书记，我还是去酒吧吧，别管我了。” 半夜三更，李恨水不可能陪王蓓去酒吧，他算是公众人物，要约束自己八小时之外的行为。 如果被熟人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在酒吧喝酒，影响非常不好。如果被人发到网上，再炒作一番，大概率要受处分。 无奈之下，李恨水只得说：你来我这里吧。 王蓓大喜，回复道：地址发过来。 李恨水发了地址。 王蓓回复：我打车过来。 李恨水不禁沉思：王蓓算是问题少女吗？ 云河县城不大，半小时后，有人敲门。 通过猫眼向外看，王蓓来了。 李恨水打开门，王蓓撅着嘴：“你不能来小区门口接我吗？不怕我被坏人劫色？” “小区里还是很安全的。你连酒吧一条街都敢去，还担心小区里有人劫色？” “你！你！反正就是不关心我！哼，女孩子需要人疼的，知道吗？”王蓓两手合拢在胸前，气嘟嘟地说。 李恨水哭笑不得：“蓓蓓，大晚上过来，不是和我吵架吧？” 王蓓脱口而出：“当然不是啊，我是陪你暖被窝的。” 李恨水瞠目结舌，这女孩也太开放了吧。 王蓓扑哧一笑：“尊敬的李大书记，是不是吓坏了？逗你玩呢。我知道你人品好，才敢来。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如果你居心叵测，不可能一再拒绝我，而是巴不得我来你这里，或者你去我那里。 是不是觉得我不自重？如果你这么认为，就大错特错了。别看我性格大大咧咧，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谈过恋爱，还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呢。是不是不相信？” 李恨水笑了，的确有些不相信。 王蓓语出惊人：“不相信，你可以验货。” 李恨水一愣：“怎么验？” 王蓓大大方方地说：“上床呗！” “蓓蓓，我们第一次见面，这样很不好吧？” “哼，你以为我是随便的人？我是故意考验你！你经受住了考验，不是登徒子。” “可我也不是柳下惠。蓓蓓，大晚上的，就我俩，又是在我家，可别诱惑我，我可不想因此犯错误，毁了你，也毁了我。”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早就满十四周岁了，在法律上，只要我愿意，就没有人能对你审判。” “没有法律审判，但还有道德审判。我可不想背负欺负未成年少女的骂名。蓓蓓，你是不是可以回酒店了？” 王蓓瞪大眼睛：“你在下逐客令吗？” 李恨水耸耸肩：“是有点。我困了。” 王蓓不但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反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说：“我这个人嘛，性格叛逆，你越是让我走，我偏偏不走。今晚，我就在你家过夜了！” 李恨水无奈地苦笑：“我的小祖宗，明天一早你家人发现你不在酒店，那就坏事了。” 王蓓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就说在你这里过夜的。我都不怕，你怕啥？你放心，是我自愿来的，不是你诱骗或者威逼我来的。” “蓓蓓，我假如是一个坏人，你晚上就遭殃了。” “你以为我傻啊？比如，今晚那个罗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哪有刚见面就加好友的？我会加他好友？不可能的！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所以才敢来。” “可是，蓓蓓，好人和坏人，在特定时间内会转化的，比如，我算不上是一个坏人，但在特殊的环境下，比如今晚，我也许会变成一个坏人，干坏事。” “还能干什么坏事？大不了就是哄我上床呗。有的追星女孩为了能得到一张演唱会前排门票，不但花了三千块，还将第一次献给了黄牛，我为什么就不能将第一次献给我喜欢的人？” 王蓓回答得轻轻松松，好像第一次和男人上床，就像第一次和男人吃饭，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蓓蓓，你了解我吗？” “我相信一见钟情。很多小屁孩向我求爱，给我发暧昧信息，请我看电影，给我塞情书，我统统都不理他们。毛都没长全，懂个屁的感情啊？” 李恨水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我说的是实话。我就是谈恋爱，也不会找同龄人。像你这种年龄最合适，会体贴人，又不是油腻大叔。” “蓓蓓，你是学舞蹈的吧？”李恨水转移话题，再不转移话题，王蓓估计要往他怀里钻。 “是呀，文化课不行，就走艺术高考这条路。好在我从小就热爱舞蹈，算不上有很高的舞蹈天赋，但最起码对跳舞很有兴趣。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嘛。还有，小姨也经常指导我。” “理想的大学是哪所呢？” “京城舞蹈学院。我爷爷在京城工作。” “你爷爷有六十多了吧？” “我妈妈正好四十，爷爷六十三岁。为什么问我爷爷年龄？” “随便问问。” “李书记，我跳支舞蹈，给你欣赏，好不好？” “好呀，你学的是什么舞蹈？” “古典舞、民族舞、芭蕾舞、爵士舞、街舞、瑜伽，都会一些，但主攻拉丁舞。” 王蓓打开手机，播放音乐。 她脱掉鞋子，只穿袜子，在客厅地板上翩翩起舞。 李恨水不懂舞蹈，但觉得王蓓跳得很好，舞姿很优美。 最后，王蓓来了个一字马。 非常熟练，足以看出她的舞蹈基本功非常扎实。 李恨水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王蓓很兴奋，也不谦虚：“舞蹈功底很扎实，是不是？我文化课不行，但练舞蹈，可是专业的。上帝为我关掉一扇门，却又为我打开了一扇窗。” 王蓓在李恨水的房子里转了一圈。 “金屋藏娇了吧？你看，次卧室床上有很多根长头发。” 王蓓信手从次卧室床上捡起一根长发，坏笑着望着李恨水。 次卧室只有路菲睡过。长发肯定是路菲留下的。 李恨水笑着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今晚那个包强生，不是说你单身吗？”王蓓瞪大眼睛。 “单身只代表没结婚。” “这么说来，你有女朋友了？” 李恨水点点头。他只希望王蓓这个小魔女早点离开。 “那你怎么还想追我小姨？” “我追了吗？压根儿就没有！好不好？我和你小姨都没说几句话。” “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对我小姨有想法。”王蓓强词夺理。 “这叫无罪推定。”李恨水哭笑不得。 “你对我小姨没想法，对我呢？”小魔女又问。 第508章 新职务 李恨水装聋作哑：“什么想法？” 王蓓瞪了李恨水一眼：“别装！” 真是难缠的小魔女！ 李恨水只得说：“我有女朋友了。” 小魔女大大咧咧地说：“结婚了，还能离婚。有女朋友，照样可以挖墙脚。” “蓓蓓，你才多大呀？” 王蓓挺了挺丰满的胸部，傲娇地说：“d罩杯。你说我是小姑娘，还是大姑娘？” 这时候，王蓓的手机响了。 一看，竟然是妈妈打来的。 “坏事了，妈妈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嘘——” 王蓓摁下接听键。 王蓓是一个很好的演员，装作在睡梦中惊醒，懒洋洋地说：“妈，深更半夜打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呀？” “蓓蓓，老爷子夜里突发脑溢血，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你快过来，让你小姨也过来。”陈如烟急切地说。 “啊！脑溢血？”王蓓懵了。 “快过来，蓓蓓，再叫上小姨！” “妈，我和小姨说。” 陈大山年事已高，在家由保姆照顾，晚上保姆在同一房间的另一张床上陪睡。 出门在外，只能由孙女陪睡。因此，开了间双床房，陈大山睡一张床，陈如烟睡另一张床。 王蓓头大，她最快也要一二十分钟才能赶到酒店，哪能说到就到？ 她当即拨打陈若梦电话，让她去老爷子房间。 她撒了个谎，说大姨妈突然来了，过会再去。 这是个蹩脚的借口，但她情急之下，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借口，怎不能说去了李恨水家吧？ “我要走了！老爷子突发脑溢血。”王蓓转身就走。 李恨水将她送出门：“我来和县人民医院打招呼，让医院给予特别关照。” “谢谢你。”王蓓急匆匆走了。 深更半夜的，李恨水担心王蓓的安全，跟在后面。 王蓓一路小跑，出了小区门。 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时，她忽然看到站在小区门口的李恨水，心头一热，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回到家，李恨水拨打县人民医院院长杨文兵的电话。 杨文兵没有接听，估计是睡着了。 李恨水和杨文兵平日里交往很少，谈不上多熟。 李恨水再次拨打。 杨文兵终于接听。 听得出来，他的身边有女人的说话声。 “杨院长，我是李恨水。打扰你休息了。有件事还得麻烦你。” 毕竟是私事，李恨水很低调，也很尊重杨文兵。 “李书记，我都睡着了，被你吵醒了。有什么事？”杨文兵冷冰冰地问。 “有个熟人年事已高，夜里突发脑溢血，正在送往医院途中，希望杨院长多多关照。”李恨水很客气地说。 “医院对于救治病人，有一整套流程。怎么关照？”杨文兵没好气地说。 这个杨文兵，平日里倚老卖老，依仗自己资格老，有靠山，加之前段时间传言李恨水要出事，压根儿没将李恨水放在眼里。 今晚，杨文兵正和漂亮的小护士在鬼混，李恨水第一次打电话，他不想接。 李恨水再次拨打，他以为有急事，就硬着头皮接了。 李恨水对于杨文兵的冷漠态度非常不快，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杨院长，病人是九十岁的老兵，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理应给予特别关照。” 杨文兵冷冷地说：“抱歉，李书记，我们医院没有这方面的规定。当然，如果能证明他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我们可以破例给他关照。” 杨文兵打着官腔，压根儿就没将李恨水放在眼里。 李恨水气愤不已，悍然挂断电话。 这个杨文兵，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对了，现在医院院长，没几个不吃回扣。有的院长买一台三千五百万元的医疗器械，一个人就吃回扣一千六百万。有的医生资产过亿，大部分都是不义之财。 李恨水不相信杨文兵屁股是干净的。 但陈大山入院还需要给予特别关照。 李恨水想到了宋晓萱。 宋晓萱是市人民医院院长，虽然不是杨文兵的上级，但两人肯定认识。 李恨水拨通了宋晓萱的电话。 “恨水，这么晚了，有事吗？”宋晓萱问。 李恨水三言两语说了事情原委。 “杨文兵我倒是认识，但他为人强势，据说在云河县医院为人霸道，说一不二，口碑不好，发展了不少情人，包括女医生、女护士、女医药代表，甚至女病人。 我不确定他给不给我面子。但我可以试一试。” 十几分钟后，宋晓萱打来电话：“恨水，搞定了，杨文兵说派最好的医生、安排最好的病房。我一开始很纳闷，他怎么突然变得爽快了？ 最后才弄明白，他有个亲戚在我们医院，希望我给予关照。说白了，就是一场交易。” 李恨水愤懑不已。下次和蔡友、陈兰沟通下，医疗系统该整顿整顿了。 半个小时后，李恨水给王蓓发了条信息：陈老现在什么情况？ 王蓓回复：现在醒过来了，发现得早，送医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医院这边很关照，谢谢你。 李恨水回复：没有露馅吧？ 王蓓回复：妈妈心思都在爷爷身上，没有多想。 李恨水回复：明天我去医院看望陈老。 …… 桑兆庆毫无征兆地被“双规”后，最胆战心惊的是张瀚元。 桑兆庆掌握太多张瀚元的秘密，他送给张瀚元很多钱，还有很多美女。 张瀚元去了一趟省城，为桑兆庆找关系。 现实就是如此。张瀚元、桑兆庆等人，其实组成了贪腐共同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桑兆庆被“双规”后，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将张瀚元供出来。一供出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全完蛋。 相反如果不供出张瀚元。张瀚元为自身利益考虑，肯定四处奔走，名义上是保桑兆庆，其实是保自己。 但是，就算张瀚元四处托人找关系，最多也就是减轻桑兆庆的罪责，想让桑兆庆平安放出来，是不可能的事。 云川市已经官宣桑兆庆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在接受组织调查和纪律审查，说明掌握了证据材料，虽然不全面，但足以将桑兆庆拉下马。 云河县人大常委会召开会议，决定免去桑兆庆的副县长、县公安局长职务，任命李恨水为县公安局长。 陈大山在医院住院一周后，身体明显好转，即将回苏浙了。 李恨水再次前往县人民医院，探望陈老。 第509章 正风肃纪 陈大山住在高干病房里。 杨文兵有事相求宋晓萱，对于宋晓萱的请求很上心，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最好的病房。 陈老目前身体状况不错。 老年人就像老旧的机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故障，甚至停止运转。 “我们在云河人生地不熟，多谢李书记对我们无微不至的关照。”陈如烟一脸的感激。 “陈老是国家功臣，获得特殊优待是理所当然的事。”李恨水淡然一笑道。 陈若梦向李恨水发出了邀请：“李书记，下午我们就返程了，欢迎你在方便的时候，去我们那边做客。” 李恨水说着套话：“有机会一定去的。” 告别陈老一家，李恨水匆匆下了楼。 根据日程安排，他上午要去县公安局主持召开严明纪律正风肃纪专项整治工作动员会。 李恨水正要发动汽车，王蓓追了上来。 “李书记！”王蓓挥手示意。 “蓓蓓，有事吗？” 王蓓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可以陪我说几句话吗？”王蓓笑容灿烂。 李恨水看看时间，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从医院到县公安局，不远，十几分钟车程。 也就是说，留给王蓓的时间要控制在十分钟以内。 “说吧，等会有个会议。” “以后在网上找你聊天，不会不理我吧？” “当然不会，但我很忙，不可能时时在线，请谅解。” “什么时候去苏浙？我尽地主之谊。” “这个真的不好说，也许在下个月，也许在几年后。” “你觉得我怎样？” “很漂亮，很有个性，跳舞跳得很好。” “那你喜欢我吗？”王蓓忽然变得娇羞起来，漂亮的脸蛋泛着桃红。 这个王蓓，也太叛逆，太胆大了吧？ 这才多大的年龄？ 不过，李恨水能够感觉到王蓓是发自内心的灵魂之问，纯洁得没有一丝杂质。 “喜欢呀，我没有亲妹妹，有你这个小妹妹，很开心。” 王蓓愣了愣，似乎对李恨水的回答不太满意。 “好吧，总比说不喜欢我，或者回避我的问题强。”王蓓撅着小嘴。 “蓓蓓，好好学习，心无杂念——” 王蓓打断了李恨水的话：“发现你比我妈妈还婆婆妈妈。” 李恨水哑然失笑：“那你要远离我的说教呀！” “偏不，以为我很听话吗？”王蓓倔强地说，“对了，我还会画画，画得还挺好，相信吗？” “看来你很有文艺天赋。” 王蓓沾沾自喜：“琴棋书画舞蹈都会一些，就是文化课不行，特别是数理化，对我来说，就是天书。我高一时物理最少的一次考了多少分，知道吗？” “30分。”李恨水随口说道。 “你太高看我了！零分！连选择题全部都蒙错了。我中考时物理也就考了二三十分。一直以来，我数理化都不行。但语文、英语这类科目还可以。” “走艺术高考，也是一条路子。” “昨晚和闺蜜，也是同学聊天，说起吃乌龟头的事，她笑话我，说我糗大了还不知所以然。我终于明白那天晚上，我说要吃乌龟头，小姨为什么要制止我说下去？可我当时真的很单纯，没有复杂的想法啊。” 李恨水笑了。王蓓真的很可爱。 “下次我再也不会说我喜欢吃乌龟头了！我闺蜜成绩和我一般差，也是走艺术高考这条路，学的是美术。 别看我闺蜜年龄比我还小，却有男朋友了，而且，还上了床。她是单亲家庭，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爸爸就和她妈妈离婚了，她和妈妈生活。 她性格比我叛逆多了，抽烟、喝酒、逛酒吧、染发、打架、谈恋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除了吸毒。和她相比，我就是个乖乖女。” 李恨水正色道：“蓓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你闺蜜是问题少女，不要被她带坏。你和她在一起长了，耳濡目染都学坏了。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蓓蓓。” 王蓓扑哧一笑：“你比我爸爸妈妈管束我还多。好吧，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听你的，与她保持距离。爸爸妈妈这么说，我不会听，但你这么说，我却听你的。不知道为什么。” 李恨水说了重话：“蓓蓓，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堕落得像闺蜜那样放荡不羁，我就不认你这个小妹妹了！” 王蓓嘻嘻笑道：“好啦，我知道你喜欢淑女，以后呢，我就努力让自己变得很淑女，就像我小姨一样。” 李恨水看了看时间，说：“蓓蓓，我得走了，要不然，开会会迟到的。” 王蓓恋恋不舍。 临走时，她突然在李恨水的脸颊下吧嗒亲了一口，然后打开车门，逃也似的走了。 李恨水微微一笑，这丫头很可爱，很纯情，以后见面，无论如何要请她吃乌龟头。 桑兆庆被查办，李恨水以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身份兼任县公安局长，他希望，能在短时间内，努力扭转云河县社会治安形势恶化态势，通过大力整顿全县公安队伍，全面正风肃纪，锻造风清气正劲足的云河公安铁军。 这次动员会，吹响了全县公安系统正风肃纪的号角。 李恨水在主席台上正襟危坐。副局长甘恒生做动员报告。 李恨水发表讲话。他的讲话很严厉，明确指出，这次正风肃纪绝不是搞形式、走过场，并着重讲了三点。 一是全县公安系统主流是好的，在打击犯罪、保护人民的关键时刻，广大干警挺身而出、冲锋在前。要树立先进典型，学习先进，赶超先进，释放正能量。 二是用身边人、身边事开展警示教育，特别要以桑兆庆严重违纪违法案件为鉴，以案明纪、以案释法、以案促改，使广大干警特别是领导干部，受到警醒，引以为戒。 三是本着自查从宽、被查从严的政策，对及时交代问题、主动整改的干警，可依纪依规从轻、减轻或免于处理。对于故意隐瞒、有错不纠甚至不收敛、不收手的干警，要严肃处理，绝不手软。要刀刃向内，自剜腐肉，紧盯案件线索不放，坚决把害群之马清除出公安队伍。 第510章 正风肃纪2 散会后，李恨水将刑侦大队副大队长贺茂根叫到办公室。 由于县公安局距离县委政法委较远，李恨水在县公安局也有一个办公室。 领导兼职，有两处办公室，符合上级规定。 “茂根，陈佳佳案件侦破得怎样了？”李恨水问。 “李书记，我们近期主要是开展外围调查，通过调查罗林的前女友们，发现罗林诱骗女孩手法相似，对于看中的女孩，先是哄骗，哄骗不成，就穷追猛打，送玫瑰花、送礼物、守在门口接送，制造他是女孩男朋友的假象。 一旦女孩周围的人误认为罗林是其男朋友时，罗林或者再次哄骗，哄骗不成就使用暴力手段侵害，然后始乱终弃。 绝大部分受到侵害的女孩都没有报警，因为事后罗林对她们百般哄骗，女孩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 也有少数女孩报警，但警方不予立案。一来罗林作案手法隐蔽，二来罗林有背景，警方有他的朋友。” “茂根，注意安全，防止罗林报复；注意保密，防止信息泄露。一旦证据确凿，就对罗林实施抓捕。” “李书记，其实现在就可以对罗林实施抓捕，但考虑到他背景深厚，所以想将证据再巩固巩固，不给他翻案的机会。” 李恨水点点头，表示同意，并提及李芳芳之死一案，问：“茂根，石小龙上次被抓，放出来了吧？” “今天放出来了，也就行政拘留几天，不伤筋动骨。石小龙有背景，拘留期间，他也好吃好喝，还能玩手机。” “不会吧？”李恨水惊讶。 “李书记，石小龙只是行政拘留，有的罪犯在坐牢期间，照样玩手机，还发展七个情人，甚至将狱警妻子也发展为情人，经常在监狱里和情人发生关系，情人还给钱给他花，是不是匪夷所思？但这是事实，不是讲故事。” 贺茂根说的这个监狱海王王东的事，李恨水也在网上看过新闻，应该是真人真事。 “茂根，石小龙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石小龙在云川县开了一家宾馆，还有一家夜总会，在酒吧也有股份，资产上千万。 石小龙的夜总会、宾馆、酒吧都是藏污纳垢之地。石小龙算是云河县灰色势力的代表人物，手下就是打手。” 李恨水沉思片刻：“今晚，我就去夜总会明查暗访。” 贺茂根犹豫了会，说：“李书记，暗访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注意安全。石小龙本来就涉黑，手段毒辣，豢养了不少打手，又依仗家里有背景，胆大妄为。你不会是一个人去吧？” “一个人去也行，我以顾客的身份去。” “李书记，我向你推荐一个人，雷鸣，年前才转业的，安置在特警大队。他在部队时是特种部队，身手了得，关键时刻，可以保护你。” “好呀，他为人怎样？” “我和雷鸣比较熟，老家是一个村的。军人出身，素质自然过硬。” 李恨水大喜：“好呀，你让他现在过来一趟。” 贺茂根连忙说：“我来问问他，现在有没有时间？” 贺茂根拨通了雷鸣的电话。 雷鸣正在城区执勤。 贺茂根让他现在就过来，说李局长要见他。 李恨水思忖：自己虽然是练家子的，但毕竟是县领导，动辄与人发生冲突，不符合他的身份。 有雷鸣作为保镖，行动就方便多了。 十多分钟后，雷鸣就急匆匆赶来了。 雷鸣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看起来孔武有力。 贺茂根说：“雷鸣，我向李局引荐你，李局今晚可能要执行一项任务，具体听李局安排。” 贺茂根起身告辞。 李恨水先是问了雷鸣的履历情况。 雷鸣高中毕业当兵十几年后，转业安置在县公安局特警大队。 但雷鸣三十出头，仍然没有解决婚姻大事，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 通过观察，李恨水认为雷鸣为人比较实在，不是那种圆滑的人，也不怎么会溜须拍马。 至于身手，在特种部队相继当过班长、副连长、连长，自然不会差。 “雷鸣，是这么回事，晚上陪我去县城一家夜总会。” “暗访吗？”雷鸣虽然为人实在，但并不傻，一下就猜出了李恨水的真实用意。 李恨水点点头：“是的。” “李局，我是军人出身，服从命令是天职，一切行动听你指挥。” “好的，就这样，你先去忙，晚上我联系你。” 雷鸣走了。 李恨水坐在办公室沉思，该去见见县委常委、纪委书记陈兰。 县公安系统正风肃纪还得请陈兰重视一下，抓几个人，杀鸡儆猴。 还有，县人民医院院长杨文兵，得治一治。 李恨水并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也不允许杨文兵如此目中无人。 下午，陈兰办公室。 陈兰四十多岁，端庄秀丽，留着齐耳短发，显得干净利落。 陈兰公道正派，作风严谨，口碑很好，也是贪腐分子的克星。 李恨水最低谷的时候，县委常委会上，张瀚元和赵博都反对他的发言，唯独陈兰敢当面质疑一二把手，那一幕让他难忘。 十次锦上添花，抵不上一次雪中送炭。 寒暄几句后，李恨水转入正题：“陈书记，县公安系统上午召开了正风肃纪动员会，准备来一次刮骨疗毒，彻底清除桑兆庆遗毒。 很多事情，不是亲身经历，简直难以相信。” 李恨水说了姜峰的事。 陈兰点头道：“的确，桑兆庆治理下的云河公安系统乱象丛生，我这边，收到不少举报信，检举信，有的还是实名。 一般来说，我们负责科级干部违法违纪案件查办，普通干警违法违纪由县公安局驻局纪检组查办。 桑兆庆在位时，牢牢控制了纪检组，案件线索到了他那里，大都被他压住了。 他刻意制造公安系统风清气正的假象。而且，一些违法违纪线索，成了他进行利益交换的工具。” 李恨水希望县纪委，多关注县公安局科级干部违法违纪问题线索，争取办几起有影响力的案件，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陈兰表示支持李恨水的提议，全县公安系统乱象该整治整治了。 李恨水顺便谈到了医疗卫生系统乱象：“陈书记，医疗卫生系统沉疴痼疾久治不愈、纠而不改、改而不实，乱象比起公安系统，有过之而无不及。 网上有则新闻，某县医疗卫生系统塌方式腐败，全县所有乡镇卫生院院长及县医院院长全部沦陷，403人主动退赃。50元一箱的药品卖给医院5000，院长要吃4000的回扣，简直是丧心病狂啊！到头来，买单的却是被病魔折磨的病人及家属！ 这个县医疗系统反腐动了真格，其他地方，包括我们云河县，没有查出来，是不是就代表没问题？依我看，问题可能比这个县还要严重！” 第511章 豪门夜总会 李恨水曾在网上看过一个女医药代表发的帖子。 女医药代表发帖说，五年时间，她用身体搞定了几百客户。 经常有院长让晚上十点多谈生意，傻瓜都知道，要干什么。但为了业绩，她带上避孕药匆匆出门，因为院长们很少戴套。 她不但要陪客户睡，还要陪领导睡。 干了五年医药代表，她辞职走人，回到家乡，隐瞒这段不堪回首的历史，找个老实人嫁了。 陈兰说：“李书记，你的观点不是没有道理，某市一医院院长被抓后，该院患者人均就医成本下降1400余元。 根据公开的起诉书、裁判文书，心脏支架等医疗器械，给医院的回扣比率惊人的一致，有的是10%或20%，有的则是一口价2000元。 除了回扣，一些主刀医生被请到其他医院做手术，红包费惊人，一台手术几千、几万元。 说一件我亲身经历的真人真事。前些年，我陪老父亲去京城一家知名公办医院看病，医生说要做动态脑电图和核磁共振。 但是，如果要在该医院做，得排队。排到哪一天？排到三个月后。没错，就是三个月后。 要想快速检查，那就去医生推荐的民营医院做检查，当天就可以做，但费用至少是公办医院的一倍以上。 没办法，只能去民营医院做检查。你能说这位医生没有收取民营医院的介绍费？” “陈书记，云河县医疗卫生系统绝不是一片净土，但据我了解，最近几年，全县医疗卫生系统被查处人员寥寥无几，是没有掌握到问题线索吗？” “有两个原因。一是社会上有人担心，被查处的大都是骨干医生，如果多人被查办，医疗系统会不会崩溃？” 李恨水插话道：“手术刀一旦沾上铜臭，妙手还能回春？医者还有仁心？恐怕白衣天使也会变成魔鬼！” 陈兰点头道：“我赞同你的观点。这些人的白大褂已被染成金黄色，外面金光闪闪，里面却早已腐烂成黑色，发霉烂臭！ 我县医疗卫生系统被查处的人少，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现任县人民医院院长杨文兵是张瀚元的儿女亲家，杨文兵儿子娶了张瀚元女儿。杨文兵弟弟杨文琦又是县卫生局长。 因此，张瀚元并不希望我对医疗卫生系统动手，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陈书记，张瀚元对纪检工作掣肘太多，既与他为人霸道有关，也与制度因素有关。 他是县委领导班子班长，与他对着干，也不太好。 但是，也不能对全县医疗卫生系统的问题睁只眼，闭只眼吧？” “李书记，你也知道，我来云河县的时间，比你早不了几天，立足未稳，也不太好有大的动作。 但是，本着对党和人民高度负责的态度，我不会对医疗卫生系统的乱象视而不见。 手头已有一些问题线索，正在核实。一旦核实清楚，就会果断采取措施，不会看某人脸色行事，这不是我的风格。” “桑兆庆被抓，张瀚元恐怕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几天，张瀚元又是去云川，又是去江州，估计是求自保吧？” “这个就不清楚了。就算张瀚元有问题，也是市纪委查办。不过，这年头，任何一位县委书记被查办，都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李恨水笑了。 “陈书记，有件事，和你提前沟通下，稍后，我还要向文书记汇报。” 李恨水说了去城区夜总会暗访的想法。 没说公职人员不得去营业性娱乐场所，但提前报备，万一出了事，也好解释。 做任何事都得小心谨慎，防止阴沟里翻了船。 晚上，华灯初上。 李恨水和雷鸣向豪门夜总会走去。 豪门夜总会是石小龙的产业之一。 根据工作需要，李恨水特意让雷鸣带了针孔式摄像头，便于取证。 普通人使用针孔式摄像头是非法使用间谍器材，但对于李恨水和雷鸣来说，则是职务行为。 云河县综合经济实力在云川市位居前列，夜生活也丰富多彩。 李恨水和雷鸣去了帝豪夜总会。 这是云河县档次最高的夜总会之一。 夜总会有包厢，也有舞池。小说 舞池里，灯光闪烁，音乐劲爆。 舞台中央，几个穿着三点式的性感女郎引吭高歌，并不时与周围的观众互动，她们扭腰摆臀，搔首弄姿，观众欢呼声此起彼伏。一些男女顾客闻歌起舞，摇摆着身体，尽情释放自己。 舞池周围，有很多小圆桌，有人坐在桌旁喝酒。 李恨水忽然看到了岑苓。 岑苓不是一个人喝酒，她的对面还有一个男人。 李恨水注意到了，那男人竟然是县人民医院院长杨文兵。 李恨水惊讶不已。 这两个人怎么在一起喝酒？ 不过，在这种场合，一个女孩在这里喝酒，有男人过来搭讪很正常。 灯光忽明忽暗，顾客较多，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李恨水。 李恨水对雷鸣耳语几句，便走到角落处的一张小圆桌旁，默默注视着岑苓。 雷鸣坐在岑苓身边，很有绅士地问：“美女，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岑苓面色红润，像是喝多了。 杨文兵对于岑苓的截胡行为很不爽：“没看到我正在和她喝酒吗？” 杨文兵不认识雷鸣，但雷鸣已经从李恨水那里知道他就是县人民医院院长。 李恨水和雷鸣不知道的是，杨文兵虽然拥有很多情人，有女医生、女护士、女医药代表、女病人，却是夜店的常客。也许在这里，他能体会到完全不同的猎艳感受。 雷鸣冷冷地说：“你认识她吗。” 杨文兵哈哈大笑：“你恐怕是第一次来夜店吧？为什么要认识？来这里，要干什么，都是心知肚明的，不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吗？” 岑苓忽然一把抱住雷鸣：“我好难受！” 雷鸣一惊，难道岑苓被下了药？ 杨文兵走到雷鸣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她是我的女人。” 李恨水远远注视这一切。 一个衣着性感的公主坐在他的对面，温柔地说：“先生，喝酒吗？” 以前，看童话书时，知道公主住在城堡里。 现在，发现公主原来是在夜店里。 第512章 豪门夜总会2 陪酒女郎主要就是靠推销酒水赚钱。 李恨水倒是想通过陪酒女之口了解一些豪门夜总会的情况。 “先来一瓶香槟吧。”李恨水并不在乎酒水钱。 香槟酒是一种富含二氧化碳的起泡白葡萄酒，原产于法国香槟省。 但在夜店，很多酒水都是假冒的，想要品尝正宗的进口香槟酒并不容易。 那边，岑苓似乎失去理智，浑身燥热，很想做那种事，像是酒水里被人下了催情药。 “是不是你在她的酒水里下了药？”雷鸣逼问杨文兵。 “怎么可能？”杨文兵矢口否认，起身就走。 只有傻瓜才会承认在别人的酒水里下了药。 舞池灯光忽明忽暗，人多嘈杂，又很混乱，趁人不备下药，很难抓到证据。 雷鸣本来想让杨文兵将事情交代清楚再离开，但岑苓就像蚂蝗，紧紧缠着他。 杨文兵拍拍屁股走人。 雷鸣打电话给李恨水，说明情况。 李恨水说，让杨文兵走吧，没有证据不好定性，当务之急是将岑苓送到医院。 雷鸣在岑苓的搂抱下，走出夜总会。 李恨水则和陪酒公主喝酒。 舞池里，红男绿女在昏暗的灯光下跳贴面舞。 很多男人的手，已经塞进女人的衣服里面。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将一个女人抱在身上。 “帅哥，我叫小玉。”陪酒公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陪酒公主酒量很大，只有这样，才能让客人多喝酒，她也能更多的提成。 一瓶香槟酒一千多元，对于李恨水来说，并不算什么。 “帅哥，刚才我看到你在注意那边。”小玉用手指着刚才岑苓和杨文兵坐的位置。 “是的，那个女孩很漂亮。” “知道本垒打吗？” “本垒打？棒球术语吧？” “在我们夜场，就是将喝醉酒或者下了迷药的女人送进包厢，然后让客人啪啪啪。” “还能这样？” “帅哥，一看你就是很少来夜场，特别是我们夜场。” “你们夜场与别的夜场有什么不同？” “别的夜场不敢做的，我们敢做，因为我们都知道，老板有很深的背景，黑白两道通吃。” 一瓶酒空空如也。 很多时候，是小玉自斟自饮。 李恨水倒没有喝多少。 多喝酒就有多提成。这么一想，李恨水觉得小玉这类陪酒女其实也不容易。小说 小玉又上了一瓶香槟酒。 “小玉，可以出台吗？”李恨水眯着眼，试探着问。 “哪里不能约炮？为什么要出去呢？” “这舞池里也可以？” “等会有砂砂舞，也叫黑灯舞，因为是关灯的。也可以叫做摸摸舞，可以随心所欲地摸。 当然，如果谈好条件，可以做那种事。可以在舞厅可以，也可以去厕所，或者在包厢。” 李恨水惊诧不已，想不到豪门夜总会这么乱，这么大胆。 “干酒！”小玉与李恨水碰杯。 “你认识刚才那位女士和先生吗？”李恨水问。 他口中的女士和先生，就是指岑苓和杨文兵。 “那位女士像是第一次来，但那位先生是这里的常客。不瞒你说，我还和他做过，就在跳砂砂舞时，我们站着完成那事。” “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不知道，为什么要知道？本来就是逢场作戏嘛。而且，老板说了，要保护客人隐私，包括客人的身份。” “你是云河县人吗？” “帅哥，你这是明知故问！我的口音是云河人？干我们这行的，都不可能在本地，都在异地他乡，怕被熟人看到。 趁着年轻，多赚点钱，将来找个老实人嫁了，安安稳稳过日子。” 边聊边喝，一瓶酒又空空如也。 香槟酒度数不高，也就十二、十三度。 “先生，再拿一瓶酒吧？我还没喝够呢。” “可以。”李恨水很爽快地说。 只要不是酒托，没有强买强卖，李恨水都能接受。 小玉又拿来一瓶香槟，还有点心。 灯光骤然暗了下来。 这是跳砂砂舞的前奏。 当然，还有微弱的灯光。 “小玉，你的酒量很大嘛。” “都是锻炼出来的，不大能行吗？干我们这行的，酒量不大，是赚不了钱的。 有的姐妹陪客人喝白酒，隔三差五就去厕所，其实是让自己呕吐出来。各行各业的钱都不好赚啊！” 小玉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小玉，为什么从事这一行？” “没文化，没技术，只能吃青春饭。” 砂砂舞火热进行中。 在微弱的灯光下，李恨水看到一个男人将裤子褪到大退下，抱着一个衣着暴露的舞女，站着做那种事。 好在灯光微弱，再说了，在这里做任何事，都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就像在餐厅，看到别人吃饭喝酒，你会惊讶吗？ 舞厅尚且如此，包厢呢？ “小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很多包厢，此刻正炮火连天。” 小玉竖起大拇指：“聪明！云河县不少夜店，都是如此。但砂砂舞是特色，其他夜场，没有这么开放，估计也不敢。” 舞池是有门票的，门票男人是一百元，女人则便宜得多。 在西部某些省会城市，砂砂舞门票也就十元、二十元。但在豪门夜总会，门票显然贵得多，因为更安全、更开放。 “小玉，在这里，绝对安全吗？”李恨水故意问。 “绝对安全。” “没有警察来开展执法检查？” “就算有警察来，也是来消费的。” “有警察来消费？”李恨水精神一振，这不正在开展正风肃纪吗？小玉的无心之语，就是送上门的问题线索。 “当然有，他们来消费，都是免单。我们都有任务，每个月都要免费服务几次，不仅服务警察，还有官员。” 李恨水不由得想到了律师行业，律师行业也有免费为当事人服务的任务，那叫法律援助。 桑兆庆治理下的云河县营业性娱乐场所，怎一个乱字了得！ 小玉又说：“我对这些前来消费的警察没有好感，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他们根本不尊重我们这种人。对他们而言，我们就是玩物。有的还很变态，变态到难以形容。 相比之下，有的顾客很尊重我们，不会有变态要求。” “小玉，除了你们老板，谁知道哪些是警察，哪些是官员？” “老板很忙的，很少在这里。帅哥，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你知道多少呢？” “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李恨水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进小玉的胸罩里。 第513章 江州之行1 李恨水的骚操作很熟练，很专业。 其实，他极少去夜店，这些都是他从影视剧或小说里学到的。 “谢谢，帅哥！”小玉一脸的欣喜。 对于小玉来说，没什么比挣到钱更开心的事。 “帅哥，和你说呀，我们主管认识警察和官员。老板说了，这些人来了，可以免单。当然，怎么免，免多少，主管说了算。 这些免费消费的警察和官员，都在特定的包厢。” “为什么在特定的包厢？” “帅哥，看在你打赏红包的份上，告诉你呀，特定包厢里有隐形摄像头。”小玉凑近李恨水的身边，轻声说。 “你怎么知道？” “那次主管睡我时，从他口中得知的。之所以如此，是老板特意要求偷拍警察和官员寻欢作乐的视频证据，一来可以控制他们，二来可以拿到国外网站上赚钱。一举两得。” 小玉说的应该是真的，她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小玉之所以说这些，完全是看在刚才李恨水塞给她几张百元大钞的份上。 李恨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查封石小龙的豪门夜总会，得异地用警。 云河县警察队伍里有“内鬼”，这是不争的事实。 暂时不知道哪些警察在豪门消费过。 只有查封后，才能通过调阅豪门偷拍的视频，才能知道哪些警察和石小龙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成为石小龙的“保护伞”。 李恨水已经有了主意，今晚暗访结束后，继续让贺茂根安排可信的人，比如雷鸣等人，再暗访取证，取证范围不限于豪门夜总会，包括石小龙的其他灰色产业链，如宾馆、酒吧，还有涉黑涉恶问题。 待取得关键证据后，及时向冯若兰报告，申请异地用警，争取一举拿下。 因此，在未动手之前，做好保密工作是重中之重。 又和小玉聊了一阵，李恨水离开夜总会。 雷鸣打了个电话，说他在县人民医院。 岑苓是被下了一种叫g水的迷药。g水又称听话水、神仙水，会导致暂时性失去记忆。 “李书记，医生正在治疗，问题不大。” “雷鸣，晚上多陪陪岑苓吧。她感情上受挫，才独自去夜场的。” 李恨水心中一动，何不撮合雷鸣和岑苓在一起呢？ 岑苓是一个不错的女孩，但李恨水并不缺少漂亮的女人，总不能将漂亮的女孩都占为己有吧？ 回到住处，脱衣上床时，王蓓这个小丫头找他聊天。 正值寒假，小丫头白天跳舞，晚上无所事事。 不像其他学生，就算是寒假，要么补课，要么做作业，王蓓用在文化课上的时间却少之又少。 王蓓问了一句：你在哪里？ 李恨水回复：在出租屋。 王蓓立刻发来了视频通话邀请。 李恨水一不小心碰到接听键。 这是李恨水第一次与王蓓视频聊天。 王蓓躺在床上，笑靥如花：恨水哥，你的胸肌腹肌真发达啊。 李恨水只穿着一条裤衩，光着上半身，靠在床上，下半身则在被窝里。 王蓓这么一说，李恨水连忙拿起睡衣，穿在身上。 王蓓大嚷：不要穿衣服，让我看看你胸大肌呀。 李恨水拒绝了：我可不想和你裸聊，你妈要是知道了，会说我人品有问题，引诱未成年少女。 王蓓嬉笑道：房门是反锁的，妈妈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不公平？ 李恨水一愣：什么不公平？ 王蓓捂嘴而笑：你裸着上半身，要不，我也裸上半身？ 李恨水当即拒绝了：不要！我可不是故意裸着上半身，刚洗澡上床，你就发来视频，我一不小心碰到接听键。 王蓓嬉笑道：你还当真？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会和你裸聊吗？我是在故意试探你！你的人品经受住了考验。不过呢，我又有一种预感，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李恨水哭笑不得：我怎么又成了同性恋？ 王蓓说：如果不是同性恋，为什么对我无动于衷？同学们评选班花，我是当之无愧的班花。我长得这么漂亮，你真的不动心吗？ 李恨水搪塞道：蓓蓓，我有女朋友，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妹妹，我没有什么复杂的想法。 王蓓不以为然：我俩有血缘关系吗？没有！是你非要让我做你小妹妹，我可不想做你小妹妹。 李恨水转移话题：让我看看你的卧室房间吧。 王蓓将视频摄像头对着卧室转了一圈：闺房怎么样？ 李恨水看清了，王蓓的卧室主打粉色调，墙面是粉色的，书桌椅、书架、梳妆台、床铺都是粉色的，房间里有不少玩偶，窗户边还有风铃。 李恨水说：色调很温馨，很温柔，也很温暖，不错。 王蓓说忽然说：我要是有乾坤大挪移手法就好了，将你挪移到我的床上，那我俩就可以同床共枕了。 李恨水瞠目结舌，这小魔女也太魔幻了吧。 李恨水伸伸懒腰：蓓蓓，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不要胡思乱想。 王蓓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很粗鲁地夺走了我的第一次，我疼得哭了起来。 李恨水问：骗我吧？你这小丫头鬼点子多。 王蓓说：真的，但就是一个梦而已。也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别看我说话大大咧咧，口无遮拦，但我只说不做，现在还是正儿八经的处女，甚至从来没和男孩接吻过。骗你不得好死。 李恨水说：不要赌咒，我相信你说的话，你也没必要骗我。睡觉吧，愿你晚上做一个好梦，可不要再做昨晚那样的噩梦了。 王蓓幽幽说道：昨晚的梦怎么是噩梦呢？不是噩梦哦，我倒希望那是真的。 李恨水顿时无语。 周六傍晚，李恨水去了江州。 虽然国家规定双休，但在县乡两级，很多时候并不能享受到双休，遇到防汛、上级检查等阶段性工作，单休也无法保证。 这次江州之行，一方面，是西洲集团正处在攻坚克难的关键时期，需要重点关注。 另一方面，生父沈海淼死亡真相需要进一步调查。 虽然怀疑沈海淼之死是姚家人指使的，但证据并不确凿充分。 李恨水晚上入住西洲大酒店。 路菲在西洲大酒店实习，父亲路长胜在西洲大酒店干门卫，主要在视频监控室看视频，工作相对轻松。 西洲大酒店还破天荒地将三十二层的一间闲置用房给路长胜作为卧室。 路菲则和其他实习生住在酒店的集体宿舍里，宿舍条件一般，四个人一间。 李恨水在来江州之前，就给酒店副总郭佳发了消息，让她安排一间客房。 他刚入住酒店房间后不久，郭佳敲门进来了。 第514章 江州之行2 郭佳穿着合身的鱼尾型冬天半身包臀裙，配针织雪纺衫，性感妩媚，眉目传情。 李恨水一时产生错觉：郭佳晚上是来献身吗？ 这个一心要阉割他的女人，在他退让求和，并委任她为西洲大酒店副总后，彻底化敌为友了？ 郭佳单肩斜挎一个lv包，也不知道包里装了什么，难道是避孕套？ 郭佳是一匹脾气暴躁的胭脂马，什么时候才能降服并驾驭她？ 郭佳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李恨水看着她妩媚多娇的身子，轻叹一口气，一想到不能操心就很难受。 他的身边，几乎都是温柔多情的女人。 郭佳却是另外一种风格。 男人嘛，还是希望通过驾驭烈马享受征服的快感。 郭佳点燃一支香烟，淡淡地说：“小男人，对我的不请自来，是高兴，还是失望？” 李恨水微微一笑道：“当然高兴。” 郭佳吸了一口烟，吐了一个华丽的烟圈：“那我今晚留下来不走了，好吗？” 李恨水第一次发现，抽烟的女人其实也很美丽。 “真的吗？”李恨水心中一喜。 “假的！”郭佳柳眉倒竖，“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你们男人啊，都是一丘之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一个个都幻想当皇帝，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就算拥有那么多女人，身体能吃得消吗？” 李恨水觉得自己很憋屈，偷腥不成，反被郭佳奚落。 这个女人，蹬鼻子上脸！要不是我让她干西洲大酒店副总，现在说不定还是个下岗职工呢。 可是，不向她妥协，哪行呢？这个女人一直惦记着他的命根子。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万一她孤注一掷，将他阉割成了太监，岂不是葬送了他一生的性福？ 李恨水顾左右而言他：“路菲实习表现怎样？” 郭佳冷冷地说：“开始关心你的小情人？不过，说实话，小丫头又嫩又粉又紧，我要是个男人，也会喜欢上她的。” 郭佳说话不觉得尴尬，李恨水倒是尴尬了：“什么小情人？你想多了。她爸爸患有尿毒症，在结对帮扶时，希望我给予他们家关照。” 郭佳冷笑：“就算她现在不是你的小情人，你心里也有这个想法。不要不承认！你肚子里有几根蛔虫，我都知道！” 李恨水哑然失笑：“你说我肚子里有几根蛔虫？” 郭佳强词夺理道：“别抬杠！我无权干涉你玩了多少女人。沈家家业都是你的，别说你只是让路菲来酒店实习，就是让她干总经理，我也约束不了你！” 李恨水笑道：“郭总，我还是倾向于你担任西洲大酒店总经理。” “别讨好我！小男人，我俩的仇怨还没彻底了结呢！” 郭佳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李恨水的裤裆处。 “郭总，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再次声明，你父亲坐牢不是我的错。话又说回来，就算我有错，我一而再，再而三向你妥协，你也可以原谅我了。” “上次我去监狱探望父亲，他对你一肚子怨恨，说如果不是你绞尽脑汁想搞他，他现在还坐主席台！” 李恨水不禁苦笑，邹跃伍不从自身找原因，却怪罪于查办他的人，这种人，进了棺材也不掉泪！ 郭佳越说越气愤：“小男人，现在开大会坐主席台，开口闭口必谈廉政的官员，又有几个经得起查？将他们一个个抓起来，恐怕有人冤枉。但十个人中抓八个，绝对没错。” “郭总，言过其实了！在我认识的很多官员中，都是一心为民，公道正派，清正廉洁的好官。” “哼，不查都是孔繁森，一查都是王宝森！我不信！我在云川时，来我会所里的那些官员，有几个是清官？虽然很多人还没有被查，但不代表他们没问题。” “扪心自问，我没有收受过一分钱贿赂。” “我相信你不是贪官，你不贪，是因为你不差钱。其实，我认为，还是要由富二代来当官，富二代不差钱，视金钱为粪土，不会成为贪官。” “扯远了。”李恨水可不想和郭佳讨论敏感话题。 “怎么，我来了，连水都不给我喝一口吗？”郭佳柳眉倒竖。 李恨水起身倒了两杯白开水，递了一杯给郭佳。 “白开水？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郭佳又开始鸡蛋里挑骨头。 这女人可不是一般的难缠。 “郭总，这是你管理的酒店。你看，酒店茶叶档次都很低。这能喝吗？” “我是酒店副总，从成本考量，当然不会提供高档茶叶，怎不能提供几千斤一盒的高档茶叶吧？” “郭总，要不喝可乐和雪碧吧？” 酒店房间备有饮料和零食，是房费之外的收费项目。 “雪碧吧，我喜欢。” “小男人，你喝什么？” “我陪你喝雪碧吧。” 李恨水打开了两瓶雪碧。 这时候，李恨水接到一个电话，是孟依然打来的。 这个周末不凑巧，孟依然去外地出差，要不然，李恨水也不需要住酒店。 郭佳在，李恨水说话不方便，便躲进卫生间，关上门，压低声音说话，又不敢说敏感的话。 郭佳犹豫了一会，还是拿出lv包里的三唑仑，放了一些在李恨水的雪碧瓶里。 三唑仑又叫迷魂药、蒙汗药，无色无味，可溶于水及各种饮料，催眠效果比普通安眠药强几十、甚至上百倍，大剂量服用可使人快速昏迷。 三唑仑属于管制的一类精神药品，过量服用会产生昏迷、失忆等中毒症状，甚至会危及生命。一些犯罪分子使用三唑仑实施违法犯罪活动。 郭佳早就准备了三唑仑，她要对李恨水实施报复。并且，她请教了当医生的朋友，多少才是适量？ 她在雪碧里放入三唑仑，并不是要置他于死地，也不希望他重度昏迷，而是让他嗜睡，丧失抵抗力。 然后，她实施计划好的行动。 李恨水出来时，根本就没想到郭佳会在雪碧里下蒙汗药，大口大口地将雪碧一饮而尽。 第515章 江州之行3 李恨水喝下饮料不久，就感到很疲倦、很想睡觉。 他一激灵，难道郭佳在饮料里下了迷药？ “是不是在我的饮料里下了迷药？”李恨水质问道。 “没有啊，我怎么可能有迷药？”郭佳矢口否认，故意转移视线，“是不是饮料有问题？我也感到头有些晕。” “饮料怎么可能有问题？”李恨水看看保质期，没有过期。 “是不是瓶盖没有密封好？”郭佳将饮料空瓶看了又看，“我有次在商店买矿泉水，发现瓶盖松动。听人说，有的个体户为了多赚钱，用矿泉水空瓶装自来水，蒙混销售给顾客。” 郭佳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喃喃道：“我现在很想睡觉。” “我怀疑是饮料问题，是不是得报警？” “不用。过会再说吧。” “没事吧，郭总？” “没事，就是想睡觉。不对劲啊，小男人，是你提议要喝饮料的，不会是你在饮料里下了迷药吧？”郭佳倒打一耙。 “怎么可能？我要是下迷药，会将自己也迷晕？” “有没有可能，你是假装发晕？” “天方夜谭！我怎么可能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侵害女人？”小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说了，人是会变的，一念之间，人会变成魔鬼。” 李恨水也坐在沙发上。 郭佳瞪大眼睛：“我再问一遍，是不是你下的药？” “怎么可能！” “好吧。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 郭佳往李恨水身边挪了挪，趁势依偎在李恨水的怀里，喃喃道：“今晚，我要在你的怀里安然入睡。” 李恨水心中苦笑：我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药性作用下，李恨水恹恹入睡。 郭佳在雪碧里并没有放入很多蒙汗药，不会导致李恨水不省人事，或者失忆。 迷迷糊糊中，李恨水感觉到有人用约束绳束缚住他的双手。 等他意识到不对劲时，双脚也被束缚住了。 “郭佳，你！你！”李恨水心中大惊，果然是郭佳在饮料里下了迷药。 可是，他现在手脚被束缚住，无能无力，只能任人摆布。 大意失荆州啊！ 又不是不知道郭佳一心想报父仇，怎么就掉以轻心，轻而易举着了她的道？ 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小男人，嘘——”郭佳从包里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剪刀，威胁道，“你如果大叫大嚷，我就咔嚓一下，剪掉你的命根子！” 李恨水哪敢大声叫喊？ 郭佳可不是说说而已。 “你在饮料里下了迷药？”李恨水问。 “是的，计划远比我想象的容易，看来，当一个人财迷心窍，或者色迷心窍时，最容易上当受骗。” “你不会真的废掉我吧？”李恨水苦笑着问。 郭佳恶狠狠地说：“废掉你，是最轻的处罚。我要砍断你的双手双脚，将你变成人彘！” “唉，一个女人，怎么如此残忍呢？果然是最毒女人心！” “谁让你将我爸爸送进大牢？” 李恨水不想再辩解了，因为再怎么解释，郭佳也会认为，他是导致邹跃伍坐牢的罪魁祸首。 “郭佳，你将我弄残，你也跑不掉！” “我也没打算跑。小男人，不要寄希望于法律宣传能改变我报复你的决心！我又不是不懂法律！说多了，物极必反！你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闭嘴，说不定我会减轻报复程度。” 李恨水不敢乱说了。 想想自己什么场面没经历过，到头来，却栽在一个女人身上。果真是被色欲蒙了心。 “小男人，说将你变成人彘，那是吓唬你的，我有那么残忍吗？”郭佳忽然咯咯笑道。 “算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反正我现在是你案板上的肉。” 郭佳夸张地把玩手中的剪刀，自言自语：“这把剪刀很锋利。今晚看来要展示我切鞭花的手艺。” 李恨水吓得大气不敢出。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今晚命根子恐怕保不住了。 郭佳用手托着李恨水的下巴，挑衅似的说：“小男人，敢不敢大声叫嚷求助？” “不敢。”李恨水是真的不敢，他怕刺激郭佳。 “不敢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其实，在我来西洲大酒店之前，我是铁了心要阉割你，哪怕付出将牢底坐穿的代价，也要替父报仇！ 但是，来了西洲大酒店后，我渐渐地改变主意，因为你认怂了，妥协了，我哪能得理不饶人呢？” 李恨水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命根子有望保住，听话听音，郭佳似乎并不打算阉割他。 得理不饶人？ 郭佳始终认为她占理，或许，在她看来，只要为父亲报所谓的“仇恨”，就是正义的、正确的。 但郭佳会用什么方式伤害他，不得而知。 “你下的是蒙汗药吗？我怎么没迷晕呢？刚才只是想睡觉，现在身体好像恢复正常了。” “下的是三磋仑，一种精神类药品。我之前就咨询过医生，下药量多少才算合适。 你放心，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伤害，更不会让你上瘾，本来就是一种处方药品嘛，只是让你短时间想睡觉而已。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死你，因为你罪不至死。” 李恨水苦笑：“谢谢不杀之恩。” 郭佳冷笑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好不容易将你控制住，不可能让你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安然无恙离开。” 李恨水试探着问：“那你打算如何惩罚我？” “虽然不打算阉割你，但是让你失去男性功能。” “你真的很残忍。” “哼，谁让你将我爸爸送进大牢？一想到云川市的很多贪官仍在台上人五人六，我就很生气。凭什么就抓我爸爸？” “手莫伸，伸手必被捉。其他贪官暂时没被抓，只是时辰未到罢了，一个也跑不了！” 郭佳哈哈大笑起来：“小男人，我不是三岁小孩！感觉你很可爱，让我又爱又恨啊！” “既然觉得我可爱，那就做我的女人吧。我保证，绝不追究你对我下药的事。而且，我承诺，今年之内，让你担任西洲大酒店总经理。” “你这人既贪又色！既想我为西洲集团干活，还想霸占我！想得真美啊！” “条件很诱人，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 “小男人，我费尽心思，才将你控制住，不让你付出一定代价，我咽不下爸爸因你坐牢那口恶气！” 第516章 江州之行4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恨水身体逐渐恢复正常。郭佳本来就没有下多少三唑仑。 但就算如此，李恨水手脚被束缚，根本就没有还手机会。 他感到可悲，现在的他，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郭佳没打算杀他，如果遇到穷凶极恶的歹徒，他就死翘翘了。 郭佳从包里拿出两样东西。 一样是银针，三寸长的银针，针灸专用。 一样是捆绑细绳。 “郭佳，你想干什么？”李恨水神色有些紧张。 “声音小点！”郭佳瞪了李恨水一眼，晃了晃手中锋利的剪刀，“这把剪刀可不只是用来吓唬人的！识相点，我就不对你实施物理切除！但是，将我惹怒了，咔嚓一下，就一刀两断！然后剁成肉酱！” 李恨水大气不敢出。 郭佳费尽心思，就是要为父报仇，现在惹怒她，岂不是找死？人在失去理智时，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 “老实交代，祸害了多少女人！”郭佳咄咄逼人地问。 “不能叫祸害，男情女愿的事，能叫祸害吗？” “狡辩！” “不是狡辩，是实话实说。比如，我俩今晚假如好事成了，是你祸害我，还是我祸害你？” “小男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过了今晚，你就是彻头彻尾的废物了！再美的女人光着身子躺在你的面前，你也无能无力了！” 郭佳先晃了晃三寸长的针灸用银针，冷笑道：“这个专治各种不服，听说，银针插到马眼里，痛不欲生。” 李恨水靠想象都能感受到那种钻心的疼。 郭佳又晃了晃捆绑细绳：“小男人，如果用细绳死死勒住你的手指头，短时间内问题不大，时间长了，手指缺乏血流供养，导致缺氧，就会坏死，神仙也回天乏力。 我只是用手指打个比方，但我不会真的勒住你的手指，勒住什么部位呢？只要你不傻，都能猜出来。” “我能猜得到，你真残忍。” “残忍？那你怎么不反思，为什么独独对你残忍？” “郭佳，其实，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我对你印象非常好，第一次见你，就发现你是与众不同的女子——” 郭佳打断李恨水的话：“你们男人说的话，我能相信吗？一句都不会相信的！” “郭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感情上受过伤。是不是前夫背叛过你？” “小男人，不要窥探别人的隐私！你是故意讨好我，求我放你一马，是吧？我早就看穿了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 “郭佳，记得《倚天屠龙记》里，殷素素临死之前告诫张无忌：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你就是这种会骗人的漂亮女人。 就像今晚，你一开始假装也发晕，还贼喊捉贼，诬陷是我下的药。你的演技，不当演员太可惜了。如果当演员，问鼎奥斯卡影后指日可待。” 郭佳扑哧一笑：“谁让你色迷心窍？废掉你，也是为民除害！不废掉你，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遭殃呢。” “郭佳，如果真的被你废了，那我一定遗憾终生。遗憾没有征服你这匹倔强固执性烈的胭脂马。” “小男人，你真是贼心不死！很快就被废掉了，还在想着上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心真大！” “郭佳，要不这样吧？让我体会一次驾驭你这匹胭脂马的征服感吧，然后，阉割也好，杀我也罢，我都没有遗憾。” “小男人，你觉得可能吗？不可能的事，说了也是浪费口舌！” “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郭佳，其实我还是喜欢你素颜的样子，就像今晚。 现在很多所谓的美女，脸上的脂粉足足有一厘米厚。如果除掉脂粉，色斑、雀斑、黑痣满脸，简直不忍目视啊。” “我平日里也化淡妆的，但今天没有时间化妆。来西洲大酒店后，工作节奏明显快了，不过，还是很有意义，最起码可以实现自身价值。” “看来，你对这份工作很有兴趣？” “还行吧。”郭佳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改口道，“小男人，这份工作再有意义，与为父报仇相比，简直不值一提。等将你废掉之后，我就去警局自首！” “郭佳，有句话想说，可又不敢说，说了你会生气；不说吧，如鲠在喉。” “说吧，这次我不生气。” “你爸爸其实并不在乎你，他包养情人，还为情人买了豪华别墅，情人为他生了儿子。 而且，他几乎所有的财产都藏在别墅里。要不是我，你会发现你爸爸的这些秘密？” “再怎么说，他是我的爸爸！谁陷害我的爸爸，就是我的仇人！不要再惹怒我，惹怒我的下场，你应该知道！” “郭佳，你说话不算话，刚才还说不生气，又突然反悔了！”望着喜怒无常的郭佳，李恨水胆战心惊，却又无可奈何。 “我就反悔，就说话不算话，怎么啦？”郭佳挑衅似的挥舞锋利的剪刀，“这把剪刀专治各种不服！” “我服，我心悦口服。” 李恨水手机响了。 手机并不在李恨水身边，而是在郭佳那里。 郭佳看了来电显示，是孟依然打来的。 郭佳对李恨水说：“接听电话，不要让她产生任何怀疑。不要指望任何人可以救你，否则，我就手起剪刀落。咔嚓一下，只需要几秒钟。是我下手快，还是警察营救你快，你掂量掂量。” 李恨水不得不衡量，如果趁机报警，郭佳真的会将他阉割了，她可不是说说而已，而是早有预谋。 如果不向孟依然透露他有危险，也许可以用三寸不烂之舌让她改变主意，至少，孟依然暂时只是说要废掉他，而没打算进行物理切除。 孟依然挂断了电话。 郭佳警告道：“等会，孟依然很可能还会打过来。你可以接听，不接听的话，无疑会引起她的怀疑。你平时和她怎么说，就怎么说，否则，我在三秒内对你进行物理切除！” 李恨水无奈地说：“我保证不透露信息，好吧？” 郭佳喃喃道：“为了节省时间，有必要先将你裤子脱掉。要不然，三秒内根本完不成物理切除任务。” 李恨水心里直哆嗦，如果他在电话中暗示有危险，郭佳真的会手起剪刀落。她可不是吓唬人。 郭佳将李恨水的裤子褪到脚踝处。 李恨水分明看见，她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郭佳一手紧握剪刀，红着脸说：“小男人，你是属驴的吗？” 第517章 江州之行5 虽然郭佳说了，如果她不被激怒，不会进行物理切除，但李恨水心里直发怵。 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真的会在一念之间断了他余生的性福。 “我属马。”李恨水说得胆战心惊。 “比我小三岁，我属兔。” “我还以为你是属老虎的。” 郭佳杏眼圆睁：“小男人，你在暗示我是母老虎？” “没有，没有，我挺喜欢你这种风格的女人。以前遇到的都是温柔多情的女人，见得多了，发现王熙凤也很可爱。” “真想咔嚓一下剪掉你的命根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和我调情！废掉你，是挽救更多的女人！” 李恨水吓得大气不敢出。 郭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喜怒无常，用语言无法征服这种女人，得用行动。 可是，他现在就是躺在案板上的肉。郭佳就是屠户，想割一刀就一刀，甚至可以施展切鞭花的拿手绝活。 孟依然又打来电话。 “接听，但哪些不该说，不用我多说。否则——”郭佳挥舞着剪刀做“咔嚓”状。 李恨水当然不敢乱说，郭佳之前说得很清楚，警察来这里，最快也要一二十分钟，而她进行物理切除最多也就三秒钟。 “恨水，刚才怎么不接听电话？” “我在洗澡呢。” “可以视频吗？我在外出差，很想你。” “不方便啊，依然，我和朋友在打牌呢。” “打牌？好像没听到打牌的声音。不会是在和别的女人学外语吧？” “还学外语？估计很快就变成哑巴，不能开口说话了！” 郭佳狠狠地瞪了李恨水一眼。 “恨水，我没明白你说的意思，怎么变成哑巴了？” “依然，就这样吧。朋友等着我出牌呢。” “好吧。”孟依然不情不愿地挂断电话。 随后，她又发来一条信息：恨水，是不是喜新厌旧？ 信息都是郭佳先过目，她的话语中似乎带着醋意：小男人，真有你的！竟然将孟依然也睡了！而且，她对你非常迷恋，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迷恋你？迷恋你帅气的外表，是很会哄人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是你的驴货？” “也许都有吧。” “你回复孟依然吧。”郭佳很谨慎，怕引起孟依然的怀疑。 “依然，我是一个花花公子，但在我的人生词典里，根本就没有喜新厌旧这个词语。” “恨水，发张照片给你，美吗？” 孟依然发了一张性感妩媚的照片。 这是另一种孟依然。 孟依然一直是很矜持的，但哪怕再矜持的女人，也有野性的一面。 李恨水回复：真美。 孟依然回复：想我了吧？ 李恨水心中苦笑，想你又怎样？也许，过了今天，自己就成为废物了。以后，再漂亮的女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李恨水还是回复了两个字：想你。 孟依然发了个害羞的表情，回复道：下次犒赏你，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孟依然又发了一张性感照片。 李恨水竟然有了可耻的欲望，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是一个健康、正常的男人。 就像吹气球，越吹越膨胀，越来越大。 郭佳的脸红到耳根：“小男人，真有你的！随时都有可能被废掉，竟然还有欲望！” “郭佳，其实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两军交战，还可以议和呢。” “谈什么？” 李恨水心中一喜，只要郭佳愿意谈，他就有望不被废掉。 郭佳的捆绑细绳，如果紧勒手指，过了今夜，手指头绝对坏死，神仙也救不了。 就算郭佳不用细绳勒死，那三寸长的银针插进去，不但疼痛难忍，还有可能废了武功。 “郭佳，我查办你爸爸，是组织上的决定，是职务行为，不是个人行为。我和你爸爸没有任何私人恩怨。” “这有区别吗？”郭佳怒目圆睁，“不要和我说这些！听你说这些就来气！” “郭佳，我其实心里一直暗恋你，可是，又不敢表白，今天，我斗胆表白，反正，过了今夜，我就是一个废人，想爱你也没机会了。” “我相信老母猪会上树，也不相信你们男人的这张破嘴。想借此哄骗我，让我放过你？” “我说的是心里话，信不信由你。因为你是与众不同的女子。也许，吃惯了大鱼大肉，对野菜更情有独钟吧！” “将我比作野菜？是不是觉得我野性、妖冶？如果你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孙洪波知道吗？” “据说是商人，但与官场上很多官员关系密切。” “他是政治掮客，是莫啸天、常春等人的座上宾，能耐很大。和你一样，他也是个色鬼，用语言明示或暗示我，但是，我怎么可能和他发生关系？他连油腻大叔都算不上，就是一个猥琐的老头！我被他日，与被一条老狗日有什么区别？” “郭佳，我要是你，如果找情人，一定找个年轻帅气的，看着养眼。男人爱美女，美女爱帅哥，天经地义。” “其实，我只与两个男人上过床。” “一个是你的前夫，还有一个呢？” 郭佳白了李恨水一眼，斥责道：“不要打探别人的隐私！” “郭佳，是你主动说起这个话题的，好不好？” “我能说，但你不能问！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服不服？这把剪刀专治各种不服！” 郭佳最厉害的武器就是这把剪刀。 “郭佳，我会是你的第三个男人吗？” “小男人，死到临头了，还在做春梦？” “其实，郭佳，你其实想废我，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将我玩废。” 郭佳不禁怔了。 李恨水继续怂恿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用细绳勒死，再让它坏死，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的确是天物，我前夫和你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郭佳，我还是那句话，做我情人吧！我保证，绝不追究你今晚的责任，并承诺，今年之内让你担任西洲大酒店总经理。再过几年，让你担任集团高管。 明明可以住宫殿，为什么要下地狱？” 郭佳哭笑不得：“你看你，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上我！再看看那里，现在还是擎天柱！你的提议很好，何不先将你玩废，然后再勒死？反正，明天我就去警察局自首，恐怕很多年不能碰男人了！” 第518章 江州之行6 李恨水喜忧参半。喜的是，郭佳似乎心动了。忧的是，郭佳还没有放弃废掉他的念头。 当然，当她尝到甜头，会爱上他，也说不准。 李恨水趁热打铁：“郭佳，上来吧，我是你的第三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 郭佳心里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她处心积虑要为爸爸报仇，到头来却被面前的小男人勾引上了。 不得不说，这种男人很讨女人欢喜，要不然，连孟依然那种女人，都成了他的情人。 如果将小男人废掉，会产生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她不是不知道。 父亲坐牢其实主要不是小男人的错，但为父报仇的念头就像心魔，始终暗中作乱。你不控制它，它就吞噬你。 郭佳终于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她变得野性、妖冶和放荡不羁。 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减少，最后身无寸缕。 郭佳并不是身材苗条的女人，而是丰腴的女人，但并不显得肥胖、臃肿。 此刻，在李恨水眼里，她就是女神维纳斯。 只不过，维纳斯是断臂女神，但郭佳显然不是。 郭佳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她的内心怦怦直跳。她在做一件既大胆又羞耻的事。 李恨水心中窃喜，他终于成功说服了郭佳，这是良好的开端。 郭佳爬了上来，又坐了下去。 这时候，小魔女王蓓发来视频邀请。 “小男人，你的女人还真多呀！”郭佳瞪了李恨水一眼，一脸的醋意。 “这个不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小妹妹。” “什么小妹妹？就是情妹妹！” “我和她清清白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郭佳闭着眼，看来很享受。 “小男人，我今晚放过你，你真的不会报警吗？”郭佳忽然说。 “绝对不会，我以人格担保。” “好吧，我相信你。” 郭佳停了下来，真的将束缚李恨水手脚的绳子解开。 李恨水大喜，没有了绳索的束缚，就像蛟龙入海，顿时风起云涌。 “小男人，我终于干掉了心魔！再也不会有所谓的为父报仇！” 李恨水毫不怜香惜玉，他当然不会报警，但是，要为郭佳之前的行径报仇雪耻！ “下次还想着伤害我吗？” “不了！小男人，我的小老公！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伤害你？谁敢伤害你，我就和谁拼命！” “唱《征服》！” 郭佳停止了啊呀啊呀声，真的唱起了《征服》：就这样被你征服……” “郭佳，今晚我要折磨你一夜！以报被你擒住并差点被废掉的奇耻大辱！” “小男人，我的小老公，我还是狠不下心来废掉你。如果想废掉你，我会解开你的绳索吗？” “那是你尝到了甜头！” “不是的，其实，父亲坐牢后，特别是我来西洲大酒店后，我的内心深处就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的身体仿佛分成两个小人儿。一个说，废掉小男人；一个说，不能废掉他。我也很痛苦啊！ 但现在，我已经彻底放下了。父亲坐牢，其实与你没有关系。正如你所说，你是职务行为，与我父亲没有任何个人恩怨。 从此以后，我会安静做你的女人。你赢了，你驯服了我这匹胭脂马！” 李恨水将今晚所有的怨气发泄出来。 “小男人，今晚，你就让我死吧！我已经快要死了！” …… 江州市公安局。 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芮长城办公室。 芮长城五十岁左右，不苟言笑，神情严肃。这可能与个性有关。 论级别，芮长城和李恨水一样，都是副处级。 “芮局，冯书记让我来找你。”李恨水说得不卑不亢。 芮长城不是他的上级，没必要低声下气。 “冯书记和我说过了，坐吧。”芮长城说，“你和朱丹丹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算是朋友吧，以前在她老家村里任职过。” 芮长城关上门，轻声说：“听说这事可能牵涉到姚金明？” “只是怀疑罢了，因为朱丹丹不仅仅是姚金明家的小保姆，还是他的情人。” “有证据吗？” “有的。” “说说你掌握到的情况吧。” 由于之前冯若兰介绍了芮长城的为人，不仅业务能力强，还很有正义感，公道正派，因此，李恨水将掌握到的情况差不多都说了，但也不是毫无保留。 芮长城的眉头凝成一个疙瘩，喃喃道：“朱丹丹失踪这么长时间，大概率不在人世了。 现代刑侦技术，只要有线索，想要查找一个人的下落，哪怕她死了，并不困难。 困难的是，就怕案件受到干扰。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朱丹丹失踪案岂不是成了无头冤案？” “那也不是。你提供的信息，很重要。我会安排可靠人员，梳理朱丹丹失踪前的生活轨迹，争取有所突破。” 芮长城看着严肃，但说话时，并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反而，很有亲和力。 这进一步证实，他不苟言笑是个性使然，可能还有职业因素，并不是不将李恨水当一回事。 “芮局，如果最终查明，朱丹丹已经被害，犯罪嫌疑人正是姚家人，案件能做到秉公处理吗？” “在我这边没问题。但你也是体制内的，应该知道，很多时候，想做点事，力不从心，阻力太大。 但是，你要相信，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 “但愿如此吧。” 这时候，芮长城的办公电话响了。 “李书记，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芮长城接起电话，语气惊讶：“什么？碎尸案？在大龙山？我知道了，尽快查明尸源。有进展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挂断电话，芮长城说：“李书记，刚刚接到市局刑侦支队报告，大龙山下一处水库密林里，野狗扒出了几块人体组织，正好被人意外发现。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李恨水顿时想到了失踪多日的朱丹丹，喃喃道：“会不会是朱丹丹被害了呢？” 芮长城说：“这个很难说。也许是朱丹丹，也许不是。但很快就会有最新进展。” 第519章 江州之行7 李恨水说：“芮局，如果证实死者就是朱丹丹，麻烦和我说声。” 芮长城点点头：“可以。碎尸案影响大，不出意外，消息灵通的媒体很快就会发消息。如果死者真是朱丹丹，我也不用搞什么秘密调查，就光明正大地查下去。这样反而阻力要小，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 与芮长城道别后，李恨水去了省立医院。 他去看望路菲的父亲路长胜。 准确地说，他是去看望路菲。 路菲前些天在医院做了肾移植配型检查，检查结果并不匹配。 因此，路长胜在等待合适肾源。 资金这块，问题不大。桑兆庆在出事前给了路菲五十万，李恨水也给了五十万。 沈家出事，大姑沈雨秋暂时不受影响，仍然是省立医院副院长。 路菲在西洲大酒店实习，实习不同于上班，再加上郭佳给予她特殊关照，因此，她相对自由。 路长胜这几天病情加重，请假在医院治疗，路菲陪护。 路长胜脸上气色并不好，但精神状态不错，很乐观。 路菲神情有些忧郁，父亲重病，她自然开心不起来。 李恨水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路长胜感激涕零。 桑兆庆的五十万，其实也是李恨水争取的。 路长胜的保安工作，非常轻松，也是李恨水关照的。 路长胜不是傻瓜，知道李恨水对于他的特殊关照，是因为女儿路菲的缘故。 “李书记，要是我配型成功，爸爸就可以做手术了。”路菲期期艾艾地说。 “不急，总能找到合适肾源的。”李恨水安慰道。 其实，他并不希望路菲捐出自己的一只肾。 “李书记，真的太谢谢你了！你对我们一家太好了！”路长胜的感激发自内心。 李恨水虽然有钱，但出手就是五十万，确实是大手笔，也是头一回。 他是看在路菲的份上，才这么大方的。他毫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 “路师傅，好好养病、治病，其他的不用多想。工作上的事，我和酒店郭总打过招呼了。” “李书记，路菲工作的事还得麻烦你。”路长胜双手紧握李恨水的手。 “路菲实习结束，就在大酒店工作，从事酒店管理，充分发挥她的专业特长，这个不用担心。” “李书记，路菲就交给你了。” 路长胜一语双关，既是工作交给李恨水安排，又是将路菲交给他。 李恨水忽然注意到，病房门口值班护士一栏，竟然是宛夏。 宛夏？裴小兵的老婆也叫宛夏，在省立医院当护士。 因此，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宛夏就是裴小兵的老婆。 说曹操，曹操到。 宛夏来了。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护士服。护士服下，裹着一个完美的身子。 果然，如之前朱丹丹所说，宛夏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不过，她俊俏的脸蛋上冰冷冰冷，没有一丝笑容。 裴小兵锒铛入狱，作为妻子，她哪能开心起来？ 就在宛夏转身离开之际，李恨水叫住了她：“宛女士，请留步，请问你认识裴小兵吗？” 宛夏一愣，冷冷地问：“你是谁？” “我是沈海淼的儿子。” “沈海淼的儿子？” “是的。” “你找我有事？” “你觉得呢？”李恨水心中窝了一肚子火，宛夏这是装聋作哑，她的丈夫裴小兵打死了沈海淼，她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 “那你说说，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我不认识裴小兵。”宛夏眼神躲闪。 “别装了！你是裴小兵妻子的身份，是你想隐瞒就能隐瞒得了！裴小兵打死我的丈夫，作为他的妻子，你如此态度，让我们被害人家属心寒！” “我现在确实很忙，一个人负责多个病房，忙不过来。你看中午行吗？到时候，我刚好换班。” “可以。能不能留下你的联系方式？” 宛夏愣了愣，还是和李恨水加了好友。 芮长城给李恨水打来电话：“李书记，初步尸检结果出来了，被害人是女性，年龄在20到25岁之间，由于没有找到全部尸块，现在无法确定死者的身份。案件影响很大，很多媒体纷纷报道，我们压力也很大。” “芮局，朱丹丹的性别、年龄与尸体吻合，不排除是朱丹丹的可能。如果需要朱丹丹亲属做dnA鉴定，我可以提供她父母亲的联系方式。” 挂断电话，李恨水陷入沉思。 他为死者感到悲痛。如果死者是朱丹丹，他的心里更难过。 人生无常啊，一个活人，突然死无全尸。 回到病房，路长胜正在卧床休息，路菲迎了上来。 “李书记，有事你先走吧，谢谢你如此关心我们。”路菲低垂着头，沮丧的神情掩盖不了她美丽的容颜。小说 可以说，他现在想要拿下路菲，简直易如反掌。但他不打算这么做，因为怎么说都有乘人之危的意味。 他不就是有几个钱，而路菲家庭缺钱吗？ 这与路菲卖身有何区别？ “路菲，有什么困难，随时和我说，也可以和郭总说。” “酒店对我非常关心，没什么困难。” “不要不好意思说，路菲。” “真的没有什么困难。李书记，今天不回云河县吧？” “明天回去。” “李书记，你就住在西洲大酒店吧？” “是的。有事吗？” “李书记，晚上我去你那，为你推拿，好吗？” 李恨水当然知道路菲的真实用意，推脱掉：“不用了，晚上也许还有别的安排。” “李书记，如果需要我，随时和我说。” 李恨水愣了愣，说：好。” 宛夏是中午十二点下班。 李恨水给宛夏发了条信息：我在省立医院对面的1978西餐厅揽月阁包厢。你过来，一起吃顿饭吧。” 宛夏回复：还是我请你吧。 李恨水没有推脱。 宛夏算是他的仇人，至少是仇人的妻子，虽然她是一个漂亮的少妇，但有必要请仇人的妻子吃饭？ 西餐厅音乐低回，正是萨克斯曲《回家》，也许西餐厅借助此曲，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宛夏来了。 脱了护士服的宛夏，风情万种，仪态万千，气质出众。 在这一刻，李恨水不禁怔了。 他心中苦笑：我是不是患上了孟德综合征？ 第520章 江州之行8 李恨水对裴小兵充满怨恨，不管裴小兵受谁指使，他是杀害沈海淼凶手这个事实，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对于宛夏这个美少妇，他却恨不起来。 “两个人占用一个包厢，是不是太奢华了点？”宛夏嫣然一笑。 这是李恨水第一次见到宛夏笑。 带着笑容的女人，显然比板着脸的女人，更有魅力，更有女人味。 “包厢有最低消费限制，但没有最低人数限制。你爱吃什么，就点什么。我来买单。”李恨水终究还是不好意思让女人买单。 他心中自我安慰：宛夏虽然是裴小兵的妻子，但对于丈夫的所作所为，不可能参与。 从某种意义上说，宛夏也是受害者。她至少在几年内失去丈夫的陪伴。 “我请客吧。我之前撒谎了，裴小兵是我的丈夫。”宛夏脸上现出愧疚之情。 “看来，你并不擅长撒谎。因为我轻而易举识破了你的谎言。” “我的确不会撒谎，也鄙视撒谎。今天之所以撒谎，是因为害怕，害怕你会当场报复我。就在昨天，一个病人砍伤了救治他的医生，他嫌医生不敬业，没有治好他的病。其实，那个医生非常敬业。病人报复医生，虽然不是什么司空见惯的事，但也并不罕见。我怕你伤害我。” “我不会伤害无辜的。你看我像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吗？” “不像，你是沈总的儿子，沈总不会有蛮不讲理的儿子，大家族嘛。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李恨水。” “你怎么不姓沈？随母姓吗？” “不是，我是沈海淼的私生子。” “李先生，你真的很坦诚。” “做人就应该坦坦荡荡，不是吗？” “是的。李先生，我并不知道丈夫会伤害你的父亲，一点也不知道。我多次告诫他，接受调查的人也有人权，要依法依规办事。可是，他还是犯了错，不可饶恕的错，毁了本来很幸福的家庭。” “你丈夫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父亲？仅仅因为他是个暴脾气吗？” 宛夏犹豫了一会，说：“李先生，我不相信你一点不了解内情。” “宛女士，今天就算不碰巧见到你，我也会主动找你。你是裴小兵的爱人，知道真相。我父亲已经去世，查明他死亡的真正原因，是我作为儿子的责任。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人，对你并没有怨恨，只想知道真相。” 宛夏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今天这个结局，也是我做梦没有想到的。我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睦睦，可现在，这个家还算是家吗？” 宛夏在包里掏纸巾，但没有掏着。李恨水递给她一张餐巾纸。 “谢谢！”宛夏哽咽道，“裴小兵就是个替罪羊！” “宛女士，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裴小兵是姚金明弟弟姚金阳老婆的亲侄子吧？” 宛夏用餐巾纸擦拭眼泪，说：“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宛女士，我希望你毫无保留地告知真相，这也许是对我父亲惨死的一种弥补吧。毕竟，你是裴小兵的妻子。他做错了，你不能一错再错！” 宛夏犹豫不决。 “宛女士，我听说，作为补偿，姚金阳给你一千万。” “那是空头支票！说是分期付款，到目前只给了一百万。他不是一次性给我，就是怕我们反悔！” “宛女士，你说裴小兵是替罪羊，难道打死我父亲的不是裴小兵，或者说，不止裴小兵一个人？” 宛夏沉默不语。 李恨水敏锐地感觉到，打死生父沈海淼的可能不止一个人，只不过，裴小兵担下了所有的罪责。 李恨水觉得自己操之过急，宛夏就算有意说出真相，也需要准备时间。 于是，他旁敲侧击：“姚金阳对你们一家很关照吧？” “怎么说呢？我和小兵之前都是在基层单位，姚金阳动用关系，将我调到省立医院，将小兵调到省纪委。” “看来他对你这个亲戚挺关照的。”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待在基层。我从来不奢望大富大贵，只希望安安静静过日子。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间事，哪个是福，哪个是祸，谁又能真正分得清？ 就像我一个中学同学，年轻有为，二十几岁就是副镇长，三十岁不到就是镇长，可现在，由于贪污受贿，被判刑十多年。真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如果他只是普普通通一个科员，想贪污受贿都没门路。” “是啊，我赞同你的观点。对了，光顾着说话，该点菜了，边吃边聊吧。” “我请客吧。”宛夏拿起菜单，一边点餐，一边征求李恨水的意见。 “宛女士，你孩子多大了？”李恨水开始聊一些轻松点的话题。 “五岁。” “男孩还是女孩呢？” “女孩。” “她一定像你，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吧。” 说起孩子，宛夏一脸的开心。 她翻起手机里的照片，给李恨水看：“别人都说女儿像我，李先生，你认为呢？” 李恨水扫视了一眼，就说道：“这何止是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的出来的！真是个漂亮又可爱的小公主！” “昨晚我和女儿亲子阅读，一起看绘本《木偶奇遇记》，她用稚嫩的童音说：妈妈，我今后再也不会撒谎了，撒谎后，我就和匹诺曹一样，鼻子会变长的，那该有多丑啊。我听了忍俊不禁。” “是啊，五岁小女孩都知道不能撒谎，大人就更不应该撒谎。” “对不起，李先生，我其实真的不太会撒谎，也很少撒谎。” 菜肴上桌了。两个人边吃边聊。 李恨水不再主动提及生父之死的真正原因。第一次见面，就指望宛夏和盘托出，并不容易。 不过，凭直觉，宛夏并不是那种心机很深的女人。她其实很单纯，没有太多复杂的想法，只想着相夫教子，安安静静过日子。然而，现实无情打碎了她的这个简简单单的愿望。小说 宛夏的电话响了。 她只听到几句话，表情无比震惊，泪水随即夺眶而出。 “怎么了，宛女士？”李恨水看着已经石化的宛夏，柔声问。 “小兵死了，说是自杀。” 第521章 江州之行9 李恨水也惊愕不已。 裴小兵怎么就突然自杀了？ 是真的自杀，还是另有隐情？ 宛夏呆呆地靠在椅背上，像个木头人，泪水沿着她美丽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宛女士，你丈夫是在看守所吧？” 宛夏木然地点点头。 “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看守所里的人。通知我去处理后事。” “宛女士，凭你对丈夫的了解，认为他自杀的可能性大吗？” 宛夏摇头：“这个不好说。出事后，他情绪一直很不稳定，也很悲观。不排除自杀的可能。但是，也不排除是杀人灭口。就像你的父亲。” “打死我的父亲，是因为杀人灭口？”李恨水很震惊。 “李先生，我现在心情不好，非常不好，以后告诉你，好吗？我不会隐瞒，也没打算隐瞒。我已经对你很愧疚了！” “宛女士，要我陪你一起去看守所吗？” 宛夏没有说话，泪如泉涌。 李恨水觉得不对劲，宛夏靠在椅背上，忽然不省人事，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上。 李恨水快速上前，稳稳抱住了宛夏。 这是因悲伤过度引起的晕厥。 这类晕厥的急救方法，与其他原因引起的晕厥大同小异。 李恨水先打开门窗通风，让宛夏仰卧在包厢的沙发上，头偏向一侧，保持呼吸道通畅，防止舌头咬伤，并用大拇指按掐人中穴，以促使她早点清醒。 李恨水没有拨打急救电话，他经历过这种情况。养母去世后，姐姐由于悲伤过度也一度晕厥。 就算拨打急救电话，等救护车来了，宛夏也苏醒了。悲伤过度引起的晕厥并没有特效药。 十几分钟后，宛夏醒了。 “李先生，我刚才是晕倒了吧？”宛夏坐了起来。 “是的，刚才的样子很吓人。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你就从椅子上摔倒在地。还好，我经历过这种情况。” “谢谢你，李先生。我现在要去看守所。” “宛女士，休息一会吧。刚刚苏醒，先得恢复体力。” 李恨水坐在宛夏的身边。 “李先生，刚才你抱我到沙发上来的？” “是的，但你相信我，我不会趁人之危。” 宛夏俏脸微微一红：“我不是那个意思。谢谢你。可以陪我去看守所吗？” “我刚才主动说了，但你没有回复我。” “是吗？我现在大脑很乱，一片空白。” 宛夏站了起来。 然而，由于刚才晕倒体力没有完全恢复，她踉踉跄跄的，像是要倒。 李恨水从她身后稳稳扶住她。 “休息一会吧。你这样子，我很不放心。”李恨水劝道。 宛夏摇头：“不了，我要见小兵最后一面。” “那我搀扶你吧，我怕你会跌倒。” “你是用攻心术吗？想借此赢得我对你的信任，从我口中得知你父亲死亡的真相吗？” “随便你怎么理解。” “我说了，会在适当时候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但不是现在，因为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很悲伤，很无助。” 李恨水能理解宛夏此刻的心情。 看得出来，她对丈夫的感情很深。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悲伤过度晕厥。 裴小兵死了，现在知道内情的除了当事人，也只有宛夏。 李恨水挽起宛夏的一只胳膊，真的害怕她会再次倒下。 宛夏没有拒绝。 两人上了汽车后排座。 宛夏呆呆的，眼里噙满泪水。 李恨水的心情复杂。 裴小兵之死，算是报应。 但一想到宛夏如此悲伤，李恨水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丈夫死了，无异于家里的顶梁柱塌了。 宛夏忽然靠在李恨水的肩膀上。 此时此刻，她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到了看守所，才知道，裴小兵昨天就死了，看守所直到今天中午才告知家属，裴小兵尸体已经被转送到了殡仪馆。 看守所让宛夏来，只是让她签字画押，完成规定的手续。 “我不签字！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老公是自杀，而不是他杀？”宛夏悲愤不已，拒绝签字。 看守所长赵靖说：“裴小兵被关押后，情绪非常低落，我们多次做他思想工作，还是没有能够挽救他的生命。他是用胶带缠住自己的嘴巴，窒息身亡。” 李恨水冷冷地问：“他享受单间待遇吗？” 赵靖瞥了李恨水一眼，冷冷地问：“你是裴小兵家属吗？” 宛夏抢着说：“我是裴小兵家属，据我了解，看守所不太可能只关一个人，除非他是省部级领导。他双手被拷，怎么自杀？又是从哪里得到胶带？监管人员有没有责任？没有监控，我不认可他是自杀！” 赵靖冷笑：“不是自杀，难道还是我们杀死他的？他是在律师会见室偷偷拿到胶带的。反正，他是自杀身亡！是胶带缠绕口鼻导致窒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现实生活中，看守所离奇自杀的案例并不鲜见。有“躲猫猫”死亡的，有呼吸死亡的，有床上摔下死亡的，有跳楼死亡的，有睡姿不对死亡的，不一而足。 针对层出不穷的离奇死亡案例，有网友评论：我们知道他们在撒谎，他们也清楚知道他们自己在撒谎。他们也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撒谎。我们也知道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撒谎。但是他们依然在撒谎。 “我不签字！我要见我老公最后一面！”宛夏大吼道。 “宛女士，不要为难我们。你老公自杀，我们也很悲痛。有关部门已经做了死因鉴定，检察院的调查结论通知书也支持他是自杀身亡。 如果你提出一个补偿的价码，我想我们会认真研究的。” 宛夏痛哭流涕：“我不要钱！就算你给我一个亿，又怎样？我的老公死了，孩子没有了父亲，我没有了丈夫，老人没有了儿子，这是能用金钱弥补的吗？” 赵靖说：“宛女士，节哀顺变。你丈夫是在我们看守所死的，我们说一点责任没有，那也说不过去。监管人员失职，还是要追究责任的。 自杀是权威部门的结论，不是我说的。虽然再多的金钱也不能改变你丈夫自杀的事实，但最起码能给予你们适当的经济补偿。你开个价吧。” “我不要金钱补偿！我只要真相！还有，我要见丈夫最后一面！丈夫死了，最后一面都不让见，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第522章 江州之行10 赵靖耸耸肩，装作无奈的样子：“宛女士，不是不让你见丈夫，只要你签字之后，我们就可以为见面提供方便。我们有规定，请理解。” 李恨水将宛夏叫到一边，试探着问：“是不是可以找姚金阳出面疏通下？” 宛夏一脸鄙夷的神情：“我不想找他，他就是个流氓！” 李恨水一惊，宛夏无意中说了一句实话，难道姚金阳想打她的主意？ 不过，仔细一想，完全有可能。面对宛夏这个尤物，哪个男人能做到心如止水？除非他是同性恋！ 李恨水想了想，给芮长城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芮长城很震惊，没想到下属单位发生这种情况，他竟然一无所知。 芮长城恼火地说：“家属不签字，不给见遗体，是谁规定的？严重违反规定程序，尸检时，家属应该在《解剖尸体通知书》上签名或者盖章，但他们显然不是这么做的！ 按照规定，家属对尸检结论有异议，可以向检察院申请复议。你们可以申请复议。对复议结论仍有异议,可以向上一级人民检察院提请复核。我来给赵靖打电话！” 芮长城相当于给宛夏指了一条路，告知她怎么用合理合法的方式提出异议。 李恨水知道，就算宛夏见到裴小兵遗体，也只是夫妻间最后一次见面，改变不了什么。 原因很简单，无论是自己用胶带缠住口鼻，还是别人用胶带缠住口鼻，死亡特征是一样的。 法医鉴定只能鉴定死因，却很难鉴定是自杀还是他杀，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干扰。 赵靖接到芮长城电话后，态度有了明显转变。 “宛女士，这样吧，你可以和裴小兵见一面，我来和殡仪馆联系。” 李恨水陪同宛夏去了殡仪馆太平间。 为了怕死者家属闹事，殡仪馆里还有警察值守。 宛夏见到裴小兵，哭得死去活来。 虽然宛夏舍不得离开丈夫，但见面时间有限，还得离开。 “走吧，宛夏，我陪你去市检察院，申请复核。”李恨水看着梨花带雨般的泪人宛夏，心里隐隐疼痛。 难道喜欢上她了？ 宛夏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寡妇。 她对丈夫的感情是真挚的。 可惜，阴阳两隔。 李恨水陪宛夏去了检察院。 回来时，已是傍晚。 “吃点什么吗？”李恨水柔声问。 宛夏摇头：“哪有食欲？”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哪行？要不，送你回家？” “回家？现在还像个家的样子吗？” “你女儿谁照顾？” “在乡下外婆家。寒假结束，再回来。我不想回家，我怕见到小兵的遗物，会再次崩溃的。” “那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宛夏擦拭泪水，问李恨水，“你回去吧，不要管我。” “我回酒店也没事。” “你怎么住酒店？” “我在云河县工作，明天就回去。酒店是西洲集团旗下的，是生父的产业之一。” “哦。我还以为你在江州工作。小兵父母亲明天从乡下赶过来，我都没敢和他们说小兵死了，只是说小兵受伤住院。他们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真不知道他们明天如何面对现实。” 看得出来，宛夏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酒店就在前面不远处，步行几分钟就到了。要不，过去坐坐？” 宛夏犹豫了会，说：“好吧，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那我就告诉你。小兵都死了，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李恨水心中大喜。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两个人步行前往西洲大酒店。 市检察院距离西洲大酒店并不远，不到一公里距离。 宛夏低垂着头，走得很慢，心事重重，泪水涟涟。 终于到了酒店门口。 “李书记！”正要出门的路菲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句。 “路菲，去医院吗？”李恨水问。 “是的，刚刚去了一趟宿舍。” “四个人一个宿舍？” “是的。” “到时候我和郭总说下，让她为你单独安排一个房间。” “不用麻烦的，李书记，四个小姐妹在一起，还能互相关照。我们都是从农村来的，在江州举目无亲。大家相处得很好，就像亲姐妹似的。” “这么一说，我就不和郭总打招呼了。有空时去你的宿舍看看。” “好呀，随时欢迎。” “你晚上去医院陪护吗？” “爸爸说不需要，也没有多余的病床。我晚上还回宿舍。好在酒店离省立医院并不远。”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李书记关心。” 路菲走了。 宛夏问：“你是书记？” 李恨水点头道：“云河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这么年轻就副处级了。” 宛夏跟着李恨水进了酒店房间。 宛夏坐在沙发上，默默垂泪。 李恨水倒了一杯水，递给宛夏：“喝点水吧，没看到你今天喝水，只看到你流眼泪。再不喝点水补充水源，你想哭恐怕都没泪水了。” “我闭目休息一会，可以吗？我的心很累。” “你可以上床休息。睡着了，就会忘记所有的痛苦。” “那总是要醒来的。要不是舍不得家人，我真希望自己永远醒不来。” “不要有这种想法，你的父母亲、你的女儿，都非常需要你。如果没有你，他们会怎样？相信不用我多说。” “不说了，我就打个盹，太累了，身心疲惫。” “去床上睡吧，要不然容易着凉。现在可是寒冬。” “你呢？” “现在才六七点，我哪睡得着？你放心，我不是柳下惠，但也绝不会乘人之危。” “我相信你的为人，要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过来。好吧，我就借你床睡一会，醒来就离开。” 李恨水舍不得宛夏离开，可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也知道，宛夏不太可能留宿这里的。 之所以答应跟他来，恐怕与她非常无助有关系。 一个女人，失去了最爱的丈夫，那种崩溃和无助是显而易见的。 而李恨水，阳光帅气、乐于助人，又人畜无害，自然容易得到宛夏的信任。 还有，宛夏对李恨水心存愧疚。 “脱掉外衣吧。”李恨水关切地说，“不然起来会着凉。” 宛夏很顺从地脱掉长款大衣。浅蓝色毛衣下，可以看到她完美的身材，高高隆起的胸部惊心动魄。 第523章 江州之行11 李恨水咽下口水。宛夏真的是美艳不可方物的尤物啊。 当然，他也就是想入非非而已，不会，也不可能趁人之危做不顾廉耻的事。 这是他做人的底线。 为了转移注意力，李恨水看手机新闻。 大龙山碎尸案成了最近媒体的热门新闻。 江州警方压力很大，因为到目前为止，尸体还没找全。 警方出动多名警力，还有警犬，在大龙山附近搜索。 山脚下的水库，用渔网搜索。 朱丹丹的父母亲已经被警方叫到江州，准备做dna鉴定。 这次尸块被发现，其实也算是偶然。 是被野狗扒出来的，正好有一对青年男女躲在这里打野战。 网上评论说，汪汪队立了大功，那个打野战的男人陡然见到人体组织，估计吓萎了。 小魔女王蓓又打来电话：“哥，在忙什么呢？我都无聊死了！” “怎么无聊了？”李恨水走进洗手间，并关上门，怕吵着宛夏。 “宅在家里不无聊吗？” “怎么不出去玩？” “哼！有几个闺蜜，都是挺爱玩的，可是，你上次不是警告我，不许和她们玩？说什么近墨者黑。你忘啦？” 李恨水哑然失笑：“想不到你将我的话当做金口玉言。” “谁让我那么在乎你呢？今天可以陪我视频了吧？” “可以，不过，我在卫生间，蹲马桶。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视频。” “晕，隔着屏幕，都能闻到臭味。” “有这么夸张吗？我便秘。” 王蓓真的发来视频邀请。 李恨水假戏真做，坐在马桶上。 小魔女靠在床沿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哥，昨晚又梦到你了。” “是吗？这次梦里没有侵犯你吧？” “怎么没有？真奇怪！两次梦到你，都是强迫我做那种事。” “蓓蓓，你是不是看了不健康的东西？” “嘻嘻，这都被你猜中。我那除了吸毒什么都敢做的闺蜜，之前给了我一个网址，我呢，偶尔看看。真的，只是偶尔看看。” “你很坦诚。一个女孩子，怎么看不健康的东西？” “你太大男子主义了！只准你们男人看，我们女孩不能看？不公平！再说，我只是偶尔看看嘛。” “以后不要看了！要培养健康的生活情趣。无聊时，可以跳舞，可以画画，可以听歌看剧啊。” “对了，下午画了一幅画，给你欣赏啊。” 王蓓下了床，从书桌上拿起一幅画，展示给李恨水看。 画上一男一女都穿着古装。 男人有几分像李恨水，女人有几分像王蓓，两人依偎在一起。 “画得很好嘛，可以当画师了。”李恨水夸赞道。 王蓓画的的确不错。 “有没有发现，画上的男人有几分像你？”王蓓嘻嘻笑道。 “是吗？”李恨水故意道，“看不出来。不过，我看那女人有几分像你。” “其实，以我的画工，完全可以将我俩画得很像，但是，我没有这么做，我怕妈妈看穿我的心思。她有时来我房间。” 王蓓就差直接说，她喜欢上李恨水了。 这个早熟的女孩，读书不行，搞艺术还很有一套。 “蓓蓓，我要擦屁股了，不聊了吧。” “不是说便秘吗？” 李恨水自知说漏嘴，笑着说：“我俩一聊天，就不便秘了。” 王蓓捂着嘴笑：“怪不得，我闻到一股臭味。好吧，我继续画画。这次画幅和你我很相像的，画好了邮寄给你。” “好呀。等着欣赏王画师的杰作。” 走出洗手间。 也许是房间内空调温度上来了的缘故，宛夏蹬掉被子。 她是侧着身子睡的。 可以清楚看到她身体轮廓的s型曲线。 宛夏忽然开始梦哭。 哭得肝肠寸断。 哭着哭着，她就醒了，坐在床上，茫然地四处张望。 “你还没睡？”宛夏问。 “八点不到，睡觉还早。” “我做梦都梦见小兵死了，但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打死的。打死的地点不是在看守所，而是在大街上。我哭得很伤心。” “就是一个梦而已。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对了，你不是想知道爸爸死亡的真相吗？我毫无保留地告诉你吧。” 李恨水大喜，终于揭晓生父死亡的真相了。 李恨水坐在床边。 “李先生，我的心里很愧疚，虽然你爸爸之死与我个人没有关系，但毕竟与我丈夫有关。” “我不怪你。我应该比你小，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你多大？” “二十八。” “比我小两岁。那我就叫你恨水吧。你也直接叫我名字吧。” 李恨水本来就对宛夏恨不起来，现在，裴小兵死了，他更恨不起来。 他也不恨裴小兵，裴小兵现在是一个死人，没理由记恨一个死人。 “恨水，裴小兵在被抓前，和我说了真相。他很爱我，很宠我。我相信他不会撒谎，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宛夏一提到丈夫，就泪如雨下。 “恨水，打死你爸爸的，除了小兵，还有姚富康。而且，姚富康是主角，小兵只是帮凶。” 李恨水震惊不已：“姚富康也参与了？他只是个商人，并不是办案人员。” “但他的爸爸是姚金明。他和廉政教育基地的人很熟，基地主任见了他，都点头哈腰的。能不点头哈腰吗？官帽在姚金明手里捏着呢。” 李恨水点点头。姚富康想进入廉政教育基地，不说易如反掌，但也绝不会麻烦。权力的作用是超乎想象的。 “姚富康想杀人灭口？” “算是吧。起因并不复杂，你爸爸接受调查期间，对行贿某商人一事始终不承认，又想早点出来。他指名道姓要见姚金明。” “后来呢？” “他们搞你爸爸，姚金明一开始并不知情，主要是姚金阳幕后操控。别看姚金阳只是商人，能耐和姚富康一样，手眼通天。当然，这主要是他借助姚金明的影响力，狐假虎威。 你爸爸见不到姚金明，就威胁办案人员，如果再不放他，就将行贿姚金明的事说出来。 办案人员正是小兵。你爸爸其实并没有真的说出行贿姚金明的具体事实，他只是威胁罢了。 小兵将这事告诉了姚金阳和姚富康。姚富康来到基地，与你爸爸谈话。 你爸爸情绪很激动，说再不放他出去，就供出姚金明，鱼死网破。 姚富康情绪激动，当场就殴打你爸爸，小兵也成了帮凶。估计姚富康一开始也没打算打死你爸爸，但由于激愤，出手过重，导致酿成惨重后果。 姚富康也慌了，只能让小兵背锅。” 第524章 江州之行12 李恨水心中愤懑不已，这个姚富康，竟然是害死生父沈海淼的罪魁祸首！ 要是姚富康在，他绝对会将这个狗日的揍个鼻青脸肿！ 揍个鼻青脸肿，也不能解心头之恨！ “宛夏，你老公为什么要当背锅侠？” “不背锅能行吗？第一，小兵是帮凶，如果进行刑事审判，和姚富康相比，也就是判多少年的问题。 第二，小兵从基层调到省城，包括我能去省立医院，姚家帮了大忙。小兵对姚家一直心存感恩之心。 第三，姚金阳说，小兵背锅，付一千万。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姚家说，会疏通关系，判不了几年。就算判刑，将来也可以协调监狱，以假释、保外就医名义，将小兵捞出来。 因此，小兵就答应了，说是他一人所为。他能不答应吗？” “宛夏，姚富康动手，打死我爸爸，你老公有证据吗？” “有的。一开始，姚富康说，伪造你爸爸心肌梗死的证据，毁掉监控视频，就说监控视频坏了。调查室都是有监控视频的。 老公在毁掉监控视频前，留了一手，下载了视频，目的就是证明自己只是帮凶，以备将来分清责任。其实，留下视频也没多大作用。 后来，姚家瞒不住了，才让我老公背锅。我老公无奈之下，只得背锅。” “你老公之死，有没有可能是他杀？比如，杀人灭口？”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了解姚家人，卑鄙无耻。” “卑鄙无耻？你说，姚金阳就是一个流氓，同一种意思吗？” “姚金阳前不久说暗恋我，让我做他的情人。 直截了当地说，不是遮遮掩掩。我是有夫之妇，他是有家室的人。 他的年龄也足足可以当我父亲。我们还是亲戚。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他连窝边草也吃。你说他无耻不无耻？ 还有姚富康，有次在一起吃饭，他借助酒劲，想趁机揩油，我躲掉了。” “这些事情，你老公知道吗？” “没说，他这个人愚忠。总觉得姚家是他的恩人。再说了，我打碎了他们的非分之想。以后，也与他们保持距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没和小兵说。” “你见过姚家小保姆朱丹丹吧？” “见过一次面。” “朱丹丹不仅是姚金明的情人，也是姚富康的情人，知道吗？” “不会吧？这么乱？” “千真万确。我有朱丹丹偷拍的与两人在一起鬼混的视频。” “你怎么会有这种视频？” “朱丹丹给的，以防不测。” “朱丹丹现在咋样？” “失踪多日，大概率不在人世间了。” “啊！不会是被姚家灭口了吧？” “完全有这个可能。我怀疑，大龙山碎尸案中的死者就是朱丹丹。因为从警方得到的消息，死者女性，20到25岁之间。 由于尸体腐烂，又没找全，暂时无法认定死者身份。不过，朱丹丹父母亲已经来到江州，警方要做dna鉴定。” “太残忍了。我也看到大龙山碎尸案的新闻，看得毛骨悚然。真不希望是朱丹丹。我和朱丹丹见过一面，感觉她很阳光，长得也漂亮。她可能有些心机，但对谁都没有恶意。” “以姚家人的尿性，什么坏事都能干得出来！依我看，朱丹丹就是姚家人杀的，为了杀人灭口！因为朱丹丹知道太多姚家的丑事，还握有对姚家极其不利的证据材料。” “姚家人太可怕了！听你这么一说，我越来越相信，小兵是被他们灭口了！” “是啊，真是奇葩的死法，自己用胶带缠住口鼻，这比躲猫猫死法，更加不可思议！” “可是，该怎么查明真相呢？我要像你追查爸爸死亡真相一样，追查小兵死亡真相。” “我们一起寻求真相吧。我爸爸被打死的监控视频，在哪里呢？” “在我家里。” “可以提供给我吗？我可以备份。” “那我回家吧。” “要我陪你？” “我不害怕，但我看到小兵遗物，会很心碎。” “那以后不住在家里吗？” “不住在家里住在哪里？” “我可以为你在西洲大酒店提供一间房，长期居住，免费。” “不了，谢谢你的关心。总是要面对现实，我还有女儿，必须坚强活下去。” 宛夏从床上下来，披上外套，说：“我们走吧。” “不回来吗？” “回来？”宛夏一愣，“回来干什么？” 李恨水笑了笑，没说话。 到了宛夏小区门口，她停下脚步，说：“你就不进去吧，我将优盘拿出来。优盘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我的邻居是个长舌妇。她要是看见你进了我的家门，明天整个小区都知道我出轨了。 如果她知道小兵死了，一定会逢人就说，住在我对门的是一个骚女人，丈夫尸骨未寒，她就与别的男人寻欢作乐。这世间，总有一些人是垃圾人，就像姚家人。” “宛夏，我能理解你。希望你坚强起来。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宛夏悲戚戚地说：“恨水，这是以德报怨吗？我可是你仇人的妻子啊！” “都是过去时了。我从来就没有怨恨过你，也不会再记恨你的丈夫。” “谢谢你的宽宏大量。” 宛夏从家里取来优盘，给了李恨水。 “恨水，我回家了。你也回酒店吧。” “好吧，保重。” 宛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李恨水一回到酒店房间，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插入优盘。 优盘里不止一个文件。 一个文件标明为“姚富康动手”，应该就是姚富康动手打死沈海淼的视频。 果然如此。 这是监控视频。 再次见到生父的影像，李恨水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李恨水是含着泪水看完视频的。 视频完整再现姚富康残暴殴打生父的过程。 生父由于被束缚在审讯椅上，根本就无法还手。 姚富康手段残忍、狠毒，拳头不停击打生父胸部。 裴小兵打得次数并不多，主要是起到帮凶的作用。 李恨水闭上眼，默默发誓，一定要让姚富康付出沉重的代价！杀人必须偿命！ 第525章 江州之行13 生父之死已真相大白。 李恨水决定，请几天年休假，留在江州，和姚家的仇怨该了结了！小说 他请假几天，主管的工作照样运转。地球少了谁都转。 但是，为生父报仇，非他莫属！ 姚富康，包括整个姚家人，都是他的仇人！ 冷静！一定要冷静！ 李恨水反复提醒自己，切不可感情用事，不能冲动，用非法手段报仇只是穷尽一切办法皆不能如愿的最后选项。 虽然姚金明位高权重，但是，他不仅拥有姚家涉嫌经济犯罪的证据，还有姚富康涉嫌故意杀人罪，至少也是故意伤害罪的证据，想将姚家人整倒并非难事。 但是，李恨水发誓要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就算姚家人坐牢，也不能解心头之恨！ 生父死了，姚家人应该殉葬！ 宛夏给的优盘里不止一个文件，还有别的文件。 一个名叫“我和夏”的文件夹引起了李恨水的注意。 李恨水打开文件夹，有几段视频。 竟然是裴小兵和宛夏恩爱的视频。 裴小兵是用手机拍摄的。 想不到裴小兵还有这嗜好。 宛夏的身材真好，凹凸有致。曲线优美，特别是浑圆上翘的臀部，让人血脉偾张。 看得出来，宛夏很爱裴小兵，这从言语表情及动作上可以看得出来。 宛夏并不是风骚的女人，竟然同意裴小兵拍视频，只能有一个解释，她深爱裴小兵，迁就裴小兵。 宛夏不太可能不知道优盘里还有如此隐私的视频。 她也许忘了，也许糊涂了。丈夫突然死亡，对她的打击太沉重。 事后，她也许会突然想起，优盘里还有这么隐私的视频。 李恨水看了一段视频，就没再看了。 他今晚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生父惨死的一幕，冲击力太大，大到让人崩溃。 生父躲过了暗杀，却没有逃脱姚富康的毒手。 李恨水给张玉洁打了个电话，说了生父之死真相。 张玉洁是情人，更是知音。 “什么？姚富康打死了你爸爸？真黑！一个商人竟然堂而皇之进了廉政教育基地，在办案人员配合下，残忍打死了知名企业家！ 还有，打死你爸爸的帮凶裴小兵，在看守所里竟然用胶带缠住口鼻，自杀身亡！简直匪夷所思！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玉洁，下一步，我该怎么做？谈谈你的想法。” “恨水，我不希望你意气用事，不要做违法犯罪的事。你要相信，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 一定要用合法方式为父报仇。对了，冯书记不是向你引荐江州市局副局长芮长城？你可以当面和他沟通。冯书记推荐的人，自然可靠。” “好的。玉洁，今晚心情糟透了！我永远忘不了生父惨死的一幕！真的，心都碎了一地，疼痛不已！” “姚富康有没有殴打你爸爸头部？” “没有。主要是对着胸部，肋骨都断了七八根。然后谎称我爸爸死于心肌梗死。” “恨水，依我看，姚富康不是故意伤害，而是故意杀人。不是激情杀人，而是早有预谋。要不然，他怎么不打头部呢？” “不管将来法院判他是故意伤害罪，还是故意杀人罪；也不管判他是有期徒刑，还是无期徒刑。他不死，我绝不会罢休！姚家其他人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恨水，我理解你的心情，也支持你用合法方式为父报仇。等你回云川，我陪你，好不好？” “谢谢你，玉洁，你是最懂我的人。” “恨水，我们之间，就不要说谢谢了。” “玉洁，你和假老公关系现在怎样？” “还能怎样？就那样呗。恨水，要不是还有你，我真的会崩溃的！唉，找了一个女人做老公，外人要是知道了，我都没脸见人了。” “玉洁，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老公的错。她也是个悲剧人物，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天亮后，李恨水联系了芮长城。 芮长城今天不外出，就在单位。 芮长城办公室。 “芮局，裴小兵案件，不知道你知道多少？” “失手打死了江州民营企业家沈海淼。怎么，有事？” “芮局，我就是沈海淼的儿子。” 芮长城有些惊讶：“是吗？” 李恨水三言两语说了情况。 芮长城感到震惊：“你爸爸是姚富康打死的？我不认识姚富康，但知道他是姚书记的儿子。有证据吗？” 李恨水回答得坚定有力：“有！裴小兵下载了事发时的视频，后来毁坏了监控摄像头，说摄像头坏了，并撒谎我爸爸死于心肌梗死。” 芮长城沉思片刻，说：“视频可以作为证据，但是，还需要其他证据佐证。比如，姚富康是如何进入廉政教育中心的，有多少目击证人。 案件其实并不复杂，复杂的是其背后的社会关系。李书记，这方面，相信我不用多说。” “芮局，哪怕阻力再大，也要将姚富康绳之以法！要不然，我爸爸会死不瞑目！” “李书记，不是坐牢不坐牢的问题，而是坐牢多少年的问题。 举个简单的例子，贪污一百万，可以判五年，可以判十年，也可以判无期。 你能说法院判决有错吗？没有错。这是刑事自由裁量权。姚富康殴打你爸爸致死也是如此。” 不仅刑事自由裁量权，行政自由裁量权也是如此。比如偷税漏税，最高可以5倍罚款，最低0.5倍罚款。在此幅度范围，都是允许的。 这时候，办公电话响了。 芮长城接起电话。 这个电话足足有几分钟。 挂断电话。 芮长城神色凝重地说：“李书记，刚刚接到报告，尸块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死者就是朱丹丹。” 李恨水并不感到十分惊讶。他早就预感死者就是朱丹丹。只不过，现在是权威结论。 芮长城说：“死者身份确认后，为我们的办案指明了方向。李书记，你一开始就怀疑死者是朱丹丹，为我们办案节省时间，少走弯路。谢谢你。” 李恨水谦虚地说：“芮局太客气了，我只是怀疑而已，破案的是你们江州警方。警方破案效率还是很高的。” 芮长城说：“下一步，将围绕朱丹丹的行程轨迹展开调查。现在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李恨水一愣：“已经锁定犯罪嫌疑人？” 第526章 江州之行14 芮长城说：“是的，现在正在抓捕中。抓获犯罪嫌疑人，进行突击审讯，可以追查出其余尸块下落及作案动机。” 李恨水问：“朱丹丹之死，有没有可能是姚家人指使的？” 芮长城说：“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证据，凭我的经验，如果是姚家人所为，多半是雇凶杀人。” 李恨水附和道：“姚家直接动手的可能性不大，雇凶杀人的可能性很大。” 芮长城略微思索了一会，说：“李书记，你父亲之死，证据相对明确，依我之见，暂时不要报案。一旦确定姚家与朱丹丹之死有关系，再立案也不迟。” 芮长城说的相对婉转，按照他的意思，姚家涉嫌参与杀害朱丹丹，如果姚富康被抓审讯时，再出示姚富康殴打沈海淼之死的视频证据，对于姚富康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芮长城又接到下属报告，已经抓住一个犯罪嫌疑人，另两人在逃，全力追捕中。 接下来，就是对犯罪嫌疑人进行突击审讯。 江州警方的破案效率的确让人刮目相看。碎尸案本来侦破难度就大，有时候，查明死者身份都需要很长时间。 李恨水快离开时，芮长城又接到市局局长电话。 “李书记，不好意思，局长让我去趟他的办公室，是关于朱丹丹碎尸案的。” “芮局，你忙，我先走了。” 李恨水有一种预感，局长亲自让芮长城去他办公室谈朱丹丹案，有没有可能干预案件办理？比如，案件不要深究，抓住直接凶手就行，至于幕后主使者，就不要探究了。 如果真是如此，很可能是受到上面压力。要知道，姚金明可不是一般人。以反腐为借口，他可以将局长抓起来。局长敢说自己屁股干净？ “李书记，你爸爸案子暂时可以放一放，邪不压正，没有谁可以逍遥法外。” 李恨水走出市公安局大门口时，竟然看到了朱丹丹的父母亲。 一段时间不见，他们明显苍老了很多。 上次看到他们时，白发还不多。而现在，头发几乎全白了。 两个老人正在向保安求情，要求进大院找局领导。 保安则要他们先去门口信访室，不让见领导。 保安大声说：“你们求我也没用，领导有规定，先去信访接待室，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信访接待室能够满足你们的要求。 江州市每年成百上千起刑事案件，都来找领导，领导什么事不干，就专门接见你们了！ 我就是一个每个月拿三千元的保安，不要为难我，好不好？” 朱丹丹妈妈老泪纵横：“我的女儿被人杀了，还被碎尸，我要为她讨个说法。” 保安一惊：“大龙山碎尸案死的就是你的女儿？” 朱丹丹妈妈哭泣道：“是的，好不容易将女儿养大成人，她却被杀千刀的杀了，死无全尸。坏人怎么这么歹毒呢？ 保安师傅，你也是为人父母，可怜可怜我们乡下人，我们不会干坏事，就是想找你们领导，希望他们快点破案，将坏人抓起来。” 保安摇头苦笑：“我怎么不可怜你们呢？我就是一个看大门的保安。好吧，破例一次，大不了这三千元一个月的工作不干了！” 朱丹丹父母亲一个劲地感谢。 他们突然看到了李恨水。 “李书记，是你？”朱丹丹爸爸惊讶地问。 “我刚从市局芮局长那里来。” “李书记，丹丹她——”朱丹丹爸爸泣不成声。 “叔叔，丹丹的事，我知道了。刚才我和芮局，就是说丹丹的事。案件有了进展，已经抓获一个凶手，还有两个凶手在逃。相信很快就有重大进展。” “李书记，丹丹是姚家人害的吗？” “暂时不得而知。任何人都不能逍遥法外。”在人来人往的门口，李恨水也不方便说太多。 案件侦破情况本来就很敏感。芮长城也是看在冯若兰的份上，才会告知进展情况。一般人，估计也不会说。 “李书记，我想见见市公安局长。能提供方便吗？”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是实情。 李恨水听到了他们和保安的对话。 保安其实也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有时候，他也无能为力。 李恨水从保安那里要到局长办公室房间号。 保安一再嘱咐：“我是破例让你们进去，你就说混进去的，不要带我为难。也不要有什么过激行为。” 李恨水也叮嘱朱丹丹父母亲，警方正在侦破中，要用泪水打动局长，千万不能无理取闹。 中午时，路菲打来电话：“李书记，不是说参观我的宿舍吗？” 李恨水问：“方便吗？” 路菲说：“下午我们都休假，室友们都期盼你来呢。” 李恨水笑着问：“你和她们说了我什么？” 路菲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呀，我现在就来。”李恨水答应了。 西洲大酒店有一层楼，被改造成员工单身宿舍。 四个人一个房间。虽然条件简陋，但对于民营企业家来说，已经是最大的人文关怀了。 如果在外租房，哪怕是合租，怎么说也要八百一千。酒店提供单身宿舍，相当于为员工省了一大笔钱。酒店员工本来薪水就不算多。 路菲在宿舍门口迎接。 宿舍的布局与学生宿舍差不多。四张双层床。上层睡觉，下层生活起居。还有衣柜。有独立卫生间。 路菲的三位室友都是年龄和她相若的女孩。 路菲一一介绍她们的情况。 一个胖乎乎的女孩，有些婴儿肥，叫夏萍萍。 夏萍萍性格外向，很爱笑。长得不漂亮，但也不难看。 个子不高的女孩，叫马媛，一米五五的样子，长得柔柔弱弱。 马媛性格腼腆，见了男人，似乎有些羞涩。 还有一个女孩叫尤琦。 尤琦是这三个女孩中最漂亮的，容貌与路菲不相上下。她身材高挑匀称，皮肤白皙娇嫩。性格既不外向，也不内向。 三个女孩都来自农村，但情况又有所不同。 夏萍萍和马媛的父母亲都是农民，初中学历，进城打工，现在是酒店员工，今天休息。 尤琦也来自农村，父亲是民办教师，妈妈是农民。她和路菲一样，来酒店实习。 只不过，路菲是中专，她是本科。 李恨水笑着说：“你们住宿条件不错嘛。” 尤琦接过话茬：“比我们学校宿舍都好，我们宿舍六个人一间，还没有独立卫生间，床铺也是旧的。” 夏萍萍插话道：“这是沈总给我们员工提供的福利。沈总对员工很好，经常来看望我们。可惜，好人不长命。” 夏萍萍并不知道李恨水是沈海淼的身份。 她这么说，完全是有感而发。 听夏萍萍说沈海淼的好，李恨水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第527章 江州之行15 李恨水突然流泪，让四个女孩惊讶不已。 路菲不解地问：“李书记，怎么突然流泪了？” 李恨水搪塞道：“最近不知道是沙眼还是什么，眼睛老是突然流泪，有时遇到风就落泪。看来，得看看医生。” 路菲没有多想，说：“李书记，最好看看医生。” 几个女孩将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桌子上一尘不染。 李恨水看到一本自学考试辅导书《饭店管理概论》，好奇地问：“谁在参加自学考试？” 马媛答道：“是我。” 李恨水问：“酒店管理专业专科？” 马媛摇头道：“不是酒店管理专业，而是旅游管理专业。我想当导游，但学历低了。就想通过自学考试提高自己的学历。” 夏萍萍说：“马媛可厉害了，我和她从去年一起参加自考，她已经过了五门，我只过了四门。” 李恨水竖起大拇指：“自学考试，不简单！你是什么专业呢？” 夏萍萍说：“我是酒店管理专业。当年我其实也考上高中，但那年刚好爸爸去世，家庭条件不好，就辍学了，出来打工。” 李恨水鼓励道：“自学考试也是国家鼓励的，学历国家认可。只要付出，就会有收获。” 尤琦是酒店管理专业本科，六月份毕业，现在是实习期。 尤琦说，高考时本来可以考得更好，但发挥失常，只上了民办院校。 “尤琦，不打算考研？”李恨水盯着尤琦俊俏的脸。 “不了，民办院校学习氛围不好。没几个准备考研的。” 尤琦穿着搭配很时尚，看得出来，她的家庭条件明显比另外三个女孩好。 夏萍萍插话道：“尤琦被郭总相中，在郭总身边实习。郭总说，毕业后就聘用她为酒店员工。以后，尤琦就领导我们了。” 李恨水对此并不知情，不过，也无需知情，这是郭佳职权范围内的事。 尤琦摇头：“我在这里实习，不代表毕业后在这里工作。不管怎样，我都会留恋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光。” 夏萍萍性格外向，说话大大咧咧。 不过，依照李恨水的审美观，是不太可能迷上她的。 “李书记，路菲提到你，我就问她，李书记帅不帅？她说很帅很帅。我就怂恿她，让你来宿舍，给我们开开眼界。路菲果然没有撒谎。”夏萍萍快人快语。 李恨水哈哈大笑：“原来是引诱我过来，给你们当猴子耍啊，我还抱着看美女的心理来这里呢。我怎么突然想起一个笑话？ 一个男子听说某国人都只有一只眼睛，他突发奇想，如果抓住一个该国的人带回去，关到笼子里，可以收门票，因为这个人只有一只眼睛。 你们猜怎么着？他被该国人抓住了，被关进笼子里，就像动物园的珍稀动物，供人欣赏，收取门票。因为该国人都很好奇：我们都长着一只眼睛，他怎么长着两只眼睛？” 四个女孩笑得前仰后合。 夏萍萍嬉笑道：“我怎么感觉与蒲松龄的《罗刹海市》有几分类似？不能叫以丑为美，应该是大家对美丑有一种共识。 比如，我们一只手有五个手指头。如果某国人都是三只手指头，肯定觉得五个手指头不正常。” 几个女孩子性格不同，但都积极向上。 特别是夏萍萍和马媛，不甘心就这么庸庸碌碌活下去，都想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李恨水刚回到酒店房间，芮长城打来电话。 “李书记，说话方便吗？” “方便，你请说。” “我即将不分管刑侦了。” “为什么？” “李书记，上午你离开局长办公室后，局长让我去他的办公室。 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朱丹丹之死就是三个流窜作案的歹徒随机作案，目的就是劫财。 他对我下了命令，此案不再深究，只要坐实朱丹丹是被三个歹徒杀害的就行。因为此案影响太大，已经对江州形象带来一定程度的影响。 虽然碎尸案只是孤例，但长期炒作，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江州不安全，刑事案件频发。 试想，如果很多人都认为江州不安全，还有谁敢来江州旅游、投资兴业？” 李恨水愤愤地说：“岂有此理！如此恶性的刑事案件都敢干预，还有什么不敢干预的？芮局，是不是你不同意局长的意见，就要被调整分工？” “李书记，我坚持己见，认为应该根据案件本身的是非曲直来侦破。比如，这是不是一起雇凶杀人案？这个其实并不难查清楚。现在正是案件侦破的关键时期，我不分管刑侦，朱丹丹案的定论恐怕就是几个歹徒临时起意作案。” “芮局，确定不分管刑侦？” “局长给我两个选择。一个是按照他的意图，尽快结案。一个是不再分管刑侦工作。我性格耿直，明确说，宁愿不分管刑侦，也不会办糊涂案。” “芮局，如果犯罪嫌疑人供述此案不是抢劫，而是接受雇佣杀人。案卷这块怎么做？” “很简单，做好刑讯笔录，让他们签字画押就是。敢不签字画押？那就让他们生不如死。没有人能扛得住。” “芮局，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你说。” “假装答应局长的要求，获取直接凶手的口供，然后将生米煮成熟饭。” “不可行。第一，我不想做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第二，你以为局长是傻瓜？那么容易哄骗？他知道我的为人，要么答应，要么不答应，不会另搞一套。 局长已经将朱丹丹案件办案负责人换了，明确让他们直接向他汇报。也就是说，就算我还分管刑侦工作，权力也被架空了。” “我感觉，局长应该是受到了上层的巨大压力。什么城市形象，都是借口。” “那又如何？很多时候，个人的力量很渺小。就像我，市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却不能彻查这起碎尸案。 其实，我也能够理解局长，局长应该承受了来自上层的巨大压力。 要不然，他也不会直接干预办案。局长直接干预办案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 李恨水判断，局长应该承受了姚金明的巨大压力。局长的屁股能干净吗？ 姚金明以贪腐名义将局长拿下，其实并不困难，估计他手里已经握有一大堆涉及局长违法违纪的问题线索，甚至证据材料。 是查出朱丹丹案件主谋重要，还是保住自己位子重要？局长自然拎得清。 再说，朱丹丹案已经抓获犯罪嫌疑人，那几个犯罪嫌疑人就算被枪毙，一点也不冤，也能给社会、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第528章 江州之行16 李恨水失望地说：“芮局，朱丹丹案将会以犯罪嫌疑人抢劫杀人定罪而终结？” 芮长城说：“这已经是最好结局了。最起码能给朱丹丹家属、社会舆论一个还算满意的交代。” “芮局，我很想建议你们局长，不应该以抢劫罪定性，因为朱丹丹五百万已经被骗，手头哪有钱？定性为见色起意，更适合，更能让人信服。”李恨水不无讽刺地说。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认罪伏法就行。让我欣慰的是，几个直接凶手被抓，不是冤案。” 芮长城说得很婉转，隐藏着不便多说的话，那就是，朱丹丹案不算是冤案，至少那几个犯罪嫌疑人不冤。这些年，公开新闻报道中的冤假错案还少吗？ 比如，佘祥林案。佘祥林被控杀妻，一开始被判处死刑，后因证据不足，改判有期徒刑十五年。 坐牢十一年后，发现妻子还活着，终被改判无罪。 离谱的还有赵作海案。 赵作海被控杀死同村村民，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后来，发现村民又“活”了，和佘祥林案情节几乎完全一致。 佘祥林、赵作海虽然受冤屈，但还好保住一条命。滕兴善案、聂树斌案、呼格吉勒图案的当事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当真正的杀人凶手被抓获，他们已被枪毙多年。 挂断电话，李恨水给朱丹丹爸爸打了个电话，问是否见到了局长。 朱丹丹爸爸说，见到了局长，局长态度很好，说案子破了，是三个坏人抢劫杀人，现在，一个坏人已经归案，还有两个坏人正在押解回江州的路上。 朱丹丹爸爸还说，局长让他们老夫妻先回去，结案还需要时间，留在江州没有必要。需要他们再来时，会通知的。 李恨水不好多说什么。因为到目前为止，朱丹丹之死有没有主谋，主谋是谁，都只是停留在揣测阶段，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的话，摆不上台面，只能私下里说说，否则，别人告你诽谤，那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李恨水现在能做的，就是为朱丹丹父母亲提供必要的便利，如果他们继续留在江州，可以在江州大酒店，为他们留一间客房，免费提供食宿。 朱丹丹父母亲一个劲感激，说暂时不打算回去，女儿现在死无全尸，希望等公安局找到女儿全部尸体，火化后带骨灰回去安葬。 李恨水听了，很心酸。 西洲集团大酒店位于寸土寸金的江州市中心城区，占地面积并不大，主楼地上三十五层，地下三层。 酒店行政办公区位于十八楼。在一些人眼里，十八楼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因为容易联想到打到十八层地狱。 因为如此，沈海淼当年决定，将十八楼设置为酒店行政办公区。 孟依然晚上要回江州，李恨水有很多事要和她商量，包括沈海淼被姚富康殴打致死的事。 本来，按照芮长城的建议，暂时不要报案，等查出朱丹丹案幕后指使者再说。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芮长城不再分管刑侦工作，朱丹丹一案侦破工作，他已无能无力。 但李恨水不会坐视不管，父仇要报，朱丹丹之死幕后黑手也要揪出来。 下午闲来无事，李恨水去了十八层行政办公区。 郭佳是酒店副总，除她之外，酒店还有总经理和另外一个副总。 总经理是沈西洲兄弟的儿子沈海平，是沈家的人。 但沈家的人，不代表就是李恨水信任的人。 对于李恨水来说，希望将总经理换成自己信任的人。 自己信得过的人，用着才放心。 郭佳办公室。 郭佳靠在椅背上生闷气。 见李恨水来了，微微一愣，挺直身子，问：“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 “小男人，我不想干了！打算辞职！” “怎么？又和谁呕气了？” “还能有谁？你们沈家的人——沈海平！”小说 “和沈海平闹矛盾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依仗自己是总经理、是沈家的人，大权独揽，大搞一言堂，听不进我的意见建议，刚才和他吵了一架。他竟然让我滚蛋，我问他，谁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力？” 对于沈海平，李恨水和他打交道不多，对他印象不好。沈海平似乎也没将李恨水当一回事。 因为沈海平依仗自己是沈家的人，李恨水虽然也是沈家人，但不是集团高管，左右不了他的职务升迁。特别是沈海淼死后，更没将李恨水当一回事。 这种人鼠目寸光，看不到李恨水正通过代理人方式，逐步抓住西洲集团领导权。 现任集团五位高管中，安琪曾经如此迷恋李恨水，孟依然是李恨水的情人，夏婉妍和李恨水关系也还可以，徐欢欢更是多次想诱惑李恨水上床，只有林金龙，虽然是李恨水同父异母妹妹沈曼的老公，但两人貌合神离。 李恨水对集团影响力还是很大，而且，越来越大。只是沈海平没有看出这一点。 李恨水劝慰道：“郭佳，沈海平有权决定酒店中层干部职务变动，但无权决定你的去留。只要我支持你，他就不能拿你怎样。只怕到时候，卷铺盖走人的不是你，而是他！” 郭佳撅着嘴，对李恨水发号施令：“将办公室门关上！不想被人听见！知道吗？酒店中层干部，大部分都是沈海平的人！” 李恨水很顺从地关上门。 “郭佳，还有什么悄悄话吗？” 郭佳走到沙发上，坐下，向李恨水招手：“过来，小男人，我和你说。不要怕，当我是老虎吗？” 对于郭佳，李恨水多留了一个心眼。那天晚上，差点被她废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郭佳似乎看出了李恨水的心思，扑哧一笑：“小男人，我的手头可没有剪刀！” 李恨水想起那晚的糗事，好气又好笑：“有没有绳子？” “小男人，我现在就是一匹被你驾驭的胭脂马，只有你一个人可以骑我。” 郭佳一头扎进李恨水的怀里，撒娇道：“现在想不想骑马？” 第529章 江州之行17 李恨水一愣：“就在这里骑马？” 郭佳娇声道：“只要心中有爱、有自由，哪里都是大草原。” “我不确定是否真的驯服了你这匹胭脂马。” “怕我废了你？” “有点。” 郭佳忽然探囊取物，窃笑不已：“骗子！你的身体已经背叛了你的心！还说怕我？裤子都快撑破了！” 郭佳依偎在李恨水的怀里：“除了你，谁也休想驾驭我！因为，我会发飙的，将试图骑我的男人掀翻在地，然后，踢爆他的蛋蛋！” 李恨水转移话题：“郭佳，说正事，沈海平领导下的西洲大酒店，最近几年营业收入、营业利润怎样？” “营业收入略有增长，但营业利润呈逐年下降趋势。对于沈海平，我不想多说，因为是你们沈家的人，我呢，只是一个局外人。” “郭佳，不能有这种想法。对于我来说，自然希望我信任的人掌舵西洲大酒店。 沈海平就算是沈家的人又如何？我要的是既能干、又忠诚的下属，而不是倚老卖老、不学无术，只会玩弄权术的老油条！” “恨水，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多说几句。 我认为酒店管理上存在问题，比如，营销理念落后，网络营销跟不上形势发展需要，对品牌竞争力塑造不够，对绿色产品引入少，有低俗、哗众取众现象，铺张浪费现象严重等等。 举个例子，酒店网络信息化程度低，资源共享力度不够，缺乏行之有效的统筹规划，导致旺季客房供不应求，淡季有大量闲置客房。” “郭佳，是不是沈海平刚愎自用，不思进取，又听不见合理化建议？” “是的，他在酒店一手遮天。我虽然是副总，权力其实并不大。很多事情需要他拍板点头。 一开始，他和我相处融洽，有一天，我才知道，他想打我的主意。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还贪恋女色！ 而且，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前几天，突然搂住我，让我当他的情人，说以后酒店就是我和他掌控，我当即给了他一耳光。导致我俩关系彻底破裂。 正因为如此，他在工作上对我百般刁难，还扬言让我滚蛋。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才不怕他！宁愿卷铺盖走人，也不允许他的脏手碰我！ 我就是一匹胭脂马，也只给你一个人骑！其他人休想！” “郭佳，这话我爱听。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沈海平的经济问题有多大？ 西洲集团以前是家族制企业，现在正努力转型，引进现代企业管理制度。 家族制企业的弊端之一，是矮子里面选将军，高级管理人才匮乏，而且，缺乏行之有效的监督制约机制。 我觉得，很有必要对西洲大酒店财务来次彻底的、公正透明的审计。 沈海平有些小问题也就算了，但如果有大的问题，那就要坚决将其拿下！” 李恨水知道，如果对西洲大酒店开展审计，沈海平大概率要被打出原形。 如果沈海平下台，那就让郭佳上台，接任总经理。 李恨水主意已定，这几天，就要和安琪、孟依然、夏婉妍、徐欢欢等人沟通审计事宜。 郭佳反问道：“如果你在一个单位，权力很大，没有人可以制约，你会贪污受贿吗？” 李恨水笑了：“我不会，因为我不差钱，但绝大多数人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欲望。绝对的权力，必然导致绝对的腐败，这绝不是一句空话。” “是的，哪怕是民营企业，也要建立行之有效的权力运行监督制约机制，加强财务审计和反腐败调查。 我们都是肉体凡胎，动动嘴、挥挥笔就有一大笔钱，还不用担心被查处的风险，不拿白不拿。这就是西洲大酒店的现状。” “我知道了，郭佳，生父没去世前，他对沈家其他人没有好的制约手段；他去世后，集团处于阵痛期和调整期。 现在，集团基本稳定下来，可以腾出手，强化制度建设，并杀鸡儆猴，将害群之马清除出西洲集团。” 郭佳主动为李恨水宽衣解带：“小男人，光顾着说话，想不想骑马？” 李恨水坏笑：“只要是个男人都想。” “小男人，这几天，我的脑海中充斥的都是你的影像，做梦梦见是你，睡前枕着你的名字入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你。想你的温柔，想你的粗鲁，想你的有力。 我何止是恋上你，我的魂魄都被你这个小男人勾走了！也许，这就是我下辈子的宿命吧！” 李恨水变身勇猛的马夫，骑着一匹漂亮的胭脂马，在大草原上纵横驰骋，信马由缰…… 西洲集团总部大楼距离西洲大酒店有三四公里。 李恨水前往总部，与安琪交换意见。 生父沈海淼去世后，李恨水越来越关注集团的发展。 西洲集团是沈家的基业。沈家出了不少事，但无论如何，西洲集团不能倒。 李恨水从远离西洲集团，到接近西洲集团，再到关注西洲集团，直到努力掌控西洲集团，心态变化与沈家遭遇一系列事情及形势发展密不可分。 好在前段时间，他配合生父将野心家沈天京送进大牢，品行败坏、不学无术的沈海天也进了大牢，沈海龙则成了替死鬼，一命呜呼。 清除了沈家的人，西洲集团渐渐被李恨水间接掌控，但是，还远远没有到李恨水可以一言九鼎的地步。 真正掌控西洲集团还需要时间，更有很多工作要做。 此刻，他就坐在安琪的对面。 现在的安琪，是一个运筹帷幄的高级企业管理人员。她不仅美丽动人、气质出众，身上还透露出睿智、果敢和坚毅。 “恨水，如果你回归西洲集团，我随时将位子让出来。 我来西洲集团，说好听点，是受命于危难之际。 说通俗点，是赶鸭子上架。 好在，现在集团各项事业稳定了下来，业务量也稳步回升。” 李恨水微笑道：“安琪，你太谦虚了。西洲集团不能没有你。 我呢，暂时也无意回集团。我还是想在官场打拼，为老百姓做些实实在在的事。 我可不是说漂亮话，我是发自内心的，要为老百姓做些实事、好事。”小说 “我相信你，恨水。对于西洲集团发展，有没有好的建议？” “这次来，主要还是想提几点建议。一是加强财务审计和反腐败调查。比如，西洲大酒店，就有必要开展一次彻底的、公正的财务审计。 二是加强人才引进力度，逐步改变家族制企业的弊端。要有条不紊开展高级管理人才的引进工作……” 李恨水一口气说了很多。 安琪连连点头：“我会和集团其他班子成员，商量你提出的建议。对西洲大酒店开展财务审计工作，我完全赞同，认为很有必要，也刻不容缓。” 聊了一阵，李恨水忽然问：“安琪，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安琪一愣，微微一笑：“恨水，是不是想知道我和孟伟现在感情如何？” 第530章 江州之行18 李恨水笑而不语。 安琪说：“孟伟对我很好，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也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包容我，关心我，呵护我。而且，不花心。恨水，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就那样。”李恨水淡淡地说。 安琪扑哧一笑：“恨水，要不要我为你介绍一个？不过，有了女朋友，就不能太花心了。” 李恨水也笑了。 看来，安琪对于李恨水的花心，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李恨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我介绍哪位呢？” “孟依然孟总怎样？她现在也是离异单身。” 李恨水心中嘀咕，安琪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或者，看出他和孟依然关系不一般？ 不过，想想也正常。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徐欢欢就知道他和孟依然关系不一般。 李恨水故意说：“我和孟总是老熟人，如果追她，哪需要你介绍呢？” 安琪抿嘴一笑：“那就算了。” 李恨水问：“李雪李雨姐妹俩呢？” “她们合同没到期，当时签的是一年合同。到年底才到期。” “安琪，爸爸留给我的书信中，特意提到，至少要等合同到期才让她们走。 她们表现了极好的职业素质。可惜，爸爸躲过了暗杀，却没躲过可恶的人渣。” “恨水，二舅去世，我心里一直很悲伤。唉，想到二舅对我的好，我就很想流泪。” 安琪的眼眶湿润了。 “安琪，爸爸在留给我的书信中特意提到，林金龙是有野心的人，提醒我们要有所提防，适当时候可以提醒。 我不在集团，与林金龙打交道少，按理说，你比我更了解他。” “林金龙有没有野心，看不出来，但无疑是有想法的。最近我发现，他与夏婉妍走得近，也许是拉拢关系。” “和夏婉妍走得近？我怎么感觉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不好的兆头？”安琪一愣，“夏婉妍是老爷子妹妹的女儿，一直和二舅走得近，集团最复杂的时候，夏婉妍是坚定站在二舅这一边的。 林金龙是二舅的女婿，夏婉妍和他走得近，有什么不对劲吗？” “夏婉妍是不是和老公离婚了？” “是的。” “她现在有新的男友吗？” “好像没有。恨水，不会是怀疑林金龙在玩美男计吧？”安琪蹙起眉头。 “不排除这种可能。林金龙就是靠长相迷住了沈曼，得以成为沈家的人。他想夺权，首先得在集团高层中笼络人心。 他有什么资本？没有，除了长相帅气。使用美男计，应该是他为数不多的招子之一。 或者，他用美男计笼络人心；或者，得逞之后，以不雅视频作为要挟。都是老套路了。” “恨水，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感觉林金龙对我过分热情，有几次，邀请我吃饭，我手头有事，拒绝了。 当时没往这方面想。现在看来，他可能有别的目的。” 李恨水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安琪，我大胆假设，林金龙想接近你，但你没有给他机会。 他转而进攻夏婉妍，夏婉妍就中招了。好女就怕痴心汉。 还有，他有没有向孟依然、徐欢欢献殷勤？” 安琪沉思片刻，说：“恨水，你的提醒很及时，我会私下里提醒孟依然和徐欢欢，让她们提高警惕。 看来，二舅识人很准，早就看出了林金龙的野心。林金龙不会是第二个沈天京吧？”小说 “凡事皆有可能。爸爸在给我的书信中说，要充分发挥李雪李雨姐妹俩的作用。 好在除了极少数人，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对双胞胎的真实身份。 她们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李雪现在是我的司机，其实也算是贴身保镖。李雨是办公室文员。” “安琪，我建议，李雨担任孟依然的司机，也担负起保护孟依然的职责。” “没问题。孟总在集团作用很大，不能出事。” 走出安琪办公室，见集团财务总监徐欢欢迎面走来。 徐欢欢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气质出众。 “李书记，是你？”徐欢欢一脸惊喜。 “徐总，去哪呢？”李恨水端详着面前的女人，这个大他十六岁的女人，实际年龄看起来不足四十岁，有着成熟女人的妩媚与风情。 “安琪安总让我过去一趟，有几件事向她汇报一下。” 安琪是集团主要负责人，徐欢欢算是她的副手。 李恨水点点头：“那你忙。” 徐欢欢不甘心地问：“现在走了？” 李恨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怎么，想留我吃晚饭？” 徐欢欢嫣然一笑：“吃饭还不简单？要不，你先去我办公室坐会，我汇报结束，就过来陪你。” 徐欢欢不由分说，将门禁卡塞到李恨水手里：“5206房间。” 李恨水微微一笑：“好。那我先去你的办公室。” 徐欢欢袅袅婷婷地走了。 李恨水望着徐欢欢的倩影，心中不禁想：健身的女人身材就是好呀。 徐欢欢办公室。 李恨水打开门。 办公室很大，有四十个平方，其中一面墙都是玻璃墙，可以保证光线明亮和阳光充足。 办公室主打蓝色调，蓝色沙发，蓝色办公桌椅，蓝色墙面，甚至连笔记本电脑也是蓝色。 西洲集团总部两栋五十多层的办公楼，通过连廊连在一起，呈倒立的“工”字型气势恢宏。 办公楼是公司的脸面，西洲集团的脸面够气派。怎么说也是世界五百强企业。 半个小时后，徐欢欢回来了。 “李书记，让你久等啦。”徐欢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距离李恨水不远。 “反正我这几天休假，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 “是吗？那今晚李书记可以陪我吗？”徐欢欢大大方方地说。 “不行哦，晚上还有安排。” “我想起来了，孟依然今晚回来了吧？” 李恨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徐欢欢起身，将办公室门关上，解释道：“李书记，我有话和你说。” 李恨水心想，徐欢欢除了谈情说爱，还有什么私密话？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徐欢欢并不是谈情说爱，而是谈到对西洲大酒店的财务审计和反腐败调查。 “李书记，是不是要对沈海平开刀？” “用词不当，就是正常的审计和调查。” “刚才安总也和我说了这事，说一开始是你的想法，她还问我对西洲大酒店财务监管中有没有发现漏洞和问题。 我说，我一个外面人，不太好监管沈家人。安总说这样不对，是我的失职。不管是谁，只要违反集团管理规定，就要受到追究。 因此，李书记，我判断，你要拿沈海平开刀。” 第531章 江州之行19 李恨水回答得铿锵有力：“不管是谁，哪怕是集团元老，也不能严重违反集团管理规定。细枝末节的小问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原则性问题决不能打折扣！” 徐欢欢愣了愣，说：“李书记，如果彻查西洲大酒店，感觉会查出不少问题。” 徐欢欢这么一说，李恨水就预感沈海平的问题有点大。 “徐总，这恐怕是你的失职。你之前是集团财务部长，现在是财务总监，但并没有将子公司的财务监管落到实处。当然，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李书记，沈总在世时，我也向他提过建议，即对子公司、分公司财务进行一次全面、彻底的检查。但是，沈总有选择性地予以采纳。 我们对大部分子公司、分公司开展了财务审计，但对包括西洲大酒店之内的少数几家子公司没有开展财务审计。” 李恨水并不认为徐欢欢在撒谎，生父之所以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主要是拉拢人心。 沈海平是沈家的人。而当时，生父虽然是集团老总，但并不能完全控制董事会，沈海龙、沈海天都是副总，并不是事事都支持他。 就算查清沈海平有重大问题，生父估计也不能拿他怎样。因为沈海平是沈海天的弟弟。 “徐总，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你要好好谋划，如何对西洲大酒店来一次彻底的、全面的，也是公正的财务审计。 我有两点想法。一是突击调取酒店财务账簿。二是可以考虑与会计师事务所合作，但要签订保密协议。” “李书记，你的这两点建议很好，我会认真考虑的。” 李恨水俨然是西洲集团的影子掌门人。 徐欢欢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这时候，徐欢欢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林金龙打的。 她没有回避，而是摁下接听键。 “林总，有事吗？”徐欢欢问。 “徐总，今晚可以请你吃饭？” “今晚没空哦。” “徐总，不是和情人幽会吧？” “林总，就算与情人幽会，也是我的权力吧。” “好吧，徐总，明天晚上方便吗？” “还请谁参加？” “就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人？” “徐总，我一直很仰慕你的才华，最近拜读了你写的小说，写得非常精彩。我是你的粉丝，很想当面和你深入交流。” “和我深入浅出地交流？”徐欢欢故意逗弄林金龙。 “哈哈，这是我渴望的。我很想和你深入浅出地交流。” “林总，你这么风流，你老婆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沈曼最近几天去京城出差。徐总，给我一个机会吧！” “不可能！如果正常同事间交往，没问题。如果你想打我的主意，那就找错人了！林总，不希望我和沈曼当面谈谈吧？” “对不起，徐总，是我一厢情愿了。就这样吧。” 林金龙匆匆挂断电话。 李恨水的猜测果然没错。林金龙依仗自己长得帅气，频频对集团高层施展美男计。 夏婉妍好像中招了，但徐欢欢的态度让李恨水惊讶。 徐欢欢是彻底的单身主义者，不结婚，但不代表没有情人。 徐欢欢也不是那种矜持的女人，而是有血有肉、敢想敢做的女人。 李恨水故意问：“又拒绝一位追求者？” 徐欢欢不屑地说：“以为我是公共厕所？哪个男人都想睡我？” 李恨水不怀好意地笑了。 “笑什么？”徐欢欢瞪了李恨水一眼。 “徐总，林金龙也算是风流倜傥，如果找情人，倒也是合适人选。” “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不该拒绝他？看来，我得给他打个电话，向他认个错，晚上就接受他的邀约，先吃饭，然后上床？” “徐总，不要赌气嘛。我就是说说而已。” “我不喜欢他。我有自己的审美观。林金龙长得的确不赖，但不是我的菜。他就像个奶油小生，缺少男人的硬朗，也就缺少男人味。” “徐总，你觉得我有男人味吗？”李恨水哈哈大笑。 “废话！我要是不喜欢你，会愿意和你上床吗？” “徐总，我可没和你上过床。” “如果你愿意，我随时奉陪。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会努力争取。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不请自来，也需要争取。” 徐欢欢往李恨水的身边挪了挪。 李恨水闻到了一阵清香。 “徐总，别诱惑我！”李恨水心中苦笑，他视金钱为粪土，但面对美女，他真的没有自控力。 “别叫我徐总，叫我欢欢。”徐欢欢媚笑道，“恨水，如果你以为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没有，我从来不是这么认为的。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是彻底的单身主义者？感情上遭受过挫折？” “恭喜你答对了。年轻时遭遇渣男，不仅被骗了贞操，还被他狠心抛弃。早知如此，还不如卖处算了！” 李恨水不相信徐欢欢只经历一个男人，但又不便多问。 不过，徐欢欢并没有什么绯闻。这些年即使有情人，估计也不多。 徐欢欢是集团高层，是林金龙拉拢的对象。 但徐欢欢显然没有意识到，林金龙不仅是骗色，还想借此拉拢，甚至控制住徐欢欢。 夏婉妍大概率被林金龙争取过去了，李恨水哪能让林金龙再将徐欢欢争取过去？ 全面掌控西洲集团是李恨水的终极目标。 至少到目前为止，李恨水还不能全面掌控西洲集团。 也难怪林金龙有野心，李恨水心态的逐步改变，不正说明他也是有野心的？ 不过，李恨水是沈海淼的亲生儿子，掌控西洲集团顺理成章。 但林金龙只是沈海淼的女婿，是通过追求沈曼才得以成为沈家一员。 也许，林金龙追求沈曼时，还没想到掌控西洲集团，因为那时候沈海淼还在世，沈海龙、沈海天也是集团高层，林金龙再能干，再有野心，也无法成为集团一把手。 但现在，集团高层变化太大，沈海淼、沈海龙、沈海天、沈天京，死的死，坐牢的坐牢，除了林金龙，集团高层只剩下四位女性。这也许让林金龙看到了机会。 李恨水打开天窗说亮话：“欢欢，林金龙不只是觊觎你的美色，还希望借此控制住你，然后逐步控制西洲集团。” 徐欢欢惊讶地说：“不会吧？林金龙是一个野心家？” “嘘——”李恨水轻声道，“防止隔墙有耳。这只是我的推测，不能和别人说。” 徐欢欢借势将头依靠在李恨水的肩头：“恨水，谢谢你信任我，说了这么隐私的话。唉，我的大姨妈来得真不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你来江州时来了。讨厌的大姨妈！” 第532章 江州之行20 李恨水总算松了一口气。 今天已经骑了一圈胭脂马，晚上，还要陪孟依然。 如果徐欢欢纠缠他，身体吃不消啊。 “恨水，如果你不介意浴血奋战的话，我可以奉陪。”徐欢欢将一只胳膊搭在李恨水的肩头。 “我可没有这个嗜好。再说，这是对你健康的极度不负责任。我是那种只顾自己快活，不顾别人死活的人吗？” 徐欢欢趴在李恨水的耳畔，轻声说：“其实我也快活。” 李恨水顾左右而言他：“欢欢，防人之心不可无，防止林金龙以非法手段霸占你，比如，下迷药。 这是老套路，先搞定一个女人，拍下不雅照片和视频，然后控制住。” 徐欢欢咬牙切齿：“林金龙如果敢这样，我会杀了他！” “杀了他，你也跑不掉。而且，清白被玷污了。我是让你提高警惕，多留一个心眼。防止居心叵测的人使用卑鄙手段得逞。” “恨水，你是不是也得提醒孟依然？”徐欢欢坏笑，“别让林金龙占有了你的女人。” “欢欢，明知道我花心，怎么还甘愿献身？不怕肉包子打狗？” 徐欢欢用指头轻轻戳了戳李恨水的额头：“你呀，真不会说话！怎么能将自己比作狗呢？”小说 “狗有什么不好？狗很忠诚。西方国家，狗的地位很高。 比如英语里，猪肉、羊肉、牛肉都有独立的单词，但没有狗肉单词。因为西方人不吃狗肉。 在英语里，狗是褒义词，可以将人比作狗。 但在我国，与狗的词语几乎都是贬义词。比如，狗仗人势、狼心狗肺、狗胆包天、汉奸走狗、狗急跳墙、蝇营狗苟，还有落水狗、丧家狗、癞皮狗……不一而足。 正如龙，在我国文化里，龙是图腾，但在西方国家语境中，龙是邪恶的化身。” 徐欢欢扑哧一笑：“你要当教授啊，教授中西方文化差异？不如教我英语吧，我想咿呀咿呀。” 这个徐欢欢，简直是在挑逗人！ 这时候，芮长城打来电话。 “李书记，今晚有时间吗？我想当面和你说个事。” 芮长城说事，那可不是一般的事。 “有空，芮局，我请你吃饭。” “我安排好了，在城郊一家土菜馆……” 芮长城说了地址。之所以选择城郊，也许是觉得那里说话方便。 “你要走了？”徐欢欢依依不舍地说。 “我的一位朋友，市公安局副局长，请我吃饭，并说一些事情。” “你哪天回云河县？” “还有几天。” 徐欢欢忽然跨坐在李恨水腿上，两手环抱住他的脖颈，亲昵地说：“恨水，下次什么时候陪我？” “等你亲戚走了。” “你可不要骗我！” “不骗你。” “唉，感情真的很奇怪，林金龙追我，我觉得厌恶。你对我不冷不热，我却粘着你。” “我对你不冷不热？不是吧，我只不过不是那么随便罢了。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嘻嘻，你不是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不是人。” 徐欢欢吧嗒在李恨水的脸上亲了一口，口水里都带着香气。 城郊的一家土菜馆，二楼小包厢。 除了芮长城，还有两名陌生的男子。 见李恨水来了，芮长城起身站了起来。 “李书记，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好兄弟。一位是市局刑侦支队副队长袁松，一位是刑侦支队副科级侦查员嵇明山。” 李恨水一一和二人握手致意。 芮长城有些伤感地说：“李书记，明天局里开会，研究人员分工，我铁定不分管刑侦。 我从上班时就是刑警，后来一直从事刑侦工作。升任市局副局长后，我也一直分管刑侦工作。 现在突然离开刑侦战线，心里未免有些失落。” 李恨水能理解芮长城的心情，劝慰了几句。 芮长城转入正题：“李书记，趁着不再分管刑侦之前，我让两位小兄弟巩固了姚富康殴打你父亲致死的证据材料。 他们去了廉政教育基地，以查办其他案件的名义调取了视频。姚富康什么时候进入基地，什么时候离开基地，还有其他与你父亲之死的间接证据。 这些证据与裴小兵从监控视频中调取的视频资料相结合，可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谢谢你，芮局。”李恨水感激涕零。 “不要谢我，这是刑侦人的良心。 我们做刑侦的，最开心的事，就是彻底查清案件的来龙去脉，让犯罪分子接受公正的法律审判。 最糟心的事，莫过于案件侦破不彻底，不清楚，甚至制造冤假错案。 就像朱丹丹案，抓获三个犯罪嫌疑人就结案，如果不追查是否受人指使，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好在我的两位小兄弟，利用职务之便，获取了三个犯罪嫌疑人的真正口供。从口供中，清楚地知道，姚富康正是案件的幕后主谋。” 李恨水大喜：“是姚富康雇佣三个杀人杀死了朱丹丹？” 芮长城点头道：“是的。姚富康花了五十万，雇佣了一个地下杀手组织，杀死了朱丹丹。为了毁尸灭迹，杀手碎尸抛尸。” 李恨水不解地问：“芮局，不是说你们市公安局长只让定性三个犯罪嫌疑人抢劫杀人，怎么还让犯罪嫌疑人交代出幕后主谋？” 芮长城微微一笑：“李书记，你也是公安局长，难道不知道其中隐情？” 李恨水说：“我任职公安局长还没几天，其中隐情还真不知道。” 芮长城点点头，说：“就算你任职时间长，也不一定能够知晓其中内幕，因为这些都是摆不上台面的，只有玩弄权术者才会这么做。我不会这么做，但我知道这一套。 比如朱丹丹案，抓住三个嫌疑人后，先做一份真的刑讯笔录。再做一份假的刑讯笔录，让犯罪嫌疑人画字签押。 真的刑讯笔录当做把柄，借以约束，甚至控制姚家人。假的刑讯笔录用于案件结案，用于讨好姚家人。” 李恨水恍然大悟：“有了真的刑讯笔录，局长就不再惧怕姚富康及姚金明，姚金明若是以反腐败名义调查局长，局长就以真的刑讯笔录作为要挟，到时候鱼死网破。姚家哪敢动局长？除非大家同归于尽。” 第533章 江州之行21 芮长城点头道：“是的。局长以真的刑讯笔录自保，姚金明敢查他吗？ 查他，姚富康就是故意杀人罪的共同犯罪。 不查，三个犯罪嫌疑人就是抢劫杀人，与姚富康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恨水不禁苦笑：“真特么的黑！连办案都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还是那句话，让我欣慰的是，朱丹丹案不能算是冤案，那三个杀人就算被枪毙，一点也不冤。” “芮局，关于朱丹丹案，下一步怎么办？” “暂时无力改变现实，除非与局长彻底决裂。只怕那时候，连累了我的两位小兄弟。” 李恨水也能理解芮长城的顾虑。如果将局长连同姚金明一起拉下马最好，但如果局长仍然在位，必然会追查真的刑讯笔录泄密原因，到时候恐怕会连累袁松和嵇明山。 “芮局，这些资料可以给我一份吗？” “李书记，与你父亲有关的证据材料，当然会给你。朱丹丹案材料，你也要吗？” “是的，朱丹丹是我的朋友，生前和我有过交代，我对她的父母亲有过承诺，彻查她的死因，我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李书记，如果我将证据材料给你，下一步，你会怎么做？” “让犯罪分子得到法律公正的审判，不管牵涉到谁！”李恨水说得斩钉截铁。 “李书记，我怕没打到蛇的七寸，反被蛇咬。我的两位小兄弟，跟随我多年，担心因此而受连累。” “芮局，姚富康作案多端，涉嫌两桩故意杀人罪，这次无论如何是跑不了的！” “李书记，姚富康被绳之以法，几乎没有悬念。但不要忘了，姚金明还在台上。 无论是你父亲之死，还是朱丹丹之死，都没有证据指向姚金明。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姚金明也许不能左右儿子的生死，但可以左右很多人的前途命运。” “芮局，只怕姚金明气数已尽，蹦哒不了多久！” 李恨水可不是乱放空炮，他获取的证据，外加从朱丹丹那里获得的证据，足足可以将姚金明拉下马。 如果说，之前没检举揭发姚金明，是因为不确定姚家多大程度关联生父沈海淼之死，但现在，已经确定姚富康是打死生父的罪魁祸首，不能再讲妇人之仁！ 为父报仇！姚家人必须付出代价！ 这也是为悲惨死去的朱丹丹报仇！ 芮长城犹豫了一会，说：“好，这些证据资料都提供给你。” 其实，李恨水已经看出，芮长城之所以让他来，不只是提供涉及生父沈海淼之死的证据材料，还会提供朱丹丹案的更多证据材料，要不然，芮长城也不会主动说出姚富康雇佣杀手杀死朱丹丹的更多细节。 芮长城为什么这样做？也许是想借助李恨水之手，拿下姚富康，实现公平正义吧。 李恨水知道，和姚家人的决战就要开始了！ 离开土菜馆，李恨水直奔孟依然的别墅。 孟依然出差几天，今晚回到江州。 开门的是陈洁茹。 一段时间不见，陈洁茹气色比上次好了不少。 也许，她渐渐从失去丈夫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陈洁茹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这种气质与傲慢无关。 “恨水，你来啦。依然正在沐浴呢。”陈洁茹嫣然一笑。 “洁茹，可可还没接回来？她真的很可爱。”李恨水问。 孩子永远是每个父母最大的软肋。 “明天就回来了。女儿回来后，我就回家住了。有女儿陪伴，我想我不会孤单。” “希望有机会能带可可一起出去玩。” “当然可以。昨天晚上我和她视频通话，她还问到你，说你是个帅叔叔。” “哈哈，可可真的太可爱了。等她回来，我一定看望她。” “好呀。可可见了你，一定很开心。” 孟依然下楼了。 她穿着睡衣，一副慵懒的神色。 “恨水，坐了一下午车，太累了，还好，冲个澡后，元气恢复很多。” “早点休息吧。”李恨水说。 孟依然抱住陈洁茹，亲昵地说：“洁茹，明天就要离开我这里吗？我还真的舍不得，要不然，你们都住在我这里，房子空间大着呢。” “依然姐，在你这住这么多天，给你添麻烦了。这次姥姥送可可过来，我们就住在家里了。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陈洁茹强颜欢笑，但不久又泪流满面。 李恨水知道，陈洁茹在思念死去的丈夫战志勇。 “洁茹，怎么能说麻烦呢？感谢你陪伴我这么多天，我俩不是姐妹，胜似姐妹。我希望，以后我们还能住在一起。” 李恨水听后，心中胡思乱想：将来在国外购买地皮，建造一座豪华的宫殿，让孟依然和陈洁茹都成为自己的妃子，他就是她俩的王。 不对，不仅仅是她俩，还有很多女人。 两个女人说着悄悄话，体己话，就像要长久离别一样。 洗漱完毕，李恨水刚躺上床，孟依然推开虚掩的房门进来了。 “恨水，想死你了！”孟依然依偎在李恨水怀里，喃喃道。 李恨水搂抱着怀里的软玉温香，轻轻摩挲孟依然如黑色绸缎般的秀发。 他的手开始下滑，落在她坚挺的胸部。 “依然，林金龙最近有没有向你特别示好？” “怎么啦，恨水？我的心里只有你，任何人都休想进入我的内心世界。” “林金龙施展美男计，似乎拿下了夏婉妍，他还在暗地里追求徐欢欢，但徐欢欢没给他好眼色。林金龙是有野心的，我爸爸在世时，就意识到这一点。” “恨水，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林金龙最近与我接触、联系比以前频繁，但并没有过分的话语。有一次，我在加班，他说要请我吃夜宵，但被我拒绝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林金龙想用美男计拿下我和夏婉妍、徐欢欢，借此控制我们，然后他成功上位，成为老总？” “是的，这是我的判断。” “他这招用在我身上，根本不灵，因为我心里只有你。而且，你比他更帅，更有男人味。” 李恨水边说话，边脱下孟依然的睡衣。 她傲人的身材一览无余，让人血脉偾张。 真的是祸国殃民的尤物啊！ 第534章 江州之行22 巫山云雨之后，李恨水说起姚富康殴打生父致死及朱丹丹碎尸案的真相。 孟依然非常震惊：“怎么会这样？太残忍了！杀人灭口啊！” “依然，我已经掌握了姚家人涉嫌犯罪的强有力证据，正在思考用什么方式，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为我爸爸报仇、为朱丹丹报仇、为民除害！” “恨水，姚家势力很大，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怕姚富康狗急跳墙，会伤害你！” “我会保护好自己。你也要注意安全。我和安琪说了，以后，就让李雨担任你的专职司机、贴身保镖和秘书。” “恨水，你真好。如何打倒姚家人，你的想法是？” “依然，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去有关部门检举揭发、在网上检举揭发、去警方报案，这几种途径各有利弊。 去警方报案，也许会暴露向你提供信息的人。市局局长会不会包庇姚富康？他们会不会毁灭证据，或者收买你？甚至暗算你？ 在网上发帖，效果很好，但你是官员，会不会对你有负面影响？ 去有关部门检举揭发，按照姚金明的级别，最好去京城。调查处理有一整套流程，短时间内结案，并不可能。” 李恨水沉思片刻，说：“只要姚家倒台，哪怕迟些时间，也行。就怕节外生枝。当然，如果在如此强有力的证据面前，姚家人仍能安然无恙，那真的没辙了。” “那不可能。恨水，要不，网上举报吧。这是最有效、也是最有杀伤力的方法。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发帖。” “你发，我发，又有什么区别？我的证据确凿充分，不怕有关部门找我麻烦。虽然方式欠妥，但所做的一切，我问心无愧。 不让姚家人受到法律的严厉惩处，对不起我屈死的父亲，也对不起朱丹丹的冤魂！ 只要能让姚家人付出沉重的代价，哪怕我不当官也值得！为父报仇，是做儿子的义务，也是夙愿！” “恨水，那就网上发帖吧。现在网络杀伤力太大，当然，前提是，标题吸人眼球。” “依然，别忘了，我可是中文专业毕业的，玩弄文字，可是我的特长。” “恨水，你可以匿名发帖，帖子上的信息，不需要揭发所有的问题，关键问题就行，证据也是如此。” “是的，我还有姚金明与朱丹丹鬼混的视频及照片，这些都发在网上，我恐怕也要进去了，因为涉嫌传播淫秽物品罪。” “其实，恨水，我还是希望你不要亲自发帖。” “虽然有点小麻烦，但谁让我是沈海淼的亲生儿子呢？姚家人受到应有的惩处，我爸爸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好吧。” 李恨水翻身起床，说：“依然，我一天都等不下去了！一想到我爸爸死不瞑目，我的心里难受啊！还有朱丹丹，她生前将证据材料托付与我，也许，冥冥之中，她预感到姚家要对她下手。” “恨水，姚家人在网上看到帖子，大概率会猜出是你干的。 他们定会试图收买你，收买不成，会使出杀人灭口的老套路。因此，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建议，今晚就让李雨过来。” 李恨水想了想，觉得孟依然说的有道理。 “好的，我现在就让李雨过来。” “恨水，发帖后，姚富康会不会畏罪潜逃？”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就算去警局报警，如果姚富康想逃，还是有机会。他的能量太大，人脉圈子太广。 我忽然想起来了，让李雪对姚富康实施跟踪监控。一旦帖子取得轰动效应，就让李雪将姚富康抓起来，因为每个公民都可以将犯罪分子扭送到公安机关。” “李雪一个人能行吗？” “李雪、李雨都是退役的特种兵，接受过专业训练。别说一个姚富康，两个姚富康也能拿下。” “那好。不能让这种坏蛋溜走了。” 在笔记本电脑前，李恨水文思泉涌，写出了带有爆炸性标题的帖子。 朱丹丹碎尸案热度还在，沈海淼是著名民营企业家，朱丹丹与姚家父子畸形关系，官员腐败、以权谋色，都是网络热点。 这些热点凑在一起，再加上爆炸性标题，想不火都难。 果然，李恨水发帖后不久，帖子热度就居高不下。 姚富康果然给李恨水打来电话：“恨水老弟，网帖是不是你发的？向你求个情，删掉帖子，你开个价吧。” 听得出来，姚富康语气紧张。 李恨水本来想否认是自己发帖，避其锋芒，但一想到生父被姚富康残酷打死的视频，气不打一处来。 “姚富康，你们姚家的末日到了！残忍打死我的父亲，雇佣杀手杀死朱丹丹，你简直就是人间恶魔！ 可怜了朱丹丹，陪你贪财好色的父亲睡觉，还陪你睡觉，到头来，却落得死无全尸！ 你们姚家人统统去死吧！” 说出这番话，李恨水感到从未有过的解气，这比狠揍姚富康一顿更解气。 “李恨水，你特么的去死吧！要么老子死，要么你亡！你等着！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你的下场比朱丹丹还惨！得罪我的人，结局只有一个：死！” “姚富康，老子已将你狗日的话录音！这也是你罪恶滔天的证据！姚金明一笔受贿就三千万，等着将牢底坐穿吧！姚金明唯一欣慰的是，以后可以进秦城监狱，享受单间待遇！” 李雪发来消息，已经定位姚富康的位置。 姚金明也打来电话，语气很和蔼：“小李，你撤回帖子，什么事情好商量。” “商量？我就要你们姚家人完蛋！我建议你，主动投案，也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否则，像你涉案金额这么多，恐怕要吃枪子哦。” “小李，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如果姚富康不残忍打死我爸爸，我不一定会检举揭发你。但现在，想让我放你一马，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在网上发帖引用的证据材料，只是很少一部分。你的日记本、记账本、你和朱丹丹鬼混的视频，还有很多其他证据，随后都会提交给有关部门。 投案自首，是你唯一的出路！我希望明天的媒体上，出现你主动投案的新闻。” 第535章 江州之行23 姚金明还不死心，低声下气地问：“小李，你父亲之死，我也很难过，他是我的好朋友。他的死，其实与我没有直接关系。 你撤回帖子，不再举报，我承诺，保证一个月之内提拔你，让你官升一级。 以后，我就是你仕途上的坚强后盾。有我的支持，你用不了几年，就是厅级干部。” “帖子已在网络上沸沸扬扬，就算我撤回帖子，你觉得自己能摆平这一切？”李恨水故意问。 “小李，这是我的事。只要你撤回帖子，不再举报，我能摆平一切。我们什么问题都可以谈，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我的要求，就是要你们姚家完蛋！”李恨水愤愤地说。 “小李，我们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姚金明用带有乞求的语气说。 “没有！除非你派人将我杀了！” 姚金明无奈挂断电话。 从刚才的对话中，李恨水不得不感叹，姚金明的能量真大。 检举他的网帖热度如此之高，只要李恨水删帖，并不再举报，他就可以摆平这一切，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不过，仔细想想，以姚金明的身份和地位，完全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比如，姚金明可以说网帖造谣，如果抓人，可以抓一个替罪羊，让替罪羊现身说法，网帖都是编造的。 当然，姚金明不敢抓李恨水，因为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把柄在李恨水手里。 权力的作用之大，有时候超出人的想象。 有些地方政府领导，擅权妄为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打个比方，某地城市遭遇内涝，死亡上百人。但官方严密封锁消息。 因为如果不封锁消息，上级追究起来，一大批官员乌纱帽要落地。 有人实名举报，内涝死了上百人。 结果呢？这人被抓了起来，罪名就是制造、传播谣言。 是不是觉得很荒唐？ 但在现实生活中，这种贼喊捉贼的现象屡见不鲜。 你敢举报？那就先抓你，说你制造谣言！ 你能证明自己没有传播谣言吗？绝大多数人是拿不出证据的，只能自认倒霉。以后再遇到官方瞒报信息时，只能明哲保身，保持沉默。 李恨水对孟依然说：“真特么的解气！姚金明何等的地位，现在却是一条落水狗！我要痛打落水狗！” 孟依然提醒道：“恨水，防止狗急跳墙，或者反咬你一口。” 李雪打来电话：“李书记，姚富康驾车驶出别墅区，我跟在后面，我怀疑，他想出逃。是跟随他，将他控制住吗？” “你跟住他，我来报警。” “好的，我负责跟踪和定位。” 李恨水报警，接警小姐姐却说：“对不起，我们不能抓捕一个只是怀疑有罪的人。如果只要怀疑一个人有罪，就要抓捕他，那每个人都没有安全感了。现场杀人逃逸除外。” 李恨水说：“我有证据，证明他杀了人。” 接警小姐姐说：“如果你有证据，可以报警。” “我现在就是报警。” “你的情况很特殊，我要报告领导，然后再决定是否出警。稍后给你回复。” 李恨水很生气，既然报警，除非明知报假警，否则，警方都有义务出警。 如果经过调查，姚富康不涉及犯罪，可以将他放掉，但不能不出警。 一旦姚富康逃到国外，就等同于逍遥法外了。 关于姚家的帖子持续发酵，芮长城打来电话：“李书记，帖子是你发的吧？” 李恨水也不隐瞒：“是的。” 芮长城有些不悦地说：“李书记，这种做法很冲动，是意气用事，虽然引起网络舆论关注，但后遗症也不少。”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李恨水了解到，芮长城虽然为人公道正派，一身正气，但谨小慎微。 “芮局，请你放心，所有后果我来承担，我不会出卖任何人。” “既然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了，我说多了也没用。希望一切如你所愿吧。” “芮局，姚富康有逃跑的迹象，我报警，接警小姐姐竟然说，口说无凭，不抓人。” “李书记，姚富康能逃到哪里？只有国外安全，像他这种人渣，就让他一辈子待在国外，祸害外国人吧。” “可是，他罪孽深重。不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我不甘心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当然，最希望他离开国内的恐怕就是我们局长了。” “警方不能派人将他抓回来？”李恨水心有不甘。 “李书记，这也不能完全怪接警员，一报警，就抓人，除非抓现行，否则，不是乱套了？最起码有个核实的过程。 李书记，我建议你，明天一早就去警局报警，警方立案。” “只怕，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没办法，程序如此，除非抓现行。” 挂断电话不久，李雪又打来电话，说姚富康驾车去了机场，看样子是要外逃。 姚富康估计早就做好了外逃的准备，一旦听到风声，就溜之大吉。 李恨水犹豫很久，说：“李雪，如果姚富康要外逃，随他去吧。警察都不抓他，你抓他干甚？就让他去国外祸害外国人吧，反正，他这一辈子是无法再回国了！” 孟依然不解地问：“恨水，姚富康就让他这么逃走了？” 李恨水无奈地说：“警察都不抓他，我们又能怎样？” 孟依然说：“在我看来，最希望姚富康外逃的，正是市公安局局长。姚富康一走，他的压力小多了。要不然。姚富康被抓，局长恐怕要背上包庇罪的罪名。” “也是。总比姚富康继续在国内耀武扬威好。” 第二天，最轰动的新闻，不是姚富康出逃，而是姚富康的老爸姚金明自杀身亡。 姚金明是在夜里，爬上办公楼的十八层，跳楼身亡。 只有李恨水知道，姚金明跳楼，是因为绝望。 如果不跳楼，他的结局只有一个：将牢底坐穿。 对于一贯在台上人五人六的姚金明来说，那可是比死还难受。 死亡，对他来说，也许是解脱。 官方发布的正式消息是，姚金明因病去世。 什么病？抑郁症。 其实，姚金明压根就没有抑郁症。 第536章 江州之行24 姚富康出逃，姚金明自杀。结局虽然出乎意料，也不是完全让人满意。 但对李恨水来说，也算是为父报了仇。 姚金明一死，江州市公安局长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以经济犯罪和教唆犯罪为由，将姚金阳抓获在案。 即将离开江州，李恨水决定兑现承诺，陪可可出去玩玩。 可可一见到李恨水，就一路飞奔，扑到他的怀里。 “帅叔叔，今天带我去哪里呢？”可可奶声奶气地说。 “可可，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游乐园，好吗？” “好呀。” “帅叔叔，我们去欢乐世界，好吗？” “当然好呀。可可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陈洁茹站在一边，面含微笑。 欢乐世界是江州市引进的一个大型游乐项目，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游玩项目。 全部玩遍，一天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三个人拦了一辆出租车。 陈洁茹和可可坐在后排座。 李恨水也坐在后排。 可可坐在中间，成了楚河汉街。 “帅叔叔，我出个脑筋急转弯，考考你，好吗？”可可扑闪着大眼睛，甜甜地说。 “好呀，我怕答不出来。”李恨水笑道。 “帅叔叔，如果你真的想不出来。我会公布正确答案。”可可像个小大人，说得有板有眼。 “好呀。” “帅叔叔，小明爸爸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大龙，二儿子叫二龙，小儿子叫什么？” 李恨水知道答案，故意说：“可可，是不是叫小龙？” 可可又问陈洁茹：“妈妈，你知道正确答案吗？” 陈洁茹嫣然一笑：“李叔叔说的，难道不对吗？” 可可摇摇头：“不对。” 陈洁茹故作冥思苦想：“大龙，二龙，那不就是小龙吗？” 可可一本正经地说：“那我公布答案了，正确答案是小明。” 李恨水装作恍然大悟样子：“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叔叔太笨了。” 可可拍着小手：“叔叔，以前我出脑筋急转弯给爸爸，他也经常回答错误。” 可可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殆尽，扭头问陈洁茹：“妈妈，你不是说爸爸出差了，去很远的地方，怎么还不回来？我想他了。” 可可五六岁的孩子，哪知道生离死别？ 何况，陈洁茹一直瞒着可可，说爸爸出差了。 陈洁茹的泪水止不住涌了出来。 “妈妈，你怎么哭啦？是不是可可惹你生气了？” 陈洁茹一边用纸巾擦拭眼泪，一边强颜欢笑：“可可，妈妈看你这么懂事，这么聪明，高兴得落泪。” 可可毕竟还是个孩子，哪会想那么多？又开始开开心心给李恨水出脑筋急转弯了。 到了欢乐世界，可可欢天喜地，一会儿玩这个，一会儿玩那个。 可可缠着要坐过山车，不但要坐，还让李恨水和陈洁茹都坐在车上。 车上空间有限，可可坐在李恨水腿上。 李恨水和陈洁茹紧紧挨在一起。 过山车蜿蜒前行，或向下爬行，或向下俯冲。 可可兴致勃勃，陈洁茹情绪受到感染，也很开心。 在过山车向下俯冲时，陈洁茹本能地发出“啊”的叫声。 李恨水伸出一只手，抓住陈洁茹的一只手，安慰道：“洁茹，别怕，有我在。” “谢谢你，恨水。”陈洁茹闭上眼睛。 相比之下，可可或许是年龄小的缘故，反而不知道害怕。 李恨水紧紧抓住陈洁茹的一只手。 过山车平稳后，陈洁茹才睁开眼，羞涩地挣脱李恨水的手。 又玩了几个项目，到了吃午饭时间。 午餐在一家西餐厅。 可可嚷着要吃牛排。 李恨水当然满足可可小小的愿望。 西餐厅里有个小型滑滑梯。 可可玩得不亦乐乎。 李恨水和陈洁茹守候在附近。 “恨水，明天回云河县？”陈洁茹柔声问道。 “是的，再不回去，县里估计要开除我了。”李恨水开玩笑道。 “云河县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好玩的地方多着呢，有风景名胜区，有历史文化古迹，有美食一条街。欢迎你和可可来云河玩。” “我现在最高兴的事，就是看到可可开心的样子。”陈洁茹说得有些伤感。 “洁茹，要向前看，不要总是想一些不开心的事。” 这时候，可可在大声冲着李恨水嚷：“爸爸，爸爸，你过来。” 李恨水一愣，可可怎么突然叫他爸爸？ 一打听，才了解到，可可和几个同龄孩子在玩耍时，其他几个孩子都说爸爸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陪伴他们。 可可情急之下，就叫李恨水“爸爸”，有了“爸爸”，她在小朋友当中就不自卑了。 李恨水来了，可可来了精神，和小朋友们说话都有了底气：“你们看，这就是我的爸爸，是不是很帅？你们爸爸有他这么帅气吗？ 而且，我爸爸对我非常好。刚才，我们在游乐场玩得可开心呢。” 几个小朋友眨巴着眼睛，看看李恨水，发现的确很帅，很有亲和力。 可可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陈洁茹在一旁苦笑。 趁着可可在玩时，陈洁茹说：“恨水，谢谢你，扮演了一回可可的爸爸。 可可自尊心很强，别人都有爸爸，她也希望有个爸爸。唉！” “洁茹，如果可可愿意，我很乐意当她永远的爸爸，哪怕是个假爸爸。” 陈洁茹娇羞地低下头。 她冰雪聪明，何尝不知道李恨水话语中的潜在含义？ 吃饭时，可可有些失落。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呢？” 陈洁茹一把将可可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柔声说：“宝贝，爸爸去很远的地方出差，短时间内回不来。” “不要！妈妈，别人都有爸爸，我也要爸爸！” 陈洁茹的心都碎了，面对少不更事的女儿，只得说：“可可，刚才怎么叫李叔叔爸爸？” “李叔叔对我很好，就像我的爸爸。”可可童言无忌，忽然说，“妈妈，爸爸回来前，让李叔叔当我的爸爸，好吗？” “好呀。” 可可拍着小手，兴奋地说：“太好了！我又有新的爸爸了。” 第537章 又见杜芙蓉 李恨水心花怒放，可可太可爱了！ 他瞟了一眼陈洁茹，发现她脸色绯红，就像抹上了一层胭脂。 这次江州之行，查明了生父沈海淼死亡的真相，姚金阳被抓，姚富康出逃，姚金明自杀。 最大的遗憾就是姚富康没有伏法。但姚家已经土崩瓦解。 特别是姚金明，平日里何等威风？动辄就查办别人，到头来，却以自杀而收场。 姚金明无德无才，靠溜须拍马，占据高位，必将灾殃。 正如《周易·系辞下》所说：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 其实，何止是姚金明，很多官员都是如此。 比如，云河县委书记张瀚元，当个镇党委书记恐怕都难胜任，竟然还干县委书记，而且，一干就是很多年。 可能有人认为，云河县这些年经济发展很快，但这与云河县的资源优势、区位优势、产业基础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换个有能力，又肯谋事、干事的领导，云河县可能就是另一个样子。 李恨水离开江州，开车先到云川。 第一站自然是去王子月那里，看望乐乐。 这次和上次不同，王子月妈妈在。 看着李恨水与王子月和乐乐亲热模样，王子月妈妈似乎看出了什么，可是，王子月一直说孩子是金晓磊的。 难道，李恨水看上了王子月？ 可是，像李恨水自身条件如此优越，怎么会看上为别人生孩子的王子月？ 第二站，李恨水去了市纪委，面见市纪委书记文江英。 文江英不是李恨水的直接领导，却是李恨水尊敬的老领导。 “文书记，这段时间在江州，今天路过云川，特意向你汇报工作。” “恨水，江州姚家的事，是不是你闹的？” “文书记，看来一切都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姚家的罪恶，超乎想象。 姚家父子卑鄙无耻，霸占朱丹丹。朱丹丹掌握姚家父子秘密，姚富康就雇凶杀死并分尸，我爸爸被姚富康残忍打死。姚金明一笔受贿，就是三千万，触目惊心啊……” 李恨水一口气说了很多。 文江英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她缓缓说：“姚金明是我的直接领导，想不到问题这么重，畏罪自杀。 恨水，你的做法虽然欠妥，但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遗憾的是，姚富康逍遥法外。” “恶有恶报，姚富康在国外注定不会有善终。” 李恨水转入正题：“文书记，前段时间，云河县公安系统开展正风肃纪活动。 普通干警违法违纪由县公安局驻局纪检组调查处理。科级干部由县纪委调查处理。 目前为止，已经收到一些问题线索，但由于云河官场形势复杂，估计不动真格，不排除万难，很难取得很好的效果。” “是啊，我们查处案件也一样。阻力太大，打招呼说情的太多。但我还是坚持原则，顶住压力，办了一些有影响力的大案。干我们这行的，就是干得罪人的事。 恨水，过几天，我可能要去一趟云河。” “文书记，你要去云河，估计又有人颤抖了。” 文江英并没有透露太多。 李恨水预感，云河县估计又有人要进去了。上次是桑兆庆，这次文江英亲自去，级别肯定比桑兆庆高。 文江英由于有个会议，李恨水离开她的办公室。 李恨水走在大街上时，意外见到了杜芙蓉。 杜芙蓉现在升任东辰外贸公司财务部长。 “李书记，很久不见。”杜芙蓉兴奋不已。 “杜部长，很久不见。” 杜芙蓉虽然人到中年，但保养得很好。 这个熟透了的女人，在半汤温泉山庄时，差点就将李恨水睡了。 不错，是杜芙蓉想睡李恨水，不是李恨水想睡杜芙蓉。 “李书记，我经常想起我们曾经一起共事时的情景……” 杜芙蓉虽然风骚，但心肠并不坏。 “杜部长，有空去云河县走走看看。”李恨水说着客套话。 “李书记这么好客，下次我一定去。” “对了，卜世仁现在还是副总吗？” “是的，这家伙不是人，当初在山庄打压你，刁难你。” 李恨水不由得想起了荷花。 荷花想和卜世仁傻儿子离婚，但卜世仁就是不同意。 好在卜世仁做了胃癌手术，想对荷花动手，力不从心。 因此，荷花得以保住清白。 “杜部长，你是财务部长，有没有抓住卜世仁的把柄？” 杜芙蓉一愣：“怎么？想报仇？” “是的，我这个人爱憎分明。别人对我好，我一辈子记得。比如，当初妈妈生病，杜部长亲自驾车送我到江州，我永远忘不了。 但是，对于卜世仁这种人，我永远记仇。” “我是有一些对卜世仁不利的证据，主要是经济问题，但这些问题如果上面追究起来，倒霉的可不只是卜世仁，还有其他人。我怕连累其他人。” “杜部长，你放心，我不想将卜世仁送进大牢，更不会牵连到其他人，只想以此为威胁，让卜世仁成为一条狗，在我面前摇头摆尾的狗。这比将他送进大牢更解气。” 其实，李恨水想抓住卜世仁的把柄，就是以此为威胁，让他同意荷花与他的傻儿子离婚。 当然，他不会和杜芙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李书记，我给你提供关于卜世仁的证据资料，你给我什么好处呢？”杜芙蓉媚笑道。 李恨水当然知道，这个风骚的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当初在温泉山庄时，杜芙蓉就没能睡着李恨水。 现在，他的身边不乏美女，又怎么会对杜芙蓉感兴趣？ 当然，李恨水并不觉得杜芙蓉有多讨厌，一直如此。 “杜部长，你以前是我的同事、朋友，现在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帮忙，难道还需要好处吗？如果是这样，那好，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杜芙蓉见李恨水不快，连忙说：“李书记，别生气，我说的好处，就是李书记多陪陪我。要不，今晚给我个机会，我请你吃饭？事后，我将证据资料交给你。” 李恨水想了想，说：“好。” 为了荷花自由，李恨水决定豁出去了。 第538章 人生赢家 杜芙蓉大喜：“李书记，很久不见，今天终于可以和你好好叙叙旧。” 杜芙蓉是大户型女人，个子足足有一米七，身材丰满，打扮也很时髦，虽然不算很漂亮，但对男人还是很有吸引力。 在金汤温泉山庄时，李恨水就了解到，杜芙蓉和老公各玩各的。老公在外玩女人，她也找男人，但两人并没有离婚。 卜世仁曾经是杜芙蓉的情人。但按照杜芙蓉的说法，卜世仁也就聊胜于无罢了，骚劲很大，在床上却坚持不了三分钟。 “对了，李书记，我的证据材料都在家里，要不，先去我家吧？” “去你家，就算了。要不，我等你，你回去一趟，将证据材料拿来。” “我只要进了家门，就不想出门。”杜芙蓉改变了称呼，“恨水，我和老公去年就离婚了。你不用有什么顾虑。我也不用担心有什么流言蜚语。” 杜芙蓉是以卜世仁的证据材料作为诱饵，诱惑李恨水去她家。 接下来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难道还惧怕一个女人？ 李恨水跟着杜芙蓉去了她家。 这套房子是新房，面积不大，但装修豪华。 “恨水，这套房子是我新买的，一百二十个平方。因为我不想看到前夫的任何一件物品。他就是个骚乌龟。” “三室一厅，就你一个人住？” “不，还有我女儿。” “你女儿在云川？” “是的，在云川电大读大专。这丫头，不是读书的料，别人考211，她也是211，不过，是211分。 大专分数线200分，好不容易找人让她上了电大，毕业后，可以混个专科文凭。” 李恨水很想笑，好个211！ “杜部长，看得出来，你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家里一尘不染，收拾得井井有条。” 李恨水不只是夸赞，说的是大实话。 “恨水，别一口一声杜部长，叫我芙蓉姐吧。以前，你就是这么叫我的。” “芙蓉姐，可以看看你掌握的卜世仁证据吗？” 杜芙蓉坏笑：“还有我和卜世仁在山庄树林里打野战的小电影，要不要？” 小电影？打野战？ 这个杜芙蓉真的很开放啊。 “你偷拍的？”李恨水问。小说 “不是，卜世仁让我拍的，说用于事后回味。” “他不怕小电影流出去？” “不怕，因为我也是小电影主角。我会将小电影流出去？” “我说的是无意泄露出去。” “我这个人很谨慎，卜世仁了解我。” 杜芙蓉忽然张开双臂，搂抱住李恨水健壮的身子，喃喃道：“恨水，做梦都想抱着你，今天，我终于如愿了。” 杜芙蓉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道。 香水，对于男人有着致命诱惑。 李恨水心中嘀咕：难道今晚要沦陷在杜芙蓉的温柔乡里？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不做出点牺牲，杜芙蓉看来是不会给他证据。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房门开了。 进来一个染着一身黄头发的时尚女孩。 李恨水不用猜，就知道，女孩是杜芙蓉考211的女儿。 “乔安，你怎么回来了？”杜芙蓉慌忙推开李恨水，一脸的尴尬。 “妈，你这是老牛吃嫩草！”乔安撅着嘴，一脸的不悦。 “乔安，你误会了。这位是我以前在山庄的同事，也是我的好弟弟，我的眼睛钻进一只虫子，他帮我将虫子找了出来。” “妈，解释就是掩饰。我虽然不是读书的料，但并不傻，好吧？” 乔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嘟嘟的。 “妈，你三番五次告诫我，不要谈恋爱，更不许将男孩带进家里。可你呢？这不是只管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又是什么？” “乔安，怎么能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你是学生，要以学习为主，哪能过早谈恋爱？你才十九岁呀。” “我有个同学，十九岁都当妈妈了。我那是什么学校？电大办的专科班，说白了，就是三年混个一文不值的文凭。” 李恨水打量了一下乔安。乔安看打扮，像是问题少女。发型、发色、衣着，就算不是问题少女，也不是个单纯的女生。 “喂，你是不是还想泡我？”乔安见李恨水看她，起身站起，用手指着他。 李恨水哭笑不得，这丫头，果然不是善茬。 “乔安，不得无礼。”杜芙蓉对女儿也确实无招。 乔安显然有着叛逆的性格，对妈妈的话语，并不害怕，继续冷嘲热讽道：“如果你将我也泡了，那你真是人生赢家。” 晕！ 李恨水顺着乔安的话说：“是吗？那我很想当人生赢家。” “什么？你还真的想泡我？”乔安作惊愕状。 杜芙蓉气呼呼地说：“乔安，别闹了！李书记是我的同事、朋友，也是客人，哪有这种待客之道？ 我承认，我和他有亲昵行为，但那只是姐弟之间的亲昵。在我眼里，他就是我的小弟弟。我和他之间，很单纯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乔安见妈妈生气，也不敢再辩解了。 “恨水，你坐会。我去房间，将东西给你。” 杜芙蓉转身去了主卧室，并将房门重重地关上了。 “喂，你叫李恨水？”乔安问。 “怎么知道的？”李恨水随口问。 “李恨水先生，你怎么和我妈妈一样，认为我读书不行就很傻？ 妈妈先叫你李书记，说明你姓李，又叫你恨水，不叫李恨水，又叫什么？” 李恨水竖起大拇指：“聪明！” “晕！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乔安，你学的是什么专业？”李恨水转移话题。 “混文凭的，什么专业都一样，我是学计算机的，除了会上网和打游戏，啥也不会。” “不学一技之长，以后怎么找工作呢？” “进国企呗，国企有很多闲人，多养一个闲人又如何？” “国企有回避制度吧？” “切！这都不懂，我都怀疑你，有没有社会经验！”乔安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李恨水又怎么会不知道国企招聘的猫腻？ 乔安可以进别的国企，别的国企中高层子女进东辰外贸，完美避开回避制度。 有权有势人家子女不愁找不到好工作，哪怕像乔安这种考211的。 无权无钱，哪怕你真是211院校，也一样难以进入效益好的国企。 国企招聘，不同于公务员、事业单位招考，猫腻很大，黑幕很多。 举个简单的例子，参加公务员、面试事业单位招考，只要符合报考条件，比如法律本科，哪怕有一万人报考一个职位，也要组织考试。 但国企招聘就不一样了。 国企招聘先是简历筛选，如果不想让你参加笔试，第一轮简历筛选就将你筛选掉了。 至于理由，可以有很多条。比如，报名人数太多，第一学历不是本科，工作经历并不丰富，等等。 因为解释权归国企。 第539章 荷花离婚1 实现社会公平正义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就拿公务员招考来说，越来越公平。 比如，多年前，某系统招录公务员，系统内干部子女享有特殊关照。 举个例子，如果某职位要求是中文专业。如果是系统内干部子女报考，无论什么专业，都可以通过资格审查。 入围面试后，肯定能上岸。除非出现一种特殊情况，即正好有两名系统内干部子女都入围面试。 例如，某职位招考一人，三人入围面试，恰好有两人都是系统内干部子女。这就很难办了。 但近些年，这些特殊关照，都已不复存在。 所以说，社会在进步，越来越公平。 乔安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很熟练地点燃一支烟。 乔安长得其实很漂亮，但一看，就有着与其年龄不相称的妖冶和野性。 “你也来一支？”乔安吐了一个华丽的烟圈。 李恨水摆摆手：“我不抽烟。”小说 “这年头，不抽烟的男人不多吧？至少在我们班级，大部分男生都抽烟。” 杜芙蓉走了出来。 “乔安，你吃晚饭了吗？” “减肥，不吃晚饭。”乔安回答得干净利落。 “你一米七的个子，也才一百二十斤，哪需要减肥？”杜芙蓉嗔怪道。 “我要减到一百斤。”乔安说。 “乔安，其实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太瘦的女孩。” 乔安将目光投向李恨水：“喂，我妈说的对不对？” 李恨水实话实说：“我不喜欢太瘦的女孩，看着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乔安犹豫了一会，说：“既然都反对我减肥，那我就不减肥了。晚上想大吃一顿，吃什么呢？” 杜芙蓉说：“时隔很久，又见到恨水，今晚无论如何也要请他吃饭。乔安，我们一道去。” 乔安冷冷地说：“我去了，是不是成了电灯泡？” 杜芙蓉瞪了乔安一眼，不高兴地说：“乔安，我是你妈妈！说话之前，先过过脑子！恨水是我认的干弟弟。” 乔安撅着嘴，不说话了。 杜芙蓉没好气地说：“乔安，到底去不去吃晚饭？” 乔安瞥了李恨水一眼，气呼呼地说：“去！为什么不去？” 杜芙蓉其实并不希望乔安去，但乔安执意要去，她也无可奈何。 这个丫头，简直就是拖油瓶子！ 三个人去了一家西餐厅。 小包厢。 乔安出去接电话。 杜芙蓉递给李恨水一个优盘：“恨水，这是你要的证据。我不可能将所有证据材料都给你，一来没必要，二来会惹麻烦。 这些证据足以让你实现目的。当然，卜世仁会知道，这些证据是我提供的。但我并不惧怕他。” 李恨水开玩笑道：“优盘里有小电影吗？” “没有。我当年也许太寂寞了，山庄又没有什么男人，怎么被卜世仁这个丑八怪日了？现在想想，真恶心！觉得自己被一条癞皮狗日了！” 杜芙蓉快人快语，李恨水听了，心里很想笑。 “恨水，现在我最发愁的就是乔安。乔安青春期时，我长期不在她身边，导致教育缺失。你看她，就是一问题少女！” “环境很重要，乔安天天和一些不学好的同学在一起，耳濡目染，哪怕品行本来就很好，也会学坏的。” “是啊，你看她，还抽烟！男生抽烟也就算了，一个十九岁的女生，竟然抽烟！” “乔安谈男朋友了吗？” “她说没谈，但我几次发现她和几个男孩在一起。 乔安有个室友，也是十九岁，换男朋友比换衣裳还勤快，和男孩上床，就像外出吃饭一样随意。 乔安还有个室友，被有钱老板包养了。还有个室友，搞业余兼职。什么叫兼职？说白了，就是兼职卖身。 乔安和她们在一起，怎能不变坏？我都不想让她读书了！” 乔安就在此时进来了。 杜芙蓉的话，她听到一部分。 “妈，你干脆将我系在裤腰带上好了！” “乔安，妈妈也就是说说而已。近墨者黑，你和几个不良少女住在一起，能不学坏吗？” “我到现在，还是处女，好不好？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医院做鉴定！” 杜芙蓉怔了。 李恨水也怔了。 “室友被有钱人包养、外出兼职，是因为缺钱，我又不差钱，为什么做那种不顾廉耻的事？ 至于谈恋爱，我说了没有！和男孩在一起，就是打台球、看电影、唱唱歌，我才不会和他们上床！因为我看不上他们！和我一样的学渣，没本事只会装逼，不成熟只会喊打喊杀，我会看上他们吗？” “乔安，以后不住校，每天晚上回家，好不好？” “那你为我买辆汽车吧。” “可以，如果你答应每天晚上回家，我明天就为你买辆车。” “行。”乔安一口答应了。 “乔安，恨水邀请我们去云河县玩，下次我们一道去。”杜芙蓉大喜。 “他邀请你，又没邀请我！”乔安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李恨水。 李恨水笑道：“欢迎你们去云河县玩，最好选择周末，要不我没时间陪你们。” 晚饭结束，李恨水找个借口离开了。 杜芙蓉虽然心里不舍，但拖油瓶子在，也不便多说。 李恨水晚上住在云川的一家酒店。 王子月妈妈在，他也不便住在王子月那里。 一到酒店，李恨水就迫不及待打开电脑，插入优盘。 优盘里是关于卜世仁涉嫌贪腐的部分证据，主要是资料影印件，不是直接证据，但杜芙蓉显然掌握直接证据。 毕竟不是检举揭发，有这些间接证据，足以威吓卜世仁。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检举揭发，卜世仁可是要蹲大牢的。 对于卜世仁这种坏人，就应该将其送进大牢。 但现在不是时候，当务之急，是让荷花脱离卜家。 李恨水拨通了卜世仁的电话：“卜总，我是李恨水。” “有什么事？”卜世仁并没有将李恨水当一回事。 李恨水冷笑道：“卜总，去年六月五日，你是不是以假发票报销了二十五万元？发票开的是办公用品，实际上，你啥也没买。这是贪污，知道吗？” 卜世仁一惊：“你现在又调回纪委了？” “我在云川大酒店815房间，你过来，我们谈一谈。” “好的，我随后就到。” 卜世仁忧心忡忡地来了。 现在，他对李恨水的态度完全变了，点头哈腰的。 李恨水将部分证据展示给卜世仁看。 卜世仁的脸都绿了。 李恨水冷冷地说：“卜总，你说，我是检举揭发，还是不检举揭发呢？” 第540章 荷花离婚2 卜世仁颤颤巍巍地说：“李书记，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谈。求求你，不要检举揭发，好吗？” 李恨水得意洋洋地说：“现在展示的证据，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证据，而且，都是直接证据。” “是杜芙蓉给你的吧？” “我还有你和杜芙蓉在山庄树林里打野战的小电影。” “那都是过去时了。我现在身体不太好，已经不想那方面的事，心有余而力不足。李书记，开个价吧。” “一个亿，怎样？” 卜世仁惊讶得张大嘴巴：“一个亿？我承认，利用职务之便搞了一些钱，但也没有一个亿啊！不能怪我搞钱，国企领导，不敢说百分之百敛财，百分之九十，估计没有人反对吧？” “那你说，能给我多少？可以堵住我的嘴？” “十万元。” “卜总，这是打发叫花子吧？我是那种差十万元的人吗？” “二十万。”卜世仁就像挤牙膏。 “卜总，自己说，这些年，搞了多少钱？” “也就百来万吧。” “当我是傻子？今天展示的部分证据就涉及近百万，我还有别的证据！” “大概两百万吧。” 李恨水竖起大拇指，嘲讽道：“卜总，大清官。” 卜世仁哭笑不得。 “卜总，别人都是几千万、上亿，甚至几个亿、十几个亿。你才两百万，不是清官又是什么？” 其实，李恨水判断，卜世仁应该不止两百万。 就算只有两百万，以卜世仁的年龄，余生恐怕要在监狱里度过。 “李书记，我知道，就算给你钱，你也不会要。你也不是差钱的人。到底想要我做什么，直说吧！”卜世仁脑子终于开窍了。 “很简单，让你儿子和荷花离婚。” “我儿子和荷花离婚？” “卜总，你那儿子什么情况，你也清楚，怎么能葬送荷花一辈子的幸福呢？ 当然，我也知道，你之所以为儿子娶亲，是想代你儿子行使丈夫的权利吧？” 卜世仁矢口否认：“李书记，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当初娶亲时，荷花一家是同意的。我儿子傻，但也不是太傻，男女之事也是懂的。” “懂个毛线！他都没有那方面的功能！卜总，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我限定在明天，你儿子解除和荷花的婚约，还不能带荷花一家为难。否则，面临什么样的后果，相信不用我多说！” “为了将荷花娶进家门，我可是花了不少钱，房子不算，起码也有二三十万。” “二三十万与两百万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你真的只涉案两百万吗？” “李书记，为什么帮荷花？” “卜总，不会得了健忘症吧？我和荷花以前可是同事！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不应该因此葬送一辈子的幸福！” 卜世仁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不是特殊关系，李恨水又怎么可能帮助荷花？ “卜总，就这样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别怪我没有提醒到位！我这人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 “李书记，我答应你的要求，是不是就安全了？” “卜总，你是明白人，我只能保证我不会检举揭发，至于其他人是否检举揭发，我不知道，也控制不了。好自为之吧。” “李书记，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宽宏大量。” 卜世仁已经下定决心，遵照李恨水的意思办。当初决定将荷花娶进家门，其实就是想占有荷花，并让荷花怀上孩子，对外就说是儿子的。 卜世仁怎么会不知道，傻儿子不仅不懂男女之事，还没有那方面的功能？ 可后来由于胃癌手术后，身体大不如以前，就算荷花主动献身，他也是力不从心。 因此，就算荷花离开卜家，对他也没有多大影响。 可一旦李恨水检举揭发，他就完蛋了。这些年，他捞的钱何止两百万？不能因小失大啊。 卜世仁走了。 李恨水拨通了荷花的电话：“荷花，在卜家？” “是哦。你呢？” “我在云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卜世仁已经同意你和他的傻儿子离婚，明天就办理离婚手续。” “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而且，卜世仁为你们家花的钱，他一分钱不会要。” “那太好了。可是，我爸爸妈妈要是知道了，会很生气。” “因为不能继续从卜家得到好处了？” “是的。” “荷花，你为家人活着，也要为自己活着。天天和一个傻男人在一起，还有一个极度猥琐的公公，那是什么日子啊！” “离婚了也好，我想去江州学习烹饪，以后有机会开快餐店。” “行，我支持你，也会资助你。” “恨水哥，你对我真好。” 李恨水很想让荷花现在出来，但还是没说，大晚上的，荷花如果出来，卜世仁再傻，也知道她去了哪里。 如果卜世仁带人抓奸，那麻烦可就大了。因为现在荷花可是有夫之妇。 云河县公安局。 李恨水听取局纪检组组长高明工作汇报。 “李书记，正风肃纪活动开展以来，有5名干警主动自查交代问题，上交违纪金额六千元，我们收到一些问题线索，正在核实。” 李恨水用指关节猛敲桌子，很不高兴地说：“这就是你们纪检组十多天来的工作成果？” 高明脸色难看，辩解道：“李书记，这类正风肃纪，以前也经常开展。比如，桑兆庆去年就组织过一次，虽然名称不叫正风肃纪，但意思差不多。干警们都以为像以前一样，走走过场。” “上次动员会，我就明确指出，这次正风肃纪绝不是走过场！”李恨水舒缓了说话的语气，“痼疾难除，恶习难改，正风肃纪也并非一蹴而就的事。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去明查暗访！” “李书记，去哪里？” “先备车，到车上再决定。叫上贺茂根、雷鸣，雷鸣开车。你也要去，就我们四个人。” 上次在云河大酒店，李恨水认识了城西派出所副所长姜峰。 姜峰与石小龙蛇鼠一窝，李恨水记忆犹新。 这次明查暗访，李恨水就要先拿姜峰开刀。 第541章 明查暗访 城西派出所位于城区的一条道路上，独门独户，有院落，除了临街的一边外，另外三边是三栋建筑，有办公楼，有宿舍，还有食堂和健身室。 一个民警看到李恨水一行来了，恭敬地打招呼。 “董所长呢？”高明问。 董所长就是派出所长董春江。 民警说：“派出所抓住几个卖淫嫖娼人员，正在审讯。” 李恨水站在审讯室门口，见里面关着几个男人。 董春江背对着门口，声色俱厉地说：“按照《治安处罚法》规定，拘留五天，另外每人罚款五千。” 一个三十多岁的小胡子男人不服气地说：“你们这是钓鱼执法！” 董春江顿时火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们两种选择，要么罚款一万；要么拘留十天，罚款五千！” 董春江忽然瞥见了站在门口的李恨水，一惊，连忙迎了上来：“李书记，你来啦。怎么不提前说声呢？我好迎接。” 李恨水冷冷地说：“董所长，你是懂法的，可以罚款一万吗？” 董春江连忙改口：“李书记，罚款最多五千，刚才是口误。” 刚才那个抗议钓鱼执法的小胡子男人大声说：“领导，他在撒谎，上个月我就被罚了一万元，必须给现金，还没有收据。” 董春江质问道：“说被罚了一万元，证据何在？” 小胡子男人气愤地说：“给的现金，没有收据，我有屁的证据？ 还有，你们搞钓鱼执法，抓嫖成了你们的营生！抓嫖、抓赌比谁都积极，因为可以罚款。辖区社会治安一团糟，你们却是睁只眼，闭只眼！我的电动车丢了，汽车玻璃被人砸破，皮包被盗，你们破案了吗？” 小胡子男人真敢说！ 李恨水走到他面前，说：“我是县公安局长李恨水，我很想听真话，了解实情。我不是审讯你，而是和你聊聊。” 李恨水吩咐贺茂根和雷鸣，对几个涉嫌嫖娼的男人问话，他则和高明将小胡子男人带到派出所接待室。 “你叫什么名字？”李恨水问小胡子男人。 “领导，我叫王浩，在县城建材大市场做建材生意。我和老婆离婚了，没有情人，有时实在寂寞难耐，就去找个失足女人泄火。 上个月被扫了一次，先是说拘留十天，我求情过后，说可以不拘留，但要罚款一万，必须交现金。为了不被拘留，我就交了。 今天中午，有个失足女通过社交工具主动联系我，说今天优惠大酬宾，给我打七折。我进了一家洗头房，还没结束，警察就破门而入，将我抓了。 其他几个被抓的，情况和我差不多。都是失足女主动线上联系，发很诱惑人的照片，价格实惠，等正在交易时，警察就来了。 我有理由怀疑，失足女和警察是串通好的，目的就是抓我们缴纳罚款。 我敢说，那些诱惑我们的失足女不但不被处罚，还会有报酬。” 李恨水问：“上次罚款时，是谁收的钱？” 王浩说：“一个女警察，穿着辅警的衣服，是辅警，下巴有颗痣，三十岁不到的样子，长得还挺漂亮。应该是姓秦，但我忘了她的名字。” 李恨水说：“这个不难查。” 李恨水转而吩咐高明：“你查一下，姓秦的女辅警，让她过来一趟。” 高明应了一声，出去了。 过了一会，一个女辅警跟着高明来了。 派出所警察、辅警也就一二十号人，找到一个人并不难。 女辅警名叫覃娥，长得的确不错，五官挺好看，身材也很曼妙。 高明说：“覃娥，李书记想找你了解一件事情。” 高明说了罚款不开收据的事。 覃娥一开始矢口否认，王浩和她对质，她还是支支吾吾的，不肯承认。 李恨水一脸的严厉：“覃娥，我们这次明查暗访，就是直奔问题来的。如实交代问题，可以争取从轻、减轻或者免予处理。如果执迷不悟，对抗组织，将会严肃处理。” 覃娥低着头不说话。 李恨水对高明说：“高组长，王浩反映的问题，包括钓鱼执法，记录下来，认真核实。” 高明表态说：“李书记，请放心，今天就将问题查清。这些问题不难核实。世界上的事，怕就怕认真。” 李恨水点点头：“好！今天不查清问题，我不离开派出所。” 李恨水又对王浩说：“不管是不是钓鱼执法，嫖娼肯定是不对的。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六十六条规定，对你处以五百元罚款。” 王浩当即说：“谢谢领导，我甘愿认罚。” 李恨水说：“交清罚款，你就可以离开了。罚款不是目的，主要还是告诫你，不要嫖娼，嫖娼是违法行为。” 王浩苦笑道：“看来我必须改正这个坏毛病。今天当着董春江的面反映问题，他绝对恨死我了。下次再落到他手里，恐怕死翘翘了。” 李恨水心中想，一旦查清董春江有问题，他的所长一职恐怕保不住了。 王浩走了。 高明严肃地问覃娥：“覃娥，考虑好了吗？今天，你不将问题交代清楚，我是绝不会离开派出所的！” 李恨水说：“覃娥，如实交代问题，我想，组织上一定会对你宽大处理。我也知道，罚款不开收据一事，主要不是你的问题。” 在政策攻心下，覃娥不得不交代问题。 原来，派出所有个小金库，小金库的来源，主要有两部分。 赌博时现场通常都会缴获赌资，一部分上缴，一部分留作小金库。 抓赌、抓嫖罚款，一部分上缴，不开收据部分留作小金库。 “覃娥，小金库现在结余多少钱？” “五百多万。” 李恨水感到惊讶，一个派出所小金库结余金额就有五百多万。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也不对。抓赌现场，有时一次性就能没收赌资几十万。 还有抓嫖，一个人一万，如果不缴纳罚款，就得拘留。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缴纳罚款了事。 “小金库资金的用途呢？” “发奖金福利，还有一些不便开支的费用，比如，给上级送礼、私人高档宴请等。” “你们所里抓嫖时，存在钓鱼执法吗？” 第542章 明查暗访2 覃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 李恨水冷笑：“怎么可能不知道？” 高明板着脸说：“覃娥，我是代表县局纪检组和你谈话的。不要试图对抗组织！李书记的意思很清楚，只要如实说明了解到的情况，组织上会对你从轻、减轻或免予处理。” 覃娥终于说了：“钓鱼执法，是有的。所里掌握很多失足女的信息，与部分失足女私下里达成协议。 失足女负责勾引嫖客上钩，然后发信息给所里，所里负责抓人。 抓人时，失足女和嫖客都会被抓到所里，目的是避免引起怀疑。 但失足女很快就会被放掉，不但不会受到任何处罚，还会有一定金额的线人补助。” 高明很认真地做笔录，然后让覃娥签字画押。 从覃娥口中，了解到不少信息。李恨水很满意。 “两位领导，我这么一说，就算不被开除，董所长恐怕也容不下我了！”覃娥哭丧着脸。小说 李恨水安慰道：“覃娥，我说话一贯算话，无论是罚款不开收据，还是钓鱼执法，主要是所领导的问题，你最多也就是参与者、知情者，但不是决策者。” 李恨水问高明：“高组长，覃娥今天非常配合，按照相关规定，是不是可以免予处理？” 李恨水其实已经对覃娥的处理定了调，虽然是商量的语气，高明只要不是情商太差，都会顺着他的话说。 话又说回来，高明如果情商太差，又怎么会干纪检组长？ 高明当即表态：“李书记，覃娥可以免予处理。” 李恨水满意地点点头。 李恨水和高明走出接待室。 审讯室，贺茂根和雷鸣正在向几个嫖客了解情况。 嫖客反映的情况和王浩说的差不多，是被钓鱼执法的。 就算是钓鱼执法，但嫖客嫖娼是事实。 李恨水吩咐所里，按照每人五百元罚款，让这些嫖客走人。 这种处理，既符合规定，又避免问题扩大化。 如果有媒体采访并曝光钓鱼执法，将会对云河县公安队伍形象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 第543章 明查暗访3 董春江说的倒也是实情。 城西派出所“小金库”结余五百多万，不排除有的派出所“小金库”结余金额更多。 国家明令禁止设立“小金库”。不能因为多个派出所都设立“小金库”，就对董春江网开一面。 就好比收受贿赂，抓到的贪官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贪官没有被抓，但不能以此作为豁免被抓贪官的理由。 “董所长，你们派出所是否存在与失足女串通，钓鱼执法问题？”李恨水直截了当地问。 董春江看出来了，李恨水不是随便问问，而是掌握一定的证据。 拽直不如伸直。 董春江选择部分交代问题：“李书记，钓鱼执法不是城西派出所的专利，说实话，我们是跟别人学的。所里或多或少存在钓鱼执法现象，没办法，有创收任务考核，完成不了，对单位绩效考核和干警奖金福利待遇都有很大影响。” 一件不合规，甚至违法的事，被董春江解释得似乎合情合理。 不过，董春江的解释，也并非没有一点道理。 绩效考核导向很重要。绩效考核制度不科学，不合理，必然导致下级执行时出现偏差。 举个例子，如果上级将领导批示作为绩效考核加分项，下级必然会不遗余力，找领导要批示，为了加分。 贺茂根私下里和李恨水耳语几句：让下属查了姜峰的定位，发现他在豪门夜总会。 上班时间在豪门夜总会？ 执勤，还是擅自脱岗？ 执勤？难道为小姐、公主执勤？小说 擅自脱岗的可能性很大，是赌博，还是玩女人？ 豪门夜总会老板是石小龙。 上次李恨水就知道，姜峰和石小龙关系非同一般。要不然，也不会差点将他抓了。 虽然定位在豪门夜总会，但具体在哪个房间，很难定位。 李恨水轻声问：“怎么知道姜峰具体在哪里呢？” 贺茂根说：“我来打听一下。有个熟人在豪门夜总会，认识姜峰。姜峰应该是豪门夜总会的常客。” 李恨水点点头：“试试看吧。” 董春江对于李恨水突然造访城西派出所发现的问题，并不十分害怕，可能是认为其他派出所都是这么干的，有的派出所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高明请示李恨水：“李书记，明查暗访发现的问题，请你定个调。” 李恨水说：“没有法不责众这一说法，你让纪检组的人现在就过来，将证据固定，如何处理，你拿意见，局党委会研究决定。” 董春江以上洗手间之名，走出去给县委副书记石进满打电话。 石进满是董春江的远房亲戚。 石进满大权在握，董春江才会以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攀附，不是亲戚也成了亲戚。 如果石进满只是一介平民，哪怕是董春江的姑爷，估计董春江也不会将他当一回事。 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董春江说了李恨水突击检查城西派出所并发现问题的事。 石进满问：“那小子难道是在针对你？” 董春江借机说：“石书记，很多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亲戚，李恨水不可能不知道。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他直奔城西派出所，鸡蛋里挑骨头，表面上是针对我，其实，是针对你。” 石进满破口大骂：“娘希匹！不给他点颜色看看，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春江，不要怕，无论是罚款不开收据，还是钓鱼执法，都是共性问题，不是城西派出所一个所的问题。 只要你没将钱揣进个人腰包，都不是个事！ 春江，有没有从小金库里贪污公款？” “没有。小金库主要是用来发放职工福利，以及列支一些不便开支的费用。虽然我分得多些，但人人有份。” “那就别怕！这个与贪污是两种性质的，最多就是未按规定发放津补贴。” “石书记，今晚在家吧？我要当面向你汇报。” “晚上有个应酬，九点后在家。” 石进满哪会不知道董春江的心思？什么汇报？就是来送钱送物的！ 汇报只是送礼的另一种说法。 有石进满撑腰，董春江底气更足，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慌乱。 石进满是县委副书记，而李恨水只是县委常委，李恨水敢与石进满公开翻脸？ 贺茂根从豪门夜总会熟人那里打听到消息，姜峰确实在豪门夜总会，根本不是执勤，而是赌博。 那个熟人说，姜峰嗜赌如命，而且，专门找辖区文化娱乐场所老板赌博。 云河县文化娱乐产业发达，有酒吧一条街，还有多家夜店。 这种产业属于灰色地带，或多或少都有违规违法之处，如果辖区派出所隔三差五找麻烦，很难干得下去。 因此，只要姜峰叫老板过来玩牌玩麻将，他们不敢不来。 而且，来了还不能赢钱，只能选择输钱。 因为直接送钱给姜峰，他是不收的。 老板们敢怒不敢言，输钱相当于送钱。 贺茂根请示李恨水：“姜峰大概率是在赌博，抓人的话，怕有人通风报信。像这种夜总会，都是有多个出口，甚至还有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秘密出口。贸然进去，不一定有成效。” 李恨水犹豫片刻，说：“今天就不抓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看姜峰是秋天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 李恨水心中早就有了想法，在前期侦查的基础上，申请异地用警。 对于本地警力，他并不相信。也许，他还没准备查，石小龙就得知消息。提前准备，兴师动众检查，大概率是检查个寂寞。 李恨水安排县局纪检组，必须将城西派出所存在的问题坐实，然后，他去了县委常委、纪委书记陈兰的办公室。 李恨水简明扼要说了明查暗访情况，对桑兆庆治理下的派出所种种乱象感到震惊。 “李书记，近期，我们收到多条举报线索。可以透露一下，其中就包括城西派出所董春江所长和姜峰副所长。 比如，董春江利用给孙子办满月喜酒之际，大肆收受礼品礼金。有几个老板反映，他们接到董春江电话，通知他们去参加宴席。每个人礼金都是万元以上。 据暗中调查，董春江化整为零，分三次举办宴席。参加人员四百多人次。” 第544章 小魔女王蓓要来云河 李恨水气愤地说：“各级三令五申，不得借婚丧嫁娶违规收取礼品礼金，董春江执意妄为，主动索要，简直是胆大包天！ 靠孙子满月宴，董春江至少捞取几十万！” 陈兰点头道：“是的，董春江就是不收敛、不收手的典型。我们还发现其他一些问题线索，正在核实和调查中。” 李恨水谈及姜峰上班时间在夜总会赌博的事。 陈兰很愤慨：“上梁不正下梁歪，桑兆庆这些年，带坏了基层和下属，遗毒很多！政法系统腐败，老百姓深恶痛绝！ 纵观全县公安系统，有的热衷于搞政治攀附，有的违规办案，有的干预司法，有的滥用职权，有的涉黑涉恶，必须用壮士断腕的决心和勇气，才能迎来涅槃重生！ 全县公安系统开展正风肃纪专项整治很及时，很有必要，但一定要动真格，敢碰硬，不能流于形式，走过场！” 李恨水说：“我完全赞同你的观点。这次一定要抓几个反面典型，杀鸡儆猴。还望陈书记多多支持。” 陈兰说：“这也是我的工作。我相信，很快就会看到成果的。” 李恨水回到自己办公室后，给冯若兰打了个电话，汇报豪门夜总会的背景、存在问题及工作打算，希望市局能够异地用警，对豪门夜总会开展突击检查。 冯若兰要求，进一步开展秘密调查，时机成熟后，可以考虑调动警力，彻查豪门夜总会涉及问题。 李恨水明白冯若兰的意思，申请异地用警，动静很大，别到头来查个寂寞。 因此，对豪门夜总会的秘密调查很重要。 前期，李恨水和雷鸣以消费者的名义，去了豪门夜总会，了解到一些情况，但并不彻底。 还很有必要对豪门夜总会及石小龙的其他产业一并开展秘密调查，争取对石小龙的产业一锅端。 石小龙是石进满的儿子，如果石小龙被查、被抓，对云河县娱乐场所的震慑力无疑是巨大的。 …… 晚上，小魔女王蓓又发来消息：可以视频吗？ 李恨水回复道：可以。 王蓓很快就发来视频通话邀请。 王蓓还是在她的闺房里。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主动找你？”王蓓高高撅起的嘴唇，都可以挂酱油瓶。 “我怕自己背上诱惑未成年少女的骂名。” “口是心非！你不是说认我做妹妹吗？难道你还想打妹妹的主意？”说着说着，王蓓咧着嘴笑了。 李恨水也笑了。 “喂，我辛辛苦苦用几个晚上画的画，已经邮寄给你了。” “是吗？我要欣赏大画家的画作。” “画作可要珍藏好。下次去你那，发现画作不在了，我可要拿你是问！对你严加惩罚！” “我很想知道，怎么惩罚我？” “偏不告诉你！” “蓓蓓，那我就不让你来我这里。” “呜呜。”王蓓假装难过，“你好狠心！我做梦都想再去云河，你却不让我去！” “逗你玩的。欢迎你们一家再来云河。” “不，就我一个人去！” “不会吧？你妈妈要是知道了，会说我诱拐少女！那问题性质可就严重了！” “我为什么要让妈妈知道？不能一个人去？我就说周末和同学结伴去外地旅游。 有好几次，我和同学结伴旅游，妈妈不是不知道。她很支持我，说这样可以培养独立性。” “你妈妈不会问你和哪个同学结伴同行？” “我也为这事头疼。妈妈每次都让我拍旅行照片，每到一个地方发定位。 发定位都很好办。微信上可以设置任何地点的定位。就是发照片，有些棘手。而且，旅行途中，她还每天晚上和我视频。 我在想，要不要拉个闺蜜，一道去你那里？” “蓓蓓，明年再来我这里吧。” “为什么？等到我十八周岁？你呀，还是男人吗？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李恨水嘿嘿干笑几声。 “李恨水，你可不要想歪了！我就是想去云河玩！反正，我随时都会过去。你耍官威，不念旧情，就不见我！我不稀罕！” “生气了？” “就是生气了！竟然劝说我不要去云河，你太过分了！云河县是你家的吗？你不欢迎我过去，我偏偏就过去！” 王蓓忽然咯咯笑道：“我忽然很想做一个恶作剧，就是在你单位打横幅，说你诱惑女学生，并导致怀孕。” 李恨水哭笑不得：“你这是诽谤！诽谤是违法的。” 王蓓忽然压低声音：“不和你说了，妈妈在外面敲门。” 终于摆脱这缠人的小妖精。 …… 石进满给李恨水打来电话：“李书记，我是进满。有件事和你商量下。” “石书记，请你指示。”李恨水心中疑惑，这是太阳从西边升起吗？ 石进满是县委副书记，完全可以不用商量的语气，而是直接安排。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定有鬼。 石进满难道听到风声？知道李恨水要搞他儿子？ 不会吧？知道这件事的屈指可数。 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李书记，是这么回事，下午去开发区调研优化营商环境，如果你没有其他工作安排的话，一道过去。”石进满说话态度温和，没有一点架子。 “石书记，你安排的工作，我再忙也要抽时间去。” 李恨水并不喜欢石进满的为人，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不得不说一些场面上的话、违心话。 石进满分管营商环境，县里成立优化营商环境领导小组，石进满是常务副组长，李恨水是副组长。 石进满让李恨水参加调研，合情合理。 下午，李恨水和石进满一起去了开发区。 石进满态度谦和，谈笑风生。从表面上看，他和李恨水关系非常融洽。 调研其实就是走过场，没有实质性内容。 石进满说些永远不会错的套话，比如，营商环境是最大的“定心丸”；比如，对标对表，补齐短板；比如，同步打好优化营商环境的“软服务”和“硬设施”两大基础，等等。 调研结束，开发区管委会说要留调研组一行吃晚饭，石进满拒绝了。 他说得一本正经：“上级有规定，同城不安排接待。我们不能带头违反规定。” 上车之后，石进满对李恨水说：“李书记，晚上有个私人宴请，你也参加吧。张瀚元书记也在。张书记特意和我说了，让你也参加。” 石进满搬出了张瀚元。 李恨水不好拒绝。 张瀚元也在？ 姚金明是张瀚元最大的靠山。 大靠山倒了，张瀚元现在日子也不好过。 第545章 美色炸弹 晚餐地点在云河大酒店。 李恨水和石进满进包厢时，张瀚元还没有到，石小龙和何青山先来了。 见到这两人，李恨水突然很后悔，今晚为什么要赴宴呢？ 何青山抛弃岑苓后，现在是石进满的准女婿，之前也如愿以偿从科员提拔为县人事局副局长，可谓春风得意。 但何青山就是有奶就是娘的势利小人。 李恨水对何青山印象非常差。上次都很想抽他几耳光。 何青山神色尴尬，叫了一声“李书记”，李恨水沉着脸，一言不发。 虽然说，不能将喜怒哀乐写在脸上，但对于何青山这种小人，就得表明态度。 石小龙似乎浑然忘记和李恨水发生过正面冲突，满脸堆着笑：“李书记，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石进满介绍说：“李书记，这是我犬子石小龙。” 李恨水话中带刺：“上次也是在云河大酒店，我领教过石总的厉害。” 石小龙装作很诚恳的样子：“李书记，上次是我错了，我向你认错。李书记大人不计小人过，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石进满哈哈大笑：“李书记宰相肚里能撑船，才不会和你一般见识呢。” 何青山插话道：“是啊，不打不相识嘛。” 石进满瞪了何青山一眼，心中不快：怎么说话的？ 这时候，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居然是城西派出所所长董春江。 李恨水心中思忖：石进满费尽心思与他拉关系，是为儿子求情，还是为董春江求情，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石进满拉着李恨水，和他拉家常。 “李书记，犬子生性顽劣，上次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上次那事发生后，我非常生气，狠狠揍了他一顿！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石进满是在说场面上的话。 李恨水不明白，石进满对他的态度，怎么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石书记，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我可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李恨水感觉自己说了违心话。他的确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但也不会大度到放任别人公然藐视、羞辱他的地步。 “李书记，董春江是我的亲戚，他抓工作还是很有一套的，总体来看，城西这片社会治安很好。 但是，之前桑兆庆制定了一些不合理的绩效考核体系，董春江在理解上、执行上都有偏差，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希望李书记网开一面，能够从轻处理。” 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原来，是为董春江说情。 李恨水不做任何表态。一件不合法、不合规的事，还可以披上合法的外衣。 这时候，张瀚元来了。 陪同张瀚元来的，还有县委办主任马腾飞。 石进满、李恨水等人起身迎接。 石进满面带微笑：“张书记，今晚小范围聚会，就这么几个人。” 张瀚元扫视一圈后，笑道：“清一色男同胞？” 石进满也笑道：“是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吃饭也一样，有女同志在，晚宴气氛能活跃很多。” 马腾飞心领神会，当即说：“我来叫上县文旅局长刘秀云。” 董春江说：“我们城西派出所有个辅警，叫覃娥，长得不错，酒量也大，我让她过来。” 石进满笑着问李恨水：“李书记，云河县没有女同学、女性朋友吗？” 李恨水微笑着摇头。 石小龙当即说：“这还不简单？我让会所过来几个漂亮的小丫头。” 石进满征求张瀚元的意见：“张书记，要不要过来几个漂亮的小姑娘，活跃气氛？” 张瀚元笑道：“我看行。不过呢，要提醒她们，管住自己的嘴，不该说的不说。” 石小龙拍着胸脯：“张书记，你放一百个心，她们不会乱说的。” 张瀚元点点头，对马腾飞说：“刘秀云就算了，人家也是有家室的人嘛。” 马腾飞自然知道张瀚元的心思，刘秀云是老情人，时间久了，就是左手摸右手。男人嘛，还是比较喜欢新鲜的女人。 董春江见刘秀云不来，试探着问张瀚元：“张书记，覃娥让不让过来？” “覃娥？这个名字好呀。想起了主席的一首词《忆秦娥.娄山关》。” 张瀚元开始吟诵起来：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众人鼓起掌来。 董春江在一旁拍马屁：“张书记，一看你就有很高的文学修养，还有超强的记忆力。反正，我是背不下来。” 张瀚元哈哈大笑：“你以为我爱好杀猪，是个大粗人？” 董春江连忙否认：“不，不，张书记，我拜读过你的诗作《天命集》。 比如，有一首诗，叫《菜子湖》，我还会一字不差地背出来呢： 菜子湖/湖面大/菜子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蛤蟆叫/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一戳一蹦跶。” 张瀚元非常高兴，说：“春江，我要严厉批评你，主席的词，你说背不下来；我的诗，怎么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李恨水听说过张瀚元曾出版过一本诗集，叫《天命集》，自费出版，所谓诗集，其实就是顺口溜。 张瀚元哪会写诗？附庸文雅都算不上。出版诗集其实就是变相敛财的工具。 一本一百多页的诗集定价七八十，首印两千册，出版后即售罄，一时洛阳纸贵，出版社紧急加印。 第二次又印了两千册，又很快售罄。 其中一个房地产老板一次性购买了一千册，放在售楼部，来访客户可自由带走。 然而，带走诗集的客户寥寥无几，因为这诗集没有一点文学艺术价值，擦屁股的话，又太硬了。 带走诗集的是几个大妈大爷，他们带走诗集，是准备和废弃饮料瓶，一起当废品卖。 据说这本诗集前前后后加印十多次，销量突破四万本。 气氛很融洽。包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石小龙叫的几个女孩来了。 一下子来了五个女孩。 五个女孩颜值、气质一流。 这个石小龙，手下竟然有这么多漂亮的女孩。 怪不得石小龙在云河县混得风生水起，不仅仅因为他是石进满的儿子，还因为手下有这么多的美色炸弹。 第546章 陪侍 覃娥也来了。 覃娥见一屋子人，不少还是大领导，神情有些拘谨。小说 董春江一一介绍后，说：“覃娥，不要怯场，张书记、石书记、李书记都平易近人，没有架子，工作之余，他们与民同乐。” 覃娥的五官、身材都很好，年龄大概二十七八岁。 李恨水不敢确定，她与董春江的真正关系。 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至少董春江很信任她，要不然，也不会让她当“小金库”的出纳会计。 五个女孩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散发出让男人着迷的香水味道， 张瀚元很亲民，和其中的一个女孩闲聊，嘘寒问暖，问这问那。 晚宴上菜前，张瀚元特意将李恨水叫到一边。 “李书记，昨天我去市里，向市主要领导汇报工作。邱书记特意提到你。 看得出来，邱书记对你特别关心，让我全力支持你开展工作。 邱书记还问了我县领导班子配备情况。听他的意思，邱书记有意提拔你。 李书记，上次邱书记来云河调研时，特意与你谈话，对你很关心。这次他又特别提到你，看来你和邱书记关系很特别吧？” 李恨水笑而不语，既不说有特别关系，也不说没有特别关系，就让张瀚元去猜吧。 邱少林如此关心，有些出乎李恨水的意料。 生父沈海淼生前确实说过，他和邱少林是中学同学、大学同学，大学里睡同一间宿舍，关系很铁。这种关系不是金钱所能买来的，是真正的朋友。 但是，生父去世后，邱少林并没有做什么，也看不出对生父有思念之情。 上次邱少林来云河调研，特意找李恨水谈话，虽说是为他而站台，却是有条件的站台。 因为邱少林要将姚金明的话带给李恨水，即不要将沈海淼之死一事扩大化。 事实上，姚金明是担心李恨水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举动。 李恨水判断，邱少林特意表示关心，原因可能是他对沈海淼确实有情谊，但在情谊和权力之间，选择了权力。 因此，在沈海淼去世后，邱少林选择沉默。因为以邱少林的政治敏锐性，早就看出沈海淼之死背后有推手。 当姚金明让他给李恨水带话时，他就更加明确，沈海淼之死与姚金明脱不了干系。 但是，当姚金明自杀身亡后，情况发生了变化。邱少林可以毫无顾忌地对李恨水表示关心，毕竟，李恨水是他挚友的亲生儿子。 而且，就在西洲集团的神秘会所，沈海淼曾经将李恨水托付给了邱少林。 当时，沈海淼的原话是，要邱少林多多关照李恨水，就好比多生了一个儿子。邱少林表态说，以后只要能帮助到的地方，一定尽力而为。 “李书记，向你透露一下，石书记由于年龄原因，很快就要退居二线。窦胜利虽说是县委副书记，却是以挂职的名义来云河的。 因此，云河县很可能要安排一位县委副书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升任县委副书记的可能性很大。” 李恨水笑笑说：“我升任副处也才几个月时间，升任县委副书记的可能性不大吧？” 张瀚元说：“依我看，可能性很大。县委常委是副处，县委副书记也是副处，只不过县委副书记是在更重要的领导岗位上。 副处升正处有个最低任职年限限制，但从来没听说，提拔到同级更重要岗位上有最低任职年限限制。” 李恨水淡然笑道：“顺其自然吧，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将工作干好。” 张瀚元说：“李书记，文江英书记明天来云河县，主要调研经济社会发展和纪检监察工作。” 文江英要来云河，李恨水上次在市里向她汇报工作时，就听她说了，因此，并不感到意外。 在李恨水看来，文江英来云河，不只是调研，可能还要带走人。 上次李恨水也曾试探着问过文江英这个问题，但文江英没有透露更多信息，这或许是出于保密需要。 到目前为止，文江英对李恨水很信任，但还没有到绝对信任的地步。 也只有像孟依然和李恨水这种特殊关系，才会绝对信任。 听了张瀚元一席话，李恨水终于明白了，石进满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 石进满很快退居二线，不是去人大，就是去政协，哪怕升任正处，实权也比县委副书记小。 相比之下，李恨水则颇受邱少林重视和关心。 邱少林何许人也？云川市一把手！ 有一把手罩着，李恨水何愁不进步？ 别说石进满，就是张瀚元都得敬畏李恨水三分。 张瀚元上次就差点被挪掉县委书记一职，准备改任市政协副主席。 时任云川市委书记莫啸天在动议此项人事任免时，张瀚元提前得知消息，找到姚金明，在姚金明的关照下，张瀚元得以继续留在云河县。 用张瀚元的话说，就是继续为云河县父老乡亲服务几年。 其实，哪怕是职场小白也知道，市政协副主席虽然是副厅，但实权比正处级的县委书记小得多。 张瀚元晚几年退居二线，相当于多了几年捞钱的资本。 晚宴开始。 晚宴是石小龙安排的。 参加这种晚宴，其实并不合适，但李恨水也很无奈，如果不参加，不仅得罪石进满，还得罪张瀚元。 石进满招呼众人：“今晚都是自己人，大家不要受拘束。其实也没什么，几个女孩是小龙公司的员工。 小龙呢，一直将员工当做自己的兄弟姐妹。今晚呢，他让几个员工一起聚一聚，主要是活跃一下气氛。” 石进满果然会说话，找娱乐场所女孩陪侍，被他说成是儿子与公司员工同乐。 石小龙干这种事轻车熟路。一共七男六女。石小龙之所以没多叫一个女孩，主要是考虑到何青山是他的准妹夫，不能让女孩陪侍。 张瀚元、石进满等人身边都有个漂亮的女孩。 “李书记，你看中哪一个女孩？”石小龙问。 李恨水摆摆手：“我不需要。” 石小龙哈哈大笑：“李书记，其实没什么，就是找个女孩给你倒酒。你要是累了，帮你按按摩。” “真的不需要。”李恨水对风尘女子，本来就兴趣不大。 李恨水不要女孩陪侍，张瀚元就有些尴尬了。 石进满也很尴尬，说：“我猜，李书记是看上了覃警官吧。” 覃娥只是辅警，石进满称呼她为“警官”，明显是抬举她。 李恨水觉得，再坚持己见，会影响晚宴氛围不好，会让张瀚元和石进满不快，于是笑道：“那就让覃警官坐在我身边吧。” 第547章 杀鸡儆猴 马腾飞开玩笑道：“李书记，覃警官坐在你身边，董所长会不会吃醋？” 董春江连忙说：“怎么可能呢？李书记那么多的美女都不挑选，独独选中我所的小覃，充分表明对我所工作的高度重视，对我所干警的高度关心。” 马腾飞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董所长，我记得你们所有个叫徐艳的？” 董春江哈哈大笑：“马主任，怎么就知道盯着美女呢？不错，是有一个叫徐艳的，不过，这几天她在休假。” 马腾飞笑道：“董所长，是这么回事，大约是在上上周吧，我和徐艳凑巧参加同一个饭局。她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长得漂亮，能说会道，长袖善舞。” 马腾飞没有说出口的是，徐艳就是一朵艳丽的交际花。 董春江点头道：“的确如此。相比之下，小覃则很矜持。不过，小覃酒量和徐艳有得一拼。” 的确，覃娥有些放不开。也许是天性使然，也许是大场面见得少。 晚宴很丰盛，菜是佳肴，酒是好酒，还有美女。 张瀚元很开心。对于吃饭，他兴趣不大，像他这种级别的领导？什么丰盛的宴席没吃过？什么好酒没喝过？ 他最开心的是有美女相陪。 张瀚元玩过很多美女，形形色色的，但就是从不厌倦。 也许，唯一让他不厌倦的就是美女了。 张瀚元很清楚，大靠山姚金明倒了，他随时都可能被免去县委书记一职，退居二线。 而且，退居二线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这些年，他贪了多少，心里非常清楚。 特别是桑兆庆还在押，就桑兆庆一人知道的事，足足可以让他也进去。 桑兆庆出事后，张瀚元也到处奔走，试图为桑兆庆减轻罪责。 好在，他昨天向邱少林汇报工作时，邱少林态度很好，对云河县的工作充满期望。 这让张瀚元心情轻松了很多，要不然，今晚也没心思和美女同乐。 以前，张瀚元想在县委书记位子上再干几年。 现在，他就祈祷自己不出事，安全着陆，哪怕退居二线也好。 晚宴气氛很好。石小龙叫的几个美女酒量很大，还很会劝酒。 李恨水不想喝，还是被劝了不少酒。 晚宴结束，马腾飞搀扶着歪歪倒倒的张瀚元，通过地下车库走了。 张瀚元来去都是通过地下车库，车子就在地下车库。可以最大程度减少与外界的接触，避免不良影响。 石小龙当然不会放过巴结张瀚元的机会，安排张瀚元相中的的一个女孩，以陪护之名一起去了。 张瀚元酒醉心明，没有拒绝。 他有一种隐隐的担心，说不定哪天就被纪委的人带走了。 那样的话，结局就是将牢底坐穿，余生都无法碰女人了。 不如趁着现在，及时享乐，以后在监狱里还可以慢慢回味。 张瀚元走了。董春江对覃娥说：“小覃，你送李书记回家吧？” 李恨水拒绝了：“不需要，我可以回家。” 今晚参加饭局，就是一个错误，如果再让覃娥送他回去，那是错上加错。 其实，李恨水并不喜欢这类饭局，但身在官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好比机关里文山会海，有几个领导喜欢天天开会、看文件？但没办法，一天几个会议都得参加，哪怕没有实质性内容的会议，也要硬着头皮参加，还要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小覃，你加李书记好友了吗？”董春江问。 “还没呢。”覃娥说。 “那还不赶紧加领导微信？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覃娥试探着问李恨水：“李书记，可以加好友吗？” 李恨水愉快地说：“好呀。” 互加好友后，董春江说：“小覃，以后要多向李书记汇报工作和思想动态。” 覃娥说：“李书记，以后请多关照。” 覃娥的举动，让李恨水有些迷惑。 覃娥如果说是董春江的情人，一切很好解释。 如果不是，覃娥又为什么听董春江的话？仅仅因为他是派出所所长，而她只是没有编制的辅警？ 回到出租屋不久，万晓雅打来电话。 “恨水，很久都不联系，不想我吗？” 以前，万晓雅开口闭口就是“哥们”，现在改为“恨水”。 “你也不联系我呀！”李恨水很想说，与你相比，我更想念时湘云师母。 “恨水，有个男孩追我。” “那恭喜你告别单身。” “你是不是就盼着我尽快找男友，并嫁出去？” “晓雅，这可是你的私事，是你的自由，我不好干涉呀。” “那好，明天我就接受他的追求！这样你就安心了吧？” 李恨水转移话题：“晓雅，我来云河工作以来，你和师母还没有来过，什么时候来这里？我带你们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你是想湘云阿姨吧？”说着，万晓雅咯咯笑出声来。 李恨水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想：万晓雅简直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要不然，怎么如此了解他呢？ 万晓雅见李恨水不出声，接着说：“怎么，被我看穿心思了？” “晓雅，我当然想念师母，但你不要想歪了！” “恨水，你心中是不是有鬼？我是说那种男欢女爱的喜欢吗？我是说晚辈对长辈的喜欢！” “好吧，我说不过你。” “恨水，我和湘云阿姨商量下，看她什么时候有空去云河。” …… 李恨水接到通知，上午九点在县委会议室参加会议，市委常委、纪委书记文江英主持召开经济社会发展和纪检监察工作调研会。 九点还有三分钟，除了文江英、张瀚元和陈兰外，其余县四大班子领导都到齐了。 张瀚元和陈兰肯定是在陪同文江英，因此还没到会场。 会场气氛非常紧张。因为这次调研会与往常很不一样。 一般调研会，不可能要求所有四大班子领导成员都参加。 这次要求特殊，很显然，调研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要带走人。 利用开会带走人，是惯常做法，能够给其他人以很大的震撼。 通俗地说，就是当着猴子的面杀一只鸡。 除了李恨水等少数人外，大多数都在颤抖。 因为，他们都是一裤裆屎，这些年都捞了不少好处，被抓一点也不冤。 文江英在张瀚元和陈兰的陪同下走进会场。 文江英神情肃穆。文江英身后，还有几个男子，应该是市纪委的。 张瀚元和陈兰也是神情肃穆。 会场寂静无声，气氛压抑到了顶点。 第548章 酒色财气歌 会场最紧张的就是县委副书记、县长、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和县政协主席等少数人。 这些官场老油条都知道，如果只是抓副县长或普通的县委常委，市里不会兴师动众，文江英不会亲自来。 就像上次抓桑兆庆，市纪委副书记都没来。 文江英身后的几个男子，其中就有蔡友。 蔡友现在是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 蔡友用眼神与李恨水交流。 文江英开始讲话：“今天来云河县开展经济社会发展和纪检监察工作调研。 云河县干部主流是好的，广大干部锐意进取，团结带领群众攻坚克难，成事立业，经济社会发展态势喜人。 但是，也有少数干部尸位素餐，碌碌无为，更有极个别干部以权谋私、贪赃枉法、失职渎职。” 文江英扫视众人，有意停顿了一下，很多人心中有鬼，慌乱无比，不敢正眼看她。 很多人心中嘀咕：不会是要抓我吧？求求老天爷，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回去就烧高香。 文江英终于公布答案：“我宣布，对罗春阳进行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啊！怎么会是我？”罗春阳大惊。 罗春阳虽然怀疑，有可能是抓他，但心存侥幸，觉得抓别人的可能性更大。 原因很简单，罗春阳家族势力很大。罗春阳弟弟，是云川市委常委、宣传部长罗春生，罗春阳还有几个亲戚，在省里工作，都是厅级干部。 官官相护，按理说，不会拿罗春阳开刀。但偏偏就是拿罗春阳开刀。 众目睽睽之下，罗春阳被几个市纪委的人架走。 罗春阳嘴里嚷嚷：“为什么会是我？是不是搞错了？” 蔡友很不耐烦地说：“别嚷嚷！” “怎么有一股臭味？”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肯定是有人吓得大小便失禁。 但这人肯定不是刚被带走的罗春阳。 因为大家看得很清楚，罗春阳的裤子没有湿。 很快，人们就发现臭味来源，毕竟，这并不难发现。 原来是石进满大小便失禁。 坐在石进满旁边的县长赵博用手捂着鼻子。 臭气冲天啊！ 这会是开不下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石进满。 石进满真想从地洞里钻下去，可惜，没有地洞，他又不是会遁地的土行孙。 “不好意思，我今天拉肚子。”石进满起身站了起来。 有的人捂着嘴笑，开心地笑，劫后重生的笑。 比如县委副书记窦胜利，一开始也是非常害怕，但现在尘埃落定，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才太特么的吓人了！ 石进满走了。 文江英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神色严肃地说：“陈毅元帅有首著名的诗《手莫伸》，其中就有这么一句：手莫伸，伸手必被捉。党与人民在监督，万目睽睽难逃脱。 然而，一些人心存侥幸，从不贪到贪、从贪少到贪多，在违法乱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在贪腐的泥潭里越陷越深，最终付出沉重的代价。教训非常深刻，我们所有人都要引以为戒。” 会议室内臭气弥漫。 文江英一手捂着鼻子，对工作人员说：“门窗怎么不打开？” 工作人员解释说：“今天温度低，外面风大，室内又开着空调。” 张瀚元很不满地对工作人员说：“让你打开门窗，你就打开门窗！哪有那么多废话！” 门窗打开了。 冷气进来了，臭味渐渐淡了。 文江英说：“邱少林书记高度重视干部作风建设。他多次强调，要筑牢拒腐防变的思想底线，持续营造风清气正的良好政治生态，为全市高质量发展和现代化建设提供坚强保障。 今天，我们就围绕经济社会发展和纪检监察工作展开讨论。大家逐一发言，发言时间原则上控制在五分钟以内。发言要提纲契领，直奔主题，不要穿靴戴帽，不能泛泛而谈。” 县委书记张瀚元第一个发言：“作为领导干部，我们要充分认识腐败的巨大危害，常怀律己之心，常思贪欲之害，恪尽职守、勤政为民，永不触碰贪污腐败这根高压线……” 张瀚元说得义正辞严，说到高潮处，还习惯性地用指关节重重敲桌子，说话音量也加大了：“同志们，北宋有一首很出名的讽谏诗《酒色财气歌》，我来读几句：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根苗。 同志们，该警醒了！我们要算一算七笔账：政治账、经济账、名誉账、家庭账、亲情账、自由账、健康账……” 李恨水觉得，张瀚元干错行了，应该当演员。 或者，干他的老本行，成为一名杀猪匠。 也许有一天，张瀚元会想：如果当初坚持干老本行，不踏入仕途就好了，虽然平平淡淡一生，但可以一生自由。 不过，如果当一辈子杀猪匠，哪能品尝到各种美味佳肴？哪能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哪能免费得到名烟名酒冬虫夏草？哪能享受到各色美女？ 县领导相继发言。 发言内容大同小异，毫无新意。 文江英蹙起眉头，这种类似于表态的发言，失去了调研的初衷。 落到李恨水发言了。 李恨水发言直面云河县经济社会发展的问题，如干部作风问题、观念问题、产业发展问题等等，然后话锋一转：“这些问题都是客观存在的，不管承认不承认，就摆在那里，好比阿q头上的癞疮疤，不让动、不让碰，用蓬蓬长发盖住，并不能解决问题……” 文江英频频点头，对李恨水的发言很满意，大为赞赏：“李恨水同志的发言不落俗套，不空洞无物，而是直面问题，并提出解决问题的意见建议，很好……” 文江英说了很多。 下午，文江英走访乡镇和社区。 晚上，在入住的酒店，李恨水敲开了她的房门。 当然，在敲门之前，李恨水已经征求过文江英意见，得到她的应允。 他不可能擅自敲开领导的房门，而且，还是女领导。 上次，文江英已经享受过李恨水的推拿手法。 现在，在经过路菲言传身教后，李恨水的推拿手法又有进步。 当然，推拿只是手段，重要的是进一步拉近与文江英的关系。 李恨水很想知道，为什么这次抓的是罗春阳，而不是其他人？ 第549章 推拿推拿 春寒料峭。 房间里开着空调，很温暖。 文江英穿着一件低领睡衣，露出半边白净的瓷碗。 对于一贯穿衣正规正矩的文江英来说，今晚的穿着已经算是大尺度了。 “恨水，没人看到你进来我的房间吧？”文江英警惕地问。 “没有，你这个房间是靠西边第一间，我在楼下就下了电梯，又爬了一层楼梯。走廊里没人。” 文江英似乎意识到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笑着说：“其实，也不必如此。我俩就是很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但是，这年头，有的人热衷于制造谣言、传播谣言、相信谣言。没办法，还是谨慎点好，免得到时候跳进黄河洗不清。” “是啊，总是有些人爱搬弄是非，有些人则是居心叵测。” 文江英是老领导、老熟人，李恨水并不感到拘谨。 “恨水，吃橘子。”文江英剥开一个橘子，递给李恨水。 “文书记，亲自剥橘子，让我受宠若惊啊。” “恨水，别油腔滑调，我不喜欢。” “文书记，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恨水，上次听你汇报的云河全县公安系统正风肃纪活动，有成果吗？” “有成果，但成果不大。不仅阻力大，找关系说情的太多。文书记，我要向你深刻检讨……” 李恨水说了在城西派出所明查暗访发现的问题，包括乱罚款、罚款不开正式收据进入“小金库”、和失足女串通“钓鱼执法”等问题，也说了受石进满宴请的事。 “恨水，接受私营企业主宴请是不对的，但有时候，确实也有苦衷。比如你，如果不赴宴，不仅得罪石进满，还让张瀚元不快。以后要注意方式方法，学会体面地拒绝别人。” “石进满今天糗大了，吓得大小便失禁，注定会成为笑柄。” “今天抓了罗春阳，说不定，过几天就要抓石进满了。” 文江英说的是无心之语，但李恨水已经听出，市纪委已经盯上了石进满。抓他只是时间问题。 就像张瀚元，说不定哪天，就被人带走了。 李恨水来云河县后，通过与部分县领导的接触，以及耳闻目睹，发现官风很差，官员拉帮结派，争权夺利，真正想干事、能干事的干部又受到打击。 云河县经济总量全市靠前，主要原因是资源丰富、地理位置好及产业基础好。 但是，老是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注定会被超赶。 “文书记，你刚进来时，会议室气氛确实很紧张，我心里在猜测，谁是倒霉蛋？ 当时，我猜测石进满的可能性更大，但没想到是罗春阳。我听说，罗春阳家族势力很大，罗春生是他弟弟吧？而且，罗春阳省厅都有亲朋好友。不明白为什么先拿下的是罗春阳，难道是先啃硬骨头？” “恨水，我今晚和你说的，不要对别人说。” 李恨水心头一喜，看来，文江英高度信任他了。 以文江英职业的特殊性，她所掌握的很多信息都是秘密。 “文书记，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会乱说。” 文江英伸伸懒腰，自言自语：“最近可能由于久坐的缘故，腰酸背痛。” 李恨水不失时机地说：“文书记，我帮你推拿吧。最近，我拜师学艺，学习推拿，感觉技术又有长进。” “是吗？那我来体验体验。” “文书记，你趴在床上。” 文江英上次体验过李恨水的推拿手法，体验非常好。 她脱鞋上了床，趴在床上。 “恨水，你推拿，我来说为什么这次是罗春阳，而不是其他人。” “文书记，你说，我听着呢。” “恨水，罗春阳弟弟罗春生是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和市长关海龙走得近。 莫啸天高升后，关海龙也是市委书记的有力竞争人选，但后来邱书记空降到了云川，成为市委书记。 关市长嘴上不说，心里其实非常不快。这也可以理解，身在官场，自然希望更上一层楼。 关市长来云川时间长，手下也有一批拥趸，有和邱书记分庭抗礼的实力。 罗春生是关市长的人，邱书记自然不待见他。 而且，邱书记在省工信厅工作时，与罗春生的堂哥关系很僵。 罗春生堂哥是工信厅老厅长，到龄退休之前，省里征求他意见，他极力反对当时还是副厅长的邱书记接任厅长。 但邱书记最后还是如愿以偿升任厅长，但和罗春生堂哥的矛盾更深了。” “文书记，我明白了。邱书记对罗家人非常反感，所以，反腐第一把火就烧到罗家人身上。” “是啊，虽然说纪委独立办案，到实际上，并做不到。比如，双规罗春阳，不是我拍板就行，还要邱书记点头。 要不然，就是目无组织、目无纪律。道理很简单，市纪委是在市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 如果邱书记不点头，我也无法双规罗春阳。不是想抓谁，就能抓谁。哪怕他涉嫌违法违纪，如果大领导压着不给查办，我也无可奈何。 还好，罗春阳是个贪官，他被查处，是罪有应得，一点也不冤。” 对于罗春阳，李恨水也了解一些他的绯闻。 罗春阳和大多数贪官一样，也是财色双收。但他爱玩成熟的女人，对三十岁以下的女人不感兴趣。 他从年轻时，就对四五十岁的女人兴趣浓厚，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如此。 “文书记，桑兆庆、罗春阳相继被抓，说明云河官场问题很大。但只抓这两个人，还远远不够。” “恨水，云河县今年已有两个处级干部落马，但我认为，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落马的。” 文江英忽然呻吟起来。 “文书记，怎么啦？” “恨水，太舒服了。” “文书记，你穿着睡衣，推拿有些隔靴搔痒的感觉。如果脱掉睡衣，只穿贴身内衣，会更舒服。” 李恨水本来想说，脱掉全部上衣，会更舒服，但想来想去，还是没有说。 毕竟，他和文江英的关系，还没到亲密无间、无话不说的地步。 “行，恨水，你帮我脱掉睡衣吧。” 李恨水心中一乐：文江英授权他脱掉睡衣？ 这待遇，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 第550章 完全信任 文江英坐起身来，不知道是燥热，还是娇羞，她白皙俊俏的脸蛋泛着桃红。小说 李恨水一粒粒解开文江英上身睡衣的纽扣，然后脱下。 此时，文江英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式内衣，胸部非常饱满。 “文书记，还像刚才那样趴下。” 李恨水咽下口水，这情景简直是在折磨他，明明心猿意马，却不敢胡作非为。 文江英乖巧地趴下。 室内空调温度很高，李恨水脱掉外套。 “恨水，是不是有点热？要不，将我睡裤也脱掉吧。” 李恨水自然求之不得，将文江英睡裤脱掉。 文江英下身穿着一条肉色贴身内衣。 “恨水，真的很舒服，谢谢你啦。” “领导太客气啦。我永远都记得，我是在你任上提拔的。没有你的提携，我现在还是正科级呢。” 的确，李恨水晋升副处，文江英是帮了大忙的。 “恨水，你很能干。就是要提拔能干的干部。” “文书记——”李恨水刚叫了一声“文书记”，文江英打断了他的话：“恨水，私下场合，叫我文姐吧。” “文姐，今晚太开心了，有了一个关心我的姐姐。” “恨水，你和前妻离婚后，没有再婚的打算？” “暂时没有。” “谈女朋友了吗？” 李恨水微微一笑：“文姐，是不是要为我介绍女朋友？” 文江英爽快地说：“好呀。喜欢什么类型的？” “就喜欢像文姐这种类型的，成熟，体贴人。” “恨水，你的嘴巴像抹了蜜，这张嘴是不是欺骗了不少女孩子？” “哪有？文姐，你看我是那种靠花言巧语哄骗女孩欢心的男人吗？” “看着也不太像。” “文姐，你一个人在云川工作，不能照顾到家庭和孩子，也不容易啊。” “我没有孩子。” “对不起，文姐，我不该说这个。” “没什么。我和第一任丈夫结婚后不久，就发现他背着我和前女友藕断丝连，除此之外，他还有别的女人。一气之下，和他离了婚。 后来，又结了一次婚，还是遇人不淑。第二任丈夫既花心，还嗜赌如命。结局还是离婚。 很多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会安分。” 原来文江英有两段不幸福的婚史。 今晚，文江英算是敞开心扉，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么隐私的话题。 “文姐，谢谢你，和我说了这么多。” “恨水，两次结婚、两次离婚后，我对男人彻底失去信心，也不打算再婚。” “文姐，一个人不孤单吗？” “怎么说呢？有时候也很无奈孤单，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萌生出找个男人结婚的念头，但一想到自己两段非常失败的婚姻，就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不过，我很喜欢孩子。要不是碍于身份，我真想领养一个孩子。” “孩子很可爱，我也很喜欢。” “唉，这辈子恐怕都做不了母亲了。不说了。” “文姐，是否介意将内衣也脱掉？你可以在网上看看背部推拿的视频，都是光背推拿，如果有精油的话，那就更好了！” “好吧。你帮我脱吧。” 李恨水脱下文江英的黑色背心式内衣，并解开文胸的卡扣。 “恨水，你，你——”文江英羞愧地说。 “文姐，解开卡扣，是便于推拿。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将卡扣再扣上。” “那算了吧。恨水，张瀚元对你怎样？” “有段时间，对我非常刻薄，处处排挤我，打压我，但最近，对我的态度大为好转。” “张瀚元被查处只是时间问题，恨水，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后不要再发生像昨晚那样的情况了。 昨晚的事情，如果深究下去，可以给你一个警告处分。一旦背上处分，对你的成长非常不利，明白我的意思吗。” “谢谢文姐的提醒。” “张瀚元的靠山是姚金明。姚金明死后，张瀚元损失很大。 举报张瀚元的举报信，有厚厚的一叠，之前都被压下了。因为姚金明和邱少林书记打过招呼，对张瀚元要特别关照。 姚金明一死，邱少林书记怎么可能还庇护他？而且，桑兆庆已经彻底放弃了负隅顽抗的念头，就在前天晚上，他交代了一切，包括与张瀚元的利益往来。 其中，这些年，桑兆庆为张瀚元提供的女孩就有五十多个。 张瀚元从来不在酒店里玩女人，因为他担心随处可见的隐形摄像头。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恰恰是张瀚元觉得最安全的地方，被桑兆庆悄悄派人安装了隐形摄像头。 张瀚元和女人鬼混的视频实时传到桑兆庆那里。张瀚元却蒙在鼓里。 根据桑兆庆的供述，我们正在核查问题线索，并且缴获了桑兆庆偷拍的视频。 恨水，按理说，我不能和你说这些，这已经违反纪律，但我相信，你不会乱说的，是吧？” 李恨水连声说：“是的，是的，文姐，谢谢你对我的完全信任。” “恨水，之所以说这些，就是希望你守住底线，不该吃的不吃，不该玩的不玩，不该收的不收。还有，与张瀚元不要超出同事关系。” 如果说，前几天在文江英的办公室，她对李恨水还不是完全信任，那今晚，已经完全信任了。 当然，办公室是正式场合，而现在，是私下场合。 此时的文江英，上身已是身无寸缕。 “恨水，累了吧？休息一会。” 的确，长时间推拿很累人。 “好的。” “恨水，陪我说说话吧。” 文江英趴在床上，她上身的轮廓一目了然。 平日里，文江英多是以严肃形象示人。 而今晚，她就是一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女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女人。 文江英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冯若兰打来的。 文江英和冯若兰的关系非同一般，不是闺蜜，胜似闺蜜。 “嘘—”文江英示意李恨水不要出声。 李恨水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江英，去云河县，抓了罗春阳？” “若兰，消息很灵通嘛。” “江英，见到恨水了吗？” “若兰，恨水以前是我的部下，但现在是你的部下。” “没说我的部下，你不能见。江英，言归正传，今天，市政协主席薛城贵和我聊天，谈到你，他知道你离异单身。 他说侄子也是离异单身，认识你，对你非常有好感，希望我撮合撮合。” “薛城贵侄子是谁？认识我？” “金城实业投资公司老总薛春雷。” 第551章 欲速则不达 文江英说：“若兰，你要当媒婆？” 冯若兰说：“怎么可能？我只是将薛城贵的意思转达给你。我对薛春雷有所了解，他父亲是市电视台台长薛城富。父子二人口碑都不好。” “若兰，你就别瞎掺和我和薛春雷的事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江英，难道这辈子一直单身下去？” “有你这个榜样在，我向你学习呀！我就算结婚，也不会找薛春雷那样的男人！其实，单身也是挺好的。” “是啊，单身也有单身的好处。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了。以后寂寞空虚的时候，就找你聊天吧。” “那怎么行？我又不是男人，不能给你慰藉。若兰，你其实可以找个情人。” “江英，这其实是你的想法吧？你从专业的角度剖析，找情人违纪吗？” “你是单身，如果情人也是单身，那就不违纪。如果情人是有妇之夫，那就是第三者插足了。” “江英，就聊到这里吧，下次我们见面长谈。” 冯若兰和文江英的私密谈话，让李恨水感到惊讶。 两个单身女人竟然聊起找情人这个敏感话题。 在李恨水的印象中，冯若兰和文江英，特别是冯若兰，平日里不苟言笑，有“灭绝师太”之称，却没想到，她们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女人。小说 “文姐，我继续帮你推拿吧。”李恨水柔声道。 “恨水，不累吗？” “不累。文姐，刚才你们说的薛春雷，我了解。曾经因为嫖宿幼女被抓，但由于家族势力大，被摆平了。” “这也能摆平？” “现在法律取消了嫖宿幼女罪，改为强奸罪。薛春雷受高人指点，一口咬定不知道那女孩的真实年龄，由于是嫖娼，女孩本来就是自愿的。 根据相关法律规定，行为人确实不知对方是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双方自愿发生性关系，未造成严重后果，情节显著轻微的，不认为是犯罪。 高人指点，又有强大背景，薛春雷只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 薛春雷前妻是市委政法委科长秦岚。秦岚不堪忍受薛春雷的放荡不羁，和他离婚。 薛春雷父子俩都恶名远扬。薛春雷父亲是市电视台台长薛城富。薛城富有个绰号，叫辣手摧花老薛。电视台不知道有多少女孩惨遭他的毒手。” 李恨水将薛家丑事都说出来，就是让文江英彻底断了与薛春雷在一起的念头。 当然，李恨水也知道，就算他不说这些，文江英也不太可能嫁给薛春雷。 “若兰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撮合我和薛春雷！” “冯书记只是受人之托罢了。薛城贵可是市政协主席。这些老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 薛城贵以前是市委副书记，云川本土派官员，在云川官场有一大批嫡系。不说一呼百应，但起码影响力很大。” “也是哦。这些老家伙还不能得罪。他们成事不行，但可以坏事。说不定哪天就参你一本。别说他们还在台上，就是退休后，也得罪不得。 任何一个地方新领导上任，第一件事干什么？就是看望离退休老干部。 不看望他们行吗？不行！老干部四处告状，说你工作不行，说你不尊重老同志，可以说出一大堆理由。他们天天惹事，你还能安心工作？” “是啊，很多地方的贪官都是离退休老干部举报的。老干部不像在职干部有那么多顾忌，举报起来，不折不挠。” 在这个早春的夜晚，在温暖的房间里，面对上身身无寸缕的女领导，李恨水身体的荷尔蒙迅猛增长。 他有一种想犯错的冲动，而这种冲动越来越强烈。他感觉到自己快控制不住身体的欲望。 他的手法开始紊乱，呼吸开始急促，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恨水，是不是累了？” 李恨水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从文江英的身后抱住她，不偏不倚，两手握住两只倒扣的瓷碗。 “恨水，你，你——”文江英转过身，此时的李恨水，就像一只发情的公狗。 啪！ 文江英给了李恨水一耳光，巴掌不轻不重，但足以将他打醒。 李恨水慌忙松开文江英，脸上火辣辣的痛。 “对不起，文姐，我太冲动了！我向你真诚认错！” “恨水，这事不能完全怪你，我也有错。”文江英脸上并没有愠怒之色，相反，脸上写满羞愧。 “文姐，谢谢你的宽宏大量。” “恨水，你并不是一个坏人，处在这个环境，哪怕是圣人，也难免会做错事。 我有很多年没有和男人亲热。当你突然抱我时，我本能地抗拒，打了你一耳光。 其实，打你也不算是我的本意。” “文姐，你打得对，将我打醒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犯多大的错呢。说不定，你就将我送进大牢。”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恶毒的女人吗？”文江英用手抚摸李恨水的脸，柔声问，“恨水，疼不疼？” “不是很疼，谢谢你手下留情。” 文江英笑了：“恨水，你在嘲讽我？” “哪敢？我怕文姐给我穿小鞋，过几天会请我喝茶。” “不会哦。”让李恨水意想不到的是，文江英竟然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恨水，我知道你想什么，但心热吃不了热豆腐哦。也许有一天，你会如愿的。” 李恨水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文姐，你休息吧，我走了。” 文江英似乎有些不舍：“恨水，现在就走？” 李恨水苦笑：“再不走，我怕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不是圣人，从来也不是。” “没有那么严重啊。今晚的事，我不怪你，真的，一点也不怪你。对不起哦，不该出手打你，那只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本能。就像乌贼，在遇到危险时，会本能地喷出墨汁。” 李恨水走了，毅然决然。 世界上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 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侦查，石小龙在云河县的几家娱乐场所情况已基本摸清。 这几家娱乐场所，不仅容留妇女卖淫，还有吸毒、赌博等问题，甚至还有强迫卖淫等问题。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冯若兰从云川抽调四十名警力，由韩山平带队，秘密开进云河县。 除了韩山平外，抽调的警力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去干什么。他们的手机也被没收。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保证绝对保密。 行动时间定在晚上十一点。 第552章 突击行动 这个时点，往往是夜店最热闹的时候。 李恨水安排多名可靠警力，以顾客名义，提前进了娱乐场所，作为内应。 娱乐场所的秘密出口都已摸得一清二楚。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就是韩山平率领的四十名异地警力。 四十名异地警力，在云河县警方配合下，兵分两路，一路去了豪门夜总会，一路去了石小龙开的酒吧。 李恨水亲自去了豪门夜总会督战。 贺茂根、雷鸣都是他可靠的部下。 夜总会的所有出口，包括秘密出口，都有人布控。 十一点整，战斗正式打响。 警察们冲进夜总会，犹如神兵天降。 豪门夜总会，自开业以来，从来没有警察来查过，就算有警察来，也是来玩的。 因此，豪门夜总会有云河县最安全的夜总会之称。 当然，不代表其他夜总会不安全。 开夜店的老板，都有门道。如果他们无法处理好与警方的关系，那夜店也开不下去。 云河县酒吧一条街在云川市知名度很高，周边县市很多客人慕名前来消费，这也促成了云河夜生活的繁华。 张瀚元主政云河县，对于夜店的政策，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促其发展壮大。 他一直提倡无为而治，实质上，就是放任不管。 一把手的执政理念对某个行业的发展至关重要。 如果张瀚元严查夜店，云河县夜店不可能发展起来，也就无法成为云河县一大特色。 当然，张瀚元这种理念，是对是错，争议很大。 毕竟，夜店是灰色地带，是人们放松的地方，也是藏污纳垢的场所。 这次突击行动，取得圆满成功。 那些在包厢里赌博、吸毒、嫖娼的男男女女，被抓了现行。 有的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见到警察，乖乖束手就擒。 有的人见情况不妙，从秘密通道逃跑，然而，秘密出口早有警察守株待兔。 十二点不到，涉嫌违法犯罪嫌疑人悉数抓捕归案。 这些人装满了两中巴车。 行动开始时，石小龙并不在夜店。 但早有警察对其布控，李恨水一声令下，石小龙随即被抓。 连夜对违法犯罪嫌疑人进行突击审讯，固定证据。 行动期间，李恨水特意关闭手机，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关机，求情电话估计将他手机打爆了。 贺茂根向李恨水汇报，被抓的涉嫌违法犯罪人员中，其中就有城西派出所副所长姜峰，还有县人民医院院长杨文兵。 姜峰是在聚众吸毒，杨文兵是在嫖娼，当时在包厢里和两个女孩展开肉搏战。 姜峰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这种人不鱼肉百姓就算万幸，还指望他为老百姓做实事？ 冯若兰打来电话。 都下半夜了，冯若兰还没睡。 抓获石小龙，捣毁他苦心经营的涉黄涉毒涉赌场所，对李恨水来说，是一件不得不做的大事。 但是，放眼整个云川市，又算不上是太大的事。 冯若兰夜半三更询问行动成效，足以说明她对这次行动也很重视。 李恨水汇报了行动成果，冯若兰说：“恨水，要坚持宽严相济的方针，该罚款的罚款，该逮捕的逮捕。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能因为某人有背景，就对其网开一面。” “冯书记，有你撑腰，我的底气更足，劲头更大。我一定会将此案办成铁案。希望冯书记能亲临云河，指导办案。” “恨水，文江英书记刚离开云河县吧？” “是的。”李恨水不由得想起冯若兰在电话中和文江英的私密谈话。 “恨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我下周来云河开展政法工作调研，并就石小龙案协调立场。石小龙是石进满的儿子，你面临的阻力之大，不说我也能感受到。” “是啊，我刚刚手机开机。行动时，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开机时短信提示，张瀚元给我打了三次电话，石进满给我打了八次电话。” “恨水，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冯书记，你更辛苦。” 李恨水刚挂断电话，石进满又打来电话。 “李书记，听说我儿子石小龙被你抓了，唉，他就是让我不省心啊。这些年，开了夜总会和酒吧，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也没少嫖娼玩女人，但是，我相信他没有大的问题，说实话，他并不差钱，违法是有的，但犯罪并不至于。” 李恨水冷冷地说：“石书记，石小龙是违法，还是犯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证据材料说了算。相信政法机关会依法办案的。” “李书记，还望你手下留情，对石小龙网开一面。” “石书记，任何人都无权干预司法办案，相信你比我很清楚。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纵容一个坏人。” 石进满心中骂道：这个李恨水，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石进满心中骂归骂，但无可奈何。 李恨水得罪不得！现在张瀚元都让他三分，无他，只因为邱书记关心他。 不久后，张瀚元又给李恨水打来电话。 张瀚元三更半夜为石小龙求情，仅仅是看在石进满的份上？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石小龙如果倒下，是不是会影响到张瀚元？ “张书记，都凌晨两点多了，还没休息？领导日理万机啊。”李恨水故意说。 “晚上改写了两篇材料，一直到现在还没合眼。” 张瀚元哪是改写材料？是玩了两个女孩。桑兆庆被抓后，石小龙为他提供年轻漂亮的女孩。今晚两个女孩，一个是车模，一个是网红。 “领导辛苦啦。” “李书记，听说你今晚办了大案，查封了两家娱乐场所？” “是的，这两家娱乐场所涉黄涉毒涉赌，证据确凿充分。今晚抓获违法犯罪嫌疑人七十多人。” “李书记，整顿娱乐场所秩序没错，但不能将娱乐场所一棍子打死，不能因此让娱乐场所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你也知道，云河县娱乐场所发达，全市有名。这对增加就业、拉动经济发展、丰富人民群众业余文化生活，都有好处。 同等条件下，云河县招商引资工作做得比其他地方好，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云河县娱乐场所发达。比如在青山县，老板们有钱，却找不到一家上档次的夜总会可以消遣。 我的意见是，不能扩大化。石小龙是石进满儿子。我对他很了解，违法行为可能是有的，但不可能涉嫌犯罪。因为没必要！ 李书记，我建议，该罚款的罚款，该拘留的拘留，但不能因此整倒一个行业。如果因此而阻碍云河县经济社会发展，你我都是罪人啊！” 第553章 张瀚元的愤怒 张瀚元说来说去，就是让整顿娱乐场所工作告一段落，对石小龙网开一面，拘留可以，但要行拘，不要刑拘。 李恨水不冷不热地说：“张书记，我们支持娱乐场所健康有序发展，但娱乐场所不能成为违法犯罪的温床。如果石小龙只涉嫌违法，拘留、罚款后放人，如果涉嫌犯罪，恐怕你我都干预不了，也不能干预。” 张瀚元不客气地说：“李书记，这不叫干预，这叫协调和领导！全县公检法都在县委政法委的领导之下！县委政法委在县委的领导之下！我是县委书记，怎么就是干预办案了？ 这样吧，明天开会，集体研究决定！” 张瀚元气愤地挂断电话。 说开会研究，是打着集体研究的幌子，行独断专行之实！ 李恨水决定，今夜哪怕是不睡觉，也要将证据固定住。 有了充分的证据，不怕张瀚元兴风作浪。 到目前为止，会所和酒吧主管都已承认犯罪事实。 但石小龙仍然心存侥幸，负隅顽抗，拒不交代，指望有人捞他。 李恨水亲自到了审讯室。 负责审讯的是贺茂根。 见李恨水来了，贺茂根走了出来，说：“李书记，还是没有进展。石小龙一副吊儿郎当相，你问东，他答西。看他那模样，真想掐死他！” “对其他人审讯已取得重大突破？” “是的。” “石小龙就算不认罪，但只要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也可以认定他有罪。” “是的，李书记，要不要亲自去见见他？” 李恨水点点头。 审讯室。 石小龙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下半夜，又是连续审讯，石小龙的确累了。 “石小龙，我们又见面了！”李恨水朗声道。 见李恨水来了，石小龙就像见到仇人，要不是被束缚在审讯椅上，都想拼命了。 “李恨水，你特么的两面三刀，一面和我称兄道弟，一面在我背后捅刀子！可恶！可耻！” “石小龙，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我会和你称兄道弟？” “你就是将我抓住，又能怎样？要不了几天，我就能出去！夜总会、酒吧又能正常营业！你伤不了我一根毫毛！哈哈哈！”石小龙猖狂至极。 “是吗？”李恨水冷笑着问。 “当然是！因为我是石进满的儿子，张瀚元的干儿子！” “你是张瀚元的干儿子？”李恨水一惊。 石小龙什么时候成了张瀚元的干儿子？ “当然是！我会骗你？是张瀚元主动提出让我当他干儿子的！有个县委书记干爸，也挺好的！ 李恨水，胳膊拗不过大腿，你觉得你能对付得了我爸爸、我干爸？” “我不能，但法律能！石小龙，这些年，你干了哪些坏事，心里没数吗？ 李芳芳醉酒后，被你捡尸强暴致死，事后，你收买多个部门，出具虚假尸体鉴定报告——” 石小龙粗暴打断李恨水的话：“你这是血口喷人！李芳芳死后被我捡尸，上车后发现她没有气息，几天将她丢了。我承认自己好色，但我不是恋尸癖！我怎么可能对一具尸体感兴趣？” “石小龙，我上任县公安局长后，第一件事就是重新调查李芳芳之死案！李芳芳死因已经查明，其他相关责任人已被警方控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石小龙不说话。 李恨水继续说：“无论是你开的会所，还是酒吧，都存在黄赌毒，你不仅是知情者，还是推动者、主导者！ 你还纵容、组织手下强迫妇女卖淫！此外，你还涉嫌多起强奸案！ 会所、酒吧主管已经全部供述罪行，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但是，一样可以将你治罪！” 石小龙冷笑：“你这是大鸟吓寡妇！你看着吧，最多三天，我就能出去！生意照做，女人照玩！” 石小龙之所以猖狂，最根本原因，是依仗自己是石进满的儿子、张瀚元的干儿子。 “我要休息！你们这是疲劳审讯，是刑讯逼供！”石小龙叫嚣道。 “什么时候交代罪行，什么时候休息！” 李恨水抛下这句话，负手走了。 贺茂根追了上来：“李书记，石小龙负隅顽抗，今晚恐怕不会认罪了。” 李恨水说：“重点放在调查会所、酒吧员工身上。只要证据确凿充分，石小龙翻不了天。” …… 为了干儿子石小龙，张瀚元召开县委常委会，将整顿娱乐场所作为一个重要议题。县人大、法院、检察院及其他相关人员列席会议。 其他几个议题波澜不惊，讨论整顿娱乐场所议题时，张瀚元违反末位表态制度，第一个发言：“外地人一提到云河县，第一句话通常就是：云河县酒吧一条街很出名。 可以说，云河县酒吧比云河古城更有知名度。有一年，我去外省招商引资，公司老总说，云河县酒吧一条街很出名，我去过。后来，这位老总还来云河县投资办了一个厂。 我在城区调研，与社区居民座谈时，不少市民说，我们云河县业余文化生活丰富多彩，老百姓工作之余有消遣的地方。跳跳舞，唱唱歌，去酒吧喝喝酒，价格不贵，生活惬意。 这些都说明什么？说明各方对云河县发展娱乐产业是认可的。当然，在发展过程中可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比如，有偿陪侍，甚至有涉黄涉赌问题。 出现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分轻重、不讲原则，对娱乐产业一棍子打死！更不能动用公权力，实施打击报复！” 张瀚元差点就直接点名李恨水了。 李恨水很淡定，查封石小龙的酒吧和夜总会，他底气十足，而且，石小龙涉嫌犯罪证据确凿。 张瀚元提高音量，继续说：“同志们，现在云河县文化娱乐场所哀声一片，不论是经营者，还是消费者，都担惊受怕，害怕被抓。 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跳个舞，有没有错？我认为没有错，至少不违法。如果连跳个舞都会以涉黄名义被抓，这不是扩大化又是什么？这不是走极端又是什么？ 现在，大家逐一发言，对整顿娱乐场所谈谈自己观点，然后少数服从多数，对整顿娱乐场所的后半篇文章定个调，不能任由某些人胡作非为了！” 第554章 张瀚元大势已去 李恨水喝了一口茶水，很淡定地说：“按照县委常委会议事规则，县委书记末位发言。很显然，张书记违反了规定。既然是议事规则，那就应该人人遵守。 县委常委会是集体决策，不是一个人说了算。还有，任何人都不能以权代法，以权压法！ 县委常委会能决定一个人有罪、无罪吗？没有！县委常委会能将一个涉嫌犯罪的人定性为无罪吗？也没有！” 张瀚元鼻子都气歪了，没想到李恨水与他针锋相对。他心中骂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依仗着邱少林护着，都不知天高地厚了！和我斗，你还嫩着点！ 张瀚元黑着脸说：“整顿娱乐场所算不算重大问题？县委常委会可以研究任何重大问题！ 由于整顿娱乐场所牵涉到李书记和石书记。根据回避制度，你们两人在此议题上回避！” 回避正合李恨水的本意。 就算不回避，他也会顶着压力，拒绝释放石小龙。 李恨水和石进满相继走出会议室，去外面等候室。 不像石小龙那样嚣张，石进满圆滑得多。 石小龙充其量只是一个莽汉，而石进满是一只修炼成仙的老狐狸。 “李书记，小龙的事，还希望你高抬贵手……” 石进满言语谦虚、诚恳，甚至有些低声下气。 “石书记，依法办事吧。” 会议室，李恨水走后，纪委书记陈兰发言：“我认为，县委常委会可以研究娱乐场所整顿问题，但无权研究对于石小龙的处理问题。 石小龙是违法，还是犯罪，公检法会依法办案。任何人都不能以权代法、以权压法。 在我看来，李恨水书记并没有扩大化。因为到目前为止，只查封了一家会所和一家酒吧，其他合法经营的会所和酒吧并没有受到影响。 我认为，娱乐场所只要合法经营，消费者合法消费，担心什么呢？ 诚然，娱乐场所发达成为云河县的一张名片，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健康有序发展的基础上。靠黄赌毒吸引消费者，注定不会长久。” 不少常委都发言。 与以往常委们一边倒支持张瀚元不同，今天的会议，很少有人旗帜鲜明支持张瀚元。 有的人明确支持李恨水，比如陈兰。 有的人虽然不是明确支持李恨水，但看得出来，倾向于支持李恨水。 有的人则含糊其辞，态度暧昧。比如县委副书记窦胜利。 窦胜利抿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说：“我认为，娱乐场所健康有序发展很重要，整顿有必要，但不应扩大化，也不能扩大化，毕竟，娱乐产业是云河县的一张名片。 但目前为止，县公安局并没有扩大化，没有过度打击整顿。” 窦胜利态度暧昧，说了一大堆话，却没有实质性内容。 县长赵博发言：“我旗帜鲜明地支持县公安局整顿娱乐场所，娱乐场所必须健康有序发展，决不能成为滋生犯罪的温床。 石小龙是否涉嫌犯罪，是公检法的事，常委会无权研究。” 赵博话语不多，但态度明确，与李恨水、陈兰的观点近乎一致。 最后举手表决，大多数常委同意，常委会不宜研究这些问题，不宜对石小龙是否犯罪定性定调。 张瀚元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之前，他牢牢掌控县委常委会的节奏。任何一个议题，只要他支持的，都能通过。 但今天，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其实，常委们都是人精，都听到了风声。 张瀚元的大靠山是姚金明，姚金明一死，大靠山轰然倒塌，张瀚元就成了没有爹妈的苦孩子。 桑兆庆被抓，罗春阳被抓，说不定下一个就是张瀚元。 而且，坊间传闻，上面已经对张瀚元展开秘密调查。 更有消息灵通人士得知，桑兆庆已经将张瀚元供了出来。 这些年，张瀚元在云河一手遮天，大权独揽，捞了很多好处，其他人不是不知道。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而且，县委常委会研究娱乐场所整顿问题，不合时宜，研究石小龙是否涉嫌犯罪，更是越权。 现在还跟着张瀚元研究不合时宜，甚至越权的事，不是傻，就是蠢。 常委们都是人精，怎么可能干傻事、蠢事？ 当然，个别张瀚元的死党除外。 死党也不是傻、蠢，而是无路可走，只能跟着张瀚元，一条路走到黑。 张瀚元黑着脸，今天的常委会是他在云河县的一个分水岭。从今天起，他掌控县委常委会节奏的历史就要翻篇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赵博。 赵博本来就和张瀚元不和。小说 张瀚元失势或者倒台，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张瀚元倒台，赵博有望接任县委书记一职。 虽然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毕竟有希望。有希望就有动力。 陈兰给还在外面回避的李恨水发了条消息：李书记，你赢了。 李恨水心中一喜。这结局出乎他的意料，说明张瀚元已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 也许，常委们都已听到风声：张瀚元倒台指日可待了。 失望的除了张瀚元，还有石进满。 本来，石进满信心满满，张瀚元主持召开常委会研究石小龙问题，按照惯例，张瀚元说什么，常委会都会研究通过。 然而，这一次，张瀚元失算了。 常委会散会后，赵博让李恨水去趟他的办公室。 “李书记，你可能也听说了，常委会上，我是表态支持你的。张瀚元太过分了，常委会研究石小龙是否涉嫌犯罪！常委会是法院吗？” 李恨水笑笑：“谢谢赵县长的支持。” 赵博问：“李书记，是不是听到一些风声？上级正在秘密调查张瀚元？” 李恨水故作惊讶：“赵县长，有这回事？我还真不知道。” “不会吧？李书记，你可是市纪委下来的。应该比我消息灵通吧？” “那也不是。这种事都是保密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风声。也许是谣传吧。” “无风不起浪。我不相信会是空穴来风。看张瀚元在常委会上的嚣张跋扈的样子，恐怕只有他不知道，上面正在秘密调查他。 秋天的蚂蚱，蹦达不了多久了。” 虽然石小龙仍然心存侥幸，拒不交代问题，但由于形成完整的证据链，警方已经对其执行逮捕。 周六，杜芙蓉打来电话，说周日和女儿乔安要来云河。 第555章 另类的乔安 杜芙蓉和乔安要来，李恨水自然要陪同。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答应过的事，当然要兑现。 周日上午八点多，杜芙蓉驾车来了。 “李书记，今天恐怕要牺牲你周末休息时间了。”杜芙蓉精心打扮一番，成熟女人魅力尽显。 “陪你们也是休息啊。”李恨水笑道。 他瞥了一眼乔安。 乔安戴着墨镜，站在车旁，很悠闲地吞云吐雾。 “乔安，烟瘾挺大的嘛。”李恨水笑着问。 “不大，一天最多半包烟。”乔安吐了一个烟圈，“要不要来一根？” 李恨水摆摆手。 杜芙蓉沉着脸说：“一个才十九岁的女孩子，在学校里啥也没学会，偏偏学会了抽烟！” 乔安不屑地说：“我还学会了喝酒。” 杜芙蓉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 李恨水转移话题：“杜部长，今天去哪呢？”小说 杜芙蓉说：“你是东道主，你定。” 李恨水说：“杜部长，我规划了一条路线，先去黄寨乡看看古镇，中午去黄寨旅游度假山庄休息，下午去附近转转，晚上可以住在山庄，也可以回县城，品尝美食一条街的各地美食。你看如何？” 杜芙蓉说：“客随主便。听你的。” 杜芙蓉转而问乔安：“乔安，恨水规划的一日游路线，怎样？” 乔安撇了撇嘴：“上午就在县城逛逛，看看古城，中午在美食一条街吃饭，下午去黄寨乡。晚上入住黄寨旅游度假村，明天上午返程回云川。” 李恨水说：“也行，就这么安排。” 杜芙蓉说：“李书记，你就不要开车了。上我的车吧。” 李恨水笑着问：“需要我开车吗？” 杜芙蓉笑道：“你是领导，哪能让领导开车呢？” 乔安却说：“妈，不是说他是你干弟弟吗？弟弟为姐姐开车，有何不可？” 李恨水顺着乔安的话说：“乔安说的对，今天车上没有领导。” 乔安满不在乎地说：“就是，就算是领导，也领导不了我！” 李恨水从杜芙蓉手中接过车钥匙。 这是一辆新买的奥迪，市场价五十万左右。 “新买的？”李恨水问。 “是的，上次和乔安谈判的结果，她每天晚上回家，不住校。开车上学放学。” 杜芙蓉还是有钱的。一出手就是五十万。 以杜芙蓉的级别，在东辰外贸公司年收入三十万左右。 作为财务部长，就算不贪污受贿，还是有隐形收入。 因此，花五十万买辆车，在她的财力可承受范围之内。 李恨水上了车，乔安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杜芙蓉只能坐在后排座。 乔安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时尚前卫的衣着，染黄的头发，怪异的发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学生，不过，她漂亮的脸蛋有着几分稚嫩，让人看出她的年龄其实并不大。 第一站，云河古城。 古城有一段古城墙还保存完好，登城楼，逛古玩一条街，接下来就是酒吧一条街。 乔安见到酒吧一条街，顿时兴奋起来。 “妈，我突然想改变主意了，今晚不住黄寨旅游度假村，就住在县城，明天上午回云川也方便。” “乔安，晚上是想来酒吧吧？”知女莫若母，杜芙蓉一下就看出了女儿的心思。 “是呀，妈，我陪你喝酒，咋样？” “乔安，酒吧这种场所，还是少来为好。酒吧鱼龙混杂，各色人等都有。 相比之下，旅游度假村夜晚非常静谧，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乔安扭头问李恨水：“喂，你晚上也入住度假村吗？” “可以是可以，但明天早晨就得赶回县城，因为要上班。” 乔安撅着嘴：“那我如果不问，今晚你是不是一个人提前回城？” 李恨水也不隐瞒：“是的，我怕明天早晨上班有点赶。” 乔安一脸的不悦：“作为东道主，你一点诚意都没有！哪有将客人丢在荒山野岭，主人不陪的？” 杜芙蓉默不作声。她一开始以为李恨水晚上也入住度假村，原来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行，晚上我陪你们入住度假村。不过，明天早晨我提前回城。” 杜芙蓉说：“也行。明天早晨我们一道回城。” 乔安不说话，算是默认。 白天，酒吧生意相对冷清。 乔安问：“酒吧有色情服务吗？” 乔安的大胆发问，让李恨水惊讶。 杜芙蓉瞪了乔安一眼。 乔安撇撇嘴：“妈，我只是问问而已，又不是想当三陪女！有你这个会挣钱的老妈，我会从事这种为人所不齿的职业吗？” 李恨水说：“乔安问问也没错，我来回答她的问题。就在前几天，我们查封了一家会所和一家酒吧，抓获违法犯罪嫌疑人七十多人。问题很多，涉黄涉毒涉赌。下一步，我们还将持续整顿。” 乔安很不屑地说：“你们当领导的，道貌岸然！自己不缺少女人，找情人、养小三，还有很多送上门的女人！普通老百姓花钱玩个女人，就是嫖娼，就要被抓，还有没有天理呀？ 特别是一些单身汉、老光棍，花钱找个女人，又咋的？破坏社会稳定？ 嫖娼违法，包养情人却不违法！这不是和穷人过不去吗？” 李恨水哭笑不得，没想到乔安脑子里竟然有这种想法。 杜芙蓉轻声斥责道：“乔安，不许乱说！” 乔安不服气地说：“我一点也没乱说！我说的都是事实！凭什么领导可以包养情人，却不允许老百姓花钱玩个女人？” 李恨水笑道：“乔安，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好吗？” 乔安杏眼圆睁：“怎么？害怕了？让我说得羞愧了？你们做的错事还少吗？ 我再举一个例子。一些产业本来发展得好好的，你们政府部门，歪嘴和尚念歪经，今天出台一个政策，明天又出台一个政策，今天来检查，明天来罚款，活生生将企业整倒、将行业整垮，然后急了，又开始救企业、救行业，却回天乏力了！ 就像一个垂死的人，既是人工呼吸，又是心脏复苏，就是不知道，应该将掐住这个人脖子的手松开！” 第556章 三人同行 乔安的话语，让李恨水刮目相看。 她说得有错吗？好像没有。特别是最后一个比喻，非常形象。 杜芙蓉劝说道：“乔安，今天我们是来游玩的，游玩就得开开心心，不是要和恨水呕气。” 乔安冷笑道：“我最讨厌道貌岸然的官员！还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官员！” 李恨水大度地笑道：“乔安说的其实也没错，特别是关于整顿企业、行业那段，感觉说得很好。不过呢，今天是出来玩的，还是少谈政事为好。” 杜芙蓉附和道：“就是，就是。” 中午，在美食一条街就餐。 品尝着各色美味，乔安兴致上来了，喜笑颜开：“这是我品尝过的最可口的美味，没有之一。” 李恨水笑道：“欢迎常来。” 乔安反问：“每次来，你都会接待？” 李恨水道：“如果时间允许，应该是可以的。” 乔安点点头：“回答让我基本满意。我妈妈不来，你也会接待？” “是的。” “下次我请你吧。我不差钱，爸爸给我零花钱，都是几千几千的给。爸爸说了，女儿要富养。” 李恨水笑而不语。 他并不在乎钱，在乎名声。 虽然是单身男人，但和多个女人举止亲密，无疑对仕途有影响。 下午，一行三人驱车去了黄寨乡。 黄寨乡老街是正儿八经的老街，不像很多地方的老街，是人造老街，建筑是仿古建筑。 黄寨老街始建于明末清初，现在保存的建筑多建于清朝末期。 走在青石板路面上，看着路面上残留的独轮车脚印，再看看两边的老旧房子，及篾器店、铁匠铺、茶馆、中药店，仿佛一下子穿越回到百年前。 乔安买了一串糖葫芦，有滋有味地吃着。 “乔安，是不是不虚此行？”杜芙蓉笑着问。 “妈，谁让你这些年对我不闻不问，不让我见世面？” “就算你去别的老街，都是人造老街，哪有这条老街原汁原味？你看，前面是地主家的老房子，是不是很大气？” 前面一栋房子，是保存完好的地主家的庭院。 门楼处有人卖门票，门票倒也不贵，二十元一张票。 门楼是典型的中国传统式样，重檐斗拱，飞檐翘角。 李恨水买了三张门票，进了庭院。 庭院里，有不少游客。 游客们都惊讶地主房子的豪华和生活的奢侈。要知道，这些楼台亭阁都建于百年前。历经风雨，却依然坚固。 听导游说，房屋主人，也就是当年的地主，是黄寨势力最大的地主，像这样的深宅大院有好几栋，土地万顷，小老婆就有八个。 乔安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李恨水：“如果让你穿越回去，当地主，七八个小老婆，是不是美死了？你们男人，不都希望妻妾成群吗？” 李恨水微微一笑。 乔安又说：“现在很多贪官，一出事，情人就有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其实一点不亚于古代的地主，甚至比皇上还风流。” 杜芙蓉瞪了乔安一眼：“乔安，男人大都如此，不要只盯着恨水。你爸爸不风流？他的女人还少吗？” 乔安不说话了。 杜芙蓉前夫以前是旅游开发公司中层干部，旅游开发公司撤销合并后，调到江南集团总部，现在升任为集团中层干部。 接下来，李恨水一行先去了旅游度假村。 旅游度假村是云河县文旅产业招商引资项目。投资单位是省属国企——省投资集团。项目总投资两个多亿。 度假村依山而建，占地面积有几百亩。四周都建围墙，将一部分山头和溪流纳入自己的地盘。既能爬山，又不至于有什么风险。 去定客房时，由于度假村生意兴隆，单人间和双人间都没了，只剩下家庭套房。 家庭套房是建在山间的独栋木屋。 有两室一厅和三室一厅的。 杜芙蓉定了一个三室一厅的。 三室一厅面积其实只有五六十个平方。 推开木头窗户，鸟语花香，树木苍翠。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共用一个卫生间。 度假村有两个游泳池：室外游泳池和室内游泳池。 室外游泳池是引流山泉水，但这个时节，水温并不适合游泳。 室内游泳池则是恒温的。 三个人在度假村走了一会，然后爬山。 山在围墙内。爬山最大的亮点，是有一段两三百米长的玻璃栈道。 玻璃栈道也成了网红打卡地。 来度假村游玩的，大都来爬玻璃栈道。 别看乔安天不怕，地不怕，走了一段玻璃栈道，就两腿发软，脸色煞白，不敢动弹。 相比之下，杜芙蓉则健步如飞，丝毫不感到害怕。 “喂，怎么见死不救呀！”乔安冲着身边的李恨水大嚷。 “怎么？你恐高？”李恨水停下脚步，向乔安走来。 “明知故问！”乔安嘟着嘴。 “恐高，怎么还走玻璃栈道？”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手呢？” 李恨水伸出一只手。 乔安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了李恨水的手。 “以后我再也不走玻璃栈道了！吓死人了，感觉自己站在半空中。李恨水，你带我去起点吧！” 这里距离起点，只有十几米。 但对于一个严重恐高的人来说，十几米和十几公里没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寸步难行。 也不知道乔安一开始是怎么走出十几米的。 “李恨水，你背我吧！”乔安可怜兮兮地望着李恨水。 李恨水四处张望，到处都是人，独独没看到杜芙蓉，估计快要走完玻璃栈道了。 “好吧。”李恨水答应了，“你如果害怕，可以闭上眼。” 李恨水走到他面前，弯下腰。 乔安爬到他的背上，两手用力环住他的脖颈。 “乔安，你要掐死我吗？这么用力。”李恨水哭笑不得。 “我可不敢。” 李恨水双手托住乔安的屁股，向前走去。 乔安闭上眼，将脸贴在他的背上。 乔安身高一米七左右，体重一百一十斤左右。 “李恨水，在你背上，很有安全感，不担心会掉进万丈深渊。不过，就算掉下去，还拉着一个垫背的。” “怎么说话的？乔安，信不信我将你背到玻璃栈道中央，再丢下你不管？” “不要嘛。”乔安娇声道，“不要丢下我，好吗？” 第557章 水里捉迷藏 乔安怎么可能不知道，李恨水是在逗弄她？ 她也是趁机撒娇罢了。 李恨水坏笑：“那你怎么感谢我呢？” 乔安的樱桃小嘴凑近李恨水的耳畔，轻声说：“今晚我去你房间，将第一次给你，怎样？” “不会吧？”李恨水脱口而出。这个乔安真的太大胆了，什么话都敢说！ “不会什么呀？是说我不是真的处女，还是以为我在逗弄你？” “感觉你在逗弄我。” “喂，老实交代，你和我妈是什么关系？” “旧同事关系，当然，你妈说我是她的弟弟，也未尝不可，反正，比普通同事关系亲密。” “你和我妈有暧昧关系吗？” “怎么可能？”李恨水说的倒不是假话。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可那天，我开门时，发现你俩抱在一起。” “那天，一只小虫子钻进你妈的眼睛，我帮她捉到了。” “你俩都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弱智？” “信不信由你。” “你呢，是女人喜欢的那种，也许，我妈妈喜欢上你了。” “乔安，别乱说，如果非要说喜欢的话，也是姐姐对弟弟的喜欢，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走出玻璃栈道，李恨水说：“乔安，可以下来了。” 乔安似乎有些不舍：“这么快就到了？” 李恨水笑道：“要不，我背你绕玻璃栈道走一圈？” 乔安居然答应了：“那好呀。” “乔安，不怕我将你丢在玻璃栈道中央？” “你舍得吗？不是我自吹自擂，我怎么说也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女孩吧？就算你将我丢在玻璃栈道中央，只要我吆喝一声，肯定有很多男人愿意背我。我有这个自信。你信吗？” “相信。” “让你背，是给你机会。你不珍惜机会，反而将机会拱手让人，你是不是傻了？” “乔安，我怕有人拍下我们的视频，发在抖音上，我们都火了！” “你有老婆？” “和前妻离婚了。” “有女朋友吗？” “这是个人隐私，可以不回答吗？” “我明白了，你一定有多个女朋友，小视频发到网上，是不是就穿帮了？哈哈，今天我就赖在你身上不下来，揭穿你的谎言。老实交代，这些年，骗了多少女孩？” “加你一共十个。”李恨水信口开河。 “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我骗你了吗？” “放我下来吧！妈妈要是看到了，非打死我不可！” 乔安从李恨水背上下来，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捋一捋散乱的头发。 “我的发型是不是很好看？”乔安笑道。 “其实，我不喜欢奇装异服，不喜欢怪异的发型。我更喜欢一头乌黑长发的女生。” “你很传统，跟不上潮流了。” “你的发型、颜色，看起来不像是个学生。” “像三陪女？”乔安反问。 “我可没有这么说。” “老封建！老古董！” 杜芙蓉走来了。 “怎么找不到你俩？原来早就回来了呀。”杜芙蓉笑盈盈地说。 李恨水笑道：“乔安不敢走玻璃栈道，没走几步，就走回来了。” 乔安瞪了李恨水一眼：“撒谎！明明是你背我回来的！” 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恨水讪讪笑道：“你吓得面如土灰，求我背回来，我于心不忍，只能将你背回来。” 杜芙蓉神色有些尴尬，说：“乔安，既然这样，你应该感谢恨水才对。” 乔安站了起来：“妈，我们去室内恒温游泳池游泳，怎样？” 杜芙蓉说：“好呀。” 乔安问李恨水：“你会游泳吗？” 李恨水撒谎道：“只会那么一点点。” 杜芙蓉不相信地说：“真的假的？” 乔安不以为然地说：“不会游泳的人多着呢。” 室内游泳池，顾客并不多。 穿着泳装的乔安，凹凸有致的好身材一览无余，很多男人的目光随着乔安的走动而移动。 穿着泳装的李恨水，身材健壮，肌肉发达，很多女人向他投来欣赏的眼光。 杜芙蓉身材丰满，但也不显肥胖和臃肿，还看不到肌肉松弛的迹象，说明她身材保养得还不错。 三个人跳下游泳池。 杜芙蓉水性很好，在游泳池里劈波斩浪。 “李恨水，别淹死了。”乔安捂着嘴笑。 “那你教我游泳吧。”李恨水故意说。 “当你教练，有什么好处吗？”乔安问。 “你想要什么好处？” “暂时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也行。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行。” 李恨水假装自己不谙水性，在水里瞎扑腾。 “你这是游泳吗？我看你是在抓鱼！”乔安笑得前仰后合。 “你水性如何呢？”李恨水问。 “我游给你看看，什么才是水中美人鱼！”乔安一点也不谦虚。 不过，水中的乔安泳姿优美，活脱脱一个美人鱼。 乔安忽然不见了李恨水。 刚刚还在水里，怎么突然不见了？ 这只旱鸭子不会是沉到水里了吧？ 乔安四处张望，没看到李恨水。 一个大活人，刚才还在水里，突然就不见了，又不会游泳，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沉到水里了。 “李恨水！”乔安叫了一声。 突然，有人游到了乔安的身边，捉住了她的一只脚。 “李恨水！”乔安惊喜地说，“吓死我了，以为你淹死了！” “还以为我不会游泳？”李恨水呵呵一笑。 “大骗子！放开我的脚！”乔安气呼呼地说。 李恨水不敢有过分动作。杜芙蓉就在前面不远处。 他向深水处游去，泳姿优美。 乔安也跟着游了过来。 “大骗子，竟然说不会游泳！吓得我以为你沉到水里了！浪费我的担心！” 乔安哪追得上李恨水？ 乔安水性不错，但和从小在水里泡大的李恨水相比，还是差了点。 李恨水一个猛子，潜到水里，无影无踪。 正当乔安寻找李恨水时，她的肚皮下贴着一个人。 李恨水的手无意中碰到乔安丰满的胸部。 乔安又气又恼：“大骗子，还是头大色狼，竟然在水里揩油，我要向妈妈告状！” 李恨水浮出水面，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滴，解释道：“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 乔安嘻嘻笑道：“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原来，胆子只有芝麻粒大。我可以不告诉妈妈，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小说 “什么条件？” “刚才的游戏很好玩，就像在水里捉迷藏，再来一次。” 第558章 偷心 李恨水坏笑：“不怕我再次揩油？” 乔安装作咬牙切齿状：“大骗子！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刚才还撒谎说不是故意的！现在终于承认了，是揩油！” “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信不信由你！” “算了，我可不会和你一般见识！谁让我胸怀宽广呢？”乔安很傲娇地挺了挺丰满的胸部。 李恨水咽了咽口水。 “流口水了吧？”乔安窃笑道。 李恨水又是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水面上甚至都看不到波浪。 乔安根本就不知道李恨水在水里哪个方位。 李恨水的水性太好了，就像一条鱼。 如果说上一次，李恨水袭胸是无意，但这一次，是故意。 因为，他已经知道后果，那就是没有后果。 “大坏蛋，就是故意揩油！”乔安佯装生气。 “乔安，是你让我再来一次，好吧？”李恨水嬉皮笑脸地说。 “我是说玩水里捉迷藏，没让你摸胸！” 这时候，杜芙蓉游来了。 李恨水担心，乔安又会告状。 如果乔安告状，他就一口咬定，是无意中触碰到的。 但这次，乔安并没有告状。 “乔安，是不是可以上岸了？”杜芙蓉说。 “好吧。”乔安难得听话一回。 “恨水，度假村附近，还有什么景点？” “附近都是山，山很美，还有峡谷。夏天，还可以在潭里潜水。” 乔安说：“你俩去爬山，我想睡觉。” 杜芙蓉一愣：“大白天的睡什么觉？” 乔安倔强地说：“反正就是想睡觉。” 杜芙蓉犹豫了一会，说：“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了。” 乔安扑哧一笑：“妈，睡觉只是借口，不想当电灯泡罢了。” 杜芙蓉怒目而视：“你这死丫头，说的什么话！我和恨水充其量只是姐弟关系，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乔安嘻嘻笑道：“那我误会你们了。陪你们爬山吧。不过，到时候爬不上去，李恨水可要背我！” 杜芙蓉嗔怪道：“爬山怎么背人？要是不小心，两个人都会摔倒。算了，也不爬山了。 我们回木屋吧！平时工作太忙，难得休息一天，还是享受山林木屋的静谧和安逸吧。” 乔安附和道：“也好。” 回到木屋，李恨水躺在床上，刚打开手机，小魔女王蓓就打来电话。 “可以视频吗？”王蓓第一句话就问。 “不行哦，我在开会。”李恨水故意压低声音。 “那我发信息给你吧。”王蓓很知趣地挂断电话。 “大骗子！又在骗哪个女孩？”乔安咬牙切齿，走进卧室。 李恨水嘿嘿一笑，不承认，不解释。 王蓓发来消息：我的画收到了吗？ 李恨水回复：收到了，画得真好。 的确收到了王蓓的画作。王蓓确实画得不错。 动漫人物，男的以李恨水为原型。女的以王蓓为原型。 画作描绘的都是男女主角恋爱生活的场景。 王蓓想表达什么，一清二楚。 但李恨水只能打马虎眼。 王蓓回复：昨晚又梦到你了。 李恨水回复：是吗？ 王蓓回复：当然是，梦见你欺负我，导致我怀孕。 李恨水哭笑不得，回复道：蓓蓓，你天天梦的都是什么呀？ 王蓓回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次梦到你强暴我。 李恨水回复：我是那种人吗？ 王蓓回复：那说不定，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恨水回复：那你永远不要见我。不见我是最安全的。我是危险分子，好吧？ 王蓓回复：生气了？ 李恨水回复：就这样吧，我在开会呢。 王蓓回复：好吧，不打扰你了。如果有一天，现实如梦境中一样，我也不会怪你。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李恨水愕然。 乔安突然夺走李恨水的手机。 “乔安！手机给我！”李恨水有些生气。 他很反感乔安这种举动。 “果然在骗小姑娘！”乔安瞥见了聊天记录，“偏不给你手机！我要揭穿你这个骗子！” 乔安干脆趴在床上，死死抓住手机。 “乔安，别胡闹！再胡闹，我就生气了！” 乔安从李恨水说话语气中感受到愤怒，心中害怕，将手机还给他，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这么凶！” “乔安，你没有权利查看我手机，知道吗？” “不看就不看！谁稀罕！大骗子！就知道骗女孩子！” “我骗你了吗？”李恨水哭笑不得。 “怎么没骗？水性那么好，还说不会游泳！”乔安压低声音，“等下我向妈妈告状，说你摸我胸部。” “乔安，你要是恶人先告状，我立刻走人！永远也不见你！” 乔安撅着嘴：“不见就不见，我才不稀罕你呢。” 乔安嘴上逞强，泪水却涌了出来：“一点都不绅士！对我这么凶！” 女人征服男人的最强大武器，不是拳头，不是胡搅蛮缠，而是泪水。 李恨水的心顿时软了。 “乔安，我凶你，是我不对。但你也有错，怎么能不经我允许，抢夺我手机呢？你好像没有权利查看我手机吧？” “我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做了。”乔安突然认怂。 李恨水感到意外。 对于乔安这种性格的女孩，认怂本不是她字典里的选项。 “对不起，乔安，我刚才的确不够绅士。给我发信息的的确是个女孩，但我没有骗她。说实话，如果真要骗她，早就将她骗上床了。 我从来不会用花言巧语骗女孩，借此赢得她的芳心。如果你认为我是一个感情骗子，那就大错特错！” “嘻嘻，看来，我误解你了。”乔安破涕为笑，“对了，你说你喜欢留着乌黑长发的女生，是吧？这次回云川，我就改变发型，改变发色。” 李恨水何尝不知道乔安的小心思？ 乔安起身站起：“我想回房间睡一会，养精蓄悦，晚上更有精神。” 李恨水笑道：“晚上去抓小偷吗？” 乔安嬉笑道：“晚上抓你。” 李恨水哑然失笑：“我是小偷吗？” “你就是小偷！短短几天，就偷走了我的心！” “不会吧？” 乔安竟然害羞起来，捂着脸走了。 看着乔安的倩影，李恨水轻叹一口气：看来，又要背负一段感情债了。 第559章 奇怪的梦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乔安因为李恨水的个人喜好而改变发型、发色，这足以说明，她已经恋上李恨水了。 乔安离开房间不久，杜芙蓉来了。 杜芙蓉在游泳后，又喷了香水。香味浓郁。 “恨水，今天来黄寨乡，有没有看到熟人呢？”杜芙蓉一屁股坐在床上。 “好像没有。看到就看到，官员也有休息时间，也有私生活。” “刚刚有熟人给我发信息，说我傍上帅哥了。她也在黄寨游玩，在老街时看到我，我却没注意她，人太多。她说当时不便和我打招呼。” “那你怎么解释呢？” “我随口说，你是我女儿男朋友。对了，我看乔安喜欢上你了。” “是吗？”李恨水故作惊讶道。 “知女莫若母。乔安那点小心思，哪能逃脱我的眼睛？只是，她估计要失望了。” “失望？” “恨水，我知道你是一个花心的男人，当情人可以，但并不适合谈婚论嫁。再说了，你怎么可能会娶乔安？唉，可惜乔安没有自知之明啊。” 李恨水沉默不语。 姜还是老的辣。杜芙蓉三言两语，就揭穿了一切真相。 他是不可能娶乔安的，不仅存在年龄上的差异，其他方面的差异也太大，鸿沟难以逾越。 不过，如果乔安成为他的女人，他绝不会始乱终弃，但不太可能给他名分。王子月都没有名分，乔安又怎么可能有？ “这丫头，在睡觉，等会和她好好谈谈。说实话，我是反对她和你有更亲密的关系。” 李恨水转移话题：“晚上干什么呢？就在这木屋里看电视、睡觉？” 杜芙蓉警惕地瞥了一眼窗外，轻声说：“晚上我过来陪你？” 李恨水摆摆手：“不了，这木屋隔音效果太差，稍微有动静，隔壁房间都能听到。” 杜芙蓉轻叹一口气：“唉，今晚又错失良机了。” “杜部长，有个贪官叫徐其耀，可能你也听说了他的传闻，不知道可以问度娘。 徐其耀有个情人是护士王某，后来，王某为了女儿刘某工作的事，又将刘某送给徐其耀。刘某多次为徐其耀堕胎。一次喝酒之后，徐其耀当众炫耀一箭双雕，还比较两人的床上功夫。 你说徐其耀是不是极度无耻？其实，像徐其耀这么无耻的官员多着呢。 某个落马的大银行行长，在落马前，结了四次婚，最后一任妻子，竟然是儿子的前女友、准儿媳，他儿子因此得了抑郁症。” 杜芙蓉捂着嘴笑道：“恨水，你是想以他们为榜样？还是认为他们太无耻？” 李恨水正要慷慨陈词，隔壁房间传来乔安优美的歌声：“是谁偷偷偷走我的心，我的眼睛看不见我自己……” 这是一首张学友的经典老歌《偷心》。 “乔安这么快就醒了？还是压根没睡？我去找她谈谈。” 杜芙蓉走了。 乔安房间。 “乔安，没睡？” “睡了呀，醒了。”乔安揉着惺忪睡眼，“做了个梦，梦见你和李恨水手牵手，就像中了魔咒，向悬崖走去。我大喊一声，将你们叫了回来，真险啊。好奇怪的梦。” “是啊，很奇怪的梦。”杜芙蓉若有所思。 乔安关上门，轻声问：“妈，你和李恨水究竟是什么关系？” “乔安，我和他就是忘年交的朋友，也可以说他是我的小弟弟。” “我还以为你俩是情人关系呢。” “怎么可能？妈都四十出头的人了，就是想为你找个后爸，也要找个和我年龄相若的。恨水什么都好，就是太花心。” “是吗？”乔安愣了愣。 “是的，妈会骗你吗？乔安，告诉妈，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是的。我不想隐瞒。感情真的是个很玄的东西。才认识他几天？就发现自己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他。唉，也许是宿命吧。” “乔安，我并不看好这段感情。恨水是一个花心的男人，也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真正爱上你？不要到头来，伤痕累累。” “妈，感情一定要有结果吗？你从小管我到大，这一次，就让我做回自己的主人吧。选择就不后悔，无论将来是什么结果，我都勇敢面对，勇敢承受。” “唉，我是引狼入室啊！” “妈，恨水没你想象的那样坏。还有，妈妈，我希望你俩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不能有更亲密的关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乔安，在你的周围，没有优秀的男孩？我并不反对你恋爱，我只是反对你和不三不四的人恋爱。” “妈，我周围都是和我一样的学渣，都是腹中空空的草包，除了打架、喝酒、泡妞，啥也不会。” “乔安，你还小，等你参加工作后，会遇到优秀的男生。你和别人不一样，不用担心工作的事，最差也能在公司做前台，或者销售员。 一旦有了稳定的工作，凭你的长相、家境，什么优秀的男孩找不到？ 文凭算什么？如果文凭是好工作的敲门砖，文凭还有点价值。 但你没有像样的文凭，一样可以找到一份别人哪怕是硕士研究生都找不到的好工作。 现实也许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再向前几十年，像你外公那代人，如果父母亲是公家人，退下来可以让子女顶职。” “顶职？没听说过。” “那个年代，太寻常了。举个例子，假如我们身处那个年代，我是个国企干部，或者事业单位、公务员，你没有工作，我退休后，你就可以顶替我上班，成为正式干部职工。” 乔安吐了吐舌头：“不会吧？还有这种操作？” “在那个年代很寻常。你外公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成为国家干部的。这不是违规，是符合当时政策规定的。” 杜芙蓉做乔安的思想工作，让她不要迷恋李恨水。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杜芙蓉有早睡的习惯，十点多就要睡觉。 乔安则是夜猫子。玩游戏、追剧，不到十二点不睡觉。 乔安见妈妈睡着了，蹑手蹑脚起床，轻轻敲李恨水的房间门。 李恨水一时猜不着，是谁在敲门呢？ 第560章 山村命案 “恨水，是我，乔安。”乔安轻声道。 李恨水的内心深处，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是假装睡着了，还是开门？ “恨水，你睡了吗？”乔安又在轻声问。 李恨水还是决定开门，怕惊动杜芙蓉。 门开了。 乔安就像一只蝴蝶，轻盈地飞了进来。 “是不是在等我？”乔安关上门，盈盈一笑。 “没有呀，我都快睡着了。” “骗人！”乔安嬉笑道，“我说话算话吧？” “乔安，你不会——”李恨水没有接着说，但意思浅显易懂。 “是不是讨厌我？”乔安两手合拢在胸前，撅着嘴。 “怎么可能？”对于漂亮，活力十足的乔安，李恨水怎么可能讨厌她？ “真的？”乔安眉飞色舞。 “当然是真的。” 乔安忽然踮起脚，冲动地搂住李恨水的脖颈，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细语呢喃：“今夜，我可以不走吗？” 李恨水感到自己快要完蛋了！ 他最无法抗拒的就是美色诱惑。 “乔安，其实我这个人挺花心的。” “我知道。” “知道了，还来？” “选自己所爱，爱自己所选。选择就不后悔。” “何必呢？我可不会给你任何承诺！” “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我不要你做出任何承诺。哪怕过了今夜，你拍屁股走人，我也不怨恨你。就当是一夜情。都是成年人了，我对自己负责。” 乔安敢说敢做，性格如此。 “恨水，你在犹豫什么？”乔安娇声道。 “乔安，不要诱惑我，我不是柳下惠。” “谁让你做柳下惠？我让你做登徒子！” 李恨水感觉自己快要沉沦了。 这时候，李恨水的手机响了。 是贺茂根打来的。 “李书记，刚刚龙山镇发生一起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夜里翻院墙闯进邻居家里，杀死两人，伤了两人，犯罪嫌疑人在逃。 当地派出所正在组织人力抓捕，但案件发生地位于山区，地形复杂，抓捕难度大。我已向县局分管领导做了汇报。 但就在刚才，伤者死了一个。这下总共死了三个人。死亡三人就是重大刑事案件。特向你汇报。” “好的，我知道了。要增派警力，地方政府也要增派人力，对出事地区展开拉网式搜索。我稍后就到现场。” 乔安失望地说：“你要走了？” “龙山镇发生重大刑事案件，作为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我必须赶到事发现场，组织抓捕及善后工作。” 乔安抱紧李恨水的脖颈，恋恋不舍：“可我舍不得你走。” “乔安，别这样，我现在必须分秒必争，赶往现场。你和妈妈说下，我提前走了。” “怎么走？要我开车送你吗？” “行，但你晚上一个人敢驾车回来吗？” “怎么不敢？难不成路上有劫匪？” “好，有任何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从黄寨乡到龙山镇，有直达的公路，距离也就二十公里左右，不需要从县城绕路。 杜芙蓉睡得正香，还发出不大不小的鼾声。 乔安驾车。 李恨水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驾驶技术咋样？”李恨水笑着问。 “还行吧，我去年就开车了。有几次去江州，我都是自己开车过去的。” “晚上光线不好，小心点。” 李恨水上车后不久，就开始指挥调度搜捕工作。 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二百多人参与到搜捕工作中。人数还在增加。 车到龙山镇。 贺茂根驾车在路口迎接。 李恨水对乔安说：“你回度假村吧，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乔安点点头，心中很不舍地驾车走了。 李恨水上了贺茂根的车。 贺茂根介绍案情。 “李书记，杀手凶手叫张明明，三十五岁。被杀的是他的邻居王富贵及家人。 王富贵兄弟三个，他是老小，大哥王福祥在政府部门工作，二哥王富好在村里承包稻米加工厂。王家在村里势力较大，说不上是地头蛇，但一般人不敢招惹他们家。 张家和王家结怨于二十二年前，那时候，张明明才只有十三岁。王富贵十七岁。 王家因为邻里纠纷打伤了张明明的妈妈，导致他妈妈死亡。十三岁的张明明目睹了这一切。报仇的种子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张明明始终认为，打死他妈妈的是王富好，而王家说是王富贵。 这中间牵涉到一个法律问题。即王富贵当时十七岁，属于未成年人，根据法律规定，可以从轻处理。 如果是王富好作案，就无法被从轻处理。 王富贵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由于减刑等因素，实际上只坐牢不到六年就出狱了。 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张明明晚上翻进王富贵家的院子，打开后门，一场血腥屠杀开始了。 当时，王家共有十个人：王富贵父亲，王富贵夫妇，王富贵一双儿女，王福祥一家三口，王富好夫妇。当时，他们分布在不同的房间，大多进入梦乡。 张明明行凶时，没对妇女动手，也没对孩子动手。三个孩子只是受到惊吓，但没有受伤。 死亡三人，分别是王富贵父亲、王富贵及王福祥。伤者是王富好。王富好已送到医院抢救，没有生命危险。 有多个晚上在村里捉黄鳝、抓青蛙的村民看到了浑身血迹、手里提着杀猪刀的张明明向山里走去。但张明明没有伤害他们。” “茂根，张明明是什么情况呢？” “张明明初中毕业后，一直在外地打工，过得并不如意，没挣到什么钱，三十多岁，还是单身汉。他前段时间才从外地回来。 张明明性格内向，沉默寡言，但村里人一致反映，他为人老实，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这从他行凶时，并不是无差别杀人就可以看出。” “这么说来，张明明不算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歹徒，虽然逃窜，但社会危害性比起其他歹徒要小。 不过，我们还是全力搜捕张明明。可以动用一切手段，比如无人机、红外成像仪、警犬等，力争在最短时间内，将张明明抓获归案。” “李书记，我们对山里可能的出入口都进行了布控，不让张明明逃出山外。考虑到张明明身上有血迹，我们已经调用多只警犬，协助搜捕。 还好，山不是很大。我们有信心，在最短时间内，将张明明抓获归案。” 第561章 山村命案2 车到山村。 往日安静的山村，今夜注定无眠。 一路上，都是拿着手电筒、矿灯的警察、民兵和镇村干部群众。 一上网，发现已有人将张明明复仇杀人的事发到网上。 自媒体时代，人人都是媒体人。 与平日一边倒的痛恨杀人凶手不同的是，这次网络舆论，对张明明多了不少同情。 其实，网络舆论就是如此，同情弱者。 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非法残害别人的性命，都是不可取的。 “李书记，刚刚得到消息，张明明主动给派出所打电话，说投案自首。他要下山。”贺茂根欣喜地说。 “确定是要投案自首吗？”李恨水问。 “是的，张明明说了自己现在所处的方位。他正在下山。我们的人已经去那边。我不相信他这是声东击西之计，因为其他区域都有我们的人。” “茂根，我们暂且相信张明明一回。听村民评价，他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走，我们去等候张明明下山！” 李恨水和贺茂根刚到山脚下，得知最新消息，张明明已经投案自首，并被警方控制。 李恨水松了一口气。 虽然山并不大，但树木茂盛。如果张明明不主动投案，将他抓捕归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投入很大的人力物力。 李恨水见到了张明明。 不同于其他杀人嫌犯的落魄相，张明明表现得很淡定，也看不出有悔恨之意。 张明明个子不高，但身体健壮。浑身衣服都是血迹。 接下来，就是连夜突击审讯。 张明明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下半夜，李恨水决定见见张明明。 贺茂根介绍了李恨水的身份。 “张明明，为什么不通过合法方式维权？” “合法方式？我爸爸多次向法院申诉，但都被驳回。申请国家赔偿，不予受理。你说，我向哪说理？”张明明开始激动起来。 “张明明，你妈妈死亡案，是不是认为判决不公？” “是的，至少有三大问题。第一，打死我妈妈的是王富好，不是王富贵，我在现场。当年我十三岁，不是三岁。王福祥是干部，村里有人帮着他们家，做了伪证。 第二，定性错误。应该是故意杀人罪，不是故意伤害罪。最根本原因，就是王家有后台，我家一贫如洗，啥也没有。 第三，民事赔偿部分。我妈妈死了，王家只赔偿八千元，丧葬费花了一万多。打死人，我家还要倒贴钱安葬，天理何在？” “张明明，哪怕你有理在先，就算为妈妈报仇，但非法剥夺别人生命，都是严重触犯法律的犯罪行为。这种行为肯定是不值得提倡的。你因一时冲动酿成大错，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 “不，李书记，我不是一时冲动。十三岁那年，妈妈惨死的一幕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抹之不尽。 妈妈无助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一定要为她报仇！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李书记，你问问村里人，王家人是不是村霸？村里人哪个敢招惹他们？王家人不仅打死我妈妈，还多次打伤村里人，因为什么？因为王福祥是个官！自古以来，官官相护！ 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就是想将王家男人一次性斩尽杀绝！但我一直在等待机会，今天，终于等到了！” “张明明，你的所作所为，导致三死一伤的严重后果，你一点不后悔疯狂举动吗？” “后悔，有一点后悔。” “哪一点后悔？” “后悔只是将王富好捅伤，没有将他捅死！” 李恨水愕然。 “李书记，我张明明不是善恶不分之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次，我完全有机会杀死那几个女人和小孩，但是，我没有。因为他们是无辜的。我不会滥杀无辜。” 李恨水走了。 他的心情很复杂。 本来，完全可以避免的一场血腥屠杀，却因种种矛盾堆积，酿成大祸。 如果有关方面能够认真倾听张家的合理要求，如果王家能多给张家一些经济赔偿，如果有关方面能够排除干扰，公正执法、司法，如果镇村两级多做矛盾纠纷化解，就不会导致矛盾变得无法调和。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张明明为母报仇杀人案，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网友们都吵翻了。 在李恨水看来，不管出于什么动机，杀人都是不对的。以暴制暴不可取，依法维权是唯一出路，虽然这条路有时候也很艰险，甚至会走到死胡同。 就在张明明案持续在网上发酵之际，冯若兰来到云河。 陪同冯若兰来的，除了张玉洁，还有市委政法委的几个科长，其中就包括秦岚。 冯若兰来云河，是早就计划好的事。 上次在电话中，冯若兰就明确表示，要来云河，主要是为石小龙案协调立场。 县委会议室。 冯若兰主持召开会议。主要议题就是社会治安综合治理。 张瀚元等县领导出席会议。 张玉洁低着头，看汇报材料。 李恨水的目光投向秦岚，发现秦岚也正在看他。 秦岚依旧那么漂亮，那么高冷。 冯若兰在听取汇报后，开始讲话：“云河县社会治安形势，总体是好的，特别是近期开展的娱乐场所整顿工作，取得了显著成效。 对于违法犯罪分子，必须重拳出击、露头就打，这样才会震慑违法犯罪分子，才能守护一方平安。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是什么人，做了违法犯罪的事，都应该受到法律追究。 就在最近，云河县发生了一起重大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张明明杀死杀伤多人，后果非常严重，影响非常深远，对云河县影响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 当然，此案发生，有着复杂的成因。归根结底，还是有关部门漠视人民群众的合理需求，没有重视矛盾纠纷化解工作，教训非常深刻……” 冯若兰一口气说了很多。 冯若兰讲话，全部是脱稿讲话，条理非常清晰，说话抑扬顿挫，不像某些领导，离开稿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头到尾，冯若兰没有说一句批评李恨水的话。就算是点名张明明案的负面影响，也是将责任归咎于历史原因，归咎于有关部门失职渎职。 李恨水不由得想起那晚冯若兰打给文江英的电话，电话中，两个单身女人聊起了找情人这个敏感话题。 第562章 无知少女 冯若兰和文江英是领导，但她们同时是女人，且是单身女人。 只要不是女同，都有那方面的需求。 冯若兰讲话时，张瀚元神色凝重。 上次县委常委会，他就感到自己大势已去。 他不是没听到风声，有关部门正在暗中开展调查。 但他又能如何？ 很多官员，今天出席会议，参加调研，第二天就被接受调查。 他们不可能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而是无可奈何。 外逃？早就被布控了。 他们的下场不在乎三个：主动投案，争取宽大处理；坐以待毙，等待另一只靴子落地；畏罪自杀，最体面的自杀是留下遗书，说自己不堪抑郁症折磨。 张瀚元有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已经无心工作。 桑兆庆这些年，不仅向他行贿了不少钱财，还贡献了不少女人。 桑兆庆被“双规”后，一直在顶着，拒不交代问题。但长期没有人救他，还能顶多久？ 张瀚元不是不救桑兆庆，而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自从大靠山姚金明轰然倒塌，他也跟着失势。 此时，张瀚元虽然预感桑兆庆终究会将他供出来，但不知道的是，其实桑兆庆已经将他供了出来。 冯若兰讲话后，张瀚元做了表态发言。 表态发言都是些套话。除了这些套话，张瀚元其实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瀚元原始学历只是初中，后来在党校相继混了个专科、本科文凭，后来又混了一个研究生文凭。 虽然是研究生，其实肚子里并没有多少货，上课是秘书代上，考试也是秘书代考。这种文凭叫“真的假文凭”，文凭是真的，但其实啥也没学会。 会议之后，是个别谈话。 冯若兰先是和张瀚元谈话，具体谈了什么，李恨水不知道。 冯若兰又找了一两位县领导谈话，最后，找李恨水谈话。 谈话时，除了张玉洁，其他人，包括秦岚都不在场。 冯若兰也许不知道李恨水和张玉洁的特殊关系，但知道两人关系亲密。 因此，这次谈话，也可以说是私下里交流。 “恨水，石小龙案，阻力大吗？”冯若兰问。 “阻力肯定是有的，毕竟，石小龙是石进满书记的儿子，张瀚元书记的干儿子。” 冯若兰一愣：“石小龙还是张瀚元书记的干儿子？” “是的，这个很多人都知道。” “张瀚元和石进满，一个是县委书记，一个是县委副书记，石小龙再通过认干亲方式，让张瀚元和石进满紧紧捆绑在一起，中间难保没有利益纠葛。 石小龙被抓，他们如何向你施压？” 李恨水说了因为此事，张瀚元召开县委常委会专门研究此议题，但意图终被挫败。 冯若兰神色凝重：“张瀚元做得太过分了！县委常委会成了法院，张瀚元成了判官。不过，结局让张瀚元失望了，这其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张瀚元权势再大，其他人也不可能跟着他，公然做违法的事。” 冯若兰接下来又谈张明明案，谈了自己的看法：此案社会关注度高，避免炒作，案情侦破、审理要经得起历史检验。 最后，冯若兰问李恨水有什么工作上的想法，有哪些困难。 李恨水说：“大力开展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对涉黑涉恶分子露头就打，还社会以安宁环境，还社会以公平正义。 前期办了石小龙案，影响很大，对铤而走险者是极大威慑。 就在今天上午，我们对县人大常委会原主任罗春阳的儿子罗林实施了抓捕。” “罗春阳的儿子？”冯若兰问。 “是的，罗林涉嫌强奸罪。罗林至今未婚，是云河县有名的钻石王老五。 罗林以谈恋爱之名，玩弄多名女孩。因他而死的女孩就有好几个。只要被罗林看中的女孩，很难逃脱他的手掌心。 他先是软磨硬缠，送鲜花、送礼品，有意制造追求女孩的假象。有的女孩就被他迷惑了。 但有的女孩知道他是玩弄女人的高手。对于不愿意屈从的女孩，他就使用暴力手段。由于作案手段比较隐蔽，打着谈恋爱的幌子，加之背景深厚，每次都安然无恙。 但我来云河后，还是将他拿下，并查证多起强奸女孩案。算是为民除害吧。” 冯若兰满意地点点头：“保一方平安，就得有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和决心。” 谈了一会，李恨水离开接待室。 晚上，县里准备工作餐。 工作餐不饮酒。 张瀚元、赵博都在陪。 张瀚元明显心不在焉，相比之下，赵博则踌躇满志。 赵博或许听到风声，张瀚元被抓是迟早的事。 张瀚元被抓，赵博就有望接任县委书记。 晚上，冯若兰一行入住云河大酒店。 李恨水将冯若兰礼节性地送进酒店房间。 正要走时，冯若兰将他叫住了。 张玉洁也留下了。 之所以让张玉洁也留下，一来冯若兰和李恨水都信任张玉洁，二来如果冯若兰和李恨水两人谈话，会让外界产生不必要的联想。 人言可畏啊。 有时候，电灯泡必不可少。 “恨水，向你透露一个消息，这是我以私人的名义告诉你，不代表任何组织。”冯若兰淡淡地说。 “冯书记，关于我的消息吗？” “是的。关于你职务变动的事。” “职务变动？” “现在是酝酿阶段，按理说，不能和你透露。但是，谁让你是张玉洁的朋友呢？” 冯若兰的目光看向张玉洁。 张玉洁巧笑倩兮。 冯若兰说话果然很有水平，明明是她很信任李恨水，却说是因为张玉洁的缘故。 “谢谢冯若兰的关心。” “恨水，你可能有三个去向。一是升任云河县委副书记，二是调任市纪委，任副书记，三是调任市直单位，副局长主持工作。总之，暂时还是副处级，因为没达到正处最低任职年限，但职位更重要。” “冯书记，谁接任云河县公安局长呢？” “秦岚可能性很大。”小说 “秦岚由正科提拔为副处？” “是的，只等市委常委会尘埃落定了。” “冯书记，秦岚是市电视台台长薛城富的前儿媳，而薛城富又是市政协主席薛城贵的弟弟。是因为这层关系吗？” “不是，或者说，主要不是这个，因为秦岚是‘无知少女’。” “无知少女？” “无，代表无党派人士；知，代表知识分子；少，代表少数民族；女，代表女性。通常来说，由于干部结构优化的需要，这四类干部容易获得提拔。” 第563章 看破不说破 冯若兰又补充道：“秦岚至少占了两样：女性，少数民族。因此，在干部提拔上，她有优势。在政法委工作期间，秦岚有思路，敢担当，勇创新，各方面工作还是不错的。 而且，我比较欣赏的是，秦岚从来不跑官要官，她向我汇报工作时，从不提个人要求。不像有的干部，还没干一点事，就向我邀功请赏。” 李恨水说：“秦岚是那种不太看重个人得失的人。她对仕途升迁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冯若兰问：“你了解秦岚？” “冯书记，我和秦岚是青干班同学。” “原来如此。的确，秦岚淡泊名利。这次组织上动议，我和她提了拟提拔的事，她居然答应了。她说想换个环境。” 李恨水心中思忖：秦岚之所以想换个环境，估计与她失败的婚姻有关，也不排除她的前公公——辣手摧花老薛骚扰她。 秦岚长得漂亮，薛城富估计早就对她虎视眈眈，以前可能碍于她是自己儿媳，考虑到儿子薛春雷的感受，现在，秦岚已经和薛春雷离婚，薛城富毫无顾忌了。 当然，这些都是李恨水的推测。 虽然是推测，但他有理由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辣手摧花老薛臭名远扬。坊间关于他的丑闻太多。如果他对自己前儿媳动手动脚，一点不让人感到诧异。 又聊了一阵，李恨水起身告辞。 下电梯时，竟然看到秦岚也在电梯里。电梯里并没有其他的人。 “秦科长，去哪里？”李恨水问。 “出去走走。”秦岚愣了一会，问，“这附近有哪些地方可以逛？” 李恨水微笑道：“如果秦科长愿意的话，我乐意当导游。为市领导服务，是我的荣幸。” “油嘴滑舌！”秦岚冷哼一句。 被秦岚揶揄，李恨水讪讪笑道：“秦科长，听说你要高升了？” 秦岚先是一愣，然后问：“张玉洁告诉你的？” “不是，从其他渠道得知。秦科长，我消息灵通着呢。” “你和张玉洁关系不一般吧？今天开会，我能看到你俩眼神交流。” “和你一样，朋友关系。”李恨水掩饰道。 “我们是朋友吗？”秦岚反问。 “秦科长贵人多忘事啊！我们一起夜爬大龙山，神山镇遭遇地震，我可是历历在目。” 秦岚不说话了。 下了电梯。 “李书记，附近有没有公园？” “不去酒吧一条街、美食一条街？” “我从来不去酒吧，晚上吃饱了，再好的美食都没有胃口。我其实很喜欢清静。” “附近有座公园。哪座城市没有公园呢？” “行，就去公园散散步吧。” 春寒料峭，公园里并没有多少人散步。 但在公园里，说话并不能随意，不能说敏感话题，因为隔墙有耳。 秦岚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不看重名利。 绕着公园走了一圈，秦岚说：“我们回去吧。” “回酒店？” “当然。” 李恨水又陪着秦岚回到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李恨水笑着说：“秦科长，你说我是上楼，还是不上楼？” 秦岚这才意识到，李恨水并不入住酒店。 “随便你。”秦岚不冷不热地说。 随便？这让李恨水左右为难啊。 李恨水干脆不说话，跟着秦岚上了楼。 反正不担心秦岚会怪罪。 因为秦岚让他自由选择。 秦岚的房间。 李恨水跟着进去了。 “不怕别人看到？有的人，爱搬弄是非。”秦岚说。 “陪老同学聊聊，别人爱说，就说吧。反正，我是个单身汉。” “你是不是拜罗林为师了？” 李恨水笑了。 “罗林也是一个单身汉，以恋爱之名，玩弄多名女性。你是要效仿他？” 李恨水哈哈大笑：“看破不说破，看穿不揭穿嘛。” 秦岚将门关上，自言自语：“还是关门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科长，听说你要接我的班？” “也别叫我秦科长，记得在神山镇，你一直叫我的名字。” “好，秦岚，今天来云河，是不是提前熟悉县情？” “八字没一撇呢。市委常委会还没开呢。其实，如果是以前，我都不想升迁。升迁意味着责任。 之所以答应来云河，就是想换个环境。” “云川不好吗？” 秦岚没有回答，而是顾左右而言他：“恨水，你去哪里？” “暂时不知道。也许要离开云河县。” “离开云河县？” “我好像听说，你升任县委副书记。” “秦岚，你也知道，正式任职文件下发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上次有个干部，市委常委会研究通过后，考察也通过了，却栽在财产申报上。原来是他没和老婆充分沟通，漏报一套公寓房。结果，提拔一事黄了。” “是的，这些年，因为财产申报不实、差额较大，导致任职资格被取消的事例有很多。”秦岚顿了顿，问，“你是希望留在云河县，还是换个环境？” “本来是想换个环境，但如果你要来，我就不想走了。” “这么想与我共事？”秦岚柳眉倒竖。 “谁不爱与美女共事呢？” “你呀，三句话不离本行！恨水，我可要提醒你，别栽在女人身上！”秦岚正色道，“我来和你说个真实新闻，看看有的官员荒淫无耻、胆大妄为到了何种地步！你要引以为戒！” 秦岚说的是已落马的贪官——东南某省某市检察院原检察长娄某。 娄某最出名的是他在忏悔书里写的情节。 娄某嗜酒如命，但一喝酒，就爱耍酒疯，仗势欺人，为所欲为。 一次，他和几个下属在ktv唱歌、喝酒，突然兴致来了，怒斥下属，让他们全滚蛋，他要先“打一炮”。下属只得离开，娄某和本单位女下属在包厢里巫山云雨。 娄某还有一句有名的口头禅：我可能提拔不了你，但可以让你不被提拔。 “秦岚，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永远不会成为娄某，我不贪财，不会像他那么狂妄，至于美女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李恨水还是说得没有底气。在美女面前，他确实缺乏底气、缺少定力。 他不止一次想过：柳下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这时候，张玉洁给李恨水发了条信息：恨水，在哪里呢？ 第564章 冯若兰要调离云川？ 李恨水回复：想我了？ 张玉洁回复：好像是有点。 李恨水回复：就一点点？ 张玉洁：记得有首歌吗？我还记得歌词：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像海深我的爱情浅…… 李恨水回复：这是巫启贤的《只爱一点点》，我可以唱给你听。 张玉洁回复：那你来呀。 李恨水回复：稍等。 李恨水并不急着去张玉洁的房间。 他去张玉洁的房间只需要两分钟。 但这会暴露他在秦岚的房间。 虽然，他和秦岚清清白白，但女人嘛，大都是爱吃醋的。 “又在和哪个女人调情？”秦岚戏谑道。 “和朋友聊天。” “骗子！” “秦岚，你好像对我偏见很大？” “因为我早已领教过你的好色。” “秦岚，这样将我一棍子打死，有失公允吧？地震情况特殊，我们搂搂抱抱，是为了生存——” 秦岚打断李恨水的话，冷笑道：“你真健忘！那次在出租车上，你假装醉酒，趁机揩油，被我当场戳穿！” 李恨水心中想，不就是想丈量一下胸罩尺码吗？陈谷子烂芝麻的事，用得着再提吗？再说，当初他已经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这个女人，就像郭佳，总有一天，要让她跪在床上唱《征服》：就这样被你征服…… “怎么，无语了？”秦岚挑衅似的说。 “被你说得无地自容，我走了，闭门思过。”李恨水说得一本正经。 秦岚忽然窃笑起来：“真的羞愧了？” “是的。” “看你有时可恶，有时可爱。不过，可爱时多些。” “可爱？可爱就是可惜现在还没人爱的简称！” “爱你的女人还少吗？” “可惜你不爱。”李恨水斗胆说了一句。 本以为，秦岚会生气，没想到，她并没有生气，而是幽幽说道：“你还是太花心了，到底拥有多少女人才算知足？” “秦岚，我走了。”李恨水的心，已经飞到张玉洁那里了。 “现在就走？”秦岚一愣。 “怎么？难道想留我过夜？”李恨水坏笑。 “你敢吗？”秦岚咬牙切齿。 “怎么不敢？”李恨水反问道。 “那你就留下！”秦岚赌气似的说。 “算了，我可不想当太监。”李恨水本来就没打算留下。 “算你识相。”秦岚脸上现出胜利者的神色，得意洋洋。 临出门前，李恨水还不忘调侃一句：“秦大美女，如果需要我服务，可以和我说声。” 秦岚嘲讽道：“我们尊敬的李书记，什么时候兼职当鸭了？” 李恨水针锋相对：“秦大美女，不要贬低自己，我是鸭，你是什么？” “有本事，你就留下来！谁怕谁？”秦岚杏眼圆睁。 “是我怕你。”李恨水走了。 张玉洁一见到李恨水，就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张玉洁对于李恨水，是真爱，不掺杂任何利益。 “恨水，我的假老公哀求我，不要和他离婚。你说，我这一辈子要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吧？” “不多，我现在都很少回江州，不敢面对她。说实话，她对我真的很好。比如，昨天我在工作时，收到外卖员送的一杯热门咖啡。一看，是她帮我点的。 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我想我也许有一天会被他的真诚打动。可惜，她永远都不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李恨水将张玉洁抱到床上。 此时，再多的言语都是苍白的，唯有行动才是最完美的爱的诠释。 …… 张玉洁的身子洁白无瑕，曲线优美，堪称极品。 “恨水，不是说要唱《只爱一点点》给我听吗？”张玉洁依偎在李恨水的怀里，用柔荑之手轻轻抚摸他结实的胸膛。 李恨水清唱《只爱一点点》。 “恨水，我知道你不止爱我一个女人，我只希望，你的心中永远有我的位置。我从来不奢求你只爱我一个人，但求你只爱我一点点。” 张玉洁细语呢喃，情深意切。 “玉洁，我心里永远有你……” 说不尽的柔情蜜意，道不尽的儿女情长。 “恨水，冯书记有可能要调离云川了。”张玉洁忽然说。 “冯书记要调走？毫无征兆啊！去哪里？” “有领导和冯书记谈话了，但还没上会研究，现在还是酝酿阶段，和你现在的境况相似。正如冯书记所说的，她其实也属于‘无知少女’，女干部嘛。 冯书记有可能要调到江北市，任职市委副书记，虽然还是副处，但无疑岗位更重要。” “江北？那离云川有点远。” 江北，在江中省北部，是一座新兴的工业城市，综合经济实力，可以在全省排前五名，比云川还强。 江北市距离省会江州有三百多公里，距离云川则有近四百公里。 “是的，我想冯书记大概率要走了。领导谈话，表面上是征求意见，但那是代表组织谈话，个人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则，能对抗组织？何况，组织上是在提拔重用。” “其实，我不希望冯书记调走。冯书记在工作上给予我很大的支持，算是我的靠山吧。她一走，我就少了一座靠山。 玉洁，你也知道，在官场上，没有靠山，寸步难行。想做一件事，真的很难。 举个例子，一项创新性工作，上级可以说是大胆创新，但上级也可以说是瞎折腾。” “的确如此。同样一件事，领导说做得好，有他的理由。领导说做得不好，也有他的理由。领导提拔一个人，有他的理由。领导不提拔你，也有他的理由。” “文书记不走吧？” “没听说文书记要调走。我听冯书记说，文书记其实很想让你当她的副手。你可能的三个去向，其中就包括去市纪委。” “文书记和我谈话时，也表达了同样的想法。我是文书记的老部下，老部下用起来更放心。” “恨水，我希望你能去市纪委，那样一来，可以抓更多的贪官！我憎恶贪官！” “到了云川，岂不是有更多的和你在一起的机会？” 张玉洁忽然面现苦涩之色：“恨水，冯书记曾私下里问我，如果她调到江北市，我会不会还跟着她？看得出来，冯书记希望我跟着她一道去江北市。” 第565章 张瀚元有抑郁症？ “你答应了？”李恨水心中很是不舍张玉洁的远离。 “我说考虑考虑。冯书记说，考虑到我新婚不久，可以不随她去江北。唉，冯书记哪知道，我的老公是个女人！” “玉洁，我其实不希望你去江北。太远了！以后见你一面，太难了！” “我又何尝不是？但我不忍拒绝，因为冯书记对我真的很好。有人在背后叫她‘灭绝师太’，但我知道，她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领导。 冯书记还主动和我说，如果我愿意去江北，她可以想办法将我老公调到江北。 不过，冯书记也说了，这只是她的初步想法。她去不去江北，还是个未知数呢。因为省委常委会还没研究通过，考察还没开始。” “为什么要异地任职？就让冯书记在云川干市委副书记多好！她不走，你也不走！” 这时候，冯若兰给李恨水发了条消息：恨水，方便来一下我的房间？ 李恨水将信息给张玉洁看，开玩笑道：“大晚上的，单身女领导找我谈话，不会是让我当面首吧？” “臭美。”张玉洁愣了愣，又改口道，“不排除这种可能。女领导也是女人，而且，还是单身女人。” 李恨水笑道：“如果冯书记真有此意，你说我是献身，还是不献身呢？” “给你点颜色，你还想开染房！ 去吧，冯书记虽然外表冷酷，其实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领导，关心下属，很有人情味。 冯书记从不整人，对于犯错的同志，她严厉批评，但过后也就算了。 就算冒犯她，她也不记仇。不像有的领导，表面上对你一团和气，整人时比谁都狠！” “是啊，有的笑面虎领导，心胸非常狭隘，哪怕不经意间得罪他，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往死里整！我在文旅公司工作时，副总陈伯康就是这样的笑面虎。” “快去冯书记那里吧。” “不急，太快到达，她就知道我在酒店。” 又聊了一会，李恨水才去了冯若兰房间。 冯若兰穿着睡衣，很休闲的样子。 “恨水，将房门关上吧。” 李恨水进来时，并没有关门。不是忘了关，而是觉得关门并不合适。 现在，冯若兰让关门，他心中窃喜，冯若兰难道要说私密的话？ “恨水，坐吧。” 今晚的冯若兰，虽然不是笑容满面，却也很亲切，与往日示人的“灭绝师太”外号格格不入。 “恨水，找你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就是想告诉你，我有可能调离云川。” 李恨水心中很纳闷。 冯若兰特意又让他来，仅仅是说这个？ 晚上，当着张玉洁的面，也可以说这个的。毕竟，这事张玉洁也知道。 “冯书记，你要调走了？”李恨水故作惊讶。 “省里领导找我谈话了，征求我的意见。当然，在白纸黑字文件没下发之前，都是未知数。现在说要调走，其实为时尚早。 但我还是提前透露一下，让你好有思想准备。你也知道，身处官场，没有上级领导支持，真的很难。 我并不是怂恿你搞那种庸俗的上下级关系，但该汇报还要汇报，该请示还要请示……” 冯若兰说了很多，既有如何处理上下级关系，也有为官之道，以及她个人从政的体会。 没有说教，没有大道理，都是经验之谈、肺腑之言。 冯若兰不以领导自居，而是以朋友、邻家姐姐的口吻说话。 “谢谢你，冯书记，听了你的讲话，我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对了，恨水，听文江英说，你擅长推拿？” 文江英和冯若兰不是闺蜜，胜似闺蜜。文江英告诉冯若兰这些，一点也不意外。 “是的。冯书记，你平日里日理万机，恐怕没有太多时间锻炼。要不，我帮你推拿吧？” “是哦，腰酸背痛。你帮我推拿一会吧。” 李恨水心中想，做推拿应该才是冯若兰叫他过来的真正目的。 “冯书记，脱掉外套，最好脱掉上身睡衣，那样才有效果。” 上次文江英，是一步步诱导。既然冯若兰听文江英说过推拿的事，那就应该知道，穿衣服推拿无异于隔靴搔痒。 “恨水，你转过身去。”冯若兰面现羞羞之情。 李恨水很听话地转过身。 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好了，可以转身了。” 李恨水转身时，见冯若兰趴在床上，上身身无寸缕，下身只穿着秋裤。 冯若兰的皮肤白皙，有着与其年龄并不相称的娇嫩。 而且，可以看出，她的身材很好，没有多余的赘肉。 李恨水坐在床边，熟练地推拿。 “恨水，怪不得江英说你推拿手法堪称专业，果然如此。除了江英，还有谁享受过你的推拿？” 李恨水撒谎道：“以前经常为前妻推拿，边看视频，边实践，还向专业人士请教。所以，推拿技艺越来越高。” “恨水，你前妻不知道珍惜啊。” “都是过去时了。” 李恨水其实并没有为王可欣推拿过。 在他和王可欣婚姻存续期间，王可欣并没有真正爱过他。就算他主动提出要推拿，王可欣也不会接受。 “冯书记，其实很舍不得你离开云川。”李恨水说的是心里话，“既然提拔，为什么不就地提拔？非要调整到北方？” “唉，身在官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不过，一切都是未知数。 恨水，我可能调动一事，目前除了你，只有玉洁和江英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因为，这只是省领导动议，说出去不好。” “谢谢冯书记对我的信任。” 李恨水心中欢喜，说明冯若兰对他非常信任。 要知道，文江英是她的挚友，张玉洁是她最信任的秘书。 “恨水，你的推拿手法也太专业了吧！”冯若兰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冯书记，希望以后有更多的机会为你推拿。” “好呀。” 这时候，李恨水的手机响了。 谁这么不识时务？ 一看，是公安局副局长甘恒生打来的。 “恨水，接吧，我不说话。”冯若兰很会体谅人。 李恨水摁下接听键。 “李书记，张瀚元投河自尽了。” “啊！张瀚元自杀？”李恨水大惊。 “刚接到群众报案，有人在晚上从云河上跳下。民警接报后，组织搜救。但不幸的是，跳河者已经死亡。 由于灯光原因，一开始，没认出是张瀚元。后来，有人认出了，是张瀚元。 张瀚元脱在河岸的外套里，留有一封信。信中说，他长期患有重度抑郁症，不堪忍受病痛折磨，所以选择结束生命。 我接报后，赶到事发现场，确认死者就是张瀚元，特向你汇报。我也向赵博县长做了汇报。” 第566章 张瀚元之死 “甘局长，我随后就到。”李恨水说。 “李书记，我们正将张瀚元尸体转移到殡仪馆，安排专人把守，避免造成不良影响。一有重要情况，随时向你汇报。” 张瀚元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县委书记。 在云河县，张瀚元就是土皇帝，权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换成其他县，县委书记不亚于古代的诸侯。 这么牛逼哄哄的人物，居然跳河自杀。 理由又是抑郁症。 不得不承认，很多人患有抑郁症。 但是，张瀚元是否真的患有抑郁症？ 李恨水倾向于他是畏罪自杀。 如果不自杀，等待张瀚元的就是“双规”，接着就是将牢底坐穿，贪污受贿所得被没收，还要缴纳罚金。 张瀚元的自杀，是在接受调查之前。 在接受调查之前死亡，通常不会再对其开展调查。毕竟，人都死了。 这样一来，名声可以保住。财产也可以保住。子女的工作不受影响。 因此，在接受调查之前自杀，最大程度地保护了子女的利益。 张瀚元是不是有抑郁症，随着他纵身一跳，已经没有追查的必要了。 谁会和一个死人过不去呢？ “恨水，张瀚元死了？这个消息也太震撼了吧！”冯若兰说。 “是啊，的确让人震惊。冯书记，我得赶往现场。” 这时候，冯若兰的手机也响了。 是邱少林打来的。 冯若兰喃喃道：“一定是关于张瀚元跳河自杀的事。” 果然，邱少林开门见山地说：“冯书记，你在云河吧？刚刚接到赵博报告，说张瀚元跳河自杀。 市纪委正在对张瀚元开展秘密调查。但既然张瀚元死了，调查也就结束了。 为了尽可能减少云河县官场震荡，减少负面影响，我建议，妥善处理此事，就按照因病去世办理后事。 你正好在云河，处理后事由你全权负责。” “好的，邱书记。按照你的指示办。” “哪是什么指示？只是建议罢了。张瀚元对云河县发展有功，不能抹杀了他的功劳。人都死了，就让他体体面面地死吧……” 在一些细节处理上，邱少林又做了指示。比如，讣告如何发布？死因如何描述？如何评价他的功绩？ 冯若兰最后说：“邱书记，我会按照你的指示，妥善处理张瀚元后事。” “好的，辛苦了。” 挂断电话，冯若兰说：“恨水，邱少林书记让我处理张瀚元后事。我决定，去县里主持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决定张瀚元后事处理问题。” “冯书记，开会研究很有必要。张瀚元是县委书记，后事处理不好，对云河县会产生负面影响，给市委工作也带来被动。” “恨水，你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这几天，我都在云河。张瀚元不安葬，我恐怕回不去。这是邱少林书记的意思。” “冯书记，明晚再为你推拿吧。” “好。”冯若兰一口答应了。 “冯书记，我先走了。” “行，你先走。我和赵博说下，通知相关人员，召开紧急会议。” 县政府会议室。 墙上的闹钟已指向十一点三十分。 冯若兰主持召开会议。 “同志们，就在刚才，我们都听闻张瀚元不幸去世的噩耗。邱少林书记对此事高度重视，考虑到我正好在云河县，他让我负责妥善处理张瀚元后事。 连夜召集大家开会，就是要统一思想，认真贯彻邱少林书记指示精神，妥善处理张瀚元后事，不能因此影响云河县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不能引发一些自媒体炒作。 首先，我来传达邱少林书记的指示精神……” 接下来，冯若兰结合邱少林书记指示精神，谈了几点看法： 第一，及时发布讣告，死因就说是因病去世，并给予正面评价。 第二，在新的县委书记没到位之前，由赵博同志临时代理县委工作。 第三，举办遗体告别仪式。 第四，网宣部门密切关注网络舆论，做好引导工作。 第五，县委县政府要带领全县干部群众，做好各项工作，不能受到张瀚元意外去世事件的影响。 与会人员没有人提出异议。 张瀚元是什么人，为什么自杀，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 但人都死了，谁会和死人过不去？ 张瀚元死了，最高兴的就是赵博。 这并不是说，赵博和张瀚元有深仇大恨。 第567章 盖棺论定？ 接下来，是绕遗体一周。 场面庄严肃穆。 冯若兰等人神色凝重，与张瀚元亲属亲切握手。 张瀚元的亲属，一个个哭成泪人。 其实，在场这么多人，真正伤心难过的，只有张瀚元的亲属。 张瀚元牺牲他一人，幸福他亲属。 还有，张瀚元一死，那些与张瀚元有金钱利益往来的人，总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除了张玉洁，秦岚等随行人员都先行回到云川。 如果说，张玉洁结婚后，对与李恨水的亲密接触还有负罪感，但随着张玉洁“老公”身份逆转，她不再有负罪感。 女人和女人结婚，听起来不可思议，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这些年，男人突然变成女人的新闻还少吗？ 准确地说，不是男人变成女人，而是本来就是女人，只不过被当做男人罢了。 民间说法，这种人是“阴阳人”，具有两性特征，主要是因为在胚胎发育期间分化异常所致的性别畸形。 云河大酒店。 张玉洁的房间。 两人温存后，张玉洁嬉笑道：“恨水，昨晚有没有成为冯书记的面首？” “你希望如此？”李恨水反问道。 “恨水，这是你的自由，我不干涉，也干涉不了。”张玉洁摇头道。 李恨水的手不安分地在张玉洁光滑如玉的身上游离。 “玉洁，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恨水，我说了，哪怕你只分给一点点爱，我就心满意足。” “玉洁，昨晚，我为冯书记做推拿。” “恨水，你还会推拿？” “玉洁，你趴下，我为你做推拿。” “好呀。” 张玉洁乖巧地趴在床上。 身无寸缕的张玉洁，浑身优美曲线近在眼前。 这是一个身材完美无缺的漂亮女孩。 不像为冯若兰和文江英做推拿时拘束很多，对于张玉洁，他可以触碰她身体的任何一块肌肤。 “恨水，今晚还为冯书记做推拿吗？” “昨晚半途而废了。因为获知张瀚元自杀消息后，我们就赶到县政府开紧急会议。冯书记让我今晚继续。” “恨水，今夜你会回来吗？” “当然回来！难不成冯书记留我过夜？” “不排除这种可能。冯书记是个女人，单身女人，也是有血有肉的女人。” “玉洁，冯书记没有结婚，难道没有情人？” “应该没有。至少我看不出她有情人的任何迹象。她很少回江州。在云川，她的身边没有与她关系特别亲密的男人。” 张玉洁又补了一句：“除了你。” 李恨水哑然失笑：“除了我？你的意思，与冯书记关系最亲密的男人是我？” “恨水，你为冯书记做推拿时，她是不是也光着身子？” “光着上身，趴在床上。穿衣服推拿，犹如隔靴搔痒。” “恨水，这还不算亲密吗？” “也许算吧。” 冯若兰果然发来了信息：恨水，在忙什么呢？ 李恨水回复：不忙。 冯若兰回复：不是说好了，今晚再做推拿吗？ 李恨水回复：你看我这记性，都忘得一干二净。我这就过来。 冯若兰回复：我等你。 李恨水发信息时，张玉洁就依偎在怀里看。 对于张玉洁，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恨水，其实，我觉得冯书记也挺不容易的。一个单身女人，没有男人关爱，怎么活呀？就靠干工作麻醉自己？” “是啊，的确不容易。” “冯书记很正经，也很传统。相比之下，有人玩得太嗨。 前几天，我们市局查办了一起案件。 有人举报，隔壁邻居动静太大，有人涉嫌卖淫嫖娼。因为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 警察来了。发现是几个人做多人游戏。而且，这几个人，都是云川有头有脸的人物，有民营企业家，有国企高管，还有大学老师。” “真会玩！” “恨水，我听说京城上层人士中，有一部分人现在热衷于打掼蛋。” “扑克牌？” 张玉洁用手指头轻轻戳了一下李恨水的额头：“要是打牌，我有必要说吗？打掼蛋几个人打？两男两女呀。” “我明白了，他们真会玩！高端的社交，往往采用最原始的交流方式，可以说是疯狂原始人吧。” 李恨水敲开了冯若兰的房间。 这次，和昨晚不一样。一进门，他就将房门关上了。 与往日判若两人的是，冯若兰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恨水，如果我不发消息的话，是不是不想来？” “冯书记，我承认撒谎了，并不是忘了，而是有些不敢。” “不敢？” “因为你是领导，没有你的旨意，我哪敢敲开你的房门？” “恨水，今晚这里没有领导，你就将我，当做……当做姐姐吧。” 冯若兰的脸上现出一丝娇羞，犹如少女般的娇羞。 “冯书记——” 李恨水刚开口，冯若兰打断了他的话：“恨水，不要一口一声冯书记，我说了，今晚这里没有领导。就叫我姐吧。” 李恨水心中沾沾自喜，又多了一个姐姐了。 不过，也能理解。 有的网络红人，就靠美颜，吸引一大批粉丝，赚得盆满钵满。 李恨水不需要美颜，颜值那是杠杠的。 比如，有个网络红人，油腻大叔，油头粉面，没啥才艺，就知道对口型唱歌，招牌动作就是舔嘴唇、握拳掩嘴、伸手理头发、挑眉毛，以及对着镜头假装突然发现镜头。 但就是他，吸引很多中老年女粉丝，外号“大妈收割机”、“中老年杀手”。有人千里迢迢见他，有人用养老金给他打赏。有女粉丝留言：弟弟，等姐姐卖了猪，就给你打赏啊。 “恨水，你认为张瀚元真是因为抑郁症自杀吗？” “姐，你认为呢？” “我不认为他是因为抑郁症而自杀，而是畏罪自杀。但抑郁症这个借口，可以让他体体面面死，从而保全他的财产。 其实，江英私底下也向我透露。市纪委正在调查张瀚元，还说桑兆庆已经供出了张瀚元。 这些年，仅桑兆庆就贡献了张瀚元很多女人。而且，桑兆庆还偷拍下张瀚元与很多女人鬼混的视频。 张瀚元问题其实很严重。但怎么说呢，人都死了，也不计较这些了。” “姐，有一种说法，贪官自杀，既保护自己，又保护别人。其实，对贪官自杀，一了百了，我不支持。 自杀不能掩盖犯罪，更不能直接盖棺定论，对贪腐犯罪还必须深查到底。” “张瀚元是在官宣接受调查之前自杀的。而且，还很可能牵涉到其他上级官员。很多人都希望尽快了解，免得惹火烧身。因此，张瀚元一死，也就不再继续开展调查了。 身在官场，身不由己。恨水，我其实赞同你的观点，但邱书记发话了，我哪能不执行？再说了，我也不想和一个死人较劲。” “姐，我为你做推拿吧。” 和昨晚不同的是，冯若兰并没让李恨水转过身去，而是自己转过身，脱下外套和上身的贴身内衣。 “恨水，将我文胸卡扣解下。”冯若兰忽然说。 第568章 法律差异性 李恨水心中一喜，看来，与冯若兰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冯若兰的背，光滑白皙，有着与其年龄并不相称的细腻。 她的腰肢很细，胸部却很丰满。 李恨水熟练地解开卡扣。 冯若兰的身体轮廓尽在眼前。 李恨水感觉到自己快把持不住了，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鬼使神差之下，李恨水大脑一片模糊，两手握住那两个饱满的半圆。 冯若兰吃惊地扭过头，眼神中没有责备，却满是慌乱。 “恨水，你——” 李恨水从正面抱住冯若兰，心跳加速，语气急促：“姐，我有强烈的想犯罪的冲动，怎么办？” “犯罪？没有那么夸张吧！” “姐，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会不会让人将我抓起来？” “不会吧？是我让你来的，又将你抓起来，岂不是太邪恶、太恶毒了？” 冯若兰这么一说，李恨水仿佛有了无穷的勇气，手再也舍不得松开。 “恨水，我不怪你。别这样，好吗？”冯若兰轻轻拨开李恨水的手。 李恨水就像一个木偶，很顺从地松开手。 “恨水，我不是引狼入室吧？”冯若兰微微一笑。 “对不起，刚才的我太冲动了！你的身材真好！”小说 “你为江英做推拿，也有这样的冲动吗？” 李恨水点点头。 上次由于做出出格举动，挨了文江英一巴掌。 相比之下，今晚李恨水也做出了出格举动，但冯若兰并没有过激反应。 当然，文江英事后也承认，打人只是一种本能，她并不怪罪李恨水。 “恨水，我们都是肉体凡胎，有时候，很难经受得住各种诱惑，这也很正常。刚才的事，我不怪你。” 冯若兰趴在床上，李恨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恨水，能不能做到心如止水啊？”冯若兰柔声问。 “不能。”李恨水老老实实回答，“如果你是一个丑女人，我会做到心如止水，可是，你并不是。” 冯若兰幽幽说道：“恨水，其实我也一样。唉，我有很多年没有亲近男人了。” “很多年？” “少说也有十几年了。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亲近男人，清心寡欲，却还是没有做到。” “姐，冒昧问一句，为什么至今单身？”李恨水一边推拿，一边问。 “年轻时遭遇渣男，身心疲惫。因此，认为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宁愿单身，也不想再次伤痕累累。” 冯若兰的经历，与其他感情受挫并终身未婚女人的经历并无明显不同。 对一个男人深情付出，到头来却一无所有，伤痕累累，就会认为普天下男人都是这样，甚至憎恶男人，便尘封自己，一辈子单身。 “姐，这辈子都不结婚了？” “女人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 “有的女人就是彻底的单身主义者。但是，有的女人不结婚，不代表没有情人。” “情人？” “是的。特别是一些事业有成的女人，并不结婚，但是有情人。也许，结婚束缚了她们的自由。” “我们前不久侦破了一起案件。有个女人，是云川小有名气的民营企业家，至今未婚，但是，她的私生活很放荡，放荡到出乎我们的想象。 她不只是找几个情人那样简单，而是参加一种地下派对。这种派对都是多人运动。那个女企业家，不仅是参与者，还是组织者，非常活跃。” “那个女企业家被抓了？” “是的。但由于她有背景，最后从轻处理。判处管制，这是刑法最轻的量刑了。” “我谈一点粗浅，甚至是偏激的看法，他们都是秘密开展活动，虽然有违公序良序，但都是自愿，没有伤害别人，我觉得处罚他们是应该的，但不应过重。” “这个不应是我们探讨的范畴。我们是法律的执行者，不是制定者。” “但法律也需要不断修改完善，使法律更合乎人情，也就是普通百姓的普遍认知。 比如许霆案，因为自动取款机出故障，许霆取出175000元，一审被判无期徒刑。判决结果出来后，舆论一片哗然，认为量刑明显过重。重审后改判为有期徒刑五年。 再比如大学生掏鸟窝案，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央视主持人张泽群公开质问：董事长私分2.6亿元，判刑五年；大学生掏鸟窝，被判十年，人和人差别咋就这样大呢？” “恨水，看得出来，你对法律问题有一些思考，不错。法律也是不断发展的。 比如，以前有个流氓罪。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有女人和多个男人谈恋爱，以流氓罪被判处死刑，被枪毙了。现在看来，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流氓罪当时可是与杀人罪并重的大罪、重罪。 当时有个很著名的歌星、演员，叫迟志强，就是因为爱听邓丽君的歌，跳贴面舞，并与女舞友发生亲密关系，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 还有，同样一件事，在国外合法，在国内不合法，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法律差异。 比如，有些国家，个人可以合法拥有枪支，在我国就不行。 比如通奸，有些国家和地区需要坐牢，在我国，只受到道德谴责。 再比如卖淫，在我国是违法，有些国家是犯罪，但也有很多国家和地区，是合法行为。 比如德国，2002年通过《色情交易法》，确定卖淫在德国的合法性，政府依法征税，每年征税上百亿。 德国全国各地都有很多的妓院。一些专业妓女甚至为老年痴呆患者、残疾人和疗养院病人免费提供性帮助。她们认为，这是社会公平正义的一部分。 听起来是不是不可思议？说这么多，就是说明，同一法律行为和事实行为，同一国家在不同时期法律规定不同，不同国家也不同。这就是法律的差异性。” 李恨水一边做推拿，一边和冯若兰交谈。 “恨水，你和玉洁关系不一般吧？”冯若兰忽然问。 “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 “你认为呢？” “恨水，玉洁可是一个已婚的女人。不要轻易招惹已婚女人哦。” 李恨水一时不明白，冯若兰为什么会突然提醒他这一点。 但冯若兰并不知道，张玉洁虽然结婚了，但丈夫是一个女人。 “姐，已婚女人不能招惹，单身女人可以招惹吗？” 第569章 重回云川 冯若兰脱口而出：“单身男女，你情我愿，有何不可？招惹已婚女人，那就是道德上有问题。” “姐，我和玉洁，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恨水，我只是提醒你。” 由于舒服，冯若兰喉咙里忍不住发出嗯啊嗯啊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对男女在欢爱。 “恨水，可以为我捏捏肩膀吗？” “当然可以。” 冯若兰在床上坐了起来，背对着李恨水。 李恨水跪在她的身后，为她捏肩捶背。这不是推拿，但比推拿更舒服。 姿势很暧昧。就像男女在双修。 冯若兰上身身无寸缕，李恨水心中燃烧着一团火，但不敢再有过分动作。 又捏了一会，李恨水试探着问：“姐，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现在走？” “时间不早了。”李恨水知道，还有一个人在等他，这个人就是张玉洁。 “恨水，再为我捏捏腿，可以吗？感觉僵硬的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可以。” 冯若兰趴在床上，李恨水为她捏腿。 冯若兰的腿，不胖不瘦。虽然穿着秋裤，但大长腿依然很有诱惑力。 李恨水的手从小腿，到大腿，再到臀部，已经变得毫无章法。 冯若兰的身子发出触电般的颤栗。 她忽然翻身坐起，拿起被子掩盖住上身，喃喃道：“恨水，我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你说，我是不是变得很放荡？” “不，你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一个需要男人爱抚的女人。” “有时候，我也想放纵一回，但那只是一时的念头。欲望就像毒品，一旦染上，恐怕就戒不掉了！” “姐，何苦为难自己呢？” 冯若兰沉思了一会，说：“恨水，我其实也很矛盾，很纠结。也许我需要时间说服自己，也许需要一个更合适的诱因。今晚，我好像还没有准备好。 恨水，谢谢你今晚为我做的推拿，还有捏肩捏腿。” 冯若兰相当于下逐客令了。 “姐，我走啦。” “恨水，今晚的事，算是我俩的小秘密，不要对别人说，好吗？” “好。” “谢谢！” 李恨水悄然离开了冯若兰的房间。 …… 李恨水职务调整尘埃落定，被调回云川市，担任市纪委副书记，成为文江英的副手。 由于是平级调动，因此没有任职公示这一环节。 秦岚拟任云河县副县长、县公安局长，正处于任职公示环节。 云河县委书记一职暂时空缺，赵博临时代理县委工作。 冯若兰提拔为更重要领导岗位，正处于考察环节。 干部提拔，一般有六个环节。 第一步，是动议。也就是酝酿。 第二步，是推荐考察，以及财产申报审核。 第三步，是会议研究。就冯若兰这种副厅级干部而言，考察推荐后，省委组织部部务会研究，报省委常委会研究。 第四步，常委会票决。科级干部县委常委会票决，处级干部市委常委会票决，厅级干部省委常委会票决。当然，垂直管理单位情况有所不同。 第五步，任职前公示。 第六步，下发任职文件，正式走马上任。 也就是说，如果各环节都顺利通过，冯若兰从考察到正式任职，还需要一段时间。快则二三十天，慢则一两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时隔半年后，李恨水重返市纪委。 文江英办公室。 文江英穿着一袭黑色西装，显得简约优雅，干练沉稳。 “恨水，很高兴你能成为我的副手，这是我一直渴望，并努力争取的。中间其实也有波折。” “有波折？” “是的，你也知道，纪委地位重要，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都很重视市纪委的人事安排。” 文江英瞥了一眼门外，压低声音：“恨水，通俗地说。纪委就是刀把子，无论是邱书记、关市长，还是常书记，都想安插自己人，相信你一点就通。” 李恨水点点头。 的确，无论是邱少林书记、关海龙市长，还是市委副书记关海龙，都很看重市纪委人事安排。安插自己人，相当于掌握一定话语权，关键时刻，能够派上大用场。 “当然，关键部门的人事安排，也体现政治平衡，可以说，中间有斗争，有妥协。 你去年在市纪委工作时，有三位副书记：楚开恒、秦利兵和张春霞。 楚开恒是莫啸天的亲信，莫啸天调离云川并高升后，影响力还在。 莫啸天和常春关系密切，楚开恒和常春关系也密切。可以说，常春是莫啸天在云川的代理人，而楚开恒则是常春在市纪委的代理人。 秦利兵是莫啸天的党校同学，和莫啸天关系亲密，自然和常春关系也亲密。 邱书记自然不会让市纪委两位副书记都是莫啸天和常春的人，但又不好得罪莫啸天，只能将楚开恒和秦利兵两人至少调走一个。 如何调动是门大学问。如果莫啸天不是省领导，邱书记会无所顾忌，随便将他们打发到一个部门就行，但是，由于不能得罪莫啸天，只能选择另一种调动方式：提拔到重要领导岗位，或者提拔。 因此，这次楚开恒被提拔为正厅，担任市人事局局长。 秦利兵现在是负责市纪委日常工作的副书记。 之前，还有一位副书记张春霞，她从不选边站队。这次，她被调整到云东区，担任区委副书记。算不上提拔，是平调。 市纪委编制是三位副书记，在书记办公会上酝酿副书记人选时，市领导是有不同声音的。邱书记一锤定音，让你担任副书记。 还有一位副书记刘夏，之前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与关市长关系亲密，是关市长力荐她担任副书记。 因此，市纪委几位副书记任命，体现了一种政治平衡，是领导们斗争和妥协后的产物。 秦利兵是常春的人，刘夏是关市长的人，而你则是邱书记指定的。看得出来，邱书记还是非常器重你、信任你。” 看似平淡的人事任免，背后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恨水，秦利兵、刘夏两位副书记，背后都有背景，有靠山，和我是面和心不和。 你重回市纪委，对我是重大利好。也难怪领导们都爱提拔、重用亲信，还是自己人用得顺手、用得贴心、用得可靠啊。 恨水，你刚走马上任，就有一个重要任务。海河县有一个案件，由你牵头去办。 海河县是云川市下面社会治安形势最差的一个县，海河县官场形势复杂，前后几任县委书记、县长前腐后继，都进去了。 这个案件是实名举报案件，虽然线索指向副县级领导干部，但很可能牵涉到正县级领导干部。邱书记对此案非常重视。” 这时候，李恨水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邱少林打来的。 通常情况下，领导不会越级给下属发号施令，但是，信得过的人除外。 第570章 新的大案 无论是领导安排工作，还是下属汇报工作，一般都不会越级。 比如，市局领导安排工作，一般会安排科长，而不会直接安排科员。 同样，科员汇报工作，会向科长汇报，而不会直接向市局领导汇报工作。 越级只是一种例外。比如，如果科员看科长不爽，他也许会找市局分管局领导反映关于科长的问题。 “恨水，我是邱少林。”邱少林语气亲切，没有架子。 “邱书记，请你指示。” “恨水，这次调整你为市纪委副书记，主要是我的意思。纪委的工作很重要，我对你履新充满期待。” “谢谢邱书记的关心。” “恨水，你下午三点来我办公室。” 挂断电话，文江英说：“恨水，邱书记真的很器重你。正常情况下，邱书记就算接见你，不会亲自打电话，而是让秘书通知。亲自打电话，说明他对你不是一般的信任和器重。” 李恨水也不隐瞒：“文书记，邱书记和我生父是同学，也是好友。” 文江英点点头：“原来如此。” “文书记，海河县案子，是什么情况？” “恨水，这样吧，你将案件监督管理室主任洪峰、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蔡友，叫到小会议室，我们来开个碰头会。” 李恨水照办。 小会议室。 洪峰、蔡友都是李恨水在纪委工作时的好搭档、好朋友。 文江英参加参加碰头会，足以说明对案件线索的重视程度。 文江英说：“洪峰主任，你先介绍一下案情。” 洪峰比李恨水大十岁。这个年龄还是正科级，进步并不算快。 李恨水小他十岁，已经是副处了。 当然，并不是说李恨水有经天纬地之才，主要是有背景、机遇好。 其实，官场上的事大抵如此。那样年纪轻轻就获得提拔重用的，不是因为有超世之才，而是因为有背景、机遇好。 洪峰开始介绍案情。 这是一起靠转让土地使用权牟取暴利的案子。 海河县民营企业家罗天龙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厉害角色，年轻时是混世魔王，后来渐渐洗白，积累了不少家产，在海河县有很多产业。 去年初，他以每亩十万元的白菜价，一次性购买了城东五百亩的土地。总的土地出让金五千万，首付款只有一千万。 城东地块购买不久，县里就出台城东新区开发计划，花重金将城东打造成宜居宜业新城。规划建设体育运动中心，将水塘改造为人工湖，将城区最好的中小学搬迁到城东，还建县医院城东分院，其他配套设施也都有规划。 罗天龙的地块水涨船高。但罗天龙并没有开发，而是将五百亩土地转让给两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每亩土地转让金超过一百万元。 一买一卖，罗天龙相当于空手套白狼，怒赚5个亿。 罗天龙在买地、卖地等环节有很多违规之处，但海河县有关部门大开绿灯，中间存在官商勾结。 举报罗天龙违规买地卖地的是海河县自然资源局副局长宗文才。 宗文才是实名举报，他知晓内幕，反映罗天龙官商勾结问题。但是，宗文才只在举报信里反映一些问题线索，并没有提供更多证据。 而且，宗文才只是点了一些官员的姓名，级别最高的才是副县长，并没有涉及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 罗天龙整这么大动静，涉及多个部门，仅靠副县长，恐怕难以摆平，背后很可能有更高级别领导。 宗文才之所以没检举更高级别领导，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没有掌握更高级别领导涉案证据材料，二是不想在举报信中透露更多，就像他在举报信中只提及部分问题线索，而不提供证据材料一样。 这也可以理解。很多举报信，转了一圈，又转到被举报人手里，这种事不止一次发生。 文江英开始讲话：“罗天龙违规买地卖地案，由于涉案金额大，又牵涉到处级领导干部。邱书记高度重视，指示我们，要选派精干力量，将问题查实查深。 我的考虑是，由李恨水同志具体负责此案查处。第一纪检监察室具体负责。可以从全市抽调政治可靠、业务素质过硬的同志参与此案查处。大家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 洪峰说：“我会和蔡主任密切配合，及时提供全部证据线索。”小说 蔡友说：“在文书记、李书记坚强领导和全力支持下，我们有信心完成各项任务。” 李恨水说：“我的初步想法，前期开展秘密调查。罗天龙不是普通商人，而是有黑社会背景，在海河县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贸然调查不仅会打草惊蛇，还有可能会被打击报复。 我在想啊，近期抽时间去海河县，暗中了解情况，去地块现场，还去见见举报人宗文才。我不相信，宗文才只掌握部分问题线索，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 文江英点头道：“我赞同李恨水同志的看法，调查此案，必须慎之又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张正奇书记可是前车之鉴啊。” 李恨水说：“谢谢文书记的关心。我们会保护好自己。” 文江英嘱咐道：“还有，要注意保密工作。宗文才是实名举报，我有一种担心，一旦罗天龙知道是宗文才实名举报，会不会打击报复，甚至杀人灭口？” 李恨水说：“谢谢文书记提醒。” 碰头会后，文江英又将李恨水叫到办公室。 “恨水，刚才有些话不方便说。罗天龙案，不仅是贪腐窝案，还涉及到邱书记和关市长、常书记的权力斗争。” 李恨水一愣：“这么复杂？” 文江英说：“海河县县委书记洪中华和关海龙市长是同学，关系很铁。海河县长梁伟鹏是常春副书记的铁杆。 一次市里开会，洪中华和梁伟鹏双双迟到，被邱书记严厉批评。 据我了解，事后，洪中华和梁伟鹏做了书面检讨，但检讨只强调主观原因，力度不够。邱书记认为他们自恃有靠山，不尊重他。 邱书记当然希望海河县主官是自己人。因此，他对此案非常重视。邱书记下午找你谈话，估计也是强调查办此案重要性。” 原来，查办此案，背后还有如此复杂的原因。 邱少林是想借罗天龙案，打击对手，培植自己人，顺便也办了大案。 谈了一会后，文江英忽然问：“恨水，晚上有安排吗？” 第571章 护花使者 李恨水说：“文书记，暂时没有别的安排。” 文江英说：“恨水，我一个大学同学，叫甘妮，现在是海河县一个镇的副镇长。 这几天，她在云川市委党校参加科级干部培训班。 晚上，我和她小聚一下，叙叙旧情，忽然想到，你不是要去海河县吗？今晚你也参加，也许，能从她那里了解一些信息。” 李恨水问：“晚餐安排了吗？我来安排。” 文江英摆摆手：“不用，就在我小区附近一家土菜馆，我还是喜欢吃土菜。 对了，恨水，不要提及查罗天龙买卖土地案，注意案件保密。可以旁敲侧击，了解一些信息。” “知道了，文书记。” 李恨水刚回到办公室，小魔女王蓓就发来信息：忙吗？ 李恨水回复：在上班呢。 王蓓回复：这个周末，可以去云河见你吗？ 李恨水回复：忘了告诉你，我已经调回云川市，不在云河县工作。 王蓓回复：坏人！幸亏我问了！要不然，还空跑一趟！ 李恨水回复：才到云川，准备和你说呢。 王蓓回复：那我周末去云川找你吧！ 李恨水回复：不行哦，我要去云川下面的海河县办案，不在云川。 王蓓回复：那我就去海河县。 李恨水回复：最近真的不方便，海河县那边很乱的。 王蓓回复：是嫌我给你添乱，是吧？ 李恨水回复：你妈要是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王蓓回复：我傻啊？怎么可能让她知道？ 李恨水回复：蓓蓓，好好学习，闲暇时多画画，我很喜欢看你画的画。 王蓓回复：胆小鬼！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这么嫌弃我！哼！看来，我要在众多追求者中挑选一个做男友。 王蓓不再回复了。 李恨水心中苦笑：这丫头，不是一般的青春期叛逆！她这是千里送——送什么来着？ 王蓓如果千里迢迢来云川，如果李恨水想将她拿下，并不困难。 但是，李恨水并不想这么做。 因为王蓓明年才十八周岁。 邱少林办公室。 秘书在外间。 邱少林的秘书韩明，是从省工信厅跟着邱少林来云川的。 韩明三十岁左右，在省工信厅时是副主任科员，来云川后不久，就提拔为秘书一科科长，正科级领导干部。 李恨水自报家门，韩明微笑着说：“邱书记在里面呢。” 里间门是虚掩的。 韩明敲了敲门：“邱书记，市纪委李恨水书记来了。” 邱少林说：“进来吧。” 李恨水推开门，打了声招呼。 正在批阅文件的邱少林，见李恨水来了，放下笔，微笑道：“恨水，先坐会，我将这份文件看完。” 邱少林看文件很专注。 几分钟后，邱少林走到李恨水身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邱少林面带微笑，没有一点领导的架子，就是一个宽厚的长者。 “恨水，最近瘦了嘛。是不是工作太劳累？” “谢谢邱书记关心，比以前的确瘦了几斤。” “恨水，你爸爸不幸去世后，我的心情一直很难过。你爸爸是我老同学、老朋友，感情很深。”邱少林面色凝重。 像邱少林这种级别的官员，大都已磨练为演技高超的演员。 邱少林也许会偶尔想起沈海淼，但说有多深的感情、多深切的怀念，李恨水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有很深的感情，沈海淼死后，邱少林不会不闻不问。 聊家常后，邱少林将话题转到工作上。 “恨水，这次调你到市纪委，主要是我的想法。纪检工作很重要。让你担任市纪委副书记，我很放心……” 邱少林讲了一大通，说得很含蓄，但李恨水听懂了，即纪委是刀把子，刀把子要掌握在自己人手里。 但邱少林只字不提关海龙和常春。 文江英主动提及邱少林和关海龙、常春的权力斗争，足以说明，她对李恨水高度信任。因为这属于极度私密的话。 到目前为止，李恨水并没有赢得邱少林的充分信任。 “恨水，好好干，等你达到晋升正处级最低任职年限，同等条件下，我会优先考虑你。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和我秘书小韩联系，也可以直接来找我。” “谢谢邱书记关心！” “你爸爸生前交代过我，让我关心你。关心你，就是对你爸爸最好的怀念。” …… 好再来土菜馆。 饭馆名字很俗气，但人气很旺。 这间接说明，饭馆菜肴味道不错。 土菜馆门口显眼处，贴着宣传海报：本店菜肴原材料由家庭农场提供，绿色无公害食品，蔬菜不施化肥、不打农药…… 李恨水见到了文江英的大学同学甘妮。 甘妮年龄和文江英相若，是大户型女人，身高一米七出头，身材匀称，略显丰满。 甘妮长得不算漂亮，但很耐看。 甘妮身上最吸引李恨水的，是她丰腴却不显肥胖的大长腿。 甘妮穿着浅蓝色紧身牛仔裤，将她的腿型映衬得淋漓尽致。 在李恨水看来，女人身上最吸引男人的部位就是大腿。 文江英介绍甘妮后，又介绍李恨水：“甘妮，这位是我的搭档李恨水，之前是云河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现在是市纪委副书记。” 甘妮窃笑道：“还是江英了解我呀！知道我喜欢帅哥。” 甘妮说着，还冲李恨水嫣然一笑。 李恨水笑而不语。 “江英，是不是找个男人嫁了？”甘妮大大咧咧地说。 “甘妮，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文江英虽然是嗔怪的语气，但脸上依旧笑容灿烂。 毕竟，她和甘妮是同学关系，同学之间就算开开玩笑，也没什么。 甘妮嘻嘻笑道：“其实，我也要找个男人再婚。不能光说你。” “甘妮，你前夫再婚了吗？” “再婚了。” 原来，甘妮是个离异女人。 土菜馆包厢是半开放式的，说说笑可以，但不适合谈隐私话题。 吃过饭后，文江英说：“甘妮，我就住在附近小区，去我家，好好聊聊。” 甘妮说：“江英，今晚我就不走了，陪你叙叙旧。” 文江英说：“好呀！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大学毕业已有十多年了。” 两个女人并肩走在前面。 李恨水跟在后面，目光落在甘妮被紧身牛仔裤包裹着的大长腿上。 甘妮扭过头，嬉笑道：“李书记，你现在是护花使者。” 李恨水微笑道：“我很乐意当你们的护花使者。” 甘妮笑道：“要不，李书记，今晚你也不走吧！我们三个人打打牌，玩玩游戏什么的，怎样？” 第572章 有故事的人 李恨水心想，如果是那种三人游戏，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如果只是游戏，那就算了。 “李书记，怎么不说话呢？”甘妮问。 “甘镇长，你和文书记多年未见面，今晚难得在一起叙叙旧，我就不瞎掺和了。”小说 甘妮不甘心地问：“李书记，今晚莫不是有约会？” 李恨水摇头：“没有。” 文江英发话了：“这样吧，甘妮，我们先打牌，边打牌，边聊天。” 甘妮说：“就这么办。” 文江英的房子是单位租的。像她这种交流干部，按照规定，单位提供住房。 房间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屋内一尘不染。 甘妮转了一圈，说：“江英，没有看到男人的物品，真的独守空房？没有男人的滋味不好受啊！” 文江英俏脸一红：“甘妮，别说没正经的。” 甘妮不以为然地说：“江英，我和你不同，虽然是离异单身女人，但我的生活中不缺少男人。 凭什么男人可以花天酒地，拈花惹草，女人就得守着贞节牌坊？我的理念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文江英笑道：“甘妮，怪不得你长期不进步，今年才提拔为副镇长，原来是太风骚了！” 甘妮咯咯笑道：“江英，我要是想提拔，早就提拔了。日后提拔，懂我的意思吗？” “甘妮，还是像以前一样，说话不正经！” “嘻嘻，和老同学说话，用得着正经吗？ 也不是自吹自擂，我的姿色还可以，也有不少领导对我明示或暗示，如果陪他们上床，日后提拔。 我可不想和不喜欢的人做那种事！”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看对眼的男人。有的人看一眼，就会喜欢。 有的人，哪怕天天在一起，也毫无感觉。 骚扰我的领导，一个个脑满肠肥，就算有权又怎样？我不喜欢！ 一想到他们脱光衣服时的样子，都觉得恶心，我会和他们上床？那真是被狗日了！” 甘妮性格直爽，快人快语。 文江英捂着嘴笑：“甘妮，聊正经的，不聊不正经的。” 甘妮笑道：“江英，上班时一本正经，开会时一本正经，同学聊天，还聊正经的，不累吗？” 文江英说：“甘妮，要不，我们仨打牌，边打牌边聊天。” 甘妮说：“行，打跑得快。谁输了，脱一件衣服。怎样？” 文江英连忙摆手：“太疯狂了！不干！” 甘妮窃笑道：“又不是玩三人运动？怎么就疯狂了！不带点刺激，有什么意思？” 甘妮将目光投向李恨水，问：“李书记，觉得我的提议怎样？” 李恨水说：“我听文书记的。” 甘妮大笑道：“我替文书记做主。谁输了，谁就脱一件衣服。看看今天，能不能让李书记脱光？” 文江英说：“甘妮，我们还是聊聊天吧。” 甘妮愣了愣，说：“先聊天，后打牌，可以吧？” 文江英说：“可以。” 甘妮说：“文书记一言九鼎，我们先聊天，然后打牌，谁输了一局，就脱一件衣服。” 文江英瞪大眼睛：“甘妮，我同意打牌，没说可以脱衣服。你要是很喜欢脱衣服，哪怕你现在脱得一丝不挂，我也不介意。” 甘妮笑道：“自己脱衣服，有什么意思？江英，还记得我们当年在大学里的疯狂吗？那次好像也是打牌脱衣服吧。” 文江英和甘妮当年同住一个宿舍，有一个周末，甘妮提议，几个人打牌，谁输了脱件衣服，脱到最后，几个女生都光着屁股。 文江英说：“当年年少轻狂，现在，我们都成熟老成，而且，还有男人在呢。” 甘妮捂着嘴笑道：“今晚，我就想欣赏李恨水书记健壮的身体。” 文江英指着次卧室：“甘妮，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去次卧室，互相欣赏。我不反对。” 李恨水转移话题：“甘镇长，你们海河县有个风云人物，叫罗天龙，知道吗？” “当然知道。海河县老百姓很多人不知道县长是谁，但知道罗天龙是谁。” “甘镇长，罗天龙知名度这么大，我倒是很感兴趣，能不能说说他的故事？比如，风流韵事、关系网什么的。” “李恨水书记，你恐怕还不知道我的前夫就是罗天龙的堂弟吧？” “你前夫是罗天龙的堂弟？”李恨水一惊。 “是的。所以，我比其他海河县人更了解罗天龙。我很好奇，李恨水书记怎么突然关心起罗天龙了？” 李恨水撒谎道：“上次和朋友吃饭，他们谈起罗天龙，说起他的故事，很有趣。 突然想起你就是海河县人，因此，想听听这个黑白两道通吃厉害角色的故事。” “我可以说说他的故事，但是，说得口干舌燥，李书记是不是该补偿点什么？” 李恨水笑道：“让我补偿什么呢。” 文江英插话道：“甘妮看样子是想欣赏你健壮的身体，要不，你们去次卧室边交流、边欣赏？” 甘妮撇了撇嘴：“我有那么风骚吗？我还是想玩打牌脱衣服的游戏，刺激。” 文江英说：“甘妮，说不定最先脱光衣服的就是你。” 甘妮不以为然：“愿赌服输。哪怕我牌牌输，我也认账。脱光又能怎样？我们的祖先都是光着屁股的。江英，你的观念还是陈旧了！ 再说了，现在是私下场合，谁知道？” 文江英说：“行，今晚就听你一回。但最多只玩五局。每输一局脱一件衣服。” 甘妮却不干：“我反对！我今天穿了七件衣服，就算我牌牌输，五局之后，我还能保持三点式。” 文江英说：“既然你这么想脱光自己，那就七局吧！” 甘妮又提出意见：“七局就七局，但现在房间空调温度上来了。我们都脱下外套。” 文江英执拗不住，只得答应了。 “打牌之前，我可以和李书记多谈谈罗天龙。”甘妮说。 文江英故意说：“李恨水书记对罗天龙如此感兴趣，说明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也很想听听，在海河县叱咤风云的罗天龙，究竟有哪些让人感兴趣的故事？” 甘妮说：“罗天龙是混混出身，当年砍砍杀杀，还坐过牢。到现在，他的身上还有多处伤疤。 罗天龙出狱后，靠收保护费赚了第一桶金。然后低价承包轮窑厂，赚了一笔钱。再后来，他在县城开了一家夜总会。这成为他发家的转折点。 开夜总会，不仅赚了钱，还借此控制了一批官员，这些官员后来大都成为他发家的贵人。说贵人其实很婉转，说直白点，就是保护伞。” 第573章 不信你问西门庆 李恨水附和道：“一个混混，能够发家致富，又洗白自己，成为身财万贯的富翁，背后没有保护伞是不可能的。甘镇长，你的意思是罗天龙的夜总会有特殊服务？” 甘妮说：“李书记，亏你还干过公安局长！夜总会有几家是完全正规的？就算里面不提供特殊服务，公主小姐还可以出台。 就算没有特殊服务，也有打擦边球的服务。要不然，靠什么吸引人气？靠什么赚钱？ 哪家夜总会不和警方处好关系？不和警方处好关系的夜总会，注定经营不会长久。” 李恨水点头道：“话虽然说得有些绝对，但事实也差不了多少。罗天龙都有哪些贵人朋友呢？” 甘妮笑道：“李书记，你和江英都是纪委的，我如果说出罗天龙的那些官员朋友，你们会不会去查他们？” 文江英说：“甘妮，我们就当是听故事吧。” 李恨水也说：“对，我们就是听听故事。再说了，就算查办官员，也得有证据。仅凭你一面之词，哪能查办官员？” 甘妮说：“就算你查办他们，我也举双手赞成。” 文江英问：“为什么？” 甘妮说：“很简单，因为我和绝大多数老百姓一样，都憎恶贪官。 在我看来，官员主要有以下几类。 第一类，一心为民，两袖清风，深受老百姓拥护，德才兼备。这种官员凤毛麟角。 第二类，不学无术，道德败坏，品行恶劣，除了会整人，会玩权术，干啥啥不行，贪腐第一名。这种一无是处的官员并不多。 第三类，干工作很有一套，能力很强。如果是在国企，能让濒临倒闭破产企业起死回生。但是，他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贪财，比如好色，比如大搞一言堂。这种能干却有瑕疵的干部不在少数。 第四类，能力不足，是个庸官，但不贪财，不好色，也不霸道。这种官员也有一定比例。 第五类，既是庸官，又是贪官、色官，这种官员也是少数。” 李恨水承认，甘妮对官员的分类，虽然说不上特别精准，但也大差不差。 文江英笑道：“甘妮，按照你的分类标准，我是哪一类官员呢？” 甘妮说：“江英，你口碑很好，坊间对你各方面评价都很高，可以归为第一类。” 文江英哈哈大笑：“甘妮，你太抬举我了！人无完人，谁没有缺点？官员也是如此。” 甘妮道：“我觉得你可以划分为第一类。李恨水书记，觉得你是哪类官员？” 李恨水反问：“甘镇长，你认为我是哪一类官员？” 甘妮笑道：“李书记，我也不怕你不高兴，我认为你算是第三类。” 李恨水对号入座，就是甘妮不说，他也认为自己属于第三类官员。他笑道：“甘镇长，说说你的理由？” 甘妮说：“李书记，我是瞎说的。说实话，对你并不太了解。但你三十岁不到，就是副处级，能力肯定很强。 就算有背景，这个年龄就是副处级，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你是否贪财，我不知道。但是男人，特别是事业有成的官员，有几个不好色呢？ 当然，也有不好色的官员。但我看你不像是不好色的官员。” 李恨水笑道：“何以见得？” “凭直觉，还有，你刚才对于我提议输牌脱衣服时的反应。”甘妮笑道，“李书记，是不是想看我和江英光身子的样子？” 李恨水笑而不语。 文江英说：“甘妮，本来是说罗天龙的，怎么说了这么多与他无关的话题？” 甘妮说：“李书记问我罗天龙的保护伞，不知不觉我就扯远了。那我就言归正传吧。 既然李书记问我罗天龙的保护伞，我不多说，只检举一个人。” 甘妮停顿了下来。 李恨水笑道：“甘镇长，就别卖关子了。” 甘妮说：“李书记，我知道你是想套我的话。但我还是要说，因为这个人当年骚扰我，我讨厌他。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传统的女人，有时候也很风骚。我会和我看对眼的男人上床，但我并不喜欢别人骚扰我。 哪怕是失足女，可以卖身，但也憎恶强暴她的人。” 文江英说：“甘妮，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出这个人是谁。你要是写小说的网络写手，读者会说你很水，因为说了半天，没说正题。” 甘妮说：“好吧，那我就直说吧，这个人就是县长梁伟鹏。” 文江英一愣：“你和梁伟鹏共过事吗？” 甘妮点头道：“是的，梁伟鹏在镇里干书记时，我是镇党政办副主任，那时，我还没离婚。他这个人，特别喜欢有夫之妇，喜欢给别人戴绿帽子，心理变态。” 李恨水插话道：“给人戴绿帽子，风险其实很大，有的人发现老婆出轨，会拼命的。自古奸情出人命，不信你问西门庆。” 甘妮摇头：“那也不是。梁伟鹏勾搭了不少有夫之妇，至今还不安然无恙？ 有的男人，为了得到晋升，对于妻子与梁伟鹏交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主动将漂亮妻子送给他享用。 这些男人升迁后，又玩别的女人，形成了循环。就像贪官，向上级领导行贿，得以升迁。升迁后，又受贿下属送的钱。” 李恨水心中思忖：罗天龙买卖土地，空手套白狼赚了几个亿，背后肯定有很多人为他大开绿灯，协调关系。 如果甘妮所言属实，梁伟鹏倒是有能力协调很多重大事项。 而且，开发城东新区计划，投入大量资源开发城东新区，梁伟鹏都是主要决策者。” 李恨水问：“海河县委书记洪中华是不是罗天龙的保护伞？” 甘妮说：“我说了，只检举一个官员。我检举梁伟鹏，是因为我想借刀杀人。 这个可恶的家伙，当年有好几次用手丈量我胸罩尺码！就在今年，有一次碰到他，他还用语言骚扰我！ 可惜没有录音，如果有录音，我让他一夜成名！” 李恨水想，一下子让甘妮说出太多，也不现实。 再说，她说的有没有根据，还需要检验。 甘妮顿了顿，忽然说：“我们先打牌，好吗？” 第574章 举报人被抓 文江英两手一摊：“我家里哪有扑克牌？” 甘妮不以为然地说：“那还不简单！我去买！小区门口就有商店。” 文江英无奈地说：“甘妮，除了打牌，就没有别的玩法吗？” 甘妮凑到文江英的耳畔，悄声说：“要不，今晚我俩联手，将李恨水榨干？” 文江英弹了甘妮一暴栗，面红耳赤，嗔怪道：“去你的！没正经！” 李恨水没有听清两个女人在说什么，但从文江英的表情和嗔怪的话语判断，甘妮说的应该与他有关。而且，还是荤话。 “李书记，可以出去买扑克牌吗？”甘妮笑眯眯地说。 “不可以。”李恨水才不想干跑腿的事。 好歹是个副处级干部，哪能被甘妮这个说话不正经的女人指挥？ “李书记，是不是害怕输牌？”甘妮笑着问。 “不是。”李恨水摇头，“我更想听你说罗天龙的故事。” “那我去买扑克牌！”甘妮是一根筋。 文江英无奈地说：“随你吧。” 甘妮还真的出了门。 文江英直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甘妮还是没正经！” “文书记，当年你和甘妮关系怎样？” “我和她是同学，也是室友，关系不算太好，但也不差。 甘妮其实没什么心眼，但就是口无遮拦，做事没正经。 也许，我和她不是同一类人吧！” 李恨水有意试探：“文书记，甘妮一根筋，非要玩打牌脱衣服游戏，这种游戏，是不是低级趣味？” 李恨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巴不得玩这种游戏，他之前就和刘丽娟等人玩过，反正怎么玩，他都不会吃亏。当然，女人们也不吃亏。 文江英说：“随她折腾吧。” 文江英的表态，出乎李恨水的意料。 也许，文江英和他一样，嘴上说不乐意，心里却有那么一点渴望。 “文书记，甘妮说罗天龙的后台之一是梁伟鹏，你认为可信度有几分？” “至少八分。甘妮并不是爱撒谎的人。我也看不出她为什么要撒谎，仅仅为了报复梁伟鹏？ 罗天龙能够坐大，靠山有很多。买卖土地，涉及多个环节，没有县长、县委书记级别的人站台和协调，几乎是不可能的。 首先，得提前相当长一段时间获知城东新区开发计划，其次，决策者不遗余力打造城东新区，这样才会有房地产开发商愿意接盘买下土地，此外，还有多个部门为买卖土地背书。 我现在并不怀疑梁伟鹏在罗天龙买卖土地案中的重要作用，而是更关注于洪中华及其他县领导是否涉案？” “文书记，洪中华和梁伟鹏关系如何？” “据我了解，两人关系并不好。一个地方的一二把手，关系融洽的并不多。 但两人关系不睦并不影响两人同时是罗天龙的靠山。 梁伟鹏帮罗天龙，洪中华也可以帮罗天龙。” “是的。也许，这次调查罗天龙买卖土地窝案，可以将洪中华和梁伟鹏一锅端了。 这样，既查办了贪官，又达到邱书记的预期。” 这时候，甘妮给文江英打来电话：“江英，打牌打不成了。我的室友，也是我的好朋友，晚上散步时，被车撞了，虽然不是重伤，但腿部骨折，被人送到医院。她让我陪护。” “行，你晚上陪护她吧。有空我们再聊。” “江英，明晚可以叫上李恨水玩牌吗？” “我说甘妮，是不是迷上他了？” “江英，我说迷上他，你是不是有意撮合我俩？” “你俩又不是不认识，需要我撮合吗？” “好的，江英，就这样吧。我得去医院了！” 挂断电话，文江英话中有话地说：“恨水，你的桃花运又来了。” 李恨水摇头：“文书记，我并不太喜欢甘妮。感觉她的私生活有点乱。” “呵呵，是吗？”文江英笑着问 “文书记，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 “还是不在背后评论别人吧。” “文书记，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 “恨水，计划什么时候去海河县？”文江英转移话题。 “本来想过几天再去，但想来想去，还是明天就去，私下里会会实名举报人宗文才。也许，从他那里，能有重大突破。” 文江英点点头：“有道理，恨水，一定要注意安全。罗天龙可不是普通人，可以说，海河县是他的地盘，必须慎之又慎。” “文书记，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次去海河县，我只打算带一个随从。” “恨水，如何暗访，你自己拿主意。” 关于随从，李恨水想到两个人。 一个是雷鸣，一个是李雨或李雪。 雷鸣身手不错，但两个大男人，容易引起怀疑。 李雪或李雨，不仅身手不错，还精通侦察。 李恨水更倾向于让李雪陪伴，可以假扮情侣。 李雪侦察兵出身，精通易容术，更适合做暗访工作。 李恨水在云川市级媒体上，从来没有露过脸。 在云河县时，只在县电视台《全县新闻联播》上露过脸，但这年头，有几个人还看县电视台的新闻联播？ 因此，李恨水去海河县，并没有几个人认识他。 聊了一会工作，李恨水试探着说：“文书记，我走啦。” 文江英没有挽留。 李恨水心中纳闷：怎么不让他推拿了？ 李恨水从安琪那里“借”来了李雪。 李雪长发飘飘，容貌出众，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美丽温柔的女孩，却不会想到，她是一个深藏不露、身手了得的退役侦察兵。 李恨水介绍情况、交代任务后，说：“李雪，今晚，我们就去海河县。我有宗文才的联系方式，晚上看能不能约见他？” 李雪笑道：“李书记，我们假扮情侣吗？” 李恨水笑着问：“李雪，男友知道了，会不会产生误会？” “我哪有男友？做我们这一行的，谈恋爱都是一种奢望，没有时间，也不自由。” “李雨也没有谈恋爱？” “没有。李书记，有没有合适的男孩，介绍给我？”李雪大大方方地说。 “哈哈哈。”李恨水干笑几声，“我帮你留意啊。” 到了海河，已是暮色苍茫。 两人住在县城的一家档次一般的酒店，为的是减少抛头露面的机会。 两个人开了两间房。 李恨水拨打举报信上宗文才留的手机号码。 手机关机。 举报信上还有一个电话号码，李恨水尝试拨打。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 “请问宗文才在吗？” “你是哪位？” “我是宗文才的朋友，他的手机关机，联系不上。请问你是——” “我是他的爱人。你不要找他了，他在看守所。” 李恨水一惊：“怎么在看守所？” “有人诬陷他强奸，他被抓了。” 第575章 恩将仇报 李恨水越发惊讶了：“他涉嫌强奸？不会吧？” 宗文才妻子说：“我了解宗文才，他不会干这种事的。这显然是一个圈套。但警方说有充分证据。” 李恨水说：“我感觉，是不是有人借机整你丈夫？” “你怎么知道？” “我们可以见面谈谈吗？” “你究竟是谁？” “我也不瞒你，我是市纪委的。” “为什么要见我？” “本来，我是想和你丈夫谈一谈，他检举揭发了一些问题线索。你应该知道，你丈夫曾给市纪委写了实名举报信？” “唉！他真是一根筋！反复劝他不要多管闲事，他嘴上说好，但还是瞒着我写举报信！这不，将自己给整进去了！” “你丈夫是个很有社会责任感和正义感的人。” 电话那头的宗文才妻子犹豫了一会，说：“好吧，在哪里见面？” “我在阿华宾馆516房间。” 宗文才妻子似乎还不相信：“你真的是市纪委的？” “是的，这次来，就是秘密调查你丈夫举报信中所反映的内容。要不然，我哪会知道你的联系方式？” “这样吧，我到了阿华宾馆门口，给你打电话，你出来。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李恨水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很显然，宗文才妻子怀疑李恨水的身份。 这是人之常情。 如果他说什么，她都相信，那才不正常。 十几分钟后，宗文才妻子就给李恨水打来电话，说她在宾馆门口，穿着白色羽绒服。 为了打消她的疑虑，李恨水让李雪陪他一道。 宗文才妻子四十多岁，是个长相普通的中年女人。 “请问你是宗文才的爱人吧？”李恨水看看四周，并没有异常。 “是的。” “到我房间谈谈吧！”李恨水指了指身边的李雪，“她是我的朋友。” 宗文才妻子点点头。 进了宾馆房间。 “大姐，怎么称呼你呢？我叫李恨水。刚刚才从云河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的位子上调整为市纪委副书记。你可以问问度娘。” “我叫刘晓芳。” 刘晓芳还真的上网搜索。 云河县政府官网，有县委、县政府领导的简历和照片。 刘晓芳确认李恨水没有说假话。 “李书记，年轻有为啊。”刘晓芳说。 “谢谢夸奖。大姐，市领导对宗局长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视，责令我先期来海河摸摸底。” “李书记，看你的长相，就不像是坏人。但是，文才被抓了。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我到了警方那里，他们不让我见文才，说文才涉嫌强奸，证据确凿充分。文才再糊涂，也不会强奸女孩啊！” “宗局是什么时候被抓的？” “大前天晚上，是在酒店里被抓的。” “就在海河县城酒店？” “是的。” “同城怎么在酒店开房？” “我也很纳闷。” “那个女孩是谁？” “不知道。警方不和我说。他们反复强调的就是证据确凿充分，说那个女孩事后报警。” “这样吧，我来打听一下情况。” 李恨水拨通了韩山平的电话，让他侧面打探一下宗文才被抓的具体情况。 韩山平一口答应了。 “大姐，在你看来，宗局是怎样的一个人？” “文才这个人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要不然，快五十岁了，还是副科级。他任副科快二十年了，就是升不上去。 文才很廉洁，这些年，我从来就没见过他收受一张购物卡、一瓶烟酒。 文才是有名的黑脸包公，在县里都有名。有几次，有人来家里送礼，他不要，人家执意要给。一气之下，他将烟酒扔到大街上。 县里那些局长、副局长，一到春节，哪家不是门庭若市？就我家冷冷清清。 当然，我也很支持他本本分分做人。不是自己的钱不要，做人就得清清白白。 文才这个人很有爱心，结对帮扶了几个贫困户，每年都要捐钱捐物。我很支持他。 我们虽然不富裕，但比起贫困户，还是好太多，至少我们衣食无忧。 我在县医院当医生，收入也还可以。当然，我说的是合法收入。 我没有灰色收入，不是挣不到，而是不想挣。回扣、提成什么的，我也不要。 我就一个女儿，没有什么经济负担。钱够用就行，不义之财不想要。 现在，突然说文才涉嫌强奸，打死我都不相信，他不是那种人。” “大姐，请相信我，一定会为宗局还清事实真相。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谢谢你，李书记。” “大姐，宗局平日里有没有和你说起罗天龙买卖土地的有关情况？” “只在喝酒后发牢骚时说过。他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喝酒。平日在家，他每顿都喝几杯。他看不惯很多事，也许是借酒解闷吧。 比如，我们医院很多医生、院领导收受医药代表回扣被抓。文才的观点和别人不同，他认为主要原因不在医生，而是在体制机制上，说好制度让坏人变好，坏制度让好人变坏。” “他发牢骚时，关于罗天龙买卖土地一事，都说了哪些？” “他骂县里很多官员和罗天龙是蛇鼠一窝，反正都是骂人的话。” “宗局举报信中只透露一些问题线索，他应该还有证据材料吧？” “这个我不知道，他没和我说这事。” 对于刘晓芳的话，李恨水将信将疑。 也许，宗文才的确没有和她说这事。也许，刘晓芳知道，但暂时不想透露。 韩山平打来电话，说通过熟人了解了宗文才案的一些情况。 宗文才是在海河县大酒店被抓的。那个女孩名叫陈亚丽，是海河县大酒店的服务员。 是陈亚丽报警的，警方抓获宗文才时，两个人都是赤身裸体。 李恨水听了韩山平的情况介绍，感觉更像是仙人跳，可是，宗文才为什么会上当？ 这种案件，就算两人是自愿，如果女方一口咬定男方使用暴力手段，就对男方非常不利，除非找到有利证据，不然真的可能会被认定为强奸。 李恨水向刘晓芳转达了韩山平的话。 刘晓芳大惊失色：“怎么可能是陈亚丽呢？陈亚丽家是贫困户，文才在多年前就与她家结成帮扶对子，每年都去她家好几次，送钱送物。我也陪文才去过几次。 陈亚丽初中毕业后，还是文才介绍她去海河县大酒店当服务员。她怎么会恩将仇报，将恩人送进监狱？” 第576章 天龙酒吧 李恨水也大惑不解：“既然你们是陈亚丽的恩人，她为什么还控告你丈夫强奸？如果你丈夫并没有强奸，是不是陈亚丽受人指使，或被人控制？” 刘晓芳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事很蹊跷，从一开始就很蹊跷。” “陈亚丽多大年龄？” “今年十九岁。” “长相如何呢？” “不算很漂亮，但姿色也算上中等吧。” “大姐，这事我会关注到底。宗局举报罗天龙拉拢腐蚀官员，空手套白狼买卖土地非法敛财，或多或少会有一些证据材料，你回家后，再找找看。 有情况，随时联系我。我希望通过我们的共同努力，为他洗清冤屈，将坏人绳之以法。” 刘晓芳轻抿嘴唇，说：“知道了，谢谢李书记关心。” 李恨水叮嘱道：“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你的女儿，也要提醒她注意安全。不要低估坏人的凶残。” 刘晓芳脸色顿时变了，喃喃道：“我倒不怕，就怕连累孩子。唉，文才真是一根筋，我都劝他好多次，不要多管闲事，他却听不进去！ 只要自己不贪污受贿就行，别人受贿，关他何事？大环境如此，靠他一个人能扭转乾坤吗？” “大姐，你女儿是上学，还是已经参加工作？” “在江州读大学。”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注意安全就行。” 刘晓芳走了。 李恨水问李雪：“我在网上搜到一些关于罗天龙的资料，他现在成立了一家天龙集团。旗下有十多家公司。集团还有官网。 罗天龙这个人看来很爱出风头。官网上有很多他的新闻，并配有图片。 新闻看起来很搞笑。比如，有一张，是罗天龙接见某个镇副镇长。这也算是新闻吗？ 当然，如果罗天龙愿意，他解大便不擦屁股，也可以在官网上挂出来。” 李雪捂着嘴笑。 李恨水接着说：“还有，我看了官网，罗天龙的生意涉猎房地产、酒店、文化娱乐、煤矿、运输等多个领域。” 李雪说：“我用某查查，查了海河县大酒店的股东构成，发现罗天龙是五大股东之一，拥有股份比例位列前三。” 李恨水问：“如此看来，宗文才涉嫌强奸，更像是罗天龙精心设计的一个局。可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让罗天龙知晓宗文才举报他？” 李雪说：“我判断，可能有两种情形。一种是，宗文才除了写信给市纪委，还有可能通过其他方式检举揭发买卖土地背后的猫腻，罗天龙神通广大，获知宗文才举报他。 另一种是，市纪委在某个环节上出了问题，有人将举报信内容透露给了罗天龙。” 李恨水点点头：“分析得有道理。罗天龙就算打击报复宗文才，也改变不了非法买卖土地的事实。明天，我们去地块现场实地看看。 今晚，要不，我们去罗天龙在县城开的酒吧？” 李雪嫣然一笑：“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但你可是公众人物哦，得注意形象。” “海河县认识我的人寥寥无几，就算认出我，又能怎样？我这是办案需要，任务在身。” “我忽然想到，陪你去酒吧并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男人嘛，去酒吧，大都是寻欢作乐的。我陪你去，岂不是碍手碍脚？” “你看我是那种喜欢在夜场寻欢作乐的男人吗？” “也许，你的身边不缺少女人吧。” 罗天龙开的酒吧，叫天龙酒吧。 李恨水戴着墨镜，和李雪走进酒吧。 李雪是一个文武双全，颜值很高的女子。 他下意识地抓住李雪的一只手。 李雪瞥了一眼，没有挣脱。 本来，就有言在先，假扮情侣。 李恨水倒是希望，假戏真做，让李雪成为真正的情侣。对了，还有她的妹妹李雨。 “李书记，你戴墨镜的样子，真的很酷。”李雪抿嘴笑道。 李恨水贴近李雪的耳畔，轻声说：“李雪，你应该知道，作为一名优秀的侦察兵，执行任务时，不能称呼上司的职务。以后呢，在私下场合，就叫我名字吧，我们其实年龄相仿。” “遵命。”李雪俏皮地说。 进了酒吧，李雪轻声说：“恨水，我去酒吧转转，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李恨水点点头。 李雪是一名优秀的前侦察兵，现在又是训练有素的保镖，凭着职业敏感，也许会发现什么。 李恨水在酒吧角落处坐下。 舞台中央，乐队很投入地唱着摇滚音乐。 李恨水注意到，单身女人落座，就有男人过去搭讪。 同样，没带女伴的男人落座，就有女人过来搭讪。 这些女人，姿色都不错。 李恨水感叹，原来漂亮女人都去了夜场。 一个浓妆艳抹的陪酒女走了过来。 “帅哥，需要我陪你喝酒吗？”女人坐在李恨水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她的香水味道很浓烈。 李恨水点点头，他想通过陪酒女之口了解一些关于酒吧的情况。 这类陪酒女，主要就是陪客人喝酒，聊天，推销酒水及茶点之类的。 “可以出台吗？”李恨水故意问。 “帅哥，你很少来我们酒吧吧？” “第一次来。” “怪不得！我们这里？一般不会直接说出台，而是问客人：要不要带小妹出去吃个宵夜？或者说，吃快餐、看电影什么的。 如果你想将妹子带出去，得通过这里的妈咪，这是我们酒吧的规矩。 帅哥，这几天我大姨妈来了，不出台。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良家兼职。” “良家兼职？” “帅哥，你不会不知道良家是什么意思吧？就是良家妇女，偶尔兼职。” “你是老鸨？” “帅哥，说得这么难听！我这叫成人之美！有的女人有正当职业，比如服务员、销售员、导游，或者因为生活所迫，或者想赚点外快，或者买毒品，偶尔也会接客。” “为买毒品接客？” “染上毒瘾，没钱买毒品，那就出来卖。” “这种好像不能算是良家妇女吧？” “帅哥，反正就那么回事，她们不是专职，所以就是兼职。 比如，一个才下水不久的妹子，在海河大酒店当服务员，最近染上毒瘾，兼职出台陪客人。 这妹子很漂亮，就是价格贵了点。对了，我这里有几个兼职妹子照片，你可以挑选一个。” 第577章 查找真相 李恨水忽然想到了陈亚丽。 按理说，宗文才是陈亚丽的恩人，不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也不会陷害恩人吧？ 陈亚丽是不是就是陪酒女口中所说的，才下水的海河大酒店的服务员？ “喝酒！”李恨水和陪酒女干杯。 陪酒女的提成主要就在酒水上，当然希望客人多喝酒。 李恨水装作玩手机，给宗文才妻子刘晓芳发了条信息：有没有陈亚丽的照片？ 很快，刘晓芳发来了几张陈亚丽的照片。 刘晓芳说她陪宗文才去过陈亚丽家好几次，有照片也在情理之中。 照片上的陈亚丽衣着朴素，就是一个本分、纯朴的农家女孩。 如果宗文才没有强奸陈亚丽，那她怎么完全变了一个人？ 会不会是染上毒瘾？ 如果是，很多问题很好解释。 毒瘾发作，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受人控制和摆布就能很好解释。 “帅哥，今晚要不要安排一个妹子带走上课呢？” 陪酒女兼职当起老鸨。 “上课？”李恨水一愣。 “帅哥，一看你就很少玩！上课就是女孩为你做特色服务，课表就是服务项目，学费就是价钱。” 李恨水微微一笑：“长见识了。课表呢？” “该有的服务都有。但你可不能太变态哦。有的男人很变态。” “上课费呢？” “一节课一千五，两节课两千五，一夜课四千。因为是兼职的家庭教师，所以有点小贵。但安全卫生，服务一流，关键是配合。” 李恨水笑道：“看来，我得努力挣钱，要不然，请个家教都请不起。” “帅哥，你就别谦虚啦。一看你就是有钱的主。” “哈哈。可以让我看看家庭教师的照片吗？最好不要带美颜的。” “帅哥，现在有不带美颜的女孩照片吗？没有。你放心，不满意可以换人。” “你不要介绍费吗？” “帅哥，如果你诚心想上课，今天就不收介绍费。” “这样吧，让我看看照片再说。” “帅哥，加个好友吧，以后有需要，直接找我。我也可以为你推荐别的女孩，各种各样的女孩都有，包你满意。” 李恨水加了陪酒女好友。 陪酒女发来几张照片。 “你说的那个海河县大酒店服务员的兼职女孩呢？没有她的照片？” “有。” 陪酒女发来两张照片。 李恨水瞟了一眼，就认出照片上的女孩正是陈亚丽。 太顺利了！ 好比正想睡觉，就有人送来枕头。 “你说她吸毒？” “是的，她前不久染上毒瘾。” “年纪轻轻，怎么会染上毒瘾？” “按照她的说法，是误食毒品。她没有细说，也许有难言之隐。我也不便多问。” “她多大？” “不到二十岁。” “酒店服务员一个月能有几个钱？那点工资够她购买毒品？” “当然不够，所以，她才出来兼职。” “她叫什么名字？” “帅哥，她的艺名叫丽丽。干我们这一行的，不会告诉你真实姓名。再说，知道了也没用，又不会发展感情，就是玩玩而已，何必在乎她的真名？” “你怎么认识她？” “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互相介绍客源。帅哥，你问得太多了。” “就像商品，购买之前，得了解性能。怎么这么不耐烦？”李恨水没好气地说。 “有道理。你还想了解她什么？” “她今晚有空吗？” “十点半后有空。你开房，她提供上门服务。她没有地方。帅哥，包夜吧，也就四千块，绝对物有所值。我可不会骗你，因为我还想发展你为我的老主顾呢。” “好，你问问她，有没有空。” 陪酒女顿时来了精神，给陈亚丽发信息。 “帅哥，恭喜你，丽丽说了，十点半以后有空。确定是上一夜课吗？” 李恨水点点头。 “帅哥，你得先交一千元定金，现在放鸽子的人太多。剩下三千元，你给丽丽。” 为了查清宗文才涉嫌强奸案的真相，李恨水觉得很有必要见见陈亚丽这个忘恩负义的女孩。 “你不会骗我钱财吧？”李恨水问。 “怎么可能？如果发现我骗了你，你来天龙夜总会找我，是打是操随你！” “我相信你，如果今晚上课让我满意，下次经常找你上课，或者让你帮我请优秀的家庭教师。” “帅哥，等我亲戚走了，我亲自为你服务，到时候给你最优惠的折扣。一节课只需要一千元。” 李恨水点点头。 “帅哥，喝酒！多喝点酒，到时候兴致更高。人生在世，不就吃喝玩乐吗？”陪酒女不管李恨水喝不喝，先给他满了一杯酒。 “天龙酒吧的公主必须带出去玩吗？” “不是。包厢里可以随便玩。甚至在跳贴面舞、灯光很暗时，可以带到墙角处。只要你舍得花钱。” “安全吗？” “帅哥，你不会不知道这酒吧是谁开的？” “不知道。”李恨水假装摇头。 “罗天龙知道吗？” “好像听说过，是企业家吧。” 陪酒女身子向李恨水凑了凑，轻声说：“帅哥，罗老板是海河县牛逼哄哄的企业家，听说县领导见了他，都点头哈腰呢！” “这么牛逼？”李恨水故作惊讶道。 “反正我是道听途说。一般人我不告诉他，谁你是我的顾客呢？” 陪酒女的一只手搁在李恨水大腿上，轻声说：“帅哥，我得提醒你，最好通过我找良家兼职。 因为酒吧里的公主，私生活太乱、太放纵，很多都有妇科病，还有不少有性病，艾滋病的都有。 出来玩是件开心的事，但玩出病就悲剧了。很多公主只要多给钱，允许男人不穿小雨衣。 我也偶尔出台，但我绝对不接受客人不穿小雨衣。我的身子是健康的。” 陪酒女之所以这么说，也许是事实，但更多还是希望李恨水通过她找家庭教师，因为有一笔不菲的介绍费。 “对了，帅哥，你稍后开个房间，将房间号给我，十点半左右，丽丽就会去你的房间。不过，帅哥，我可得提醒一下，要懂得怜香惜玉，丽丽太娇嫩，可不能太粗鲁哦。” 李恨水点点头。 今晚，他希望能从陈亚丽那里，获知宗文才涉嫌强奸案的真相。 第578章 底线 “帅哥，再来一瓶，怎样？”陪酒女娇滴滴地说，眼神里全是秋波。 李恨水摆摆手：“少喝点酒可以助兴，喝多了就只能睡大觉了。” 陪酒女娇笑道：“希望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不过，我再次提醒你，一定要怜香惜玉，可不能让丽丽明天早晨一瘸一拐走出你的房间哦。她明天还要上班呢。” 李恨水走出酒吧，给李雪打电话。 李雪说，很快就出来。 几分钟后，李雪出来了。 “这么快就出来了？”李雪不解地问。 “我可不是来寻欢作乐的。有收获吗？” “有所收获吧，回去再说。” 回到阿华宾馆。 李恨水说了陈亚丽十点半过来的事。 “恨水，不会要假戏真做吧？”李雪捂着嘴笑。 李恨水哭笑不得：“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李雪笑着说：“这是你的自由，你可是花了四千元。” 李恨水摇头：“哪怕她顶着兼职的帽子，也终究是一个染上毒瘾的风尘女子。 对于风尘女子，我向来敬而远之。要不是查清宗文才涉嫌强奸案真相，我才懒得见这个恩将仇报的女人。 李雪，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重大发现。不过，发现天龙酒吧的确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不仅有色情服务，还有人在包厢里吸食毒品。 此外，我感觉有的女孩是被迫的，眼神不会撒谎，能看出她们无助、无奈的眼神。” “罗天龙黑白两道通吃，天龙酒吧有各种非法行为，完全可以理解。先调查非法买卖土地案，然后新账旧账一起算。” “恨水，我回自己房间了。免得陈亚丽来了，就穿帮了。” 李雪走了。 乔安发来视频邀请。 乔安靠在床上，一副慵懒的神色。 “乔安，还没睡觉？”李恨水问。 乔安嘟着嘴：“想你，睡不着。” “你妈呢？” “是不是想她了？” “晕。” “告诉你一件真人真事啊，我同宿舍有两名女生怀孕了，而且是同一个男生干的。 两名女生还发了腆着大肚子的照片。”小说 “乔安，这是恶搞的段子吧？我在网上看过，有三个女生腆着大肚子，说是同一个男生干的。事后，她们又解释，她们是吃火锅将肚子吃撑了，是男生请吃的火锅。” “网上发的图片我看了，是真是假不好评论。但我同寝室的两个室友，的的确确是怀孕了，而且的的确确是同一个男生干的。当然，她们是自愿的。” “那男生有什么过人之处？” “长相一般，一脸青春痘，没有阳刚之气，平时还爱耍酷、装逼，也不知道靠什么吸引了女生。不过，我听室友私下里说——” 乔安欲言又止，李恨水问：“说什么了？” 乔安支支吾吾地说：“说那男生是个驴货。” 李恨水明白了。个体之间有差异，很正常。就像人与人之间，有高有矮，个子高的两米多，个子矮的侏儒不足一米。 乔安问：“什么时候回云川？” 李恨水说：“有事吗？” 乔安说：“想请你吃饭。” “有喜事？” “我的生日快到了。” “好呀，到时候为你庆生。” “真的呀？” “难道还会骗你？希望我送你什么礼物呢？” “最好的礼物，就是陪我——” 乔安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两个字：一夜。 十点四十分。 有人敲门。 李恨水透过猫眼向外看，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女孩站在门外，她神色似乎有些紧张，向廊道里四处张望。 陈亚丽来了。 李恨水打开门。 陈亚丽五官不算很完美，但身材很好，这为她的形象增分不少。 “是你约的吧？”陈亚丽神色有些拘谨，看样子也不像是老手。 李恨水点点头。 “还有三千元。你先付款吧。” “不是服务完了，再付款？” “先生，你去酒店开房，是不是先付房费？有的男人，玩过了不给钱，只能让你先付钱。” 李恨水将一叠钞票递给陈亚丽。 陈亚丽一张张数，一张张辨别真伪。 李恨水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冷眼观察陈亚丽的一举一动。 “先生，最迟到明天早晨八点。” “可以。有哪些服务项目？”李恨水故意问。 哪怕陈亚丽美若天仙，他也不会和她发生关系，这是底线。 连袁壮志都有底线，“三不碰”：不碰风尘女子，不碰丧偶女人，不碰已婚女人。 李恨水承认自己多情，但也有底线。他的底线是不碰风尘女，不碰未成年人。 陈亚丽坐在床上，说：“我兼职不久，很多还不会，但我会尽量配合。” “你叫丽丽？” “是的。” “为什么要兼职从事这一行呢？” “没有我们的兼职，哪能有你们男人的放松？” 李恨水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男人的两大爱好是：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陈亚丽脱下外套。 “是不是可以开始了？”陈亚丽望着李恨水。 李恨水微微一笑：“急什么？包夜呢。其实，我更想和你聊天。” “能聊什么呢？聊出感情？”陈亚丽不经意地说。 “随便聊什么。我花四千块钱包夜，没说一定要做什么，可以聊天呀。” “付四千块钱，陪聊一夜？你可真是有钱任性。” “既然可以做任何事，我是不是可以选择聊天？” “可以，但我不喜欢聊天。” “你叫陈亚丽？”李恨水打算直奔主题。 陈亚丽一惊：“你怎么知道？花姐都不知道我的名字。” 花姐应该就是天龙酒吧那个陪酒女的艺名。 “花姐不知道，不代表我不知道。” “你约我，究竟想干什么？” “陪我聊天啊，也许聊着聊着就聊出感情。” “你会真心喜欢我们这种人？” “你们又不是坏人，兼职也是因为生活所迫吧。听说你家里很穷？” “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县自然资源局副局长宗文才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你家进行帮扶；知道宗文才帮你找到酒店服务员的工作；知道宗文才因为你的控告被抓了起来；知道你染上毒瘾，被迫卖身赚取毒品钱，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第579章 真相大白 陈亚丽大惊失色，语无伦次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恨水冷笑道：“我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平生最憎恶的就是恩将仇报的人！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你呢？设计圈套，陷害恩人，你心里一点不觉得愧疚吗？” 陈亚丽呆呆地不说话。 李恨水趁热打铁：“做人要有良心，你想想看，这些年，宗文才为你一家付出了多少，到头来，却被你送进大牢！这以后好人还能做吗？当然，我也知道，你有难言之隐，可能被人欺骗、教唆和胁迫——” “别说了！”陈亚丽忽然抱头痛哭。 李恨水不说话了。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没办法。”陈亚丽哽咽道。 “是不是罗天龙逼迫你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亚丽，不要问我是什么人，我是一个有良心、有正义感的人。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但是，恩将仇报真的很不好。 现在，宗文才蒙受不白之冤，解铃还须系铃人，也只有你，才能还他清白。” “可是，可是……”陈亚丽吞吞吐吐的。 “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我怕罗天龙，他这个人简直是魔鬼！” 果然是罗天龙指使的！ 李恨水一直迷惑不解，罗天龙怎么知道宗文才在举报他？ “陈亚丽，今晚你说的任何话语，我都会严格保密。罗天龙拳头再硬，也硬不过法律！ 你一再追问我的身份，那我可以透露一些，我是云川的一名官员，这次来海河，是带着任务来的。这任务就是将坏人绳之以法！” “你们是不是要抓罗天龙？” “如果罗天龙作恶多端，那谁也庇护不了他！看得出来，你恨罗天龙。希望你能提供罗天龙涉嫌违法犯罪的线索，我们会想方设法保护你的安全。” 李恨水意识到，考虑到罗天龙不仅涉嫌贿赂官员，还涉黑涉恶，恐怕还需要警方配合。纪委只能查官员贪腐，不能扫黑除恶。 如果此行，只是暗中调查官员违纪，纪委一家就行，但罗天龙多种问题交织，得除恶务尽。 趁着冯若兰调离云川之前，将罗天龙拿下，也算是冯若兰在云川做的又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文江英和冯若兰关系非同寻常，李恨水与她们关系也非同一般，这为纪委和警方密切配合，查办罗天龙案创造条件。 当然，这次李恨水来海河县，只是暗中摸底。文江英会根据摸底情况，采取下一步措施，包括与冯若兰合作。 “我是被罗天龙陷害的……”陈亚丽泣不成声。 李恨水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陈亚丽，你慢慢说。”在此之前，李恨水已悄悄打开录音笔。 陈亚丽的话，都是证据材料。 “我到酒店不久，罗天龙就盯上我。有一次，他将我叫到办公室，先是假心假意表示关心，然后，他问我是不是处女。 我说是，他直截了当让我当他的情人，我拒绝了。他当时很生气。正好有人找他，我就走了。 然而，他终究没有放过我。 又有一次，他说为我调整工作岗位，让我去趟他的办公室。 我不想去，但也没办法。那天，他态度很好，和颜悦色，亲自为我泡了一杯水。 他说让我干领班，管理服务员，说他喜欢听话的下属。 接着，他又夸赞我长得好看。他说了很多。 我没想到她在水里下了迷药。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已被他玷污。 后来我才知道，他办公室里面有隔间，隔间是他休息时的卧室。也是他与女下属寻欢作乐的场所。 我哭了，骂他，说要报警。他就像一条疯狗，打我，揪我的头发，还拿出拍摄的视频和照片，威胁我，说如果不听话，就将我的照片和视频四处散发，让我身败名裂。 他还说报警根本没用，警察不会抓他。他的关系网很强大。 他让我随叫随到。没办法，我成了他的情人，不，应该是奴隶。 前段时间，他竟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使我染上毒瘾。 毒瘾发作时，我只得低声下气地求他给我毒品。 罗天龙也吸毒，但他有钱，不像我，吸了上顿没下顿。 我进海河县大酒店工作，是宗文才推荐的。宗文才找的并不是罗天龙，而是酒店其他人。 罗天龙后来才知道，我家是宗文才的帮扶对象，我和宗文才很熟悉。 就在前几天，罗天龙找到我，他让我配合，导演一出我被宗文才强奸的大戏。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原因很简单，宗文才是一个好人，这些年，他对我家付出很多，不求任何回报。 我如果陷害他，还是人吗？ 但没办法，我已经被罗天龙牢牢控制了。照片和视频是一方面，吸毒又是一方面。 毒瘾发作时，真的生不如死。 我只能答应配合罗天龙。 罗天龙是导演，我只是一个演员。 按照罗天龙的要求，我给宗文才打电话，说罗天龙是个坏人，干了很多坏事，我掌握了不少证据。 我让宗文才过来，说不仅给他提供证据，还告诉知道的关于罗天龙的一些丑事。 宗文才当时就问，是不是罗天龙欺负了我？ 我说话吞吞吐吐，让宗文才感觉我像是受了欺负，但又不能确定，这样做，就是为了将宗文才骗到酒店房间。 宗文才来了。 在酒店房间，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喝了我下了迷药的水。 迷药是罗天龙提供的。 宗文才晕睡后，我脱下他的衣服，伪造了强奸我的假象。 罗天龙醒来时，发现我赤身裸体躺在他的身边，非常惊讶，我哭着说，被他玷污了。 我指责他人面兽心。他感觉不对劲，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 可是，已经迟了。警察很快就来了。 我一口咬定宗文才强奸了我。 宗文才百口难辩。 警察都是罗天龙的朋友。 当然，罗天龙并没有露面。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我心中有愧，害了我的恩人。 可是，谁又能体会到毒瘾发作时的惨状？ 那真是万蚁噬骨、万箭穿心、生不如死啊！” 第580章 留下双胞胎姐妹 李恨水听得很认真。 陈亚丽说的，他相信都是真的。 陈亚丽没有撒谎的必要，因为她完全可以选择不说。李恨水并不能强迫她说出真相。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披着羊皮的狼！ 罗天龙就是袁壮志的翻版。 当然，李恨水相信，罗天龙绝不会有好下场！ 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 “亚丽，暂时不会让你作证，因为这会给你带来危险。你回去以后，不要和任何人说今晚见到我的事，见到罗天龙，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你们会抓住罗天龙吗？” “一定会的。” “罗天龙就是人渣！恶魔！他强暴了我，引诱我吸毒，还逼迫我做伪证陷害恩人。我恨不得杀了他！”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一切都报。” “唉，我这一生被他毁了。我一开始并不是坏人，可现在……” “亚丽，你并不是坏人，你能说出真相，说明良心未泯。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罗天龙！被罗天龙祸害的女孩多吗？” “我知道的就有几位。如果你们需要，我会提供她们的信息。 她们和我一样，先被罗天龙强暴，后被迫沦为娼妓，有的还和我一样，染上毒瘾。 宗文才将女孩玩腻之后，就让她们去夜场卖身。她们能不去吗？不卖身哪有钱买毒品？ 听罗天龙的意思，打算让我去夜场。其实，就是让我卖身，为他赚更多的钱。 我坚决反对，他也没有强求。因为他怕我揭穿宗文才是被陷害的真相。 狗急了会跳墙，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罗天龙也不敢太招惹我。除非，他杀我灭口。” “亚丽，罗天龙这种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也不要要挟他。否则，他会孤注一掷。” “谢谢你的提醒。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想亲眼看到他覆灭的那一天。” “这一天不会太远了！亚丽，罗天龙设计陷害宗文才，有没有说出原因？” “他不会和我说原因，只是听到他嘟囔一句：想举报我，到时候让你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看来，罗天龙是得知宗文才举报他，才精心设计这起强奸案。 “亚丽，最好能从罗天龙口中得知，是如何知道宗文才举报他？当然，这难度很大。” 李恨水想知道，是不是市纪委出了“内鬼”？ “我在罗天龙那里，是说不上话的，但我尽力而为吧。” “亚丽，等罗天龙覆灭后，将你送进戒毒所戒毒，然后重新开始。未来之路长着呢。” 陈亚丽一脸迷惘，沉默不语。 “亚丽，你走吧。” “让我走？可我没有为你服务呀。” “不需要。谢谢你告诉我很多真相。” “那钱是不是要退给你？” “不需要。” “没有服务，收钱不太好吧？” “亚丽，四千元钱，你能得到多少？” “我和花姐五五分成。” “不会吧？中介费这么高？” “行情如此，不仅是花姐，其他人也是五五分成。花姐就是一个地下老鸨。” “两千元买毒品？” “是的。” “通过什么渠道购买毒品？” “罗天龙手下有个马仔，叫春哥，我们都是从他那里购买毒品。听说，他垄断了海河县的地下毒品市场。罗天龙很信任他。春哥其实就是罗天龙贩毒的代理人。 贩毒利润很高。为了毒品有更大的市场，罗天龙一伙人经常引诱别人吸毒。其中就包括官员。 这些都是我道听途说的，不能保证真实性。” “亚丽，有春哥的联系方式吗？” “你是想通过春哥了解一些事？” 李恨水点点头。 “可是，春哥只卖毒品给认识的人，或者认识的人推荐的人。他不会和完全不了解的人打交道。” “春哥大名叫什么？” “李玉春。” “他长啥样？有照片吗？” “没有照片，他是独眼龙。当年，他跟着罗天龙混世时，一只眼睛被人用刀戳瞎了。 他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吧，但身体健壮。罗天龙非常信任他。” “好，我知道了。” “亚丽，回去早点休息吧。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陈亚丽记下了李恨水的手机号码，然后走了。 李恨水敲开李雪的房门。 李雪穿着低胸吊带睡衣，胸前露出白花花一片。 想不到外表文静贤淑的李雪，也有妩媚妖娆的一面。 李雪的五官和身材都很出众，她的孪生妹妹李雨也是如此。 “李雪，真美啊！”李恨水夸赞道。 李雪竟然有一种小女孩的娇羞，脸倏地红了。 李恨水坐在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凝视着李雪。 “李雪，你和保安公司签订了几年合同？” “三年。西洲集团雇佣我，都是和我们保安公司签订合同。” “如果提前解约，需要承担哪些违约责任？” “每年赔偿公司五十万。” “李雪，等你和李雨与西洲集团合同到期后，提前与保安公司解约，违约金由集团代为支付，你和李雨成为集团员工，薪酬待遇不低于在保安公司，可以吗？” 李雪嬉笑道：“你能做主吗？” 李恨水笑着反问：“你认为我能不能做主？” “如果你能做主，我没意见啊。” “为什么要让你们转为集团正式员工？一是看中你们能力，集团需要你们这样文武双全的人才。 二是来集团后，你们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在保安公司，你们只能外派当保镖。 但在集团，你们可以升迁，比如，干保安部长。保镖是吃青春饭的，但来集团，就不一样了。” “我对西洲集团印象很好，安总、孟总为人都非常好，她们很关心我。我很乐意留下来。至于薪酬待遇，说实话，我并不是太看中。 诚然，薪酬高是对自身能力的一种认可，但良好的工作环境和可期待的发展前景，也很重要。” “李雪，那就这么说定了。只要你和李雨同意，我会安排你们和保安公司的解约事宜，并为你们办理集团入职手续。” “好的。”李雪俏皮地说，“谢谢你收留我们。” 李恨水哈哈大笑：“我哪舍得让你和李雨离开集团呢？” 第581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 李恨水一语双关，李雪冰雪聪明，又岂会听不懂？ 李雪一脸的娇羞，低着头。 “李雪，今晚从陈亚丽那里获知不少有用的信息……” 李恨水将陈亚丽说的话，原原本本和李雪说了。 “罗天龙真是人间恶魔！”李雪愤愤地说。 “李雪，我们这次来海河，任务艰巨，使命光荣。 等摸清情况后，我会及时向领导报告。到时候，警方和纪委协同办案，将罗天龙问题查深查透。 陈亚丽还透露了一条重要信息，海河县有官员吸毒。我猜测，可能有领导干部吸毒。” “恨水，春哥外貌特征很明显，要不，明天我去跟踪他，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李恨水犹豫片刻，说：“李雪，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掉以轻心。我知道你在刀光剑影里走出来的，但是，海河县又何尝不是刀光剑影？ 那个罗天龙，阴险狡诈、狠毒邪恶，陈亚丽、宗文才的不幸遭遇就是一个缩影。”小说 李雪腼腆一笑：“恨水，你要相信我，尽力完成任务。” 李恨水看着李雪，眼里全是柔情：“李雪，能否完成任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保证安全。” “谢谢你，恨水。” “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分头行动，我去工地，你去跟踪春哥。” “恨水，你也要注意安全。” 李恨水淡然一笑：“李雪，不要忘了，我们一开始见面时，曾比试过，打成平手。不过，你是侦察兵出身，侦察是你的强项。” 李雪笑了。 回到自己房间不久，张玉洁给李恨水打来电话：“恨水，冯书记这次调动流程非常快。考察结束后，就上了省委组织部的部务会议，听说明天要开省委常委会。 省委常委会也就是走走流程，一般不会出现通过不了的情形。 省委常委会之后，就是公示。也就是说，冯书记最快还有十多天就要离开云川了。 我已经答应冯书记，随她一起去江北。不过，可能等她先去，再办理调动流程。” “玉洁，真心舍不得你走。趁你还在云川时，多多陪你。” “短时间内不会走的。冯书记对我也有知遇之恩，我是在她任上提拔的。而且，她对我很好。如果我不走，换一个领导，不太可能对我那么好。” 结束聊天后，李恨水给冯若兰发了条信息：冯书记，听说你快要去江北了？ 冯若兰很快回复：也没那么快吧，最少还有十几天。 李恨水回复：冯书记，我在海河县暗访，感觉这边涉黑涉恶问题比其他县区严重。 冯若兰回复：海河情况，我知道一些，等你回来，我们再碰头商量。 海河县城东新区。 一路上可以看到，城东新区到处都在大兴土木。 学校、医院、商场、体育馆都在如火如荼建设中。 李恨水找到罗天龙当初以白菜价买下又高价转卖的五百亩地块。 地块东边是一座很大的池塘，按照规划，池塘将改造为人工湖。 地块西边是小学，南边是中学，北边是体育馆。 这地块原来是荒地，但经过这么一规划、建设，就成了风水宝地。 海河县城区平均房价五千元左右。 李恨水算了算这块地转手后的楼面价。 按容积率2.0，每亩土地价格100万计算，楼面价只有750元，这个楼面价加上建筑成本、税费成本，房地产开发商可以大赚一笔。 罗天龙这块地，转让价是不是低了？ 如果他以每亩两百万转让，开发商仍然可以赚钱。 但罗天龙为什么以低价转让？ 转让方有什么来路？ 这块地的四周都建了围挡，各类工程机械在穿梭，已经开始建设。 建设公示栏上，可以看出，这块地是龙川房地产开发公司在开发。 甘妮打来电话：“李书记，昨晚去江英那里，本来想约你过来打牌，但江英说，你去了我们海河县出差。今天，我培训结束回海河。我想尽地主之谊，中午请你吃饭，给个面子吧？” 李恨水很纳闷，文江英怎么说出他的行程？他这次是来海河暗访的。 文江英是无意说漏嘴，还是认为，她这个大学同学很靠谱？ 李恨水更愿意相信，文江英是认为甘妮可以给他提供帮助。 毕竟，甘妮知道很多事，她是土生土长的海河县人，又在政府部门上班，更重要的是，她的前夫是罗天龙的堂弟。 李恨水答应了。 李雪发来消息，她已经跟踪上了春哥。春哥主要负责贩卖毒品，警惕性很强。 李雪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盯上春哥，固然与独眼龙显著的外表特征有关，但主要还是因为她是侦察兵出身。 李恨水希望，李雪最好能取得春哥为官员，特别是县领导提供毒品的证据。 如果李雪只掌握春哥与普通瘾君子交易的证据，对于警方来说，作用很大，但对于纪委来说，作用有限。 纪委可不是查买卖毒品的。 中午，李恨水再次见到了甘妮。 甘妮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戴着墨镜，模样很酷。 “李书记，这么快又见面了！”甘妮凑近李恨水身边，轻声说，“昨天晚上，很想和你玩牌，可是你不在。我很想看你脱光衣服的样子。” 李恨水哭笑不得：“甘镇长，你在单位也如此大胆吗？” “只准你们男人风流，就不许我们女人风骚吗？不过，我在单位很正经。之所以和你说得大胆，是因为你是帅哥，女人嘛，哪有不喜欢帅哥的？就像你们男人，有人会拒绝美女吗？” “说得好像有些道理。甘镇长，龙川房地产开发公司有什么背景吗？” “龙川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是县长梁伟鹏的堂哥梁伟军。” “甘镇长，知道的还真不少。” “那是。”甘妮沾沾自喜，“好歹我也是体制内的。” 甘妮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这个在海河县是公开的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不仅在海河县，在其他地方，都是如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旦有人在某地当官，七大姑八大姨都找上门，借助其权势做生意。” “甘镇长，能不能说些秘密的事？” “你是不是关心龙川房地产开发公司为什么低价从罗天龙手中拿地，罗天龙又以白菜价从政府手里拿地吧？” 李恨水一惊，甘妮怎么知道她关心这个？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第582章 性情中人 李恨水笑着问：“怎么知道我对这个感兴趣？” 甘妮粲然一笑：“上车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防止隔墙有耳哦。” 李恨水上了甘妮的车。 甘妮驾驶的是一辆宝马，市场价四十万左右。 可以看出，甘妮有一定的经济实力。 “甘镇长，去哪吃饭？” “今天我不上班，我们去邻镇。邻镇有一家山庄，环境静谧、优美，土菜味道非常好。” “听你的。” 甘妮边驾车，边说道：“李书记，你是纪委的，你来海河，绝对与查办案件有关。 你上次旁敲侧击，打听罗天龙，我就猜出，这起案件与罗天龙有关。 罗天龙是无党派民营企业家，纪委不能查办他本人，只能查办他贿赂官员的犯罪事实。 罗天龙以白菜价买下城东新区地块，又高价卖给龙川房地产开发公司。知道这事的多着呢。 但罗天龙宣称，这是市场行为，而且，他很有眼光。当初买地时，还没有城东新区开发计划，地块是荒地。 说实话，谁会花十万元一亩买荒地？如果没有城东新区开发计划，那地块现在还是无人问津的荒地。” 李恨水故意问：“甘镇长，你觉得罗天龙很有眼光吗？” 甘妮说：“你直说吧，想知道什么？不要拐弯抹角。” “罗天龙为什么能低价拿到那块地？”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上次就和你说了，罗天龙和梁伟鹏关系非同一般。” “但我不明白，梁伟鹏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堂兄梁伟军低价拿地？” “如果你是梁伟鹏，会让堂兄以白菜价拿地？那样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谁都知道，如果没有内幕消息，没有人会花十万元一亩买那块远离主城区、鸟不生蛋的荒地。” “甘镇长，听你的意思，梁伟鹏让罗天龙，而不是梁伟军拿地，主要原因是避嫌？” “这是一方面吧。无论是梁伟军，还是罗天龙拿地，梁伟鹏一样可以得到好处。 还有，罗天龙以一百万一亩转卖给梁伟军，相比较该地块的实际价值，不说是白菜价，也算是超低价了。 与该地块相邻的一块地，近期公开拍卖，你知道起拍价是多少？” “不知道。” “这块地位置没有龙川房地产开发公司的那块地好，但起拍价两百万一亩。后天，正式拍卖。到今天，已有十多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报名竞拍。 由于配套齐全，而且，海河县最好的中小学落户于此，随着城镇化加速，新区房屋将来并不愁卖。” “看来，不仅是罗天龙，还有梁伟军，都从这块地赚了一大笔钱。” “你错了，还有很多官员受益。其中的猫腻，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当然，我们也不想掺和这些事。” “海河县一二把手关系怎样？” “在很多地方，一二把手关系好的好像并不多吧？ 但洪中华、梁伟鹏与罗天龙关系都很好。罗天龙能以白菜价拿地，恐怕与洪中华、梁伟鹏的暗中协助密不可分。当然，这是我的臆测。 李书记，对你我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谢谢你，甘镇长。” “李书记，就叫我甘妮吧。” “我怕发音不标准，会引起歧义。” 甘妮与“干你”读音相近。李恨水在省行政学院读“青干班”时，班主任叫操思娥，与“操死我”读音相近。读音相近，容易引起尴尬。 “是不是怕将‘甘妮’读成‘干你’？有一次，一个县领导来我们镇，他一半是发音不标准，一半是有意，一口一声‘干你’，我顿时恼火了，就凭你那模样，也想干我？” 李恨水哈哈大笑起来。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三十多岁才混个副科级吧？我这个人，爱憎分明，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哪怕是市长骚扰我，我也照样骂他个狗血喷头！” “看来，你对仕途并不是太感兴趣吧？” “是的，据我观察，在我周围升迁的女性，要么拼爹拼背景，要么就是日后提拔，真正靠自己能力升迁的并不多。我可能说话有些偏激。你可以选择不听。” 李恨水干笑几声，没有说话。甘妮说的，并非没有一点道理，但确实以偏概全。比如冯若兰和文江英，就是靠自身努力上位的。 车子驶出海河县城外，进入一条林荫道。 “李书记，你可以叫我甘妮，不用担心我生气。哪怕你叫我‘干你’，我也很乐意。当然，我更希望你能付诸现实。” 晕。这个女人，也太风骚、太大胆了吧。 李恨水笑道：“有人说男人像芒果，外表黄，内心也黄；我看你呀，就像剥了壳的煮鸡蛋，外表看起来白，内心里其实也很黄。” “精辟！”甘妮开怀大笑，“我可不是那种传统的女人。你们男人四处拈花惹草，特别是一些官员，坐在主席台上时道貌岸然，私下里其实比谁都猥琐。 有的官员，握着我的手，舍不得放，还加我社交工具。然后就是各种明示或暗示，说白了，就是和他上床，他为我升迁提供帮助。 我虽然骨子里风骚，但不会和不喜欢的男人上床。这是我的底线。” “虽然有的女人很风骚，但不会承认自己风骚。你能承认自己风骚，说明你也是性情中人。” “你说得对，我这人敢爱敢恨，率性而为。人生苦短，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虚情假意地生活，有什么意思？” “甘妮，对于洪中华和梁伟鹏，海河县坊间对他们如何评价？” “你这一声‘甘妮’，怎么听起来像‘干你’？”甘妮嬉笑道，“我不但知道坊间对他们的评价，而且知道他们的一些轶事。 可是，你给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的理由？可不要说你是市领导。说实话，对于一个对仕途并不在乎的女人，哪怕是省领导，我也不会当一回事。 告诉你吧，为什么我最近被提拔为副镇长？并不是我跑官要官，也不是我政绩多突出、能力有多强，而是镇党委书记借此堵住我的嘴。” “你和镇党委书记有一腿？” “他五十多岁，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五十斤，头顶四周有一圈毛发，中间秃顶，典型的‘农村包围城市’，你说我会和这种男人上床吗？ 他之所以要堵住我的嘴，是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他和镇党政办新来的年轻女孩有一腿。 这女孩才考的公务员，长得也很漂亮。好好一棵大白菜，又被猪拱了。她到底图什么呢？不过，我听说，这女孩，在大学时代就谈过多个男朋友，并不是那种传统女孩。” 第583章 突发事件 李恨水说：“职场女性，容易和上司发生婚外情，原因是多方面的。 但我认为，一个重要原因是，男人大都有征服欲，特别是征服漂亮且高冷的女人。女人呢，大都喜欢依附。 男上司调动所掌握的权力和资源征服女人，女人依附的对象，恰恰拥有权力和资源。 而且，拥有权力和资源的男上司，那种大权在握的胜利者姿态让女人崇拜和着迷。” 甘妮笑道：“好像有点道理，但对我不适用。我要是迷恋上司，现在怎么说也是正科级干部了。我好歹还有几分姿色吧？日后提拔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 前面是一片树林，有车子停在树林里。 甘妮扭头问李恨水：“你玩过车震吗？” 这个甘妮，可不是一般的胆大和风骚。 李恨水反问：“你玩过？” “我先问你呢。” “没有。”李恨水当然不会说真话。 “我也没有，要不，我俩体验一下？” “说正经的。” “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想不想听听洪中华和梁伟鹏的轶事、传闻？” “这是一种交换吗？” “算是吧。” “甘妮，前夫和你离婚，是不是因为你给他戴绿帽子了？” “他背叛我在先。你知道他有多好色吗？玩女人，很少找一个，大都是一次找两个。仗着有钱、身体好，玩过的女人说上千也许有些夸张，但几百总是有的。 你说，这种男人，我还有必要为他守身如玉？” “甘妮，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是不是先填饱肚皮？” “吃饱了好干活？”甘妮坏笑。 这个女人，没有调戏她，反而被她调戏了！ 李恨水顾左右而言他：“山庄有哪些特色菜呢？” “不仅是特色菜，就是家常菜，比如，辣椒炒香干，味道也特别正宗，特别好吃。山庄有菜地，所有蔬菜，都是自产的。” 山庄依山傍水，老板是民营企业家，做造纸厂发家的。 山庄以前是造纸厂的旧厂，被改造成占地百余亩的山庄。清一色的徽式建筑，古色古香，小桥流水，让人仿佛穿越回到古代。 山庄有自己的菜地、养殖场，食材不仅新鲜，而且绿色无公害。 山庄人气并不旺，一来开业时间不长，知晓的人不多，二来位置相对偏僻，除非自驾游，否则交通成本较大。 不过，这里倒适合情人，特别是野鸳鸯幽会。 李恨水和甘妮在山庄散步时，忽然看到了李雪。 但李雪装作不认识李恨水。 李雪是侦察兵出身，搞侦察自然很有一套。 李雪不想相认，是为了更好地执行任务。 李雪既然追踪到了这里，说明春哥可能来到这里，也有可能是其他重要的目标人物来到这里。 李雪随后给李恨水发来了一条短信：梁伟鹏坐春哥的车来到山庄。 李恨水很诧异：今天不是周末，梁伟鹏不上班？ 当然，作为一县之长，梁伟鹏不上班，也没人管得着。 梁伟鹏和春哥在一起，难道是购买毒品？还是有其他事？ 这年头，吸食毒品的官员也不在少数。比如，云南“吸毒州长”杨红卫、“吸毒县长”钟磊；湖南“吸毒市长”龚卫国。 李雪又发了一条信息：罗天龙刚刚也来了。 梁伟鹏等人选择来这个相对偏僻的山庄，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谈？ 李恨水发消息给李雪：注意安全。 李雪回复：我会的。 李恨水不再给李雪发更多的信息，怕影响她执行任务。 李恨水想：如果李雪是一名警察的话，一定是一名优秀的侦查员。 “甘妮，山庄没有最低消费吗？”李恨水问。 “没有，但前提是，得在山庄住宿。我准备今晚在山庄过夜。你可不要说今晚要走哦。”甘妮媚笑。 “到时候再说。”李雪没离开之前，李恨水不打算离开。 “别看山庄这么大，接待能力其实很有限，总共也就三四十间客房。要不，我先预订一间客房？” “一间不合适。两间吧，我买单。” 甘妮娇笑：“别浪费啦，一间房足够。别说在这荒山野岭，就是在海河县主城区，也没人认识你，怕什么？” 这甘妮，抱着吃定李恨水的心态。 就像唐僧进了盘丝洞。 甘妮见李恨水犹豫，不由分说：“这样吧，我来订个双人间。” 这时候，李雪又发来消息：几个人在吸毒。 梁伟鹏也特么的太胆大了，工作日不上班，来这么偏僻的山庄聚众吸毒。 看来，梁伟鹏也是个吸毒县长。 或许，引诱梁伟鹏吸毒的就是罗天龙。 一个瘾君子，被罗天龙控制，也很正常。 在品尝山庄的特色菜肴后，甘妮说：“李书记，去房间吧，你所感兴趣的话题，我也许都能给你答案。” 甘妮似乎精通读心术，知道李恨水有什么顾虑，有什么期盼。 山庄双人间很大，是一个足足有四五十平方的套房。外面还有单独的会客室。 甘妮脱掉外套，针织开衫和牛仔裤搭配，映衬出丰满的胸部和又挺又翘的臀部。 “我是在做梦吗？”甘妮窃笑道。 “什么意思？”李恨水一时没有听懂甘妮的话。 “与帅气、优秀的李书记独处一室，简直是在做梦啊。说实话，我有很久没有对一个男人心动了。” “甘妮，是不是可以说说梁伟鹏和洪中华的轶事传闻？” “梁伟鹏是个瘾君子，知道吗？” “我哪知道！不会吧，他吸毒？”李恨水故作惊讶。 “小道消息，不可当真。据说梁伟鹏开会时都吸毒。一次会议，人们发现，梁伟鹏脸色萎靡，但眼神亢奋，过一会吸一口烟筒。 有知情者透露，他烟筒里不是烟丝，而是一种叫卡苦的毒品。卡苦主要由鸦片和芭蕉丝、蛤蟆丝等搅拌在一起制成。 当然，这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吸食什么毒品，不得而知。” 在李恨水看来，甘妮说的不是小道消息，而是确有其事。她有这个条件，前夫是罗天龙的堂弟。 现在，李雪又从一个方面，验证梁伟鹏在吸毒。 这时，李雪打来电话：“突发情况！梁伟鹏突然从山庄房间里赤身裸体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打电话报警，说有人要暗杀他！后面还有人在追！你也出来看看！” 第584章 优秀侦察兵 李恨水当即说：“好，我马上出来！” 李恨水的第一反应是，梁伟鹏这是吸毒后产生的幻听幻视幻觉幻想。 龚卫国就是吸毒后产生幻觉，赤身裸体跑到大街上报警，导致东窗事发。小说 罗天龙再胆大，也不敢杀梁伟鹏。怎么说，梁伟鹏也是一县之长。 甘妮非常惊讶：“你还有同事在山庄？梁伟鹏也在山庄？” 李恨水急切地说：“先出去看看！” 甘妮说：“我就不出去了，梁伟鹏认识我。” 李恨水匆匆出了门。 果然，在山庄的林荫道上，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正在拼命向前跑，后面有几个男人在追，其中就包括一个独眼龙。 无疑，他就是春哥李玉春。 “梁老板，别跑啦！没人害你！警察来了，麻烦就大了！”春哥终于抓住了梁伟鹏的一只胳膊。 “你们都是坏人，想要谋杀我！我要报警，将你们全部抓起来！特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梁伟鹏都敢谋害！”梁伟鹏精神亢奋。 几个男人将梁伟鹏控制住了。 李雪一直躲在暗处拍视频。 视频很重要，足以证明梁伟鹏吸食毒品。 经济问题不说，吸食毒品已经严重违纪违法。 李恨水也在拍视频，此外，还有几个游客也在拍视频。 梁伟鹏被控制住后，一个男人厉声说：“谁也不许拍照！已经拍的，立即删除视频和照片！” 男人五十岁左右，脸上有一个显眼的刀疤，阴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这男人应该就是罗天龙。 罗天龙指使两个喽啰上前拦住了一个拍照的游客，责令他立即删除所拍的照片和视频。 在淫威之下，游客们选择屈服。 两个喽啰又来到李恨水面前，大声说：“将手机拿出来，给我检查！” 李恨水可不吃这一套，冷声道：“凭什么？” 男人挥舞着碗口大的拳头，叫嚣道：“凭我的拳头硬！” 李恨水冷笑道：“拳头再硬，硬不过法律！” 罗天龙在一旁发号施令：“不删视频，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李雪怕李恨水吃亏，快步冲了过来。 “你们有什么资格，检查别人手机？就算拍摄了视频，又没有拍摄你的视频！”李雪据理力争。 罗天龙曾经是混世魔王，现在，也是黑白两道通吃，根本不讲道理。 两个喽啰就要动手。 李恨水厉声说：“你们胆敢动手，我就报警！而且，立即将视频发到网上！” “在这里，我说的话就是法律！动手！”罗天龙厉声道。 李恨水的威胁话语，根本不起作用。 两个喽啰一起向李恨水袭来。 李恨水还没出手，李雪已经将两个喽啰放倒在地。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罗天龙大惊，今天遇到强悍对手了。 李恨水正要拨打报警电话，罗天龙走上前，换了一副嘴脸。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虽然拍摄的是梁伟鹏的视频，但此事发到网上，后患无穷，不仅梁伟鹏职务不保，还会连累罗天龙。 罗天龙已控制住梁伟鹏，当然不愿意县长换人。 “先生，开个价，删掉视频。”罗天龙一脸的假笑。 “你看到我拍视频了吗？”李恨水冷笑道。 李雪却说：“你就删掉吧。拍这个视频有啥用？最多就是在抖音、群里发一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雪还和李恨水进行眼神交流。 李恨水明白了，李雪已经拍摄了完整视频，他的视频可有可无，删掉视频，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吧，那就删掉吧。”李恨水假装妥协。 李雪拿过李恨水的手机，当着罗天龙的面将视频删除干净。 这时候，警车来了。 刚才，梁伟鹏拨打报警电话，警方自然出警。 罗天龙认识领头的警察，解释道：“没啥事，是我手下，喝多了酒，耍酒疯。” “没事就好。罗总，你可要提醒下属，以后不能报假警，报假警是违法行为，这次就算了。” 罗天龙赔笑道：“我会严厉批评他。下次，请你们吃饭。” “就这样吧，没事我们就走了。” 警察走了。 两个打倒在地的喽啰向罗天龙诉苦：“罗总，就这么算了？” 罗天龙踢了两个喽啰几脚，骂骂咧咧：“你们特么的就是废物！被一个女人打成这鸟样，还指望老子帮你们出气？门都没有！” 罗天龙望着李雪，这女人不仅漂亮，而且身手了得，如果招至麾下，成为自己的贴身保镖，那就爽歪歪了。 于是，他问道：“这位女士，身手如此厉害，学过武功吧？能不能到我们集团任职？我给你开高薪。” 罗天龙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说：“我是天龙集团老总罗天龙。” 李雪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过名片，冷冷地说：“我有工作，没有跳槽的想法。” “那能不能留下联系方式？”罗天龙厚着脸皮问。 李雪冷冰冰地说：“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和陌生人交往。” 罗天龙笑道：“任何人都是从陌生到熟悉的，今天，我们不就认识了吗？” 李雪挽起李恨水的一只胳膊，柔声说：“老公，我们走吧。” 明明知道李雪在演戏，李恨水还是心头一热，借着李雪的话说：“走吧，老婆。” 罗天龙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李雪离开。 走出山庄。 “李雪，刚才叫我老公？”李恨水嬉笑道。 李雪面红耳赤：“还不是演戏需要吗？罗天龙纠缠我，我叫你老公，表示我是有夫之妇，断了他的坏心思。” “你怎么追踪到了山庄？” “一开始，我追踪独眼龙春哥，发现春哥驾车去了一座小区。不久，上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梁伟鹏。” “怎么确认那人就是梁伟鹏？” “官网上有梁伟鹏照片。通过照片识人，是干我们这一行的基本功。只要看一眼照片，就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快速将他找出来，你相信吗？” “当然相信，不愧是我国优秀的侦察兵啊。” “梁伟鹏跟着独眼龙春哥的车来到山庄，不久，罗天龙带着几个手下也来了。几个人聚在一起吸毒，然后，罗天龙要求梁伟鹏批准一项县属国企以白菜价卖给他的方案。 不知是想借机索取报酬，还是本身难度大，梁伟鹏没有同意。罗天龙威胁他。 吸毒亢奋下，梁伟鹏和一个女人鬼混，接下来就发生了梁伟鹏出现幻觉、光身子跑出去的一幕。” “李雪，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 第585章 找到证据 李雪嫣然一笑：“别忘了，我是侦察兵出身。什么厉害的对手没见过？” 李恨水笑道：“我还是想知道，你是如何监控梁伟鹏的一举一动？” “通过服务员，安装窃听器。这个回答满意吗？” “你完整拍摄了梁伟鹏光身子跑出去的视频吧？” “是的，要不然，我怎么会让你删掉视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不和罗天龙发生正面冲突。和你同行的那个女人是谁呢？” 李恨水三言两语介绍了甘妮的情况，只说甘妮是文江英同学，罗天龙堂弟的前妻，知道关于罗天龙的一些事。 李恨水随后给甘妮发了一条信息：由于和罗天龙发生正面冲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已经离开山庄。 梁伟鹏光身子跑出去时，甘妮并没有跟着李恨水跑出去，但悄悄在后面目睹了一切，知道李恨水并没有撒谎，但对于他的离去，还是非常失落。 本来，她是抱着吃定李恨水的心态，没想到，到手的鸭子飞了。 李恨水承认自己花心，但还没花心到，是个女人就想上床的地步。 “接下来去哪里？”李雪问。 “去找宗文才妻子刘晓芳。” 说曹操，曹操到。 刘晓芳打来电话，说昨晚回娘家，没在家里，刚才回家时，发现家里疑似遭贼，房间里有翻动的痕迹。 李恨水问：“报警了吗？” 刘晓芳说：“没有，暂时没发现家里少了什么。家里没有首饰等贵重物品，少量现金一分不少。” “大姐，依我看，盗贼不是偷窃钱财，而是寻找宗局可能藏在家里的证据材料。这事可能与罗天龙有关。” “这伙人太可怕了！以后都不敢独居在家了！” “大姐，我现在就过来。” 李恨水和李雪赶往刘晓芳家。 刘晓芳住在县城一个老旧小区里。 小区没有保安，任何人可以随意进出。 楼道门没有锁，小偷想要进来，并不困难。 刘晓芳家在六楼，也是顶层。 没有电梯，两个人爬到六楼。 刘晓芳在门口迎接。 房门不是防盗门。 这种门，偷窃技艺高的小偷，可以在一秒钟之内，用锡纸打开房门。 李恨水问：“大姐，确定家里没有丢失财物？” 刘晓芳道：“好像没有。” “那目标就不是财物，而是宗局保存的证据。宗局收集的证据材料，没有丢失吧？” 刘晓芳摇头：“我真不知道他有没有保存证据。他怕连累我，不和我说有关事情。不瞒你说，我一直反对他举报这，举报那。 只要自己不贪不占、问心无愧就行，何必管别人呢？靠他一个人，能扭转社会大环境吗？” 看来，刘晓芳并不知晓宗文才掌握的证据。 这可以看作是宗文才对妻子的一种保护。 “李书记，你认为文才藏有罗天龙非法买卖土地的证据？” “宗局既然实名举报，肯定掌握证据。他是自然资源局副局长，利用职务便利可以掌握一些证据材料。 如果我们拥有这些证据材料，可以加快案件查办进度。” “李书记，如果文才掌握证据材料，会藏在家里什么地方呢？” “现在警方不让我们见宗局。按照法律规定，现阶段不让见面，并无不妥。证据藏在哪里，只能通过你去寻找。” 刘晓芳犹豫了一会，说：“小偷进门，什么也没偷，明显是冲着寻找证据材料来的。这样吧，李书记，我们一同寻找，看能不能找到。我不希望罗天龙毁灭证据。” “好的。另外，大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宗局涉嫌强奸是被诬告，幕后黑手就是罗天龙。很显然，罗天龙在得知宗局举报后，对他进行打击报复。” 刘晓芳惊喜地说：“李书记，找到文才是被诬陷的证据了？” 李恨水不想过多地透露案情，因为他怕节外生枝，如果刘晓芳去找陈亚丽理论，问题就变复杂了。 “大姐，陈亚丽也是受害者，现阶段，不要与她见面。你放心，宗局洗清冤屈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太谢谢李书记了！”刘晓芳热泪盈眶，“等文才出来，我们一定将你请进家门，把酒言欢。” 李恨水微笑道：“那时我一定过来。” 刘晓芳蹙眉道：“文才会将证据藏在哪里呢？” 李恨水扭头对李雪说：“你配合刘大姐，在屋里找找看。” 李雪说：“行。” 不到半个小时，李雪就真的找到了宗文才精心隐藏的证据材料。 这些证据材料放在文件袋里，被胶布缠在床板下面。 这么隐秘的地方，李雪很快就能找到，李恨水不得不佩服，这个侦察兵出身的女孩，有着让人叹服的思维。 “太好了！有了这些证据材料，可以节省我们很多时间，让我们少走弯路。”李恨水翻看证据材料，欣喜地说。 这些证据材料，并没有提及洪中华和梁伟鹏在罗天龙非法买卖土地中扮演的角色，不过，可以证实分管副县长滥用职权。 也就是说，完全可以凭借这些证据对副县长实施“双规”。 以副县长的能耐，并不足以为罗天龙非法买卖土地摆平一切。 罗天龙的身后显然站着梁伟鹏，或者洪中华。 梁伟鹏吸毒后产生幻觉，就凭李雪拍摄的视频，就足以让市纪委对其开展立案调查。 李恨水带着宗文才的证据材料回到云川。 到了云川，已是暮色苍茫。 李雪未做停留，就返回江州。因为安琪和孟依然要去外地参加一场非常重要的洽谈会。 李雪和李雨陪同她们前往。 正当李恨水准备向文江英汇报暗访工作进展时，小魔女王蓓打来电话：“我来云川了。你在哪里？” “不会吧？你来云川了？上次不是说不理我了？” “我是赌气说的，谁让你对我如此冷漠！我真的在云川。” “你一个人来的？” “是的。” “你妈妈知道吗？” “她这几天在南方出差，明天不是周末吗？我就想给你一个惊喜。” “你家里其他人不知道？” “爸爸在京城出差，小姨这几天也在外地。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王蓓发来视频邀请。 视频里，王蓓身后就是云川高铁站。 她还真的来了！ 第586章 蓓蓓来了 “还不快接我呀！”王蓓撅着嘴。 “接你到我的住处？”李恨水左右为难。 “这还用问？你放心让我一个人住酒店？” “但你放心住在我那里？” “怕什么？你难道是老虎，吃人吗？” 李恨水心中苦笑，我不吃你，但我怕被你吃了，但既然王蓓来了，躲也不是事，便说道：“好吧，你在路口等着，我开车过来。” 李恨水驾车去了高铁站。 在约定地点，李恨水见到了王蓓。 王蓓靠在行李箱上，低头看手机。 “蓓蓓！”李恨水叫了一声。 王蓓欣喜地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 她上身穿着粉色毛衣开衫，下身穿着碎花连衣裙，长发披肩，美丽动人。 李恨水心中暗暗叫苦：王蓓晚上要是和他住在一起，他得抑制自己的欲望，否则，意乱情迷之下，会犯错误的。 “感觉在做梦啊！终于又见到你了！”王蓓闭上眼，靠在车椅上，一脸的幸福。 “蓓蓓，你家人晚上要和你视频聊天，是不是就露馅了？” 对于这个不速之客，李恨水心里是有顾虑的。 虽然王蓓是不请自来，但一旦她的家人知晓，他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可避免地背上引诱少女的骂名。 李恨水扪心自问，从来就没有邀请过王蓓来。而且，王蓓每次说要来，他都是在劝阻。 “蓓蓓，如果别人问，就说是我的小表妹。” “哥，你知道小表妹的另一种含义，就是小情人吗？” “听谁说的？” “哥，就像干女儿，难道真的是干女儿吗？别以为我不懂，我懂的东西多着呢。” “那我就说你是我的外甥女。我正好有个姐姐。当然，姐姐的孩子没有你这么大，但别人也不知道。” “哥，我真怀疑你的胆，是不是就像芝麻粒那么大？怕别人说你诱拐少女？我是自愿的，好不好？” “蓓蓓，谣言可畏啊。这年头，造谣生事的人太多，不得不防。我好歹也是领导干部，如果有针对我的谣言，对我很不利啊。” “好吧，如果看到你的熟人，我就叫你一声舅舅，好吧？”王蓓嬉笑道。 “好，蓓蓓越来越懂事了。” “不过，哥，在私下场合，我可不是你的外甥女。” 车到小区门口，李恨水问：“蓓蓓，肚子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吗？” “可以呀。” “想吃什么？” “想吃乌龟头。”王蓓脱口而出，可能觉得这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也很尴尬，脸倏地红了。 李恨水没有接着王蓓的话说。 如果换成其他人，他肯定会戏谑一番，但对于王蓓，他实在不忍戏谑。 “蓓蓓，前面有家西餐店，味道挺正宗的。” “可以。” 李恨水将车停好，下了车，进店之前，再次叮嘱：“如果看到熟人，就叫我舅舅，知道吗？” “知道。”王蓓撅着嘴，嘟囔一句，“胆小鬼。” 王蓓话音刚落，李恨水忽然发现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杜芙蓉的女儿乔安又是谁？ 不过，乔安发型、发色变了。以前是奇形怪状的发型，现在是长发飘飘。以前是黄头发，现在又染成黑色。 真是女为悦己者容啊！ 李恨水想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乔安发现李恨水，欣喜不已，迎了上来。 可看到李恨水身边站着一个青春美少女，心中不免有些醋意，话中带刺地说：“李书记可是夜夜笙歌啊。换美女，比谁衣服还勤快！” 李恨水尴尬地笑了笑：“乔安，这是我的外甥女王蓓，我姐姐的孩子。” 乔安连忙道歉：“对不起，我误会了。” 王蓓性格外向，叫了一声“乔安姐”。 王蓓称呼乔安为“姐姐”，也就是说，她和乔安是同一辈分。 乔安不是吃醋吗？你一个晚辈，吃什么醋！ 乔安对于王蓓有意矮化自己，有些不自在，说：“王蓓，叫我姐姐好像不妥吧？” 王蓓说：“看你年龄，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怎么就不能叫我姐姐？” 李恨水接过话茬：“王蓓，乔安也就比你大两岁，而且，我和乔安的妈妈是老同事，也是朋友，你可以叫她姐姐。” 乔安无奈地说：“好吧，随便你怎么叫。” 李恨水问：“乔安，怎么来这里？” 乔安说：“无聊，就逛到这里了。听说这里有家西餐店，味道不错。” 李恨水说：“我们也准备去吃饭，你也参加吧。” 乔安一口答应了：“好，我来请客吧。” 李恨水说：“请客就算了，我请客吧。”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王蓓虽然心里不乐意，但也无可奈何。她能感觉到，乔安暗恋李恨水。 三个人进了西餐店，找了一个小包厢。 王蓓中途上了一趟洗手间。 乔安一脸坏笑着问：“王蓓真的是你的外甥女？这年头，男人找小情人，对外谎称小表妹，大家都知道小表妹的真实含义，就改口外甥女、侄女。” 李恨水正色道：“乔安，王蓓是我姐姐的女儿，可不能乱开玩笑。” 乔安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还真的是外甥女啊。保证不乱开玩笑。要不然，你要赶我走了。” 李恨水心中窃笑，我真正的外甥女才几岁大呢。 “恨水，看我现在柔顺乌黑的长发，是不是你喜欢的那种？”乔安大大方方地直呼李恨水的名字。 李恨水心中轻叹一口气，这辈子到底要欠多少感情债啊！ “乔安，记得不要在王蓓面前，说这些话。不能给小姑娘产生不好的误导。” “切！王蓓都快成年了，这么大的姑娘，什么事情不懂？ 告诉你呀，我的几个年龄和我相若的室友，在几年前就不是处女了。 她们嘲笑我，说我至今还是处女。难道世道变了，处女有错吗？我又不是老姑娘！” “对了，上次你说两个室友同时怀孕，是同一个男人干的，现在有下文了吗？” “男人让她们打胎，但她们坚持要生下来。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对自己负责。” “真乱啊！” “确实是，我也不知道究竟学了什么？就是混张没有任何含金量的文凭，什么也学不会！倒是学了很多不好的东西。真心不想上了。” “不想上，去工作？” “我也很迷茫。妈妈不同意我退学。唉，都成年人了，还要受父母亲管束！要不，我去你家当保姆吧！” “你会干家务活？” “不会可以学呀，而且，晚上还可以陪你暖床。”乔安窃笑道。 第587章 青天大老爷 王蓓来了。 乔安与李恨水的对话，她只听到最后一句。 暖床？ 多么暧昧的字眼。 王蓓不高兴了，撅着嘴。 “王蓓，怎么啦？”乔安还真的以为王蓓是李恨水的外甥女。 “没怎么，就是不开心。”王蓓嘟囔道。 此时，王蓓很想说：我不是李恨水的外甥女，我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还是没说，她怕李恨水不高兴，毕竟有言在先。 李恨水当然知道王蓓为什么不开心，笑着说：“蓓蓓，点菜呀！想吃什么，尽管点，舅舅买单。” “我想吃乌龟头，这里又没有。” 乔安一听，笑了：“王蓓，你要吃乌龟头？” 王蓓没好气地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就爱吃乌龟头，怎么啦？” 乔安捂嘴笑道：“我听说有人喜欢吃牛欢喜。是不是很奇葩？” 王蓓不解地问：“什么是牛欢喜呀？” 乔安笑道：“不懂可以问度娘。” 王蓓还真的搜索一番，然后不以为然地说：“这和吃牛鞭、鹿鞭一样，很寻常啊。真是少见多怪！我还吃过牛鞭呢。” 菜肴上桌。 气氛一时很尴尬。 王蓓似乎很不喜欢乔安。 乔安也从王蓓冷漠的表情中看出，她可能不是李恨水的外甥女。 外甥女哪会吃醋？ 晚餐后，王蓓说：“舅舅，我想回去睡觉，安安静静地睡一觉，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 王蓓的潜台词就是，乔安就不要去李恨水家凑热闹了。 乔安郁郁寡欢，与李恨水道别后，走了。 李恨水租住的是一套两居室。 王蓓一到房子里，就变得生龙活虎。 这里瞧瞧，那里看看。 “没有金屋藏娇啊。”王蓓没发现女人用品。 “你是我租房以来，第一个进屋的女性。”李恨水说的倒也是实话。 王蓓忽然两手抱住李恨水的脖颈，用命令的语气说：“看着我！” 李恨水很听话地看着王蓓。 王蓓长着一张非常漂亮的脸，虽然有些稚嫩。 “是我好看，还是乔安好看？”王蓓大胆地问。 “你好看。” 李恨水可不是有意哄骗王蓓。 乔安身材很好，脸型也好看，但和王蓓相比，还是差了一点。 “真的吗？”王蓓欣喜地说。 “真的。蓓蓓，我在担心，你的家人找你视频，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就说在闺蜜家，视频不方便。再说了，父母亲又不是天天和我视频。” “你打算哪天回去？” 王蓓柳眉倒竖：“怎么？才来就要赶我走了？我不走了，就赖在你这里，晚上陪你暖床。” 后面一句话是照葫芦画瓢，学乔安的。 说着说着，王蓓笑了，得意的笑。 “你才多大的人呀，就要陪我暖床？” 王蓓傲娇地挺了挺高耸的胸部。 忽然，她踮起脚尖，在李恨水的脸上吧嗒亲了一口。 “蓓蓓，别闹了。”李恨水哭笑不得。 王蓓真的是遇到好人了，换成其他男人，也许早就将她拿下了。 “我这次来，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献身。” “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的几个闺蜜，早就和男朋友同居了。我们学艺术的，思想本来就开放。” 李恨水正色道：“蓓蓓，别诱惑我，我不是柳下惠——” 王蓓打断李恨水的话：“谁让你当柳下惠？我让你当登徒子！” 这时候，王蓓的手机响了，是视频邀请。 李恨水的心一沉。 他真的怕是王蓓的妈妈或小姨打来的。 如果知道王蓓在他这里，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还好，和王蓓视频的是她的闺蜜。 李恨水赶忙躲到卧室，生怕王蓓将摄像头对准他。 王蓓和同学聊得不亦乐乎。 李恨水躺在卧室床上，心中想，蓓蓓这丫头今晚多半要上他的床。 怎么办？ 他真的不是柳下惠！ 但是，他又有自己的底线。 王蓓来了。 “闺蜜说，要为我介绍男朋友。我说有男朋友了。” “蓓蓓，上次不是和你说了，与你所谓的闺蜜保持距离。要不然，你会学坏的。” “我有多个闺蜜呢。这个闺蜜除了谈恋爱，没有别的不良嗜好。而且，她妈妈和我妈妈是同学，关系不错。 刚才，我特意和闺蜜打招呼，就说我在她家。” “蓓蓓，旅途劳累，洗漱完毕，早点休息吧，晚上，你就睡次卧室。” “不嘛。”王蓓撒起娇来，“我胆子小，不敢一个人睡陌生的床铺。” “家里很安全的。不用怕。” “不嘛，我怕冷，一个人睡，被窝里冷。” “那就开空调呗。” “开空调很干燥。我陪你暖床，好不好？” “蓓蓓，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 “老封建！都什么年代了！我都不怕，你怕啥？” 王蓓忽然凑近李恨水的耳畔，羞羞答答地说，“你这里有避孕套吗？” “没有。”李恨水回答得干净利落。 “那我会不会怀孕呢？我可不想挺着大肚子。” 李恨水哭笑不得：“蓓蓓，我说了，要做那事吗？” 王蓓赌气似的说：“你不要我，那我就去大街上，随便找个男人。哼，你不稀罕我，但稀罕我的男人，多着呢。” “蓓蓓，说的是哪对哪呀？” “你好讨厌！我千里迢迢来你这里，却不受你的待见。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浪费我的一片苦心！” 王蓓顿了顿，话锋一转，“我好多次梦到你强行要我。现在，发现梦境与现实差距太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做那种古怪的梦。” “蓓蓓，梦境是虚幻的，不真实。洗洗睡吧。” “好吧，我洗澡啦，将自己洗得香喷喷的。” 王蓓走出卧室。 李恨水犯愁了，今天晚上，不会真的要犯错误吧？ 唉，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冯若兰打来电话：“恨水，说话方便吗？” 李恨水说：“方便。冯书记有何指示？” “哪有什么指示？就是突然想起海河县涉黑涉恶问题。暗访情况如何？” “冯书记，准备明天向你正式汇报呢。” “今天我特意了解了一下，涉及到罗天龙的信访举报线索较多。” “罗天龙是海河县涉黑涉恶的代表。我取得部分关于他违法犯罪的证据。” “不错嘛。我计划，派人秘密去海河县调查取证，争取在离开云川之前，再为海河县父老乡亲办件实事。” “冯书记真是云川人民的冯青天，青天大老爷。” “都什么年代了，青天大老爷是封建时代的说辞，我们是为人民服务。恨水，今天腰酸背痛，可以过来帮我做推拿吗？” 第588章 服务上司 “我，我……”一向伶牙俐齿的李恨水，面对冯若兰的突然发问，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如果拒绝，该以什么合适的借口拒绝？一开始冯若兰问他说话是否方便，他回答得倒是很干脆。现在又拒绝，冯若兰会怎么想？ 如果去了，将蓓蓓一个人丢下？蓓蓓会让他走？这丫头非常难缠。 “恨水，不方便就算了。”冯若兰未免有些失望。 “冯书记，迟会去你那，可以吗？” “当然可以。” 挂断电话，李恨水陷入沉思。 如果王蓓不在，他就自由多了。 蓓蓓从洗浴间出来了。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散发出香波的味道。粉色睡衣下，包裹着一具青春、诱人的躯体。 “你不洗澡吗？”蓓蓓嫣然一笑。 “蓓蓓，领导刚刚给我打电话，稍后召开紧急会议。我今天不是刚从海河县暗访回来吗？海河那边涉黑涉恶问题非常严重，恶性事件时有发生，领导要听汇报，并将研究具体措施。” “不会吧？晚上开会？” “晚上开会正常呢。” “我知道，爷爷就经常晚上开会，可是，他是大领导，而你呢？” “小领导也开会啊。” “我怀疑你在撒谎！”蓓蓓狡黠地笑道。 “还能骗你不成？” 李恨水掏出手机，翻出冯若兰的通话记录，蓓蓓睁大眼睛，没有看出异样，也不可能看出异样。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哪知道？加上路途时间，少则一两个小时，多则三四个小时。” “呜呜，我一个人在你房子里，会害怕的。” “别怕，在我家里，很安全。我每次租房，门口、客厅都会安装监控摄像头，手机可以看到监控录像。” 李恨水演示给蓓蓓看。 “好吧。”蓓蓓忽然一把抱住李恨水，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喃喃道，“舍不得你走。” 李恨水安慰道：“又不是不回来了。明天周末，陪你去云川附近景点转转。” “不怕被熟人看到？”蓓蓓窃笑道。 “带外甥女出去转转，有何不可呢？” 蓓蓓挥舞粉拳，轻轻捶打李恨水的胸膛，娇嗔道：“你这个大坏蛋，就知道骗人！谁是你的外甥女？” “蓓蓓，我走啦。你可以看电视，可以上网。” “可以给你发信息吗？” “开会时最好不发，如果有特殊情况除外。” “好吧。”蓓蓓撅着嘴，“真扫兴！” 冯若兰住处。 李恨水敲了几下房门。 门开了，一缕清香飘了出来。 冯若兰探出脑袋，微微一笑：“不是说迟会到吗？” “怕你等急了，所以赶过来了。” 冯若兰穿着低领睡衣，丰满的胸部若隐若现。 今晚冯若兰的种种表现，如果有人还叫她“灭绝师太”，李恨水一定要跟他急。 “恨水，你一个人住吗？”冯若兰随口问。 “是的。” “谈女朋友了吗？” 李恨水笑着问：“冯书记是不是要为我介绍女朋友？” 冯若兰嫣然一笑：“都什么年代了，还要别人介绍对象？” 李恨水含笑不语。 “恨水，说说你的暗访情况。明天，我的日程很满，不一定有时间听你汇报。” “冯书记——” 李恨水刚开口，冯若兰纠正道：“恨水，上次和你说了，私下场合，不要一口一声冯书记，叫姐就行。” “姐，我帮你推拿，一边推拿，一边汇报。” 李恨水急着赶回去，怕蓓蓓一个人害怕。 “行啊。恨水，我们去卧室吧。” 卧室里开着空调，很温暖。 时令已是春天，但乍暖还寒，不开空调，脱衣服无疑会很冷。 在如此私密的空间里，面对成熟风韵的女领导，想要做到心如止水，真的不是一般的定力。 而李恨水恰恰是在美色面前定力不强的人。 “是不是要脱掉上衣？”冯若兰问。 “最好脱掉，这样会取得最好的推拿效果。” 冯若兰转过身，脱掉上身的睡衣，但没有脱下文胸，然后趴在床上。 “恨水，海河县社会治安形势复杂吧？整个云川市，社会治安形势最差的就是海河县，社会治安案件频发，举报信访很多，源头大都指向罗天龙。” “为什么不将罗天龙拿下？” “隐蔽性很强，罗天龙并不直接参与，而是指使手下。而且，罗天龙在海河县人脉圈子很广，很多事情都能摆平。 不仅在县里，在市里也有人为他站台。有的案件实在顶不住了，罗天龙就抛出替罪羊。” “姐，这次我到海河县暗访，虽然时间不长，但效果还不错……” 李恨水说了暗访经历及取得的成果，包括罗天龙强暴陈亚丽，引诱她吸毒，并陷害举报人宗文才；罗天龙手下春哥垄断了海河县地下毒品交易市场；罗天龙的天龙酒吧等娱乐场所存在涉黄涉毒甚至有强迫卖淫行为；罗天龙借毒品控制住了县长梁伟鹏，以及梁伟鹏因为吸毒导致幻觉裸奔喊救命的事。 “梁伟鹏裸奔喊救命？”冯若兰惊讶地问。 “是的，我有事发时的视频，后来警察来了，罗天龙摆平了一切，包括制止了可能产生的网络舆情。” “我来看看视频。” 冯若兰从床上坐了起来。 虽然已是四十出头，但冯若兰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可能是由于职业特点，经常进行体能训练，她的腹部并没有什么赘肉，这很难得。 黑色文胸，白花花的一片，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 李恨水播放视频。 大腹便便的梁伟鹏光着身子，赤着脚，拼命地向前奔跑，一边奔跑，一边喊救命。 不知情的话，还真的以为遭遇追杀。 “丑态百出！”冯若兰吐出四个字。 “是啊，一个瘾君子，被罗天龙完全控制住了。怪不得罗天龙能够以白菜价拿下海河县城东新区地块，梁伟鹏能不给吗？别的不说，只要断了他的毒品，估计就像猴子断了尾巴。” “指望梁伟鹏这种人为民谋实事简直是缘木求鱼！恨水，你向江英汇报了吗？” “还没有，明天汇报。我建议，你和文书记联手，既查腐败，又查涉黑，扫除海河县官场的积弊沉疴，还海河县一片晴朗的天空，让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第589章 三分实干，七分宣传 冯若兰点头道：“恨水，你的建议很好。我会认真考虑。估计还有十几天时间，我就要离开云川了。查办罗天龙案，算是我为海河人民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海河县父老乡亲会感谢你的。”李恨水双手摁在冯若兰的肩头，说道，“姐，我为你捏捏肩膀吧。” “好呀。” 冯若兰端坐在床上，李恨水为她捏肩捶背。 “恨水，等我去了江北，会忍不住想你，因为没有人为我推拿捶背了。” “我会去江北看你的。” “可是太远了呀！如果在江州，倒是方便。对了，玉洁答应我了，也去江北。 不过，她过段时间再去。作为秘书，玉洁很称职，用得顺手，换人我还不太适应呢。” 李恨水很想说，能不能别让张玉洁去？ 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怕引起冯若兰的怀疑。 何况，说了也是白说。张玉洁都同意了，他说留下来，有用吗？ 刚想到张玉洁，张玉洁就给李恨水发了条信息：在干什么呢？ 难道是心灵感应？ “姐，我回个信息。” “行，你也休息会吧，我趴在床上休息会。” 李恨水回复道：在冯书记这里汇报工作，从海河县暗访回来，发现那边涉黑涉恶问题严重，冯书记说，争取在离开云川之前解决问题。 张玉洁回复：那你忙吧。 李恨水回复：有事吗？ 张玉洁回复：下次再说吧。 李恨水心中思忖：张玉洁应该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又不方便说。 结束与张玉洁的联系，李恨水又开始为冯若兰推拿捶背。 “恨水，你和邱书记关系特殊，还是尽可能利用这层关系，尽快实现职务升迁。 这就好比坐公交车，提前上车，就先到下一站。有时候，一步领先，步步领先。” “姐，我副处任职时间才半年多呢。” “这都不是事。前些年搞竞争上岗，很多人都是越级提拔，比如，从副处直接提拔到副厅的都大有人在。这些年很少了。 如果你提拔为正处，不算越级提拔，因为你现在是副处，但由于最低任职年限不够，需要破格提拔。 破格提拔的情形其实并不罕见。比如，有的干部学历不符合要求，但能力很强，获得提拔，就是破格提拔。 只要你在岗位上做出业绩，邱书记等领导帮你说话，破格提拔并不困难。” “姐，感觉自己在副处任上可圈可点的政绩并不多。” “恨水，干工作是一方面，宣传是另一方面。我说的宣传，有两层含义。 一层是通过媒体宣传，还有一层是向领导宣传，也就是多请示汇报。 三分实干，七分宣传，不能闷声干活。要不然，就会导致深闺人未识，酒香无人嗅的后果。 你在这方面还有所欠缺。你在云河县任职时间很短，但还是做了不少实事、好事，比如，开展全县公安系统作风整顿，处理了一批人。 大力开展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将县人大常委会原主任罗春阳的儿子罗林、县委副书记石进满的儿子石小龙都绳之以法。 你取得的成绩，我是知晓的，但别的领导呢？社会大众呢？以后，要重视宣传工作。” “姐的一席话，让我醍醐灌顶啊。” “恨水，在纪委工作，是一次很好的历练，但最好时间不宜过长。 大家都知道，纪委是摘帽子的，组织部是发帽子的。老是摘别人的帽子，无疑会很得罪人。 人的社会性决定了人和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这次你将海河县长梁伟鹏拿下，梁伟鹏是不能蹦跶了，但你并不能将梁伟鹏的关系网都一网打尽。 其他人可能因为你拿下梁伟鹏，对你心存不满，甚至怀恨在心。 当然，我这么说，不是让你畏手畏脚，而是提醒你，从未来发展考虑，你还是去地方政府锻炼为好。比如，升任区长或县长。” “姐姐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啊！” “恨水，一般人我不会说这些。这些话，说好听点，就是实用主义；说不好听，就是庸俗市侩。” “姐，这不是庸俗，而是大实话。有为才有位，无论在什么岗位上，我都努力干成一番事业，为老百姓做些实实在在的事。” “不贪不占、不搞形式主义、不搞花架子、为老百姓真心实意做些事，无论我去哪里、从事什么工作，这些都是我的人生信条。” “姐，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 李恨水确实记下了，也坚信能够做到。 对照好干部的标准，他唯一不能做到的，就是对美女缺乏免疫力。 “恨水，将我文胸扣子解开吧。”冯若兰忽然说。 李恨水自然迫不及待地解开了扣子。 “恨水，我有十多年没有与一个男人这么亲近了。” “姐，冒昧问一句，这十几年里，一直处于单身状态？” “恨水，你的潜台词，是问我这十几年里，有没有情人，是吧？” “是的。” “其实，以我的自身条件，找个情人并不难。很多男人明示或暗示过我。但我一个也没接受。 主要原因恐怕还是年轻时感情上受伤太严重，认为普天下男人都不靠谱吧。 有段时间，甚至特别憎恨男人，但现在没有这种感觉了。 我知道有人私下里说我是灭绝师太，这种性格形成与我年轻时经历是有很大关系的。 唉，现在回头看，自己还是太极端了。 可是，我已经步入中年了，失去了很多。真不明白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恨水，孤孤单单一个人，其实我过得并不开心，只有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忘记那些复杂的想法。” “姐，你是威严的女领导，但也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女人，不是吗？” 冯若兰反问道：“你说呢？” 李恨水笑道：“姐，不能再纠结于很多年前那段失败的感情了。未来的路长着呢，不能埋汰自己。” “是吗？”冯若兰幽幽说道。 李恨水忽然双手抱住了冯若兰的前胸，丰满而富有弹性。 冯若兰没有一点拒绝，而是闭上眼睛，任李恨水胡作非为。 第590章 规划未来 李恨水将冯若兰抱在怀里，亲吻她。 冯若兰像个未经人事的女孩，非常笨拙。 李恨水凑近冯若兰的耳畔，柔声说：“今晚，我让你做回真正的女人。” 冯若兰面红耳赤，闭目不语。 她的沉默更像是一种鼓舞。 李恨水胆子越来越大。 趁着冯若兰没改变主意之前，李恨水展开偷袭。 “恨水，不要。”冯若兰有气无力地说。 已经迟了。 生米煮成了熟饭。 …… 冯若兰香汗淋漓，脸上泛着幸福的红晕，喃喃道：“谢谢你，恨水，我终于做了回真正的女人。” 其实，做回真正女人的说法并不严谨。 准确地说，快二十年了，她终于做了回真正的女人。 年轻时，冯若兰爱初恋男友很深，正由于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到头来，发现初恋男友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她怎能不心碎？ 这个很多人见了胆战心惊的灭绝师太，今天却婉转承欢，李恨水一度感觉这是一个梦。 “恨水，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年轻很多，仿佛又回到青年时代。”冯若兰轻叹一口气，“可惜呀，幸福的时光太短暂，再过十来天，就去江北了。以后见你一面都很难。不过，谢谢你，让我重获新生。” “姐，你在江北，会找情人吗？” “小坏蛋，有你这个小情人，我就心满意足，哪会再找情人？初去江北，我还是想将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初来乍到，肯定有很多工作要做。打开工作局面也需要时间。” “也许有一天，你又会成为我的上级。” “是吗？但愿如此。等我在江北站稳脚跟，调动你去江北，愿意吗？” 李恨水可不想去遥远的江北，又不愿意让冯若兰失望，灵机一动，说道：“等你什么时候升任市委书记，我就继续当你的老部下。” “恨水，这难度有点大呀！” “不大，你很快就是市委副书记，先转市长，再转市委书记，最快也就两三年时间。” “恨水，你这是间接鼓励我要在仕途上大有作为呀。” “姐，希望你步步高升，以后你就是我的总后台了。” “说得我压力好大呀。恨水，你也要进步快一点。 听我的话，找个机会向邱书记汇报思想动态。就说你想去地方政府锻炼，哪怕先从常务副县长干起也好。 当然，如果邱书记关心你，破格提拔你为县长区长，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大致算了一下，如果我能晋升市委书记，你应该在县委书记的位子上。” “姐，我们共同进步。无论身居何职，我都想为老百姓做些实实在在的事。” “恨水，没有权力，哪能为老百姓做实事呢？ 但是，官场上的事情，你也知道，很多时候想做些事，阻力太大。 遇到一个好领导非常重要。领导支持你，很多困难迎刃而解。领导刁难你，就一事无成。 就像巴东县那个知名度很大的县委书记陈行甲，做了很多事，但州长老是刁难他，最后他选择急流勇退，辞官后从事慈善事业。” “我希望，有一天我是县委书记，你是市委书记，有你撑腰，我干事创业就会顺利得多。” “恨水，期盼将来我们能有再次合作共事的机会。” …… 李恨水回到自己住处，已是凌晨时分。 本来，冯若兰不舍得让他走，但李恨水找了个借口，说怕一夜睡到天亮，到时候再走，万一被熟人看到，会产生流言蜚语。 蓓蓓在李恨水的床上，睡得正香。 李恨水在冯若兰住处几个小时，蓓蓓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信息，估计旅途劳累，早就睡着了。 今晚睡哪个房间呢？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睡另一个房间。 和冯若兰梅开二度，体力消耗大，加上已是下半夜，李恨水身体困乏，上床不久后就呼呼入睡了。 睡得正香时，忽然感觉有人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难道是鬼压床？ 睁开眼一看，哪是什么鬼？分明是蓓蓓！ 蓓蓓压在他的身上。 李恨水一个激灵，不会失身了吧？ 摸一摸衣服，还在身上。蓓蓓也穿着睡衣。 “你醒啦。”蓓蓓柔声道。 月光透过玻璃照进屋里。 李恨水几乎和蓓蓓脸贴着脸。 “你怎么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你走后，我好无聊，玩了一会游戏，就睡着了。 刚才醒来，发现你不在我身边，我就猜测，你肯定睡到次卧室了。 果然如此。你真的想做柳下惠第二吗？” “蓓蓓，女孩身上最珍贵的是什么？就是贞操！贞操一定要留给你最爱的人——” 蓓蓓打断李恨水的话：“我最爱的人就是你呀。” “蓓蓓，不要被我的表象迷惑，我这个人，其实有很多缺点和不足，比如，对爱情不专一。 女孩子献给新婚丈夫最珍贵的礼物是什么？就是贞操。 你现在还年轻，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拱手将珍贵的礼物送人，将来会后悔的——” 蓓蓓嘻嘻笑道：“怎么感觉你比我的妈妈还唠叨？为什么要后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选择就不后悔。 发现你的思想观念非常陈旧，甚至很封建！都什么年代了，那层薄薄的膜有那么重要吗？ 求求你不要再对我说教了！我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蓓蓓，开会开到凌晨，我精疲力尽，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睡觉。” “爱也不想做吗？” “不想，睡觉吧。” “好吧，你养精蓄锐。” “蓓蓓，下来好不好？压在身上，睡不着。” 蓓蓓这次倒是很听话。 蓓蓓依偎在李恨水的怀里，身子发出阵阵颤栗。 “恨水哥，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和男人搂着睡觉。我无数次想象能与你同床共枕，今天终于做到了。” “睡吧，蓓蓓。我好困。” “我现在睡不着。” 蓓蓓的手从李恨水的睡衣里伸进去，抚摸他的胸膛，然后，突然下移，尺度越来越大。 “你看过岛国爱情动作片吗？” “看过，你也看过？” “切，以为那是你们男人的专利吗？我是从闺蜜那里看的。” “小小年纪，不学好呀。” “食色性也，这是人的天性。” “以后不要和不三不四的闺蜜掺和在一起了，跟好学好，跟坏学坏。” “嘻嘻，听你的。” “蓓蓓，手不要乱摸乱抓。” “你这个大骗子，上次说请我吃乌龟头。信不信我吃掉你？” “蓓蓓，能不能让我安稳睡觉呀？” “告诉你呀，我的闺蜜为了取悦男朋友，不知从哪里学的套路，拿着胡萝卜当道具，练习口技。” “蓓蓓，我真的困了，不要乱摸，不要说话，好不好？” “好吧。”蓓蓓见李恨水不悦，不敢乱动。 李恨水进入梦乡。 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时，发现蓓蓓睡得正香，她的手抓在不该抓的部位。 第591章 学习会 李恨水不忍拨开蓓蓓的手，怕惊醒她的美梦。 古有柳下惠，今有李恨水。 李恨水甚至开始佩服自己，定力真不是一般的强。 换成别人，早就将蓓蓓就地正法了。 但是，他不想突破自己的底线。 蓓蓓醒了。 她不好意思地松开手。 “现在不会再说你精疲力尽了吧？”蓓蓓窃笑道。 “蓓蓓，不要引诱我犯错误。” “我发现自己怕了。” “怕什么？” 蓓蓓用手比划着，李恨水好像看明白了，蓓蓓比划的像是一个粗粗壮壮的物体。 这时候，蓓蓓手机响了。 一看，是小姨陈若梦打来的。 “嘘—”蓓蓓提示李恨水不要出声。 李恨水吓得屏住呼吸。 要是蓓蓓家人知道蓓蓓在他这里，还和他同床共枕，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虽然他从来没有引诱蓓蓓过来，更没有引诱他上床，但这种事解释不清。 “小姨，大清早的，不要我睡觉呀？”蓓蓓娇嗔道。 “蓓蓓，保姆说，老爷子突发昏迷，现在准备送到医院，他年事已高，我们怕有个三长两短。 你妈妈准备提前回国，我和你爸爸都提前结束行程，准备回去。 蓓蓓，你先去医院，我们迟些时间到。” “可是——” “可是什么呀！快去医院吧，也许，这是你见老爷子最后一面了！” 陈若梦刚挂断电话，蓓蓓爸爸又打来了。 内容大同小异，就是让蓓蓓尽快去医院。 “恨水哥，怎么办？我坐飞机，也不可能很快就到。” “赶快买高铁票吧。现在是淡季，票不紧张。我现在就送你去高铁站。” “只能这样了。”蓓蓓买了票，一小时后发车。 从这里去高铁站需要半个小时。 时间非常紧张。 蓓蓓匆匆穿上衣服，收拾行李。 李恨水将她送到高铁站时，距离发车时间不到二十分钟。 “我走了。”蓓蓓恋恋不舍。 “路上注意安全。” “我忽然想起来了，昨晚洗澡换洗的内衣还在阳台上晾着，就留给你做纪念吧。” “蓓蓓，说得就像以后不见面似的。” “那也说不定哦。”蓓蓓俏皮地说，“也许我会爱上别人。” 蓓蓓凑近李恨水身边，轻声说：“谁让你不在乎我？千里迢迢来看你，你都不要我。哼，我很想让你一辈子得不到我的身体！” 李恨水笑而不语。 “我走啦。”蓓蓓挥挥手，和李恨水道别。 “到家给我发信息。” 也许是考虑到人多的场合，蓓蓓并没有搂抱李恨水。 看着蓓蓓匆匆离去的身影，李恨水的心中忽然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 …… 文江英办公室。 李恨水汇报了暗访经过及成果。 “恨水，罗天龙作恶多端，陷害忠良，祸害一方，必须严惩。当然，这是警方的职权范围。有没有向冯书记汇报？” “电话中汇报了。” 文江英点点头：“我会和若兰再说此事，希望她在调离云川之前，能为民除害。 梁伟鹏已经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我会亲自向邱书记汇报。恨水，没有发现洪中华和罗天龙勾结的问题线索？” “暂时没有。” “也许，洪中华不是罗天龙的保护伞；也许，他隐藏得很深。我的想法是，先双规梁伟鹏。当然，这需要邱书记点头。” “文书记，邱书记应该会同意的。梁伟鹏是常春的铁杆。常春依仗自己与莫啸天的特殊关系，不但不太支持邱书记工作，还拉帮结派，搞小圈子，邱书记对常春是有看法的。” “但愿如此。虽然说抓贪官是纪委的职责所在，但市纪委是在市委领导下，邱书记要是不点头，贸然将梁伟鹏抓起来，也不合适。我现在就去向邱书记汇报，你也去。” 邱少林办公室。 文江英汇报了梁伟鹏的有关问题初查情况。 邱少林在观看梁伟鹏吸毒后丑态百出一幕后，拍案而起：“对这种干部放任不管，是我们市委的失职，也是市纪委的失职！” 李恨水听后心头一喜。邱少林表态抓人，距离梁伟鹏“双规”为时不远了。 “洪中华没有问题？”邱少林问。 “暂时没发现。”文江英答道。 邱少林思忖片刻，说：“也好，县委书记、县长如果双双出事，不利于海河县的稳定。先拿下梁伟鹏再说。我现在给洪中华打电话。” 邱少林拨通了洪中华的电话。 “我是邱少林。下午，你们开个廉政学习会，副处级以上领导干部要参加。 市纪委负责同志传达上级有关文件精神，对廉政工作提出要求。 梁伟鹏一定要参加，明白我的意思吗？” 洪中华是人精，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邱少林的意思。 “中华同志，一定要注意保密。如果泄露工作秘密，我可要拿你是问哦。” 李恨水明白了，邱少林之所以打电话给洪中华，一是拉拢，二是敲打。 洪中华不是邱少林的人。 但邱少林现在又不能动洪中华，因为暂未发现他有什么问题。 邱少林转而对文江英和李恨水说：“下午，由李恨水同志带人去海河，在会议现场宣布对梁伟鹏开展调查。 海河县官场生态恶劣，社会治安案件频发，经济社会发展亮点不多，问题倒不少。那边的干部，有必要动一动。先动梁伟鹏吧。” 下午，李恨水带着蔡友等人到了海河县会场。 此时，洪中华正在主持召开廉政学习会，县四大班子副处级以上领导干部参会。 这是一个高规格的廉政学习会。 李恨水进会场时，梁伟鹏正在做交流发言。 梁伟鹏慷慨陈词：“我的老母亲快80岁了，前段时间回老家看望她，她正在地里挖红薯。 我带回来一袋红薯。我是吃红薯长大的，对红薯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 我深知，作为一县之长，必须干干净净做事，堂堂正正做人。 权力是双刃剑，用得好是工作利器，用得不好就会反伤自身。 我曾经在党旗下发过誓言，农民的儿子应该有农民的本分，农民的儿子应该有爱民情怀。 一想到海河还有20万贫困人口，睡都睡不着觉啊！” 听着梁伟鹏情真意切的发言，李恨水心中不禁感叹：梁伟鹏啊梁伟鹏，当初你选择当演员，后半生哪会在监狱度过呢？ 第592章 收网行动 李恨水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 这是梁伟鹏最后一次表演了。 无论如何，得让他表演完。 要不然，也太不近人情了。 除了正在慷慨陈词的梁伟鹏，其他人都已注意到李恨水和几个男子进了会议室。 开会时抓人，这是老套路，已经不新鲜。 在场的都是副处级以上领导干部，都知道这次有人要被带走。 但除了洪中华，没有人知道会带走谁。 不过，带走任何一个人，都不觉得意外。 除了洪中华，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会场静得出奇，一根针落下去都能听清。 李恨水朗声道：“我宣布，梁伟鹏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市纪委决定，并报市委批准，梁伟鹏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梁伟鹏并不感到突然，似乎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他颓废地靠在椅背上，刚才还慷慨陈词，现在却判若两人，像只瘟鸡。 “带走！”李恨水大手一挥，几个男子将梁伟鹏架走了。 洪中华请李恨水落座后，表态发言：“我坚决拥护市委决定，坚决拥护市纪委决定。我们要清醒认识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长期性、严峻性、复杂性，始终以严的基调正风肃纪反腐。要认真开展警示教育，真正从反面典型中深刻汲取教训……” 李恨水心中冷笑：又是一个演员，估计再过一段时间，被架走的就是洪中华了。 李恨水代表市纪委做了讲话，洋洋洒洒说了很多，最后说：“官员不能贪财，也不能贪色。陈毅元帅有句诗：岂不爱粉黛，爱河饮尽犹饥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当官就是为了贪色，那就是走了歪路、歧路、邪路！ 有个‘五毒书记’叫张二江，与107个女人有染,人送外号：梁山寨主。他好色成性，每到外地出差，都嘱咐身边工作人员：到街上转转，有好的就带回来。 落马后，他竟然信口雌黄：皇帝有三宫六院，我堂堂市委书记，有几个相好的算啥？ 这样的官员，不进监狱都天理不容！” 李恨水说着说着，自己都被感动了。讲话结束，他不禁苦笑：嘲笑梁伟鹏、洪中华是演员，自己何尝不是演员呢？ 梁伟鹏被“双规”在市廉政教育中心，一开始他负隅顽抗，拒不承认有违法违纪行为。后来，他又避重就轻，只承认逢年过节收些烟酒。 李恨水来了。 “李书记，你们没有证据，哪能随便抓人呢？我工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就不明不白被抓？”梁伟鹏大吐苦水。 “梁伟鹏，你和罗天龙是什么关系？”李恨水坐下来发问。 “他是海河县知名民营企业家，我是县长，和他熟悉，但都是工作上的交往。按照上级要求，我和他保持亲、清的政商关系。” “城东新区地块，以十万元一亩卖给罗天龙，而现在市场行情是每亩至少两百万，造成重大国有资产流失——” 梁伟鹏打断李恨水的话：“李书记，我不同意你的定性。罗天龙购买土地在先，开发城东新区在后。罗天龙买地时，那块地是荒地，无人问津。” “罗天龙为什么要花钱买荒地？” “我哪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当时县财政困难，罗天龙买地，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卖呢？” “梁伟鹏，你认为卖地手续合法合规吗？” “李书记，先上车后买票，是很多地方的通行做法。我承认程序上有瑕疵，甚至有违规的地方。但我们卖地的出发点，是为了增加财政收入，满足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不是为了中饱私囊。” 李恨水对蔡友说：“蔡主任，出示有关证据材料。” 证据材料是从宗文才家找出来的，虽然只是部分证据，但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梁伟鹏看过证据，说道：“李书记，我刚才就说了，卖地手续有违规之处，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收受罗天龙一分钱贿赂。 不过，倒是参加过几次他组织的饭局。如果因此处分我，我甘愿受罚。” 梁伟鹏还是避重就轻。 看来要放大招了。 李恨水的大招有两个：一个是李雪拍摄的梁伟鹏吸毒后出现幻觉裸奔喊救命的视频，一个是李雪在梁伟鹏与罗天龙等人聚众吸毒时通过窃听器获取的音频。 “蔡主任，先放视频。” 电脑屏幕开始播放罗天龙光着身子拼命奔跑，并大声喊救命的一幕。 梁伟鹏脸色煞白。 事后罗天龙明明说了，现场游客拍的视频全部被强行删除干净，怎么还有完整的裸奔视频？ “梁伟鹏，这是你本人吗？” “也许是换脸技术吧，我不记得有这件事。”梁伟鹏虽然撒谎成性，但这次，撒谎却很无力，并不是理直气壮。 李恨水对蔡友说：“蔡主任，再播放音频。” 音频开始播放，既有罗天龙对梁伟鹏的言语威胁，包括罗天龙说保存了行贿证据，还有梁伟鹏与失足女鬼混的音频。 梁伟鹏耷拉着脑袋，闭口不说话了。 蔡友厉声道：“梁伟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固对抗组织审查，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这个不用我多说吧。” 李恨水说：“蔡主任，不要急，等梁大县长毒瘾发作，他会交代一切的。” 梁伟鹏面如死灰。他的毒瘾又犯了，身上就像有很多小蚂蚁在咬。 梁伟鹏在接受“双规”后的第三天，毒瘾发作严重，不得不交代受贿索贿问题，据他交代的就有五千三百多万，其中罗天龙一个人就送了三千万，堂哥梁伟军送了两千万。 罗天龙也太特么心黑，一块地空手套白狼赚了几个亿，只分给罗天龙三千万！ 冯若兰办公室。 除了冯若兰，还有文江英、张玉洁和李恨水。 文江英说：“梁伟鹏已经交代问题，涉案五千多万。下一步，继续巩固证据，移交司法机关。据梁伟鹏交代，罗天龙保存行贿证据。不仅是罗天龙，其他行贿者大都这般操作。” 冯若兰说：“前期，恨水通过暗访，掌握了不少关于罗天龙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材料，我又秘密派人去海河县搜集证据材料，加上行贿，罗天龙涉及多个罪名。我还有几天就要离开云川，在离开云川之前，要对罗天龙展开收网行动。” 第593章 艰难抉择 文江英说：“冯书记，这是你为云川人民做的又一件大好事啊！” 冯若兰说：“文书记，你也知道，这些涉黑涉恶分子背后都有保护伞，而且，保护伞还远不止一人。 比如罗天龙，梁伟鹏是他的保护伞，肯定还有别的保护伞。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很难将他绳之以法。 我好歹还是市委常委，换成其他人，比如海河县公安局长，就算有心查办，也恐怕力不从心，因为阻力太大。说不定还没动手，就被罗天龙联手官员将他调离了。 查办罗天龙，我会精心部署，异地用警，争取将其一网打尽。” 文江英说：“冯书记，希望听到罗天龙及同伙归案的好消息，我也相信，能从罗天龙口中获知更多干部涉嫌违法违纪的问题线索和证据。” 冯若兰说：“那是必须的。” 文江英说：“冯书记，你就要调离云川，今天晚上，我们几个小聚一下，算是正式送行宴前的预热，咋样？” 冯若兰说：“好呀。以后，我们在一起小聚的机会少了。今晚去哪里？” 文江英说：“找个安静的地方，不带司机，让恨水驾车，就我们四个人。” 冯若兰说：“行，听你安排。现在手头还有不少事，下班后再联系。” 李恨水回到办公室不久，张玉洁发来消息：恨水，晚上我们可以在一起吗？有话和你说。 张玉洁很少主动，今天很反常，仅仅是格外珍惜在云川的时光？她会说些什么呢？ 李恨水回复：玉洁，什么话，现在不能说吗？ 张玉洁回复：留点悬念吧。 不过，李恨水隐隐有些担心，晚餐后，冯若兰会不会找他？ 食髓知味，又要远离，冯若兰完全有可能让他去她的住处。 如果冯若兰让他去，能拒绝吗？ 下班后，李恨水驾车，依次将文江英、冯若兰和张玉洁接上车。 晚餐地点在城郊结合部的一家农家乐餐馆。 李恨水去年就在这里吃过，菜肴味道不错。 四个人进了小包厢。张玉洁点菜。 在私下场合，文江英也不称呼冯若兰“冯书记”，而是叫若兰。冯若兰也直呼文江英为“江英”。 冯若兰抿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说：“江英，我和恨水说了，在纪委工作时间最好不要太长，要想有好的发展，还得去政府机关锻炼。 在纪委工作，也很能锻炼人，但容易得罪人，而且业务单一。 如果担任区长或县长，方方面面工作都要接触，可以培养领导能力、综合协调能力、统揽全局能力以及应变能力。 可以说，能将县长干好，就能将市长干好。” 文江英笑道：“若兰，你这是挖我墙角呀。好不容易将恨水调到市纪委，多了一个搭档，你却让恨水离开纪委。” 冯若兰也笑了：“我是从恨水个人发展方面综合考虑的。” 文江英点头道：“的确，从长期发展看，还是去党委政府锻炼为好。当然，纪委也很能锻炼人。 如果恨水有好的去向，我绝不阻拦。” 冯若兰纠正道：“江英，不仅仅是不能阻拦，还要将恨水送出去。” 文江英将目光投向李恨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恨水，我和若兰是多年的朋友情谊，却敌不过你俩的关系。若兰不帮着我，却帮着你。” 冯若兰笑了，面颊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桃红。 文江英明察秋毫，捕捉到冯若兰面部表情变化，戏谑道：“若兰，脸怎么红了？” 冯若兰辩解道：“我的脸红了？没有呀！” 张玉洁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文江英将话题转向张玉洁：“玉洁，是不是要跟着冯书记一起去江北？” 张玉洁说：“冯书记是我非常尊敬的领导，对我非常关心，她去哪里，我很想跟着她去哪里。 不过，我短时间内恐怕去不了江北。我怀疑怀孕了，因为最近几天，早晨起来恶心呕吐，不会是妊娠反应吧？” 李恨水一惊，张玉洁怀孕了？除了在山洞那次，他从来都是采取避孕措施，她那老公其实是个女人。她怎么会怀孕？ 张玉洁有话要说，就是说这个？ 冯若兰一愣：“玉洁，你怀孕啦？” 张玉洁说：“怀疑怀孕，因为出现疑似妊娠反应。这几天，准备买试纸测试一下。” 冯若兰有些失望地说：“如果怀有身孕，这几年都不能调你去江北了。” 张玉洁说：“冯书记，其实我很想在你身边工作。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怀上。” 冯若兰说：“这哪行呢？女人结婚后怀孕，人之常情啊。玉洁，如果确定怀孕，暂时就不去江北吧。” 张玉洁说：“但愿不是怀孕吧。” 文江英插话道：“若兰，玉洁家人在云川，丈夫在江州，你让她去遥远的江北，不太合适吧？ 玉洁虽然优秀，但我不相信，江北市就找不到一位同样优秀的秘书。 放过玉洁吧。我还想将玉洁调到市纪委呢。” 冯若兰笑道：“江英，刚才我让恨水不要长期待在纪委，你立马让玉洁不要跟我去江北，这是在报复我，是吧？” 文江英哈哈大笑道：“我看玉洁这么优秀，就想将玉洁调到我身边。” 冯若兰说：“行，如果玉洁愿意，我没意见。” 张玉洁说：“这的确是个非常艰难的抉择。你们二位领导都是我非常尊敬的领导，能在你们身边工作，是我的荣幸。” 冯若兰摆摆手：“今晚就不抉择了。” 李恨水并不希望张玉洁去江北。张玉洁不仅是红颜知己，还是知心朋友。 每当李恨水遇到困难和麻烦，想听听别人的意见和建议时，通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玉洁。 晚餐气氛很好。文江英和冯若兰是多年好朋友，李恨水与她俩关系都很好。 三个女人中，除了文江英，李恨水和冯若兰、张玉洁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晚餐后，李恨水驾车，依次将冯若兰和文江英送回住处。 最后一个送张玉洁。 李恨水直接驾车回到自己入住的小区。 “去你那里？”张玉洁问。 “带你认认门，下次你就认识了。玉洁，真的怀孕了？你可别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张玉洁挥舞粉拳，雨点般砸向李恨水，撒娇道：“你这个大坏蛋，除了你，没有任何男人碰我，你说孩子是谁的？” “可是，玉洁，除了第一次在山洞，我们从来都是采取避孕措施，怎么可能怀孕？” “避孕措施能保证百分之百不怀孕吗？要不，等孩子出生后，做个亲子鉴定？” “那没有必要吧。你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张玉洁忽然窃笑道：“你还当真？我是故意说给冯书记听的。我其实不想去江北，因为家人在云川，家人也反对我去江北。 可是，我又不忍心拒绝冯书记，只得撒谎怀孕。但是，骗得了一时，骗不了长久。 如果冯书记知道我在骗她，对我的印象肯定大打折扣。 因此，恨水，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就是尽快让我怀孕。” “玉洁，你和假老公双方家人，知道你怀孕了，怎么解释？” “这正是我今晚告诉你的呀。” 第594章 罗天龙案 “走，进屋再说。”李恨水下了车，走在前面。 张玉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两人心照不宣，都不说话，就像不认识似的。 谨慎点不是坏事。 虽然张玉洁老公是个女人，但这是个秘密，在外人看来，她就是有夫之妇。 有夫之妇去其他男人的住处，如果被熟人看到，恐怕要演绎出许多绯闻来。 张玉洁进了屋，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走走瞧瞧，最后发现阳台晾衣架上蓓蓓留下的内衣：一条浅灰色内裤和一个粉色文胸。 “恨水，金屋藏娇，抵赖不了吧？”张玉洁作咬牙切齿状。 其实，李恨水和蓓蓓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但这事越描越黑，根本就解释不清，张玉洁也不会相信。 反正，张玉洁也知道他花心，干脆说道：“玉洁，只准你结婚，不许我金屋藏娇呀？” 张玉洁辩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老公其实是个女人！”小说 李恨水针锋相对：“你在结婚前，甚至婚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并不知道她是一个女人。” 张玉洁无奈地说：“算了，不和你辩解了，我又无权干涉你的私生活。” 李恨水怕张玉洁生气，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玉洁，如果我说没有金屋藏娇，我和内衣主人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关系，你相信吗？” 张玉洁摇头：“不相信。” 李恨水苦笑道：“玉洁，连你都不相信我了。” “算了，我不计较你的感情史。我也从不奢望你只爱我一个人，这对你很不公平。” “玉洁，如果你离婚，我会娶你。” “恨水，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好吗？如果我俩真的结婚了，你能做到只爱我一个人？如果做不到，那就别说吧。” 李恨水真的做不到专情于张玉洁一个人。 如果这样，是对其他女人的无情。 张玉洁嬉笑道：“口是心非！” 李恨水笑道：“你就不能大度点？” “大度到允许你和别的女人在我的眼前亲昵？现在也许可以，可真的成为你的妻子，我恐怕做不到。如果做不到专一，以后就不要再提娶我吧。 再说了，我若离婚，会伤害很多人。恨水，我那假老公最近哀求我，让我怀孕，这样，就没有人怀疑她不是男人了。 她的父母亲明明知道内情，却也怂恿我生孩子。估计，他们也想抱孙子。我能理解他们一家的苦衷。 我问假老公，怎样才能怀孕上？她说，可以采取一切办法，比如体外受精，或者一夜情。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我不要和她离婚。唉，恨水，你说我该咋办？” 李恨水坏笑：“怀孕还不简单？我多出点力就是。” “恨水，现在我没有什么想法，和假老公维持现状吧。” “玉洁，至少还有我呢。”李恨水拦腰抱起张玉洁，“走，造人去。” “恨水，我就是生下孩子，也是让我家人带，不让别人带，明白我的意思吗？” “家人没让你离婚？” “没有，难以开口。我们一家人，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如果提出离婚，会伤害假老公一家人。 恨水，还好有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 李恨水将张玉洁抱到床上，开始造人…… “玉洁，想不想来市纪委？”激情之后，张玉洁像只八爪鱼，紧紧缠绕着李恨水。 “冯书记一走，我的办公室主任也干不成了。接替冯书记的，是省厅来的，一位男领导。就算还留任办公室主任，整天跟着男领导，也不合适。” 李恨水很霸气地说：“玉洁，服务男领导，这是万万不可以的！冯书记调离后，要么你挪岗位，要么来纪委。” “恨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 这个晚上，冯若兰并没有让李恨水去她那做推拿。 也许，冯若兰是个很矜持的女人，主动求欢，不是她的风格。 也许，冯若兰后悔那天晚上的事？ 李恨水相信，是前者可能性更大。 …… 冯若兰坐镇指挥，异地调动警力一百多人，对罗天龙犯罪团伙骨干成员实施抓捕。 抓捕行动获得圆满成功。罗天龙及团伙骨干成员悉数被抓。 罗天龙被抓，云川官场人心惶惶。 这些年，罗天龙拉拢、收买、腐蚀了很多官员。 这些官员不仅有海河官员，还有云川市官员。 罗天龙负隅顽抗，连续几天，拒不交代任何问题，估计是指望有人营救他。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被羁押的第三天夜里，罗天龙竟然试图逃跑，被看守所民警开枪击毙。 接到报告后，冯若兰无比震惊。 戒备森严的看守所，怎么能逃得出去？ 他是怎么从羁押室跑出去的？ 就算开枪，完全可以将其击伤，不用将其击毙，为什么要打死他？ 凭着职业敏感，冯若兰预感，这其中一定有隐情，杀人灭口的可能性很大。 冯若兰思忖，千算万算，最后还是失算了。 明知道海河县警方不靠谱，却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将罗天龙带到市里，而不是羁押在县看守所。 按理说，如果动真格调查，不难查出背后的隐情。 但这需要时间。 留给冯若兰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七天公示期已经结束。 公示期没有问题，或者，虽然有人反映问题，但不影响晋升的，按规定晋升。 冯若兰自信没有问题。 在冯若兰调离云川的前夕，李恨水主动打了个电话给她：“冯书记，后天就要离开云川了？” 冯若兰说：“是的，玉洁告诉你的？” “是的，文书记也说了。她说，明天晚上，正式为你举办送行宴。” “这几天晚上，云川不少同事、朋友都请我小聚。刚刚才从饭店回来。来云川时间不长，但结识了不少朋友，让我欣慰。” “冯书记，今晚要我帮你推拿吗？” “好呀。正好有事和你说。今天，我向邱书记汇报罗天龙案，特意帮你说话，说海河县县长缺位，我强力推荐你去。 邱书记说，如果提拔你为县长，不是没可能，但要走破格提拔流程。县委书记、县长是省管干部，市委只有提名权，需要报省里同意。县长还需要县人大选举任命。 恨水，要不，你过来，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你该怎么做、注意什么？” 第595章 新的案件 冯若兰的住处。 可以看到，冯若兰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后天，她就要离开云川。 邱少林书记亲自送她去江北市。 虽然与冯若兰有过鱼水之欢，但李恨水还是不敢主动搂抱她。 这也许是她作为领导的不怒之威吧。 客厅沙发。 冯若兰为李恨水泡了一杯咖啡。 李恨水喝了一口，笑着问：“姐，咖啡很香，是著名的猫屎咖啡吗？” 冯若兰抿嘴一笑：“我可喝不起猫屎咖啡。正宗的猫屎咖啡非常昂贵，数量也少得出奇，每年全球供应量最多几百公斤。” “我前几天在网上看了篇文章，猫屎咖啡真的是收集麝香猫的排泄物加工而成。” “是啊，乍听有些不可思议。恨水，有意去海河县任职吧？” “姐，这恐怕不是我想去，就能去吧？” “恨水，我和邱书记强烈推荐你，并说了几个理由，比如，你能力很强，可以加强对海河县的掌控。 我认为，邱书记会采纳我的意见。梁伟鹏虽然倒台，但洪中华还在台上，他们都不是邱书记信任的人。 而邱书记非常信任你，自然希望海河县有他的嫡系。虽然破格提拔有点困难，但只要邱书记真心培养你，不说百分之百成，但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还有，海河县官场形势非常复杂，水很深很浑。罗天龙这么一个牛逼哄哄的人物，却被人击毙。可惜，我没有机会开展调查，要不然，绝对有好戏看。” “姐，接替市公安局长的是谁呢？” “省公安厅治安管理处（治安警察总队）处长（总队长）朱迪。” “姐，朱迪为人怎样？” “我在省厅时，和他关系一般。这个人很会搞人际关系，长袖善舞，喜欢搞形式主义。 朱迪今年五十多岁，进步并不算快，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一个原因是生活作风问题。 朱迪在读研究生时，和妻子离婚不久，就将新女友带到宿舍，当着其他室友的面，留宿女友，为此受了处分。 大约在七八年前，有女民警实名举报他性骚扰。出差时，他试图对女民警实施侵害，好在女民警穿着牛仔裤不容易脱掉，才没有得逞。但这事最后不了了之，因为没有强有力的证据。 “这种人怎么能升迁呢？”李恨水开始担忧起张玉洁的处境。 如果张玉洁还担任办公室主任，以朱迪的尿性，怎么可能对年轻漂亮的张玉洁无动于衷？ 朱迪和桑兆庆是同一种货色，对于漂亮的女下属，先是诱惑，诱惑不成，就霸王硬上弓。 “刚才我说了，朱迪擅长处关系，有后台。再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这次他来云川，是副市长兼市公安局长。” “他来云川，估计又是云川人民的不幸！” “对了，提醒你一下，朱迪和市公安局副局长汪和生是省委常委研究生班同学，关系非同一般。” “汪和生不是什么好鸟，朱迪也不是什么好鸟，两人关系又那么好，以后云川市公安局，他们两人联手把控，其他副职估计也没发言权了。” “恨水，我最遗憾的是，不能揭开罗天龙之死的真相。在我看来，罗天龙被击毙，绝对不是偶然事件，而是一起精心预谋的事件。” “是的，很多人希望罗天龙死。罗天龙不死，他们睡不着觉。罗天龙一死，危险警报解除。因为罗天龙拉拢腐蚀了很多人，而且，每次行贿都有记录和证据。” “新官不理旧账。我和朱迪本来关系就一般，他会着手调查罗天龙之死案？估计不会调查。 就算邱书记发话，朱迪估计也不会认真调查。朱迪之死大概率是无头案。” “说不定罗天龙之死牵扯到汪和生。前几天，我听说，罗天龙与汪和生关系不错，多年前就认识。” “这次异地用警，保密工作做得不错，没有走漏风声。汪和生事先并不知情。” “姐，对海河县公安局长章文龙了解多少？” “章文龙为人还不错，有正义感。但据说没有什么背景，干工作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工作上亮点不多。” 第596章 老百姓心里有杆秤 文江英又说：“恨水，市纪委情况你也清楚，负责日常工作的副书记秦利兵和常春关系密切，副书记刘夏与关海龙市长关系密切。 我呢，虽然不属于任何一派，但与邱书记走得更近，毕竟，邱书记是市委领导班子的班长。 你在市纪委，是我可靠的、能干的帮手，但为了你的发展考虑，我不但不能阻拦你离开，还要将你推出去。 我在想啊，如果你走了，谁接替你合适？” 李恨水笑道：“八字没一撇呢，至少短期内走不掉。万一我调离纪委，有一个人可以接替我：青山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程枢。” 文江英点头道：“程枢干工作还是不错的，不过，我听说，她是原副市长谢明如的情人？” 李恨水知道，程枢的确是谢明如的情人，但两人是有真感情的，程枢为了他，没有结婚。谢明如出事后，供出了不少与他有染的情妇，但就是没有供出程枢。 李恨水掩饰道：“那只是传闻，传闻并不靠谱。而且，谢明如案发后至今，有关方面从来没有找过程枢，说明两人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关系。” 李恨水说的是假话，他和程枢私交甚好，程枢出于信任，告知有关和谢明如的故事，他哪能出卖她呢？ 文江英点头道：“的确，传闻并不靠谱，很多时候，传闻与谣传无异。恨水，你和程枢共过事吧？” “是的，正因为共过事，才了解她的为人，举贤不避亲嘛。程枢敢想敢干，清正廉洁，为人正直，嫉恶如仇，而且，纪检监察经验丰富，是市纪委副书记的合适人选。” “恨水，我知道了。” “文书记，最关键的是，程枢也是女同志，对你非常敬仰，相信你们会合作愉快的。” “恨水，你给予程枢很高的评价，看来，到时候有必要向邱书记汇报，将程枢调到市纪委，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李恨水一回到自己办公室，就将蔡友、沈燕妮叫到自己办公室。 上次蔡友和沈燕妮玩车震，被严金武的人偷拍，还是李恨水帮摆平的。 沈燕妮看起来外表羸弱，是那种身材娇小的女人，却是办案能手。 她之所以出轨蔡友，一方面，蔡友有吸引她的地方，另一方面，也与她和老公感情不好有关系。 沈燕妮老公是一家民企销售员，业务能力很强，却好色成性、嫖娼成瘾。两人实际上处于分居状态。 已婚女人出轨，多半是和老公感情不好，或者老公关心、体贴不够，交流较少。 蔡友爱人唐文静是市一院骨科主任，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强势，沈燕妮的美丽、温柔，让他快速沉沦。 “蔡主任，洪峰移交给你有关石进满涉嫌违法违纪的线索吗？”李恨水问。 蔡友道：“移交了。我和燕妮对线索进行了初步分析，线索有五六条，涉及金额不等，但涉案金额最大的，是一笔两百万元的行贿款。 行贿人是云河县中发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项中发。行贿时间是在四年前，那时候，石进满还是云河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举报信上说，项中发行贿，是为了感谢石进满在房地产开发项目上给予的帮助，包括增加容积率、土地出让金缓交以及税费减免等。” 李恨水问：“蔡主任，举报人是谁？” 蔡友说：“举报人没有署真名，说是知情者，倒是留了手机号码，但联系时，先是支支吾吾，后又否认。 我和燕妮分析，举报人应该是有所顾虑。 我的想法是，先找到举报人，再通过举报人获取更多的线索和证据。 只要能够坐实项中发行贿两百万元，其他线索可以不查，就可以‘双规’石进满。” 李恨水点点头：“可以，‘双规’前，并不需要掌握全部证据，只要查证石进满的确收了项中发两百万，就可以对其‘双规’。 举报人遮遮掩掩，如你所说，应该有顾虑。但是，我们要有三顾茅庐的精神，以诚感人。” 蔡友说：“我现在再给举报人打个电话。” 李恨水说：“你换燕妮打吧。” 沈燕妮拨通举报人电话，并调整为免提状态。 “先生，你好，我是市纪委的，请问你是不是写了一封举报信？” “你是市纪委哪位？” “我是市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的沈燕妮。” “我好像没写什么举报信吧？你是不是打错了？” “没错，这个电话是你在举报信中留下的。” “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先生，我们市纪委认真对待每一条举报线索，并严格为举报人秘密，你不要有什么顾虑。” 李恨水朝沈燕妮使眼色，意思是，他要和举报人直接对话。 沈燕妮当即说：“先生，我们领导很关心你提供的举报线索，亲自和你说话。” 李恨水接过手机，说：“先生，我先自我介绍，我是市纪委副书记李恨水，之前在云河县工作过。” 对方态度很快有了变化：“你真的是李恨水吗？” 李恨水笑道：“这还能冒名顶替吗？如假包换的李恨水。” “李书记，如果我确定你是李恨水，我会考虑提供部分证据材料。” “先生，我痛恨贪官污吏，也会尽可能多抓贪官污吏。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会严格为你保密。” “李书记，我就是举报人。为什么一直不敢承认？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个原因是，怕你们套我的话，并实施打击报复。这年头，举报信绕了一圈，回到被举报人手里的事例太多了。 我一位朋友匿名举报领导，结果呢，先是被套出真名实姓，然后举报信又到了领导手里，被领导打击报复。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不得不提防。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担心你们不是真心查办案件。虽然你们不会与被举报人勾搭，但只是走走过场。如果这样，我还有必要配合你们吗？ 我之所以每次都遮遮掩掩，也是考验你们的耐心和诚心。 李书记，你在云河县工作时间不长，但口碑很好，罗林、石小龙背景很深，都被你抓了，说明你敢动真格，一身正气。如果你亲自关注此案，我会全力配合。 前几天和朋友聊天，还谈到你，说官员都像你那样，云河官场就风清气顺了。 老百姓心里有杆秤，这杆秤，称得出轻重，也称得出好坏，谁是真做事、做实事，老百姓心里一清二楚。” 李恨水听后，心里感慨万千。老百姓很纯朴，眼睛是雪亮的，只要官员实实在在做了一些事，老百姓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小说 第597章 神秘举报人 李恨水决定，亲自去一趟云河县，见见举报人。 没有三顾茅庐的精神，哪能及时获取第一手证据材料呢？ 李恨水说：“蔡主任，明天我们去趟云河县，会会神秘举报人。” 蔡友问：“李书记，燕妮去不去？” 李恨水当然知道，蔡友的真正用意，于是道：“燕妮就不去了吧，我们只是见见举报人。” 蔡友说：“李书记，如果获得第一手证据材料，我们就可以适时开展调查核实工作。燕妮不去，人手不够。” 李恨水犹豫了一会，说：“好，燕妮也去。另外，再派两位业务能力强的同志参加。 一室没有合适人选，可以从县区纪委抽调。当然，如果人手还不够，还可以请云河县纪委大力配合。” 蔡友说：“行，一室新来的陶沫沫，是从海河县纪委选调上来的，业务能力很强。我再从云东区纪委抽调一名业务骨干。” 李恨水点头道：“可以，但人选首先确保忠诚可靠，特别是不能与石进满有利益往来。业务能力再强，如果与石进满沆瀣一气，那只能坏事，不能成事。 宗文才举报罗天龙，却被罗天龙设计陷害，哪个环节泄密，现在还没调查清楚。这种现象一定要避免。” 蔡友说：“李书记，我来介绍一下陶沫沫的情况。 陶沫沫才貌双全，广州亚运会时，还是一名在校大学生，由于仪表、气质出众，入选开幕式引导员。 经过一番刻苦训练，如愿以偿，成为开幕式上某中东国家体育代表团的引导员。 大学毕业后，考取了海河县纪委的公务员，前段时间遴选，她进了市纪委。 她是云川市区人，家庭条件一般。父亲早年下岗，后来在城区开出租车，妈妈是家庭妇女。” 蔡友最后还补充一句：“陶沫沫至今单身，估计快有三十岁了吧。” 李恨水说：“蔡主任，既然你说陶沫沫还可以，那就让她也参加吧。” 蔡友、沈燕妮正要离开时，李恨水将蔡友叫住了：“蔡主任，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你留下吧。” 沈燕妮知道李恨水单独找蔡友谈话，便先行离开。 “蔡主任，现在和燕妮保持一定距离吗？” 蔡友咧着嘴笑。 其实，蔡友不说，李恨水就已猜出，蔡友和沈燕妮仍然维持情人关系。 作为领导，得提醒蔡友，不能让他继续犯错误。 “蔡主任，如果你俩真心相爱，那就双方各自离婚，光明正大在一起，否则，这样会伤害很多人。” “李书记，燕妮是个很好的女人，温柔体贴，工作上也是我的好帮手。她也和我说过多次，只要我离婚，她就立刻与老公离婚，嫁给我。 她和老公形同陌路人，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只是因为财产分割等事宜，一直拖着没有离婚。 但是，我对爱人还有感情，不想离婚。爱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强势。” “蔡主任，既想家中红旗不倒，又想外面彩旗飘飘，这恐怕不行吧。作为一名纪检干部，要加强生活作风建设，培养健康的生活情趣，保持高尚的精神追求……” 蔡友苦笑道：“李书记，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偷情就像吸毒，一旦染上，就很难戒掉。” “蔡主任，如果你不想和爱人离婚，不能和燕妮结婚，那就将话说开。 我怕到头来，为这事很多人都遍体鳞伤。我就说这么多，你好自为之吧。” 作为领导，提醒下属注意生活作风，是一种关爱，也是一种责任。 但李恨水底气不足，在这方面，他并没有起到很好的表率作用。 …… 李恨水带着蔡友、沈燕妮、陶沫沫和刘建军去了云河县。 陶沫沫才来市纪委，李恨水也才来市纪委，市纪委一百来号人，李恨水直到今天，才第一次与陶沫沫打照面。 蔡友介绍陶沫沫时，李恨水不由得多看了陶沫沫几眼。 不愧是当过广州亚运会开幕式引导员，陶沫沫容貌、气质俱佳，颇有御姐风范。 陶沫沫性格外向，爽朗地笑道：“李书记，听蔡主任说，你是第一纪检监察室的老主任，后来高升去了云河县，这次是王者归来。” 李恨水哈哈大笑：“王者归来？至多是重返老单位吧。听蔡主任说，你当过亚运会开幕式引导员？” 陶沫沫说：“是的，这恐怕是我一生中最引以为傲的事，是我的高光时刻，可以吹牛一辈子。” 刘建军是从云东区纪委抽调的，还有一年多就退休，却是有名的“拼命三郎”，不仅业务能力强，还非常敬业。 临近退休年龄，在机关里不惹事、不闹事就是万幸，还指望干事？ 但是，刘建军是另类。敬业精神让很多年轻人都自叹不如。 正因为如此，蔡友这次抽调了刘建军。 李恨水等人入住城郊结合部的一家宾馆，目的是尽量减少抛头露面的机会。 随后，他给云河县委常委、纪委书记陈兰打了个电话，说来云河县，核实一些事情，这是礼节性沟通。 陈兰知道纪律规定，没有多问，只是说了公务接待事宜。 李恨水说，等完成任务后，再安排公务接待吧。 按照规定，异地出差，可以让接待单位安排一次公务接待。 李恨水给举报人打了个电话。 举报人说，今天可以见面。但见面地点由他定，来人最多不超过两人。 上次查办案件时，姚秃子派人假冒举报人，诱骗李恨水见面，其实是设了个局。好在李恨水早有防备。 李恨水召集蔡友等人开碰头会时，大家一直认为，举报人以举报名义设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为安全考虑，不宜一个人独往。 陶沫沫自告奋勇地说：“李书记，我陪你去。我学过跆拳道，关键时刻，也许还能保护你。” 李恨水心中想，你还想保护我？那是你不知道我的厉害。 但他嘴上说：“好呀。” 举报人给李恨水发来信息，见面地点定在云河县城的一家茶馆——紫云轩茶馆，见面时间是在晚上八点。 李恨水拦了一辆出租车。 陶沫沫打开汽车后排座门，请李恨水先上车。 李恨水上车后，陶沫沫没有坐在副驾驶座上，而是坐在后排。 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第598章 神秘举报人2 女孩快到三十岁还没谈对象，要么是择偶要求太高，要么是自身条件太差。 虽然家境一般，但女孩有稳定工作，长相不错，没有绯闻，想找个条件不错的男友，其实并不难。 陶沫沫年近三十，还是单身，原因又是什么？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话题又转移到亚运会引导员上。 陶沫沫说：“李书记，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别看引导员出场只有几分钟，但我练习站姿耐力、腰部稳定性、行进姿势、面部表情，用了几个月时间。” “是啊，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成功。” 陶沫沫翻出手机相册照片和视频，展示给李恨水看：“李书记，这是我当年出场时的照片和视频。” 李恨水看得很认真，竖起大拇指：“厉害。” 陶沫沫幽幽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可是我，除了这段高光时刻，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经历。” 李恨水笑道：“这个经历，就可以吹牛一辈子了。” 陶沫沫紧身牛仔裤包裹的长腿非常匀称，不胖不瘦。 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李恨水并不喜欢太瘦的女孩。当然，太胖了，估计也没几个男人喜欢。 紫云轩茶馆位于一条小巷。 茶馆是一座类似四合院的老式建筑。 圆拱门上，篆刻着“紫云轩茶馆”几个隶书大字。 进去后，是一个安静的庭院。 院落里种了不少草木花卉，树枝上，还有一个鸟笼，里面有只金刚鹦鹉。 水池里，有几十尾五颜六色的金鱼。 总之，茶馆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静谧、风雅，适合喜欢安静的朋友小聚。 李恨水终于见到了神秘的举报人。 让他惊讶的是，举报人是他的老部下——城东派出所副所长江成才。 江成才一眼就认出了李恨水，毕竟，是老领导，开大会时见过。 但李恨水并不认识江成才。他任职县公安局长时间很短，全县派出所没有去过几家。 李恨水介绍陶沫沫：“这位是我的同事陶沫沫。” 江成才说：“李书记，你能亲自来云河县接见我，说明对我举报的问题线索高度重视。你的人品、责任心我很了解。你在云河县公安局任职时间不长，但对整个云河县公安系统的改变是革命性的——” 李恨水哈哈大笑：“江所长，别抬举我，抬得越高，摔得越重。” “李书记，换成别人来，我还不一定相信。但是你来了，我是百分之百相信。” “江所长，谢谢你对我的充分信任。文书记对你反映的问题线索高度重视，指示我将此案办成铁案。不管牵涉到什么人，都要一查到底！” 江成才让服务员上了茶水、点心。 “李书记，我明人不说暗话，之所以举报项中发向石进满行贿两百万，不是出于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而是出于报复。” “出于报复？” “是的，因为石进满睡了我的老婆。” 色字头上一把刀。 李恨水似乎看到了结局：石进满睡了别人的老婆，被人举报，最后锒铛入狱。 一定要引以为戒啊！ 就连混世魔王袁壮志都有自己的“三不睡”原则：不睡人妻、不睡寡妇、不睡妓女。 不过，袁壮志侵害了很多少女。 在江成才的讲述中，李恨水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江成才四十出头，虽然人到中年，但由于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因此，他一直进步不了。 而且，江成才和其他人不一样，不爱拉关系，不跑不送，原地不动。 江成才的妻子名叫卞丽丽，今年四十岁，但长得好看，保养得很好，很有女人味。 卞丽丽与江成才不同，性格外向，善于拉关系，加上是女干部，提拔较快，现在已是县妇联主席，正科级。 而江成才是派出所副所长，副科级都算不上。 两人感情一般，有个女儿，正在读初中。 按理说，夫妻双方都是公务员，家庭条件不错，生活也很殷实。 然而，江成才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是关于妻子的，用通俗易懂的话说，卞丽丽之所以提拔快，并不是因为她工作能力很强、政绩业绩突出，而是因为日后提拔。小说 一开始，江成才没有理会这种说法。 女人，特别是长相漂亮的女人，在职场官场上都会有些闲言碎语。 然而，当不止一个人说时，他开始怀疑妻子。 他开始有意无意跟踪妻子，而妻子似乎有所察觉，警惕性很高。 然而，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偷了腥的猫，身上会留下鱼腥味。 功夫不负有心人。 江成才终于发现，卞丽丽有两个微信号，有一个微信号他不知晓，妻子用这个微信号与奸夫交往。 卞丽丽至少有两个情人。 一个情人是去年才考上公务员的小伙子。 考虑到县妇联都是女同志，平日里搬材料没有男同志参与，去年特意招考了一名男同志。 小伙子二十几岁，长得还算帅气，不知怎的，两个人纠缠到了一起。 从聊天记录里可以看出，小伙子成了卞丽丽的面首，两人时不时在办公室“加班”。 卞丽丽还有一个情人就是石进满。 而且，两人至少保持有三四年的情人关系。 可以说，正是由于石进满的大力帮助，卞丽丽才获得晋升。卞丽丽三年前晋升副科，今年初晋升正科，晋升时间上完全吻合。 卞丽丽两个情人，一个比她大十几岁，一个比她小十几岁。 江成才通过进一步秘密调查，发现卞丽丽已是石进满受贿的特定关系人。 项中发行贿石进满的两百万元，就是通过卞丽丽之手。 正因为如此，江成才掌握了项中发行贿石进满的证据材料。 江成才还掌握了卞丽丽和石进满开房的证据。 就在上个月，卞丽丽和石进满去云川市开会，会期三天。 卞丽丽每天晚上十点多时，去石进满的房间。第二天早晨六点，她又从石进满的房间出来，回到自己房间。 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料到，还有一种器材叫监控摄像头。 廊道里的监控摄像头拍下这一切。 江成才是警察，通过云川的警察同学，调取了酒店监控摄像头，还原了卞丽丽和石进满偷情的过程。 第599章 敝屣和珍宝 江成才对这对奸夫淫妇痛恨至极！ 他当时很想将监控视频发到网上。 网民就爱看这类新闻。 一旦发到网上，这对奸夫淫妇想不出名都不行。 然而，江成才思索再三后，没有将视频发到网上。 主要是出于两种考虑。 一是考虑到卞丽丽是女儿的妈妈。 到目前为止，卞丽丽并不知晓江成才知晓了她出轨的证据。 他和卞丽丽虽然没了感情，但怎么说，卞丽丽是女儿的妈妈。不看僧面看佛面。 二是考虑到，就算发了视频到网上，最多也就是让石进满免职。 这太便宜石进满了！ 江成才要让他身败名裂、将牢底坐穿！ 江成才说着说着，泪水涌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听完江成才的讲述，再联想到自己的经历，李恨水不禁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江所长，证据可以交给我们吗？” “李书记，我可以向你移交项中发行贿石进满两百万元的证据材料，但监控视频暂时不打算给你。因为我有可能会发到网上。” “不是说不发到网上吗？” “李书记，我也不瞒你。我怀疑女儿不是亲生的。” 李恨水非常惊讶：“不会吧？” “没有发现女儿哪一点像我。而且，我知道，卞丽丽在和我谈恋爱之前，有过男朋友，算是初恋男友。这些年，她和初恋男友还时有联系。 我已经悄悄取下检材，送到专业机构做亲子鉴定。明天结果出来。说实话，我心里很紧张。真的害怕女儿不是亲生的。 如果抚养十五年的女儿不是亲生的，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江成才一脸痛苦的表情。 “江所长，我不相信卞丽丽会那么残忍，隐瞒女儿不是你亲生的事实。” “但愿如此吧。李书记，我今天提供给你的证据，只能证明项中发行贿石进满两百万元，但不能证明卞丽丽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我之所以留了一手，就是不想做得太绝。卞丽丽虽然背叛了我，但在亲子鉴定结论没出来之前，她还是我女儿的妈妈。 但是，如果亲子鉴定结论不支持我是女儿生物学父亲的结论，那不客气，我会让卞丽丽身败名裂！” “江所长，很多时候，我们是庸人自扰。挺一挺，就过去了。” 离开茶馆后，陶沫沫用商量的语气说：“李书记，云河县美食一条街和酒吧一条街，都很出名，我们一起逛逛，好不好？” 李恨水哑然失笑：“我俩？” 陶沫沫捂着嘴笑：“李书记，我单身未婚，男朋友都没有，不怕被人看到，也不怕流言蜚语。” “为什么不谈对象呢？” “没有遇到合适的。” “条件太高了吧？其实，我认为，不论男孩，还是女孩，在挑选自己的另一半时，只要对方比自己的姐妹，或者兄弟不差，就可以相处。” “任其自然吧。其实，我更想当一个单身主义者。也许，我太自私了吧，不愿意承担家庭责任吧。” “我请你吃特色小吃，酒吧一条街就算了。” “好吧，你是领导，要顾及影响。” 云河美食一条街有各地著名小吃。在这里，可以吃遍全国。 人生何处不相逢。 李恨水竟然看到了雷鸣和岑苓。 两个人手牵手，俨然一对情侣。岑苓一脸幸福的表情。 雷鸣和岑苓也看到了李恨水。 他们很欣喜地和李恨水打招呼。 李恨水笑道：“你俩逛街？” 雷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李书记，我还没有向你汇报呢。岑苓现在是我女朋友，多亏你的撮合。” 雷鸣目光投向陶沫沫，问李恨水：“李书记，这位是你女朋友吗？” 雷鸣是实在人，说话不知道转弯。 李恨水笑道：“她是我的同事陶沫沫。我们一起来云河县出差。” 岑苓大大方方地说：“李书记，我们可以请你们吃烧烤吗？” 李恨水一口答应了：“当然可以呀。只是，让你们破费了。” 岑苓说：“李书记，可不能这么说，能请你吃烧烤，是我和雷鸣的荣幸呢。” 李恨水含笑不语。 岑苓对雷鸣说：“当初失恋后，李书记曾苦口婆心劝慰我。李书记和我说的话，至今记忆犹新。 李书记和我说，这世界上，有人视我为敝屣，有人却视我为珍宝。 我问李书记，谁会视我为珍宝？李书记说，总有一个人在等我，不早不晚。” 李恨水哈哈大笑：“岑苓，现在终于知道，谁在等你了吧？” 岑苓感激地说：“谢谢你，李书记，要不是你，那天晚上，我就被杨文兵害了。” 李恨水笑道：“不要谢我，得谢雷鸣。是雷鸣送你去医院的。” “不，如果不是你，雷鸣也不会去夜场。李书记，我有一个心愿，就是我和雷鸣结婚时，希望你能成为我们的证婚人。” 李恨水爽快地答应了：“好呀。” 岑苓兴奋得和雷鸣击掌。 雷鸣也像一个大孩子，咧着嘴笑，一脸的幸福。 李恨水很想告诉岑苓，继石小龙被抓后，石进满也快完蛋了。 石进满完蛋，何青山就彻底失势。 这个有奶就是娘的小人，还能像以前那样不可一世吗？ 李恨水一想到落难时，何青山对他的轻蔑和侮辱，心头就非常愤慨。 他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但也绝不会大方到对于侮辱他的人一笑而过！ 这次来云河，李恨水可不只是盯着项中发行贿石进满，其他几条线索也在核实中。 要不然，他也不会让蔡友带了几个人过来，其中就包括办案能手刘建军。 蔡友和刘建军已找相关当事人核实情况，并取得重大进展。 石进满估计也听到风声，因为有人给李恨水及蔡友打来电话，询问案情。 作为纪检干部，接到求情电话，其实也很正常。 李恨水和江成才见面后的第二天下午。 江成才给李恨水打来电话：“李书记，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我也没打算保密。 亲子鉴定结论出来了，我不是女儿生物学父亲。我质问卞丽丽，她说并不是刻意隐瞒我。 她回忆说，结婚之前，她和初恋男友曾发生过关系，并且没有采取避孕措施。 结婚后，她就没和初恋男友发生过关系。没想到，那一次让她怀孕上了。” 第600章 王可欣受审 李恨水非常震惊，问：“江所长，打算怎么办？” “李书记，我打了卞丽丽，她理屈，没有还手，甚至没有还口，只是一个劲地哭。我现在心乱如麻，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江所长，任何时候，都不要做过激的事。你懂法，更应该守法。” “李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谢谢关心。” 挂断电话，李恨水深深同情江成才的遭遇。 石进满的多项受贿事实已基本认定，经报文江英书记等领导同意，李恨水决定“双规”石进满。 这次“双规”石进满，并没有选择开会间隙，而是去他的办公室。 李恨水亲自带人，进了石进满办公室。 此时，石进满正与县文旅局长刘秀云谈笑风生。 张瀚元自杀后，刘秀云又攀附上了石进满。 作为职场女性，如果想要有大的进步，就必须寻找靠山。 石进满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双规”。 当李恨水宣布“双规”决定时，石进满还是非常震惊。 “李书记，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误？你这是打击报复！”石进满色厉内荏，但明显底气不足。 李恨水冷笑道：“带走！” 很快，官方媒体报道了石进满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接受纪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的消息。 与此同时，网络媒体上出现卞丽丽和石进满出差同房过夜的监控视频。 报道指出，卞丽丽在云川开会期间，每天晚上十点多进入石进满房间，到第二天早晨六点左右又回到自己房间。 有网友评论，同住一个房间可以为公家省钱。 但很快有网友反驳，两人开两个房间，并没有省钱，不但没省钱，还浪费宾馆很多卫生纸。 这类话题，网友爱看，容易上热搜。 现在自媒体发达，这类话题又容易吸粉，自媒体乐此不疲。不仅是自媒体，一些有影响力的大媒体也热衷于此类话题。 当然，也有极少数网友提出不同意见：为什么网络上充斥着男盗女娼、鸡零狗碎的新闻？是没有新闻可报吗？如果没有，就播天气预报，怕不准，就播昨天的。 视频一出来，李恨水就知道，这是江成才主动提供给媒体的。 这是江成才的反击！ 卞丽丽伤害他太深。 李恨水接到邱少林书记秘书韩明的电话，说邱书记让他去一趟。 邱少林办公室。 邱少林面露微笑，慢悠悠地说：“恨水，重回市纪委时间不长，但你连打两场漂亮仗，相继拿下梁伟鹏和石进满，成绩值得肯定。” 李恨水说着永远不会错的套话：“邱书记，这与你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 虽然是套话，却也是大实话。任何工作，如果领导不支持，甚至反对、使绊子，下属也是很难完成的。 “恨水，考虑到你出色的工作表现，我们前期已将你当做县区政府正职人选报到省里。” 邱少林抿了一口茶水，观察李恨水的反应。 虽然，李恨水已经从文江英口中提前得知消息，因为提拔干部，是先上市委常委会的，但是，他依然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邱书记，我能行吗？” 邱少林笑道：“工作能力这块，我认为你是没问题的。主要是任职年限还不够。 市委常委会上，很多同志提出异议，我力排众议，认为优秀干部就应该脱颖而出、破格提拔。还好，也有不少同志支持你破格提拔。” 李恨水装作感激涕零状：“感谢邱书记对我的赏识和栽培，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领导期望。” 邱少林点点头，说道：“恨水，梁伟鹏刚被拿下，海河县长一职空缺。我有意让你去海河县。 海河县官场形势复杂，你也知道。但是，越是个烂摊子，越能锻炼人，也越能出成绩。我还是很看好你。有任何困难可以向我汇报，也可以联系韩明。” 李恨水表态说了一大堆无意义的废话。 其实，李恨水心里很清楚，邱少林之所以要破格提拔他，根本原因不是因为他工作能力很强、政绩业绩突出，而是因为他是邱少林挚友沈海淼的亲生儿子。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邱少林要培养自己的嫡系。李恨水是自己人，提拔时当然优先考虑自己人。 县委书记、县长以前是市管干部，但由于位置重要，提级为省管干部。提名权在市里，决定权在省里。 一般情况下，市里提名的干部，省里都会同意。这也是尊重市委的意见。 也就是说，李恨水担任海河县县长将是大概率事件。 当然，也不能说是板上钉钉。 可能在两个环节上出现意外。 一是省里不同意破格提拔。二是就算省里同意，县长还要通过县人大选举产生。 县长选举是等额选举，同意票过半数就能通过。正常情况下，都会通过。 但海河县官场形势复杂，不排除有人贿选、拉选票。 县长选举时组织提名的候选人落选，虽然是小概率事件，但也不是没发生过。 …… 李恨水接到王可韫电话，王可欣故意伤害罪一案一审就要在青山县人民法院开庭审理。 前不久，云川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宣判，黎浩以故意杀人罪、强奸罪、非法拘禁罪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黎浩当庭表示上诉。案件将进入二审程序。 李恨水驱车去了青山县。 第二天就要开庭审理。 晚上，王可韫来到李恨水入住的酒店房间。 王可韫漂亮的脸蛋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哥，你说姐会判几年？” “律师怎么说？” “律师说，可能是两三年吧，因为姐姐也是被害者。” “希望有最好的结果吧。” 王可韫茫然地坐在沙发上，喃喃道：“终于又能见到姐姐了，我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姐姐了。审查起诉阶段，按规定不能见姐姐，服刑后，就可以正常探监了。” 李恨水安慰道：“可韫，不要难过。退一步说，你姐还活得好好的，当初，我们都以为你姐遭遇不测呢。” “是哦，也许，这是姐姐最好的结局。对了，宋巧儿参加面向村两委正职招考的公务员考试，已经成功挺进面试。” “可喜可贺呀。” “我下午还见到宋巧儿，她说在县里开会，明天回去。” 李恨水心中一动，宋巧儿也在县城？ 第601章 王可欣受审2 都说宋巧儿是白虎大仙，克死克伤几个男人，但去年那个飘雪的冬夜，李恨水和宋巧儿一番巫山云雨后，几个月过去了，他不仅安然无恙，而且各方面顺风顺水。 看来，所谓克夫，终究只是没有科学道理的胡说八道。 至于宋巧儿两任丈夫的死，更像是一种巧合。 “可韫，晚上住哪里呢？”李恨水问。 “我还没开房呢。明天八点开庭，我怕来不及，所以从桃花村赶来了。” “要不，就在这家酒店开一间房吧，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法院。” 王可韫点点头。 “哥，我去前台开房啊。”王可韫起身站起。 李恨水其实很希望听到王可韫说：哥，可以不开房吗？晚上我们将就着睡，行吗？ 王可韫终究还是没说。李恨水当然更不会说。 王可韫一走，李恨水就拨通了宋巧儿的电话。 “巧儿，听说你通过公务员笔试？” “是的，今天成绩才下来，确定自己入围面试。” “巧儿，好消息怎么不及时和我分享呢？还是可韫告诉你的。” “你是大领导，日理万机，哪会关注我、在乎我？” 宋巧儿话语中有埋怨的意味。 的确，自从上次分别后，李恨水没有再主动联系宋巧儿。 宋巧儿也没有联系他。 当然，主要原因在李恨水。 且不说宋巧儿很矜持，就是克夫传闻让她很自卑，她不可能主动联系李恨水。 “巧儿，都怪我太忙，没有联系你。听可韫说，她下午见到你了？” “是的，我参加县农委主办的一个培训，以会代训形式。” “巧儿，猜猜我在哪里？” “李书记，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你百分之百在青山。” “巧儿果然聪明！晚上方便出来吗？” “方便是方便，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怕害了你。” 李恨水哈哈大笑：“我从来就不相信那种鬼话。” “骗人！” “怎么骗人了？”小说 “你如果不害怕，为什么几个月都不找我？” “巧儿，是我不好，工作太忙。我自从上次与你分手后，各方面都非常顺利。如果再见你一次，我恐怕要破格晋升正处了。” 破格晋升正处，虽然不算十拿九稳，但也八九不离十。 “那我现在过来吗？” “我在房间等你……” 李恨水报出了酒店名和房间号。 春暖花开的季节，通过窗户，可以听到外面树丛里叫春的猫儿凄厉的叫声。 半个小时后，宋巧儿来了。 宋巧儿下身穿着黑色的直筒牛仔裤，上身搭配一件羊羔毛外套。两件非常简约的单品，搭配起来却有一种韵味，凸显出三十岁左右女人的成熟妩媚。 宋巧儿有桃花村第一村花的头衔。 这个头衔，如果在别的村，倒没什么。但在遍地美女的桃花村，那就很不一样。 美女成堆的地方，竟然是第一美女，可以想象，那有怎样的容颜，才能配得上这个称呼？ 再次见到李恨水，宋巧儿很矜持、很羞涩，俏脸红红的。 李恨水轻轻将宋巧儿揽在怀里。 “恨水，确定不害怕？” “巧儿，你是我的幸运女神。也许，今天见了你，过段时间我就提拔了。” “但愿如此吧。” 李恨水将宋巧儿抱到床上，开始宽衣解带，并亲吻她的每寸肌肤…… “恨水，面试怎么准备呢？” “两手准备。一方面，可以看面试方面的书籍，最好参加培训。不参加培训，也要实战模拟几次。 另一方面，我和市人社局副局长舒晴打招呼，防止别人搞小动作。如果面试公平公正，相信你会顺利上岸。你比第二名高几分？” “高6分多，笔试成绩和面试成绩1比1合成总成绩。” “巧儿，那就意味着你面试比对手少6分就能顺利上岸。你的容貌气质足足可以让考官眼前一亮。只要对手不搞小动作，你绝对成功。” “可以搞小动作吗？” “巧儿，可以，但找到考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不容易，不代表做不到。 面试组织者知道考官的姓名和联系方式。相关人员私下里带考生见考官，或者，将考生照片给考官。 面试时，衣着款式、发型，与照片一模一样，让考官一眼就能认出来。” “但我听说面试时，考官和考生双抽签？” “考生抽签只是决定在面试小组中的出场顺序，每个面试小组十几个人。 考生在哪一个面试小组，其实之前就已确定。 至于考官抽签，都可以做文章。 巧儿，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相对公平，就是社会的重大进步了。 好好准备，这比什么都重要。” “恩，听你的。” “下次，我来找一个经验丰富的考官，给你点拨点拨。这很重要。他会告诉你哪些得分点和失分点。” “恨水，你对我太好了！” “谁让你是我的女人呢？” 又是一场势均力敌的鏖战…… 王可韫故意伤害罪一案一审如期在县人民法院开庭。 时隔几个月后，李恨水再一次见到王可欣。 王可欣看来精神状态还不错。 她被法警带上法庭时，眼睛向旁听席张望。 她看到了泪流满面、一个劲挥手的王可韫。 她的父母亲并没有来。 她看到了李恨水。 在见到李恨水的一瞬间，她略微愣了愣。 李恨水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王可欣被两个法警带到被告席上。 为了让王可欣获得轻判，王可韫请了知名的刑辩律师，虽然律师费有点贵。 不能小看律师作用。高水平的律师往往能抓住一两个漏洞展开激辩，比如，质疑证据不合法、程序不公正。 庭审开始。 李恨水无心听庭审，他也不是法律方面的专家，左右不了法院审判。 他在回想与王可欣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事到如今，他对王可欣已经没有恨意。 他希望，王可欣能够获得轻判。 控辩双方激烈交锋。 几个小时的庭审后，法庭当庭宣判：王可欣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天。 这个结果，甚至比律师之前预料的好。 王可韫再一次泪流满面。 第602章 新的任命 王可欣对于一审判决结果比较满意，当庭表示不上诉。 一审判决生效，王可欣将被收监。 一年六个月，扣减羁押的几个月，还有可能的减刑，最多还有一年就能出狱。 王可欣被法警押走时，目光先落在王可韫身上，随后又定格在李恨水身上几秒钟。 李恨水心中涌起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王可欣被押上囚车。 王可韫哭成泪人。 “可韫，别难过了。最多一年，你就可以和你姐团聚了。希望她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王可韫趴在李恨水肩头，哽咽道：“哥，说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难过。希望她涅槃后能够获得重生。” …… 春夏之交，李恨水任职文件下来了，被任命为海河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提名为县长候选人。 按照流程，先是海河县人大常委会任命他为副县长、代县长，县里开人代会时，再选举县长。 看得出来，这次破格提拔，邱少林帮了大忙。 没有邱少林的帮忙，李恨水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能破格提拔为县长候选人。 省公安厅治安管理处（治安警察总队）处长（总队长）朱迪被任命为云川市副市长，兼任市公安局长。 按照计划安排，文江英书记亲自送李恨水去海河县履新。 就在履新海河县的前一天下午，李恨水接到张玉洁打来的电话。 张玉洁哭哭啼啼的。 李恨水心中一凛，急忙问：“玉洁，怎么啦？” “刚才送材料去朱迪办公室，他竟然非礼我。” 朱迪色心未改，果然如之前预测的那样，对张玉洁动手了。 朱迪来云川不过十来天，就胆大妄为，如果时间长了，还不将张玉洁霸王硬上弓？ “玉洁，你在哪里？” “我在办公室。” “那我现在过来。” 李恨水打车直奔市公安局。 外面人进来，需要里面人打电话给门岗放行。 张玉洁单独一个小办公室。 李恨水赶来时，门是关的。 敲了几下门。 门开了。 张玉洁泪水涟涟，眼圈红红的。 关上门后。 张玉洁一头扎进李恨水怀里，轻声哭泣。 “玉洁，那畜牲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他让我送份汇报材料，一开始，他和我一起讨论材料内容，就是材料怎么写，大标题如何取。小说 忽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说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让我做他的情人，他会找关系让我当上市局副局长。 我坚决拒绝了，说我是有家室的人，不会做任何人的情人。他竟然对我动手动脚，猛地抱住我，亲我的脸，手在我的身上乱摸。 我拼命挣扎，朱迪是男人，力气大，体格健壮，又经常参加擒拿格斗训练，我不是他的对手。 但我并没有屈服于他的淫威。我警告他，除非将我掐死，不然我绝不会让他得逞。就算得逞，我也要将他送进大牢。 他最后还是放过我，并给我出了道选择题：一是做他的情人，好处多多。二是拒绝他，后果可想而知。 李恨水义愤填膺：“活脱脱一个流氓无赖！这种人爬到这么重要的位置上，简直就是云川人民的不幸！” “恨水，我不想在市公安局了。如果能调走更好，调不走，我就辞职。” “辞职那是便宜了这个畜牲！我会和文书记说，让她想办法将你调到市纪委。玉洁，那畜牲欺负你，没有留下证据吧？” “没有，太突然了，我毫无防备。如果知道他如此大胆，我会偷偷准备手机录音功能什么的。” “感觉那畜牲是惯犯。但目前情况，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拿他怎样。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让人悄悄跟踪那畜牲，掌握对他不利的证据。玉洁，你是绝不屈服，但有的女人会选择屈服，甚至会主动送上门。” 李恨水想到了李雪。 上次跟踪梁伟鹏，李雪可是立了大功。 让李雪跟踪朱迪，一定会有收获。 “玉洁，你请几天假。暂时不要上班，防止那畜牲贼心不改，又对你下手。” 张玉洁点点头。 李恨水轻轻将张玉洁搂在怀里：“明天我就要去海河，今晚可以陪我吗？” “可以。恨水，我怀孕了。这次是真的怀孕。我测试两次，都显示已怀孕。” “好呀，这是一个好消息。玉洁，你放心，今晚我会很温柔的。” “坏蛋。”张玉洁娇嗔道。 下楼时，李恨水见到了被随从前呼后拥的朱迪。 李恨水与朱迪并没有打过照面，但在网站上搜索过他的照片，因此，一眼就认出来了。 朱迪五十几岁，身材高大魁梧，留着寸头，看着人模人样，却是一个老流氓。 回到自己办公室，李恨水给安琪打电话，再借用李雪一段时间。 安琪当然一口答应了。 然后，他去了文江英办公室。 “李书记，正准备找你呢。”文江英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显得干净利落。 “文书记，有何指示？” “恨水，三件事。第一件事，明天上午送你去海河县，县里召开全县领导干部会议。下午我就要返回。市委组织部去一位常务副部长，还有干部一科科长。 第二件事，明天上午召开市委常委会。会上有人事任免议程。不出所料的话，青山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程枢接任你的工作，担任市纪委副书记。 第三件事，就是晚上为你举办一个小范围的送行宴。主要是市纪委的几名同志参加，比如洪峰、蔡友等人。你看看，还有哪些人参加？” 李恨水脱口而出：“让张玉洁也参加吧。” 文江英点点头。 李恨水放低音量：“文书记，刚才张玉洁给我打电话，说被朱迪欺负了，她心情很不好，说要辞职……” 李恨水简要说了情况，但没说自己去了市公安局。 “朱迪本性使然，恐怕江山难改哦。 最近我工作忙，张玉洁调动一事，没放在心上。我这边接收肯定没问题，我就担心朱迪会使绊子，不放人。 恨水，你也知道，调动工作，一边答应接收，一边答应放人，不然有些棘手。 而且，为这事，和朱迪闹不愉快，也不太好。不过，我会努力争取，尽快将玉洁调到市纪委。” 谈了一会，文江英忽然说：“恨水，晚上可以为我做推拿吗？” 第603章 履新 “可以呀。”李恨水答应了。 能不答应吗？ 只是，委屈了张玉洁。 说好了，晚上好好陪她。 不过，从文江英那里回来，再陪张玉洁也不迟。 晚上，文江英做东，亲自宴请李恨水，为他饯行。 由于是小范围聚餐，参加人数并不多。除了张玉洁、蔡友、沈燕妮、洪峰外，还有市纪委副书记刘夏。 这或多或少出乎李恨水的意料。 刘夏之前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与市长关海龙关系密切。 刘夏四十岁左右，是一个成熟的美女。 刘夏很爱笑，与文江英形成鲜明对比。 纪委是查办人的，严肃点更符合机关特色。 宣传部是宣传云川的，广交八方朋友。板着脸，哪是迎客之道？ 刘夏爱笑，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职业后遗症。 在李恨水看来，刘夏还是适合在宣传部门。 在闲聊时，李恨水得知，是文江英主动邀请刘夏参加的。 刘夏身上打着关海龙的烙印，但文江英的身上并没有打着邱少林的烙印。 虽然与邱少林更亲近，但文江英是以中立的形象示人，不参与派系斗争。 都是女人，文江英与刘夏还是有共同话题的。 文江英叫上刘夏，也有拉拢刘夏的意思。 刘夏笑盈盈地对李恨水说：“李书记，本来也要为你准备饯行宴，但最近家事特别多，今晚，正好借文书记的酒为你饯行。” 文江英补充道：“刘书记女儿就要中考了，工作忙，家事也忙。” 刘夏说：“下班时，文书记叫我一道过来。听说是为你饯行，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李恨水知道刘夏说的都是场面上的话，但在官场就是如此，花花轿子，人抬人，他也没少说场面上的话，于是笑道：“感谢刘书记的捧场。刚才文书记说你女儿今年参加中考？感觉不太现实啊。看刘书记的模样，也就三十岁吧，怎么女儿都参加中考了？” 李恨水夸赞刘夏长相年轻。无论是豆蔻年华的少女，风情万种的少妇，还是风韵犹存的熟妇，都爱听夸赞的话，刘夏自然也不能免俗。 刘夏笑得花枝乱颤：“李书记，你太会说话了！我怎么可能只有三十岁？我女儿都十五岁了，你是说我十几岁就生下女儿？” 众人哈哈大笑。 刘夏其实是一个很有亲和力的女领导。不像文江英，严肃多于活泼。 在官场上，站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想当初，关海龙还是沈媛媛一派的人呢。 李恨水重回市纪委时间不长，和刘夏谈不上深交，但相处也很融洽。 平日里见面，也都客客气气打声招呼。开会时，刘夏也极少反对他。 “刘书记，希望你多到海河县检查指导工作。”李恨水郑重其事地说。 刘夏笑道：“李书记，我要多跑几趟海河，恐怕很多人都担惊受怕。纪委查办干部，组织部提拔干部。谁欢迎我们？ 我老公是税务局的，他和我有同感，企业害怕税务局去，但非常欢迎财政局去，因为有财政补助呀。” 李恨水笑了。 晚宴气氛很好。平日很少喝酒的文江英，都喝了几杯红酒。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喝酒不开车。 李恨水打了一辆出租车。 按照远近顺序，先送刘夏，再送张玉洁，最后到了文江英入住的小区。 “恨水，今晚酒喝多了。”文江英喃喃道。 “我送你回去。”小说 文江英不说话。 下车后，文江英说：“恨水，要不，我先回去？你等会再去？” 文江英是怕被熟人看到。 两人成双结对，大晚上在一起，会让人产生无限联想。 张玉洁并没有回家，而是回了单身宿舍。 一回家，再出来，就不好向家人解释了。 张玉洁给李恨水发来消息：到家了吗？ 李恨水如实说：我送文书记回家，她让我做推拿。 张玉洁回复：妊娠反应有些重，我晚上不去你那儿，想早点休息。 李恨水回复：好吧，晚上，我再和文书记说你工作调动的事。 张玉洁回复：嗯，明年我就要做妈妈了，想到一个生命呱呱落地，心里就很激动。 李恨水回复：谢谢你，玉洁，此生有你，何其有幸？ 张玉洁回复：我也是。 文江英住处。 “恨水，我先冲个澡呀。” 不久后，洗浴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水声很诱人，诱人犯罪。 然而，一想到上次文江英的一巴掌，李恨水就浑然没了想犯罪的冲动。 伴君如伴虎啊！ “恨水！”李恨水忽然听到文江英在叫他。 难道是叫他一起洗鸳鸯浴？ “文书记！”李恨水快步来到洗浴间门口，却不敢开门。 “恨水，忘了拿姨妈巾。姨妈巾在我卧室梳妆台抽屉里，记得拿夜用的。” “好的。” 李恨水未免有些失望。 今晚推拿只能是推拿。 李恨水拿来一片夜用卫生巾，问：“文书记，怎么递给你呢？” 洗浴间打开一道门缝，一只纤纤玉手伸了出来，接过卫生巾。 李恨水又回到客厅沙发上。 几分钟后，文江英出来了。 这几天温度很高，颇有些炎炎夏日的感觉。 文江英穿了短裤，修长匀称的大长腿，白得晃眼。 “恨水，帮我捏捏肩膀吧。” 李恨水起身站起，跟着文江英去了卧室。 文江英上身只穿着一条背心。 捏肩捶背，动作娴熟。 “恨水，你去海河后，我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呢。” “以后我来云川，可以为你做推拿什么的。” “好呀。” 先是捏肩、捶背，接着推拿，但注定今晚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爱情故事。 上午十点，海河县领导干部会议如期召开。 会议宣读省委、市委决定，李恨水同志任海河县委委员、常委、副书记，提名为县长候选人。 文江英在讲话中指出：这次对海河县政府主要领导同志的任职是省、市委根据工作需要，从海河县领导班子建设和长远发展出发，经过充分酝酿、通盘考虑、慎重研究决定的。希望全县各级干部坚决贯彻好省委、市委的决定，开拓创新、扎实工作，不辜负省、市委的重托，不辜负海河县八十万人民的厚望。 文江英还提了五点要求。 接下来，是县委书记洪中华表态发言。 洪中华表示，县委坚决拥护省委、市委决定，全力支持李恨水同志开展工作。 李恨水也做了表态发言。 第604章 履新2 李恨水表示，坚决拥护、坚决服从省委、市委决定。有机会来海河县工作、学习和生活，成为八十万海河人民的一员，与大家一起并肩战斗，他倍感荣幸和自豪，深感使命如山、责任重大。 他将始终坚持旗帜鲜明讲政治、真抓实干快发展、用心用情惠民生、拼搏竞进争一流、依法行政不逾规、清正廉洁作表率，与全县八十万人民一道，以永不懈怠的精神状态和一往无前的奋斗姿态，锐意进取、负重前行、向难求成，不负组织、不负人民、不负韶华，奋力谱写海河发展新篇章。 海河县是穷县，经济总量在云川市仅高于青山县，全县还有二十万贫困人口，脱贫攻坚任务非常繁重。 但像全国大多数地方一样，穷县却有阔绰的衙门。 海河县政府坐落在凤凰山上，两栋各十层的办公楼通过廊道连接在一起。 两栋办公楼，除了县四大班子，还有县委、县政府多个部门办公。 县政府办在西楼，县委办在东楼。 县政协在西楼，县人大在东楼。 县政府组成部门，如县财政局、人社局、民政局、统计局等，在西楼。 党委部门，如县委组织部、县委宣传部、县委政法委、县纪委等，在东楼。 县政府大院内有私下的说法：东楼比西楼地位更重要。 这也是实情。 李恨水办公室在七楼。 七上八下。在有些人眼里，七楼是个好楼层。 县长、副县长办公室一直在七楼。 李恨水办公室隔成里外两间。外间是秘书简成林的。 按照规定，县长不能配备专职秘书，可以配备兼职工作人员，有的地方叫通讯员，有的地方叫叫联络员，实际上就是扮演秘书的角色。 人们私下里也习惯于称呼为秘书。 李恨水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必然叫身边工作人员找来一本地方志，因为从地方志里可以了解县情。 李恨水正在认真阅读《海河县志》时，县政府办主任曾宪平来了。 李恨水很客气地起身站起。 他现在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即使下属来了，也要起身站起。这是一种尊重，体现他的亲民作风。 不像有的领导，下属汇报工作，不起身站起也就算了，还不提醒下属坐下。这种领导，要的就是高人一等的感觉。 殊不知，他在领导面前，也是下属。 曾宪平四十多岁，中等身材，有些秃顶，不过看起来精明能干。 “李县长，县里前几年买了几套住房，主要用于交流干部宿舍。现在有两套房子，一套三室两厅，一百二十个平方。另一套两室一厅，九十个平方。 这两套房子，是梁伟鹏和另一位副县长住的。不过，他们牵涉罗天龙案，都被双规，李县长你也清楚。 我的想法是，如果你不想住这两套房子，我可以在外租赁住房。” 李恨水微微一笑：“我不计较这些。住落马官员房间，会时刻提醒自己：手莫伸，伸手必被捉。 曾主任，我一个人住三室两厅太浪费，大房子给今后更需要的同志住。我就住那套两居室的吧。” 曾宪平有些为难地说：“大房子一直是提供给正职领导的。” 李恨水摆摆手：“不需要。曾主任，这事听我的，就这么办。” 曾宪平说：“好吧。” 李恨水说：“曾主任，今天是我履新第一天。严格来说，明天才是我正式办公第一天。 明天上午，我要看望住在海河县的、从县四大班子退下来的正职老同志，替我安排一下。” “行，我这就安排。” 省、市、县主要领导，履新后的第一件事通常就是看望离退休老同志。这似乎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看望老同志，体现对老同志的尊重，也是争取老同志的支持。 老同志不举报，不惹事，不闹事，就是最大的支持。 “曾主任，明天下午拜访县人大，安排一下。” 县委有权、县政府有钱、县人大举拳、县政协发言。 李恨水正式当上县长，还需要县人大代表举拳。 按照法律规定，县长还是县人大选举出来的。因此，去县人大拜访很有必要 李恨水计划，先通过《海河县志》尽快了解县情，再走访乡镇和县直部门，结合海河实际，提出切实可行的口号和发展目标。 快下班时，李恨水忽然想起一件事，得拜访县委书记洪中华。 不管洪中华为人如何，属于什么派系，一个不争的事实去，洪中华是县委班子班长。 李恨水开展工作，还需要洪中华支持。 第605章 这招挺毒辣 有规定领导不能配备异性秘书，但没说不能配异性办公室主任。 “两位大领导都在呀。”郎依依嫣然一笑。 郎依依笑起来时，脸蛋还有小酒窝。 洪中华笑道：“大领导？我和李县长也就正处级，在京城，随便扔块砖头下去，也许都能砸中一个厅级干部，更别说处级干部。” 李恨水起身告辞。 郎依依显然是向洪中华汇报工作，他不走，有些不合时宜。 再说，他来拜访洪中华，更多是一种礼节，体现对一把手的尊重，并没有实质性内容。 宗文才的爱人刘晓芳打来电话：“李县长，刚才听文才说，你高升为我们海河县的父母官？” 李恨水说：“今天是我来海河县工作的第一天。” 刘晓芳说：“李县长，文才要和你说话。” 宗文才说：“李县长，你就是当今的包青天，没有你，我就要蹲大牢。谢谢你为我洗清冤屈。今天晚上有空吗？准备薄酒，感谢你为我主持公道。” “好的。”李恨水答应了。 他刚来海河县，要为他接风洗尘的电话有很多，但他毫无例外拒绝了。 他在海河县其实没几个熟人，接风洗尘是假，巴结才是真。 去宗文才家赴宴，是之前和刘晓芳的约定。 宗文才很欣喜。县长履新第一天，就去他家，这是他的无上荣光。 下班后，李恨水正准备出门，甘妮打来电话：“祝贺你，李县长。以后就是我的顶头上司了，可要多多关照啊。” 李恨水敷衍道：“工作还靠你们基层干部推动呢。” 甘妮说：“李县长在上，我在下，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绝无怨言。” 甘妮说着看似正常、其实暧昧的话语。 李恨水提醒自己：这个大胆风骚的女人，以后可要保持距离，切不能在生活作风上出问题。 李恨水正色道：“甘镇长，就算安排工作，也是由你们书记、镇长安排，还轮不到我呢。” 甘妮转移话题：“李县长，住在哪里呢？我送一份本地土特产给你品尝品尝。” 李恨水不冷不热地说：“谢谢你的好意。” 甘妮说：“李县长，怎么如此不近人情呢？以前你很亲民，官大了，就脱离群众啦。” “甘镇长，我还有事，就这样吧。” “好吧。” 初来海河，李恨水最关心的，是尽快了解县情，干好工作。 至于女人嘛，那是次要的。 再说了，他本来就对甘妮兴趣不大。 宗文才家楼下。 刘晓芳在门口迎接。 “李县长，你来啦。”刘晓芳满脸堆笑，“文才在家烧菜，让我来接你。” “宗局还会烧菜？” “李县长，不是我自吹自擂，文才厨艺可不一般。他没什么爱好，就是爱烹饪。买烹饪书、看视频、从电视上学。 有好几次，文才和我说，过几年提前退休，开家小餐馆。” “好呀，今晚可以品尝宗局亲手做的美味佳肴了。” “李县长，听说你要来，文才浑身是劲，说今晚要使出浑身解数，将这些年的厨艺完完整整展示出来。” “就三个人吧？菜肴多了，也是浪费，整几个拿手菜就行。” “我在江州上大学的女儿也回来了，她们学校开运动会，她没有参加。之前，听说老爸被抓，心情糟糕透顶。老爸平安回来，她回来看望老爸。” 爬楼梯上了六楼。 刘晓芳敲了几下门。 门开了。 出来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 不用说，这就是刘晓芳的女儿。 “李县长好！”女孩甜甜地问候。 刘晓芳介绍说：“李县长，这是我女儿宗秋妍。” 宗文才从厨房里小跑了出来。 他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把锅铲，笑容满面。 “李县长来海河县工作第一天，就来我家，是我家的荣幸，老房子蓬荜生辉啊！” “宗局，听你爱人说，你擅长厨艺，今晚可以大饱口福啦。” “如果李县长觉得不错，我家就是你的食堂。以后欢迎经常来我家。” 刘晓芳说：“文才，我闻到一股糊味，什么菜烧糊了？” 宗文才一个激灵：“坏了！光顾着说话，忘记锅里正烧菜呢。” 宗文才向厨房跑去。 李恨水刚在客厅沙发上落座，宗秋妍就端来一杯茶水，嫣然一笑：“李县长，请用茶。” 李恨水很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宗秋妍又是一笑：“李县长，您太客气啦。” 宗秋妍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身材很好，凹凸有致，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青春活力让人无法阻挡。 “秋妍学什么专业呢？” “旅游管理专业。” 刘晓芳插话道：“秋妍报考旅游管理专业，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很爱演讲，中学时就喜欢演讲，参与过多次演讲比赛，还获过奖。” 宗秋妍补充道：“李县长，我选择旅游管理专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希望以后可以免费周游全国。” 李恨水笑道：“很好的想法呀。” 宗秋妍性格外向，善于言谈，聊着聊着，话题转移到宗文才洗清冤屈上：“李县长，老爸这次平安出来，多亏了你。 老爸说你是当今的包青天，一点不假。 海河县有你这样的县长，是我们海河县人民之福！” 人都喜欢听吹捧的话，李恨水也不能免俗。 宗秋妍一番话，李恨水听得是心花怒放，但嘴上却谦虚地说：“秋妍，太夸张了吧？你老爸本来就没有错嘛。怎么能冤枉好人呢？难道让窦娥悲剧重演？” 李恨水将目光投向刘晓芳：“据我了解，陈亚丽被送到戒毒所强制戒毒。她其实也是一个受害者。先被罗天龙玷污，又被骗吸毒，从此染上毒瘾。罗天龙靠毒品控制住了她。” 刘晓芳是个善良的女人，说：“我们都不怨陈亚丽，只怨心狠手辣、人面兽心的罗天龙。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终于去了该去的地方。” 菜肴上桌了。 宗文才烧了八菜一汤，果然色香味俱全，毫不逊色于大酒店的菜肴。 刘晓芳拿了一瓶压箱底的陈年老酒，还有一瓶红酒。 宗秋妍说：“今晚我也要敬李县长酒，李县长就是我家的大恩人。” 宗文才和刘晓芳附和道：“秋妍说得对，李县长就是我家大恩人。” 李恨水连声道：“言重了，言重了。” 几个人边喝酒，边聊天。 宗文才忽然说：“李县长，我得提醒你一下，县政府办主任曾宪平是在梁伟鹏落马之后，才调整的。 曾宪平当年是洪中华的学生，关系很密切。洪中华师范毕业，当过老师，后来从政。” 宗文才的提醒很及时，很重要。 洪中华这一招果然毒辣啊，竟然让自己的亲信担任县政府办主任。 无论谁当县长，洪中华对政府那边的情况都了如指掌。相当于在县长身边安插了一个探子。 第606章 掩耳盗铃 李恨水和宗文才碰了一杯酒：“宗局，谢谢你的提醒。” 宗文才问：“李县长秘书是哪位？” 李恨水答道：“简成林。” 宗文才苦笑道：“曾宪平是举贤不避亲啊！李县长，你大概不知道简成林和曾宪平的关系？” 李恨水摇头：“不知道。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啊！” 宗文才说：“李县长，曾宪平将侄女介绍给了简成林，两人已经订婚，估计快要结婚。” “宗局，你了解的信息还真不少呢。” “李县长，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之前是县政府办副主任，后来去了规划局干副局长，还没干几个月，又去了自然资源局。 我在县政府很多部门有不少朋友、同学，有时在一起聚聚，所以知道一些信息。当然，很多人都知晓，曾宪平和简成林的关系。” 李恨水点点头，心中翻江倒海。 秘书是曾宪平的准侄女婿，曾宪平又是洪中华的学生和亲信，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透明人？ 无论做什么，洪中华都一清二楚。 但是，又不能立即撤换县政府办主任和秘书，否则，洪中华会很不高兴。这不是明摆着要和洪中华对着干嘛。 宗秋妍站起来，恭恭敬敬给李恨水敬酒：“李县长，话在酒中，意在心中，我先干为敬！” 宗秋妍一仰脖子，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李恨水呵呵一笑，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恨水问宗文才：“宗局，举报罗天龙违规买卖土地，没看到你举报梁伟鹏？” “李县长，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啊，否则，被人倒打一耙，说我诬告诽谤，那就不好了。 其实，罗天龙和梁伟鹏的关系，坊间多有传闻。但我无法掌握他们狼狈为奸的证据。” 李恨水点点头，话锋一转：“宗局，我现在是喝酒说酒话。罗天龙归案后，并没有供出洪书记。看来，洪书记是清官？” 宗文才看出李恨水的顾虑，微微一笑道：“李县长，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你放心，在我家说的任何话，都绝对安全。我们不可能有意无意泄露你私下里说的话。如果那样，我们就猪狗不如！” 李恨水笑而不语。他要的就是这句话。他相信，宗文才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李县长，洪中华是不是清官，我不知道。但坊间传闻，洪中华好色。 一般来说，好色的官员都是贪官。要么以权谋色，要么钱色交易。 坊间传闻，县委办主任郎依依是洪中华的情妇。郎依依傍上洪中华后，副科升任正科，而且，还担任位高权重的县委办主任。县委办主任可是县委的大内主管。” 李恨水不停点头，鼓励道：“接着说。道听途说的也行，我只当做是参考。” 宗文才说：“李县长，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洪中华来海河县一年多时间，如果非要给他打个标签的话，我想标签就两个字：折腾。” “洪中华爱折腾？” “是的，很爱折腾。当然，折腾可以换一种说法，叫创新。” 李恨水笑道：“中国语言博大精深啊，折腾和创新，一个是贬义词，一个是褒义词，但意思接近。” “李县长，我举几个例子，就知道洪中华很爱折腾。 比如，他经常调整县领导分工，纪委书记分管督查，理由是这样可以加大项目督查力度。 我县招商引资工作不是副县长分管，而是由组织部长分管，理由是可在招商一线考察、选拔干部。” 李恨水说：“宗局，依我看，洪书记折腾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揽权。 比如，招商引资工作，本来是政府的事，现在变成党口部门的事。” 宗文才说：“对，李县长一针见血，说到点子上。组织部干部科长是他的前任秘书，组织部几个领导都是他的亲信，这样可以保证掌握组织人事大权。 洪中华还频繁调整干部，有一个副局长，一年竟然被调整了四个岗位。我近期也被调整三次。 通过大规模、频繁调整干部，全县每个干部都心神不定，不知道自己明天会去哪个单位。 要想富，动干部。坊间有种说法。洪中华不爱与企业家，特别是民营企业家打交道，也不收受他们的钱财，因为容易出事。小说 但是，他通过干部调整，收取钱财。想提拔要送钱，保位子也要送钱。 而且，干部送钱比民营企业家送钱风险小得多。积少成多，金额也不少。 当然，这些都是传闻，没有证据，也许是谣言。但无风不起浪，也许有几分真实。” “宗局，网上有句话：所谓谣言，就是遥遥领先的预言。既然有人说洪书记借调整干部敛财，估计不是空穴来风。洪书记有什么背景吗？” “据说有两层背景。一层是，和市长关海龙是同学。还有一层，洪中华当年援藏，和现任某省委常委是老搭档。” 李恨水点头道：“宗局，海河县发展缓慢，你觉得问题在哪？” “李县长，根子还是出在干部身上。海河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恶性群体性事件，群体上当层出不穷，有的老百姓信访诉求得不到满足，甚至会自杀。 由于本地网络论坛是封锁的，看不到真情实况，但在天涯、百度贴吧、猫扑等论坛上，可以看到铺天盖地都是负面新闻，老百姓怨气很大。 李县长，说句偏激的话，现在很多县领导都在掩耳盗铃，明知道老百姓怨气大，却封锁本地论坛，以为一封锁，就听不到老百姓怨气了。” “宗局，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有空会上这些论坛，看看老百姓为什么发牢骚？” “对了，李县长，我还得提醒你，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仇平本来有望晋升县长，但你空降下来，让他的梦想破灭了。” 李恨水下午在办公室，几个副县长相继都来了，但独独没见仇平，当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可能是心有怨气。 “就算我没有空降，接任县长的，怎么一定就是仇平？” “李县长，听说仇平有背景，市里、省里都有靠山。不过，仇平在海河口碑不好，很多人说他是酷吏。” “酷吏？” 第607章 短发女人 宗文才说：“是的，仇平对下属非常苛刻，动辄骂人，不留情面。有好几次开会，将下属骂得狗血喷头，美其名曰：严格要求下属。 仇平对官员尚且如此，对老百姓更不用说了。” 李恨水说：“自古以来，酷吏都没有好下场。仇平为人怎样？” 宗文才说：“脾气暴躁，心胸狭窄，好大喜功。我在担任县政府办副主任期间，因为无心之错，得罪了他。他就打击报复，借洪中华调整干部之机，将我赶出县政府办。 不过，现在回头看，也不是坏事。要不是有县政府办、规划局、自然资源局的工作经历，我又怎么能掌握罗天龙违规买卖土地的证据材料？怎能将梁伟鹏拉下马？” “是啊，古人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 李恨水想到自己，要不是发配到桃花村，现在说不定还是996的公司小职员。 宗文才开始介绍县里部分领导的情况。 比如，县委副书记李长兵为官清廉，但胆子小，做事优柔寡断，魄力不足。 又比如，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褚刚强为人正直，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抓落实能力很强，但由于得罪人太多，担任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才三个月，就被调整到县人大常委会。 李恨水这次来宗文才家做客，收获颇多。 他获得的这些信息，对于他扎根海河，干好工作，处好关系，大有裨益。 这种信息，其实也是一种宝贵的资源。 宗文才将所知道的，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恩人李恨水。 …… 李恨水看望退下来的正处级老同志，每到一处，嘘寒问暖，向老同志征求海河县发展意见建议，祝愿老同志身体健康，希望积极献言献策，发挥余热。 几位老同志都反映情况：洪中华来海河县后，从来没有主动看望老同志，只在去年重阳节时，老同志聚餐时陪餐一次。 老同志对洪中华意见很大。李恨水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看望老同志，老同志得到应有的尊重，对李恨水印象很好。 从老同志那里，李恨水又了解了一些县情。 接下来，去县人大常委会拜访主任、副主任。 县人大举拳，先是县人大常委会任命李恨水为副县长、代县长，然后在县人大会期间选举县长。 一般来说，县长选举没有什么悬念，但凡事就怕万一，就怕半路出幺蛾子。比如，仇平会不会背后搞串联、拉选票、搞贿选？ 贿选案并不罕见。如辽宁省贿选案，参加投票的616名省人大代表中，有523人收受钱物最终被罢免省人大代表资格，包括省委书记之类的八名部级官员落马。 再比如，南充市仪陇县委原书记杨建华用公款80万元送钱拉票，通过拉票贿选当选市委常委。 李恨水与副县长一一谈话，一是加深了解，二是副县长汇报分管工作开展情况及思路。 海河县有六位副县长，其中，向静副县长是省税务局下来挂职的。 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仇平来了。 仇平板着脸孔，在他眼里，李恨水不是上级，而是下属。 对于分管工作，仇平大谈特谈自己取得的成绩，不谈存在问题。 仇平分管财税，李恨水问：“今年第一季度，我县税收收入完成多少？” 仇平说：“今年第一季度，完成税收收入一个亿。” 李恨水问：“全年任务多少？” 仇平说：“六个亿。” 李恨水问：“仇县长，我看我县税源大户，主要集中在烟草、银行、房地产等传统行业，并没有新的经济增长点。今年房地产形势不太好，房地产税收呈下降趋势，全年税收收入能完成吗？” “肯定能完成。”仇平信心满满地说。 李恨水点点头。感觉事情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 和仇平谈话，感觉这个人傲气、自信、老成，不太容易对付。 挂职副县长向静是最后一个谈话的。 向静三十三岁，省税务局收入规划核算处副处长。 向静身材高挑、匀称，留着齐耳短发。李恨水身边的女人，几乎都是长发飘飘。 不过，他第一次发现，留短发的女人，其实也很好看。 向静只比李恨水早来两个月，挂职锻炼期两年，协助仇平分管财税，另外分管教育。 一般来说，挂职副县长分管部门较少，有的只是协助其他副县长分管工作。 李恨水和向静闲谈一会，谈及税收收入任务完成情况。 “向县长，你是财税方面的专家。请教一个问题，我县今年税收收入任务数是六个亿，第一季度只完成一个亿，在没有新的税收增长点前提下，如何完成税收任务？” “李县长，正常情况下，在没有新的税收增长点前提下，不太可能完成税收任务。 如果一定要完成任务，那只有弄虚作假。” “弄虚作假？” “是的，两种办法。一种办法是收过头税，寅吃卯粮，年底前，将企业应该来年入库的税收提前入库。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收入空转。 空转的前提是收入入库级次是一样的。比如，城镇土地使用税、土地增值税等，都是地方税收。不能是中央税以及中央和地方共享税。 举个例子，县城投公司是县属国有独资企业。县财政拨款一亿元给县城投公司，县城投公司虚假纳税申报一亿元，这一亿元税收是地方税，本来就是地方用的，不用上交中央和省级。 县财政的钱是左口袋，地方税收是右口袋，左口袋到了右口袋，右口袋又到了左口袋。财政收入其实还是那么多，但税收收入多了一个亿。再空转几次，税收收入就完成了。” 李恨水说：“学习了。这种弄虚作假的收入空转，意义何在？财政收入还是那么多。” 向静说：“领导需要呀，可以作为政绩。要不然，税收收入都完成不了，哪有晋升的资本？” 聊了一阵，李恨水说：“向县长，明天我去东林镇调研工作，其中也涉及到教育这块，你有空参加吗？” 向静粲然一笑道：“李县长，你上任后第一次下基层调研，再忙我也要去啊！” 第608章 步步惊心 李恨水第一次下基层调研，选择去东林镇，是有原因的。 东林镇毗邻江州市湖滨区，海河县加快发展，光靠云川市远远不够，得走北向发展战略，即与省会江州对接。 因为云川市经济总量在全省靠后，下辖四县两区，“小马拉大车”力不从心。 江州市经济总量全省第一，是云川的七倍多。 如果实施北向发展战略，东林镇就是桥头堡。 东林镇还有一所高等院校，即云川市水利水电职业技术学院。 除了云川市区外，海河县是全市唯一拥有高等院校的县。 其实，整个云川市也就三所高校，除了坐落在海河县的云川市水利水电职业技术学院，还有云川师范及云川职业技术学院。 现在坊间有一种说法，省委有意将云川市一分为三，分别并入三个市，这也是扩大省会版图、壮大省会经济实力的需要。 当然，这种说法由来已久，且有多个版本。这至少反映了人们的一种呼声：云川市的经济实力不足以“小马拉大车”。 如果真的将云川分拆，不仅仅壮大省会版图和经济实力，还壮大云川周边两个市的版图和经济实力，减少行政运行成本。 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歌。李恨水作为海河县代县长，当然希望海河县能够并入江州市。但是，这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快下班时，韩山平打电话，说来海河县因公出差，顺便来看望李恨水。 与老朋友见面，李恨水自然欢喜。 过了下班时间，韩山平来了。李恨水已经将秘书简成林打发走了。 韩山平一来，就大吐苦水：“李县长，新来的局长朱迪真会折腾人，有时候深更半夜，突然通知开会，而且，必须限定时间到达会议室，否则，就要受到严厉批评和斥责。 他冠名堂皇的理由是，我堂堂副市长、市公安局长都夙夜在公，你们有什么资格不这样做？” 李恨水问：“深更半夜的开会研究什么呢？” “都不是什么重要、紧急的事。昨天晚上十一点，朱迪突然通知开局务会，会议议程有两项，一是学习省厅厅长和市主要领导讲话精神，美其名曰，传达省市领导精神不过夜。二是传达局党委会议精神，主要是人事任免决定。” “人事任免？你的职务调整了？” “中层干部调整幅度很大。我现在是国内安全保卫支队支队长，主要职责就是组织、指导、监督对危害国内安全和社会稳定案件和事件和处置。” “国保支队不算是核心部门吧？” “算不上。朱迪上任后，第一次调整内设机构负责人，主要就是将自己人提拔到重要岗位上。我并不想溜须拍马，又不是他的亲信，因此，只能调整到国保支队。”小说 “张玉洁现在任何职？” “她这几天在休假吧。她不再担任办公室主任，而是调整到有组织犯罪侦查支队，不是支队长，只是说正科级领导职务。其实，就是挂在那里。” 李恨水已经让李雪到了云川，跟踪朱迪，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进展。 “韩队，检查一下我的办公室，看看有没有隐形摄像头什么的？” 李恨水每到一处，都会让人检查一下办公室。 这是吸取程枢在金汤镇任职期间，遭遇周红英陷害的经验教训。 李恨水现在的办公室，就是之前梁伟鹏的办公室。 梁伟鹏是倒台干部，有的领导干部很忌讳使用他的办公室，但李恨水毫不忌讳，在他看来，在梁伟鹏使用过的办公室里，可以时刻警醒他，不要犯错误。 有的领导干部相信风水和迷信，求神拜佛，不信苍生信鬼神。但保护他们的不是鬼神，而是自律，只要心中有党、心中有民、心中有责、心中有戒、心中有法，就会永远平安。 “李县长，检查、安装隐形摄像头，我可是专业的。” 李恨水关上办公室门。 韩山平认真检查，还真的查找出一个隐形摄像头。 隐形摄像头安装在中央空调出风口，正对着李恨水的办公桌。 也就是说，谁来到李恨水办公桌，假如有人给李恨水送钱送物什么的，监控摄像头就能完整拍下。 “李县长，摄像头要卸下吗？” “韩队，摄像头是最近安装的，还是以前安装的？” “应该是以前安装的。卸下来，看内容就能知道。” “卸下吧。韩队，是否可以帮我安装一个隐形摄像头，一来可以防止有居心叵测的人安装隐形摄像头，二来可以在关键时刻自证清白？” “没问题。” “韩队，还有，我的住处，之前是落马副县长的住处，帮我检查一下，再安装隐形摄像头？” “行，干这种事，我本来就很擅长。” 李恨水的住处。 韩山平检查出两处隐形摄像头。 与办公室不同，这两个隐形摄像头都是最近才安装的。 谁会安装隐形摄像头？ 最有条件、最有动机的就是县政府办主任曾宪平。 曾宪平安装隐形摄像头，是受洪中华指使，还是暗藏私心，借抓住李恨水的把柄，获取更大的利益？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好在李恨水这几天，只是在房子里睡觉，没有任何人进入。 现在不免有些后怕。如果甘妮进入房间送“土特产”，现在就被曾宪平抓住把柄。 李恨水让韩山平在客厅对着房门的位置安装了隐形摄像头。 谁进入房子，一清二楚。 另外，房门钥匙必须尽快换掉。 曾宪平显然是有钥匙的。 韩山平来得很及时，拔掉了办公室和住处的三颗“地雷”。 官场步步惊心啊！ 小魔女王蓓晚上发来视频，李恨水问老爷子现在怎样了？王蓓说，已经转危为安。 王蓓还说，老爷子非常珍视在云河县失而复得的立功证和日记本，经常拿出来端详。 视频聊天中，王蓓无意中透露，她爸爸是苏浙省东平集团总经理。 东平集团综合实力不在西洲集团之下。 海河县要加快发展，必须大力招商引资。 如果引进西洲集团，就算出现巨额亏损，也会有很多人认为，李恨水是在搞利益输送。人性本来就如此。 因此，李恨水不会引进西洲集团，避免瓜田李下之嫌。 但如果能引进东平集团，就完全不一样了。 第609章 访民情 王蓓撒娇道，什么时候再见到你呀？ 李恨水说，也许快了吧。 李恨水没有说出口的是，他有去苏浙省招商引资的想法。能否让东平集团在海河县投资？ 王蓓说，你可不要忽悠我。 李恨水说，不会。 视频结束，李恨水上网搜索东平集团，发现官网上有老总去各地洽谈项目的新闻。 其中一个新闻引起了李恨水的注意。 东平集团与两省三市地方政府洽谈兴办一所民办大学，总投资额十几个亿，但选址并没有最终确定。 东林镇距离江州市区很近，这是优势，可不可以将东平集团引进东林镇？ 将来，东林镇是否可以成为大学城？ 大学城虽然不能创造很多税收，但是，可以增加就业，扩大海河知名度，为海河提供人才支撑。 而且，那么多的师生也是一个很大的消费群体，对社会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无需多言。 李恨水在副县长向静及县政府办主任曾宪平、县教育局长等人的陪同下，去东林镇实地调研。 车到东林镇。 东林镇镇长唐飞在镇政府门口迎接。 镇党委书记池中吉却不见身影。 正常情况下，县长去镇里，镇党委书记、镇长不说全程陪同，最起码恭候迎接。 这算不上溜须拍马，是对领导的尊重。 李恨水来之前，县政府办已经通知过东林镇，没听说镇党委政府主要领导不在镇里。 李恨水这次调研，教育是一个方面，还有经济发展。当然，这两者的关系不能割裂。 海河县要发展，发展经济是第一要务。无工不富，无农不稳，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引进更多的企业落户，是今后发展方向。 李恨水刚进镇政府大楼，就听到激烈的争吵声。 李恨水问镇长唐飞：“唐镇长，怎么回事？” 唐飞遮遮掩掩道：“应该是上访群众吧，镇里经常有百姓上访，很多都是无理取闹。比如，索取远超规定标准的拆迁补偿，漫天要价。” 李恨水说：“唐镇长，你说的这种情况，的确客观存在，但要向群众做好解释说明。 我相信，绝大多数群众都是讲理的，真正那种蛮不讲理的刺儿头毕竟是少数。 今天来东林镇，有一项任务就是访民情、解民忧、化矛盾、查问题。这不是送上门的信访工作嘛。” 唐飞神色有些异样，说：“李县长，按照行程安排，我们先去水利水电职业技术学院吧？” 唐飞越这样，越引起李恨水的怀疑，说道：“接访占用时间不长，学院那边，向县长说一下，晚到一会。” 云川市水利水电职业技术学院虽然坐落在海河县东林镇，却不归海河县管辖，而是归市政府管辖，是市政府直属事业单位，级别是正处级，和县政府平级。 学院虽然级别高，但毕竟坐落在海河县东林镇地盘上，很多工作需要东林镇，甚至海河县协调，因此，并不敢怠慢县里。 李恨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让信访群众来接待室。” 唐飞无奈，只得照办。 李恨水一了解，才知道上访的并不是普通群众，而是前些年招商引资，入驻东林镇工业园的兴胜电子公司总经理张兴胜和财务部长。 事情原由其实并不复杂。 张兴胜是苏浙省民营企业家，因招商引资来东林镇，投资几千万元，建了电子厂。 当初镇里招商引资时，许诺的很多优惠条件迟迟没有兑现，比如地方税收返还、房租补贴等，这几年合计有七百多万。 镇里不兑现政策不说，还隔三差五搞行政摊派，今天这个费，明天那个捐款，企业不堪其扰。 今天，张兴胜又来镇里要求兑现政策优惠，镇里还是老样子，回复两个字：没钱。 张兴胜火了，与镇分管副镇长发生激烈争吵。 李恨水将张兴胜反映的问题记在本子上。 张兴胜余怒未消：“李县长，镇里这不是骗人吗？政府不诚信，将我们忽悠到了东林镇，这还不算，还动辄骚扰我们企业，乱摊派、乱收费，不给还不行，威胁断水、断电。这不是成心不让我们经营吗？ 这些年，我投资了几千万，缴税都有上千万，吸纳就业五百多人，也算是给镇里做出了贡献。但镇里这种卸磨杀驴的态度让我们心寒！” 唐飞辩解道：“张总，镇里现在很困难，真的没钱。而且，这是我的前任与你们签订的协议。协议本身就有问题。” 张兴胜气呼呼地说：“你这是借口！是新官不理旧账！政府协议应该最有公信力，哪能出尔反尔？” 李恨水问唐飞：“前任镇长是谁？” 唐飞苦笑：“去年因为涉嫌贪污受贿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他出事后，我来了，接手烂摊子。” 李恨水对张兴胜说：“你的问题，我都记下了。我先了解情况，然后再想办法解决。结局可能不会让你很满意，但至少会让你产生这样一种认识：李恨水还是真心实意为企业解难题的。” 张兴胜说：“我有几个朋友咨询我投资海河县的事，我直截了当地说，你们不要来，来了肯定后悔。” 李恨水笑道：“张总，我们还指望你们这些企业家以商招商呢。” 张兴胜不客气地说：“你们让我满意，我会推荐朋友来海河投资兴业。你们让我失望，我哪能欺骗朋友？” 李恨水在纸上写上自己的办公电话和手机号码，递给张兴胜：“张总，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一周之后给我打电话。” 张兴胜接过纸条，说：“李县长，不管怎么说，你展现出来的诚意让我感动。” 张兴胜走了。 唐飞开始大吐苦水：“李县长，我来东林镇，镇里借钱发工资，还有几千万债务，其中欠镇上饭店招待费就有五百多万，没钱给，一年给百分之五，二十年才能还清。 现在，镇里饭店只要听说是镇政府的，都不予接待。你说丢人不丢人？” 李恨水问唐飞：“东林镇怎么负债这么多？” 唐飞说：“我去年上任后，摸了家底。欠债主要有几个原因：一是盲目举债建设。镇里成立了几家公司，全部亏损。镇政府担保向银行借款，企业无钱还债，承担连带责任。 二是镇里向不特定对象集资一千万，承诺的利息是一分息。集资目的是为了建设毗邻水利水电职业技术学院的商品房。这也是镇里成立的房地产公司开发的。但由于土地违规，县里不给建，工程烂尾。 三是前些年大手大脚花钱。镇里一年招待费、包车费就有一百多万。只要是镇干部，不论公事私事，就可以在饭店签单吃饭，就可以在街上租赁出租车。最高峰时，镇上有十多辆出租车专门做镇政府生意。怎一个乱字了得！” 第610章 烂摊子 唐飞又说：“李县长，前任镇长热衷于搞形象工程，花了几百万在江州和东林镇交界处，建了一个豪华的大门，美其名曰云川北大门。 这个大门花了五百万。出事后才知道，五百万的大门，前任镇长受贿二百五十万，整整一半！” 李恨水问：“池中吉书记在东林镇几年了？” 说曹操，曹操到。 池中吉来了。 之前李恨水也了解到，池中吉再有几年就要退休，现在求稳为主。不干事，也不惹事，属于懒官。 “李县长，刚才几个村干部汇报工作，所以来迟了。” 李恨水心中冷笑，我来东林镇，又不是搞“四不两直”，昨天就通知过了，难道我堂堂代县长，还没几个村干部重要？明明不将我放在眼里！ 作为领导，该平易近人时平易近人；该威严时，还得威严。要不然，下属不将自己当回事，哪能安排干事？ 池中吉虽然在年龄上，足足可以做李恨水父亲，但官场上，决定等级的不是年龄，而是级别！ 李恨水是准正处级领导干部，而池中吉只是正科级。级别不是差了一点点。 于是，李恨水冷冷地说：“池书记，你可以继续听取村干部汇报，不能耽误大事，这边有唐镇长向我汇报就行。” 接待室气氛一时变得凝固起来。 傻瓜都知道，李恨水很不高兴。 想想也是。新县长第一次来东林镇，正常情况下，一定非常重视，哪像池中吉，躲在办公室不出来！ 撒谎都不会！就是说拉肚子，也比说听取村干部汇报强！ 或许，池中吉压根就没有将乳臭未干的小县长放在眼里。 池中吉很尴尬，没想到小县长这么不讲情面。怎么说，他也是老同志。 李恨水起身站了起来，说：“我们现在去学院，唐镇长参加，池书记就不用参加了。” 直接无视池中吉！ 这不是耍官威，这是最起码的尊严！ 对一个无视自己的人，没必要对他尊重！ 曾宪平对李恨水说：“李县长，让池书记也参加吧？他比唐镇长来东林镇时间长，更熟悉情况。” 李恨水坚决地说：“不用了！他不在，村干部找谁汇报工作？” 李恨水大踏步向前。 其他人鱼贯而出。 池中吉感觉自己受到极大的羞辱，可又无可奈何，只在心里将李恨水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上车后，向静说：“李县长，我对池中吉了解一些，和别的镇党委书记专权不同，他主抓人事，从不插手属于镇长权限范围内的事。 不像有的乡镇，乡镇党委书记和乡镇长不和，为权力斗得你死我活。池中吉不一样，和镇长关系很好。有时，属于镇党委会议研究的事项，也交由镇长拍板。 东林镇两任镇长相继出事，但作为镇党委书记的池中吉，却安然无恙。当然，两任镇长出事，都与工程承包、项目建设有关。” “向县长，贪官污吏固然可恨，但不干事、不作为的庸官也同样可恨！ 东林镇与江州市区临近，然而，并没有从江州市的快速发展中获利。 镇里穷得得揭不开锅，承诺给企业的优惠政策兑现不了。政府没有诚信，失信于民，哪有企业敢来投资兴业？” 向静说：“是啊，庸官有时候比能干事的贪官危害性更大。 东林镇的情况，只是全县乡镇的一个缩影。 东林镇欠债几千万，其他乡镇何尝不是负债累累？ 比如城关镇，负债总额比东林镇只高不低。 东林镇干部大吃大喝，公务接待费用畸高，有的乡镇有过之而无不及。” “向县长，今天是我来海河后，第一次下基层调研。 简直触目惊心啊！乡镇竟然负债如此之多！ 归根结底，是干部的政绩观出了问题，盲目建设，拍脑袋决策，大搞形象工程。” “李县长，我再补充一点，有的干部借此中饱私囊、损公肥私。” “向县长，海河县的现状让我忧心忡忡，我也感到压力山大。 前任胡作非为，留下一个烂摊子，后任压力很大。 我压力山大，唐飞何尝不是如此？ 比如，应该兑现给企业的优惠政策，镇里没钱，唐飞拿什么给企业？ 政府说话不算话，招商引资是个大问题。 就算有企业有意来海河投资，一听说政府说话不算话，哪个还敢来？ 就像一个人，没有信誉，借钱不还，还有谁敢借钱给他？” “李县长，我能感到你的压力很大。 我是挂职干部，挂职两年走人。 说实话，干得好与不好，对我个人影响都不大。 我们税务系统是垂直管理部门，提拔升迁地方上说了不算，最多只是加减分因素。 但你不同，一县之长啊！当然，你也可以混个几年，如果上面有人，照样可以升迁。拍屁股走人，烂摊子留给下任。反正烂摊子不是你的错。” “向县长，话虽然这么说，但这样不担当、不作为，能对得起八十万海河人民吗？” “李县长，全县领导干部会议上，你的发言很好。我相信你干事创业的决心。 但是，我能感到，你面临的阻力会很大。干事创业无疑是要得罪人的，特别是损害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会遭遇很大的阻力。 说实话，我来海河后，耳闻目睹一些事，让我感到，如果不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和刮骨疗毒的毅力进行大的改变，是不会有发展希望的。” 车子很快到了云川市水利水电职业技术学院校门口。 李恨水说：“向县长，感觉你熟悉县情，对很多问题，有独特的见解。下次有时间，我们好好谈谈。” 向静粲然一笑：“好呀。到时候，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学院门口，停着几辆豪车。豪车车顶上平放着一瓶饮料。 李恨水知道，这是有钱的老板在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喝我水”与“和我睡”谐音。 如果有女生拿下车顶上的水，主动打开车门，就表示女生愿意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如果车里人不满意女生，可以让她下车，重新物色女生。 车顶上放着不同的饮料，价格是不同的，价格由低到高依次是矿泉水、绿茶、脉动、红牛。 第611章 师母要来海河 向静哪知道背后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好奇地问：“李县长，你看学院门口，几辆车的车顶上都放着一瓶饮料，什么意思？” 李恨水假装没注意，说道：“是吗？” 这时候，一个花枝招展的女生揭“榜”，拿下车顶上的红牛。 随后，女孩打开车门，钻进车里。 车子发动了。 李恨水记下车牌号，下车后，对唐飞说：“唐镇长，安排镇派出所，查查这辆奥迪车上的两个人。” 唐飞笑道：“李县长，东林镇上，有多家宾馆，一到周末，客房都订不到。” 李恨水说：“如果是学生情侣，那也没事，毕竟，都是成年人了。如果涉及到金钱往来，那就严惩不贷。不能让这种不好风气渗透到校园里。” 向静总算听明白了，车顶放饮料的寓意。 云川市水利水电职业技术学院是正处级事业单位，和县政府平级。 因此，出来迎接的只是副院长。 学院党委书记和院长并没有出来迎接。 当然，正常情况下，他们会出来迎接，这是一种礼仪，体现尊重。 也许，他们没将年轻县长放在眼里。 一行人去了学院会议室。 这次来学院，席卡都没有放，说明学院根本就不重视李恨水这次调研。 学院党委书记自始至终没有露面。 李恨水到达会议室后，院长才来。 “向县长，县政府承诺的一千万补助资金，什么时候到位呀？前几年总共只给了不到一千万。”院长一进来，就向向静讨债。 向静微笑着说：“院长，你找错人了。今天李县长在，应该找李县长呀。” 院长笑道：“李县长初来海河县，不一定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向县长你是知情的。这样吧，我向李县长介绍一下情况。” 院长说的是“介绍”，而不是“汇报”，因为他在行政级别上，也是正处级。 院长介绍道：“李县长，学院当初选址，有几个意向地点。后来选择海河县东林镇。除了东林镇地理位置毗邻江州市区外，海河县还承诺，每年补助一千万元。 可是，县里这几年加在一起，给了才不到一千万。学院处于加快发展期，经费短缺，希望县里能够兑现承诺。” 李恨水心里想，就你们这种态度，我就是有钱，也要缓一缓给。 但他嘴上说：“这事我知道了。县里将会一如既往支持学院发展，竭尽所能提供必要的资金支持。” 院长苦笑道：“李县长，之前每次找梁伟鹏，他也是这么说，可就是没钱。” 向静插话道：“李县长和梁伟鹏哪能相提并论？这样吧，你们写一份报告，下次开县长办公会时研究。” 院长说：“没问题。” 李恨水这次调研主题，是发展职业教育与经济社会发展的关系。 李恨水说：“在很多国家，蓝领工人不仅收入高，而且社会地位高。 比如德国，蓝领工人和白领工人一样，享受有尊严的劳动，蓝领工人待遇普遍高于大学教授，远远高于公务员，社会地位也很高。 制造业是德国走向世界的金字招牌，而支撑这一招牌的就是拥有一大批熟练工人。 但我国呢？估计绝大多数家长都希望自己孩子将来能成为公务员、白领，而不希望他们成为蓝领工人，就算成为蓝领工人，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去过很多企业调研。一方面，企业招工难。另一方面，很多人不愿意当工人。 很多民营企业家向我诉苦：现在年轻人，宁愿送外卖、快递，也不愿意当工人。这问题应该引起我们深思。 反观我国职业教育，不客气地说，很多学生就是混几年，混个中专和专科文凭，学不到一技之长。 这能完全怪学生吗？我认为，主要责任在学校。 很多学校学习内容和社会需求严重脱节，有的教材还是十几年前编的……” 说到最后，李恨水不客气地说：“刚才坐车进来时，发现学院里有男生打架，不少学生抽烟，甚至还有女生抽烟，这些就是学校管理上出了问题。” 院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学院虽然不归县政府管辖，但既然坐落在海河县的地盘上，县里每年还要补助一千万，最起码还有发言权吧，该批评时还要批评，不能太娇惯。 批评也是关爱。李恨水希望学院切实担负起育人育才责任。学生混三年，拿个专科文凭，啥也学不到，是对国家不负责、对社会不负责、对家长不负责，更是对学生不负责。 离开学院时，唐飞和李恨水耳语：派出所已经抓获了那个奥迪车主和女生。据奥迪车主供述，他多次嫖娼。 唐飞还说，奥迪车主交代，除了车顶放饮料外，还有多个拉皮条的中介，介绍女生和客户认识，收取中介费。 李恨水说，拉皮条是介绍卖淫，已经不是违法，而是涉嫌犯罪。这事要严查，校园应该是一方净土，怎么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让镇派出所向县公安局汇报，这事我会持续关注。 离开学院，李恨水去周边区域，看看土地供应情况。 东林镇距离江州市区近，地理位置优势是其他地方不能比拟的。 今后，东林镇可以作为北向战略的桥头堡，可以发展大学城，可以发展工业园。 无论是建工业园，还是建大学城，都需要土地。 土地是稀缺资源。国家有十八亿亩耕地保护红线，基本农田不能破坏，虽然很多地方做不到这一点，以各种名目侵蚀红线。 唐飞介绍，东林镇有一片数千亩的荒滩、荒坡，而且，这片土地距离江州市区最近，但就是土地整治成本较大，而且，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落后。 李恨水很高兴，这片土地现在是荒滩、荒坡，等北向发展战略实施，特别是海河县一旦划给江州市，这片土地就很值钱了。 李恨水特意去了现场。荒滩上是芦苇荡，野鸟在漫天飞舞。荒坡并不高，但整治起来，需要一大笔资金。好在这些都不是基本农田，可以开发。 眼看就要到周末了。 李恨水接到万晓雅打来的电话：“恨水，明天有空吗。我和湘云阿姨想去看望你。” 李恨水忙不迭地说：“有空。你们要来，我再忙也要抽出时间陪你们。” 万晓雅嘻嘻笑道：“好呀。我在地图上看了，从我们从家驾车到海河县城，不到五十公里，四五十分钟就能到。” 又能见到师母，李恨水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激动。 第612章 一张蓝图绘到底 万晓雅问：“恨水，海河县有什么知名景点吗？” 李恨水说：“海河县比较知名的景点就是青蓬山了，最近几年开发得还不错，是个天然大氧吧。江州市民来青蓬山的也有不少。 看来，青蓬山宣传推介工作有待进一步加强，因为你还不知晓。” 万晓雅说：“我听说过青蓬山，但没去过，也关注得少。在海河县，算是知名景点，但放眼全省，就没什么知名度了。” 下午，副县长向静来到李恨水办公室。 “向县长，周末不回江州？”李恨水微笑着问。 “我一般两周回去一次，看望父母亲。” 李恨水心中疑惑，向静看望父母亲，难道没有结婚？ 可是，又不便多问。 “向县长，你协助仇县长分管财税，如何化解县乡两级的债务，有什么好的想法？” “李县长，海河县是贫困县，就税收来说，去年税收收入5.5亿，其实，相当一部分是空转收入，实际税收收入不过四个亿。 加上卖地收入，上级财政转移支付等，去年全县财政收入也就十个亿左右，财政缺口很大。 截止去年底，县政府债务余额66亿，其中一般债务余额25亿，专项债务余额41亿，比省财政厅核定的我县政府债务限额71亿少5个亿。 我县政府负债率为31.41%，国际上公认的债务风险警戒线是60%，债务风险总体可控。 应该说，我县债务不少，但和其他县相比，无论是债务总额，还是负债率都不算太高。 化解债务，从短期看，要减少不必要的行政支出，以时间换空间，通过债务重组、债务置换、债务展期等方式将高息债转为低息债，短期债务转化为长期债务，缓解当前偿债压力，降低债务违约风险。 从长期看，则要增强地方财政‘造血’功能，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壮大新经济、培育新动能。 对于地方债务，上级的原则要求就是不救助，谁家的孩子谁抱走。 因此，我们也别指望上级会为我们化解部分债务。只有靠自己。或者，就拖，拖到下一任、下下一任。” 李恨水说：“说来说去，还是要加大招商引资力度。 但问题是，就像东林镇，招商引资签订协议时承诺的优惠政策，后来又不兑现。不仅企业失望，还会对招商引资工作带来很大干扰。 比如，张兴胜说得很直白，他不但不会引进其他企业，还会劝阻其他企业不要来海河。这可不是好现象。 我答应过张兴胜，会想方设法解决问题，当然，我也将丑话说在前面，不可能让他非常满意。 因为我知道难度很大。诚然，欠兴胜电子的七百万，放在全县来说，不是大数字，但是，像兴胜电子这种情况的，全县肯定有很多。如果给兴胜电子兑现，其他企业呢？ 向县长，像兴胜电子这种情况，承诺的优惠政策没有兑现，或者没有完全兑现的，全县一共有多少钱？” 向静说：“我协助分管财税，上个月组织摸底过，县乡两级招商引资涉及的未兑现政策优惠，将近一个亿。” “向县长，我有个想法，副县长分工要做局部调整，我认为，你负责的工作再多些，多挑些重担。 你虽然是挂职干部，但要有任职心态，不能当过客，得当主人。” “李县长，打算让我负责什么工作呢？” “向县长，负责优化经济发展环境、招商引资、大项目建设。” 向静面现难色：“李县长，我县情况特殊，县委组织部长负责招商引资工作，美其名曰，在招商一线考察、选拔干部。这是洪书记的创新。如果调整分工，洪书记会怎么想？” “向县长，我会和洪书记沟通此事。对于东林镇未兑现兴胜电子优惠政策的解决方案，我在想啊，先想方设法兑现一部分，再协调金融部门提供低息贷款。向县长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认为李县长的想法切实可行，既不脱离实际，又能化解问题。关于贷款，我们税务部门有一种纳税信用贷款，企业纳税信用良好，可以申请免抵押贷款。” 李恨水兴奋地说：“好呀！兴胜电子现在面临资金压力，我们两条腿走路，一方面，想办法筹集资金，兑现部分政策优惠；另一方面，协调金融部门，为兴盛电子提供贷款。 当然，这些都是权宜之计，最根本的还是要招商引资，培植税源，壮大财力，兑现承诺。” “是的，李县长，我有一个建议，罗天龙低价购买土地，造成重大国有资产流失，这部分的差价可以，也应该补齐。如果补齐，有几个亿的款项。” “对，我也想到这个问题。必须尽快补齐，无论面临多大的阻力。龙川房地产开发公司也应该补齐土地差价。还有，加快城东新区基础设施配套，将周边地块先卖几块，以解燃眉之急。” “李县长，继续发展城东新区？” “为什么不呢？” “李县长，城东新区可是在梁伟鹏任上力推的。据我了解，在很多地方，上任领导发展城东新区，下任领导就发展城西新区。 上任领导发展城南新区，下任领导就发展城北新区。反正，不会走老路。除非上任领导升了大官。” “向县长，梁伟鹏虽然犯了严重错误，但他发展城东新区的思路是对的。东南西北，最适合发展的还是城东。我们不能因为梁伟鹏出事，就否定他所做的一切。 再说了，城东新区建设已经投入那么多的资金，新城区初见雏形，我们为什么要另起炉灶，折腾一番呢？ 诚然，我们干得再好，老百姓可能会说，城东新区是在梁伟鹏手上发展起来的。但我并不介意。 我总不能为了政绩，再投入巨资发展城西新区吧？折腾几年，拍屁股走人，对得起海河县人民？ 一任接着一任干，一张蓝图绘到底。只要前任做的大方向是对的，我们就要接着做下去，不能瞎折腾。” 向静竖起大拇指：“李县长，我非常赞同你的观点。现在很多地方，瞎折腾的领导太多了！关键是，他们管这叫创新。” 李恨水说：“多少财政资金就被这些官员折腾完了！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近期，我们要做的重点工作，一是让天龙集团和龙川房地产开发公司补齐土地差价，二是卖几块地。当县长如同当家长，得想办法挣钱，有钱才有底气，才能硬气。 如果这些资金到位，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及时、足额兑现招商引资时承诺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政府说话不算话，怎能取信于民？怎么取信于外来投资者？” 第613章 大衡花园烂尾问题 这时候，外面传来阵阵喧嚣嘈杂声。 通过窗户望去，县政府大院内，黑压压的都是人群。 李恨水问秘书简成林：“小简，怎么回事？” 简成林说：“十有八九是上访群众，我来问问信访办。” 简成林刚要打电话给信访办，副县长章文龙打来电话。 章文龙是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长，负责信访工作。 李恨水担任云河县公安局长期间，与章文龙见过面。 按照文江英的说法，章文龙有正义感，但谨小慎微，工作亮点不多。 章文龙说：“李县长，几百信访群众先去了信访办，反映大衡花园项目烂尾问题。 他们情绪激动，要求县里彻底解决这一问题，不能让他们血汗钱打水漂。 我作为副县长，不能给他们满意的答复，又不能贸然抓人。他们就转移到了县政府，要求与你对话。” 信访办在县政府附近，但不在大院内。 这种安排，主要是考虑到信访群众多，既能方便群众上访，又不至于影响县政府大院内各部门的工作。 李恨水说：“章县长，你先稳住信访群众的情绪，我这就下来。” 李恨水问向静：“向县长，大衡花园项目怎么回事？” 向静说：“李县长，我了解一些。大衡花园是大衡地产公司开发的住宅小区。 大衡地产资金链断裂，导致大衡花园项目烂尾。工地停工已有一年时间。 李县长，我国商品房实行预售制度，这个不用我过多解释。现在，楼盘还没封顶，但购房者购房款都交了。眼看复工遥遥无期，购房者自然上访。” 李恨水说：“是啊，海河县虽然房价不高，但新房每平方也有五六千，一套房子不仅掏空大多数家庭全部积蓄，还欠亲朋好友钱和银行贷款。 现在项目烂尾，购房者情绪激动，完全可以理解。向县长，我们一起下去见见信访群众。” 李恨水下楼时，问向静：“向县长，大衡花园项目烂尾，县里有没有什么解决措施？” 向静说：“据我了解，好像没有。梁伟鹏没出事前，曾主持召开县长办公会、县政府常务会议研究过，但没有实质性结论，只要求找其他房地产开发商接盘，但是，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开发商愿意接盘。 我记得，梁伟鹏态度很明确，购房者买房，与银行、大衡地产产生法律关系，与县政府没有半毛钱关系，应该风险自负，总不至于让县政府将购房者付出的款项退还吧？ 梁伟鹏说，产生烂尾问题的弊端，应该从商品房预售制度等方面找原因，但那不是县政府的事。 但是，据我了解，大衡花园项目预售资金监管并未遵循专户专存、专款专用、全程监管、节点控制的原则。 比如，预售资金有用于支付贷款利息、缴纳土地出让金，甚至被企业集团抽调资金。 这些都违反了专款专用的要求。负责预售资金监管的是住建部们。也就是，县住建局在资金监管方面严重失职。 从这方面看，县政府是有责任的。梁伟鹏对此应该知情，甚至有可能给县住建局打了招呼。” 李恨水忧心忡忡，才能海河县没几天，就遇到一系列难事、愁事、急事，比如，全县未兑付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资金将近一亿元，欠云川市水利水电职业技术学院补助资金几千万，现在，又多了大衡花园项目烂尾问题。 除此之外，肯定还有很多棘手问题需要解决。 解决这些问题，都需要资金，但海河县是穷县，缺少的就是资金。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李恨水和向静来到大院。 大院内，黑压压都是人群，估计有几百人。 章文龙见李恨水来了，手拿扩音器，说：“大家静一静，李县长对此事高度重视，亲自来接见大家。” 人群的目光一下子转移到李恨水身上。 听说来了个年轻的新县长，没想到如此年轻。 李恨水从章文龙手中接过扩音器，大声说：“大家好，我是代县长李恨水，由于刚接到通知，所以有些迟。如果大家觉得我处理这个问题具有权威性，那就请大家静一静，听我耐心说一说。 我来海河县才几天，对于大衡花园烂尾的情况，刚刚从向静副县长那里了解一些。 具体情况，我还要做进一步了解。但是，我郑重承诺：第一，绝不会让你们的血汗钱打水漂。第二，问题决不能一拖再拖。也请大家，给我们一些时间。” 有群众大声说：“李县长，你的表态让我们很受鼓舞。梁伟鹏没被抓前，他回复我们只有一句话：法律途径维权。看来，你是务实、亲民的县长。我只问你一句话：给你们多少时间？” 李恨水说：“一个月。一个月内，肯定给你们明确的答复。当然，项目复工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这个群众大声说：“李县长，可以谈谈县里解决大衡花园烂尾的思路吗？” 李恨水说：“本来，这是我的想法，还没和其他县领导沟通，但既然你们关心，那我就说说。 我们在摸清情况的基础上，计划引进合伙人。如果没有开发商愿意合伙，我们考虑让县城投公司接手。 总之，项目不能一直烂尾下去。希望大家和我们一道，同频共振、同向发力、同步前行，争取让大家早日住进新房。” 人群中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个群众大声说：“大家都散了吧！我们也要体谅县里的难处，相信李县长解决问题的诚心和决心。 一个月后，如果县里还没有拿出实质性解决方案，我们就再来这里，或者，去市里反映诉求！” 人群渐渐散去。 今天发生的很多事，李恨水感到肩头压力越来越大。 但他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紧紧依靠干部群众，争取多方面支持，就没有爬不过的山，没有越不过的坎，没有趟不过的河。 时湘云和万晓雅来了。 时令已是初夏。 时湘云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胸部惊心动魄地隆起。 她身材曼妙，修长，该凸的凸，该凹的凹。简直就是人见人怜的尤物。 第614章 跟踪 时湘云见到李恨水，梨涡浅笑,顾盼生嫣，惹人怜爱。 “恨水，提拔速度可真快呀！以这速度，将来可以成为地方大员。”万晓雅嘻嘻笑道。 李恨水分明看到，万晓雅长发飘飘，再也看不出假小子的模样。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并没有改变多少，离淑女差距还很大。 来海河，是万晓雅开的车。 “师母，我们去青蓬山？”李恨水试探着问时湘云。 “恨水，来海河，我和晓雅听你的。”时湘云莞尔一笑。 万晓雅心情大好，笑着说：“今天县长大人陪我和湘云阿姨游青蓬山，回学校后，可以和同学吹吹牛。海河县长是我哥呢。” 李恨水笑道：“我这个县长，不会以权谋私，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万晓雅凑近李恨水身边，轻声说：“恨水，你是一县之长，算得上是公众人物，认识你的人很多。如果被熟人看到，你怎么介绍我呢？” 李恨水淡然一笑道：“实话实说呀，你是我恩师的女儿。” 万晓雅做了个鬼脸，窃笑道：“要不，你就说我是你女朋友，湘云阿姨就是你未来的丈母娘？” 李恨水哭笑不得。 万晓雅笑得前仰后合。 时湘云静静地站在一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根本看不出来，她心里在想什么。 李恨水问：“晓雅，还没谈男朋友吗？” 万晓雅大大咧咧地说：“恨水，你做我男朋友吧！为了你，我蓄了长发。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 李恨水哭笑不得。 “晓雅，让我开车吧。”时湘云笑盈盈地望着万晓雅。 李恨水说：“还是我来开吧。” 万晓雅嬉笑道：“哪能劳驾县长大人亲自开车？还是我来开吧。” 李恨水纠正道：“晓雅，这里没有县长，只有李恨水。” 最后的结果，是李恨水开车。 万晓雅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万晓雅五官其实很好看，但以前是中性化打扮，活脱脱假小子，为她形象减分不少。 现在，至少在容貌、发型和衣着打扮上，她完全是一个大姑娘。而且，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 她穿着牛仔短裤，大长腿匀称、结实、光滑、秀美。 可是，李恨水的心思大部分都在时湘云身上。他很希望，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是时湘云，而不是万晓雅。 “恨水，湘云阿姨被院长骚扰了，知道吗？”万晓雅快人快语，忽然说。 “师母被院长骚扰？”李恨水一惊。 时湘云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晓雅，这事不说也罢。” 万晓雅不服气地说：“湘云阿姨，恨水又不是外人，为什么不能说？你可别忘了，我爸在临终前，将我和你托付给恨水。有人骚扰你，为什么不能说？” 时湘云不说话了。 李恨水知道，时湘云不想让万晓雅说，不是有意隐瞒，而是难以启齿。毕竟，这是很尴尬、很难为情的事。 时湘云是江中大学艺术学院声乐系副教授。 骚扰她的应该就是艺术学院院长了？ 时湘云是个倾国倾城的尤物，又是寡妇，自然让很多男人晚上睡不着觉。 李恨水不好再问万晓雅。 当着万晓雅的面问，时湘云无疑很尴尬。 车到青蓬山。 天气晴好，青蓬山游客并不少。 李恨水戴上墨镜，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这年头，哗众取宠的人有之，居心叵测的人有之。 如果有人认出李恨水是县长，陪伴他左右的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发到网上，冠以标题党，比如，县长光天化日与两美女“双飞”，很容易抢头条。 这种花边新闻，对李恨水伤害性不大，但惹得一身骚。 时湘云也戴上墨镜。 青蓬山特色有怪石、奇树、碧水和珍禽。新建的大雄宝殿蔚为壮观。殿堂门口，有一副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笑口常开，笑天下可笑之人。 趁着时湘云上洗手间的间隙，李恨水问万晓雅：“是艺术学院院长骚扰你的湘云阿姨？” 万晓雅说道：“是的，院长叫付金，是一个音乐家，为多首音乐谱曲，头衔也很多，今年都六十多岁了。 湘云阿姨一开始也没想到，这个老家伙会骚扰她。 有一次，付金趁着四下无人，他搂抱湘云阿姨，臭烘烘的嘴巴亲她的脸。 别看付金年纪大，但身体强壮，湘云阿姨哪是他的对手？好在有脚步声传来。付金才放开湘云阿姨。湘云阿姨气愤不已，给了他一巴掌。 然而，这一巴掌仍然没有打醒他。前几天，付金又要动粗，准备霸王硬上弓。 关键时刻，湘云阿姨的防狼术派上用场，突然探囊取物，差点将付金的蛋都捏碎了。 付金哇哇大叫，湘云阿姨逃了出去。” 李恨水非常愤慨：“又是一个变老的流氓！看样子是惯犯！师母没有报警吗？” “没有。就算报警，付金也会矢口否认，毕竟，没有证据。再说，湘云阿姨怕没惩处坏人，反而惹得一身骚。” “对坏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老流氓贼心不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时候，李雪打来电话：“恨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跟踪取得重大突破。” 李恨水欣喜不已，连忙问：“李雪，别卖关子，快说！” 李雪说：“朱迪来云川后，暂时住在市公安局招待所。他带不同的女人去招待所鬼混，这些女人，大都是女警。 我连续跟踪几日，不仅摸清这几个女人的身份，昨天还想方设法偷拍了视频。 为什么到今天才有重大突破？主要是招待所不同于酒店，不对外开放，只对全市公安系统开放。 但这奈何不了我。用金钱买通了服务员，使我能够进入朱迪的房间，安装隐形摄像头。 现在，只要朱迪在房间与女人鬼混，我都能实时获取监控视频。短时间内，不会被朱迪发现。就算被发现，我们已经拥有充分的证据。” 李恨水大喜：“李雪，你又立了一功。你将朱迪的视频发给我，并继续监控，获取更多的视频。另外，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跟踪江中大学艺术学院院长付金。” 第615章 圆房 万晓雅听懂了，笑着说：“恨水，你手下还有克格勃呀！” 李恨水笑道：“这是我的神秘武器，关键时候能派上大用场。付金骚扰师母，绝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蓄谋已久。 而且，他绝对是老手。艺术学院不知有多少女老师和女学生被他玷污！ 但是，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要不了几日，付金就得彻底玩完！” 时湘云已经走了过来，李恨水说的话，听到大半。 万晓雅口无遮拦，挽着时湘云的胳膊，兴奋地说：“湘云阿姨，恨水放大招了，计划抓住付金的把柄，将他彻底搞臭！这个老流氓，很快就臭名昭著了！ 湘云阿姨，你太善良了！对坏人如此仁慈，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他还会对你动手，对别的女生动手！” 时湘云没有说话，低着头，一脸的娇羞。 晚上，三个人入住青蓬山脚下的民宿，体验下返璞归真的乐趣。 民宿离安宁很近，离喧嚣很远，背靠青山，前面不远处就是青蓬山脚下的仙女湖，可谓背山靠水。 民宿三面靠山，有一个院落。院子宽敞舒适。可以品茶，可以看书，也可以烧烤。 李恨水订了两个房间。 房间很大，设施很高档，足足有三十多个平方。 拉开窗帘，就是山景。 民宿晚餐都是特色农家菜，食材大都是民宿自己种植养殖的无公害绿色食品，连使用的蚕豆酱都是民宿自己酿造的。 民宿很安静，入住客人并不多。 晚餐后，李恨水和二女在仙女湖畔溜达。 晚风习习，血色残阳。 “恨水，恶人自有恶人磨。付金骚扰我是事实，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招惹他吧，我听说，他后台很强大。”一直避讳谈及骚扰事件的时湘云忽然说道。 “师母，做人不能太软弱。付金这个老流氓，正是你的一再容忍，才让他得寸进尺。 你躲过两次，谁能保证就没有第三次？后台强大又能怎样？就能为所欲为？” “恨水，江北学院上次找到我，让我担任学院音乐系主任，承诺优先评聘我为教授。总之，开出的条件很诱人。 说实话，待遇什么的，我并不太看重，看重的是对我能力的认可和学术氛围。 但在江中大学艺术学院，就如同官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早已厌倦，想换个环境。 但晓雅并不赞同我离开江中大学，她的理由是江中大学是211大学，而江北学院只是一所普通高等院校。 我还没有答复江北学院。恨水，你认为我是留在江中大学好，还是去江北学院好？” 江北学院在江北市，也就是冯若兰现在所在的江北市，距离江州较远。 李恨水当然不愿意时湘云去遥远的江北，说：“我的观点和晓雅相同，不赞同你去江北，理由与晓雅也一样。 天下乌鸦一般黑，江中大学成了官场、商场、欢场与名利场，其他大学何尝不是如此？校长官员化、行政官僚化、人际厚黑化……” 时湘云幽幽说道：“既然你们都反对我去江北，那我就不去了。” 李恨水说：“师母，不要担心付金骚扰，他是秋天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万晓雅附和道：“就是，湘云阿姨还是太软弱，要是我，绝对第一时间报警。” 时湘云说：“报警？没有证据，到头来，惹得一身骚。这事发到网上，估计至少有过半网友将责任推向我。 要么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么说我达不到目的反咬一口。总之，这年头网络暴民太多了！” 时湘云说的也是事实。性骚扰本来就很难取证，一旦发到网上，是非难辨。 就像付金骚扰时湘云，完全是付金的错。如果说时湘云有错，那就是太软弱。但是，一旦发到网上，就成了责任各一半。人言可畏，到头来，受伤的却是时湘云。 时湘云和万晓雅是双人间。李恨水是单间。 李恨水洗漱完毕，刚上床时，听见几声敲门声。 李恨水多么希望是时湘云，但也知道，更可能是万晓雅。 果然是万晓雅。 “晓雅，是你？”李恨水打开门，随口说道。 万晓雅穿着很清凉。热裤加背心。 长发飘飘。活脱脱一个漂亮、多情的大姑娘。 万晓雅撅着嘴，说：“是不是很失望？你更希望湘云阿姨过来，是吧？” 李恨水笑道：“我希望你们俩都过来。” 万晓雅作咬牙切齿状：“李恨水，你还想玩双飞呀！看我怎么向湘云阿姨告状！” 李恨水假装委屈道：“晓雅，我是希望你们过来陪我说说话，打打牌什么的。你年纪轻轻，怎么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万晓雅一脸诡秘的笑：“恨水，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你暗恋湘云阿姨。我能从你的眼神中看出来。” 李恨水哪敢承认，矢口否认：“晓雅，别乱说，我能对师母有非分之想吗？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万晓雅嘻嘻笑道：“我要是男人，那就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湘云阿姨那么美，我要是个男人，也会想入非非。” “晓雅，你来这里，就是和我说这些？” “不全是。恨水，最近好烦，有个很帅的男生追我。我给你看他的照片呀。” 万晓雅翻出手机相册，给李恨水看照片。 的确很帅气。 “他参加过全国大学生运动会，还获得过奖牌。”万晓雅又翻出聊天记录，“你看，这些都是他的求爱话语，是不是很狂热？” “晓雅，这么优秀的男生追你，说明你本身也很优秀呀。” “恨水，你说我是接受，还是不接受他的求爱？” “晓雅，这种事，我哪能替你做主？湘云阿姨怎么说？” “我还没有告诉她呢。”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和她说？” “我先和你说，不行吗？” “我觉得他很优秀，你们可以试着相处。” “恨水，是不是盼望着我早日找到男朋友？那样一来，我就不会骚扰你了？” “我可没这么说。” 万晓雅忽然两手抱住李恨水的脖颈，含情脉脉地说：“恨水，我其实最在乎的是你。以前我是个假小子，但现在，是不是很有女人味？” 李恨水点点头。 万晓雅兴奋地说：“恨水，今晚我们圆房吧。” 第616章 各有心思 李恨水哑然失笑：“圆房？” 万晓雅大大咧咧地说：“恨水，不要和我说，不知道啥是圆房？” 李恨水故意说：“还真不知道。” 万晓雅窃笑道：“恨水，我知道你在装，但我还是耐着性子告诉你，圆房就是洞房花烛夜的意思。” “晓雅，我可没说要娶你。” “是不是有意中人了？”万晓雅哭丧着脸。 李恨水点点头。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虽然万晓雅已经从假小子变成漂亮的大姑娘，但李恨水并不打算娶她。等他娶的女人在万晓雅前面排着长队呢。 “恨水，为什么看不上我？你又不是不懂我的一片苦心？”万晓雅开始假哭。 “晓雅，我其实很花心的，就算我俩在一起，我也做不到爱你如一，你除了徒增伤害，伤痕累累，啥也得不到。”李恨水安慰道。 “恨水，你要娶的那个女人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晓雅，你也知道，我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 “你的意思是只谈恋爱不结婚？”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万晓雅转忧为喜：“那好呀，恨水，我做你情人吧，我也不奢求你娶我，也不在乎你是否花心。这样总可以吧？” 李恨水苦笑：“晓雅，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迷恋我？” “恨水，反正我跟定你了，不要我也不行。我保证不缠你娶我，好吗？”万晓雅凑近李恨水的耳畔，轻声说，“哪怕你当着我的面追湘云阿姨，我也不计较。” “晓雅，你说的是哪对哪呀！” “别装！恨水，不要忘了，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就知道你暗恋湘云阿姨，可不要说我在胡说八道！” 李恨水转移话题：“湘云阿姨在看电视吗？要不，让她过来，我们打跑得快。” 万晓雅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李恨水的额头，嗔怪道：“我说嘛，你就盯着湘云阿姨。” 万晓雅简直精通读心术！ 李恨水不再解释，解释就是掩饰，随便万晓雅怎么说。 “恨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丰满的？”万晓雅抓住李恨水的一只手，放在她高耸的胸部。 万晓雅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姑娘。而且，改变中性化打扮后，万晓雅脱胎换骨，变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万晓雅这是赤裸裸的诱惑。 李恨水最欠缺的就是经受不住美色诱惑。 “晓雅，不要诱惑我。”李恨水感到喉咙干涸，呼吸加快，心跳加速。 “恨水，今晚，我就是你的！” “晓雅，还是不要吧。我不想伤害你。叫你的湘云阿姨过来，我们——” 李恨水本来是想说，我们一起打牌，然而，万晓雅打断他的话：“想玩双飞？也行，只要湘云阿姨同意，我陪你们。” “晓雅，你总是说要变得淑女，可还是这么口无遮拦。” “恨水，为你我改变了很多，同学说我和以前判若两人，可你还是不在乎我！” “晓雅，在我眼里，你一直是我可爱的小妹妹。我希望，一直能延续这份情谊。” “我缺少的是哥哥吗？不是！”万晓雅闷闷不乐地说，“算了，我将湘云阿姨叫来，成全你们吧。” 万晓雅走出房间。 几分钟后，时湘云来了。 万晓雅却没有来。 时湘云穿着冰丝睡衣，胸口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这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美少妇。 怪不得付金想犯罪。估计想犯罪的不止付金一个人。 “恨水，晓雅说你有事找我？”时湘云莞尔一笑百媚生。 “我让晓雅叫你一起玩牌，她谎报军情。” “哦，原来这样啊。恨水，现在工作压力很大吧？” “是的，压力山大，脑壳子疼。海河县是穷县，就像一个家庭，穷得叮当响，外债累累，花钱地方很多，却没有钱。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恨水，你去海河，不仅组织上寄予厚望，海河人民也充满期望，你可不能让领导和百姓失望啊。” “师母，你的话语给了我无穷的动力。我一定殚精竭虑，鞠躬尽瘁，不辜负八十万海河人民的期望。” 时湘云话锋一转：“恨水，晓雅的心思，你也知道，学校也有不少男生追她，可她最在乎的还是你。老万在临终前，可是将晓雅托付给你了。” 李恨水脱口而出：“万教授临终前，不仅将晓雅托付给我，也将你托付给我。” 时湘云的俏脸倏地红了。 李恨水鬼使神差，忽然抓住时湘云的一只纤纤玉手，大胆地说：“我一定不会辜负万教授的遗愿，照顾好你和晓雅！”小说 时湘云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这，这不太好吧。” 李恨水忽然冲动地抱住时湘云：“我要对你的下辈子负责！” 时湘云用力推开李恨水，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幽幽说道：“恨水，是不是发烧了说胡话？我可是你师母啊！” 李恨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不已，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恨水，我走啦，早点休息吧。”时湘云起身站起。 李恨水不敢造次。 时湘云打开门的一刹那，忽然发现万晓雅就站在门口。 难道，万晓雅一直在偷听？ “我，我是刚来的。”万晓雅结结巴巴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时湘云责备道：“晓雅，恨水并没有让我过来，你在撒谎吧。” 万晓雅辩解道：“恨水让我们三个人玩牌，我不是也过来了吗？湘云阿姨，闲着也是闲着，就陪恨水玩牌吧。” 李恨水突然一抱，时湘云的心中像有一只小鹿在乱蹦乱跳。 她胡乱答道：“好吧。” 万晓雅拉着时湘云的手，走进房间，就像什么事没有发生，说道：“恨水，玩跑得快吗？” 李恨水心中也慌乱不已。今晚，他精虫上脑，做得太出格，不知道时湘云会不会看低他。 他也很无奈呀！万教授临终前，确实将万晓雅和时湘云托付给他。 “就玩跑得快吧。”李恨水胡乱答道。 客房里有张小圆桌。三个人坐在一起，各有心思。 第617章 不要爱我 万晓雅提议：“要不要带点刺激的？” 时湘云眉头紧蹙，心事重重。 万晓雅问：“湘云阿姨，在想什么呢？” 时湘云缓过神来：“晓雅，你刚才说什么啦？” 万晓雅捂着嘴笑：“湘云阿姨，我刚才问，你有什么心事吗？” 时湘云俏脸一红：“你上一句在说什么？” 万晓雅说：“玩跑得快，是不是带点小刺激？” 时湘云一愣：“赌钱？” 万晓雅说：“湘云阿姨，我们不赌博。谁输了，才艺表演，如何？” 李恨水有些失望，还以为万晓雅说赌输了，要脱衣服呢。 时湘云说：“我没意见。” 万晓雅问李恨水：“恨水，没意见吧？” 李恨水问：“才艺表演包括哪些方面？” 万晓雅说：“唱歌、跳舞、口技、单口相声都行。实在不行，你就讲个小笑话吧。” 李恨水说：“行，没问题。”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牌技不行，又心不在焉，第一局，时湘云输了。 万晓雅欢呼雀跃：“湘云阿姨，你就唱首歌吧。” 时湘云挤出一丝笑容：“好吧，我来唱一段莫文蔚的老歌《不要爱我》。” 没有伴奏，时湘云开始清唱： 不要爱我 我害怕面对你的诱惑 害怕未来故事的背后 不可告人的折磨 爱就像一阵烟 又一转眼 来去你和我之间 是无所谓又最飘忽的感觉 …… 李恨水木然地听着。 时湘云是借唱歌在拒绝他吗？ 万晓雅似乎也听懂了，不怀好意地和李恨水做鬼脸。 李恨水瞪了万晓雅一眼，心中骂道：别幸灾乐祸，惹火了，信不信今夜捅破你那层窗户纸！ 下一局，李恨水输了。 李恨水唱了一首陈淑桦的经典老歌《滚滚红尘》：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李恨水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时湘云的一幕。 那是在他上大一的时候，刚刚十八岁，整整过去了十年。 一天傍晚，他路过万教授居住的红楼前，看到万教授正在搬一袋大米上楼。 李恨水当即将大米扛上四楼。 一个美如天仙的女人开了门。 女人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容貌就像古代画师画出来的，婀娜多姿，肤如凝脂，眉如远黛，双眸似水。 这女人正是时湘云。 时湘云给人以震撼的美。 原来，世上真的有如此美丽的女人。 不过，李恨水还以为她是万教授的女儿。 时湘云热情地将李恨水迎进家门，道了声谢谢。 在万教授的介绍下，李恨水才知道，她不是万教授的女儿，而是现任妻子。 李恨水临走前，时湘云塞了一个橘子给他。 真的是手如柔荑。 “恨水，抓牌了。新一局开始了。”万晓雅的话语将李恨水拽回到现实中。 万晓雅一边抓牌，一边闲聊：“最近爆红的流浪大师，虽然居无定所，衣衫褴褛，却嗜书如命，出口成章，让很多所谓的大师汗颜。” 时湘云附和道：“大师在流浪,小丑在殿堂。想想我们大学的某些所谓专家，不学无术，弄虚作假，道德败坏，沽名钓誉。” 李恨水说：“其实，任何一个单位，真正业务能力强的人并不多。 我有一位副县长同事，她是省税务局的。她和我说，税务局能看懂企业财务账的人，不过十分之一。 精通看账的，能有二十分之一就很不错。一个两百人的税务局，能有十个人精通看账，就是万幸。 我还有一个朋友，在金融监管部门上班。 他说为什么金融问题层出不穷，有的企业严重负债，却能从银行拿到巨额贷款？ 就是金融监管部门没几个业务专家。业务能力强的人都辞职走了。 真假账套无法辨别，资产负债表都看不懂，怎么监管？” 时湘云说：“是啊。从我们大学的乱象，可以略见一斑。我们大学如此，其他大学何尝不是如此？” 聊着聊着，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恨水，我和湘云阿姨从来没有出过国，我们计划暑假出国旅游，你有空吗？”万晓雅说。 “暑假？估计没空。工作千头万绪，让我焦头烂额。再说，身在官场，身不由己，请假还要层层报批，非常麻烦。除非，正好那期间可以跟团出国访问。” 时湘云说：“其实，这只是计划，没有说暑假一定要出国旅游。也许是年底，也许是明年。” 李恨水问：“如果出国，去哪个国家？” 时湘云脱口而出：“东南亚。” 李恨水笑道：“真希望暑假能参加一个出国考察团，目的地正好是东南亚。 也不是没有机会吧。市里每年都有几个考察团出国考察。说是考察，其实就是变相旅游。 最近几年出国考察少了。前些年，像云川市，各种各样的出国考察团少说也有几十个。其实就是公款旅游。” 打了一会牌，时湘云借口头痛，早点休息，走了。 万晓雅留下来。 “晓雅，刚才你湘云阿姨进来时，你是不是在门口偷听？”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恨水，如意算盘落空了吧？”万晓雅窃笑，“湘云阿姨已经用一首歌《不要爱我》委婉拒绝了你。 你呀，脸皮真厚，竟然唱起《滚滚红尘》，什么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懂？” 李恨水也不生气，眯着眼问：“这句歌词什么意思？” “终生的所有，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刹那阴阳的交流，别说你不知道？” “难道你知道？”李恨水笑着反问。 万晓雅忽然撒起娇来：“恨水，你就让我体验体验，阴阳交流的感觉吧！” “晓雅，别闹了，好不好？你的湘云阿姨知道你在我这里。”李恨水哭笑不得。小说 “恨水，放心吧，湘云阿姨不会吃醋的。”万晓雅往李恨水怀里钻。 “晓雅，你再这样诱惑我，可要后果自负哦。” “恨水，这是最后通牒吗？”“算是吧。” “我准备好了，后果自负，无怨无悔。”万晓雅不仅没有一丝畏惧，反而，眼神里满是渴望。 第618章 初次交锋 李恨水犹豫了。 他承认，成功被万晓雅诱惑了。 毕竟，现在的万晓雅，是个漂亮的大姑娘。 但是，他能做吗？ 他已欠下太多的感情债。 “恨水，来吧。”万晓雅闭上眼睛。 “晓雅，其实，那个优秀的男孩更适合你。” “对不起，恨水，那是我杜撰的。” “假的？” “也不算是全假，移花接木吧。那个帅男孩的照片，是我从网上找的。 至于聊天记录，倒是真的。但我并不喜欢他。追我的男生确实不少，但你最帅啦。 之所以杜撰，是让你有危机感。这是湘云阿姨的主意。” “晓雅，如果真的有帅哥追你，会接受吗？” “不会，因为我的心被你偷走了。很多年前就被你偷走了。” “很多年前？你才二十二岁吧？” “恨水，在我情窦初开时，你就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 “晓雅，将这份美好的感觉埋在心里，岂不是很好吗？ 很多时候，我们渴望拥有一件东西，做梦都想拥有。可真的得到了，发现也就那么回事。” 万晓雅嬉笑道：“恨水，你这是说对于湘云阿姨的感受吧？” 李恨水哑口无言。 “恨水，抱我到床上！”万晓雅用命令的语气说。 “晓雅，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比如贞操。” “恨水，我是成年人，不是小孩。” “晓雅，在我眼里，你一直是我的妹妹……” “说来说去，还是不喜欢我。” “晓雅，给我时间，学着改变吧。还有，湘云阿姨就在隔壁。你在我这里做什么，她能不知道吗？也许有一天，我会主动的。” “好吧，我现在可以回自己房间，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吻我！” 吧嗒。 李恨水在万晓雅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不行！有你这种吻法吗？我要将初吻给你。”万晓雅忽然害羞起来。 李恨水心中苦笑道：晓雅，你这是何苦呢？ 万晓雅踮起脚尖，主动亲吻李恨水…… 天亮以后，时湘云以学校临时有事为由，改变计划好的行程，提前返回江州。 李恨水知道，时湘云是在有意逃避他。 他昨夜的话语，相当于表白。还有，他不仅抓了时湘云的手，还在冲动之下搂抱她，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扰乱她的心扉。 时湘云没打他耳光，已是手下留情，还指望继续留下来陪他？ 唉，哪能操之过急呢？多么痛的领悟！ 时湘云离开海河后，李恨水犹豫再三，还是给她发了条道歉信息：对不起，昨晚我太冲动、太鲁莽，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向你郑重道歉。 过了许久，时湘云才回复信息：好好工作，造福于民吧。 李恨水哑然苦笑。 县委书记洪中华办公室。 上次李恨水来，洪中华脸上带着笑容。这一次，则板着脸。 难道洪中华听到了什么？ 果然，洪中华很不高兴地说：“李县长，大衡花园项目烂尾，是购房者和开发商的事，政府部门最多沟通协调，找人接盘。 你承诺项目复工，县城投公司保底。政府是要倒贴钱，而且，倒贴很多钱，知道吗？” “洪书记，大衡花园项目涉及到五百多户住户，如果不妥善解决好，会是不稳定因素——” 洪中华粗暴打断李恨水的话：“全国烂尾楼多着呢，有的都烂尾十几年了，也没见住户闹事！归根结底，这是购房者和开发商的事，与县政府有什么关系？” 李恨水解释说：“洪书记，县住建局在预售资金监管上有违规之处，房屋没封顶，款项全部支付给大衡公司。因此，县政府是有责任的，而且，责任还不小。” “李县长，你是帮购房者说话，还是帮县委县政府说话？” “洪书记，不能将购房者和县委县政府割裂开，甚至对立——” 洪中华又打断李恨水的话：“李县长，海河县是穷县，如果让县城投公司接盘大衡花园，要倒贴多少钱？” “洪书记，据我了解，大衡花园还有七十多套门面房和五百多地下车位没有售出，县城投公司接盘后，售出这些门面房和车位，预计可回收资金五六千万，并不需要倒贴多少钱。” 洪中华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提高音量：“李县长，以后重大事情，要多商量，不能一个人说了算。” 洪中华的不满溢于言表。 李恨水很清楚。洪中华不满，绝不是因为县城投公司倒贴钱接盘大衡花园烂尾项目，而是没有提前向他请示汇报。 在洪中华看来，李恨水没有提前向他请示汇报，就是没有充分尊重他，擅自拍板。 李恨水没有和洪中华争辩。 如何处理大衡花园烂尾项目，主要还是政府方面的权限范围，无需提前向洪中华请示。 还有，县政府和县委的决策机制不同。 县委常委会是集体决策机制，重大事项是少数服从多数。县委书记和其他常委一样，也只有一票，没有最终拍板权。个人无权决定重大问题。 但县政府不一样。县政府是行政首长负责制。具体日常行政事务由行政首长决定，行政首长独立承担行政责任。县长作为行政首长，拥有最终决策权。 就大衡花园烂尾项目来说，就算其他副县长反对县城投公司接盘，李恨水仍然可以决定由县城投公司接盘，他可以说了算。 当然，将来如果追究责任，那就主要由他承担责任。因为会议研究时，每个人的意见都记录在案，有据可查。 李恨水又谈及招商引资分管领导调整事宜。 “洪书记，我的初步想法是，由向静副县长负责招商引资工作。” “县领导分工调整才几个月，怎么又调整？再说了，县委组织部长负责招商引资工作，是我县的一大创新，关市长对此给予高度评价。” 李恨水心中不悦，不客气地说：“洪书记，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在你任上，海河县领导分工调整频繁，县直单位及乡镇负责人调整也很频繁。 放眼全市，乃至全省，组织部长负责招商引资工作，恐怕只有海河。标新立异好像不能与创新划等号吧？ 招商引资本来就属于县政府的权责范围内事项，市政府对县政府绩效考核，招商引资有50分。 但现在是，县政府无权过问招商引资工作，因为这是县委组织部负责。一方面，上级要考核；另一方面，县政府又不负责，这就形成悖论，不利于工作开展。” 洪中华冷笑道：“我是县委书记，还是你是县委书记？” 第619章 海河二龙 李恨水忍不住怼道：“洪书记，如果县政府不承接市政府招商引资绩效考核指标，那可以不调整领导分工。” 洪中华又搬出市长关海龙：“在招商引资一线中考察干部，是重大工作创新，不仅市委组织部高度认可，关市长也高度认可。如果调整领导分工，市领导会怎么想？” 李恨水不客气地说：“市外项目到位资金、新引进项目签约资金、新引进项目开工率、新引进项目资金到位率等关键考核指标，我县在全市均倒数第一，说明什么？说明这种机制并不是最优机制——” 洪中华又打断李恨水的话：“你行你上，可以调整招商引资领导分工，但前提是，到年底，我县招商引资考核结果位居全市前列。你必须立下军令状！” 洪中华做得太过分了！ 但是，招商引资工作必须由县政府负责，海河县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就是招商引资。有企业投资，才有税收。当县长如同当家长，手头有钱，心头不慌。 “我同意。”李恨水答应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海河县再由县委组织部长负责，招商引资总是垫底，就会错失发展机遇。 想不到李恨水真的会答应，洪中华无奈，只得同意调整分工。 今天初次交锋，李恨水和洪中华结下梁子。 其实，在很多地方，党政一把手都是面和心不和，有时甚至势同水火。 主要原因还是争权夺利。 李恨水争权，不是为了个人私利，而是为了工作。 回到办公室不久，秘书简成林通报，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褚刚强要来拜访。 李恨水履新后不久，就去过县人大，与褚刚强见过面。 这次，算是第二次见面。 之前，宗文才介绍说，褚刚强能力强，人品、官品都好，但性格耿直，一身正气，得罪人多，任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不过三个月，就被贬到县人大。 李恨水对褚刚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听说褚刚强要来，他破例在门口迎接。 其他县领导来拜访，可没享受到这种待遇。 褚刚强很感动，双手紧握李恨水的手，激动地说：“李县长，哪能劳驾你亲自出来迎接？” 褚刚强五十出头，其实正是年富力强的年龄，却被贬到县人大。 县人大，一般认为是退居二线，其实，县人大领导还是实职领导，与传统意义上的非领导职务，还是有原则性区别。 从法律上说，县人大权力其实很大，县长是县人大选举出来的。政府部门正职是县人大任命的。但实际上，大家也都知道，不用多解释。 李恨水将褚刚强迎接进了办公室，亲自给他泡了一杯茶水。 “李县长，海河县工作不好干啊！”褚刚强一声长叹。 “褚主任，你的情况我了解一些。本来可以干一番事业，却去了县人大，可惜了。” “李县长，在海河县当官，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随波逐流，人云亦云，对于原则性问题，睁只眼，闭只眼。结果是官照做，钱照收，吃香的，喝辣的。 还有一条路，就是坚持原则，敢于碰硬，狠抓不正之风，对于违法犯罪行为严厉打击。这样一来，不仅得罪黑恶势力，还得罪既得利益者。结果是，要么被贬，要么被调离，甚至不明原因死亡。 我选择了后一条道路，结果就是被贬。我担任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八十八天，就被贬谪到县人大。 人们戏称，我是海河县最短命的政法委书记。这其实不是戏称，而是事实。” “褚主任，还有人不明原因死亡？” “我任职县委政法委书记期间，我的副手、县委政法委副书记董林，晚上在海河河堤上散步时，滑落河里淹死了。 尸体在第三天才找到。事发时，河堤附近没有人，灯光不好，也没有监控摄像头。是不是真的失足滑落河里，已无法查清。 但他的家人认为，这是一起谋杀。我也怀疑有隐情，但是，苦于没有证据。” 秘书简成林是县政府办主任曾宪平的准侄女婿。曾宪平又是洪中华的亲信。 虽然董林之死可能与洪中华没有一点关系，但说隐秘的话，若被简成林知道了，就等于洪中华知道。 李恨水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和秘书都要换成自己的人。哪能让洪中华的人在自己身边呢？ “褚主任，晚上有没有空？我们秉烛夜谈，如何？” “有空，有空。”褚刚强连声说，“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好，晚上去我的小区附近，我们小酌几杯，然后去我住处。” “行，难得李县长如此信任我。” 下班后，李恨水和褚刚强在小区门口土菜馆，点了几个菜，喝了几杯酒。 然后，两人在李恨水住处聊天。 “褚主任，之所以将你请进家门，就是因为在家里说话更安全。” 褚刚强附和道：“有理有理。我任职县委政法委书记期间，办公室被人安装隐形摄像头。 一开始我都不知道，后来觉得不对劲，谈话内容总是被泄露，让专业人士检查，才发现端倪。 李县长，我的经历，你要引以为鉴啊！” 李恨水笑道：“是啊，只想到隔墙有耳，没想到，还有人安装隐形摄像头。” “李县长，我接着下午的话题。 董林之死，疑点很多，但仅仅是疑点而已。 比如，董林很少去河堤散步；董林当时正在查处一起重要案件。 海河县其实并不安宁，黑恶势力影响力很大，为首的主要有两个人。一个是罗天龙，一个是王金龙，人称海河二龙。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二龙在早年，争得你死我活。但近些年，相继都漂白了。 说是漂白，主要是不再在大街上打打杀杀，不再明白张胆敲诈勒索，而是改做生意。私底下，二龙还是干了很多坏事。 当时，县委政法委正在督促、协调警方调查王金龙欺行霸市及容留妇女卖淫案，董林负责这块。 随着董林意外死亡，我被贬谪到县人大，此案调查不了了之。” “罗天龙的主要后台是梁伟鹏，王金龙的后台是谁？” 第620章 乱象丛生 褚刚强说：“王金龙的后台是谁，坊间有很多传闻。就像罗天龙后台是谁，在尘埃落定之前，也只是传闻。 流传最广的说法是，王金龙的后台是市公安局副局长汪和生和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仇平。 汪和生和仇平有亲戚关系。汪和生妈妈和仇平妈妈是姐妹。” 李恨水知道，官场上的关系盘根错节，亲戚关系、同学关系、同乡关系、战友关系、朋友关系，就像一张网，官员就是网上的结，交织在一起。有时候不同阵营的人，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两个人谈着谈着，话题转移到洪中华身上。 “李县长，洪中华擅权，梁伟鹏在任上，两人关系并不好。 但洪中华避讳接触企业主。不像有的领导，和企业主打成一片。” 褚刚强的说法和宗文才说的一致。 李恨水故意说：“洪书记看来是清官。” 褚刚强摇头：“非也。很多官员出事，就是栽在企业主身上。洪中华吸取教训，只收官员钱，不收企业主钱。 洪中华老家在外县。一到节假日，大批官员去他家拜年。 今年春，由于遭遇雨雪天气，东林镇党委书记池中吉的车子滑到山坡里。幸运的是，他和司机只受了轻伤。 洪中华频繁调整干部，一些干部保位子要送，一些干部想升官或调整到肥缺部门也要送。 洪中华败坏了海河官场风气。组织部长是他的亲信，组织部副部长、干部科科长也是他的亲信。 现在，洪中华成了名副其实的官帽批发户。 坊间传闻，副科起步价十万，正科起步价二十万，好的职位，比如财政局长、教育局长、卫生局长等，起步价二十万。” “褚主任，如果属实，触目惊心啊。” “李县长，这些虽然都是传闻，但无风不起浪。我听不少人私下里谈过。在海河，不跑不送，原地不动。 洪中华不收企业主钱，只卖官，是因为卖官是一对一私下里交易，不容易出事。 上梁不正下梁歪。卫生局长是花钱买的，下面卫生院院长，县医院、中医院院长要想保位子，就要送钱给局长。一个节假日，就能收回成本。” 李恨水愤愤地说：“褚主任，怪不得海河县官场歪风邪气多，政治生态出了问题。洪中华卖官，梁伟鹏白菜价卖地，收受巨额贿赂。其他官员想着法子保位子、升官，升官后又想着法子捞钱，形成恶性循环。 真正有正义感和社会责任心的人，被排斥、被打击，比如宗文才，差点被诬告为强奸犯。 还有你，被贬谪到县人大。不彻底整顿海河吏治，想让海河加快发展是不可能的。 但卖官鬻爵并不好查处，隐蔽性很强，一对一私下里交易。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的人藏不住话，私下里会谈及此事。有的人不得不买官，心里愤愤不平，也会发发牢骚。” 褚刚强点头道：“是的，还是拿东林镇说事。东林镇镇长唐飞曾是我的下属，工作能力很强，人品、官品也不错，但身处大染缸，一点不沾墨，是不可能的。 有一次，他向我诉苦，说现在官场风气很坏，不送钱就得挪位子。有个镇长，就是因为不送钱，被调整到县统计局当主任科员。 无奈之下，唐飞也送了两万元给洪中华，另送了一万元给组织部长，总算保住了镇长位子。” 李恨水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乌烟瘴气！一个擅权不干事的贪官，手还伸得很长，伸到政府这边了！褚主任，如果纪委查处，该从哪方面突破呢？” 褚刚强说：“李县长，就在上个月，洪中华的孙子满月，很多干部送了红包，五千元只是起步价。在江州不同酒店分批办了十几桌酒席。这个可以作为突破口。” 李恨水问：“唐飞去了吗？” 褚刚强道：“去了，送了五千。能不送吗？如果不送，说不定就被洪中华调整为档案局主任科员了。” 李恨水试探着问：“如果市纪委调查，唐飞能不能配合？我是市纪委下来的，对唐飞这种情况，可以免予处分。” 褚刚强回答得很坚决：“没问题！我了解唐飞，他对卖官卖官现象深恶痛绝，但身在官场，身不由己。不随波逐流，就被挪位子，被贬谪。好不容易混到镇长位子上，如果被贬谪，心有不甘啊！ 其实，不仅仅是唐飞，很多干部也是如此。一方面，讨厌送礼跑官，另一方面，又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海河县官场大环境如此。” 李恨水诚恳地说：“褚主任，你是我非常尊重和信任的老领导，今天反映的情况非常重要。我会向市领导汇报此事。还希望你能提供更多的问题线索。” 褚刚强说：“李县长，县里营商环境非常差，外来企业苦不堪言。为什么？因为财政没钱，就动辄向企业搞摊牌。 今天这个集资，明天那个捐款。如果不缴纳，税务局、市场监督管理局、消防队等职能部门就出动了。 竭泽而渔。现在哪有外来投资者来海河？除非是被忽悠的冤大头！ 别看县里上报的那些招商引资项目，水分很大，挤掉一大半，还有水分。 为了完成招商引资任务，各个镇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有的镇一口鱼塘，上报成休闲垂钓中心；有的镇，成立皮包公司，比如交通运输公司，其实就是一个空壳；有的虚报数字，招商一百万，敢报一千万。就好比在村里水井里打了一个鸡蛋，就宣称全村人民都喝了鸡蛋汤。 有的镇，经济发展办公室很多人、很多时间都在做同一件事：弄虚作假。ps、模仿签字、拍其他工地的图片、造合同、造可研报告、造造价表。” 李恨水问：“县里不知道吗？” 褚刚强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但都睁只眼，闭只眼，甚至默许、纵容。如果镇里不作假，县里压力也大呀，因为市里要考核县里，层层造假。 当然，招商引资造假，不是海河县专利，可以说，任何地方都存在，只是程度轻重、手段高低不同而已。 据我了解，一些地方为完成招商引资任务，又不至于造假太明显，就与外地客商串谋，达成合作协议。 地方国企以土地使用权入股，客商利用土地使用权向银行贷款，建设厂房、购买设备，地方国企提供贷款担保责任。 项目‘投产’后，外地客商转移走资金和财产。过几年企业破产，当地政府收获一堆垃圾资产和担保责任。” 李恨水直摇头：“简直是乱象丛生啊！” 第621章 徐欢欢来了 李恨水和褚刚强谈了很多，涉及方方面面，掌握大量第一手信息，获益匪浅。 信息其实是一种很重要的资源。 上床后，李恨水闲得无聊，相继给王子月和张玉洁打了个电话。 正要给孟依然打电话时，徐欢欢打了过来。 “恨水，我明天去云川。” “去云川考察？” “非也，出了本新书，明天下午去云川市新华书店签名售书。” “你不是西洲集团财务总监吗？” “谁说财务总监不能业余写书？请一天假不行吗？” “行。出了什么新书？很想拜读大作。” “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这是你的自传体小说吗？” “怎么可能？我的私生活有那么乱吗？恨水，明天晚上路过海河，我去你那里。 对了，我的大姨妈刚走，安全期哦。还记得你上次说的话？” 李恨水装聋作哑：“我说了什么？” 徐欢欢咯咯笑道：“忘了也没事，明晚我们深入浅出地交流。” 这个大李恨水十六岁的女人，由于是健身达人，身材保养得很好。 虽然是彻底的单身主义者，但徐欢欢并没有什么绯闻。也就是说，她的私生活并不乱。 …… 李恨水主持召开县政府常务会议。 这是他被县人大常委会任命为副县长、代县长后，第一次主持县政府常务会议。 会议第一项就是研究副县长分工。 李恨水之前与各位副县长有过沟通。 向静副县长负责招商引资、重大项目建设、优化经济发展环境、教育、文化、旅游工作，协助仇平常务副县长负责财税工作。 会议第二项，研究成立县重大项目协调和建设工作领导小组。 李恨水任组长，仇平和向静为副组长，自然资源、林业、环保、水利等部门为主要成员，负责协调供地、林地、环评、水保、供电、供水等项目建设要素保障事宜。 会议第三项，研究调整县优化提升营商环境工作领导小组，领导小组主要职责是研究审议优化提升营商环境相关政策，指导推动营商环境突破年重点任务、重要活动，协调解决相关问题。 李恨水担任组长，向静任副组长。 一个县，形形色色的领导小组少则几十个，多则上百个。 县优化营商环境工作领导小组，多年前就成立了，但营商环境越来越差。 成立领导小组是一回事，真正抓落实又是一回事。 李恨水先抓权，再干事。 营商环境如果不能真正做到优化、提升，招商引资、发展经济只是一句空谈。 会议第四项，就是研究天龙集团和龙川房地产公司补齐土地差价事项。 仇平第一个站出来提出反对意见：“政府应该说话算话，去年发生的事，白纸黑字都签了，现在反悔，补差价，企业会说我们不诚信，在法律上也站不住脚。 关键是，企业不太可能愿意补齐差价。如果我们下达行政命令，企业大概率会提起行政诉讼。” 李恨水态度坚决：“无论是天龙集团以白菜价买地，还是天龙集团转卖土地给龙川房地产公司，都有很多违规之处。 企业提起行政诉讼，这是他们的权利。但是，对于违规处置土地，我们也有权收回，重新拍卖！ 梁伟鹏已经供述，在正式决定开发城东新区之前，向罗天龙泄露信息，并主导了这起违规买卖土地案。 我们要深挖此桩土地违规违法事实，对相关责任人依法依规严肃处理！不论牵涉到什么人，都要一查到底！” 向静发言：“我完全赞同李县长的观点。海河县是穷县，财政入不敷出。举全县之力发展城东新区，结果却以白菜价卖地，导致重大国有资产流失。我支持李县长深查深挖，全力挽回损失。” 仇平问：“李县长，如果补齐土地差价，地价标准是什么？” 李恨水说：“我的想法是，按照这两年城东新区拍卖的同类地块的平均价。当然，大家可以各抒己见。” 对于地价衡量标准，李恨水计划采取高开低走的策略。 高开低走，简单来说，就是先报一个高价，给对方讨价还价的机会。 如果补齐差价，以平均地价为标准，显然是高了。因为这是既成事实，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现在让熟饭再还原成生米，难度可想而知。 政策执行最重要的一条原则，就是将原则性和灵活性有机统一。 天龙集团老总罗天龙被抓，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行贿、强奸、敲诈勒索、强迫妇女卖淫、开设赌场、故意伤害、引诱他人吸毒等多个罪名，再有后台也翻不了案。 龙川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梁伟军涉嫌行贿罪也处于羁押状态。 不过，天龙集团和龙川房地产开发公司仍然处于经营状态。 有副县长建议，地价按照最近两年拍卖价的最低价。 仇平建议，地价按照近两年拍卖价最低价八成计算。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减轻企业的敌对情绪。 李恨水采纳了仇平的建议。这既是尊重副职的需要，也有利于及时足额将差价上交国库。 不过，李恨水加了一个时间条件。在一周之内补齐，可按近两年拍卖地价最低价的八成计算差额。一个月之内补齐，则按九成计算。越拖到最后，计算标准越高。三个月还不补齐，收回土地。 近期拍卖地价最低是每亩220万，八折是每亩176万。扣除每亩10万元的白菜价，每亩应补差价166万。 这样一算，500亩地块，天龙集团和龙川房地产公司共需补交土地出让金8.3个亿。 近期，城东新区还将拍卖两块地，合计600亩，按照每亩220万计算，可得卖地收益13个亿。 实际拍卖价很可能要高于每亩220万。 因为海河县几乎举全县之力，建设城东新区。这里将拥有全县最好的基础设施配套和最好的中学、小学，是全县人民买房的首选区域。 有了这二十多个亿，作为一县之长，就会硬气很多。手里有钱，心头才不慌。 这些钱到位后，李恨水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全部兑现当初承诺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 当然，卖地只是权宜之计。从长期看，土地财政不可持续，特别是小县城。 最根本的还是要招商引资，引进外来投资。 李恨水计划下周就去苏浙省，拜访东平集团。 东平集团老总就是王蓓的爸爸。 李恨水并不认识王蓓爸爸，不过，可以提前联系王蓓的妈妈陈如烟。 …… 徐欢欢来了。 这是一个风情万种的成熟女人。 岁月似乎没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 第622章 冻龄女神 徐欢欢到了李恨水的住处。 她上身穿着蓝白条纹的针织衫，下身穿着藏青色半裙，白色运动鞋，显得很休闲。 “恨水，想死我了！”徐欢欢就像一个柔情少女，抱住了李恨水。 美人在怀，软玉温香。 李恨水感觉到，今晚要沉陷于徐欢欢的温柔乡里。 “林金龙最近有没有引诱你？” “还真有。但是，我是那种轻易被男人引诱的女人？林金龙野心勃勃，想利用美男计攻陷我们几个女性高层。 但到目前为止，他只成功地拿下夏婉妍。恨水，是不是先冲个澡？” 李恨水感到自己就是一个傀儡。 他进了洗浴间。 门开了。 身无寸缕的徐欢欢出现在李恨水的视线中。 “恨水，一起洗鸳鸯浴呀！”徐欢欢娇笑道。 李恨水可耻的欲望瞬间膨胀。 徐欢欢窃笑：“恨水，可不要说不想要我！” 现在还说不想，那纯粹是撒谎。他的身体已经背叛了他的心。 这个晚上，大床就是两人的战场。 …… “运动减肥。今天晚上的运动，至少让我减肥一斤。”徐欢欢嘻嘻笑道。 砰。 外面的房门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 “恨水，什么情况？”徐欢欢一惊。 “我来出去看看。”李恨水安慰道。 李恨水披衣起床，打开外面房门。 哐当一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掉落在地。 匕首上还插着一张纸条：补交土地差价毫无道理，这一次只是警告，下一次，自己脑补吧！ 赤裸裸的威胁！ 李恨水将匕首和纸条拿进屋。 “恨水，有人威胁你？”徐欢欢看了纸条，神色大变。 “懦夫！”李恨水愤愤骂道，“只能背后搞些小动作！” “恨水，你在工作中得罪人，难免遭人报复。一定要小心！有的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我要是害怕，就不来海河了！懦夫！蠢蛋！这纸条内容，已经暴露了幕后主使者的身份！” 很显然，要么是天龙集团，要么是龙川房地产开发公司干的。 县里还没有正式找这两家企业约谈，他们就知道县政府常务会议研究的事项，说明县里出了内鬼，向企业通风报信。 当然，这种内鬼太多，防不胜防，也很难查实。毕竟，参会人员较多。 “恨水，防人之心不可无，狗急了还会跳墙哦。” 上次韩山平来，已在客厅和门口安装了监控摄像头。 现在派上用场了。 由于时间点明确，李恨水很快就在监控视频中发现涉嫌恐吓的陌生男子。 男子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李恨水截取监控视频，明天，他要向章文龙反映情况。 上班后，李恨水将副县长兼县公安局长章文龙叫到自己办公室。 “章县长，海河县社会治安形势不容乐观啊！”李恨水直奔主题。 “李县长，其实我也想大力整治社会治安，但阻力太大。县人大褚刚强副主任之前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他下定决心和我狠抓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结果你估计也知道了，他被贬谪到县人大，他的副手董林不明原因死亡。” “章县长，董林之死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因为调查无法进行下去。有领导干预办案，说干部失足落水，不是刑事案件，只是意外事件，用不着成立专案组，无需大动干戈。” “章县长，你说的领导是谁？” “李县长，不止一个领导。说出来好像不妥吧？” “章县长，我能理解你的处。但作为警方负责人，你有责任查清案件真相。领导打招呼、干预办案，这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存在，如果因此畏手畏脚，就说不过去了。 冯若兰书记还在云川时，多次和我谈到你，说你很有正义感。章县长，对于一桩明显有疑点的案件，终止调查，是不是有违你从警的初心？董林如果死于谋杀，那是死不瞑目啊！” 章文龙低头沉思，李恨水接着说：“章县长，是不是可以秘密调查？如果确实没有证据证明董林死于谋杀，此事就算过去了。如果发现新的证据，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如何？” 章文龙终于痛下决心：“李县长，我觉得你的建议可行。但要想做到完全保密，难度很大。” “章县长，引蛇出洞也是一种办法。” 章文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李恨水从抽屉里拿出匕首和纸条，递给章文龙：“章县长，你看。昨天晚上，有人跑到我家门口恐吓我。” 章文龙问：“有其他线索吗？” 李恨水说：“我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拍下了这一幕。我转发给你。” 章文龙看过视频后，说：“李县长，我会安排人调查此事。” 李恨水问：“有难度吗？” 章文龙说：“难度是有的，但我会尽力而为。” 李恨水说：“没查找到嫌疑人之前，章县长请注意保密。” 章文龙点头：“我知道了。” 上次宗文才说，在知名网络论坛上，很多海河网民发表海河官场乱象的帖子。 李恨水上网后，发现帖子内容比想象中的更偏激，戾气太重。绝大部分网民对海河县非常失望，甚至绝望。有的对官员破口大骂，有的在网上鸣冤叫屈。 有一个网友对李恨水冷嘲热讽一番后说：石头镇石头村干部低保优亲厚友，真正的穷人申请不了低保，能申请到低保的都是关系户。新县长能解决此问题，就是好县长，否则，就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和梁伟鹏是一路货色！ 这不就是下挑战书吗？ 李恨水决定，下午以“四不两直”方式直奔石头镇石头村。 李恨水只叫了负责民政工作的副县长赵猛和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吕东升。 轻车简从，直达石头村。 下午四点。村部门口冷冷清清。 大铁门紧闭，小门上挂了一把铁锁，但没有锁上。 李恨水取下铁锁，走了进去。 村部是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建筑，有一个院落。 办公室门都是关的。 李恨水纳闷，大白天的，村部没有一个人，群众办事找谁？ 这时候，会议室传来若有若无的靡靡之音。 李恨水一下就听明白了，那是什么声音。 循着声音，李恨水向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门是关着的，但窗帘没有完全拉上，有一道缝隙。 不堪入目的一幕近在眼前。 第623章 落后山村 赵猛和吕东升也凑了过来。 男人和女人上身都穿着衣服，裤子褪在脚踝上。两人更像是激情所至。 两人很投入，浑然不觉有人偷窥。 赵猛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这对男女意识到窗外有人，慌忙停止动作。男人套上裤子，女人从椅子边站起来，边走边拎裤子。 李恨水走到外墙上的公示牌。 村里有五个村干部。四男一女。 年龄在五十岁到五十七岁之间。 年龄最大的是村妇女主任，五十七岁。 不久后，门开了。 里面的男人先走了出来。 对照公示栏上村干部照片，李恨水一下子就认出，男人是村里的书记。 公示栏显示，书记年龄是五十三岁，但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他穿着品牌t恤衫，看模样成熟冷峻。 女人正是村妇女主任，身材肥胖，穿着红色的绒衫，就是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大妈。 李恨水是在农村长大的。 村书记和村妇女主任偷情，早已见怪不怪，在农村，太寻常了。 但让人震撼的是，村书记怎么如此重口味？ 在椅子上，动作难度系数大，需要杂技演员一般的身手。看来，他俩经过长期的默契演练，才能达到今天天人合一的境界。 “你们是谁？”村书记横眉冷对。 也难怪，正是李恨水一行，惊扰了他们的好事。 李恨水冷冷地说：“你是村里的书记？” 村书记看李恨水一行人衣着、装扮和气质，像是干部，语气软了很多，答道：“是的，你们是？” 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吕东升介绍说：“他是新来的代县长李恨水，这位是副县长赵猛。我是县政府办的。这次，两位县长以‘四不两直’方式暗访村干部作风建设和其他事项。” 村书记顿时头大，县长暗访村干部作风建设，而自己正和村妇女主任真抓实干，这不正好撞到枪口上吗？ 李恨水质问道：“大白天的，你们关着门在干什么？” 村书记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在交流工作。” “大白天的，关着门交流什么工作！” 村书记低着头，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 只要李恨水一句话，村书记的帽子就被撸掉了。 村书记合法收入不高，但为什么很多人争破头皮想当村书记？因为灰色收入高。 村集体经济收入、“一事一议”资金、财政拨款等合在一起，不说好的村，就是一般的村，一年少说也有几十万。 随便找几张发票报销，钱就进了自己腰包。 而且，村书记和乡镇干部熟悉，可以充当权力掮客，帮村民做很多事。 子女当兵、宅基地审批、危房改造、集体土地、山场及水面承包、申请低保等等，村干部都有权力或充当权力掮客。 在农村，有没有清正廉洁、作风优良，一心一意为民，带领村民致富的村干部？ 李恨水认为，肯定是有的，但并不多。 比如村书记，十个能有一两个就很不错了。 赵猛部队转业多年，仍保留优良的军人作风，性格直爽，做事雷厉风行，逼问道：“你和村妇女主任是什么关系？” 村书记说：“同事关系。” 赵猛不客气地说：“以后深入交流要在床上！或者沙发上！椅子是公共财产，不要损坏椅子！” 村书记低着头不敢回嘴。 赵猛又说：“将近三年村里新申请通过的低保户名单给我，具体到姓名、申请理由、详细住址和联系方式。” 村书记连声说：“我这就办，这就办。” 村妇女主任将李恨水一行请到村书记办公室，而不是会议室。 李恨水问：“你孩子成家了吧？” 村妇女主任说：“一儿一女都成家了。” 李恨水不再问了。村干部之间那点破事，根本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怎么说，村书记只是和比他大的奶奶级妇女主任通奸，还没有祸害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 不少村书记，很多村民组都有丈母娘。 村书记拿出低保户名单。 赵猛看了看，将名单递给李恨水。 李恨水说：“就去山头村民组吧。我看这个村民组有五户低保户。” 村书记面现难色：“这个村民组距离村部有两三公里，而且，还不通车，都是山路。” 李恨水说：“没事，我在农村长大的，这点山路不算什么。” 赵猛附和道：“这点山路算什么？当年在部队，几十公里野外行军是家常便饭。” 村书记试探着说：“要不，我开摩托车送你们过去？” 李恨水摆摆手：“不用了，正好可以了解民情。” 在路上，李恨水对村书记说：“介绍一下村情吧。” 村书记说：“我村一千二百人，贫困人口三百五十人，交通基础设施落后，村民收入以种地收入及打工收入为主。” “如何帮助村民脱贫致富，村两委做了哪些工作？” 村书记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说不出所以然来。 李恨水忍不住问：“村里有多少漂亮的大姑娘和小媳妇，知道吗？” 村书记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李县长，难道对村姑感兴趣？” 李恨水哭笑不得。 赵猛既好气又好笑，揶揄道：“李县长的意思是，你对女人感兴趣，对村民的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村书记辩解道：“两位县长，其他村也是如此。我们好歹还组织村民去外地企业打工，增加村民收入，也算做了实事。不信你去其他村看看，村干部早就去村民家打麻将了。”小说 赵猛讽刺道：“是啊，其他村的村干都在打麻将，你和妇女主任在深入交流工作。” 这时候，得知消息的镇长尹静赶来了。 估计是村书记给尹静发的信息。 尹静三十五六岁的模样，一米七左右，扎着马尾辫，不算漂亮，但也很耐看。 陪同尹静前来的，还有两个男人，估计是镇干部。 “两位县长来石头镇暗访，得知消息后，我第一时间赶过来了。”尹静气喘吁吁的。 李恨水问：“车呢？” 尹静说：“车在路口，这边山路，开不进来。我们就一路小跑着追了过来。” 李恨水说：“尹镇长，要想富，先修路。这绝不是一句空话。可是，你看石头村的路，小车都进不来。” 尹静哭丧着脸：“李县长，镇财政是吃饭财政，欠债不说，能保持正常运转就不错了，哪有钱修路？” 第624章 一枝一叶总关情 李恨水问：“今年你们镇招商引资任务完成怎样？” 尹静说：“我们百般努力，招商引资任务还是没有完成。石头镇交通落后，没有什么产业，以前好不容易引进来的企业，优惠政策无法兑现，现在更没有什么企业愿意来我们镇了。” 李恨水说：“我可以提前透露一下，近几年招商引资未兑现的优惠政策承诺，县里将于近期全部兑现。 政府说话不算话，外来企业哪敢来投资？还有，营商环境必须进一步优化，坚决制止吃拿卡要、乱集资、乱摊派等现象。 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这块，要多跑市里、省里相关部门，多争取项目资金。我计划这几天抽空去趟云川，去市交通局跑项目。” “李县长，可以带我去吗？石头镇交通太落后了。” “可以。”李恨水一口答应了。 几个人边走边聊。 尹静其实是想干事的，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贫穷落后的石头镇，施展不开手脚。 到了山头村民组。 村头一家，几间破瓦屋，摇摇欲坠。一个老人，一瘸一拐地在喂鸡。 李恨水停下脚步。 村书记提醒道：“李县长，这户不是低保户。” 李恨水冷冷地说：“谁说我只是看低保户？这样吧，你去村头转转，就不要和我们一起了。” 村干部陪同，村民们哪会说实话？ 李恨水将村书记支开了。 “大爷，腿怎么啦？”李恨水问。 “去年从山崖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 “家里几口人？” “三口人。” “大爷，可以去你家坐坐吗？” 尹静插话道：“大爷，这位是县里的李县长。” 大爷嘟囔道：“不管是李县长，还是张县长，都是一路货色，没几个好鸟。” 李恨水不怒反喜：“大爷，你批评得对。不管是什么领导，如果不是真心实意为老百姓解难题、办实事、做好事，就不是称职的领导，就得不到老百姓的尊重和拥护。 大爷，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困难多着呢。我儿子得了精神病，没钱医治，离家出走，不知道去了哪里。儿媳妇也跑了。孙女儿上高中，学费学校免了，生活费都是从亲戚借的，借钱不还，已经借不到钱了。” “你们家的收入来源是什么？” “一亩水田，两亩山地，几只羊，还有鸡鸭鹅。” “家里申请低保了吗？” “低保？那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我一个穷光蛋，哪能享受低保？” “大爷，如果你所言属实，那我这个做县长的脸红啊！” “我都七十多岁了，会逗弄你们年轻人？不花个几千块钱，哪能办成低保户？我这家里，所有家当也不值几千块，哪能办低保？ 因为低保的事，我去村里、镇里不下十几趟，可就是办不成，不是不符合条件，就是资料不够。 我知道，是没有送礼！村干部要送，镇干部也要送，不跑不送，想办低保，就是做白日梦！” “还有这种情况？”尹静惊讶地问。 老大爷不满地说：“说了不会逗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能逗你们年轻人？我还去了县信访局，他们又推给镇里，镇里说不符合条件。” 李恨水不客气地对尹静说：“尹镇长，网上有多人举报石头镇镇村干部办低保优亲厚友，所以，我特地拉着赵县长来暗访。 作为镇长，你对此毫不知情，说不好听点，就是官僚主义，脱离群众，漠视群众利益！” 尹静解释道：“李县长，你的批评我照单全收。的确太官僚了。不过，我还得解释一下，我来石头镇还不到一个月。之前在东林镇担任镇党委副书记。” 李恨水说：“原来履新还不到一个月，那情有可原。我收回刚才的话。” 尹静说：“李县长，你批评得对。我诚恳接受批评。群众事无小事，之前对民政工作重视不够，今后一定改正。” 李恨水去了老大爷家里，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 唯一显眼的是，西厢房墙上贴了很多奖状。 奖状上的名字是董青梅。 董青梅应该就是老大爷的孙女，上的是海河一中。 “大爷，这房子恐怕是危房吧？”李恨水忧心忡忡地问。 老大爷冷哼了一声：“那又怎样？有时想，房子倒塌，将我压死算了，活着也是受罪。可一想到孙女无人照料，就不想死了。” 李恨水问尹静：“农村危房改造，像大爷家这种情况，家里是不是还要出一部分钱？” 尹静当即表示：“李县长，只要符合条件，我们会为大爷家翻修房屋。危房改造资金不够，镇里想方设法予以解决。 大爷家先先村里申请，村民代表大会民主评议后，提交镇里审核，县住建局组织开展危房鉴定，审批后，就可以下拨住房安全保障款项。” 李恨水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千元钞票，塞到老大爷手里：“大爷，钱不多，代表我的一点心意。” 老大爷激动得连声道谢。 李恨水微笑着说：“大爷，这次来石头村，就是想了解真实情况，特别是低保申请的情况。 希望你能够说真话。不要有什么顾虑，什么都可以说。” 老大爷说：“李县长，我是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怕什么？ 我们山头村民组有五户低保户，家家条件都比我家好。 凭什么他们家能评上低保户？就是要么有人，要么送礼。 李县长，我们家还不算最困难的，最困难的比我家还穷，但和我家一样，没有评上低保。” 老大爷说了很多，将一肚子怨气全发泄出来。 临走前，李恨水对老大爷说：“大爷，我们会为你反映的情况严格保密。” 百闻不如一见。 李恨水决定实地走访一两户低保户。 有一户户主叫张春田，住在村民组另一头。 听老大爷说，这户人家一儿一女。女儿出嫁，女婿是包工头，家里在县城有几套房子，还有豪车。 儿子考上重点大学，但一直没就业，在家什么也不干，只玩游戏。 户主是瓦匠，一年收入也有几万，却也评上低保。 张春田家是一栋二层的小洋楼，虽然不算豪华，但与老大爷家的危房相比，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听说县镇领导访民情，张春田一家很高兴。 除了他儿子没出来，家里人都出来了。 张春田女儿正好回娘家，她向李恨水抱怨：“县长大人，什么时候将村口路修好呀？我的车子停在一两公里外，步行回家的。” 张春田的儿子毕业于一所985高校，学的是新闻专业。去年毕业即失业，成天在家玩游戏，差的单位不想去，好的单位进不去。 张春田儿子听到外面说话声，也出来了。 可能是沉迷于游戏的缘故，他胡子拉碴，精神萎靡不振。 尹静问：“985毕业的，怎么可能找不到工作呢？” 小伙子发牢骚：“电视台、报社、国企这些单位的职位，就像是艾滋病一样，只通过母婴、血液、性传播，我家祖宗十八代都没有当大官的，能进去吗？” 第625章 蚍蜉撼大树 李恨水接过话茬：“你不应该将全部责任推给社会，也应该从自身找原因。学新闻的，可以学着做自媒体呀！ 还有，现在网络主播兴起，你可以做主播，做出特色。 石头村虽然贫困，但山美水美，宣传家乡，宣传家乡的土特产，也让自己有了知名度，有可观的收入，岂不是一举两得？” 小伙子嘟囔道：“石头村鸟不生蛋的地方，车子都进不来，就算在网上宣传土特产，怎么将土特产运出去？” 李恨水说：“你可以先试着做，积累粉丝需要时间，不能沉溺于游戏，那会废掉一个人。道路这块，我们会想方设法解决。” 李恨水已经想好了，等天龙集团和龙川房地产补交土地差价以及卖地资金到账后，先兑现招商引资承诺的优惠政策，再集中资金改善全县落后的交通状况。 当然，还需要上级资金支持。交通基础设施投入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李恨水又实地走访了几户。 山头村民组享受低保的，并不都是经济条件很差的，有些经济条件还不错的，也评上低保。 相比之下，有些家庭特别困难的家庭却没有评上低保。 这种现象不是石头镇独有的，也不是海河县独有的，很多地方都存在。 但李恨水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在海河县存在。 在回村部路上，李恨水和赵猛进行了沟通。 在村部会议室，李恨水说：“我先重复老大爷说的一句话：低保？那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我一个穷光蛋，哪能享受低保？ 说实话，老大爷说这句话时，我的脸红得发烫！每个字就像锋利的匕首，刺痛我心扉！ 低保政策本来是一项民生工程，怎么完全变了味？值得我们深思。 必须花钱找关系才能申请低保，真正困难的人无法申请低保，这种现象必须彻底改变！ 刚才，我在回来的路上，和赵县长沟通过了，必须改变目前低保评定流程，由镇村两级干部评定为主，改为由村民投票评定为主。 比如，在山头村民组，谁家真正贫困，需要救助，谁家经济条件尚可，达不到救助标准，村干部不一定知情，乡镇干部更不太可能知情，最知情的是谁？是村民！ 大家同住一个村，谁家真正困难，心里都有数。 从今天起，石头镇评定低保户，全部改为村民投票，一轮投票不成功，就二轮。二轮不行，就三轮。 就算投票有些偏差，也绝对比村里上报、镇里审批公平得多！ 我和赵县长商量过了，石头镇先试点，试点成功后，全县推广，很快铺开。 这样一来，就可以彻底斩断低保评定中的利益链条，让真正困难的群众得到救助。 对于那些通过关系、行贿镇村干部评上的低保户，如果不符合条件，就立即将其从低保名单中移出去！” 李恨水说得掷地有声，赵猛带头鼓起掌来。 尹静表态说：“县里让石头镇参与首批试点，对我们既是鞭策，也是鼓励。我们会精心组织实施，努力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成果，高标准、高质量完成试点任务。” 县政府小会议室。 天龙集团现任董事长、罗天龙的弟弟罗天京，龙川房地产开发公司常务副总梁伟强被叫过来开会。 除了李恨水，副县长仇平、章文龙也参加会议。 此外，还有县财政局、县住建局、县自然资源局等县直单位主要负责人。 仇平传达了县政府常务会议研究的补交土地出让金决定。 李恨水说：“这是县政府集体研究的重大决定。决定充分体现了政策执行的原则性和灵活性的统一。 补交土地差价金额标准，以近两年土地拍卖价的最低价的八成计算。这也是充分考虑到此桩土地买卖的特殊性，最大限度维护你们的利益。” 李恨水话锋一转：“但是，有人向我示威、恫吓。”小说 李恨水将匕首和纸条展示给两家企业负责人。 “赤裸裸的威胁！”李恨水愤慨地说，“我从政以来，什么邪恶的势力没见过？ 青山县的袁壮志，想必你们都听说过，说不定还认识，是不是也一样被我拉下马！现在他坟头上的树都有一人高了！ 云川市的姚金虎，绰号姚秃子，厉害不厉害？摆了鸿门宴，我单刀赴会，结果呢？他被抓了，我却毫发未损。最新消息是，姚秃子二审维持原判，死刑立即执行。姚金虎已是一头死老虎！ 云河县的石小龙是县委原副书记石进满的儿子，罗林是县人大常委会原主任罗春阳的儿子。现在呢？石进满和罗春阳被‘双规’，石小龙和罗林已被逮捕。 我看某些人威胁我、恐吓我，就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李恨水的一番话气势如虹，将两家企业给镇住了。 李恨水接着说：“根据县政府常务会议研究的结果，一周之内补齐差价，可按近两年拍卖地价最低价的八成计算差额。一个月之内补齐，则按九成计算。越拖到最后，计算标准越高。三个月还不补齐，坚决收回土地！” 副县长、县公安局长章文龙说：“我们采取技术手段，很快锁定涉嫌恐吓李县长的犯罪嫌疑人身份。就在刚才，对他实施抓捕。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审讯中。” 两家企业负责人被彻底镇住了。 恐吓李恨水，其实是罗天京和梁伟强合谋的结果，没想到，案子这么快就侦破了。 他们没想到李恨水在门口安装了隐秘的摄影头。 他们更没有想到，李恨水如此头铁，毫不畏惧恐吓。 李恨水三十岁不到，就能升任县长，没有强大的背景，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李恨水刚才所说不是吹牛，而是有名有姓。无论是袁壮志，还是姚秃子，都是非常厉害的角色。 但现在呢？一个变成鬼，一个即将变成鬼。 第626章 路见不平 罗天京和梁伟强对视一眼后，说：“李县长，我们无条件服从县政府的决定，一周之内补齐土地差价。” 梁伟强也跟着表态：“李县长，我们也无条件服从县政府的决定，公司虽然资金紧张，但我们就算贷款，也要补齐土地差价。希望县委县政府能够一如既往地给予我们支持。” 李恨水满意地点点头，轻抿一口茶，说：“只要企业合法、诚信经营，我们都给予支持。县政府将以进一步优化营商环境为契机，从方向引领、法治保障、政策扶持等方面支持民营经济发展，构建‘亲’‘清’新型政商关系。” 县人代会召开前夕，李恨水和负责交通工作的副县长陈平，去市交通局跑项目。 一同前往的还有东林镇镇长唐飞、石头镇镇长尹静、县政府副主任吕东升及李恨水秘书简成林。 县政府办有三个副主任，吕东升联系赵猛和陈平两位副县长。 李恨水之所以带上唐飞和尹静，首先是他们肯干事，对他也很尊重，有意将他们培养为亲信。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东林镇是海河县的“北大门”，是北向发展战略的“桥头堡”，地理位置重要，发展潜力也很大。 而石头镇是山区镇。不改变落后的交通状况，发展经济就是一句空谈。 市交通局长范金强是菲菲的亲生父亲。 范金强可能要被提拔为副市长。 范金强对于李恨水的到来不敢怠慢。 在提拔的关键时期，不能出一点差错。而李恨水知晓他有私生女的秘密。 有个流行的说法，叫“跑部进京”，意思是去国家部委跑项目、跑资金。 项目和资金，谁跑得勤快，关系混得熟络，谁得到的可能性就大。 因此，联络感情很重要。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范金强在会议室接待李恨水一行。 李恨水此行，目的很明确，就是争取更多的交通项目和资金。 给某个县以项目和资金上的适当倾斜，就像优先提拔某个干部一样，可以有很多种理由，也是范金强职权范围内的事。 范金强也给足了李恨水面子，不仅给项目，也给资金。 这次市交通局之行，可谓圆满成功。 中午，范金强在单位食堂安排了工作餐，接待李恨水一行。 饭后，李恨水去范金强办公室聊了一会。 “范局，听说你要高升了？” “八字没一撇哦，不过，我已作为副市长候选人，省委组织部已经考察过了，即将公示。” 李恨水知道，换届时，无论是市委常委还是副市长，都是差额选举，都需要考察和公示。 差额选举，也就意味着候选人不一定能够选上。 但就算这次没选上，下次提拔时，省里会优先考虑。 “范局，菲菲最近有没有联系你？” “前段时间，我去京城出差，将菲菲叫了出来。感觉菲菲和我还是有隔阂。” “这很正常。毕竟，她成长时，你并不在她身边。但无论怎样，你和她的血缘关系，永远无法割裂。” 李恨水没有休息，午后就向海河赶去。 工作上的事千头万绪，还有，徐欢欢还在海河。 这是徐欢欢在海河县的第三天。明天，她就要回江州。 这两个晚上，徐欢欢无休止地求欢，似乎是要将这些年损失的，全部弥补回去。 李恨水虽然身强体健，但也经不住徐欢欢无休止的索取。 如果徐欢欢长此下去不走，李恨水恐怕要被榨成甘蔗渣。 车到海河县境内。 这是金桥镇。 在路边的一处养殖场，李恨水通过车窗，发现十几个人在追打几个人。 养殖场旁还有一台推土机。推土机正在推倒养殖场工棚。 被打的是妇女、老人，还有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 李恨水推测，这很可能是一起因为强制拆迁引发的打人事件。 有人用手机拍照，但手机很快被人夺下。 “停车！”李恨水让驾驶员停车。 光天化日之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 李恨水最看不惯这种事。 “尹镇长，你负责拍照，不要下车。”李恨水嘱咐尹静。 尹静点点头。 李恨水和尹静、简成林一辆车。 陈平、吕东升和唐飞一辆车。 李恨水下了车。 陈平等人也下了车。 那几个被打的人，已经无还手之力。 “住手！”李恨水一声怒喝。 “你是什么人？多管闲事连你也一起打！”一个打人者恶狠狠地说。 李恨水对吕东升说：“吕主任，报警！” 吕东升正要报警，手机被人夺下，并摔了个稀巴烂。 太猖狂了！ “无法无天！”李恨水愤愤地说。 “这不是陈县长吗？”有人认出了副县长陈平。 毕竟，陈平当副县长好几年了，而李恨水初来乍到。 打人者一阵骚动。 一个中年男人走到陈平面前：“陈县长，我是金桥镇党委副书记黄俊。” 黄俊认识陈平，但陈平对黄俊并无太深印象。 “黄书记，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你指挥的？”陈平厉声问。 “陈县长，镇里要拆迁，何长根的养殖场正好在拆迁范围，我们多次做他工作，但他漫天要价。 而且，他还越级上访。京城就去了几次。 今天，我们强制拆迁，何长根一家不仅破口大骂，还强行阻拦，并殴打我们。没办法，我们只能正当防卫。” 李恨水问：“为什么要拆迁养殖场？这块地是国家基础设施建设需要吗？” 黄俊说：“不是的，这是镇里决定建的金桥大道。” 李恨水冷哼一声：“违规占用良田，建设所谓的金桥大道，目的就是卖地皮，是吧？” 黄俊有些慌乱，说：“是的。” 李恨水问：“这条路有多长？一间门面房的地皮多少钱？” 黄俊答道：“大约两公里长，可以建几百间门面房，每间门面房地皮卖五万元。” 李恨水问：“强制拆迁，有一整套流程，你们履行相关手续了吗？” 黄俊不敢撒谎：“没有，但我们提前告知了。” 李恨水又问：“打人的这群人，都是什么身份？” 黄俊老老实实地回答：“有镇村干部，有城管，以城管为主。” 李恨水终于忍不住了，义愤填膺：“你们所作所为，与强盗土匪有什么区别！违规征地，违规拆迁，非法打人！所有打人者一个不许走！” 李恨水当即给章文龙打电话，让县公安局派人下来，调查处理此事。 他已经不相信镇派出所会秉公处理此事。 李恨水又对黄俊说：“立即将被打者送到县医院，接受全面检查！” 黄俊慌忙拨打救护车电话。 李恨水走到被打者身旁。 他们受伤不轻，至少皮肉伤不轻。 李恨水在农村长大，太熟悉地方政府操作套路。 比如征地拆迁，如果拆迁户成了老赖，那就强制拆迁。现场派很多人，控制住拆迁户，甚至打人。 （打人事件根据去年亲戚一家的真实遭遇改编，但现实中没有李恨水这样的好县长。最后处理结果是，伤者被送到医院就医。镇政府赔偿了一定的损失，没有任何人受到处理。镇政府以很小的代价，完成工作任务。如果有人质疑小说中情节真实性，我就和谁急！） 第627章 现实很骨感 何长根是一个面相老实的中年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 一个大男人，竟然委屈地哭了。 “李县长，我不是刁民，是镇里给的补偿款太少了！” 李恨水问：“养殖场多大规模？镇里给你们多少补偿款？” 何长根说：“养殖场有几百个平方，工棚建成后花了十几万，还有上百头猪。 我的养殖场有合法手续，不是违章建筑。镇里只答应赔偿我十五万。 十五万与工棚成本勉强相抵。我的大猪可以卖，但小猪怎么办？ 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越级上坊，先去县信访局，但县里又将皮球踢给了镇里，问题得不到解决，我才进京。 可是，第一次到了京城，我刚下火车，就被截访的镇村干部强制带回来了。 第二次我换了手机，可刚住进旅社，又被截访的人带走了，还被打了一顿。 第三次仍然如此。后来才知道，县公安局动用技术手段定位我的手机。我只要使用身份证，他们就知道我去了哪里。” 动用技术手段定位上访人，派干部去京城截访、接人，这在基层是司空见惯的事。 如果成了拆迁“钉子户”，碰到开明的领导，就搁置不管。这也是有些地方的道路宁可绕行，也不强制拆迁的原因。 但在很多地方，特别是乡镇，可不会这么开明，你不同意拆迁，我就强制拆迁，动用城管而不动用社会闲散人员，都算好的乡镇。 在乡镇一级，遇到他们认为是难缠的事和人，诸如拆迁“钉子户”之类的，首先想到的是动用警力，再不行，就以暴制暴。 李恨水问黄俊：“打人是你下达的命令？” 黄俊矢口否认：“不是，不是，我只是带队指挥强制拆迁，没有让他们打人。是何长根一家先动的手。” 李恨水才不会听信黄俊的一面之词。 县公安局治安大队来了十几个人，除个别涉案人员溜走外，其他人都被带走。 救护车也来了，伤者被送到县医院全面检查。 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就算是县局调查此事，也难保公正解决，官官相护，在很多地方都不同程度地存在。 而且，在镇政府看来，打人不是为了私利，而是为了工作，是“合理”打人。 如果打人者受到追究，以后还怎么让人摆平这类事？因此，镇里必然要找县局，要求从轻处理此事。 李恨水熟悉这种套路。在云河县兼任县公安局长期间，也有乡镇因为同样的事找过他，但是，他坚持一个原则：依法办事。 这一次，他给章文龙打电话时特别强调，一定要顶住压力，依法办案。 在回海河县城的车上，李恨水闭上眼，脑海中全是徐欢欢妩媚多情的身影。 昨晚，徐欢欢和他说了一个段子。她有一个朋友是幼儿园老师，上周，班上有个四岁半的小男孩哭着告诉老师，他的妈妈是妖怪。 她的朋友问小男孩，为什么这么说？小男孩说，有一天晚上，他夜里醒了，亲眼看到妈妈在吃爸爸肠子，他吓得不敢哭，装睡。 徐欢欢和张玉洁、孟依然不同，一点也不保守，非常放得开，花样百出。 李恨水办公室。 甘妮竟然来了。 “甘镇长？”李恨水一愣。 甘妮穿着宽松的喇叭裤和白色衬衫。 甘妮身材特点，体现一个“大”：身材高大、大户型、胸部大、屁股大。 “李县长，去交通局联系工作，顺便看看你。” “请坐。”李恨水为甘妮倒了一杯水。 来的都是客。何况，他和甘妮本没有任何仇怨。 “李县长，后天就要开县人代会。不要忘了，我可是县人大代表。”甘妮诡秘一笑。 “还请甘镇长慎重投上一票啊。” 李恨水说得很婉转，看不出来拉票的意思。 甘妮忽然放低音量，从坤包里掏出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在李恨水面前晃了晃。 “新买的手机？怎么不买国产的？”李恨水随口说道。 “我现在用的手机就是国产的，支持国货嘛。但是，这手机是别人送的。”甘妮说话声音放到最低，“李县长，我收到手机，其他县人大代表呢？光送我一个人手机有啥用？” 李恨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有人搞贿选！ 总觉得贿选离他很遥远，其实不然！ 辽宁拉票贿选案，涉及全国人大代表45名、省人大代表523名，包括省委书记在内的多名部级官员被查。 “甘镇长，中间人送你手机的时候，有没有让你投谁的票？” “李县长，晚上我去你那里，详细汇报，怎样？”甘妮坏笑。 李恨水心想，徐欢欢还没走呢。就算走了，他也不希望甘妮去他那里。 甘妮去他那里的目的，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那算了。”李恨水沉着脸，“甘镇长，晚上我有安排。就这样吧，我手头还有公务要处理。” 李恨水下了逐客令。 甘妮说：“明晚汇报如何？” 这时候，电话响了。 甘妮起身告辞。 电话是洪中华打的。 “你来趟我的办公室。”洪中华说话很生硬。 洪中华将李恨水看成是自己的下级。 李恨水是他的下级，也不算错。 但正常情况下，县委书记对待县长，还是和对待一般的常委及副县长不太一样。 但洪中华显然有意在李恨水面前摆出一把手的架势。 洪中华办公室。 “李县长，金桥镇党委政府组织拆迁，有钉子户不予配合，漫天要价，还动手打执法人员。你怎么站反了方向？哪能替刁民说话呢？” “洪书记，没有刁民，只有刁官！金桥镇违规征地，以新建道路之名，大肆毁坏良田，实际上是在卖地皮！ 何长根几百个平方的养殖场、上百头猪，镇里只答应赔偿十五万，这不是将人家逼上梁山吗？ 这么低的赔偿款，谁都不同意拆迁。不拆迁就强制拆迁，动手打人，这与黑社会有什么区别？” 洪中华脸色阴沉，用指关节猛敲桌子，不高兴地说：“身份！身份！李县长，你的身份是代县长，不是普通老百姓。怎么能说这种话？ 金桥镇引进外来投资者，不仅新修道路，还赚了钱，这种做法很有开拓创新精神。 基层工作难干，你又不是不知道！遇到像何长根这种刁民，你和他讲道理，他要上访，还动辄进京。 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这种刁民，就得使用专政手段！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以为地方政府是软柿子！” 李恨水心中非常不悦，辩解道：“洪书记，我不赞同你的看法——” 洪中华打断了李恨水的话：“李县长，我已经给文龙打了电话，让他立即放人。何长根一家，都是轻伤，不碍事。当然，医疗费由金桥镇政府承担。 我找你来，就是要提醒你，要多体谅基层难处。你是县长，要多为基层排忧解难，不能给基层添乱，屁股不能坐歪了！” 李恨水非常不满：“打人者就这么放了？不追究他们的责任？” 洪中华很不耐烦地说：“李县长，你的脑子怎么一根筋？那不是打人者，那是行政执法人员！是何长根一家先动的手，他们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懂吗？ 还有，镇里和何长根已经签订了协议，镇里补偿何长根二十万。 李县长，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呢，你的主要工作还是放在抓经济发展上。 不要什么事都瞎掺和！县长就要有县长的样子！” 第628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李恨水终于忍不住了：“洪书记，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作为领导干部，我们要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但现在呢？我们是与民争利！漠视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非法征地、非法拆迁、动辄打人，这是要回到旧社会吗？” 洪中华可不是省油的灯，冷笑道：“如果看不惯，可以选择辞职啊！有个网红县委书记，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不就是自己选择辞职走人，远离官场？” 李恨水冷冷地说：“我要改变现实，而不是逃避现实！” 这时候，县委办主任郎依依来了。 李恨水正好趁机离开。 洪中华的手伸得可真长！ 金桥镇党委政府主要负责人，看来是洪中华的亲信。 洪中华这是在庇护亲信。 对了，李恨水想起来了，甘妮就是金桥镇的。 李恨水一回到住处，徐欢欢就投身到他的怀里，娇声道：“今天我逛街，在情趣店买了手撕开裆免脱丝袜，等下穿给你看。” 徐欢欢来这么一出，李恨水顿时热血沸腾。 徐欢欢太会玩了。而且，她和段子中小男孩的妈妈一样，也是个妖怪，爱吃肠子。 徐欢欢穿上情趣内衣，李恨水顿感血脉偾张，鼻血差点都涌出来了。 天亮之后，徐欢欢依依不舍地走了。 明天就要召开县人代会。会期三天。 今年的县人代会，开得比往年迟。 主要原因就是原县长梁伟鹏出事，新县长候选人李恨水需要省委、市委研究决定，走流程需要时间。 县人代会会议议程主要包括：听取和审议政府工作报告、听取和审议县人大常委会、县法院、县检察院工作报告、审查和批准政府预决算报告及选举事项。 正式开会前一天，要开预备会。主要是通过大会主席团成员和秘书长名单、通过大会议程。 预备会后，举行举行主席团第一次会议。 县人大代表住在海河大酒店等几家酒店。 李恨水在海河大酒店有房间，这是便于中午休息。 中午，石头镇镇长尹静来了。 房间门是开的。 门开的，说明没有什么隐秘。 尹静首先汇报低保户申请流程创新试点工作，然后警惕地扫视门外，见没有什么动静，轻声说：“李县长，这次有人贿选，知道吗？” “是不是送苹果手机拉选票？”李恨水表现得风轻云淡，但内心里，还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是的，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一些。有人给你送手机了？” 外面走廊有走动声。 尹静试探着说：“李县长，我将门关上呀！” 李恨水点点头。 关上门，尹静说：“我们镇党委书记夏宇安给我送了部苹果手机，说投票时，投仇平一票，被我拒绝了。我了解到，是金龙商贸公司老总王金龙让我们夏宇安书记拉票的。” 原来想要贿选的是仇平！ 不过，这也不奇怪。 甘妮说话说半句，李恨水猜来猜去，只有仇平有可能。 上次宗文才就提醒过，仇平有望晋升县长，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李恨水空降。 然而，仇平仍然野心不死，试图通过贿选当选县长。 县长选举一般是等额选举，只有组织上指定的唯一候选人李恨水。 李恨水只要选票过半，就能当选。 仇平想要当选县长，只有让代表通过另选他人的方式，在选票上写上仇平的名字，只要一半以上代表投仇平的票，他就可以当选。 省人大常委会确定海河县共有县人大代表310人。 也就是说，仇平要确保过半票，才能当选。 这个难度其实不算大，难度大的就是当选后，上级不追查贿选。 对于违背组织意图的选举，上级很敏感，也很反感。 当然，如果有背景，另当别论。 不过，宗文才说过，仇平市里、省里都有人。 仇平上面没人，他也不敢动贿选这个歪心思。 李恨水问：“海河二龙之一的王金龙，是不是就是这个王金龙？” 尹静莞尔一笑：“是的，李县长也知道海河二龙呀？” 李恨水微笑道：“了解一些。尹镇长，谢谢你透露信息，我会为你保密。” “李县长，你太客气啦。和你相处时间不长，但通过低保户评选、金桥镇干部打人等事件处理上，看得出来你是一个爱民、亲民的好县长。 我也有幸陪你去了市交通局，为石头镇村村通工程争取了项目和资金。你是一个综合协调能力很强，想干事、能干事，也一定能干成事的好领导。 相比之下，仇平在海河县口碑并不好。人们背后私下里称呼他为酷吏。他脾气暴躁，动辄骂人，不讲情面。 有一次，他接受媒体采访，竟然说自己干事雷厉风行，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李恨水笑了：“中国语言博大精深。同一件事，可以有完全不同的表述。比如，折腾可以说成创新，创新也可以说是折腾。 再比如，胆小怕事可以说是遇事沉稳，胆大妄为可以说是有魄力敢于拍板。太多了！” 尹静捂嘴而笑。 “李县长，仇平贿选，有什么好的破解方法吗？仇平自己并不出面，上级追查，他可以借口不知情。” “尹镇长，仇平兴风作浪，注定不会得逞。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到头来，他会发现，一场欢喜忽悲辛。” 尹静走后，李恨水闭目沉思。 要不是甘妮和尹静通风报信，仇平贿选一事，他还被蒙在鼓里。 仇平做得隐秘，让王金龙等人给代表们送礼。 送礼都是私下的，投一票，得一部手机，这买卖非常划算。 由此可见，作为领导，身边一定要有亲信。没有亲信，孤家寡人，注定信息闭塞。 李恨水不禁后怕，如果不是提前得知信息，投票结束后，仇平当选，他落选，那就糗大了。 他在青山县青龙镇镇长选举时，就失败过一次。 这一次，如果再失败，岂不是重蹈覆辙？ 李恨水晚上没有住在酒店，而是回到自己住处。那里更安全。 他一回到住处，就拨通了文江英的电话，汇报了仇平贿选的事。 文江英非常震惊：“仇平真是胆大妄为啊！” 李恨水说：“是的，前些年贿选并不罕见，但现在还敢贿选，胆子不是一般的肥啊！” 文江英问：“洪中华知道吗？” 李恨水说：“我还没向他汇报。” 文江英犹豫了一会，说：“恨水，我在会议选举前一天来海河，带一批人过来，坐镇选举，并将采取一系列措施。看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第629章 泄密者 李恨水感激地说：“谢谢老领导的关心，有你这句话，我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文江英说：“恨水，尽可能获取更多的证据，但不要声张，悄悄进行。 贿选拉票，拉票少了，根本不起作用。 水面上也许风平浪静，但水面下，暗潮涌动，只要用心，肯定能收集证据。” 李恨水说：“文书记，我知道了。” 刚挂断电话，甘妮打来电话：“李县长，电话一直在通话中，和情人煲电话粥呀？” 李恨水心头一喜，情人？如果文江英真是我的情人就好了！ 但他嘴上不动声色地说：“不是啊，工作上的事呢。” 李恨水的语气很平和。 因为文江英让他搜集证据。 甘妮恰恰是行贿对象，本身就是证人，手机就是物证。 “李县长，你不在海河大酒店？刚才敲门，半天没人应答。” “不在，我回来了。” “李县长，我想当面向你汇报工作，相信你会感兴趣。” “很急吗？明天汇报吧！” “当然很急，十万火急。李县长，我去你住处吧！” “好吧。”李恨水答应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出狼。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又不是母老虎，难道还会吃人？ 甘妮来了。 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李县长，没有看到任何熟人，而且，上楼时，连陌生人都没看到。” 李恨水住的是一栋多层的三楼。 本来住户就不多，上楼时看不到人，也很正常。 “李县长，一个人住不寂寞吗？我隔三差五过来，给你当保姆？”甘妮嘻嘻笑道。 “你是在金桥镇吧？” “是呀，但我们镇干部，几乎都是走读干部，住在城里，工作在镇上，早出晚归。” “上次金桥镇黄俊组织一批人，殴打何长根一事，知道吗？” “当然知道，听说你和陈平副县长制止了继续殴打。李县长，其实这种事，在乡镇并不罕见。就像我们镇党委书记王敏所说，对付刁民就得使用刁钻手段。” “王敏？我还不认识他。” “上次就和你介绍过了，五十多岁又矮又胖的秃子，好色成性，正是被我撞见和党政办新来的女孩鬼混，他才提拔我。” 提拔副镇长，需要经过县委组织部考察，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但镇党委书记推荐至关重要。 换句话说，镇党委书记想要推荐干部晋升副科，并不困难。 “对了，李县长。那次你怒斥黄俊一伙打人，按理说，王敏知道你来了，怎么说也要去见你。 但他没有。那天，他就在办公室。而且，黄俊打电话向他汇报了。 不过，那天镇长不在镇里，在县里开财税工作会议。” “甘镇长，你的意思是，王敏有意不见我？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路过而已，没必要惊动很多人。” 李恨水说的是违心话。领导干部很在乎这类事。 比如，领导去下面调研，非常看重哪些人接待及接待人员的级别。 王敏知道他在金桥镇，却不见面，甚至电话都不打一个，只能说明，对他并不在乎。 甘妮变得神秘兮兮：“李县长，你猜王敏说你什么了？” “骂我？”李恨水笑着问。 “李县长，你说我这是不是两面三刀，制造不和？”甘妮嘻嘻笑道。 “哈哈，我会为你保密。” “李县长，那我就说啦，要有心理准备啊。”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我听得见不同声音。” “王敏当着很多人的面破口大骂：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简直在瞎胡闹！完全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就他这愣头青，还想干县长？恐怕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王敏这么狂妄，难不成有大背景？”李恨水已经猜出，正是王敏恶人先告状，洪中华才会找他，并训斥他。 “有没有大背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王敏和洪中华是党校同学。” “原来如此。王敏搞的那条金桥大道，怎么回事？” “李县长，不知你有没有注意？金桥镇街道是t字形，一横一竖两条街道。 王敏引进一家公司，以新建道路之名，将t字形街道变成十字形。相当于多了一条街道。 县城、市里，一般建新区，就像海河搞了个城东新区。金桥镇巴掌大的地方，只能多建一条街道。 这家公司其实是王敏的远房亲戚开办的。公司承担道路建设费用、征地拆迁费用，并上交镇里一百万。 公司主要收入来源就是卖马路两边的地皮，一块地皮均价七八万，好的地段七八万。 一块地皮正好是一间门面房的面积。当然，购买地皮后，不可能只建一层，至少建三层，最多可以建五层。” “没有房产证吧？” “土地是集体性质的，没有房产证。住户也不在乎。没有房产证，还省下税款呢。” “地皮卖得怎样？” “很好卖，基本卖光了。买地皮，自建房，要不了多少钱，比买成本房便宜很多。 那里离学校近，村里有几个闲钱的，都买了地皮，方便小孩上学。 有人买下很大一块地方，准备开饭店。” “王敏生财有道啊！” “反正私下里都说，金桥大道最大的获益者是王敏和他的开发商远亲。 我大致算了一下，金桥大道约两千米长，道路两边合计4000米。至少可以卖4000万。 扣除征地成本、修路成本、上交镇里，至少赚一千万。实际赚多少，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关键是，这是空手套白狼！道路还没开工时，就卖了不少地皮。” 以新建道路之名，行卖地皮之实，违规征地，违规拆迁，不是金桥镇一家这么干的。其他乡镇也这么干。毕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甘镇长，仇平搞贿选，通过谁给你送的手机？”李恨水转入正题。 甘妮一愣：“李县长，你都知道啦？” 李恨水笑而不语。 “李县长，是我们镇宣传委员送给我的，他也是县人大代表。” “谁送给你们镇宣委的呢？” “龙川房地产公司常务副总梁伟强。” 看来，为仇平贿选买单的不只是王金龙，还有龙川地产。 怪不得开会时，仇平一直帮龙川地产讲话。原来是有利益输送。 “李县长，屋子里怎么这么燥热？”甘妮一边说，一边大大方方地脱下外套，只剩下白色短袖背心。胸部丰满得惊心动魄。 “李县长，最近在网上看了一个段子，有点意思，与你分享：双膝跪地的不一定是求饶，扛在肩膀上的不一定是责任，背后捅人的不一定是刀子，撕心裂肺的呐喊不一定是痛苦，吞咽进嘴里的不一定是委屈……” 第630章 一夜贪欢 李恨水笑道：“这个段子我也看了，还有几句：滴落在脸上的不一定是眼泪，输入身体的不一定是血液，身体溢出来的不一定是汗水。真是人才啊！” 甘妮忽然一头抱住李恨水，娇声道：“恨水，我不缠人，不要名分，只求一夜贪欢。” “甘妮，不要这样，好吗？” 甘妮放肆地摸了一下，咯咯笑道：“虚伪！你的身体已经背叛了你的心！” “甘妮，说正事。十万火急，可是你说的，什么事十万火急？” “我很久没有碰男人了，渴望男人的爱抚，这事还不十万火急？”甘妮笑得花枝乱颤。 “甘妮，除了你收了手机，还有哪些人收了手机？”李恨水转移话题。 “多着呢。我们镇的县人大代表，有镇村干部，有教师，还有农民，都是领导圈定的人选，我没发现他们的素质比我高。 甚至，有的素质比我还低得多。就拿王敏来说，一门心思用在搞钱、玩女人、玩弄权术和整人上，指望他带领全镇人民致富，简直是缘木求鱼！ 至于这些代表是怎么选出来的，你懂的。包括我在内，能代表谁？一部手机换一票，多么划算！ 选你，还是选仇平，那完全是我们的权利。 说实话，你比仇平各方面优秀，假如反过来，仇平非常优秀，非常能干，政绩业绩突出，人品官品也好，群众拥护，而你除了有背景，啥也没有，但你是上级指定的唯一候选人。 你说，假如我是一名称职的代表，是选你，还是选仇平？” 甘妮的一番话，让人深思。 甘妮接着说：“假如是这种情况，我不得不选你，哪怕你是一坨狗屎。因为这是上级意图，不能违背，但我算不算称职的代表？称职的代表难道就是上级让我选谁，我就选谁？” 李恨水说：“如果不是贿选，你投谁的票，是你的权利。无记名投票，别人也不知道你投谁。” 甘妮哈哈大笑：“怪不得王敏说你基层工作经验不足，你还是缺乏经验啊！ 我们在投票时，现场有很多工作人员，他们名义上是说辅导我们投票，其实是变相监视我们。 但这一次，这些工作人员恐怕是要监视哪些人没有投仇平的票。仇平和县人大主任、副主任关系挺好的。” 李恨水想起来了。当初在国企，年终给领导测评打分时，身边也有不少工作人员“辅导”，其实也是在变相监视哪些人给领导打低分。 想不到海河县也玩这么一招。只是，这一招很低级、很原始，很多地方都不这么玩了。 甘妮的一席话，提醒了李恨水。 投票选举时，应该另换一拨工作人员，“辅导”代表投票。 甘妮对李恨水虎视眈眈，大有不得手不离开的架势。 “今晚，我就赖在你家不走了。休想赶我走！”甘妮一屁股坐在李恨水主卧室的床上。 “甘妮，你离异单身，就不能正儿八经找个男朋友吗？” “身边都是歪瓜裂枣，一个也看不上，除了你。我这个人，很挑食的。” 甘妮将李恨水拉到床上坐下。 突然，甘妮将李恨水推倒在床上。 按理说，甘妮虽然是大户型女人，但力气哪有李恨水大？ 但李恨水一见到有姿色的女人，浑身就软绵绵的，没有反抗之力。 这个大块头的女人，力气可不小，也很粗鲁，一转眼，已让李恨水下半身身无寸缕。 这是要霸王硬上弓的节奏呀！ 就在李恨水犹豫要不要反抗时，甘妮已化身为吃肠子的妖怪。 算了，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 …… 文江英来了。 同来的还有蔡友、沈燕妮、陶沫沫等人。 县长选举前一天晚上，文江英主持召开各代表团团长会议。洪中华、李恨水、李长兵、仇平等县领导参加会议。 文江英神色严肃，直奔主题：“今晚召集大家开会，就是要重申选举纪律，‘5个严禁、17个不准和5个一律’是‘底线’‘红线’‘高压线’，坚决不能碰！ 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在选举中搞非组织活动，通过中间人送苹果手机等方式，拉票贿选，对这种严重干扰正常选举秩序的行为，我们将严厉查处、绝不姑息！涉嫌违法犯罪的，坚决移送司法机关处理！” 接下来，就是县领导和各代表团团长逐一表态。 洪中华说：“我完全拥护文书记的讲话精神，贿选是绝对不允许的。不要心存侥幸，不要以为我们不知情。如果收了手机等礼品，尽早退还，趁早打消以选票换手机的荒唐想法。” 洪中华口才不好，平时都是秘书写稿子，即席发言能说到这份上，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 作为县委书记，如果事后查证县人代会上出现贿选，要承担领导责任。 哪怕洪中华与仇平关系再好，也不太可能支持仇平贿选。除非他不想干了。 仇平开始发言。 仇平心理素质极好，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演员。 “听了文书记的讲话，我非常震惊，还有人碰高压线，搞贿选？ 我先表个态，坚决反对搞贿选，坚决贯彻组织意图，旗帜鲜明抵制非组织行为。” 仇平知道贿选已经败露，但并不知道文江英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 但有一点很明确，他做得很隐秘，而且，和几个中间人都有过特别交代。一旦东窗事发，要坚决将责任扛下，就说是自发行为，因为仇平更适合当县长。 中间人很清楚，贿选被查，对他们不算什么大事，到时候找个替罪羊挡一挡，仇平在幕后摆平就是。但贿选被查，对仇平就是大事。 仇平被查，中间人所在的企业就少了靠山。这年头办企业，特别是民企，没有靠山，可是寸步难行。 因此，他们不希望仇平倒台。毕竟，仇平这座靠山，他们可是不停填土堆砌而成，投入很多。 散会后，洪中华在县委办主任郎依依陪同下，来到文江英入住的房间。 洪中华的目的，就是希望文江英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贿选一事闹大，他这个县委书记脸上没光，而且要承担领导责任。 市纪委都知道了，他一个县委书记，竟然不知道，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文书记，拉票贿选应该是小范围的、自发的，而非有组织活动，对于收了手机的代表，我已要求今晚之前必须将手机全部退还，否则就要追究责任。 明天选举，我重新安排一批工作人员，辅导代表们投票。对于另选他人的代表，事后将予以严查。 文书记，明天的选举，如果没有贯彻组织意图，导致李恨水落选，我引咎辞职！” 文江英满意地点点头：“我相信洪书记的领导能力和威望，也相信不会有违背组织意图的事发生。” 文江英暂时稳住仇平等一批人，一旦掌握确凿证据，要严肃追究组织贿选主要责任人的责任。 洪中华走后不久，李恨水来了。 第631章 苏浙之行1 文江英这次来海河，就是为李恨水站台。 本来，也不需要站台。 但偏偏出了幺蛾子，仇平想搞事。 文江英这次阵仗很大，摆出磨刀霍霍的架势，相信明天的选举会非常顺利。 李恨水先是汇报了所掌握的证据。 仇平胆子很大，竟然指使人给收了手机的代表，发了一条短信：选仇不选李。 李恨水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掌握中间人和仇平勾结的直接证据。” 这时候，文江英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小声嘀咕了一下：“是邱书记打的。” 李恨水不说话了。 文江英说：“邱书记，有什么指示？” “江英，海河县选举，确保李恨水当选就行，不要再深究了。” “为什么？” “江英，如果被媒体炒作，会给云川市带来负面影响。只要选举成功就行了，就这样吧。” “那好吧。” 挂断电话，文江英直摇头：“邱书记发话了，确保你当选就行，不要盯着贿选不放。事实上，邱书记根本就没有提及‘贿选’二字。” 李恨水说：“文书记，邱书记不想此事扩大化，固然与担心导致负面影响有关，有没有可能仇平找了关系？” 文江英点头道：“有可能。如果是仇平找的关系，那也是找了省里关系。 就算找了省里关系，这关系并不够强大。要不然，也不会轮到你来海河当县长。” 李恨水附和道：“是啊，如果这个人能影响到邱书记的前途，那从一开始，县长就是仇平，而不是我。” “恨水，进入角色了吗？” “还行，县长选举尘埃落定后，我就率队去苏浙省招商。 在云川市，海河县是距离省会江州市最近的县。可惜，这些年错过了发展良机。因此，海河必须迎头赶上。” “恨水，有一种说法，云川市可能要被撤并，云川经济总量有限，小马拉大车拉不动啊！” “文书记，我倒是希望撤掉地级云川市，不仅能够壮大省会的经济实力，也壮大周边市的经济实力。 从地理上看，如果云川市被撤掉，海河县几乎百分之百被划到江州市。以江州市的经济实力和辐射能力，海河县腾飞指日可待。” “恨水，会议期间，你住在酒店吗？” “酒店有房间。” “恨水，这几天腰酸背痛，帮我推拿推拿吧。” “我很乐意为领导服务。” “今天看到一则新闻，有客人住酒店，关灯时发现空调出风口有亮光，一检查，发现是隐形摄像头。” “是啊，这年头，在酒店房间发现隐形摄像头已经算不上什么新闻了。 现在有种灰产，有人在酒店悄悄安装隐形摄像头，将偷拍内容上传给境外网站赚钱。” “真可怕啊！偷拍无处不在，现代人没有隐私呀！” “文书记，我在网上学到查找隐形摄像头的方法。我来试试，房间里有没有隐形摄像头？” “好呀。” 李恨水拉上窗帘，关闭房间内所有灯光，然后打开手机手电筒，对着房间内进行照射。 还真发现异常。发现空调出风口一侧有红外线。 再查找，发现台灯处也有异常。 打开灯。还真的在台灯和空调出风口发现了两个隐形摄像头。 “太可怕了！”文江英心有余悸。 幸亏没做出什么事，如果有出格行为，这不是让全世界的人欣赏吗？ “文书记，隐形摄像头都不像是新的，也就是说，不太可能是有人为了监控你而安装，最可能是灰色产业链上的人安装的。” “恨水，以后都不敢住酒店了。你再帮我仔细检查一下。” 网上检查隐形摄像头的方法有很多。 首先是仔细检查空调出风口、电器、装饰画阴影处、电源插座、烟雾报警器等重点部位，还可以打开收音机，看看信号有无变化，还可以看看wifi有无异常连接等。 李恨水仔细检查，没有再发现异常。 “文书记，要报警吗？” “不了，一报警，说不定弄得满城风雨。恨水，今晚多亏了你，要不然，你为我推拿的样子，就被别有用心的人掌握。” “文书记，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就算闹大了，也不是多大的事。” 李恨水的潜台词是，到时候有关部门来调查，一口咬定两人是情侣，啥事没有。 没有规定说上下级关系不能谈恋爱。 文江英冰雪聪明，怎么可能没有听懂李恨水的言外之意？ “恨水，我也没心思做推拿了。还是在家里安全。” “那好吧，下次到云川，我再为你做推拿。” “恨水，早点休息吧。希望明天选举一切顺利。” 李恨水走了。 县长选举非常顺利。 李恨水高票当选为县长。 虽然没有能够全票当选，但在特殊背景下，高票当选也是重大胜利。 李恨水面向国徽进行宪法宣誓后，发表就职讲话。 就职讲话相当于施政演说。 李恨水着重谈了北向发展战略，招商引资和脱贫攻坚等工作。 当选县长的第二天下午，李恨水就率队去苏浙省开展招商引资。 在此之前，他已和王蓓妈妈陈如烟取得联系。 这次陪同李恨水去苏浙的，包括副县长向静、县政府主任曾宪平、东林镇镇长唐飞以及县招商局局长、县教育局长等人。 在车上，李恨水又搜索了东平集团。 东平集团是民营企业。和很多民营企业一样，前身是国有企业。国有企业改制后，一步步成了民营企业。 东平集团有四十多家分公司、子公司，和西洲集团一样，拥有两家上市公司。 东平集团综合实力在西洲集团之上。 王蓓一个高中生，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压岁钱就有七位数，足以说明家庭条件特别优渥。 王蓓爸爸叫王勇。这是一个大众化的名字。全国叫王勇的，少说也有十几万人。 东平集团与两省三市地方政府，洽谈兴办一所民办大学，总投资额十几个亿，但选址并没有最终确定。 李恨水这次，是奔着这所民办大学来的，他有意将东林镇发展为大学城。 东林镇最大的优势就是距离江州近，又有大片的荒地。 东平集团总部在金州市。 王蓓一家常住地也在金州市。 陈如烟今晚要为李恨水一行接风洗尘。 在下榻的金州大酒店，李恨水再一次见到了陈如烟。 陈如烟穿着樱花粉色的棉质t恤，搭配一条玫瑰红色的直筒裙，显得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就像三十岁左右的少妇。 第632章 苏浙之行2 也许是减肥的缘故，几个月不见，陈如烟的身材比过去苗条。 李恨水上次见到她时，她还是个丰满但并不显胖的女人。 无论是丰满，还是苗条，陈如烟都是一个美丽、气质出众，浑身散发出高贵气息的成熟女人。 李恨水并没有告诉王蓓他来了。 王蓓这个小魔女，真的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陈如烟现在的身份，是东平集团旗下一家名叫果果食品的全资子公司的总经理。 果果食品是一家上市公司。 王勇并没有露面，不过，也很正常。 李恨水并没有与王勇打过交道。 像东平集团这样的大型民营企业，作为老总的王勇去各地考察，都是地方党政一把手亲自陪同、接见。 没办法，现在各地都非常重视招商引资工作。 李恨水还是想见见王勇。敲定民办大学落户地点，最终还得靠王勇拍板。 住宿地方和晚宴地点都在金州大酒店。 这也是金州市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公务员出差，有规定的住宿标准，只要不超过规定费用标准，可以入住五星级酒店。 旅游淡季，五星级酒店按照公务接待协议价结算，费用其实也不高。 晚宴开始前，李恨水和陈如烟谈话。 “陈总，老爷子身体还好吧？”李恨水一开始就将话题转移到陈大山身上。 没有陈大山的旧物，李恨水也不可能认识陈如烟。 “前段时间病了，但现在好了。老爷子特别喜爱从云河县失而复得的两件旧物，爱不释手。 有好几次，他和我说，有机会再去云河，看望那些逝去的老战友。 老爷子还和我说，如果你来金州，他要见你。” 李恨水欣喜地说：“上次云河一别，我甚是想念老爷子。这次来金州，也是顺便看望他老人家。” 陈如烟嫣然一笑：“明天，我安排你们见面。” 李恨水又将话题转移到招商引资上。 “陈总，我正式当选海河县长第二天，就来到金州，就是希望能与东平集团达成合作意向，共谋发展。 海河县有资源优势、人才优势和区位优势，距离江中省会江州市咫尺之遥，海河县发展大有可期。希望陈总能到海河县走一走、看一看……” 李恨水说了很多，着重介绍了海河县的产业发展布局和招商引资优惠政策。 陈如烟介绍了东平集团，特别是果果食品的基本情况。 果果食品专业从事坚果炒货食品的生产和销售，产品包括葵花子类、西瓜子类、豆类、南瓜子类、花生类等传统炒货产品和以开心果、核桃、杏仁等为代表的高档坚果产品。 李恨水说：“陈总，海河县农业资源非常丰富，距离云川市、江州市都很近，可以作为果果食品备选生产基地。” 李恨水希望，果果食品能在海河新建生产基地，这样可以加快海河农业产业结构调整步伐。 陈如烟表示，近期将派人去海河县实地考察，希望达成合作意向。 李恨水也谈到了东平集团计划斥资十多亿新建民办大学的事，并介绍了东林镇的情况。 陈如烟给李恨水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王勇昨天和江中省某市深入谈判，谈了合作意向，就差临门一脚签订合同。 按照陈如烟的说法，下周就要签订正式合同。 一旦签订正式协议，学校选址就尘埃落定。 李恨水的计划就要落空。 要不是县长选举牵涉到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早几天来，情况就大不一样。 但是，在没有正式签订协议前，都还有机会。 这机会就要靠争取。陈如烟可以争取，陈大山也可以争取。 李恨水说：“陈总，其实，我认为海河县东林镇更适合办大学，因为离省会江州近。最近有一种传言流传甚广，海河县很可能要划到江州市。 王总的意向选址地，是我省一座并不发达的城市，经济总量也就比云川高，而且，城市并不大。 现在大学生，在学校选择上，更倾向于在大城市。海河县距离江州市市咫尺之遥，如果能够并入江州市，将来成为江州市的一个区，也未尝不可。 如果大学落户海河县，我们会在土地、优惠政策及配套资金上给予全力支持。希望陈总能做做王总工作。” 陈如烟说：“听了李县长的介绍，我对海河县有了初步了解。我也能理解李县长的心情。 大学选址是一件非常重要，也是非常慎重的事，前期，王勇做了大量工作，考察了多个地方，也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 我会和王勇沟通此事。我虽然是他的妻子，可以提建议，但不能代替他做决策。这一点，还请李县长理解和包涵。” 陈如烟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恨水也不好多说什么。 仔细一想，他和陈如烟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吗？没有。 完全是因她爷爷的两件旧物结缘。 陈如烟并不知道，王蓓上次悄悄去云川见他。 要是知道，陈如烟还不知道是什么反应呢。 李恨水那晚如果胆子大一点，将王蓓拿下，也就拿下了。 他可没有强迫王蓓，是王蓓千里迢迢来的，而且，自始至终都是王蓓主动。 晚宴后，陈如烟走了。 按照行程安排，第二天李恨水一行，将考察东平集团总部和果果食品公司，顺便看望陈大山。 李恨水是第一次来金州，其他成员大多数也是第一次来金州。 金州是一座富有活力的城市。 晚上，大家自由活动。 回到酒店房间，李恨水忽然很想给久未联系的陈若梦发条信息。 上次云河一别，两人就没有再联系。 不过，陈若梦偶尔发条朋友圈，李恨水不忘点赞，目的就是让她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记住她。 陈若梦并不经常发朋友圈，这几个月，总共只发了两条。 两条都是与舞蹈有关。 一条是陈若梦辅导的学员，获得舞蹈大奖。 一条是指导王蓓练习舞蹈。 李恨水鼓起勇气，给陈若梦发了条信息：陈老师，在金州吗？ 陈若梦没有回复。 十几分钟后，还是没有回复。小说 她是没看到，还是有意不回复？ 李恨水猜测，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怎么说，也有一面之交。 而且，他从不乱发信息，如果故意不回，那陈若梦也太不近人情了。 李恨水的判断是正确的。 陈若梦回复了信息：我在呀。李县长，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我？ 李恨水回复：陈老师，我今天来金州了。晚上，你姐姐还盛情款待我呢。 陈若梦回复：真的呀？我姐都没和我说。 李恨水感到诧异，陈如烟也就是今天才知道他升任县长，她又没告诉陈若梦，陈若梦又是如何知道他现在已是县长？ 第633章 苏浙之行3 李恨水回复：当然是真的，你姐非常盛情。 陈若梦回复：我们去云河，你非常好客。你来金州，我们怎么说也要尽地主之谊。你来金州出差？ 李恨水回复：是的，开展招商引资工作，明天上午顺便看望你爷爷。 陈若梦回复：难得你还记得我爷爷。王蓓知道你来了吗？ 李恨水回复：没有告诉她。 陈若梦回复：那就不说吧。李县长，让我请你吃夜宵吗？ 李恨水欣喜万分，立即回复：陈老师，我请你吃夜宵吧。 陈若梦回复：你是客人，我得尽地主之谊。这样吧，你来长江路与黄河路交叉口的新华书店，这附近有很多美食。 李恨水回复：好的，我这就过来。 陈若梦的热情，超乎想象。 在李恨水的印象中，陈若梦不是冷美人，但也不是人来熟。看着很有亲和力，其实很难进入她的内心世界。 当然，李恨水也不会胡思乱想。 陈若梦的热情，也许就是对他在云河热情接待陈老一行的回应。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李恨水匆匆走出酒店，在酒店门口，竟然见到了向静。 “向县长，去哪呢？” “不去哪，就在附近瞎逛。李县长去哪？” “出去见一位朋友。” “哦，那你去吧，我就在附近转转。” 如果不是见陈若梦，李恨水若是叫上向静一起出去转转，相信她不会拒绝。 新华书店门口。 李恨水见到正在踱步的陈若梦。 陈若梦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下身搭配着一条浅黄色的灯芯绒的短裙，亭亭玉立，美如仙子。 李恨水注意到，很多男人不自觉地回头，想多看陈若梦一眼。 “陈老师！”李恨水远远叫了一声。 “你来啦。”陈若梦迎了上来，嫣然一笑。 “晚上有点堵车，让你久等了。”李恨水很绅士地说。 “没事，反正我晚上闲着。” “陈老师，这算是金州市区繁华地段吗？” “算不上吧。前面有条护城河，护城河畔，有很多小吃，可以一边品尝美食，一边欣赏护城河夜景。” 李恨水心中想，还可以欣赏你这个大美女呢。 陈若梦无论走到哪里，回头率都极高。也难怪，她的颜值、身材和气质都很出众。 “李县长，是不是第一次来金州？”小说 “是的。陈老师，我比你还小，就叫我名字吧。叫我县长，别人听了，还觉得怪怪的。” “那我就叫你李总吧。” “陈老师，怎么知道我现在是县长？上次我们见面，我还不是。” 陈若梦扑哧一笑：“猜的。” 李恨水也笑了。 “我说实话吧，今天上午，我忽然心血来潮，想了解你职务是不是换了，搜到了你当选县长的新闻。上午搜索，下午你就来了。” “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李恨水心中很感动，也很惊喜，“想不到陈老师还记着我。” 陈若梦俏脸一红，掩饰道：“蓓蓓一见到我，就不停念叨你，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 “蓓蓓在你面前念叨我？” “是哦，蓓蓓很多话，和我说，但不和她妈妈说。” 李恨水心想，蓓蓓就算很信任陈若梦，也绝不会提及一个人去云川见他的事。 两个人并肩向护城河边走去。 其实也很近，穿越一条街道就行。 “陈老师，蓓蓓和你住在一起吗？” “算是吧，我在金州有自己的公寓，公寓就在这附近不远。因为我工作地点也在这附近。但为了方便照顾爷爷，我大多数时间，还是去姐姐的别墅。” “今晚是去别墅，还是去公寓？” “都行吧。姐姐在家，还有保姆，我很放心。” 护城河沿岸，灯光交相辉映，水天一色。 “我们吃烧烤，怎样？”陈若梦问。 “行。记得那次在云河，我们也是吃烧烤。” 岸边不少烧烤店。三三两两的客人围坐在室外方桌前，左手啤酒，右手烧烤，其乐无穷。 两个人坐下不久，烧烤还没上桌，李恨水手机响了。 一看，王蓓打来的。 李恨水将来电显示展示给陈若梦看。 陈若梦喃喃自语：“一定是我姐说的。” 李恨水摁下通话键。 “大坏蛋，你来金州，怎么瞒着我？”王蓓气呼呼地质问。 “怎么瞒着你？上次你问我，我还说过段时间去金州呢。” “哼！到了金州，都不和我说！眼里还有没有我呀？刚才我妈妈和老爷子说话，才知道你明天要来我家。” “明天你要上学吧？” “上学。但我可以晚上去见你。” “蓓蓓，就这样吧，我现在有事。” 李恨水不敢再说，说多了会露馅，因为陈若梦此刻就坐在他的对面。 “那我发信息给你。” 挂断电话，陈若梦摇头苦笑：“这丫头，就像中了魔咒一样，无比迷恋你。 还好，她是艺术考生。要不然，也不知道她明年拿什么高考。” “蓓蓓说数理化不行，文科还行。 其实，有时想想，蓓蓓就算考不上大学，今后也比绝大多数人有钱，因为她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她一个高中生，就有压岁钱七位数，很多人奋斗一辈子，也不一定有这么多积蓄。 她的起点，已经超过绝大多数人的终点。 陈老师，我就是有感而发，没有别的意思。” 陈若梦莞尔一笑：“你是感叹社会不公平吧？的确如此。 有些人过着帝王般的生活，挥金如土。 有些人挣一个亿，也就是一个小目标。 有些人，银行就是他的提款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比印钞机印钱还要快。 可有的人呢，风里来，雨里去，只能勉强维持生计，还要急着子女学费、老人医药费和银行房贷。 每次看到朋友圈有人筹款，我都会捐献一些。也不捐献很多钱，一般捐两百，遇到非常困难、孩子重病的，我会多捐一些。” 李恨水和陈若梦一下子就找到了共同语言，他翻出手机里的某某筹，将捐款记录给陈若梦看。 “陈老师，我和你一样，一般也是捐两百，遇到非常困难、孩子重病的，我也会多捐一些。” 陈若梦一脸的惊讶。 想不到李恨水和她一样，不仅经常献爱心，而且连捐款金额也一样。 王蓓发来了消息：住在哪里？等妈妈睡着了，我就溜出去见你！ 第634章 苏浙之行4 李恨水连忙回复：不要，明天我去你家，看望陈老。 王蓓回复：明天我还要上学。对了，我可以装病，就说自己不舒服。 李恨水回复：这恐怕不太好吧？ 王蓓回复：你究竟住在哪里？你要不说，我从现在开始，就不停打电话骚扰你。直到你拉黑我。 李恨水回复：我现在不在酒店。 王蓓回复：是不是和情人幽会？ 李恨水心中一喜：你小姨什么时候成为我的情人了？ 李恨水回复：不是。蓓蓓，今晚就算了吧，明天我去你家。 王蓓回复：那好吧。 总算摆脱这磨人的小妖精。 陈若梦见李恨水不停发信息，也拿起手机看。 “陈老师，是蓓蓓发的。”李恨水主动说道。 “是吗？”陈若梦放下手机。 “她说明天谎称身体不舒服，不上课，那样就可以见我了。”李恨水并不敢说，蓓蓓吵着今晚就想见他。 “她和我说，你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也难怪，情窦初开的年龄，总是会有很多美好的幻想。” “其实，我也能看得出来。但我一直和她保持距离。” 李恨水说的倒是大实话。 如果不是刻意保持距离，他早就将蓓蓓睡了。 他风流多情，但有自己的底线。 这世界，有着太多的诱惑，名利、钱财、美女…… 有人不择手段，有人忘乎所以，有人堕落沦陷。 抵制诱惑，真的考验一个人的定力和品质。 李恨水问：“陈老师，你是舞蹈培训机构老师吗？” 陈若梦摇头：“不是，金州大学艺术学院的舞蹈老师。不过，我打算辞职了。” “为什么要辞职？” “我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准备办一家舞蹈培训机构，现正在筹办中。 以前，我以为，学校是一方净土。但这几年耳闻目睹，发现了很多光怪陆离的现象。 特别是在艺术学院，更像是一个大染缸，看到了很多假丑恶。” 李恨水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师母时湘云。小说 时湘云被付金骚扰，李雪一直在扮演私家侦探的角色，但现在还没有回话。 难道付金比朱迪更狡猾？ 李恨水笑着说：“是啊，经常看到网上有女生发小作文，这个骚扰，那个潜规则。” 陈若梦点头道：“是的，但那只是冰山一角。” “对了，李总，这次来金州招商引资，有收获吗？” 陈若梦转移话题，可能是觉得公众场合，说学校绯闻并不合适。 “我和李姐谈了合作建设果果食品生产基地的事，你姐说将会派人来海河县实地考察。 不瞒你说，此次金州之行，我主要是奔着东平集团投资建设民办大学来的。 海河县东林镇与江州市咫尺之遥，有大片荒地，可以开发建设大学。 但是，你姐说你姐夫已经与某使达成意向性合作协议，不日就要正式签订协议。” “没签正式协议，你可以挖墙脚呀。” 李恨水哑然失笑：“是呀，就像男女关系，只要没结婚，就有机会，可以挖墙脚。就算结婚了，还能离婚呢。” 陈若梦放低音量，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呀，王勇在集团一言九鼎，说一不二，毕竟是民营企业嘛。 我姐姐说话，王勇是选择性听。老爷子说话，他也是选择性听。但有一个人说话，他是言听计从。” “谁呢？” “他的宝贝女儿蓓蓓。” “蓓蓓？” “王勇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简直是爱女如命。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碎了。 为什么蓓蓓性格任性、胆大？就是王勇娇惯出来的。 王勇娇惯蓓蓓，还有一种原因，就是他平日里忙于事业，陪伴蓓蓓时间太少，对蓓蓓心存愧疚。 不过，大学落户选址一事，王勇不一定听蓓蓓的。也许在王勇看来，蓓蓓太小，对集团经营发展方面的事并不懂。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蓓蓓很坚持，王勇会重新考虑自己的决定。” 李恨水心中一喜，看来忽视了蓓蓓的作用。 明天，和陈大山说说学校选址的事，再让蓓蓓做做王勇思想工作。 东平集团没有正式签订协议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李恨水发现，陈若梦在称呼王勇时，直呼其名，并不叫他为“姐夫”，这是亲密，还是疏远呢？ “谢谢你，陈老师。你的信息很重要。欢迎你在方便的时候，去海河县走一走，看一看。” “好呀。也许在将来，我会去江州开家舞蹈培训机构。” 李恨水心想，等我完全掌控西洲集团，就办一个西洲歌舞团，在全国遴选漂亮的女孩进歌舞团，由陈若梦担任团长。 两个人吃着烧烤，天南地北地聊着。 两个人相差三岁，算是同龄人。 李恨水上了一趟卫生间。 蓓蓓又发信息了：你回酒店了吗？ 李恨水回复：没有。 蓓蓓回复：什么时候回酒店？ 李恨水回复：暂时不知道。有事吗？ 蓓蓓回复：没事，晚上睡不着。思春啦。 蓓蓓这丫头大胆、任性，会说出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她年龄不大，但什么都懂，远比同龄人心智成熟，当然，身体也发育成熟。 蓓蓓见李恨水不回复，又发了一条信息：我被闺蜜嘲笑了。 李恨水回复：怎么啦？ 蓓蓓回复：她嘲笑我还是处女。 李恨水回复：你和她说，女孩子新婚之夜，献给丈夫最珍贵的礼物，就是贞操！ 蓓蓓回复：老封建！ 李恨水走出洗手间，见门外摊位上，一个光着膀子、浑身都是纹身的壮汉在骚扰陈若梦。 壮汉膀大腰圆，个子有一米九，体重至少两百斤，他的旁边还有三个喽啰。一个尖嘴猴腮，一个肥头大耳，一个瘦得像竹竿。 “妹子，做我女朋友吧！以后带你吃香的，喝辣的。而且，哥的牛牛大，让你享受人生。”一身酒气的壮汉，一只手托着陈如梦的下巴。 陈若梦又气又急，泪水都涌出来了。 这时，她突然见到了李恨水，就像见到了救星，用带着颤抖的声音说：“我有男朋友，就是他。” 壮汉瞥了李恨水一眼，不屑地说：“结婚了还能离婚，有男友还不能分手？他要是不同意和你分手，我就让他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住手！”李恨水一声断喝。 街头混混见得多了，他又怎么会畏惧？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基因。 哪怕是个陌生人，他也会挺身而出。 更何况，是陈若梦受辱！ 壮汉狂笑道：“救人之前，先确认自己是英雄，还是狗熊！” 陈若梦哭泣道：“恨水，你上洗手间时，他们几个过来了，先是要加我好友，我没同意，就骚扰我。” 李恨水怒不可遏：“还有没有王法！” 忽然，壮汉挥舞碗口大的拳头，向李恨水袭来。 简直是胆大包天！ 对付敌人，是秋风扫落叶！ 壮汉块头大，力气也大，但很笨拙。 李恨水轻而易举就将壮汉放倒，并踢了他几脚。 壮汉躺在地上鬼哭狼嚎。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几个喽啰吓得不敢动弹。 这时候，警察来了。 原来，有人偷偷报了警。 这社会，还是好人多。 虽然不敢出手相助，但可以报警，暗中相助。 受了委屈的陈若梦，忽然一头扎进李恨水的怀里，呜呜哭泣起来。 第635章 苏浙之行5 李恨水轻轻拍打陈若梦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有我在，没有人会欺负你。” 陈若梦哽咽道：“你走了，谁来保护我？” 李恨水柔声道：“垃圾人毕竟是少数。要学会保护自己。” 警察了解情况，将壮汉控制住。 店主和部分目击者如实说明情况。 警察调取了监控视频。 李恨水和陈若梦从警局出来后，已经十一点多。 “陈老师，回公寓吗？”李恨水问。 陈若梦点点头。 “我送你回去吧？” 陈若梦没有拒绝。 李恨水不禁怜惜起陈若梦的遭遇。 一个漂亮的单身女孩，也不容易啊。 这世界，垃圾人其实并不少。 比如，网络上的喷子，公交、地铁上的色狼。 陈若梦住的是两室一厅的公寓。 公寓装修并不奢华，但很温馨。 房间非常整洁，物品摆放井井有条。 李恨水也看不出房间里有男人生活过的蛛丝马迹。 说明陈若梦确实是单身。 这么优秀、这么漂亮的女孩，为什么一直单身？ 难道是高处不胜寒？ “陈老师，我走啦。”虽然不想走，但赖着不走也不好。 陈若梦什么也没说。 走到门口，李恨水回头，微笑道：“陈老师，欢迎你和你姐来海河考察，我在海河等着你们。” 陈若梦微微点头。 李恨水回到酒店房间不久，有人按门铃。 从猫眼里向往张望，是王蓓！ 小魔女能耐真不小，竟然打听到了房间号！ 李恨水打开门，故意躲在门后。 王蓓面现诧异之色，四处张望。 李恨水忽然从她身后，用双手蒙住她的眼睛，变着声音说道：“送上门的猎物，我喜欢！” “别逗了，我知道你是李恨水。”王蓓并不害怕。 李恨水松开手。 “蓓蓓，你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肥！假如我是坏人，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问了前台服务员，问你住哪个房间。 服务员一开始不告诉我，让我直接打电话问你。 我说我是学生，没有手机，说你是我舅舅。服务员这才帮我查了你的房间号。” “晚上跑出来，你妈妈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她睡着了，哪会管我？再说了，我晚上睡觉，习惯反锁门，她进不来，也不会进来。” 一想到王勇很听女儿的话，李恨水更加觉得，小魔女不能得罪。 “蓓蓓，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李恨水问。 蓓蓓撅着嘴：“才来就赶我走！我偏偏不走！今晚在这过夜！” 李恨水苦笑道：“蓓蓓，想过严重后果没有？你妈妈要是知道你来我这里，绝对会报警！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是带队来金州。我的同事要是知道我诱拐少女，那还了得？ 我的政治生命也就结束了！更谈不上与你爸爸的公司达成合作意向！” 蓓蓓精神一振：“这次来金州，想与我爸谈合作？” 李恨水谈了果果食品在海河建立生产基地以及东平集团兴办大学选址的事。 “有事求我爸爸，还对我这么不友好！”王蓓两人合拢在胸前，撅着嘴，佯装不悦。 “我对你很友好啊！” “才来就赶我走，这叫友好吗？” “蓓蓓，不是赶你走，你妈妈要是知道了，我俩都得完蛋！” “上纲上线！就算妈妈知道我不在家里，我会说和你在一起？我又不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的胆有没有豌豆大？”蓓蓓一脸的不以为然。 李恨水苦笑，这丫头真的很难缠啊！ 蓓蓓忽然两手环抱李恨水的脖颈，娇声道：“今晚，你要了我吧。我负责牵线搭桥，不仅让果果食品在海河办厂，还让大学落户海河。你要相信我能做到，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是王勇和陈如烟的女儿！” 这时候，蓓蓓的手机响了。 蓓蓓一看，脸色微微一变。 竟然是妈妈打来的。 蓓蓓做了个“嘘”的动作，接听电话：“妈！” “蓓蓓，刚才我上洗手间，看到你房间灯是亮的，还以为在熬夜看书，叫你你不应，推开门，门居然没反锁。你怎么不在房间？” “妈，晚上在外面吃了碗凉皮，可能是不卫生，拉肚子厉害。刚才我出来买药。可很多药房都关了门。跑了很远，才找到一家夜里营业的药房。” “家里不是有拉肚子药吗？” “我哪知道！本来是想和你说，又怕吵醒你，所以一个人跑出来了。不好，我肚子又疼了，要找厕所，要不然拉裤子上了！” “蓓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上厕所后，就回家。妈，我虚岁都十八了，又不是小孩！” “那你还有多久才能回家？” “半个小时吧。” “好吧，路上注意安全。拉肚子严重，我要带你去医院。” “好的，妈妈，你休息吧。” 挂断电话，蓓蓓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李恨水笑道：“蓓蓓，你真是个无师自通的演员，你就不应该学舞蹈，应该学影视剧表演。说不定哪一天，就问鼎奥斯卡影后！” 蓓蓓嘻嘻笑道：“你别说，我还真有此意。我在出门前，就在想，万一妈妈发现我不在家，该怎么撒谎？ 后来，我灵机一动，就说是拉肚子。我还真的买了拉肚子药。明天，我还继续拉。这样，就可以不用上学。”小说 蓓蓓从牛仔裤裤兜里掏出一盒腹泻药，得意洋洋地晃了晃。 “县长大人，我是不是很机灵？可惜，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刚才出门时忘了关灯。妈妈从门缝里看出房间还亮着灯，她还以为我在挑灯夜战呢。” “满嘴谎言啊！” “不许你这么说我！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我骗过你吗？” “怎么没有？你一开始的网名，就是温柔丑男人。我还以为你真的是那种虽然很丑、可是很温柔的男人。” 蓓蓓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我是处女，这可是真的。要不，你现在可以验货。” “蓓蓓，赶快回去吧，刚才你说半个小时回家。打车回去，多长时间？” “打车十几分钟。不急。唉，今晚又不能和你在一起。明天晚上可以吗？” “不行哦，你以为你说的话，你妈妈不会怀疑？” “没事，反正我打死不会出卖你。妈妈真要逼问我，是不是和男孩约会？我随便说出一个男孩名字。反正，我不害怕。” “我的小祖宗，赶快走吧！” 蓓蓓踮起脚尖，在李恨水额头上，吧嗒亲了一口，柔声道：“我的珍宝始终为你留着！” 第636章 苏浙之行6 果果食品公司。 李恨水首先参观公司一楼展厅。 展厅里有各级领导视察果果食品公司的照片，有各种各样的奖牌和荣誉证书，有公司产品展示。 在公司会议室，李恨水和陈如烟开始会谈。 果果食品产品供不应求，也有意在外地建立新的生产基地。 海河县的优势非常明显。不仅是农业大县，还有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 海河县人民政府和果果食品有限公司达成意向合作协议。 昨晚蓓蓓夜里外出，陈如烟心里有所怀疑。 知女莫若母。陈如烟知道蓓蓓鬼灵精怪，夜里外出有可能是去夜店，或者与男孩子约会，但她绝不会想到，蓓蓓是去见李恨水。 如果换成陈若梦，或许能够猜得出。 但在蓓蓓眼里，陈若梦既是小姨，又是知心朋友，知道小姨不会乱说，才会和小姨说说心里话。 参观果果食品公司后，其他人回到酒店，下午参观、考察东平集团总部。 李恨水则去了陈若梦家，看望陈老。 这次来金州，李恨水是有备而来，特意带了云河县的特产，比如野茶、自产豆腐乳、葛根粉等，价格不贵，但贵在“特”，还会让老爷子勾起对往事的回忆。 陈若梦家是一栋豪华别墅。 陈大山虽然九十高龄，但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见到李恨水，陈大山还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兴奋说：“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李恨水嘘寒问暖，和陈老闲聊。 怎么不见王蓓的身影？ 李恨水有些奇怪。 难道上学了？ 不是说接着假装拉肚子，不上学？ 李恨水不失时机地和陈老谈了此行的目的是招商引资，希望能和东平集团达成合作意向。 这时候，穿着睡衣的蓓蓓出来了。 蓓蓓天生是个好演员。 她装作身体虚弱的样子，走得很慢。 她扫视了一眼李恨水，故作惊讶道：“看你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你？” 陈如烟淡然一笑：“蓓蓓，你忘了，上次去云河县，是李县长接待我们的？当时李县长还是云河县政法委书记，现在已升任海河县县长了。” 蓓蓓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李县长！怪不得面熟。” 蓓蓓给李恨水续茶，然后，静静地坐在一边，像个淑女。 李恨水着重介绍了海河县的优势，希望东平集团能将大学选址地定在海河县。 陈大山将目光投向陈如烟：“如烟，和王勇说过了吗？” 陈如烟说：“他去了外地，上午回来。我打电话和他说了，他说已经和某市谈好了，现在反悔，不太合适。” 陈大山说：“正式协议没签，有什么不合适？海河县李县长非常敬业、非常负责，而且，海河县离江州市近。在一个经济不发达市办大学，会影响生源。” 陈大山虽然年事已高，但说话条理清晰。 “爷爷，我会将你的话，转达给王勇。” 陈大山点点头。 蓓蓓发话了：“我真不知道爸爸是怎么想的？竟然将大学选址在一个经济欠发达小地方，我要是填报高考志愿，绝对不会去那里读大学，哪怕分数线比别的学校低！” 陈如烟对蓓蓓说：“蓓蓓，拉肚子多休息，这是大人的事。” 蓓蓓起身站起，离开会客室。 一回到自己卧室，蓓蓓就给王勇打电话：“老爸，听说你将大学选址地确定为某市？” 王勇说：“怎么啦，蓓蓓？” “老爸，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应该选择海河县，海河县离江州近，而且，海河县县长李恨水就是帮老爷子找回两件旧物的领导……” “蓓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瞎掺和，好吗？” “谁是小孩子？我虚岁都十八啦，快成年了！老爸，你知道对老爷子来说，找回来的两件旧物意味着什么？比宝贝还珍贵！ 每次，只要老爷子生病不舒服或心情不愉快，一看到旧物，就浑身有劲，比神丹妙药还灵！ 没有李县长尽心尽力的寻找，哪能找到丢失几十年的旧物？说明什么？说明李县长有责任心，也有能力！ 让大学落户海河县，放心！其他地方的领导，签订协议时说得一枝花，事后真要有事找时，就踢皮球。 反正，我强烈要求你将大学定在海河县！” “蓓蓓，别闹了！” “老爸，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因为这事惹我不开心，我就半年不理你！我说到做到！” 蓓蓓舒缓了说话的语气，接着说：“老爸，你如果不落户海河，不仅老爷子不高兴，我也不高兴，妈妈也不高兴，众叛亲离，何苦呢？” “蓓蓓，你让老爸不省心啊！这样吧，下午我和李恨水会谈，然后做出全面评估，最终确定落户哪里。”小说 下午，李恨水一行去了东平集团总部。 王勇亲自参加了见面会。 王勇四十多岁，长得英俊帅气，风度翩翩，怪不得蓓蓓长得漂亮，遗传基因好。 李恨水介绍了海河县的优势和配套优惠政策。 王勇表示，近期将前往海河县实地考察。 王勇的表态，给李恨水以信心。 那就是，争取大学落户海河，是大有希望的。 王勇态度的转变，与陈如烟、陈大山及王蓓一边倒的倾向有关。 王勇已经想好了，如果海河县更适合新办大学，那就落户海河县。 至于之前谈判的那个市，毕竟没有正式签订协议，不算违约。 而且，东平集团打算在那个市上马一个大项目，也算是一种补偿。 见面会期间，县政府办主任曾宪平给李恨水送来一张小纸条：李县长，县机械设备有限公司职工又闹事了，详细情况看短信。 李恨水来海河时间很短，对于县机械设备有限公司的情况，并不了解。 趁着向静副县长与东平集团副总交谈之际，李恨水看了短信。 县机械设备有限公司职工罢工，并将刚上任的公司总经理程国军扣押为人质，职工们强烈反对金龙集团重组。 会见结束，李恨水召集向静、曾宪平等人开了个短会，进一步了解情况。 李恨水了解到，县机械设备有限公司是一家生产多种机械及配套设备的国有企业，有职工一千多人。经济效益不错，一直处于盈利状态，是海河县能拿得出手的几家企业之一。 当然，企业也存在体制不够活、人员臃肿、人浮于事等国有企业的通病。 县里引入民营资本，借此推进资本结构调整和机制创新，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 县里让金龙集团参与县机械设备有限公司重组。但由此产生一系列矛盾和问题。 第一，资产评估问题。金龙集团在江州找了家资产评估公司。 县机械设备有限公司部分生产用机械和设备，虽然到了折旧年限，但由于连年大修、保养，不仅完整如新，而且正常使用。 但在资产清查中，这些生产用机械和设备资产都是零。 整个公司8亿多的资产，一开始评估价为1个亿，金龙集团还是认为高了，后来评估价为5000万。公司职工发现问题严重且存在重大猫腻，却无权参与其中。 第637章 歪嘴和尚念歪经 在国企改制中，先是让资产评估公司评估一个很低的价格，然后低价收购。 很多国有企业，就是以这种堂而皇之的方式，转变为民营企业，导致国有资产大量流失。 有的民营企业以白菜价购得经济效益好的“大肥肉”。 第二，职工安置问题。金龙集团重组后，占县机械设备公司51%的股份，形成控股。 金龙集团派出程国军担任副总，掌控公司大权，是实际上的一把手。 前几天，金龙集团第二次增资时，程国军正式担任一把手，成为总经理。 资产评估完成后，金龙集团就开始减员。 一千多名职工，只保留三百人。 50岁以上的“一刀切”，全部内退，每个月只发几百元。 离职的一次性买断工龄，留下来的职工重新签订劳动合同，不再是国有企业职工。 公司人员不足，就雇佣临时工解决，这样可以大幅减少工资支出。 留下来的职工待遇，不增反减。与此同时，金龙集团委派的中层领导待遇大幅度提高。 第三，公司管理问题。 程国军取消车间主任，员工与管理层关系逐渐疏远。 而且，总经理办公室戒备森严，普通员工根本见不了程国军。 程国军以提高工作效率为由，制定了严苛的规定，动辄对员工罚款。 比如，夏天天热，员工偶尔解开扣子，不仅员工本人要罚款，他的领导也要罚款。 工人认为，公司的“管卡压罚”，比旧社会的资本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司实行“连坐”，退休老职工上访，在公司上班的子女就要被辞退。 工人们极度反感公司的一系列管理制度，怨恨越来越深。 如果县机械设备公司经济效益不好，连年亏损，入不敷出，改制后待遇提高，那倒是一件好事。 恰恰相反，公司改制前虽然问题也不少，但经济效益还不错，工资按时发放，甚至比县内其他企业还高。职工是公司主人翁，有话语权。 但现在，下岗的下岗，内退的内退，只有少数管理层待遇提高，大部分职工待遇大幅度下降。 公司改制，职工没有得到好处，却肥了少数人。 职工们没有怨言才怪呢！ 矛盾就像火星，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呈燎原之势。 李恨水从海河那边得到的最新消息是，县机械设备公司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内退和被逼辞职、开除的职工及他们的家属也来了。 职工们群情激愤，扣押了程国军，并要求将金龙集团彻底赶出公司。 洪中华打来电话。 李恨水判断，洪中华大概率是谈县机械设备公司工人闹事的事。 对付洪中华，李恨水留了一手。他在摁下接听键时，同时摁下录音键。 洪中华声音沉闷：“李县长，县机械设备有限公司的事，听说了吗？” 李恨水答道：“曾主任和我简要说了。” 洪中华用命令的口吻说：“李县长，你现在立即赶回海河，全权负责处置突发事件。没回来之前，你可以遥控指挥。” 洪中华这是推卸责任，将烫手山芋扔给李恨水。 李恨水没好气地说：“洪书记，我在外出差，再加上来海河没几天，对县机械设备公司前世今生并不了解。 你作为县委班长，既熟悉情况，威信又高，更适合处置此类突发事件。” 洪中华很不高兴：“这是县政府权限范围内的事，作为县长，要有担当精神，哪能推卸责任？ 我向关海龙市长电话汇报过了，关市长同意由你负责。” 洪中华搬出关海龙。 就算不搬出关海龙，李恨水也不得不接住这个烫手山芋。 谁让他是县长呢？ 县长不仅仅意味着权力，更意味着责任和担当。 洪中华可以当甩手掌柜，他却不能。 李恨水说：“洪书记，既然由我全权负责，那我提三点要求： 第一，可以动用警力，但不许随便抓人，避免矛盾进一步激化。 第二，平息事件后，如何彻底解决问题，我拿主导意见。 第三，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洪中华说：“可以，但如果处置不好，你要承担一切责任！”小说 李恨水当即辩驳：“洪书记，让我承担一切责任，既不厚道，也不公平。 我来海河县还没十天，县机械设备公司改制我都没有参与，出了这么大的事，哪能由我一个人扛下所有责任？ 就算市领导追究责任，也不可能让我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吧？” 洪中华不耐烦地说：“就这样吧，我现在手头还有要紧事。” 李恨水心中冷哼道：再有要紧事，难道比处置突发事件更要紧？关键时刻推卸责任，当甩手掌柜，也只有你洪中华做得出！ 本来，王勇安排晚宴，接待李恨水。 但由于事发突然，事情重大，李恨水决定立即返回。 临行前，李恨水再次邀请王勇和陈如烟，在方便的时候去海河实地考察，他在海河恭候他们的到来。 从金州回海河，开车有五六个小时。 四点多返程，回去至少要到十点。 这次去金州，带了两辆车。 回来时，曾宪平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李恨水和向静坐在后排座。 这种安排，主要是便于商量县机械设备公司工人闹事事件。 曾宪平说：“李县长，最新消息是，工人并没有散去，程国军仍然被劫持为人质，还遭到工人殴打。 工人的诉求很直接，就是要求金龙集团从公司彻底退出，也就是恢复原状。” 李恨水很不高兴地说：“企业如果半死不活，改制情有可原，也是必须的。 县机械设备有限公司经济效益不错，为什么一定要让国有股份退出？仅仅因为是竞争性行业？真是歪嘴和尚念歪经！” 向静接过话茬：“不仅仅是歪嘴和尚念歪经，其中很可能有猫腻。 评估价比实际资产少了很多，就是为金龙集团低价收购大开方便之门。 少数人腰包鼓了，却是建立在牺牲很多职工利益的基础上。当然，这种现象很普遍，不是个例。 有的国企改制是领导层收购，有的差不多是空手套白狼，就得到一家本来经济效益和发展前景都不错的优质企业。” 东平集团发展壮大，成为世界五百强企业，其第一桶金也是这种套路，将国有企业改制为民营企业。 当然，王勇是个很有能力的企业家。要不然，东平集团也不会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 曾宪平喃喃自语：“真希望随着夜色降临，等我们回海河，工人们都已退去，人质已释放。” 李恨水摇头道：“不现实，虽然想法很美好。就算职工散去，但问题并没有得到真正、彻底解决。就像一个肿瘤病人，虽然暂时不痛了，但病灶仍在，病根未除，还会随时复发。” 第638章 处置突发事件 曾宪平是洪中华的学生和亲信。 曾宪平向李恨水汇报工人闹事事件，一方面是职责所在，另一方面，也是为洪中华分忧解难。 洪中华是贪官，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他刻意与企业主保持距离，不太可能收受企业主贿赂。 也就是说，他不太可能插手县机械设备公司改制的事，从中也没有捞什么好处。 李恨水问曾宪平：“曾主任，县机械设备公司改制，是哪位县领导主导的？” 曾宪平说：“仇县长主导的。他是改制工作领导小组组长。” “金龙集团与金龙商贸是什么关系？” “金龙商贸是金龙集团的子公司，老总都是王金龙。” 李恨水点头道：“原来如此。王金龙在海河县的知名度，并不亚于罗天龙呀！” 曾宪平笑了：“人称海河二龙。” 车到江中省境内，距离海河县还有两三个小时车程。 也许是旅途疲惫，向静靠在车上睡着了，身子左倾，紧靠着李恨水的肩头。 向静身材很好。穿着牛仔裤的长腿，匀称秀美。 司机不是自己信得过的人，曾宪平也不是自己人，李恨水可不敢造次，将向静身子扶正。 向静醒了，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泛起片片桃红。 李恨水怕向静误会，用手指了指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曾宪平。 向静冰雪聪明，自然明白李恨水想表达的意思。 李恨水忽然想起，走的时候太匆匆，没有和陈若梦道别。 他发了一条信息：陈老师，海河那边出现了突发情况，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欢迎来海河走一走、看一看，我在海河等你。 陈若梦很快就回复了：走得这么急啊？有时间我会去的。 晚上十点左右，李恨水终于到达海河县城。 来不及吃晚饭，他就直接去了县机械设备公司。 副县长、县公安局长章文龙在现场。 见到李恨水，章文龙汇报情况：“李县长，按照你的指示，警力主要是维持秩序，没有抓人。” “章县长，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县长，程国军被愤怒的工人控制在办公楼里，出不来，还遭到殴打。我们只能喊话，没有你的命令，我们不敢强攻。 再说，警力也不够。我们一共调来二百警力，包括县武警中队派来的三十多名武警战士。 但厂区最起码有上千人，办公楼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可以说是水泄不通。” “章县长，是仇县长负责改制吧？他有没有来？” “没来。仇县长今天去市里开会，明天才能回来。” “哪些领导在？” “除了我，就是县信访办主任，还有县直部门的几个负责人。” “工人们的诉求是什么？” “他们要求和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见面，要求将金龙集团彻底赶走。” 这时候，章文龙的下属汇报：“章县长，王金龙派了一百多人，号称‘敢死队’，要进办公楼抢人。他们手拿铁棍，见人就打，幸好被我们及时发现，制止了。” 李恨水愤怒地说：“简直是胡闹！纯粹是添乱！走！我们去现场！” 警方已经控制住几个涉嫌打人的“敢死队”成员，其他的成员摩拳擦掌，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这几个家伙，一看就是社会人。胳膊上有纹身，头发奇形怪状、五颜六色。 李恨水从章文龙手里拿起扩音器，开始对着“敢死队”成员喊话：“任何无关人员，不要进厂区惹是生非，否则，一律抓人！”小说 李恨水的喊话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一个领头的“敢死队”成员，带着手下冲破公司职工组成的人墙，开始打人。 李恨水怒不可遏，命令抓人。 这次抓人的是武警战士，战斗力比普通警察强太多。 “敢死队”的嚣张气焰被彻底遏制。 李恨水拿起扩音器说：“我是县长李恨水，也是现场总指挥。一切行动听我指挥！只抓外来惹事者，不抓工人！” 李恨水话音刚落，有工人带头鼓起掌来，顿时掌声雷动。 “县机械设备公司的兄弟姐妹，叔叔阿姨们，我是县长李恨水。我能理解大伙的心情，愿意与你们一道，解决问题。 希望大家用平和、理性的方式维权，保持克制，不能冲动，更不能做违法犯罪的事！刚才的打人者，已经被抓获，必将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 希望大伙儿推荐代表，我和代表们推心置腹谈一谈，什么问题都可以谈。” 有职工大声说：“李县长，有一次我们集体上访，当时的县长是梁伟鹏，他也是让我们选几个代表和他谈。 结果呢？几个代表被当做领头人，被抓了！他们还说是擒贼先擒王！” 李恨水说：“这种套路很阴险、很卑鄙，既不诚信，也涉嫌违法。梁伟鹏现在呢？被抓了！ 我郑重承诺，我绝对不是那种人！” 有工人说：“李县长，我们相信你！金桥镇何长根被镇政府殴打一事，是你出面干预的。 当时，我在走亲戚，正好现场看到了。知道你是一心为民、有情有义、说话算话的好县长！” 工人们推选出五名代表。 李恨水和代表们就在厂区车间谈判。 领头的代表叫高建龙。 高建龙之前是车间主任，技术好，威望高，是这次闹事事件的领头人之一。 高建龙说：“李县长，我代表公司全体职工提三点要求。 第一，严惩刚才打人的肇事者，承担伤者救治、误工补助等一切费用。” 李恨水当即表态：“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个可以满足。” 高建龙接着说：“第二，让金龙集团退出全部股份。我们不欢迎金龙集团。” 李恨水说：“我会与县里其他领导沟通，尽快妥善处理金龙集团股权投资事宜。” 高建龙说：“李县长，我们不需要模棱两可的回答，我们需要明确的答复。 县机械设备公司原本是县属重点国有企业，经济效益一直不错，工人工资收入水平，在全县都算高的，每年缴纳不少税金和利润。 这么好的企业，为什么要贱卖？金龙企业以白菜价捡了大宝贝！ 捡宝贝也就算了，还如此苛刻对待我们！ 我们很多同事的饭碗都被他们砸了！ 他们比周扒皮还周扒皮，我们没身份、没地位，仿佛一下子回到旧社会！我们是被逼上梁山！” 这时候，李恨水接到报告：程国军被愤怒的工人殴打昏迷后，又被工人从三楼窗户扔下，死了。 李恨水无比震惊，这简直是通钢事件的翻版啊！ 第639章 宋晓萱要来海河 程国军死亡的消息，还不是从工人那里直接得知，而是“出口转内销”，程国军女儿打电话报警。 程国军死后，现场有个工人，是程国军女儿的同学，他用嘲讽的语气打电话告诉程国军的女儿：“你已经成为一家之主，因为你的爸爸已经死了……” 按照那人的说法，程国军之死，导火索就是嘴硬，被押解为人质后，扬言等他出去，让工人们统统滚蛋，这彻底惹怒了工人。 工人你一拳我一脚，将程国军打得奄奄一息。有个暴脾气的工人，更是将打成重伤的程国军从三楼窗户扔了下去。 李恨水神色凝重，没想到事情演变到这种严重的地步。 李恨水对一脸严肃地高建龙等代表说：“工人们不能再闹事了！殴打程国军的工人必须尽快自首，否则，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们！” 高建龙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和其他几个代表商量后，说道：“李县长，我来做他们思想工作。” 高建龙等人回来了。 “李县长，工人们说，如果停止抗争，所有的努力就半途而废。 而且，他们还控制几个人，都是金龙集团派过来的中层干部。 工人们的诉求很明确，就是金龙集团退出股份，彻底滚蛋。 还有，工人们要求县里不追究他们的责任。这也是我们刚才准备说，但没来得及说的第三条要求。” 为避免问题进一步激化，酿成更大的事端，李恨水当机立断：“停止金龙集团重组事宜，可以不追究绝大多数普通工人的责任，但是，打死程国军的直接凶手必须承担法律责任，谁也无权庇护他们！” 工人们的诉求就是赶走金龙集团，目标达到，见好就收，再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李恨水拿起话筒，对聚集在厂区的人们喊话：“县机械设备公司员工和家属，根据广大职工愿望，县政府研究决定，金龙集团将永不参与县机械设备公司重组，希望广大职工保持克制，尽快撤离……” 厂区喇叭也滚动播放这一通知。 厂区人们欢呼雀跃：我们赢啦！终于将金龙赶出县机械设备公司！ 一个小时后，大部分人群已经散去，现场只剩下一百多人。 警察排成方队进入办公楼附近，找到程国军的尸体。 程国军遍体鳞伤，脸已经变形，看不出模样。 将程国军扔下楼的工人投案自首。 工人闹事结束，但善后事宜没有结束。 洪中华办公室。 洪中华批评李恨水：“昨晚处置突发事件极不果断，导致程国军死亡，影响很坏！ 你让警力只维持秩序，但不抓人，这是指挥失误！如果当时让警力动用催泪瓦斯驱散人群，程国军很可能就不会死！ 你的优柔寡断和软弱无力贻误战机，导致严重后果，应该承担处置不力的主要责任！” 洪中华没有担当精神，推卸责任却有一套。 李恨水辩解道：“洪书记，当时的情况，工人及家属情绪激动，盲目动用警力，只会让问题更严重。 我们和工人代表谈判，都没能换回程国军一条命，贸然冲进去，只会导致更多的伤亡。别忘了，当时有多名金龙集团派过来的中层干部被困在办公楼。” 洪中华愤怒地说：“你这是在狡辩！事件性质非常恶劣，影响极坏，必须严肃追究领头者的责任！” 李恨水怼道：“洪书记，纸上谈兵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作为县委主要负责人，出了那么严重的群体性事件，你又在哪里？做了什么？ 市里要追究责任，恐怕首先就要追究你的责任！” 洪中华用手指头指着李恨水，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你，你！不要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还有，你是不是承诺让金龙集团永远退出重组？ 前期，金龙集团通过重组已经拥有县机械设备公司51%的股份，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现在又让熟饭还原成生米？可能吗？” 李恨水冷冷地说：“熟饭无法还原成生米，但我可以让金龙集团从县机械设备公司完全退出！ 初步判断，这是一起严重的国有资产流失案件！ 县机械设备公司8亿多的资产只评估为5000万，金龙集团只花了二千多万，就拥有51%的股份，形成控股，这是以白菜价买了块肥肉，哦不，买了头肥猪！” 这时候，洪中华的电话响了。 是邱少林打来的。 洪中华示意李恨水先坐会。 几分钟后，洪中华黑着脸说：“邱书记对县机械设备公司总经理被打死一事非常震惊，也非常震怒，对海河县提出严厉批评。 明天，他和文江英书记来海河。 邱书记要求我们，解决问题既能治标，又要治本。你下午开个县长办公会，拿出方案。” 如果明天邱少林对方案不满意，洪中华又可以将责任推给李恨水。 下午，李恨水主持召开县长办公会，专题研究县机械设备公司善后事宜，形成处置方案。 争议焦点主要有两项：要不要强制金龙集团退出全部股份？如何处置闹事的工人？ 仇平沉着脸，说：“我坚决反对无条件答应工人们的全部诉求，这是无原则、无底线的退让！ 改制是上级精神，不是我的创新。不能因为工人一闹事，就全盘否定改制。 对于带头闹事的工人，必须严惩不贷，杀鸡儆猴！ 否则，下次其他公司都效仿，以为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海河就永无宁日！” 李恨水逐条反驳：“仇县长，我来谈几点看法。 第一，上级要求改制，但改制不等于私有化，不等于贱卖国有资产，好好的一家企业，被折腾成这个样子，这是让工人心寒！ 我们可以在确保国有控股的前提下，向内部职工募集股份，形成多元化投资格局，可以组建股份制公司。这样既能激发工人们的热情，增强他们的归属感和主人翁精神，又能增进企业活力，实现国有资产保值增值。 第二，我们所做的一切，是化解矛盾，而不是再次激化矛盾。 工人们闹事，是事出有因，不是无理取闹。 换位思考，假如我们是工人，以前待遇好，在公司有地位，但现在，待遇下降，沦为干活的机器，没有权利，我们是不是有怨言？ 当然，程国军被打死一事，应该依法追究肇事者责任。 我还要补充一点，县政府成立调查组，倒查县机械设备公司改制过程中的国有资产流失问题，严肃追究相关责任人责任……” 李恨水发言完毕，向静第一个表态支持，章文龙、陈平、赵猛等副县长，都相继表态支持。 李恨水提出的方案获得通过。 当然，就算其他副县长不同意，李恨水作为县长，按照行政首长负责制的要求，有最终决定权，这与县委常委会的集体决策机制不同。 文江英又要来了。 而且，李恨水得知一个消息，明天邱少林来海河，还要调研卫生改革工作，陪同人员有市卫生局长宋晓萱。 宋晓萱什么时候当上市卫生局长？她要来海河，怎么没有告诉他？ 第640章 变上访为下访 宋晓萱是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 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是市政府直属事业单位，正处级，宋晓萱调任市卫生局长，其实是平级调动。 李恨水与宋晓萱联系少了，特别是最近，宋晓萱很少与李恨水主动联系，难道是又觅新欢？ 李恨水拨通了宋晓萱的电话：“宋局长，恭喜你履新市卫生局长。” 宋晓萱说：“李县长，我其实更想留在市一院。但是，组织上的安排，我不得不服从啊。” 李恨水说：“宋局长，明天晚上方便交流吗？” 宋晓萱笑道：“李县长，你真幽默！开会间隙也可以交流呀，为什么一定要晚上？” 李恨水说：“晚上交流更深入啊！” 宋晓萱说：“明天再联系吧。”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李恨水一时没有猜透，宋晓萱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如果宋晓萱移情别恋，也并不觉得奇怪。 凭什么他李恨水能脚踏多只船，宋晓萱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宋晓萱当时和李恨水在一起，是因为李恨水长相酷似她的初恋男友。 宋晓萱的丈夫赵雷是云川市原市长、市公安局长赵明亮的儿子，却是同性恋。 他和宋晓萱有真爱吗？好像没有。 快下班时，李恨水临时决定，再去一趟县机械设备公司，看看公司的现状，听听职工的心声。 李恨水叫上副县长章文龙同行。县政府办主任曾宪平陪同。 关于曾宪平，李恨水现在陷入两难境地。 一方面，曾宪平是洪中华的亲信，李恨水并不信任他。 另一方面，曾宪平是县政府办主任，重大活动不带上他，也不合适。 下次县委常委会人事调整时，李恨水准备将曾宪平推出去，不能再留在身边。 县政府办主任和秘书必须是自己信得过的人，这样才能用得顺手。 县机械设备公司今天没有恢复生产。 但由于厂区里面建有宿舍区，很多职工住在厂区，因此，厂区并不冷清。 人们认出了李恨水，都围拢了过来。 昨天和李恨水谈判的工人代表高建龙也来了。 李恨水笑着说：“今天来这里，没有其他目的，就是想进一步听听大家的心声，和大家聊聊家常。” 高建龙说：“李县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今晚去我家喝几杯。厂区有卤菜摊，卤菜味道还不错。” 李恨水想了想，说：“也行，你买菜，我买酒。” 高建龙说：“那怎么行呢？你们来我家做客，是我家的无上荣光，怎么能让县长破费呢？家里没有好酒，但也有几瓶女儿逢年过节孝敬的陈年老酒。 李恨水坚持道：“高师傅，我买酒是我的心意，你要拒绝，今晚我就不去你家吃饭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达成“协议”：李恨水买酒，高建龙准备饭菜，并叫上几个工人代表。 李恨水来厂区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很多人都知晓了。 厂区工人和家属围拢过来，大家关心的问题有很多：金龙集团是不是要退出全部股份？什么时候退出？程国军之死，是不是有人要坐牢？县里如何处理其他闹事的职工？县机械设备公司改制，何去何从？ 有些问题，李恨水可以给出明确的答复。但有些问题，只能模糊回答。 县机械设备公司的前身是县机械厂，始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厂区占地面积有一千多亩，这也是机械厂最大的一笔资产。 建厂之初，这里是城郊结合部，距离主城区较远。 但海河县经过多年的发展，城区范围越来越大，县机械设备公司已处于城中，四周都是居民小区、商业中心、学校和医院。 不过，这里是工业用地，如果是居住用地，价格会更高。 当然，工业用地也可以转为居住用地。 金龙集团入股县机械设备公司，看中的正是这块土地。 县机械设备公司分为厂区和宿舍区。 两区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界线，甚至没有围墙。 宿舍区分为小高层、多层和单身宿舍区。 小高层是前几年建成的，那时候还是国有独资公司，金龙集团还没有入股。 小高层只有几栋楼，主要是中层以上干部和公司领导，土地是公司的，公司承担了一部分费用，住户每平方也就承担一千多元。但住户只有房屋居住权，没有房产证。 多层是老楼，有十几栋楼，住在这里的都是老职工。老楼一看，就有些年代，很破旧，更谈不上有电梯。 单身宿舍区是几栋多层，主要是为年轻的单身职工提供住宿。 高建龙住的是多层老楼。一共六楼，他家是五楼。 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面积只有八十几个平方，房间内显得拥挤。 李恨水在居民区小超市买了一件六瓶的本地酒云川佳酿。 这种酒，知名度不大，但口感醇厚，甘美绵甜，余味悠长，在云川本地销量不错。 价格也不贵，五年佳酿一瓶也就五十多元。 高建龙爱人是公司老职工，不过，已经内退。 “李县长，你来我们家做客，是我们家荣幸，哪能让你自带酒水呢？”高建龙爱人满脸堆着笑。 李恨水笑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嘛，给你们家添麻烦啦。” 高建龙还将昨天推选的几个职工代表叫来了。 高建龙向李恨水介绍：“李县长，我一双儿女，都已成家。儿子在江州，买了房子，欠很多房贷。现在年轻人压力大，作为父母亲，自然会想方设法为子女分忧。 我和老伴的钱大都给了儿子。本来我是有资格参与集资建房住小高层，但手头紧，拿不出十多万。” 李恨水说：“我这次是变上访为下访，来厂里走一走，看一看，和很多工人师傅交谈，听取他们心声和呼声，察实情，听真话，收获很大，真的是不虚此行。 现在厂区夹在城区中间，影响城区规划，土地性质决定了你们的住房不能上市交易。 我在想啊，厂区可不可以搬迁到县开发区？这部分土地转为住宅用地？” 高建龙说：“李县长，我们也希望这样，但问题很多，比如，我这老房子拆迁，如何补偿？新建的小高层是否可以办房产证？要不要补差价？很多职工没有分房或参与集资建房，如何保证他们的权益？开发区离这边较远，如何解决上下班通勤问题？” 李恨水认真倾听，说：“我们回去后，会组织调研，认真研究方案可行性。希望你们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高建龙老婆烧了几个菜，高建龙又买了五六样卤菜，十几个菜，八九个人。 高建龙拿出几瓶陈年老酒。 工人代表兴致很高，也没有压力，和李恨水说了很多公司的情况。 李恨水一一给几个工人师傅敬酒。 李恨水说：“你们有任何问题、想法和建议，都可以和我谈。你们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可以给我发信息，也可以去我的办公室，但是，我希望，你们能用合理、合法的方式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切不可冲动，甚至做出违法犯罪的事。 昨天的事件告一段落，但打死程国军的直接凶手，肯定要受到法律的惩处。我们任何人，都无权非法剥夺他人的生命。一定要引以为鉴啊！” 高建龙说：“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那个地步，给县委县政府带来很大的麻烦。我表个态，一定将你的话，原原本本带给全体工人，今后决不能再做任何过激的事，有问题直接找李县长。” 其他几个工人代表，表态都很好。 这次来机械设备公司，李恨水深切感悟到：绝大多数群众都是通情达理的，是能够分清是非的，只要工作方法适当，很多矛盾其实是可以避免和解决的。 邱少林来了。 同来的还有文江英和宋晓萱。 第641章 移情别恋？ 邱少林的海河之行，因为县机械设备公司群体事件而提前。 在听取汇报后，邱少林对洪中华提出了严厉批评：“作为县委书记，发生如此严重的群体性事件，你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这是典型的官僚主义！” 邱少林越说越气愤，用指关节猛地敲桌子：“你这是严重失职渎职！让你当县委书记，不是让你当甩手掌柜！” 洪中华大气不敢出。 邱少林发这么大的火，一方面是因为洪中华确实失职，且推卸责任，另一方面，是因为洪中华不是他阵营的人。 邱少林开始点评李恨水的表现：“恨水同志坚持以人为本，处置得当，措施得力，避免了事态进一步恶化，做得很好。 群体性事件发生后，必须做到可散不可聚，可顺不可激，可解不可结……” 邱少林高度评价李恨水，不仅仅因为李恨水的确做得不错，最主要原因，李恨水是他的人。 洪中华灰头土脸的，很是狼狈。 没办法，官场就是如此。 邱少林接着说：“群体性事件的发生，看似偶然，其实蕴含着必然。 县机械设备公司事件有着复杂的原因，是长期矛盾积累的产物，昨天不发生，今天还会发生。 对于这起事件，我来谈几点意见： 第一，严肃追责，江英同志负责调查干部失职失责问题，依法依规严肃处理问责。 第二，妥善处理历史遗留问题，稳定压倒一切，坚决避免此类事件再度发生。我赞同恨水同志的意见，金龙集团全面退出，具体措施，你们拿主导意见。 第三，闹事人员处理。程国军之死，性质恶劣，影响很坏，必须依法严惩凶手。但是，不要搞连坐，不要扩大打击面，避免旧的矛盾没处理好，新的矛盾又来了。 第四，举一反三，其他企业、社会面其他方面，还有哪些可能导致群体性事件的风险点？要深入摸排，妥善处理，要将问题化解在萌娃状态。要畅通信访渠道，加强信息收集，改进工作作风……” 下午，邱少林调研卫生体制改革工作。李恨水陪同调研。 宋晓萱和李恨水保持着正常的工作关系，既不过分热情，也不刻意冷淡。 李恨水猜不出，宋晓萱现在的思想变化。 晚上，在县里公务接待后，邱少林一行入住海河大酒店。 作为礼节，李恨水将邱少林送到酒店房间。 邱少林和李恨水谈了一会儿。 邱少林说：“恨水，听了你的汇报，来海河后，开展工作有思路，有办法，也取得一些成绩，很好。要再接再厉。” 李恨水说：“感谢邱书记的鼓励和支持。如何做好海河县工作，我的想法是……” 邱少林频频点头：“恨水，要处理好与洪中华的关系，既要取得他的支持，又要保持独立性，不能让他插手过多。 我听说，洪中华口碑不是太好？”小说 洪中华的口碑本来就不太好，卖官鬻爵，差不多就是明码标价了。但李恨水只有一些问题线索，没有直接证据。 “邱书记，坊间是有些对于洪书记不好的传闻，但传闻不一定就是事实。” 邱少林鼓励道：“恨水，说说看嘛，不要怕说错。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我也就是了解而已。” 李恨水对洪中华并无好感。像洪中华这种只揽权、不干事，还贪财的官员，在海河县多待一天，都是海河县百姓的不幸。 有的官员虽然贪财，但能干事，也能干成事，但洪中华显然不是。 这种官员是如何提拔到县委书记这么重要的领导岗位上？值得深思。 李恨水说了关于洪中华卖官的一些传闻和线索。 “很好嘛。”邱少林兴奋地说，“这些线索很重要，向文书记汇报了吗？” 李恨水如实说：“还没有。” 邱少林犹豫了一下，说：“我叫江英同志也过来。” 文江英来了。 邱少林说：“恨水，你汇报下关于洪中华的问题线索。” 李恨水将所了解到的线索做了如实汇报，特别是褚刚强反映的情况。 文江英说：“恨水，这些线索很重要，我们会认真梳理，调查核实。” 邱少林脸色严肃，说道：“江英同志，这次群体性事件，邱少林严重失职失责，要一并调查。” 李恨水不失时机地为褚刚强申冤：“邱书记，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褚刚强同志，为人正派，一身正气，但由于得罪人多，在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位子上不到三个月，就被撸掉，去了县人大……” 邱少林点头道：“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李恨水起身告辞。 文江英也跟着走了出来。 受上次房间内发现隐形摄像头影响，文江英大概率不会让李恨水为她做推拿，因为没有安全感。 出了酒店，李恨水给宋晓萱发了条信息：宋局，晚上可以请你吃夜宵吗？ 宋晓萱回复：不了，谢谢。 李恨水回复：我可以去你那里交流吗？ 宋晓萱回复：白天可以交流，打电话也可以交流呀。 李恨水不再回复了。 宋晓萱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再说下去，自讨没趣。 李恨水不得不承认，宋晓萱渐行渐远，再也不是从前的她了。 女人善变，宋晓萱移情别恋，也很正常。 本来，他和宋晓萱就是因为寂寞走到一起的野鸳鸯，两人谈不上多么深厚的感情，情欲大于感情。 这次来海河，宋晓萱是随邱少林来的。 是不是邱少林看上了宋晓萱？ 完全有可能。 邱少林丧偶单身，而宋晓萱是一个成熟风韵的美女。 李恨水悻悻然，回到住处。 回想起与宋晓萱交往的前前后后，心中未免有些失落和心酸。 洗了个热水澡，李恨水躺在床上，忽然心血来潮，给文江英发了条信息：文书记，来我家里，为你做推拿，好吗？ 文江英很快就回复道：去你家？远吗？ 李恨水回复：我可以开车接你。 文江英回复：知道你车牌号的人一定很多，这样吧，我打的过来。 李恨水心中大喜。 半个小时后，响起几声敲门声。 正是文江英。 文江英取下墨镜。 李恨水笑道：“文书记，有没有特务接头的感觉？” 文江英淡淡一笑：“还真有，我出酒店、打车、上楼时，都特别注意后面有没有盯梢的。这年头，不提高警惕不行啊！” “文书记，在我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做推拿吗？但有的人居心叵测，有的人听风就是雨，人言可畏啊。” 说着说着，李恨水将话题转移到宋晓萱身上：“文书记，看得出来，邱书记很信任宋晓萱呀！” 文江英微微一笑：“恨水，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李恨水笑而不语。 文江英说：“宋晓萱转任市卫生局长，就是邱书记在市委常委会上提议的。” 第642章 文江英要去南方？ 李恨水试探着问：“感觉邱书记对宋晓萱好像有点想法吧？” 文江英微微一笑，问道：“邱书记好像是单身吧？” 李恨水点头道：“是的，妻子因病去世。” 文江英说：“听说宋晓萱也离婚了。” 李恨水随口道：“我对宋晓萱了解不多。” 宋晓萱与有名无实的丈夫赵雷有没有办理离婚手续？李恨水并不知情。 邱少林的单身状态，为他找女人提供了便利，这和李恨水的情形相同。 邱少林之前在追孟依然，但被孟依然婉拒。 宋晓萱应该不会像孟依然那样拒绝邱少林。 “恨水，知道邱书记今天为什么对洪中华发那么大的火？” “发生群体性事件，洪中华作为一把手，竟然当起甩手掌柜，不闻不问，确实失职失责。 还有，洪中华是市长关海龙的人吧？” “完全正确！上一次，罗天龙违规买卖土地案，邱书记就想动洪中华。 但是，并没有查到洪中华与罗天龙勾结的事实，只好作罢。这一次，洪中华恐怕不好蒙混过关了。” “文书记，坊间传闻，洪中华刻意与企业主保持距离，基本上不插手企业经营和项目招标等经济事务。 他主要是通过卖官敛财。买官卖官是一对一的私下交易，隐蔽性强，不容易被发现。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恨水，你晚上反映的问题线索非常重要。不管洪中华属于哪个派系，也不管他的后台有多硬，都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迁就！” “文书记，如果洪中华受到查处，谁会接任他的位子？” “恨水，你刚刚担任县长，升任县委书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邱书记自然想让他的人，掌管海河县。 但是，邱书记在市委常委会上还做不到一家独大。关海龙市长、常春副书记，都有自己的势力。 严格来说，我不归属于任何阵营，不选边站队，否则，有失公允。 但是，由于邱书记是市委领导班子班长，我向他汇报工作机会更多些。邱书记也将我视同为他阵营的人。 但事实上，我也在市委常委会上反对过邱书记的一些提议。不过，很多时候，我都支持他。” 本来，李恨水对邱少林并无太大的好感。 在邱少林追求孟依然未果，又将目标对准宋晓萱后，李恨水对他的好感消失殆尽。 但邱少林不会知道，李恨水和孟依然、宋晓萱的特殊关系。 聊了一阵，李恨水说：“文姐，我们去卧室吧？” 李恨水换了称呼，文江英曾说过，私下场合可以叫她“文姐”。 文江英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 “房间还挺整洁嘛。”文江英走进卧室，环顾四周，笑着说。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李恨水自我解嘲道。 “就是嘛，我不喜欢邋里邋遢的男人。有的男人，看着外表整洁，其实卧室一团糟。” 文江英坐在床边，神色还是有些拘谨。 毕竟，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男人为女人做推拿，本来就是很暧昧的事。 “文姐，还是像以前一样，脱掉上衣，趴在床上。” 文江英很听话地脱鞋上床，背着李恨水，脱掉浅蓝色短袖衬衫。 她的下身是一条黑色半身裙。 李恨水的推拿开始了。 “恨水，昨天在市里开会，我碰到了朱迪，顺便和他说了张玉洁调动的事。” “文姐，朱迪同意了吗？” “朱迪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说研究研究。你也知道，这就相当于不同意，只不过不让我难堪罢了。” “文姐，我自有办法，对付朱迪这种人。” “什么办法？” “朱迪来云川后，一直住在市公安局的内部招待所。 他在招待所里寻欢作乐，不时有漂亮的女下属被他召见、临幸。别人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他呢，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恨水，你怎么知道的？” 李恨水诡秘一笑：“文姐，我有秘密武器呢。” “恨水，别藏着掖着，如何知道朱迪的那些风流韵事？” “文姐，我给你看一段视频。” “是关于朱迪的吗？” “是的，不过是限制级的。” 文江英没有说话。 李恨水就当她默许了。 “文姐，你看。”李恨水打开手机视频。 文江英坐起身来。粉红色文胸里，露出白花花一大片。 视频是朱迪与女下属媾合的画面，清晰度很高，朱迪身上的汗水都能看清。 女下属下身一丝不挂，但上身穿着制服。不需要角色扮演，是本色出演。 视频尺度一点不亚于岛国爱情动作大片。 文江英看着是脸红耳热。 李恨水看着是血脉偾张。 但是，他不敢做出格的事，文江英上次的一巴掌，时刻提醒他，这女人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征服的。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恨水，不看了。”文江英红着脸说。 “文姐，你明天是否和邱书记回云川？” “是的，我打算让你的老搭档程枢，具体负责海河县机械设备公司事件失职失责问题调查。 关于反映洪中华买官问题线索，也由程枢负责初查。一旦查实，我会及时向省纪委汇报。 对县委书记的执纪、问责的权限主要在省纪委，市纪委只是配合。” 程枢已是市纪委副书记，这是李恨水力荐的结果。 李恨水走后，市纪委有三位副书记：秦利兵、刘夏和程枢。 秦利兵是负责日常事务的常务副书记，现在级别是正处，刘夏和程枢还是副处级。 程枢要来，李恨水还是很期盼。 “恨水，累不累呀？”文江英嫣然一笑。 “不累。能为领导服务，是我的荣幸。” “那好吧，你继续。”文江英又趴在床上。 “恨水，知道我的家乡是哪里吗？” “南岛省，我国的最南方。” “在官网上看了我的简历吧？” “是的。我是南岛大学毕业的，后来为了初恋男友，来江中省工作。结婚后，他就变了。一而再，再而三背叛我。 有时趁我出差，将形形色色的女人带回家鬼混。当又一次将他和别的女人捉奸在床后，我毅然决然选择离婚。 我的父亲去世得早，是母亲含辛茹苦将我抚养大。母亲渐渐老了，我想回去，多陪伴她老人家。让她来江中，她又水土不服，不愿意久待。” 李恨水惊讶不已：“文姐，你要回南岛省？” “有这个想法。前几天，南岛省发布公告，面向全国公推公选厅级干部，其中还包括几名正厅级干部。我符合报名条件，想试一试。” “文姐，冯书记走了，如果你也走了，就没人庇护我了。真心不希望你走。” “八字还没一撇呢。面向全国公推公选，竞争非常激烈。重在参与吧，反正，我没有抱什么希望。” 李恨水有一种预感，文江英可能真的要去南方了。 “文姐，假如成功上岸，什么时候离开云川？” “按照报考公告，下月底之前报名，然后是资格审核、履历业绩分析、组织考察、研究决定、任前公示、办理任职手续，前前后后估计要三个月时间。” “文姐，说了你别生气，我希望你落选。” “哈哈，我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呢。”文江英忽然说，“恨水，房间里有点闷热，将我半身裙一侧拉链解开，脱下吧。” 第643章 有得有失 李恨水自然是求之不得，拉下文江英半身裙拉链，然后轻轻脱下。 文江英穿着一条黑色的镂空蕾丝内裤。 “文姐，我帮你捏捏腿呀。”李恨水试探着说。 “好呀。”文江英欣然同意。 文江英的腿白皙、修长、笔直、匀称。 “恨水，你来海河县，面临的最大的压力是什么？” “县财政吃紧，二十万人口还没有脱贫。县长如同家长，有钱才有底气，没钱心里发慌啊。” “恨水，要多向上级争取财政转移支付和项目资金。还有，靠卖地解决燃眉之急。当然，从长远看，还是要发展经济，招商引资。” “是的，海河县最大的优势是区位优势，距离江州最近，我来海河后，提出北向发展战略。近期，我准备去趟江州。” “恨水，近期可以不要去。云川市即将被撤并，下个月就要正式宣布。 目前，所有准备工作正在紧锣密鼓进行中，在正式宣布前，严格保密，避免影响社会稳定。 恨水，注意保密，不要外传。到目前为止，虽然传言不断，但真正知晓撤并方案的屈指可数。” “具体撤并方案呢？” “撤并方案还没有经省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可能会有微调。一旦常委会通过，就要正式付诸实施。 云川市现在不是下辖四县二区吗？ 海河县和青山县划到江州市。两个区合并为县级云中市，江州市代管。 云河县和另外一个县，分别划到另两个市。 如此划分，是为了壮大省会江州市的综合实力。 这样一来，江州市人口、土地、gdp就会有很大的增长，在全国省会城市的排名，将会大幅度提高。” “如果撤并云川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壮大省会江州的综合实力，意义就不大了。 试问，如果将整个云川市四县一区以及周边市，都划给江州，江州市岂不是综合实力最强的省会城市？” 文江英扑哧一笑：“恨水，别说气话。从长远看，撤并云川是好事。云川市经济总量有限，小马拉大车很吃力，拉不动呀。 就拿海河县来说，一旦并入江州市，就会迎来快速发展的机遇期。江州市的项目和资金就会源源不断提供给海河县。” “是的，我其实还是赞成海河县划归江州。文姐，人事有没有冻结？” “暂时没有。如果人事一冻结，也就坐实了云川将要撤并的传言。 而现在，撤并准备工作都处于高度保密之中。 怎么？担心张玉洁调动的事？” “其实，如果云川真要撤并，云川市公安局也就不复存在，人员要分流。朱迪能当上江州市副市长、市公安局长？我看很难。” “那也不一定。官场上的事，说不清。一个人是否提拔，主要看的不是能力和业绩，主要比拼背景。” 李恨水忍不住问：“你和冯若兰书记提拔，也是这样？” 文江英说：“也是的。比如，以前我的老领导、省纪委副书记，现在的省委副书记张军民非常器重我。 但是，不要一看到女同志提拔，就想到以色谋权。 我不否认，很多女干部是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提拔，但不能一概而论。至少我没有，若兰也没有。” “文姐，坊间的确有一种声音，即女干部日后提拔。 但我认为，那绝不是普遍现象。我相信你和冯书记的提拔，都是自身努力的结果。” “恨水，自己再努力，领导不认可、不赏识也是白搭。你也一样，不要光忙着埋头苦干，也要多向上级领导请示汇报，争取支持。 不过，邱书记很赏识你。但是，云川市撤并后，邱书记是否留在江州，还是个未知数。” 李恨水心中想，如果邱少林只是打宋晓萱的主意，也就算了，如果染指孟依然，那是绝对不允许的。说不定，他还会和邱少林撕破脸皮。 爱江山更爱美人。李恨水可以不要权力，但不会放弃孟依然。 “休息一会吧。累了吧？”文江英坐了起来。 此时的文江英，已是三点式。 文江英靠在床上，一副慵懒的神色。 “恨水，穿长裤和衬衫不热吗？” 李恨水不是不想脱，而是不敢，怕文江英说他耍流氓。 听文江英这么一说，李恨水瞬间脱得只剩裤衩。 健壮的身体呈现在文江英的面前。 “恨水，我在想啊，如果真的离开云川，我会忍不住想你。” 文江英的手情不自禁地抚摸起李恨水隆起的腹肌。 此时此刻，李恨水还无动于衷，那就不是装傻，而是真傻。 李恨水搂住文江英。 “恨水，今晚不会再打你了。”文江英依偎在李恨水的怀里，喃喃道。 文江英这句话，不是暗示，已经是明示，甚至是鼓励，李恨水今晚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 …… 一想到那晚上的一巴掌，李恨水就有一种强烈的报复欲。 那夜，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让文江英跪着唱《征服》：就这样被你征服……小说 今夜，他做到了。 梦想总是要有的，说不定哪一天就实现了呢。 他真的实现了。 有失就有得。 失去了宋晓萱，得到了文江英。喜忧参半吧。 …… 陈如烟来到海河县。 王勇没有来。 作为东平集团老总，王勇集团事务缠身，分身乏术。 陈若梦也没有来。 毕竟，陈若梦算不上东平集团员工。 陈如烟此行，有两个目的。 一是考察东平学院选址，二是商洽在海河县建立果果食品生产基地事宜。 李恨水亲自在路口迎接。 陈如烟是王勇的妻子，也是果果食品公司总经理，对于东平学院和果果食品生产基地落户海河，有重大话语权。可以说，她有拍板权。 第一站，是去东林镇。 看了土地，参观了云川水利水电职业技术学院，陈如烟说：“李县长，学生如果上街，肯定是要去江州，而不是去云川。 但现在，东林镇去江州市并不方便，如何解决呢？” 李恨水说：“目前东林镇汽车站，有发往江州市汽车站的客运班线，半小时一班。 我们计划开通东林镇到海河县城及去江州市区的公交线路。 当然，开通公交线路，政府肯定要补贴一部分钱。但这是民生工程，财政补助是必须的。” 陈如烟满意地点点头。 天色已晚，根据行程安排，明天上午去石头镇，这也是陈如烟海河之行的第二站。 晚上在海河大酒店款待陈如烟一行后，李恨水将陈如烟送到楼上的房间。 第644章 大学选址 陈如烟的房间。 门是开的。 开门和关门，意义完全不一样。 开门是真的谈话。 关门，就算是真的谈话，也会让人浮想联翩。 李恨水刚坐下，王蓓给陈如烟打来电话。 “蓓蓓，作业写完了？”陈如烟眉开眼笑。 “不写完，就不能给你打电话？想你不行吗？” “行，行。妈妈也想你。” “妈，东平学院选址地确定是在海河吗？” “蓓蓓，不会就为这事给我打电话吧？” “首先是想你，顺便再问大学选址的事。” “听你爸说，这几天，你缠着他，让他将大学选址在海河县？” “是的，妈，做人要有感恩之心。没有李县长的帮助，哪能找到老爷子旧物？ 这两件旧物对老爷子意味着什么？相信不用我多说。 既然海河县更适合作为大学选址地，为什么还要去其他地方呢？ 既还了李恨水县长一份人情，又有利于大学发展，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蓓蓓，我还在海河实地考察呢。等考察结束，再和你爸商量，最终确定选址地在哪里？” “妈，商量什么呢？缓兵之计吧！根本目的不就是讨价还价，多要优惠政策和配套资金吗？ 这些老套路，连我都懂，李恨水县长不懂？干脆让他一步到位，将优惠政策工具箱全部打开就是。” “妈知道了，就这样吧，我正和李县长谈话呢。” “好的，妈妈，晚安。” 王蓓年龄不大，但远比同龄人成熟、老成。 毕竟，她的成长环境，绝大多数人只有羡慕的份儿。爷爷是高官，父母亲是成功的商人。 而且，王蓓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而是对学习兴趣不大，过早接触社会。 由于距离近，蓓蓓说的话，李恨水听到一大半。 如果东平大学能够落户海河县，蓓蓓无疑立了大功。 怎么感谢蓓蓓呢？ 对了，蓓蓓最爱吃乌龟头，下次请她吃。 “陈总，海河县东林镇有着其他地方无可比拟的区位优势，而且，海河县有望划入江州市，我相信，东平学院落户海河后，会迎来快速发展。从长期看，东林镇要规划为大学城。 我希望，陈总这次海河之行，能正式签订协议，我们会全力扶持东平学院做大做强。” “李县长，如果谈判顺利，我想这两天将协议签了。之前我关心的主要有三个问题：交通问题、财政补助问题和土地问题。 交通问题，李县长已经承诺开通公交班线。土地问题，我们希望海河县能够无偿划拨至少两千亩土地。 虽然我们一期规划只有一千亩，但还有二期建设，教师公寓楼也需要用地。” 李恨水说：“这个问题，我们很快就开会研究。” 陈如烟说：“关于财政补助，县里承诺每年补助一千万，但还是少了点。 其他市答应每年至少补助两千万，而且，开工建设之初，就一次性补助五千万。” 李恨水说：“陈总，海河县还很贫困，一次性补助太多，财力吃不消。 同在东林镇的云川市水利水电职业技术学院，县财政每年也就补助一千万，这所学院还是公办大学。 东平集团是世界五百强企业，实力雄厚，应该不差钱吧。我的想法是，县财政每年补助一千万。 当然，等海河县将来有钱了，可以多补助，支持教育事业发展，我们还是不遗余力的。” 陈如烟笑道：“好吧，我们也体谅海河县的难处。土地这块如果能达到我们预期，就可以签订协议。” 李恨水说：“陈总，我会尽快给你答复。今晚，我们就召开会议，专题研究土地划拨问题。” 陈如烟说：“李县长，为你们的办事效率点赞。” 李恨水笑道：“为了将你们这些财神菩萨留在海河，不拼不行啊。一想到海河县还有二十万人口没有脱贫，我晚上睡不着觉啊！” 陈如烟竖起大拇指：“李县长，海河县有你这么拼的县长，是人民之福！” 李恨水说：“陈总，县长不仅仅意味着权力，更意味着责任和担当。人民选我当县长，是对我的莫大信任。 我唯有殚精力竭、夙夜在公，才能不辜负人民的重托。 如果有一天，我调离海河。只要海河老百姓说，李恨水县长还是做了些实事、好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恨水通知县政府办公室曾宪平，晚上十点开会，副县长和相关县直单位主要负责人参加。 “李县长，听说你还是单身状态吧？”陈如烟说。 李恨水微微一笑：“难不成陈总要为我介绍对象？” 陈如烟也笑了：“听若梦说，你在金州期间，还和她见了面？” “是的。” “若梦非常挑剔，所以一直单身。不过，我能看得出，她对你印象不错。 其实，我觉得你俩倒是很般配。唯一的劣势，就是不在同一个地方。 不过，若梦想辞职开办舞蹈培训机构。我倒是想，这个培训机构可以办在江州。或者，在江州设立一个分支机构。” “江州是一座新兴的科技型工业城市，发展潜力巨大，也是人口净流入城市。 在江州开办舞蹈培训机构，大有可为。如果真来江州，我可以在办证、租赁场所上提供方便。” “好，回去我和若梦说。” 李恨水看看时间，还有二十几分钟就到十点。他得告辞了。 临别前，李恨水试探着说：“陈总，散会后，请你吃夜宵，品尝海河县特色美食，有空吗？” 陈如烟爽快答应了。 县政府会议室。 还有五分钟到十点。 一大半与会人员都红光满面，很显然，很多人晚上喝了酒。 参会人员不是副县长，就是县直单位主要负责人，手中都有一定的权力，饭局自然不会少。 李恨水问曾宪平：“全部通知到位了吗？” 曾宪平答道：“除了仇县长联系不上，电话无人接听，其他同志都联系上了。” 李恨水说：“你现在再打。” 电话响了几下，通了，里面传来女人的呻吟声。 由于曾宪平将手机设置为免提状态，所有人都听到了。 仇平是交流干部，虽然在海河工作多年，但爱人在云川工作，儿子在外地工作。 很显然，发出呻吟声音的不是他的爱人。 曾宪平“喂”了几声，那边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坏了，不小心碰到接听键了。” 电话随即被挂断。 会场很多人咧着嘴笑。 第645章 小姨的秘密 李恨水沉着脸，冷声说：“开会！” 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邱少林海河之行，严厉批评洪中华，高度赞扬李恨水，只要情商不低，都知道李恨水深受邱少林器重。 能混到县领导份上，一般来说，情商都不会低。 李恨水的威望在逐渐上升。 仇平不在，倒是少了一个爱捣蛋的家伙，李恨水说话一言九鼎，很快就通过了土地划拨问题。 县里无偿划拨两千亩土地，用于东平集团新建东平学院。 根据《民办教育促进法》第五十一条规定，新建非营利性民办学校，政府应当按照与公办学校同等原则，以划拨等方式给予用地优惠。 因此，无偿划拨土地给东平集团，并不违规。 之所以采取会议通过，而不是由李恨水个人拍板决定，一是走流程，二是避免落下独断专行的口实。 开会有会议记录，每个人同意与否，会议记录上都有明确记载。将来万一追究责任时，集体决策的责任会小得多。 散会后，李恨水给陈如烟发了条信息：陈总，我已散会，方便出来吃夜宵吗？ 陈如烟很快回复：方便。你在哪里？我和助手打车过来。 李恨水说了地点。 陈如烟并不是一个人来海河，带了司机、助手，还有两个集团中层干部。 但外出吃宵夜，陈如烟并没有带全部人员参加，只带了助手。 看得出来，陈如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没有拒绝李恨水，又避免了一男一女独处的尴尬。 县城的一家特色美食店，李恨水与陈如烟会面。 陈如烟的助手叫高佳佳。 高佳佳三十岁左右，海归，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她留着齐耳短发，鹅蛋脸，算不上特别漂亮，却有着职场女性的干练气质和独特魅力。 看得出来，陈如烟很器重高佳佳。 这个时点，美食店客人并不多。 三个人在一个小包厢坐下。 李恨水说：“陈总，会议已经通过无偿划拨两千亩土地的方案。万事俱备，只欠签字。” 陈如烟嫣然一笑：“李县长，我去过很多地方考察，但还没有碰到像你这样高效的官员。” “陈总，海河县还很穷，要想赢得外来投资，就必须有胜人一筹的营商环境，就必须有马上就办、办就办好的工作习惯。 欢迎东平集团来海河投资兴业，我们会提供优质、高效的服务，也希望陈总多推荐苏浙企业来海河县投资。” “李县长，很希望能与海河县洽谈合作，如果合作顺利，我们考虑追加合作项目。” 特色美食上桌。 陈如烟品尝了一口，赞不绝口。 这时候，王蓓给李恨水发来信息：在干什么呢？ 李恨水回复：正和你妈品尝本地特色美食呢。 王蓓回复：我刚才在妈妈房间，发现了一个秘密。 李恨水回复：什么秘密？ 王蓓回复：我知道小姨为什么一直单身。等你回去，再和你说吧。 李恨水心中疑惑：陈若梦单身的秘密，怎么藏在陈如烟的房间？ 吃过宵夜，李恨水打车护送二女回酒店后，回到住处。 洗澡上床，快到凌晨。 蓓蓓没有发信息，估计是睡着了。 陈如烟海河之行的第二站是去石头镇。 石头镇是典型的山区镇。 虽然交通不便，但农业资源丰富。 果果食品所需原材料葵瓜子、豆类、花生、核桃等，石头镇都有出产，而且产量还不小。 陈如烟对石头镇丰饶的物产很满意，但对落后的交通状况颇有微词。 李恨水解释说：“陈总，石头镇到东林镇公路改造计划已经立项，不日即将动工。 这条公路改造完成后，我县又多了一条县道。以后，从石头镇到江州市会非常迅捷。” 李恨水又带陈如烟参观了石头镇的工业园。 说是工业园，其实是个半拉子工程。 圈了很大一块地，建了围墙，里面新建了几条路和几栋厂房，但没有一家企业，水电还没通。 镇长尹静说：“陈总，按照我们镇招商引资优惠政策，入驻工业园区，前三年免除房屋租金。税费可以享受两免三减半。” 陈如烟问：“这么大的工业园，怎么没有一家企业入驻？” 尹静说：“陈总，我也不瞒你，这是前任镇长的政绩工程，花了不少钱，还没建成，镇长就进去了。 石头镇是山区镇，工业基础薄弱，全镇没有像样的工业企业。招商引资不力，最根本原因是交通落后。 但随着李县长来海河后，交通落后的状况将迎来根本性改观。 前期，李县长带我们去市交通局跑项目、跑资金，硕果累累，不仅争取了石头镇到东林镇的公路项目，还争取了村村通工程资金。 交通状况改善，特别是石头镇到东林镇公路贯通后，石头镇不到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江州市。” 陈如烟连连点头。 李恨水说：“陈总，据我了解，果果食品在江中的市场份额不是太高。生产基地如果落户海河县，可以助力果果食品占领云川、江州市场。 而且，也为海河县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带来契机。果果食品需要什么，我们就鼓励农民种植什么。 果果食品将会以较低价格采购原材料，海河县农民也从中受益，取得双赢结果。” 下午，举行签约仪式。 东平学院落户东林镇，果果食品江中省生产基地落户石头镇。 这是李恨水履新海河县后，成功签约的两个大项目。 东平学院计划投资十几个亿。 江中省生产基地计划投资三个亿，是果果食品在全国的第五个生产基地，投产后预计年产值超二十亿元，创造税收五千万元。 李恨水心情很好，晚上在海河大酒店设宴款待陈如烟一行。 云川市公务接待有禁酒令，但是，招商引资喝酒不受此限。 陈如烟也很高兴，作为民营企业家，在哪里投资、投资额多少，都会慎重考虑，不像国企，还要考虑社会效益。 回到住处，喝了酒的李恨水有些兴奋，给蓓蓓发了条信息：昨晚你在妈妈房间，发现了什么秘密？ 蓓蓓回复：可以视频聊天吗？ 李恨水回复：可以，但等下，我要穿衣服。 因为此时，李恨水只穿一条裤衩。 然而，蓓蓓随即发来视频邀请。 李恨水摁下通话键。 蓓蓓躺在床上，穿着短裤背心。大长腿白得晃眼。 蓓蓓嘻嘻笑道：“我还以为你一丝不挂裸睡呢。” 李恨水直奔主题：“蓓蓓，在你妈妈房间发现了什么秘密？” 蓓蓓说：“我在抽屉里，意外发现妈妈的日记本。” “日记本记录着陈若梦一直单身的原因？” “是的，小姨一直有心上人。” “谁呢？” “反正不是你。” 第646章 程枢来海河 李恨水笑道：“我和你小姨认识才几个月，怎么可能是我？蓓蓓，别卖关子了。” 蓓蓓说：“是我爸爸。惊讶不惊讶？” 李恨水摇头道：“有一点点惊讶吧。从古到今，都有一种说法，叫什么来着？小姨子的半个屁股是姐夫的，小姨子对成熟稳重的姐夫产生好感，心生爱慕之情，不难理解。” 李恨水不由得想起王可韫，王可韫何尝不是如此？ 蓓蓓说：“妈妈的日记本写于多年前，说明小姨多年来一直暗恋我爸爸。 我爸爸虽然有钱，但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话，对他一点也不灵验。 小姨有一次写信向我爸爸表白，被我爸爸婉拒。 不知怎的，妈妈看到了这封信。爸爸解释了原因。 妈妈相信，爸爸不是那种滥情的人，和爸爸推心置腹谈话后，决定保守秘密，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李恨水问：“你小姨没有再向你爸爸表白？” 蓓蓓说：“应该没有。我在想啊，小姨内心是很矛盾的，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坏女人。但是，感情的事，有对错吗？” 王勇长相帅气，风度翩翩，陈若梦暗恋他，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是别的女人暗恋王勇，陈如烟也许会有所反应，然而，暗恋王勇的是她的亲妹妹，而且，王勇已经婉拒陈若梦的追求，陈若梦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行为，陈如烟最好的方式就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李恨水不得不佩服王勇的定力和专一，反正，他做不到，相信很多男人也做不到。 “蓓蓓，你小姨为此一直单身，是不是在她看来，这世上没有比你爸更有魅力、更优秀的男人？宁缺毋滥，宁愿单身，也不谈恋爱，是吗？” “我想应该是的。在感情上，我和小姨一样，宁缺毋滥。追我的男孩，如果排队的话，队伍估计有上百米，但我一个也看不上，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懂什么男欢女爱呀？” 蓓蓓倒不是吹牛，以她的长相和家境，追求者排队一百米，恐怕远远不止。 “李恨水，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蓓蓓佯装不悦。 李恨水笑了：“蓓蓓，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蓓蓓做了个飞吻的动作，下了线。 李恨水打心底感谢蓓蓓。没有蓓蓓对王勇的胡搅蛮缠，东平学院能否落户海河，还是个未知数呢。 躺在床上，李恨水再回想起陈如烟要撮合他和陈若梦，恍然大悟。 而且，陈如烟更希望陈若梦能够离开金州，去江州。 看来，哪怕是自己的亲妹妹，陈如烟也要坚决守护好自己的爱情。 …… 在李恨水的强力干预下，天龙集团和龙川房地产公司，不得不在一周期限内，补交土地出让金8.3个亿。 近此外，城东新区在土拍市场，拍卖了两块合计600亩的住宅用地，每亩成交价250万元，合计得款15个亿。 有了这二十几个亿，作为一县之长，李恨水的底气就足了，第一时间兑现了近一个亿的招商引资未兑现的税费返还和财政补助。 李恨水对招商引资工作高度重视，修订出台招商引资奖励办法，成立多个招商小分队，营商环境经过整治，得到进一步优化。 …… 程枢来了。 由于公务缠身，程枢比原计划迟来几天。 同来的还有市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蔡友、沈燕妮和陶沫沫等人。 这是程枢履新后，第一次来海河县，第一次见李恨水。 程枢这次来海河，并没有与县纪委通气，因为难保县纪委有“内鬼”，最重要的是，县纪委书记与洪中华关系不错，虽然不能说是一伙的，但文江英并不信任他。 程枢住在县武警中队宿舍区，这是文江英亲自协调的。 住在这里，不仅安全，还能保密。 按照李恨水提供的线索，程枢先一一找人谈话，包括褚刚强、宗文才、唐飞等人。 唐飞对卖官卖官深恶痛绝，但好不容易当上镇长，如果不跑不送，极有可能被洪中华拿下，发配到冷门单位担任非领导职务。 身在官场，身不由己，洪中华孙子满月办喜酒，唐飞也去了，送了五千元。 程枢在问话时，唐飞一五一十全说了，包括送了多少，在哪里送的，宴席上还有哪些人参加。 对于主动交代问题，情节较轻的，可以免予处分。 接下来谈话的是东林镇党委书记池中吉。 程枢、蔡友参与谈话。 和褚刚强、宗文才谈话，是了解情况和线索，和池中吉谈话，却是问题初核。 独立办公室，市纪委副书记亲自参与谈话，池中吉自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两腿发抖。 作为镇党委书记，权力不大，却也不小，至少在一个镇，他是老大。 一个不算太贪的镇党委书记，就是春节期间，收受礼品、礼金的收入至少也在六位数。 比如，争取水利兴修项目、承包镇属企业，需要找书记；村书记保住位子，需要找书记；镇干部提拔晋升。需要找书记。 在经济总量中等的乡镇，镇党委书记一年收个几十万，还算是比较廉洁的干部。 程枢神色严厉：“池中吉同志，今天，我是代表市纪委和你谈话，请你端正思想认识。 我们从不同渠道，得到你违反纪律的问题线索，涉及到违反廉洁纪律、生活纪律和工作纪律，希望你如实说明问题，争取组织上宽大处理……” 纪委谈话，攻心为上，一半靠线索，一半靠技巧，甚至，技巧比线索更重要。 大多数官员听到这番话，第一反应就是：不好！纪委掌握线索了！ 但官员也知道，纪委只是掌握部分问题线索，而不是全部线索和证据。那样的话，就不会是谈话，而是“双规”。 程枢其实并没有掌握多少线索，但就是这么随便一问，有胆小的官员就会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全部交代。 看来，心理素质不好，不适合当官，更不适合当贪官。 池中吉不说话，心里在翻江倒海，他知道，一点问题不交代，恐怕很难蒙混过关。 程枢又开始用攻心术：“池中吉同志，我们如果不掌握你的问题线索，也不会让你来这里。 你是党培养多年的领导干部，自然知道党的政策历来都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我们找你谈话，是在挽救你，给你出路。对抗组织审查是一条死胡同！” 池中吉心理素质不算很好，但也不是太差，他开始避重就轻，交代一些问题，比如，逢年过节收些烟酒、公车私用，以及与镇里某女干部有奸情等。 第647章 差点因公殉职 程枢算不上是老纪检，但在来市纪委前，就是青山县委常委、纪委书记，办案经验丰富。 池中吉交代的部分问题，都是违纪问题，并不违法。 程枢说：“池中吉同志，洪中华孙子满月喜酒，你参加了吗？” 池中吉脱口而出：“参加了。” 池中吉不想隐瞒，一是知道程枢掌握了问题线索，二是人情往来，大家都这么做，法不责众嘛。 程枢问：“送了多少钱？哪些人参加？” 池中吉说：“一万元，参加人员有……” 池中吉只交代了几个名字。 “就这么几个人？” “程书记，当时我在包厢里，包厢里一共就十几个人，还有不少人我不认识。” 池中吉说的是实话。 洪中华分批分桌邀请送礼者吃饭。 “逢年过节，有没有给洪中华拜年？” “没有。” “真的没有？” “我想想。” “别想了，我提醒你，今年春节，是不是去洪中华老家给他拜年？由于遭遇雨雪天气，回来时车子滑到山沟里，你和司机受轻伤？” 池中吉只得硬着头皮说：“逢年过节，我都去洪书记家走访，联络感情。别人都这么做，我如果不做，镇党委书记位子就保不住了。” 仅池中吉这几年，送给洪中华，就有十几万元。 其他干部呢？ 程枢推断，洪中华办孙子满月酒，就收了不少于一百万元礼金。 洪中华胆子其实并不算大，不收企业主钱，不插手项目招投标，不拥有非上市公司股份。 说实话，像洪中华这样的县委书记，不收千把万，都不好意思说他是贪官。 …… 县委五人小组会议。 参加会议的有洪中华、李恨水、李长兵及县委组织部长、县纪委书记。 五人小组会议不是决策机构，不能代替县委常委会的集体决策和研究决定，五人小组最主要的职责是酝酿，取得共识。五人小组会议上争议较大的事项，原则上不提交县委常委会研究。 根据文江英的消息来源，下个月，云川就要撤并，一分为三。 趁着人事还没冻结之前，李恨水根据包强生的要求，将他调到海河县。 在云河县，包强生是县档案局副局长，仕途受挫，而且，妻子出轨，很想换个环境。 此外，李恨水想将云河县公安局的雷鸣也调到海河县。 雷鸣只有一个要求，将女友岑苓也一同调过来。 作为一县之长，李恨水调动几个人来海河，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洪中华知道市纪委在初查他的问题线索，这几天，他不是在找人，就是在找人的路上，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参加五人小组会议，更是无心反对李恨水。 李恨水提议的人员调动事项，顺利获得通过。 包强生调任县政府办副主任。雷鸣调到县公安局，岑苓调到城关镇小学教书。 人事任免这块，李恨水提议，城关镇党委书记因年龄原因，去县人大任职，拟由县政府办主任曾宪平接任城关镇党委书记。 城关镇是海河县经济实力最强的镇，而且，下一步，城关镇党委政府主要负责人，要高配为副处级。 对于这个提议，洪中华自然不会反对。 对于县政府办主任人选，李恨水提议，由石头镇镇长尹静担任。 洪中华无力反对李恨水，况且，洪中华的几个人事提拔提议，李恨水并没有表示反对。 官场就是如此，你提拔人，我不反对；我提拔人，你也不反对。你我皆大欢喜。否则，为了反对而反对，你反对我的提名，我反对你的提名，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宗文才拟提拔为石头镇党委副书记、提名为镇长候选人，接尹静的班。 …… 李恨水再一次宴请程枢。 这次，他是私人宴请。 宴请地点是在城郊的一家饭店。 饭店与县武警中队驻地只隔一条马路。 晚饭开始前，他和程枢私下里交谈。 “程书记，进展还算顺利吧？” 按照规定，不能打探案情，但由于两人是老同事、老朋友，李恨水也没有什么复杂的目的，程枢也就没有隐瞒。 “还算顺利。县委书记是省管干部，我们无权处理，回去后，我会向邱书记汇报，经他同意后，向省纪委汇报。” “目前初核涉案金额有多少？” “几百万吧。” “看来，洪中华算是一个清官，只不过，是碌碌无为的清官。 对了，仇平的问题，调查得怎样了？” 程枢这次来海河，不仅初核洪中华卖官问题线索，还调查仇平受贿等问题。 “仇平的问题更严重，也更复杂。卖官虽然隐蔽性强，但初核不难。 仇平则是与多家企业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仇平的多名亲友在海河县拿项目。 根据经验，仇平很可能是亲友公司的影子股东，有股份或参与分红。 仇平的问题，调查比较缓慢，一方面，我们人手不够、任务繁重，另一方面，感到仇平不是一般的对手，这几天外出调查，感觉有人跟踪。” “程书记，仇平与王金龙关系非同一般。王金龙是谁？海河二龙之一。以前是混社会的，后来渐渐漂白，开办了多家公司，现在是金龙集团老总。 王金龙的势力很大，仇平贿选，有王金龙的影子；重组县机械设备公司，有王金龙的影子；县委政法委副书记董林离奇之死，也有王金龙的影子。 程书记，一定要小心谨慎，注意安全。” 程枢说：“我会的。” “程书记，我从云河县公安局调了一位同志来海河，名叫雷鸣，他转业之前，是特种部队的，并且立了功，身手不错。 这几天正在办调动手续，等他来了，让他负责你们的安全。” “那多谢李县长关心。” 晚餐氛围很好。 蔡友、沈燕妮和陶沫沫等人都是李恨水的老熟人。 蔡友心情很好，一出差，就带着沈燕妮，两人是情人关系。 蔡友敬了李恨水一杯酒，说：“李县长，我来说个新鲜事，活跃活跃气氛。 是真人真事，我爱人不是在市一院工作吗？前段时间，她和我说，医院一个小护士怀孕了，不知道孩子爸爸是谁，因为她和医院好几个主任有染。” 李恨水笑道：“这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吧？” 蔡友笑道：“也许李县长听说过太多的新鲜事，所以觉得这事不新鲜了。” 晚饭后，李恨水陪程枢等人步行回武警中队营区宿舍。 蔡友、沈燕妮边走边聊，两个人有永远说不完的话。 李恨水和程枢并肩而行，说一些与工作无关的话。 陶沫沫走在最后面，正在回复手机信息。 几个人都沿着路边的人行道走。 人行道和公路并没有遮挡物。 “啊！”陶沫沫忽然惊呼一声。 李恨水本能地回头，一辆黑色轿车很有目的性地向他和程枢冲过来。 第648章 疑邻盗斧 此时，程枢在外侧，李恨水在里侧。 李恨水用力将程枢一拉，自己一个闪身，车子擦着他向前猛冲，差点撞在树上。 开黑色轿车的是一个戴墨镜的男子，见撞人没有成功，猛踩油门，呼啸而去。 李恨水向前猛追，但两条腿没有四个轮子快。 黑色轿车消失在视野中。 李恨水记下了车牌号，这是一辆黑色尼桑轿车。 太惊险了！ 要不是陶沫沫及时提醒，要不是反应敏捷，也许差一秒钟，尼桑轿车就撞向李恨水和程枢。 尼桑轿车明显是奔着撞死人来的，如果被撞，非死即残！ 李恨水虽然是练家子出身，但血肉之躯哪能经得起汽车的猛烈冲撞？ 程枢心有余悸，脸色苍白。 李恨水当场给章文龙打电话。 李恨水发自内心地说：“陶沫沫，今晚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救了我一命！” 陶沫沫也非常后怕，心咚咚咚乱跳：“李县长，太吓人了！我刚给朋友回信息，一抬头，发现尼桑车很反常，快速向人行道开，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杀人，而是驾驶员出了问题，比如酒驾、毒驾，便情不自禁叫了一声。” 程枢感激地说：“多亏了沫沫的及时提醒，也多亏了李县长的拼命一拽，要不然，我很可能就被车子撞死了！你们两位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蔡友和沈燕妮聊得热火朝天，根本就没有注意突发情况，陶沫沫一声惊呼后，他才意识到车子是奔着撞人去的。 蔡友不好意思地说：“我和燕妮光顾着聊天，没有发现异常。真没想到，有人如此丧心病狂！” 李恨水说：“暂时还不知道，杀手是冲着我，还是冲着程书记来的。 这条路在城郊，位置偏僻，又是晚上，适合作案。我大胆猜测，这条路没有监控摄像头，尼桑轿车的车牌很可能是套牌车。” 程枢接过话茬：“尼桑轿车是套牌车的可能性很大，这一点，我赞同李县长的判断。 但我认为，歹徒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这几天，我就感觉有人跟踪，之前也和你说过了。 应该是我的海河之行严重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 李恨水说：“程书记，我也得罪了很多人。大晚上的，有人将匕首插入我家门缝里，还留下威胁话语的纸条。海河本来水就很深。 县委政法委副书记董林，调查王金龙欺行霸市和强迫妇女卖淫，不久后就掉进海河，死了。现在还没有查找出死亡的真正原因，只能以失足落水结案。” 警察来了。 章文龙也亲自来了。 县长和市纪委副书记差点被暗杀。这事情非同小可。 章文龙部署案件侦破工作。 “章县长，县公安局要抽调几个身手好的、反应敏捷的，保护程书记等人的安全。” 李恨水本来是让雷鸣来海河后，保护程枢安全，现在看来，等不及了。 而且，现在无法确定，犯罪分子是要动他，还是动程枢。 也有相当大的可能性是动他，这样一来，就有必要将雷鸣留在身边。 虽然李恨水会功夫，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身边多一个身手好的帮手，自然是好事。 章文龙当即表示，选派几名部队转业的警察，保护程枢等人的安全。 章文龙走后，李恨水去了县武警中队营区。 这里是非常安全的，如果这里都不安全，那么，海河县就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文江英和县武警中队政委熟悉，所以才挑选这里作为程枢等人住地。 邱少林一开始来云川，就住在云川军分区营区，因为这里清静、安全。 章文龙走后，李恨水去程枢的房间。 房间是营房改造的，单人床，被褥、脸盆等用品，都是部队统一配发的，条件有点简陋。 “程书记，今晚我们都捡了一条命。”李恨水说得倒是很轻松，面带微笑，“我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感觉太冤、太不值得。” 程枢附和道：“是啊，人固有一死，但如果是今晚这种死法，太不划算。今晚多亏了你和沫沫。” “是啊，没有沫沫的突然一声叫喊，我也不会想到凶手如此丧心病狂。看来，我们都麻痹大意了！ 晚上在饭店，我还提醒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但实际上，我们都没有引起高度重视。 生命只有一次，以后，我们都得百般警惕，因为我们面对的，可能是凶残的对手。” “李县长，今晚试图撞死我们的凶手，会不会是王金龙派来的人？” “很有可能。其实，警方如果深入调查，不难找出真凶。 你想想看，歹徒驾车撞我们，绝不可能是临时起意，肯定是精心策划。 我们去饭店吃饭，从饭店出来，应该都有人在暗中盯梢，只不过我们疏忽大意罢了。 而且，凶手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应该是团队作战，各有分工。” “李县长，分析得很有道理。 我们在查仇平，仇平和王金龙关系密切。我在想啊，仇平指使王金龙，对我下手？” “我也得罪过王金龙，王金龙重组县机械设备公司，导致该公司工人闹事，并打死了王金龙派来的总经理程国军。 后来我才了解到，这个程国军，是王金龙的姑爷。” “李县长，有没有一种可能？杀手一直试图暗杀我们，今天好不容易发现我俩在一起，一次性干掉我们？” “有可能。” 程枢笑道：“李县长，我们都成了福尔摩斯了。” 李恨水笑道：“其实，我们都是推测而已，并没有证据。究竟是不是这样，还说不准呢。也许是疑邻盗斧呢。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尼桑车主想灭掉我们。” “是啊，有没有可能是洪中华指使人干的？”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这时候，章文龙打来电话，说尼桑车是套牌车。这完全印证了李恨水的判断。 章文龙还说，事发路段没有监控摄像头，警方在开展视频侦查时，发现李恨水去饭店时，这辆尼桑车，就跟在他的车后面。 章文龙表示，他已抽调精兵强将，全力开展侦破工作。 这时候，王金龙给李恨水打来电话。 王金龙是海河县有知名度的民营企业家，处理县机械设备公司重组事宜时，李恨水和他打过交道。 “李县长，你在家吗？想登门拜访。” “不在家，李总如果有工作上的事，明天可以去我办公室。” 抬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尼桑车主是不是王金龙指使的，还是个未知数。 而且，王金龙不像罗天龙，虽然心黑，但近年来为人低调谦和，并不张狂。 “也行。那我明天上午去你的办公室，当面汇报工作。” 王金龙挂断电话，程枢蹙眉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正在说王金龙，他就打电话给你。这是不是证实了我们之前的判断，王金龙就是蓄谋杀死我们的幕后黑手？” 第649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李恨水微微一笑：“王金龙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探听虚实，是稳住我，还是另有目的？ 程书记，还是别猜了，我相信，只要警方客观、公正、认真调查，真相一定会浮出水面。” 程枢点头道：“是的。我在想啊，在水很深的海河，要不随波逐流，要不同流合污，否则，像你这样刚直不阿，很容易得罪人，容易招致报复。” “程书记，纪检工作也是得罪人的。我的老领导，市纪委原书记张正奇，就是被姚秃子和严金武指使的人撞死的。 张正奇是一位非常廉洁，也是非常敬业的领导，我非常尊重他，可惜英年早逝。 程书记，我们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是的，我们都要学会保护自己。” 李恨水站起身，说：“程书记，早点休息吧，我去看看陶沫沫，今晚多亏她救了我。” 程枢本来是想陪李恨水一起去看陶沫沫，但李恨水让她早点休息，看样子是不想她一起去，因此，她留在自己房间。 敲开陶沫沫的房门。 陶沫沫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穿着背心短裤，不愧是当过亚运会开幕式引导员，容貌、气质俱佳，不折不扣的美女。 “沫沫，我过来，一是顺便，二是感谢。”李恨水叫“沫沫”，而不是“陶沫沫”，更显亲切。 陶沫沫年龄应该比李恨水大，但李恨水是领导，这种叫法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也不能借此认为两人有亲密关系。 陶沫沫嫣然一笑：“李县长，纯属巧合，纯属巧合。” “就算是巧合，但你救了我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要不是你一声呐喊，我现在恐怕在停尸间了。” 李恨水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说：“就算不在停尸间，也在重症监护室。” “李县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李恨水乐呵呵地说：“但愿如此。” 他心里想，大难不死，已经不是头一遭了。 那次在桃花村山洞追捕逃犯，本以为永远走不出迷宫般的山洞，但最后，不但走了出来，还顺便夺走了张玉洁的第一次。 这次大难不死，是不是有更大的后福？ “李县长，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是呀，不但得罪人，而且得罪很多人。以至于，如果试图谋杀我，我一时难以判断，究竟是谁干的？ 沫沫，你也要注意安全。” “我不怕，学过跆拳道呢。” “听你说过，可是，像今晚的情况，就算学过跆拳道，又能怎样？除非自己化身为奥特曼。” 陶沫沫笑了。 李恨水说：“不过，从明天开始，县公安局派警力为你们提供安全保证，犯罪分子丧心病狂，不得不防啊！” “谢谢李县长的关心。”陶沫沫拿来一个桔子，剥皮后，掰开，塞进李恨水嘴里，“李县长，这桔子很甜。” 陶沫沫喂桔子的动作很暧昧。 李恨水一口将桔子吞下，赞不绝口：“这是我有史以来吃过最甜的桔子。” 陶沫沫抿着嘴笑，又塞了几片到李恨水嘴里。 “沫沫，我忽然想起来了，你就是从海河县纪委遴选进了市纪委，对吧？” “完全正确！” 李恨水曾听蔡友介绍过陶沫沫的情况。 陶沫沫是云川市区人，父亲早年下岗，后来在城区开出租车，妈妈是家庭妇女，家庭条件一般。 “沫沫，对于海河的情况，你应该比较了解吧？” “李县长，就像你说的，海河水深。之前我也协助同事查过几个案子，有的官员违法违纪证据确凿，却没有被双规，有的只是受到党纪政纪处分，有的则是毫发无损。” “沫沫，这种情况，不是海河县独有的，很多地方都不同程度地存在。 我国是人情社会，举个例子，无论就医、就学、找工作，很多人首先想到的是找关系。 很多时候，找关系与不找关系，就是不一样。就像你说的干部违纪违法找关系有用，是因为以权代法、以权压法不同程度存在，建设法治社会任重而道远。” 又聊了一阵，李恨水起身告辞。 临走前，李恨水说：“沫沫，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会尽力而为。” …… 李恨水办公室。 王金龙如约而至。 李恨水与海河二龙都打过交道。 二龙有共同之处，比如，年轻时都混社会，后来虽然漂白，但骨子里是黑的，背地里从事灰色产业，收买多个官员做保护伞等等。 但二龙也有不同之处。罗天龙为人张狂，长相凶残，一看就不是善茬。 王金龙却不一样。他近年来为人低调，看起来像是一个绅士，长相也不像是个坏人。 当然，不能以貌取人。古人说，大奸似忠、大伪似真，忠义和奸恶很难从外表看得出来。 “李县长，今天向你汇报县机械设备公司重组事宜。 第一次入股县机械设备公司，是几年前的事。这次工人闹事，主要是反对我们金龙集团追加投资。 李县长，我的想法和上次一样，不再追加投资，但全面退出，并不妥当，因为第一次重组，我们经过县政府批准。政府不能出尔反尔，不守信用吧？” “王总，我的观点和上次也一样，金龙集团必须全部退出县机械设备公司，这是我对县机械设备公司的庄重承诺！ 不错，第一次重组经过县政府批准，但这次重组，是建立在评估公司造假的基础上。 县机械设备公司八个亿的资产，评估价是多少？只有五千万！ 这个月底之前，金龙集团必须全部退出县机械设备公司，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地方！” “李县长，这几年，我在县机械设备公司投资了两千多万，现在啥也没得到，却换来我姑爷的死，你说我是不是冤大头？” “王总，在我治理下的海河县，绝对不会允许国有资产严重被低估并贱卖的情况发生！ 当然，如果王总执意投资县机械设备公司，可以按照8亿资产的账面价值入股，且不得控股。” 王金龙苦笑：“县机械设备公司哪有8亿资产？很多都是无形资产和商誉。再说，我也拿不出几个亿。” 王金龙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李恨水：“李县长，这是我的汇报材料，请审阅。” 李恨水一看，就猜测出七八分。信封一抖，一张银行卡掉在桌面上。还有一张小纸条，写着密码和金额。一百万。小说 王金龙一脸谄媚的笑，低声说：“李县长，这是我的见面礼，一点小意思，今后还望多多关照。” 李恨水嗤之以鼻：“王总，是不是认为天下没有不吃腥的猫？你这样做，是对我的侮辱，知道吗？” 王金龙有些尴尬：“李县长，如果不见外的话，就将我当做朋友。这是朋友之间的小心意。” “王总，朋友之间更不能玩这套！这是害我，知道吗？赶快拿回去，下次绝不允许搞这些歪门邪道！” 李恨水义正辞严，王金龙不得不收下银行卡，悻悻然走了。 傍晚，章文龙打来电话，经过警方缜密侦查，涉嫌冲撞李恨水的犯罪嫌疑人已经落网。 犯罪嫌疑人一共有两人，是雇佣的杀手，尼桑车主被抓，另一人在逃。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杀手与王金龙有关联。 杀手供述，暗杀目标是李恨水，与程枢无关。 第650章 发展乡村旅游 仅仅一天时间，县公安局就抓获一名犯罪嫌疑人，说明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章文龙说，杀手是在网上接受幕后主使者的雇佣，除掉李恨水，报酬是一百万。雇主已经支付了二十万。 章文龙还说，案件正在进一步侦破中。不仅要抓获另一名逃跑的杀手，还要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者。 听了章文龙的电话汇报，李恨水不禁沉思起来。 雇主是谁？ 虽然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指向王金龙，但不排除随着侦破的深入，发现幕后黑手正是王金龙。 王金龙如果雇佣杀手，不太可能直接找杀手，而是通过手下去雇佣杀手。 但从上午送银行卡这个细节看，王金龙自信能用金钱收买李恨水。 能用钱收买，为什么要雇佣杀手？ 现在警方侦破技术很高，追查到幕后主使者并不十分困难。 幕后主使者是刑法上的共同犯罪，与主犯同罪，那可是要杀头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王金龙会为了退出县机械设备公司重组一事杀人？ 真相大白之前，一切都不好说。 雷鸣来海河县上班。 考虑到安全风险，在未查找到幕后黑手前，雷鸣自告奋勇，临时客串李恨水的小车司机。 雷鸣最高兴的事，就是有了漂亮、温柔、可人的女朋友岑苓。 两人准备在海河买房，筹备婚姻大事。 大衡花园项目烂尾一事，李恨水承诺的答复期限是一个月。 随着期限临近，李恨水必须拍板处理。 由于没有房产商接盘，只能拍板让县城投公司接盘。 大衡花园有不少门面房和车位没有卖出去，这部分资金可以弥补工程资金不足。 不足部分由县城投公司兜底。 县城投公司是县政府全资子公司，兜底其实就是县财政掏钱。 为了社会稳定，政府只能买单。 处理好大衡花园烂尾一事，李恨水接下来要做的事，一是要追责，开发商未按工程序时进度支取房屋预售资金，导致楼盘没有封顶，开发商就支取了全部款项，且违规使用预售资金，监管部门严重失职失责。 二是要举一反三，堵塞漏洞，确保不再发生同类事件。要严格按照《商品房预售资金监管办法》，监管预售资金。 …… 曾宪平履新城关镇党委书记，尹静担任县政府办主任。 李恨水换了秘书，不再是简成林，而是去年新考入的一个年轻公务员，叫时泽林。 时泽林老家是青山县的，毕业于江中大学中文系，文笔很好，年纪轻轻，出版过两部长篇小说，并加入了省作协。而且，小伙子脑瓜子灵活，是当秘书的合适人选。 李恨水选择时泽林当秘书，还因为他是新人，又是外地人，相对单纯，用得放心。 现在，秘书、司机及政府办主任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 根据日程安排，李恨水去石头镇调研工作，调研重点主要有几项：农业产业结构调整、招商引资、低保户评定改革及农村公路村村通工程、农村文旅经济发展等。 石头镇是尹静担任镇长时所在镇，也是宗文才履新所在镇。前期，石头镇试点低保户评定改革。 石头镇党委书记夏宇安、镇党委副书记、代镇长宗文才陪同考察。 石头镇与东林镇接壤，石头镇到东林镇的公路拓宽改造项目已经立项，即将开工建设。 李恨水说：“这条路开通后，石头镇去江州市将更加便捷，不再绕路海河县城或云川市区，驾车去江州市只需要二十分钟。 但是，修路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去江州方便吗？显然不是！是为了发展经济。 以后，石头镇的农产品可以很便捷地运输到江州，江州的游客很方便来海河。 但我们准备好了吗？拿什么来吸引江州的游客？” 李恨水当场给夏宇安出考题，问道：“夏书记，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夏宇安一头懵逼，没想到李恨水当场问他。 李恨水在说话时，他看着像是在认真倾听，其实心猿意马，没听到几句，心里想的是今晚如何办新俘获的小情人，用什么姿势？带什么情趣用品？ 尹静好心提醒过去的搭档：“夏书记，李县长是想知道，石头镇到东林镇公路打通后，如何加快发展？如何吸引游客？” 夏宇安结结巴巴地说：“发，发展经济嘛，要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当前首要任务是服务好果果食品入驻工业园区。小说 吸引游客？那就要大力发展旅游业。招商引资，引进外来资本，开办旅游公司，开发景点，争取在不久的将来，石头镇能有一批3A、4A级景区。” 李恨水沉着脸问：“石头镇有哪些旅游资源，可以吸引外来客商投资？” 夏宇安支支吾吾大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恨水将目光投向宗文才，问：“宗镇长，你来谈谈？” 宗文才不慌不忙地说：“李县长，石头镇并没有特别有优势的旅游资源，有山，但不高，知名度也不大；有水，就是一条河，和一个湖泊。没有温泉资源，没有历史文物古迹。 如何发展乡村旅游？我来石头镇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也有一些不成熟的看法。 石头镇旅游业发展不求大而全，但求小而美。石头镇发展旅游最大的优势就是距离江州近，要努力成为江州市的后花园。 大力发展乡村旅游，以绿色、健康、休闲为主题，以打造舒适、宜居、有特色的乡村为目标……” 宗文才侃侃而谈，从产业定位、资源整合、产品创新、品牌推广及人才培养等方面，谈了发展乡村旅游的方向和措施。 比如，因地制宜发展农家乐、民宿、花卉园、采摘、垂钓、漂流、水上游乐中心、研学基地、稻米博物馆等。 李恨水说：“发展乡村旅游要与美丽乡村建设结合起来，将来，美丽乡村向美丽经济发展。要坚持规划引领，推动产业融合。 要形成政府、市场、企业、村集体和农户的发展共同体，充分调动方方面面的积极性。 发展乡村旅游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完善食、住、行、游、购、娱等短板，不搞心浮气躁的短期工程、华而不实的政绩工程、急功近利的形象工程、劳民伤财的豆腐渣工程。 发展乡村旅游还要与乡村文化结合起来。文化旅游赋能乡村振兴。文化兴则乡村兴；乡村兴，文旅必兴。 要从有形和无形两个方面凸现乡村特色文化。 有形文化，如遗址古迹、传统村落、传统建筑、农业遗迹、灌溉工程等。 无形文化，如地域特色文化、民间传统文化、农耕文化、传统手工艺等……” 尹静带头鼓起掌来。眼前帅气、阳光的年轻县长，可不是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而是能言善辩、能谋善断、能文善武的优秀领导者。 第651章 调研农业技术推广机构 夏宇安也跟着鼓掌。 李恨水的突然发问，让他很尴尬。 作为镇党委书记，他想工作少，想女人多。真抓实干少，指手画脚多。 李恨水问宗文才：“宗镇长，果果食品生产基地落户石头镇后，农村产业结构调整任务非常繁重。 农村产业结构调整一定要尊重农民意愿，坚持市场引导，不能强迫农民种什么、不种什么。 石头镇农业技术推广力量如何？” 宗文才说：“李县长，我来石头镇后，第一次调研就是去镇农村经济服务中心，因为石头镇是农业大镇，农业现代化发展任务繁重。 镇农村经济发展中心是海河县乡镇机构改革的产物，这是在梁伟鹏任上大力推行的。 中心由原镇农技站、农机站、水产站、畜牧站、林业站、水利站、农经站等七个涉农站所合并而成，共有在编事业人员15人。” 李恨水犹豫片刻，说道：“这样吧，我们去镇农村经济服务中心看看，百闻不如一见嘛，听汇报不如去现场。” 宗文才说：“中心离镇政府不远，七站合并后，统一在原镇农技站办公。” 李恨水说：“走，我们步行去，顺便看看石头镇街容街貌。 不需要去很多人，否则，浩浩荡荡，前呼后拥，老百姓会有看法。” 李恨水当场点将，尹静、宗文才同去，其他人就不去了。 石头镇街道只有一横一竖呈十字形的两条街道。 街道两边建筑以三层以下的低层建筑为主，还有不少老房子。 海河县是贫困县，全县大多数乡镇街道都是如此。 中心位于镇中学正对面，有一个很大的院落，临街有几间门面，卖农药化肥种子，挂着镇农技站农资服务部的牌子。 这说明牌子没有换，因为海河县在乡镇机构后，镇农技站已经不复存在。 中心办公楼是一栋二层的老楼，老楼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今已有三十多年历史。 偌大的院落，除了一口水塘，就是荒草，还有几畦菜地，没有一台农业机械和设备。 中心职工没想到，县长会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突然来访，相当于明察暗访。 李恨水来时，职工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看报纸，没有一个在工作。 中心主任陈宝生听说县长、镇长都来了，慌忙从家中赶了过来。 陈宝生是原镇农技站站长，七站合并后，任中心主任。 他就住在中心大院的宿舍区，也就是原镇农技站的宿舍区。 陈宝生五十岁不到，身材黝黑，体格健壮，说话声音洪亮。 尹静说：“陈主任，李县长亲自来中心，看望大家，了解情况。” 陈宝生有些局促不安，因为他一时摸不透县长来中心的真正用意。 李恨水问陈宝生：“中心在编人员十五人，怎么我只看到五六个人？” 陈宝生解释说：“李县长，中心职工经常去田间地头，很多同志下基层。” 李恨水正色道：“陈主任，我来中心调研，是想察实情，破难题，办实事，不是来找茬。 中心职工有没有去田间地头？我想可能有，但并不多。 我希望，你们都能说真话，不要说假话，更不要欺骗我。” 尹静接过话茬：“陈主任，李县长非常务实，而且，了解基层，他这次来中心看看，就是想了解第一手资料。 我对中心情况谈不上多了解，但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比如，原镇农技站，职工最多，有六个人吧？” 陈宝生说：“六个人在岗，还有一个长年病假，在编不在岗。” 尹静说：“据我了解，你们六个在岗职工，平均年龄五十岁以上。你们平时的工作，主要就是转发病虫害情报，很少去田间地头，是吧？” 陈宝生辩解道：“也不算很少吧，比如我，一个月最起码去个五六次。” 尹静问：“承包农技站农资服务部的，是你们中心正式职工吧？” 陈宝生说：“是的。” 尹静说：“我在镇政府工作时，不少人有意见，说农技站个别职工一方面拿财政工资，一方面还做生意赚钱。” 陈宝生苦笑道：“尹主任，这位职工都五十多岁了，农业技术什么的，懂得也不多，不做生意，也不会干工作，这就是现状。” 尹静征求李恨水意见：“李县长，要不，我们在中心会议室召开座谈会，邀请职工参加，多听听他们的真实想法，怎样？” 李恨水点头同意。 中心会议室的桌子上都落着一层厚厚的灰，说明中心很久没有开会。 今天在岗的六名中心职工参加座谈会。 李恨水说：“尹主任也说了，我这次来中心，一是看望大家，二是听听大家的真实想法。 我先表个态，我们来这里，虽然算是暗访，但不是来找茬，不会处理任何人。你们放心大胆说，不要有任何顾虑，不要怕说错话。 谈话时要直奔主题，谈实情、谈问题、谈要求，不要假大空，也不要遮遮掩掩。” 陈宝生说：“既然李县长这么说，那我就先说几点，算是抛砖引玉吧。 第一，海河县乡镇机构改革就是瞎折腾。 我中专毕业后分配到镇农技站，一直在石头镇。最近八年，海河县乡镇机构改革改了六次。 先是农技站，后来和几个涉农站所合并，改叫农业站，然后分开，还叫农技站，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现在又并在一起，成了大杂烩。 我不明白，这种反复折腾的乡镇机构改革，目的和意义何在？人还是那些人，事情还是那些事情，问题还是那些问题，唯一的作用就是县领导做报告时，多了一个可以吹嘘的点。” 李恨水插话道：“不好意思，我来插句话。我认为陈主任说的非常好，且不论他说的对不对，就是他这种敢想敢说的作风，正是我想听的。请陈主任继续。” 陈宝生受到鼓舞，接着说：“第二，人员严重老化。中心15名职工，平均年龄49岁。职工中，九成以上是当年大中专学校毕业分配的，以中专生为主。 取消分配制度后，这些年基本上没有进人。不但没进人，而且，梁伟鹏在任时，威胁给我们‘断奶’，也就是让我们从事业单位转制为企业，停止财政供给。 我们农口单位直接服务于‘三农’工作，是基层农业技术推广的中坚力量，中央文件都明确要求稳定基层农业技术推广机构，公益性事业单位，哪能‘断奶’？ 现在，虽然还没有‘断奶’，但人心惶惶啊！李县长，财政一‘断奶’，队伍就彻底散了！” 李恨水再次插话道：“陈主任谈到‘断奶’问题，我来说几句。 今年的中央‘一号文件’，说要继续加强基层农业技术推广体系建设，并同时强调，健全公益性职能经费保障机制。 我在这里郑重承诺，海河县基层农业技术推广体系建设只能加强、不能削弱；财政经费只能增加、不能减少。请农口干部职工放心。” 陈宝生带头鼓起掌来，其他职工也兴奋得鼓起掌来。 李恨水接着说：“但是，像上班不务正业、不干正事，技术人员不懂技术，只会转发县农委的病虫害情报，肯定是不行的。要将服务人员收入与岗位职责、工作业绩挂钩。下一步，我们将研究农口单位职工工资绩效考核办法。” 陈宝生说：“李县长，不懂业务，不干正事，有主观原因，也有客观原因，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 陈宝生顿了顿，接着说：“主观原因，是年龄偏大，不思进取。 客观原因也有很多，其一，培训不够。最近三年，县里只组织过一次农业新技术培训，培训只是照本宣科，时间只有两天，石头镇两个名额。不培训，我们哪能掌握新技术？看看其他部门，一年培训好几次。 其二，经费严重短缺。我们中心，除了人头经费外，每年其他经费补助，合在一起只有两万元，两万元能干什么？发下乡补助都不够。我们也想搞农业技术推广，但不能让我们自掏腰包吧？ 其三，工资待遇低。我们只有那点死工资，没有奖金，没有集资建房。看看镇财政所，奖金多不说，还集资建房，每个人只花了五六万，就有一套一百多平方的房子。 其四，社会地位低。待遇低，无钱无权，自然地位低。我们职工十五人，十个是男职工，没有一个人的对象是吃财政饭的。 公务员就不说了，事业编制人员如教师、医护人员，哪个愿意嫁给我们职工？” 第652章 安琪老公突然死了 陈宝生在说，李恨水在记。 陈宝生停顿下来，李恨水问：“说得很好，很受启发，很有收获，还有没有？” 陈宝生说：“李县长，谢谢你听我在发牢骚。从中央到市里，都说基层农业技术推广机构很重要，但重要性只体现在文件里，没有落实到位。 当然，海河县是穷县，财政吃紧，这是事实。但另一方面，每年浪费了多少财政资金？” 李恨水微笑着问：“浪费财政资金，能不能举个例子？” 陈宝生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坐在身边的头发花白的老头：“老李，你来说说。” 老李说：“李县长，尹镇长，宗镇长，我是原水利站职工李仁风。 财政资金浪费，例子太多。我来说一个很多人都知晓的例子。 前几年，县里对流经邻镇的一条河流进行污染治理，项目资金五百万。有人举报有问题，后经查实，中标老板给多名镇领导送了两百多万。 实际上用到工程上的资金只有不到一百万。人们也看不到河流有治理过的痕迹。就这样，验收还顺利通过。” 李恨水笑道：“李工，你举外镇的例子，不说石头镇的例子，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李仁风摆手道：“不是，宗镇长才来几天，尹镇长在时，口碑很好，作风踏实。” 尹静笑道：“老李，你这是在县长面前表扬我吧？” 李仁风说：“我是实话实说。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嘛。” 李恨水说：“李工，刚才陈主任的发言很好，你也来谈谈吧。” 李仁风说：“李县长非常务实，不像有的领导，就爱听好听的。 我来提一条建议：再来一次机构改革，让我们七站再回到从前。” 李恨水笑了：“又要折腾一次吗？” 李仁风说：“刚才陈主任也说了，现在的中心就是大杂烩。农技站、畜牧站上级主管单位是县农委，农机站上级主管单位是县农机局，水产站上级主管单位是县水产局，林业站上级主管单位是县林业局，农经站上级主管单位是县农经办，水利站上级主管单位是县水利局。 我们七站职能并不相同，合并在一起，意义不大。比如我，只会水利，哪懂水产、畜牧？” 李恨水说：“既然大家都说海河县乡镇机构改革是瞎折腾，如果再改回去，是不是又有人说我在瞎折腾？ 除非上级明确要求，否则，在我任上，不会再搞什么乡镇机构改革！ 七站并在一起，并不影响工作。我刚才在院子里转了转，发现你们思想还是保守了点。 陈主任，中心地皮有多大？产权属于中心吗？” 陈宝生说：“一共有一百多亩，产权属于中心。原农技站建于三十年前，当时这里还是一块荒地。 之所以圈这么大一块地，当时是想在这里搞农业新品种培育、推广。” 李恨水说：“我看中心对面就是学校，附近不少门面房，但中心很寒酸。 是不是可以在中心沿街路面开发商铺？就像其他临街商铺，三到四层，一楼门面，楼上住家或者办公。 你们临街商铺可以开发二十间，卖掉一部分，就可以收回成本。 其他的门面房，可以改善办公和居住条件，出卖和出租的钱，可以弥补办公经费不足。 你们不能有等靠要思想，要将资产盘活起来，县里、镇里给政策。” 陈宝生兴奋地说：“有李县长这句话，我们就撸起袖子加油干，我相信，明年李县长再来我们中心，就会发现有大变样。” 座谈会继续。 对于如何稳定基层农业技术推广机构，更好地发挥中心在农业增长、农民增收及农村产业结构调整的作用上，大家各抒己见，提出了很好的建议和意见。 李恨水谈了下一步工作思路。 第一，加大对基层农业技术推广机构的财政支持力度。 第二，深化乡镇涉农事业单位薪酬改革。 第三，从高校毕业生中公开招聘一批乡镇涉农站所急需的人才，如茶学、农学、林学、园林等专业。 第四，分批组织农技人员培训，今年计划将所有人轮训一遍。 第五，完善激励机制，不仅在经济待遇上关心，还要在政治上关心。对于表现突出的，推荐为科技副镇长人选。 李恨水关心基层农业技术推广机构建设，是因为海河县是农业大县。在建设农业强县、推进农业产业化进程中，必须充分发挥基层农业技术推广机构的作用。 果果食品入驻海河县，对海河县农业产业化是一个重大利好。生产基地投产后，对坚果、豆类等农产品的需求量会急剧攀升，农技人员素质跟不上，会给农业发展拖后腿。 下一站，李恨水去岗湾村实地调研低保户评定工作。 在得知李恨水要来调研后，宗文才安排了现场观摩环节。 岗湾村这次要申报八个低保户，按照试点时确定的流程，先是各村民小组投票推选候选人。 总共有二十人列入全村候选名单。今天的投票，就是从这二十人中，再选择八个人。 参与投票的是村民代表。 首先是候选村民或者村民组长介绍情况。然后是投票环节。 投票很简单，但是，投票结果出来后，落选的群众不服气，认为自己更贫困。 宗文才安慰道：“投票是公平的，有监票人、计票人，名额有限，下次会优先考虑你们。” 好说歹说，落选的群众走了。 李恨水对试点工作进行点评：“总体看，试点工作取得一定进展，程序相对公平，减少了暗箱操作的可能，但还需要改进。 第一，这种投票方式是否就是完全公平的？ 抛开人情票不说，一个村很大，有多个村民组。在一个村民组内，村民之间互相了解。但本村民组是否了解其他村民组的情况？依我看，不少票数都是盲目投的。 第二，能不能做到应保尽保？有的群众落选，但不代表他不一定贫困。 我在想啊，应该改变投票方式。比如将投票范围缩小为一个村民小组，改差额投票为等额投票，或者，两者相结合，确定各自权重。” 宗文才表态说：“李县长，我们会按照你的指示，对试点方案做进一步优化完善，尽可能将真正困难群众以投票方式选出来。” 李恨水点头道：“改进低保户评定方式，根本目的是保证公平，尽可能减少评定中的猫腻，让真正的困难群众得到财政兜底保障。” 一转眼又是周末。 劳累一周，李恨水本来打算去云川放松放松，文江英、张玉洁、王子月都在云川。 没想到，安琪打来一个让他无比震惊的电话。 安琪的老公孟伟突然死了。 第653章 野心家？ 孟伟是昨天晚上死的。 原来，昨天是孟伟的生日，安琪忙里偷闲，难得和孟伟去了位于江州城郊结合部的一处民宿。 两人过起了快乐的二人世界。 晚上，两人沿着民宿门口的一条公路散步，突然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冲了过来，孟伟用力将安琪往一边推去，他却被车子撞飞了。 孟伟不幸被撞死，安琪摔倒时，受了轻微伤。 肇事车趁着夜色逃逸了。 警方随即展开调查。 这辆车和上次试图冲撞李恨水的尼桑车一样，也是套牌车。 再进一步追查，这辆套牌车，还是被盗车。真正的车主之前已报警。 警方正在进一步追查这辆车的行踪。 李恨水连夜去了江州。 安琪哭得梨花带雨般的。 “恨水，凶手的目标是我，孟伟是救我而死。” “安琪，就在前几天，我也遭遇了同样的一次谋杀，只不过，凶手没有成功……” 李恨水说了事情的经过，皱眉道：“安琪，杀手是不是同一个组织的？手法相同，都是套牌车，都是开车撞人，都是傍晚，事发路段没有摄像头，人烟稀少。” 安琪非常震惊。 “安琪，上次杀手的目标是我，两名杀手，一人被抓，一人仍然在逃。这一次，杀手目标是你，还是孟伟？” “恨水，孟伟是公务员，为人低调谦和，没有得罪人，杀手很可能是奔着我来的。” “你得罪人了？” “好像没有吧。我能得罪什么人？当然，我也开除过集团几个违反纪律的中层干部，不排除他们报复我。但也不至于要我的命吧？” “李雪怎么没有保护你？” “是我没让她一起去。唉，都是我的错！” 安琪的泪水又涌了出来，看得出来，她对孟伟感情很深。 之前，安琪和李恨水说过，孟伟温文尔雅，对她很体贴、很关心、很爱她。 “安琪，谁是雇佣杀手的幕后真凶呢？” 安琪摇头：“猜不出来。” 李恨水问：“林金龙最近在集团表现如何？” 安琪一愣：“恨水，你怀疑林金龙？” 李恨水点头道：“仅仅是怀疑而已。你二舅在日记里提醒道，林金龙有野心，要有所提防。” 安琪喃喃道：“恨水，林金龙不会是第二个沈天京吧？” 李恨水说：“以警方调查为准吧，空口无凭，仅仅是猜测。 我和江州市公安局副局长芮长城熟悉，明天我要见见他。 为什么杀手惯用开车撞人的伎俩？因为有可能蒙混过关。 开车撞人逃逸，如果事发路段人少车少，又是傍晚，还没有监控摄像头，加之套牌车、被盗车，警方有可能找不到凶手。 就算凶手被抓，如果心理素质足够强大，一口咬定是交通肇事，也判不了几年。 但如果直接杀人，一旦被抓，基本上都是死刑。” 李恨水说话时，安琪一直在闭目沉思。 “恨水，前段时间有件事，是关于林金龙的。” “什么事呢？” “林金龙是集团副总，在分管的业务范围内，计划代表集团与一家企业签订十几个亿的采购合同。 我当时对此有不同看法。一是不需要一次性采购这么多，虽然是分期付款、分批交货。二是对方公司信誉度不好，资质有问题，产品质量和知名度在同行业也不占优势。 林金龙坚持认为他是正确的。而且，他得到夏婉妍的强力支持。但我作为集团主要负责人，不能听之任之，不同意签订采购合同。 林金龙当时与我有过理论，但没有发生争吵。毕竟，我是一把手。 恨水，林金龙会不会因为这事对我怀恨在心？” “安琪，依我看，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我们做个假设，如果是林金龙雇佣杀手除掉你，他的目的只是为了签订那十几个亿的合同吗？恐怕不完全是，他想当集团老总！ 而且，他不但要杀你，还要杀我。我不是集团高层，他为什么要杀我？ 原因无外乎有两个，一是一旦你出事，我可能回到集团，担负起接替你的重任。二是我与集团高层，包括孟依然、徐欢欢关系都很好。” “恨水，你的怀疑有道理。假如你和我都被林金龙干掉，谁会接任集团董事长？只有可能是林金龙！ 第一，林金龙是集团副总。第二，林金龙是沈曼丈夫，你爸爸的女婿，算是沈家的人。第三，他用美男计成功征服了夏婉妍，夏婉妍现在不遗余力支持他。” “是的，林金龙有作案动机。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在案件没有侦破之前，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让李雪伴你左右。” “恨水，你也要注意安全。你走吧。” “安琪，你去哪里？” “孟伟在殡仪馆，我要为他守灵。” “安琪，多保重。” 可以看出，孟伟之死，对安琪打击很大。 越是在非常时期，集团经营越不能出现差错，不能任由林金龙胡作非为，哪怕他不是杀死孟伟的幕后主使者。 李恨水去了孟依然的别墅。 陈洁茹早就搬离别墅。 李恨水不由得想起上次和陈洁茹母女一起游玩，并假扮可可爸爸的情景。 偌大的别墅，只住着三个人：孟依然、李雨和保姆。 李雨现在是孟依然的司机、秘书兼保镖。 再次见到孟依然，李恨水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李雨睡了吗？” “都十一点多了，应该睡了。恨水，想我吗？” 李恨水猴急地脱掉孟依然的睡衣。因为此刻，言语是多余的，他要当行动派、实干家。 “讨厌！是不是很久没有碰女人了！”孟依然娇羞的脸上红霞扑面。 李恨水没有说话，只是上下其手，他不是很久没有碰女人，只是一段时间没有碰孟依然而已。 云雨之后。 “依然，林金龙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恨水，是不是怀疑孟伟之死，是林金龙指使人干的？” “有这种可能。如果是林金龙干的，他的目标应该是安琪。” “恨水，安琪在结婚之前，和你谈过吧？” “她是我的大学同学，关系一直很好。” “孟伟死了，你是不是又有机会了？” 李恨水心中苦笑，之所以没有和安琪在一起，不是他没有机会，而是他没有给安琪机会。 第654章 谁是幕后主使者？ 李恨水双手捧着孟依然的脸，坏笑道：“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有用吗？如果我吃醋，你是不是只爱我一个人？”孟依然凝神望着李恨水。 “依然，不管怎样，我的心中永远有你。” “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邱少林最近有没有骚扰你？” “也不叫骚扰吧？就是偶尔发发信息。每次都是间隔很久，我才礼节性地回复。既不想得罪他，又和他保持距离。” “邱少林打着单身的幌子，四处沾花惹草。”一想到宋晓萱，李恨水心中就愤愤然。 “恨水，别八十步笑百步，你不也一样？”孟依然咯咯笑起来。 “依然，听安琪说，林金龙和夏婉妍结成利益共同体？” “是哦，两人在集团各种会议上，深度捆绑在一起。恨水，沈曼知道林金龙如此风流吗？” “林金龙是个野心家。他的前女友是我前妻的妹妹，非常优秀、非常漂亮，又温柔贤淑，但为了进入豪门，林金龙毅然决然与她分手，俘获了沈曼的芳心。 之前，沈曼发现林金龙与别的女人鬼混，但还是选择原谅。她对林金龙迷恋太深！ 依然，虽然没有证据，但我仍然怀疑林金龙是幕后黑手，他不仅要杀死安琪，还要杀死我……”李恨水说了自己差点被尼桑车撞死的经历。 孟依然又惊又怕。 “恨水，你可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啊！”孟依然依偎在李恨水怀里。 “依然，你也一样。明天我要给李雨打招呼，让她高度警惕，全力保护你的安全。” “唉，有的人权力欲太强！比如林金龙，现在年薪加分红、职务消费，一年怎么说也有几百万，还不满足！” “人心无足啊！林金龙如果成为集团董事长和总经理，几百亿的资金归他掌管，几万人归他管理，那比现在强多了。” “恨水，你回集团吧。安琪和我说过多次，只要你回来，她就让贤。你是沈家的人，回集团言正名顺。 而且，这两年，是集团多事之秋，只有你回来掌舵，西洲集团这艘大船在汪洋大海里才能行稳致远。” “也许有一天，我会回来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海河县的父老乡亲还需要我。” “恨水，有一种传言，云川市将一分为三，海河县很可能要并入江州市，听说过吗？” “听说过。如果是这样，对海河县发展是利好消息。到时候，你大哥就是我的顶头上司了。” 孟大龙是江州市委副书记。 “恨水，我大哥现在已确定为江北市市长候选人，省委组织部正在考察。云川撤并后，他估计已到江北任职。” 江北市就是冯若兰任职的市。 孟大龙也是个好色成性的家伙。 去年在西洲集团的神秘会所，江大桥、邱少林和孟大龙都在。当时，孟大龙一个人挑选了两个美女。 这也说明，这几个人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要不然，也玩不到一起。 “你大哥走后，谁是江州市长？” “我大哥还没走呢。大哥走了，云川撤并，江州市长可能从云川产生。” “依然，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谈工作，不谈政事。”李恨水坏笑，让孟依然跪在床上……小说 周末。芮长城不上班。 李恨水约他在一家茶楼见面。 很私密的空间，适合私下里谈话。 芮长城现在临时主持市公安局工作，因为局长在前几天被省纪委的人从会场当场带走，随后官宣落马。 任何一个市公安局长被查，都不是新闻，因为权力太大。 “芮局，局长出事，你恐怕要更上一层楼？”李恨水笑着问。 芮长城微笑着予以否认：“可能性是零。我是干刑警出身的，搞业务有一套，但并不擅长拉关系。 作为一把手，协调能力很重要，而这正是我欠缺的。 我也无意干局长，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很强的权力欲。” 聊着聊着，李恨水转入正题，谈及孟伟被撞死一事。 芮长城说：“李县长，现在我面临的压力很大。孟伟可不是普通人，他的父亲是正厅级干部，而且晋升副省级干部的呼声很高。 初步判定，孟伟之死是一起谋杀案件。凶手的目标是他的妻子安琪，但孟伟为了救妻子被撞死，安琪只受了轻微伤。 警方正在侦破中。事发路段没有监控摄像头，肇事车是套牌车、被盗车，我们虽然查出作案车辆部分行驶路线，但还没有查出凶手信息。” 李恨水谈及自己前几天差点被撞、海河县警方正在调查一事，并建议：“芮局，这两起案件，是不是可以一起侦破？或者，互通有无？” 芮长城说：“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正说话间，芮长城接到下属电话，说有群众反映，有人将汽车开进水库里。这辆车很可能就是撞死孟伟的车辆。 芮长城当即布置，打捞落水车辆。 李恨水皱眉道：“这是要毁灭罪证啊。” 芮长城点头道：“是的，毁灭罪证。但这也算是一个突破，因为有可能借此追查到凶手的行踪。” 李恨水说：“芮局，我怀疑一个人，但仅仅是怀疑而已，没有真凭实据。” 芮长城微笑道：“说说你的理由。” 李恨水说了林金龙。 芮长城问：“针对你的谋杀，海河县那边有没有最新进展？” 李恨水当即给章文龙打电话，询问进展情况。 章文龙说：“李县长，正准备向你汇报呢。就在一个小时前，我们利用技术手段锁定位置，抓获了另外一个犯罪嫌疑人，并对其进行突击审讯。 这个犯罪嫌疑人是两人小组的负责人，负责下达指令，与上线联系。 据他交代，这两人属于一个地下杀手组织，惯用的手段就是制造车祸。 现在，我们正在通过资金查找雇主的真实身份。” 李恨水说：“江州刚发生一起类似的案件，我正和江州市局的芮长城副局长交谈。我们认为，你们可以加强信息共享，互通有无。” 章文龙说：“我认识芮局，他是省内刑侦专家，我非常尊敬他。我会和他联系。” 挂断电话，芮长城说：“李县长，通过肇事车辆及资金来源并不难找到雇主，但这需要时间，不过，案件已渐渐明朗。” 傍晚，章文龙打来电话，说已经和芮长城取得联系，并交换信息。通过资金来源查找雇主，遇到重大挫折。因为雇主是通过比特币与杀手交易。这很难追踪到打款人的身份信息。 李恨水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让李雪跟踪监控林金龙。 江州有很多李恨水熟悉的女人，除了孟依然、徐欢欢，还有时湘云、万晓雅、陈洁茹、郭佳、古嫣然、唐美美、杨茜茜、操思娥、魏晓佳、路菲、荷花等，对了，还有江大桥的女儿胡映雪。 李恨水感觉自己有很久没有见到胡映雪了，于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第655章 当代陈世美 胡映雪的电话很快就打通了。 “胡大律师，我是李恨水。” “李县长，今天忙里偷闲，给我打个电话？” “怎么知道我现在是县长？” “你不关心我，我却关心你呢。”胡映雪说着，咯咯笑出声来，“前几天看新闻看到的。祝贺你呀。” 胡映雪性格外向。一个性格内向的人，不太适合当律师。 胡映雪似乎一直在和李恨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她是江大桥的女儿。 以前，她是沈天京的女友。 而李恨水是个花心的男人。 所有种种，决定着胡映雪与李恨水保持一定的距离。 “胡律师，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李县长请吃饭，荣幸之至，再忙也要去呀！” “好，西餐如何？” “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那我在北京路的甜蜜爱人西餐厅等你。” “好，不见不散。” 甜蜜爱人西餐厅，光是名字，就让人浮想联翩。 北京路闹中取静，这条路两旁，有不少粗壮的法国梧桐。 西餐厅具有异域风情，轻柔的萨克斯音乐低回。 餐厅有私人包间，适合情侣间的私下交流。 胡映雪来了。 齐肩短发，侧分刘海，头发染成时尚的奶茶色，御姐风十足。 以前，李恨水更倾向于喜欢一头乌黑长发的女人，现在，发现自己的爱好似乎更宽泛了。 李恨水看着胡映雪出神，目光随着她的走动而移动。 “怎么？我脸上有麻子吗？”胡映雪捂着嘴笑。 胡映雪漂亮的脸蛋白皙而娇嫩，连一颗痣都没有，哪有麻子？ “胡律师，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律师。” “李县长，可以这样理解吗，你擅长撩妹？” “哈哈，我是实话实说。对了，胡律师，谈男友了吗？” “看来，这是李县长要为我介绍男朋友的节奏呀。” “胡律师，说说你的择偶标准？” “看对眼就行，还有，不能太花心。” “不能太花心？胡律师，我可以这样理解吗？就是可以花心，但不能太花心？这世上有不花心的男人吗？” “有啊！” 胡映雪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嘀咕道：“爸爸打的。” 胡映雪的爸爸，可不是普通人，而是省委常委、江州市委书记江大桥。 “小雪，吕省长亲侄子吕牧之明天上午有空，明天你们见见面。吕牧之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是副处级，前途不可限量。” “爸，怎么还搞政治联姻那一套！” “小雪，这不是政治联姻，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不谈对象，你都成老姑娘了！” “爸，我这辈子不结婚！谁也不嫁！为什么要嫁人？嫁人就一定幸福吗？妈妈嫁了你，她幸福吗？不幸福！” “小雪，别说气话，好不好？今天我和吕省长闲聊时，还聊到你，他也认为你和吕牧之很般配，你俩还同龄呢。” “他再优秀，我不见！除非，你和妈妈复婚！” “小雪，复婚是你妈妈的想法，还是你自己的想法？” “是谁的想法不重要。关键是，你不觉得愧疚我妈妈吗？男人飞黄腾达了，就要当陈世美？” “小雪，覆水难收，破镜难圆。我和你妈妈，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不要任性，好吗？ 我都答应吕省长了，明天你俩不见面，吕省长心里会怎么想？” “爸，是你答应吕省长，我又没有答应他！要见你见，我不见！” “小雪，吕牧之虽然是吕省长的亲侄子，但在吕省长眼里，比儿子还亲。 吕省长年少时，家庭条件不好，父亲早逝。 他的大哥，也就是吕牧之父亲，长兄为父，对吕省长百般照顾，辛苦挣钱给吕省长读书。 吕省长结婚，都是大哥一手操办的。 正因为如此，吕省长对侄子非常关心。这也算是一种报恩吧。” “爸，吕省长报恩，与我有关系吗？我还是那句话，不想搞政治联姻！这辈子我也不嫁人！” “小雪，算爸求你了，好不好？我承认，有政治联姻的因素。吕省长今年才五十七岁，前途不可限量。 据说省委书记因为年龄原因，不久就要离开江中省，吕省长接替省委书记，几乎没有悬念。 而且，以他的年龄优势，升任副国级并非不可能。 我虽然已是常委，但要处理好与一二把手的关系。 小雪，我让你认识吕牧之，也是为你好。婚姻要讲门当户对，你和吕牧之在一起，真的很般配。”小说 “之前，你说我和沈天京非常般配，但现在呢？ 人品很重要！不是说，官宦子弟素质一定就高。 平民子弟，也不代表就没有出人头地之日！ 你一开始没有背景，吕省长一开始也没有背景，现在不也一样是人上人？不能以出身论英雄！” “小雪，那是以前，现在很难很难了！比如，以前人们常说，寒门出贵子，但现在，寒门子弟有几个能出人头地的？ 比如教育资源，山旮旯里和大都市，教育资源能一样吗？寒门子弟就算成功，那也要付出比别人多很多倍的艰辛！ 小雪，明天上午和吕牧之见个面，哪怕你事后说没对上眼，我也不怪你。要不然，吕省长会说我放他鸽子。” “那好吧，我答应你。” 挂断电话，胡映雪气嘟嘟地说：“我爸爸又要搞政治联姻！上次是沈天京，这次是吕牧之。依我看，都是一丘之貉！ 反正，明天上午见面，我只是走走过场，为的是不让爸爸难堪。” 李恨水笑道：“说不定，你见了吕牧之后，会一见钟情的。” 胡映雪嗤之以鼻：“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会相信一见钟情？ 有的人，耳鬓厮磨十几年，都没有真正读懂另一半，见一面就能了解对方？依我看，那纯粹是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在作怪！” 李恨水笑了。 吕省长就是吕志伟，也就是陈洁茹的亲生父亲。不过，吕志伟和江大桥相似，都是离婚后再娶。 江大桥的原配是胡映雪妈妈，第二任妻子是唐美美，现任妻子是古嫣然。 官场上，离婚再婚的官员太多太多，不过，离婚结婚几次的并不算多。 当然，这并不影响仕途升迁。 其间，李恨水上了一趟洗手间。 竟然看到胡映雪的后妈唐美美！ 唐美美的身边，还有一个美艳的中年美妇。 第656章 光伏发电项目 唐美美是省能源集团副总，程枢的学姐，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李恨水，是你！”李恨水本来假装没看见，唐美美却主动叫他。 之所以假装没看见，是照顾到胡映雪的感受。 胡映雪憎恨唐美美，因为在她看来，唐美美是导致她父母亲离婚的罪魁祸首。 “唐总！”李恨水装作又惊又喜的样子，“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人生何处不相逢！说明我们有缘啊！”唐美美笑容灿烂。 唐美美虽然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很好，丰满的身材不显臃肿，却多了高贵的气质。 “唐总今晚也吃西餐？” “是哦，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闺蜜吴桃红。” 吴桃红和唐美美年龄相若，也是丰满不显胖的中年女人，穿着v领浅灰紫色长裙。 中年女人，腹部没有赘肉的少，吴桃红就属于腹部少有赘肉的女人。 “吴女士好。”李恨水很绅士地微笑致意。 “美美，不介绍这位帅哥？”吴桃红的目光将李恨水浑身上下打量一番。 唐美美说：“青山县的李恨水。我和恨水是老熟人了，不过，已很久不见。” 唐美美并不知道，李恨水早已不在青山县工作。 吴桃红问：“李先生，几个人来的？” 李恨水说：“还有我的一位朋友。” 吴桃红笑着问：“女朋友吧？” 李恨水含笑不语。 吴桃红说：“李先生，今晚我请客，你和女朋友一起参加。” 唐美美附和道：“对，恨水，我们一起吃，人多有气氛。” 李恨水可不愿意，借口道：“我们菜已上桌，我是出来上洗手间，下次有机会请你们。” 唐美美有些失望：“好吧。” 李恨水正要走，唐美美又将他叫住：“恨水，集团最近有几个投资项目，感兴趣吗？” 李恨水履新海河县长后，高度重视招商引资工作，自然对项目感兴趣，问：“唐总，哪些项目？” 唐美美说：“光伏发电、抽水蓄能电站项目等。我是副总，虽然拍不了板，但可以运作。” 唐美美说的倒也是实情。 李恨水招商引资心切，连忙说：“希望唐总一如既往地关心。” 唐美美将目光投向吴桃红：“恨水，桃红的老公可不是一般人。” 吴桃红含笑道：“李先生，你和美美是老熟人，以后，你的事，就是美美的事，我会竭尽所能提供帮助。” 吴桃红看来是某位官员的妻子，李恨水说了一些场面上的感谢话。 看着李恨水离去的身影，吴桃红有些失神。 唐美美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吴桃红，窃笑道：“成花痴啦？” 吴桃红凑近唐美美，轻声说：“见到他，我好像又找回年轻时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真的很想再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惜，老了。” “老？比我还小几个月呢。”唐美美挽着吴桃红的胳膊，向小包厢走去。 在小包厢，吴桃红仍然有些失神。 “桃红，单相思啦？” “好像是有点。” “要不，下次我协助你，将他哄骗到你的床上？” “美美，说老实话，你和他有一腿吗？” “没有。真的没有。这样吧，下次我俩联手，将他榨干。” “美美，你有多久没碰男人了，如此饥渴？” “我是已离婚的弃妇，你是还没离婚的弃妇。我俩都很久没有碰男人。 不是不想，而是追求我的男人不是油腻大叔，就是半百老头，没兴趣，也没性趣。 桃红，不打算离婚？” “离婚？为什么要离婚？我不离婚，就算和他实际上分居，怎么说还是副省长夫人，还能享受副省长夫人的荣光。 离婚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弃妇。再说，耿庆顺也不想离婚。只要我不妨碍他包养女人就行。” “桃红，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女人为什么要守着贞节牌坊？他玩你也玩，你俩就扯平了。” “美美，看你有没有本事，将刚才那帅哥引诱过来！” 唐美美手机上网搜索，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桃红，这小子简直是坐火箭上升！以前还是副科级，现在都正县级！晋升太快了！” “是吗？我来搜搜看。”吴桃红搜索后，也很惊讶：“是啊，都干县长了。” “桃红，管他什么长，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帅男人。刚干上县长，肯定想要政绩。引进大项目，就是最大的政绩。 我们以省能源集团的项目作为诱饵，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晚上，我就给他打电话，说这个项目竞争很激烈，让他过来一趟，他十有八九过来。 不过，我们不能骗他。以你的副省长夫人身份，协调项目落户海河县，并非难事。” “只要找耿庆顺出面，难度不大。到哪里不是投资？”小说 李恨水回到包厢，见胡映雪靠在椅背上发呆。 “映雪，怎么啦？”李恨水换了称谓。 “没什么，就是很累，身心疲惫。” “映雪，我再次邀请你，到西洲集团做法务吧。” “恨水，赏我什么职位呢？”胡映雪嘻嘻笑道。 “从法务部副部长做起，咋样？” “李县长如此盛情邀请我加入西洲集团，我如果拒绝，是不是有些不识抬举？行，我答应你。” 李恨水大喜：“我会和集团那边打招呼，什么时候报到？” “等我处理好手头案子，大约十天半个月后吧。” “好，西洲集团法务部副部长位子虚位以待。” 吃过晚饭，李恨水试探着问：“映雪，一起出去转转？” 胡映雪摇头：“今天太累了，想回去早点休息。” 李恨水笑道：“养精蓄锐，明天上午精神抖擞地去相亲。” “相亲？别搞笑了。我是让爸爸有台阶下。他答应了吕省长，我临阵逃脱，我爸爸会很难堪。虽然爸爸抛弃了我的妈妈，但怎么说还是我亲爸。” “映雪，我送你回住处吧。” “好呀。”胡映雪一口答应了。 李恨水将胡映雪送到住处后，两人聊了一阵，走了。 胡映雪想早点休息，李恨水也不可能做出过分的事。 在打车去孟依然别墅的路上，唐美美打来电话：“恨水，我再次确认了一下，光伏发电项目适合你们海河县。 这个项目规划光伏装机容量370mw，计划总投资约18亿元。项目建成后年，年生产电能7.7亿度，具有良好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效益。 这是省能源集团重点投资项目之一，很多县市都在争取。你现在争取，已比别人慢半拍。 但是，决定项目花落谁家的最关键因素，不是申请时间，而是最终拍板人。 恨水，我有九成把握，帮你争取到这个大项目。你现在就来我家，我们商量一下，该怎么操作？” 第657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恨水问：“去你家？兰顿公寓？” 唐美美之前住在兰顿公寓，李恨水曾经去过。 “早就搬家了，世纪别院花园洋房，一栋101，非常好记。” “唐总，晚上请你喝茶吧。我们去茶馆，怎样？” “不爱喝茶。我都回家了，懒得出门。明天，我要出差几天。如果你对光伏发电项目不感兴趣，那就当我没说吧。”小说 “那好吧，我过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恨水决定豁出去了。 唐美美难道还是吃人的母老虎？ 世纪别院。 李恨水敲了敲房门。 开门的却是吴桃红。 吴桃红刚洗过澡，穿着低胸睡衣，胸口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沟壑若隐若现，深不可测。 吴桃红身上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恨水，你来啦。”吴桃红嫣然一笑，直接称呼“恨水。” “吴女士，很高兴又见到你。”李恨水说着客套话。 “恨水，不要叫我吴女士，叫我吴姐吧。” 李恨水微笑点头。 按照唐美美之前透露的信息，这个吴桃红，老公极有可能是个大官。 “美美在洗澡。”吴桃红关上房门。 “房子蛮宽敞的嘛。”李恨水没话找话。 “这是花园洋房，总共六层。一楼前后都有院子，美美喜欢侍弄花草。院子里就像一个小花园。我带你瞧瞧。” 吴桃红引领着李恨水进了院落，打开灯。 院子里花香四溢。 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争相绽放。 “恨水，刚才我和美美上网搜索，你年纪轻轻就是县长，前途无量啊！” “还望吴姐以后多多关照呢。” “那是必须的！你叫我姐，就是我的弟弟，姐姐哪能不关心弟弟呢？”吴桃红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谢谢吴姐哦。” “恨水，现在县里招商引资任务重吧？” “是的，非常繁重。海河县是贫困县，要想发展，就必须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并融入江州市发展。 吴姐在哪高就呢？” “省妇联。”吴桃红笑道，“几乎是清一色的娘子军。男人就像是国宝大熊猫。” “哈哈哈。我可以申请去省妇联吗？” “可以呀。我们做过统计，全省妇联干部中，男同志只占5%。其实，我觉得应该提高男妇联干部比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唐美美也来了。 “你俩聊得热火朝天啊！”唐美美夸张地说。 “美美，恨水现在是我弟弟了，我让他叫我姐。”吴桃红大大方方地说。 “桃红，我都有些吃醋了！我和恨水也算是老相识，但他从来没有叫我一声姐。” “美美，让恨水现在叫你姐也不迟啊。” 唐美美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恨水，可不能厚此薄彼呀！你和桃红今天才见面，就以姐弟相称，我俩是老熟人，怎么说也要叫我一声姐吧？” 喊人不亏本,舌头打个滚。 李恨水甜甜地叫了一声：“唐姐。” 唐美美笑得合不拢嘴，挽着吴桃红的胳膊，嬉笑道：“桃红，今晚我俩都很开心，拥有恨水这么一个帅气能干的弟弟。” 吴桃红笑得前仰后合：“恨水很能干吗？” 李恨水心想，这两个女人是不是严重缺爱？ 李恨水转移话题：“唐姐，这个房子有一百多个平方吧？” 唐美美说：“是的，也就一百三十几个平方，三室两厅。” 李恨水笑着说：“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太奢侈了吧？” 唐美美娇笑道：“要不，恨水，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李恨水哈哈大笑：“我要是在江州工作，可以考虑，但我在海河县。” 吴桃红插话道：“美美，恨水以后出差来江州，可以考虑他住你这里。” 唐美美撇撇嘴：“只怕到时候，他去了你的住处！桃红，我仍然在吃你的醋，恨水和你刚认识，就认你为姐，你俩真有缘啊！是不是相见恨晚？” 唐美美还哼唱起彭佳慧的一首老歌《相见恨晚》：你说是我们相见恨晚，我说为爱你不够勇敢，在爱与不爱间，来回千万遍，哪怕已伤痕累累，我也不管…… 李恨水看出，这两个女人像是在演双簧。醉翁之意不在酒，谈光伏发电项目只是借口。 但是，没办法，为了招商引资，就算牺牲自己，又如何？ “两位姐姐，我们是不是商量，如何争取光伏发电项目？”李恨水转入正题。 “行啊，让你来，就是谈这事的。走，我们进会客室。”唐美美心情很好。 唐美美将其中一个卧室，改造成会客室。 有长沙发，有茶艺桌。 唐美美说不喜欢喝茶，显然是假话。 “恨水，我来介绍项目情况……”唐美美三言两语，介绍了370mw光伏发电项目情况。 “唐姐，如何让这个项目落户海河县？” “海河县先申请，我们组织现场勘察与评估，然后是审批。前期准备工作很重要，最后审批更重要。 不过，只要你们按照流程申请，操作得当，落户海河县概率还是很大的。因为桃红可以帮忙。” 唐美美望着吴桃红。 李恨水当即说：“还望吴姐多多关心。” 唐美美问：“恨水，知道桃红老公是谁？” 李恨水摇头道：“不知道，但我猜测，她老公应该非常优秀。因为像吴姐如此优秀的女人，老公绝对也很优秀。” 吴桃红笑得花枝乱颤：“我弟弟真会说话！姐也不瞒你，我老公是耿庆顺。” 李恨水一愣：“耿省长？” 吴桃红沾沾自喜：“正是。” 李恨水是体制内的，自然知道耿庆顺是副省长，而且分管能源这块。耿庆顺也就是去年底才提拔为副省长的。之前是某市市长。 耿庆顺未满五十岁，是江中省最年轻的副省级领导干部。从市长任上，直接提拔为副省长，说明他能耐很大，也是重点培养对象。 如果吴桃红吹吹枕头风，让耿庆顺打招呼将光伏发电项目放在海河，并非难事。 这时候，吴桃红的手机响了。她瞥了一眼手机，喃喃道：“女儿打的。我来接个电话。” 吴桃红走出会客室。 李恨水问唐美美：“唐姐，吴姐女儿应该上高中了吧？” “大一，就在江中大学艺术学院，艺术考生，学声乐的。” 李恨水心中一嘀咕，师母时湘云不正是江中大学艺术学院声乐系教授吗？说不定时湘云还是吴桃红女儿的老师。 唐美美忽然说：“桃红和我一样，其实也是个弃妇。耿庆顺在外面有女人，而且不止一个。 不过，你放心，桃红在耿庆顺那里说话分量很大。毕竟是夫妻，知根知底，耿庆顺的那些事，桃红都知道。只不过，她忍辱负重罢了。” 第658章 成人之美 李恨水能听出唐美美话语中的言外之意。 作为耿庆顺的妻子，吴桃红显然知道很多事，比如，耿庆顺有情人，或者有经济问题。 哪怕耿庆顺不爱吴桃红，也不敢得罪她。 道理很简单。 因为一旦吴桃红破罐子破摔，将耿庆顺丑事全抖出来，不说耿庆顺会坐牢，但他的政治生命铁定终结。 但这对吴桃红有什么好处呢？ 没有好处。 就算吴桃红与耿庆顺分居，副省长夫人这个身份，可是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 如果大义灭亲，耿庆顺倒台，吴桃红也就彻底失势，对她女儿的情感、未来也是沉重打击。 唐美美走近李恨水，将一只胳膊搁在他的肩头，媚笑道：“恨水，桃红现在严重缺爱，很久没有碰男人了，如果将她拿下，对你好处多多，懂我的意思吗？” 终于暴露真面目了！ 李恨水稳坐钓鱼台，冷冷地说：“耿庆顺要是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 唐美美不以为然地说：“怎么可能？只准男人四处沾花惹草，女人就得守着贞节牌坊？你以为耿庆顺傻吗？孰轻孰重，他拎不清？ 哪怕你当着他的面玩桃红，他屁都不敢放！ 你们这些当领导的，都是一丘之貉！江大桥如此，耿庆顺如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恨水干笑几声。 “恨水，别看桃红年过四十，但由于养尊处优，保养很好。你看她的肌肤，嫩得都能拧出水来。今晚，只要你稍微主动一点，她就是你的人了。” “唐姐，你这是在拉皮条吗？”李恨水不冷不热地说。小说 “哈哈。”唐美美开怀大笑，“恨水，我这是成人之美！” 吴桃红还没有来。 唐美美说：“对了，恨水，今晚是和胡映雪在一起吧？” 李恨水脱口而出：“你看到她啦？” “恨水，别装蒜。晚上你的包厢就在我包厢的斜对面，胡映雪上洗手间时，我看到她出门。 怎么？和她好上了？想娶她做老婆，还得先问我这个后妈是否同意！” “那首先得让胡映雪认可，她眼里有没有你这个后妈！你都和江大桥离婚多年了，充其量只能算是胡映雪曾经的后妈。” 这时候，吴桃红来了。 她面现忧色，说：“美美，冬冬现在要回家。大晚上的，我必须接她回家。” 吴桃红瞥了一眼李恨水：“恨水，可以陪我去江大吗？” 李恨水不好意思拒绝，答应了。 唐美美显然有些失望。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本来，她是计划联手吴桃红今晚将李恨水榨干。 “桃红，冬冬遇到什么事了？” “她这几天心情压抑，不知道是失恋，还是咋的，问了半天，她不肯说。 唉，现在年轻人，压力大，真怕她扛不过来。我一个亲戚家的孩子，患上抑郁症，前几天跳楼自杀了。” “桃红，要开导开导冬冬。冬冬其实很懂事的。你们去吧。” 李恨水跟着吴桃红出了门。 吴桃红开车，目的地江大艺术学院。 在路上，吴桃红给女儿耿冬冬打电话，让她在学校西大门等候。 “恨水，冬冬这孩子，其实挺乖的。学的是音乐专业，因为她从小就对音乐感兴趣。琵琶、古筝、吉他都会演奏。 她平时性格也挺开朗，这几天有些反常。我怀疑，她是不是失恋了？ 但是，没听她说过要谈恋爱，只是说不少男孩追她，但没有接受。 我其实很开明，鼓励她谈恋爱。优秀男孩可遇不可求啊。” “吴姐，冬冬会和你说心里话吗？” “冬冬从小到大都是我一手带大的。她爸爸以前长期在外地工作，我们两地分居，我边上班，还要照顾女儿。 冬冬和我感情很深，以前有心里话都会和我说。但这次，有些反常。” “也许，她在电话中不方便说。” “对，你分析得有道理。晚上我问问她。” “吴姐，住在哪个小区？” “江东新村。” 江东新村在江州是比较老旧的小区，与豪宅格格不入。 吴桃红住在江东新村，可能是刻意低调。 “恨水，不知道美美有没有和你说，我和冬冬爸夫妻感情并不好，和他实质上处于分居状态。” 吴桃红又强调了一句：“不过，我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在他那里，我是说得上话的。” 李恨水听懂了吴桃红的言外之意，就是要想争取到光伏发电项目，必须求助她。 车到江大。 吴桃红远远就看见站在校门外的女儿耿冬冬。 吴桃红摁了一下汽车喇叭。 耿冬冬一路小跑着来了。 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就像翩然而至的仙女。 这是一个颜值出众的女孩。 而且，非常清纯，清纯得如同高山之巅的雪莲花。 耿冬冬上了后排座，发现了李恨水。 吴桃红扭着头，解释道：“冬冬，这位是妈妈的朋友，海河县的李恨水县长。” 耿冬冬很有礼貌地说：“李县长好。” 李恨水和耿冬冬套近乎：“冬冬，认识时湘云副教授吗？” 耿冬冬脱口而出：“认识呀，她是我的声乐老师。” 李恨水心头一喜：“太巧了，她是我的师母。” 耿冬冬说：“时教授才貌双全，为人谦和，我们都很喜欢她。” 李恨水心想：我也很喜欢她。 车到江东新村。 下车后，吴桃红说：“恨水，上我家坐会吧。” 李恨水犹豫道：“这么晚了，我就不上去了吧。” 吴桃红坚持道：“既然到了楼下，至少知道我家在哪里吧？” 耿冬冬也说：“是呀，上去坐坐吧。” 李恨水不好推辞，跟着上楼。 这栋房子总共五层，由于是老房子，没有电梯。 吴桃红住在三楼。 “恨水，别看这房子老，价格却绝不便宜。因为这是双学区房。小学、初中都是江州市顶尖的。” “吴姐，我认为，老小区环境相对差些，何不卖掉，买套环境好的房子？就像唐姐的世纪别院。” “恨水，我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想来想去，还是住在这里。一是这里距离省妇联近，一步之遥，走几分钟就到了。二是时间住久了，有感情。三是前几年对房子内部重新装修。里外可是天壤之别，等会你就知道了。” 302房。 防盗门是新换的。吴桃红用密码开了锁。 一进去，发现里外的确天壤之别。 外墙都有些脱落，里面却是高档装修。清一色的红木家具。 三室两厅，一百二十个平方。 耿冬冬大部分时间在学校，平日里，其实就吴桃红一个人独守空房。 “妈，我先洗个澡啊。”耿冬冬进了洗浴间。 不久，哗哗的水声响起。 “恨水，你是住酒店吗？”吴桃红盯着李恨水。 “嗯。”李恨水撒了个谎，不好意思说住在孟依然的别墅。 “恨水，今晚就住我家吧，陪姐聊聊。唉，女儿不在家时，我就孤孤单单一个人，空虚无聊，只能靠刷短视频、追剧打发时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 第659章 白头宫女在 李恨水可怜吴桃红的处境。 有多少人能够知道，吴桃红表面光鲜的背后，有多少寂寞和悔恨。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吴桃红有个高官丈夫，但还不一样遭受冷落，成为弃妇！ 住在吴桃红家肯定不合适，毕竟，她还是耿庆顺名义上的妻子。 再说了，该如何向孟依然解释？说好了晚上有应酬，晚上迟点过去。 李恨水婉言拒绝：“吴姐，住在这里不合适，别人会说闲话。而且，晚上回去还要修改材料。” 吴桃红一脸的不以为然：“怎么不合适？任何人都无权约束我，包括耿庆顺！ 你堂堂一县之长，不是有秘书吗？哪需要亲自修改材料！” 说着，吴桃红大胆地将一只胳膊搁在李恨水的肩上，柔声说：“我的好弟弟，晚上陪姐姐说说话，好吗？” 李恨水撇了撇嘴，意思是说，还有耿冬冬呢。 “冬冬体谅我的处境，有很多次，她让我离婚，说不离婚对我不公平。” “吴姐，今晚你的主要任务是陪冬冬说说话，打开她的心结，了解她最近心情不好的原因。” 吴桃红迟疑了一会，说：“恨水，迟会走好吗？” 洗浴间水声哗哗。 “恨水，虽然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但对你的印象非常好。”吴桃红本来想说，我对你一见钟情，就像找到了初恋般的感觉，但终究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吴姐，其实第一印象并不靠谱，我有很多缺点。”李恨水尴尬地笑了笑。 “不，我相信第一感觉。我和耿庆顺是校友。那次在图书馆，我对他一见倾情，是我主动追求他的。” “那你说，一见倾情靠谱吗？” “人是会变的。男人有权有钱就变坏。这与第一印象是否靠谱无关。” “也有道理。” 洗浴间的水声停了。 吴桃红依依不舍，与李恨水保持一定的距离。 沐浴后的耿冬冬穿着吊带睡衣，漂亮、清纯。 李恨水起身站起：“吴姐，我走啦。” “走啦？光伏发电项目，你按照美美的要求先申请，关键时刻，我帮你讲话。” “谢谢吴姐的关心。” “我不送啦，路上注意安全。” 李恨水大踏步走了。 “冬冬，妈妈有话和你说。”吴桃红迫不及待将女儿拉进卧室。 “妈妈，有人欺负我！”耿冬冬一头扎进吴桃红怀里，轻声啜泣起来。 “冬冬，怎么啦？” “妈妈，大前天，学院院长付金非礼我！” “啊！”吴桃红大吃一惊。 “妈，我不是即将参加省电视台举办的一个声乐大赛决赛吗？ 付金是评委之一，他将我叫我办公室，先是说他能耐很大，和评委都认识，到时候可以打人情分。 我说不想作弊，他责怪我傻。然后，他突然抱住我，亲我的脸，还摸我的胸部，说只要从了他，保证得冠军，以后还要捧红我，他有的是资源。 我拼命挣脱，可怎么也挣脱不了。情急之下，我搬出了爸爸的名字，说我爸爸是副省长耿庆顺。 他当时就愣住了，半信半疑。我说了爸爸的简历，他似乎相信了，就放开我，说他一直喜欢我。 然后，反复叮嘱我不要说出去。大赛时，他会给其他评委打招呼，给我打高分。我说不稀罕。 他没有再敢对我动手动脚，说了一些哄骗我的话，放我走了，并再三嘱咐我保密，要不然，传出去名声不好。 妈，一想到他口臭的嘴，我现在都觉得恶心。” 耿冬冬又呜呜哭泣起来。 吴桃红气得破口大骂：“人渣！畜牲！披着羊皮的狼！竟然连我的女儿都敢碰！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 “妈，有证据吗？没有。付金要是抵赖，或者反咬一口，说我们诬陷，说爸爸动用公权力压制他，就不好了。 现在的网络，你又不是不知道！网络喷子、网络暴民太多！还有，仇官、仇富心理严重！ 我敢说，如果付金在网上发帖，混淆视听，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吴桃红沉默了。 冬冬说的一点不错。 网络上鱼龙混杂，这事情，冬冬本没有任何过错，是十足的受害者，但发到网上，肯定有很多种不同的声音。 比如，有人会说，这不可能，肯定是诬陷，付金德高望重，怎么会做出这种龌龊事？有人会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有人会说，这是因为条件没谈好，女方才会举报。 “妈，你想让这事闹得满城风雨吗？我只是被付金非礼，但如果在网上闹得轩然大波，会有人说我不是处女了！” “冬冬，那怎么办？” “付金知道我的身份后，应该不敢再对我动手。” “不行！就算瞒着你爸，但我明天要去找付金算账！我要给他几个耳光！并严厉警告他！” “妈，不怕付金倒打一耙？” “唉，付金这个人渣绝对是惯犯！冬冬，我的头都大了！那怎么办？就这么过去了？我不甘心！” 这时候，唐美美打来电话。 唐美美是吴桃红的同学，也是那种可以说悄悄话的闺蜜。 吴桃红的知心朋友屈指可数，唐美美算一个。 “桃红，问冬冬了吗？”唐美美关切地问。 “唉，美美，我也不瞒你，现在一头黑线，冬冬她……” 吴桃红三言两语，说了付金非礼冬冬以及自己的忧虑。 “桃红，这事很棘手，关键是没有证据，就怕付金倒打一耙。 再说了，就算报警，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对冬冬名声不好。 现在网络环境你也清楚，冬冬完全没有错，到时候也会将屎盆子扣到她头上。” “美美，这事暂时保密。” “桃红，你放心。恨水走了吗？” “走了有十几分钟。” “桃红，这事可以和恨水说吗？他很机智，点子多，也许会有解决办法。” “美美，你看着办吧。” 唐美美打来电话，一是关心冬冬，二是了解李恨水的去向。 结束和吴桃红通话后，唐美美立即拨通了李恨水的电话。 “恨水，是不是在出租车上？” “是的。” “到我这里来，有重要事情和你协商。” “什么事？” “关于冬冬的，电话中说话不方便。” “冬冬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恨水，看你说的，晚上不是认桃红为姐姐了？姐姐家的孩子被人欺负，你也不管？桃红对你可是充分信任。” “这么晚了，去你那也不合适吧。” “恨水，当我是老虎吗？我又不吃人！” 李恨水心中一乐：知道你不吃人，但怕你变成吃肠子的妖怪啊。 “恨水，过来吧，以我的人脉资源，至少可以帮海河县争取几个大项目。” “好吧。” 一提到项目，李恨水就莫名的兴奋。 当县长，就是要多争取大项目。 舍不得孩子，套不出狼。 为了海河县经济发展，多上几个大项目，就算牺牲自己，也是值得的。 第660章 香消玉殒 李恨水让出租车调整目的地。 又到了唐美美的家。 李恨水一敲门，一个软玉温香的身子就扑倒在他的怀里。 “恨水，我是在做梦吗？”唐美美喃喃道。 李恨水心中苦笑：今晚恐怕在劫难逃了。 “唐姐，冬冬究竟怎么啦？” “学院院长付金猥亵她。” 李恨水心中一愣，又是付金？付金果然是惯犯。 前段时间，让李雪跟踪付金，到今天，她还没有汇报成果。 难道狡猾的付金，行动诡秘，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李恨水平静地问：“耿副省长的女儿，也敢欺负，付金不想混了？” “付金并不知道冬冬的身份，当冬冬说自己是耿庆顺女儿后，就不敢为所欲为了。 恨水，桃红也很苦恼。举报付金吧，又没有证据；就这么放过吧，心有不甘。 发到网上吧，网络暴民太多，自媒体太乱，到时候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唐姐，这个付金，看来是惯犯。我一个朋友也被他猥亵了，正在搜集证据，然后举报他。”李恨水不愿意说出朋友其实就是时湘云。 “如何才能搜集证据呢？” “别急，明天我来问问。付金是惯犯，行动诡秘，不易搜集证据。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唐美美让李恨水来，主要目的可不是谈冬冬的事。 可能是因为太饥渴，她胆子越来越大，手不仅摸李恨水的脸，还下移摸胸部、小腹，再往下游离。 “唐姐，除了光伏发电项目，还能争取到哪些项目？” “恨水，和姐处好关系，项目多着呢。好歹我还是江大桥的前妻，又是能源集团副总，人脉资源广泛，认识很多政府的人和企业家朋友。以后，我向他们推荐海河县，说海河县有个年轻、帅气，又能干的县长。” 唐美美咯咯笑出声来：“恨水，是不是很能干，我还没领教呢。不会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吧？” 赤裸裸的调戏！ “唐姐，以你的自身条件，找个情人易如反掌吧？” “找情人易如反掌，但找到像你这样又年轻又帅气又干净的情人，不容易啊！” 唐美美忽然用命令的语气说：“恨水，抱我！” 李恨水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很惊讶，唐美美也太疯狂、太迫不及待了！这是有多久没有被男人爱抚了！ “恨水，傻了呀？抱我上床！”唐美美眼神迷离，宛如花痴。 这时候，胡映雪打来电话，语气急促地说：“恨水，知道吗？古嫣然跳楼自杀了！” 李恨水无比震惊。 这太突然了！ “映雪，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爸爸给我打电话，让我协助处理后事。古嫣然是在一个小时前，从楼顶上跳下的。听爸爸说，她有抑郁症。” 李恨水记得，古嫣然亲口说过，她有抑郁症。不过，说是轻度抑郁症。难道病情加重了？ 古嫣然在她的小说《谁可相依》里，女主角也是因为霸道总裁老公出轨患上抑郁症，最后自杀身亡。 这部小说，更像是古嫣然的自传体小说。 古嫣然说过，江大桥就是一个魔鬼，不仅玩女人，收藏女人体毛，还收受贿赂。 古嫣然想离婚，却离不了。江大桥威胁她，如果胆敢举报，就让人毁掉他们的儿子。 古嫣然还说，要不是舍不得儿子，真想去一座破庙里当尼姑，敲敲木鱼，念念经文，了此残生。 “映雪，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古嫣然跳楼后，有人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送到医院。其实，她摔下楼就死了。稍后，要送她到殡仪馆。” “你爸爸没有去吗？” “没有，爸爸安排下属来了。” 李恨水不问就能猜出，古嫣然死了，江大桥不太可能去医院，因为他要考虑到影响。 江大桥对古嫣然，已经没有感情。对他来说，前途最重要。 听到古嫣然死亡的消息，李恨水不仅震惊，也非常难过。 毕竟，他和古嫣然有过两次鱼水之欢，一次在青山县金汤镇，一次在江州她的家里。 他对古嫣然印象非常好。这是一个善良、温柔、多情，又多才多艺的女人，可惜遇人不淑，红颜薄命。 “映雪，我现在就去医院！” 李恨水很想再见古嫣然最后一面。 胡映雪说：“那你快点过来吧！” 唐美美听到古嫣然死亡的消息，先是一阵狂笑，然后又免不了兔死狐悲。 唐美美一直认为，是古嫣然从她身边抢走了江大桥。 现在，随着古嫣然香消玉殒，两人的仇怨也该了结了。 “恨水，你要去医院？”唐美美不甘心地问。 “我要陪映雪。”李恨水语气坚定。 “以前，非常痛恨古嫣然，正是她，让我成为弃妇。但现在，对她已经没有恨意。 人都死了，我心胸再狭隘，也不会记恨一个死人。” “其实，这些年，古嫣然活得并不幸福。” “你对她很了解吗？” “了解一些吧，我看过她写的几本小说。唉，一个很有才华的女子，就这么没了。” “看得出来，你很伤感。是不是和她有一段感情？” 李恨水当然不会承认，反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凡事皆有可能。” “唐姐，我走啦。” “好吧。恨水，光伏发电项目，你们尽快提交申请，我会亲自去海河实地考察。” “欢迎你来海河。” “还有，问问映雪，古嫣然的遗体告别仪式什么时候举行？我想见她最后一面。一切都结束了！” “没问题。” 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李恨水想起与古嫣然相识的前前后后，不觉泪湿眼眶。 医院。 李恨水见到了胡映雪。 “恨水，爸爸决定，今夜就将古嫣然火化。殡仪馆车子已经来了。” “为什么这么急？” “爸爸说，古嫣然是非正常死亡，尽快火化为好。” “警方调查了吗？” “警方来了，但跳楼自杀，没必要深入调查吧？古嫣然有抑郁症，医院有病历。 恨水，我只是协助处理后事。具体后事，都是爸爸派的人在处理。我不是古嫣然的亲属，但爸爸是。古嫣然后事如何处理，爸爸有发言权。” “我在青山县工作时，因为争取火力发电厂项目，与古嫣然打过交道。她也是一位有才情的女作家。 后来，又打过几次交道。我和她算不上是老朋友，但也算熟悉。可不可以见她最后一面？” “恨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听医生说，她是头部先落地，面容毁坏。还是不看吧，太惨了。” 第661章 斯人已逝 李恨水不客气地说：“我要是你爸爸，怎么说也得请遗体化妆师，为古嫣然整容、整形，让她有尊严地离去！ 夫妻一场，虽然没了感情，但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样匆匆火化，古嫣然九泉之下，都不会瞑目！” 胡映雪神情有些尴尬。 殡仪馆的车驶来了。 “映雪，你去殡仪馆吗？” “爸爸让我协助处理后事。我还是去吧。” “古嫣然的儿子呢？” “今天不是周末吗？儿子在外婆家。古嫣然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唉，她也挺可怜的。” 胡映雪恨唐美美，就像唐美美恨古嫣然一样，认为唐美美导致她父母亲离婚。 但胡映雪并不恨古嫣然。相反，她心里还感谢古嫣然，因为正是古嫣然，让唐美美尝到了被人抛弃的滋味。 古嫣然之死，胡映雪只是怜悯，李恨水却是心碎。 曾经的枕边人，如此悲惨地死去，怎能不让他难过？ 还有，古嫣然死得突然，真的是因为抑郁症自杀？ 江大桥急着将古嫣然火化，是不是想隐藏什么？ 听古嫣然说过，她掌握着不少江大桥违法乱纪的证据材料，有没有可能是江大桥指使人灭口？ 官员杀情人，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举不胜举。雇凶杀人的典型案例如段义和、周其东等，亲自动手的有赵黎平、杨国瞿等。 当然，杀人灭口只是李恨水的猜测。 古嫣然确实有抑郁症，这可是她亲口说的，但是，她说是轻度抑郁症，不排除事后加重的可能。 就算古嫣然不是死于自杀，以江大桥的权力，想要掩盖真相，并不困难。 何况，跳楼而死，不同于当街炸死、用刀砍死，甚至比制造车祸更容易掩盖真相。 李恨水现在不是警察，不在江州，无权调查，也无权调动资源调查。 而且，这仅仅是他的怀疑，没有证据。 他甚至都不能和胡映雪说出自己的怀疑。 毕竟，胡映雪是江大桥的女儿。 江大桥派来几个亲信，在处理后事。 李恨水看着被白布包裹的古嫣然，想起她的音容笑貌和曾经的欢乐时光，突然破防，泪眼朦胧。 “恨水，你流泪了？”胡映雪悄声问。 李恨水自感失态，掩饰道：“想想人生无常，心里很难过。因为青山火力发电厂项目，我和古嫣然有过很好的沟通交流，而现在……” “是啊！人生无常。其实，古嫣然对我挺好的。”胡映雪的眼眶也湿润了，“愿天堂里没有抑郁症。” 在殡仪馆，古嫣然匆匆被火化。 甚至，古嫣然的儿子和妈妈都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 西洲集团总部大楼。 孟依然临时负责集团日常事务。 李恨水将李雪、李雨叫到孟依然的办公室。 姐妹俩已经与保安公司办理辞职手续，现在是西洲集团正式员工，表面上是文员、司机，主要任务还是保护安琪和孟依然的安全。 李恨水不是集团员工，但身份特殊。 李雪、李雨深知这一点。 李恨水先是高度评价姐妹俩对集团的贡献，然后问李雪：“前期跟踪付金，有没有成果？” 李雪说：“正准备向你汇报呢。付金经常出差，影响到我的追踪效果。 而且，付金很狡猾，从来不带女人去酒店开房。 付金在江州有套公寓，这套公寓恐怕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也是他与女人寻欢作乐的场所。 付金的办公室，我进不去。但他的公寓，我想方设法进入，偷偷安装了隐形摄像头。” 李恨水大喜：“有收获吗？” 李雪将一个优盘递给李恨水，坏笑道：“昨天晚上的，你慢慢欣赏吧。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视频。” 李恨水接过优盘，说：“让付金再逍遥一阵子，到时候让他一夜成名。跟踪林金龙有收获吗？” 李雪说：“暂时没有。” 孟依然插话道：“恨水，在你看来，林金龙是幕后主使者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恨水说：“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对我和安琪同时下手？” 孟依然蹙眉道：“恨水，如果真的是林金龙所为，你俩都安然无恙，他绝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有下一步行动。” 李恨水点头道：“是的，我赞同你的观点。但暂时应该不会再雇凶杀人。毕竟，已经撞死了孟伟，警方正在调查中。 当然，不排除他再次铤而走险。上天欲令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孟依然嘱咐道：“恨水，一定要注意安全。” 李恨水淡然一笑：“我没事。本身会功夫，而且，特殊时期，又找了一个身手好的警察，临时客串我的司机。 孟总，你也要注意安全。” 孟依然淡定地说：“林金龙应该不会对我动手。因为他很清楚，我不可能当集团老总。 原因很简单，我不是沈家的人。夏婉妍都有可能当老总，但我没有。” 李恨水笑道：“那也未必。也许有一天，你会担任集团老总。” 孟依然莞尔一笑：“其实，我和安琪都希望你能辞官回集团，领导西洲集团。” 李恨水哈哈大笑：“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不是现在。也许有一天，我厌倦了官场，会回到集团。” “对了，上次和安琪商量过，集团领导层力量还要加强，我们的想法是从集团内部产生，比如，表现出色的集团中层干部，或者子公司总经理。 当然，我俩一致认为，这事还由你定夺。” 李恨水脱口而出：“西洲大酒店副总郭佳怎样？” 孟依然敏锐地感觉到，李恨水和郭佳有着特殊关系，但当着李雪李雨姐妹俩的面，不便多问，只是说：“谁晋升为集团高层，你说了算。”小说 集团现任高层有安琪、孟依然、徐欢欢以及林金龙、夏婉妍，就算投票，也是三比二领先，何况安琪还是老总。 李恨水考虑让郭佳升任高层，也是进一步增强在集团话语权的需要。 就算林金龙与孟伟之死无关，继续留在集团，李恨水的势力，在集团高层六人中占据四人。 李恨水从芮长城那里，打探到孟伟之死案侦破工作的最新进展。 警方已经抓获了涉嫌驾车撞死孟伟的犯罪嫌疑人，案件正在进一步审讯中。 不得不说，江州警方战斗力还是很强。 离开西洲集团总部后，李恨水直奔西洲大酒店。 他忽然很想已被驯服的胭脂马郭佳。 第662章 无毒不丈夫 这世上，没有驯服不了的胭脂烈马。 当然，胭脂烈马虽然被驯服，但烈性犹在，只是服帖于驯服她的人。有时还会发发小脾气。 江州大酒店。 李恨水最先见到的不是郭佳，而是路菲的室友尤琦。 上次去路菲的宿舍，见到了她的三个室友：尤琦、马媛、夏萍萍。 尤琦的容貌与路菲不相上下，来自于江州的一所民办大学，由于学历相对高些，被郭佳看中，留在身边实习。 “路菲呢？”李恨水问。 “路菲陪爸爸去医院了。李书记，是不是见郭总？她在办公室呢。”尤琦不仅长得漂亮，还很机灵，一下子看穿了李恨水的心思。 李恨水点点头，问：“实习得怎样？” 尤琦莞尔一笑：“还行吧，还有一个月就实习期满。” “实习期满，想不想留在酒店？” “想啊，李书记，要在郭总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呀。” “哈哈，郭总很信任你，特意将你留在身边培养，哪需要我美言呢？” 尤琦捂着嘴笑。 郭佳办公室。 李恨水敲了敲门，正在伏案办公的郭佳一抬头，见是李恨水，又惊又喜：“来之前，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下？” “给你一个惊喜嘛。” 郭佳起身从座位走到李恨水身边。 今天的郭佳，穿着灰色西装短裙，搭配黑色丝袜，裸色高跟鞋，妩媚性感，风情万种。 李恨水的目光盯着郭佳被黑色丝袜包裹着的美腿和完美的身体曲线，咽了咽口水。 郭佳抿嘴一笑：“看你裤子！” 李恨水尴尬地笑了笑：“谁让你魅惑众生呢？” 郭佳指了指办公室门：“关门吧。” 李恨水心领神会，关上门。 郭佳一头扎进李恨水怀里，撒娇似的挥舞粉拳，轻轻捶打他的胸膛，似嗔似怨：“你这个小坏蛋，这么久了，才想来看我！你再不来，我都想找别的男人上床了！” 李恨水很霸道地说：“我不许任何男人染指你！否则，他就是我的仇人！” 郭佳气嘟嘟地说：“谁让你这么冷落我？几个月不下雨，土地干涸了，难道还不允许引水入渠？” 李恨水坏笑：“可以人工降雨啊！” 郭佳脸一红，跪在沙发上。 李恨水心中一热：郭佳真的很懂我啊！ …… 李恨水回海河县后没几天，李雨又有了重大收获。 她不仅提供了付金玩弄女学生的视频，还提供了林金龙与夏婉妍鬼混的视频。这视频可以证明，林金龙正是试图杀害李恨水和安琪的幕后主使者。 他再一次看林金龙和夏婉妍在一起的视频。 李恨水发自内心佩服李雪，能耐太大了！这种隐秘视频都能搞到。 她不当国安，真的太可惜了。 视频一开始，两人搂抱在一起。 林金龙将夏婉妍脱得只剩下三点式，他自己只穿一条短裤。 “宝贝，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你一起漂洋过海，去澳洲，买座庄园，当地主，长相厮守。能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是我最盼望，也是最幸福的事。”林金龙说着甜蜜蜜的情话。 “老公，不要沈曼了？”夏婉妍将脑袋贴在林金龙的胸膛。 “宝贝，我最爱的人是你。那个傻丫头，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她！” “那你为什么要娶她？” “还不是为了你？在没来西洲集团之前，我就在网上看到你的照片，顿时魂魄就被你勾走了。”林金龙巧舌如簧，“为了接近你，我走了曲线救国路线，表面上是追求沈曼，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你！终于，我如愿以偿了！” “老公，虽然我知道你在说假话骗我，但我还是很开心。” “宝贝，我就想早日成为西洲集团老总，然后多搞钱，再将资产转移到澳洲，那样一来，我们就能在澳洲一辈子衣食无忧。 宝贝，到时候我们生一双儿女。好吗？” “老公，你想搞多少钱啊？” “我现在虽然是副总，但一年只有几百万，如果不搞个一个亿的小目标，哪能在澳洲扎根呢？ 不尽快当上副总，等我攒够一个亿，恐怕都老了。因此，我要尽快当上老总。” “老公，安琪也算是沈家的人。还有，李恨水虽然在当官，却是正儿八经的沈家人。哪能轮到你当老总呢？” “宝贝，我是沈家的女婿，半个沈家人。如果除掉他俩，老总就是我的！” 夏婉妍大惊：“除掉他们？” 林金龙沉着脸，说：“是的，无毒不丈夫！我要是不除掉他们，恐怕这辈子都当不了老总！也一辈子实现不了和你移民澳洲的梦想！” 夏婉妍胆怯地问：“老公，孟伟是不是你找人撞死的？” 林金龙冷哼一声：“他只不过是替死鬼罢了！” 夏婉妍胆战心惊：“那警察会不会找到你？” 林金龙哈哈大笑：“找我？我又没有杀人！孟伟撞死那天，我不在江州。” “老公，你雇佣杀手？” “是的。在网上找的，非常隐蔽。我林金龙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吗？” “你是不是还要对安琪下手？” “先缓一缓，看看形势。” “如果警察找上门，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找不到。杀手不知道我是谁，我付钱都是通过比特币交易。只有一种情况，他们才能发现是我幕后指使的。” “什么情况？” “你向警方告密。” “怎么可能？”夏婉妍脱口而出，“老公，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出卖你的。” 林金龙满意地点点头，用手抚摸夏婉妍的脸：“宝贝，我就知道你不会出卖我。” “但是，老公，求求你，不要再杀人了，好吧？为什么要搞一个亿？我在江州的积蓄加房产，有一千多万。你手头也有几百万吧？ 实在不行，我们合伙从集团贪污一部分钱。有个几千万转移到澳洲，就可以保证我们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几千万太少了！我要在澳洲买一片很大的葡萄酒庄园，建造豪华的乡村别墅，还要办企业。 不但是为我们自己而活，还有我们未来的孩子。没有一个亿，是不够的！” “老公，其实在国内，我们也能很好地生活。大不了我们都离开西洲集团，去云南买一套乡村别墅，可以过上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老婆，现在国内有钱人都移民去了海外，这是趋势。在国外，可以让我们的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听我的！” “好吧，我听你的。老公，我比你大九岁，真的不嫌弃？” “我恨不得天天和你耳鬓厮磨，怎么会嫌弃你？我就喜欢像你这种成熟的少妇，善解人意，风情万种。” “老公，老实交代，有没有对孟依然和徐欢欢有过非分之想？” “没有哦，我只爱你一个人。” 林金龙将夏婉妍仅有的衣物全部脱下。 第663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李恨水接着观看视频。 夏婉妍虽已三十多岁，但身材很好，保养得也很好，毕竟长期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接下来，李恨水观看付金的视频。 李雪提供的几段视频，男主角是付金，女主角却不是同一个人，但毫无例外，都很漂亮。 别看付金年近六旬，但战斗力很强，花样繁多，一看就是老手。 这么一个猥琐的老头，竟然玩弄年轻的女孩，不由得让人想到一句话：大白菜又被猪拱了。 但看女孩的表现，显然不是被迫，看来，互有所求。 李恨水决定，再去一次江州。 因为这两件事都很重要。 特别是林金龙，如果不将其除掉，后患无穷。 李恨水安排好海河县的工作，特别是光伏发电项目申报事宜，再次动身去了江州。 李恨水的第一站，就是去江州市公安局，与芮长城见面。 芮长城现在临时主持市公安局工作，找他汇报工作的人络绎不绝。 前一拨人走后，李恨水才敲门进去。 “李县长！”芮长城起身站起。 别看李恨水年轻，他的行政级别比芮长城还高。 当然，两人并没有隶属关系。 芮长城站起来，更主要的还是体现一种尊重。 “芮局，长话短说，孟伟之死案件，进展如何？” “抓获了撞死孟伟的犯罪嫌疑人，他受雇于一个地下杀手组织，但是，他并不和雇主直接联系。 杀手组织在网上招募杀手。加入杀手组织的主要有三类人：一类是亡命之徒，干一票就走人，比如，偷渡到东南亚，参加诈骗组织；一类是刑满释放人员；还有一类人，是严重缺钱，又心存侥幸的。 我们也和你们海河县的章文龙局长对接。这个地下杀手组织还不在国内，而是在国外。 试图冲撞你，以及撞死孟伟的，虽然不是同一批杀手，但上线都是那个总部在国外的地下杀手组织。 雇主反侦查意识很强，通过比特币支付给地下杀手组织，不和杀手直接联系，因此，我们调查难度很大。不过，我们成立的专案组正在紧张工作中。” “芮局，这几天，我也让人暗中调查可能的雇主，并取得重大进展。”李恨水凝神关注芮长城的面部表情。 芮长城说过，虽然局长出事被“双规”，但他不可能接任局长一职，因为说到底，他是个技术官员。 换成别人，如果听李恨水这么说，心里肯定很不高兴：警方破案没有进展，你却有重大进展？ 但芮长城并不是这样，他又惊又喜：“是吗？快说说看！孟伟父亲可不是普通人，向我施压，最近我压力山大啊！” 李恨水将一个备份过的优盘递给芮长城：“芮局，看了这个视频，幕后主使是谁，就一清二楚了。” 芮长城大喜，连忙打电话给专案组长。 “李县长，我们去小会议室，开个碰头会。” 在小会议室，看了视频后，芮长城大惑不解：“李县长，这视频是如何得到的？” 李恨水淡然笑道：“我一直高度怀疑林金龙是幕后主使，因此让人追踪他。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了重大收获。” 芮长城竖起大拇指：“厉害！再这样下去，我这个老刑警要下岗了！” 李恨水哈哈大笑：“芮局，我这是有罪推定，先认定林金龙有罪，再找证据。还有，我也干过县公安局长，虽然时间很短。” 芮长城当机立断，对专案组长说：“事不宜迟，立即抓捕林金龙！还有，夏婉妍虽然不是同谋，却是知情者，也带过来，接受调查！” “芮局，我来问问，林金龙是不是在集团？省得你们定位行踪了。” 李恨水当即拨打孟依然电话。 孟依然说，林金龙在集团办公室。 夏婉妍也没有出差。 挂断电话，李恨水对芮长城说：“芮局，我陪专案组一道去西洲集团总部，见证这个差点撞死我的幕后主谋被抓捕的时刻。” 西洲集团总部大楼。 宽敞的办公室，林金龙正靠在转椅上，一边悠闲地抽烟，一边做着美梦：成为集团老总，拥有数不清的美女和用不完的金钱。 门开了。 李恨水和四个便衣警察。 林金龙一惊：“恨水，你来啦。” 李恨水面无表情。 “恨水，他们是谁？”林金龙顿感不妙，可是，又抱有侥幸心理，心想就算来人是警察，最多也就是配合调查。 林金龙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用比特币支付酬金，联系的是国外地下杀手组织，不与杀手直接接触，聊天软件也用国外的，因为服务器不在国内，不好追查聊天记录，警方就算破案，也不可能这么快。 几个警察冲了上去，用明晃晃的手铐瞬间铐住林金龙的手，动作干净利落。 夏婉妍也被带过来了。 与林金龙不同，夏婉妍没有上手铐。 夏婉妍只是知情不报，不算窝藏罪或包庇罪。 “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林金龙色厉内荏。 “林金龙，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专案组长厉声道。 “不知道。”林金龙负隅顽抗，“是不是我嫖娼了？” 专案组长冷笑道：“如果只是因为嫖娼，我们会兴师动众抓你？” 林金龙低着头，预感情况不妙，警方恐怕掌握了他雇凶杀人的证据。 打死也不能承认！ 那可是要杀头的！ 林金龙不是法盲，雇凶杀人是故意杀人的共同犯罪。 专案组长冷声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负隅顽抗，死路一条！用国外聊天软件与东南亚杀手组织联系，雇佣杀手，用比特币支付酬金，看似天衣无缝，但你忘了一句话，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本意是要杀手孟伟的妻子安琪，阴差阳错，死的却是孟伟！杀手还在海河县对李恨水下手！ 除掉李恨水和安琪，在情人夏婉妍支持下，你将毫无悬念当上集团老总，这是你的如意算盘。 可惜，算盘打错了！这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林金龙就是不说话。 专案组长大手一挥：“带走！” 夏婉妍也被带走，配合调查。 林金龙被抓，李恨水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搞定付金，为时湘云和耿冬冬出口恶气。 李恨水拨通了时湘云的电话。 “师母，在学校吗？”李恨水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时湘云记恨他上次的冲动之举。 “恨水，我今天休假，在家里。有事吗？”时湘云语气平静。 “师母，我还有机会再吃你亲手烧的菜吗？”李恨水试探着问。 “可以呀，你来吧。”时湘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第664章 十全十美的女人 李恨水心中一喜，看来胸怀宽广的时湘云，已经原谅他上次的冒犯举动。 又到了时湘云家。 熟悉的老楼，外墙破败，李恨水于心不忍，今天得说服时湘云，搬离老房子。 来时湘云家前，李恨水还去江州的奢侈品店，买了两份国外大品牌的香水，一份给时湘云，一份给万晓雅。 李恨水心里还是很忐忑。 在他的印象中，时湘云和万晓雅都不用香水。 而且，送香水，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暧昧的意思，他怕时湘云责备。 但除了香水，李恨水也实在想不出，送什么礼品合适？ 两手空空，也不合适。 到了门口，李恨水并没有马上敲门，努力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 以前，可不像是今天这样紧张，也许，是做贼心虚吧。 上次时湘云来海河，他做得确实太冲动。 心情平静后，李恨水敲门。 门开了。 穿着吊带碎花连衣裙的时湘云，身姿曼妙，风情无限。 “恨水，你来啦。”时湘云梨涡浅笑。 “师母好。”李恨水毕恭毕敬的，不敢嬉皮笑脸。 “又带了什么？”时湘云蹙眉道。 “师母，两份香水，给你和晓雅。”李恨水担心时湘云不悦或者拒绝。 “恨水，你见过我和晓雅涂抹香水吗？”时湘云并没有不高兴，语气平淡地问。 “师母，以前没用过，不代表永远不用。” “是哦，我小时候讨厌穿裙子，长大后，却喜欢穿裙子。只是，又让你破费了。” 李恨水大喜，时湘云不仅没有责备，反而愿意做出改变。 “师母，说这话就见外了！这点钱，与师母对我的好，又算什么？” 时湘云顾左右而言他：“晓雅的室友今天生日，晚上不回来吃。恨水，要不要和晓雅说下你来了？” “还是不打扰她为室友庆生吧。” “好吧。”时湘云看看时间，下午四点多了，“恨水，想吃什么菜肴呢？” “师母，只要是你亲手烧的菜，我都爱吃。” “那我就做四菜一汤吧。” “师母，需要我打下手吗？” 时湘云扑哧一笑：“你除了会掰蒜子，还会做什么？” 李恨水胆量渐渐大了些，嬉笑道：“我还可以帮你系围裙。” “是哦，你倒是提醒我系围裙了。” 时湘云穿上围裙，李恨水自告奋勇地说：“我帮你系住带子。” 不由分说，李恨水系上带子。看着时湘云前凸后翘的曼妙身姿，他的心中又不免胡思乱想。 然后，又是自责：怎么老是有非分之想呢？ “恨水，掰几个蒜子。” “好的。” 时湘云开始忙活，李恨水在掰蒜子。 “恨水，这次来江州，是出差吗？” “不是出差，是私事。师母，你有个学生叫耿冬冬，有印象吗？” “有啊，你认识她？” “上次来见了一面，她的妈妈是省妇联处长，爸爸是副省长耿庆顺。” “副省长女儿？我看她平日里非常低调。冬冬很有音乐方面的天赋。” “付金那个老畜牲，上次非礼了冬冬。” “不会吧？副省长女儿为敢动手？” “当时付金并不知道冬冬是耿庆顺的女儿。” “后来呢？” “暂时忍气吞声。这种事，很难取证，举报没有证据，反而容易惹得一身骚。” “付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师母，付金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我已经取得付金玩弄女人的重要证据。” 时湘云愣住了。 “怎么取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付金警惕性很高，不在酒店开房。但他在江州有一套公寓，公寓就是他与女人寻欢作乐的场所。 我派人盯梢、追踪。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了收获。” “那下一步怎么做？” “师母，这次来，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恨水，我没什么意见。你和冬冬妈商量过了吗？” “还没和她说这事呢。要么在网上揭发，要么将证据送给有关部门，要么同时进行。” “付金这个人渣，我再也不想见到他！”时湘云愤愤地说。 “师母，这世上，任何人欺负你，都要付出代价！”李恨水说得斩钉截铁。 时湘云一怔，然后幽幽说道：“谢谢你，恨水。” 沉默了一会。 李恨水说：“师母，这房子太老，太小，搬出去住吧。我在江州有两套闲置的精装修洋房，不仅环境好，也更宽敞，离江大也很近。我送给你一套。” 这套房子是西洲集团旗下房地产公司开发的楼盘，沈海淼在市时，就给李恨水留了两套。只是，李恨水从来没有入住，也没有必要。 现在，李恨水是西洲集团的影子老总，调动几套房子的资源，简直易如反掌。 “恨水，你有空房子，留着结婚用，我们住进去，哪合适呢？” “结婚？这辈子恐怕都不会结婚了。” 时湘云莞尔一笑：“恨水，晓雅要是听到你这么说，肯定伤心死了。” “我知道晓雅的一片苦心，可是，在我心目中，她一直是我的好妹妹。 师母，你和晓雅搬进去吧。你看这房子，放钢琴都没地方。” “唉，房子虽旧，却承载着我和老万的很多回忆。我对这房子是有感情的。” “师母，我知道你很想念万教授，但人不能长期处于痛苦的回忆中。在这房子，睹物思人，会很难过。 怀念万教授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开心心活下去。万教授的在天之灵也绝不会希望你悲伤难过！ 当然，老房子留下来，如果特别想念，可以过来看看。” “听学校说，老房子要拆迁改造，最迟在明年吧，这房子就要拆迁了。” “师母，搬出去住吧。你看，钥匙我都带来了。那房子是一楼，前后都有院子，可以侍弄花草，可以弹钢琴。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这样吧，恨水，晚上晓雅回来，我和她商量商量。我不要你给，算是租住吧。” “我相信晓雅会很喜欢的。你看这房子，电梯都没有，上下楼都要爬电梯。” 时湘云没有说话，很用心地在烧菜。 “师母，这次你无论如何要搬到那边去！”李恨水很霸道地说，“要不然，我就赖在你家不走！” 时湘云扑哧一笑道：“恨水，为什么非要我搬走呀？” “这房子太老、太寒酸，如果说出去，恐怕没人相信，时教授居住条件这么差！” “老万在生前买了一套房子，是留给晓雅的，毛坯房，一直没有装修。” “反正这次，你和晓雅搬进我的那套房子。那房子闲着也是闲着。” 菜肴上桌了。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欲大振。 李恨水又感叹老天爷不公平，竟然将这么多的优点，集中在时湘云一个人身上。 漂亮也就罢了，还那么有才华；才貌双全也就算了，厨艺还如此精湛。 万教授有福啊，取了这么一个年轻貌美、多才多艺又烧得一手好菜，还很爱他的妻子。 但万教授又福气不够，驾鹤西游，留下孤零零的娇妻。 第665章 完美女神 时湘云解开围裙，问：“恨水，喝酒吗？” 李恨水凝神望着时湘云：“你喝吗？” 时湘云莞尔一笑：“你是客人，如果你喝，我可以陪你喝杯红酒。” 李恨水笑道：“师母做的美味佳肴，光吃饭，不喝酒，太可惜了。我不喝多，就喝罐啤酒。” 李恨水拿来一瓶红酒和两罐啤酒。 “师母，女人喝红酒，好处多多，可以美容养颜、促进消化、减肥瘦身呢。” “老万去世前，我隔三差五喝点红酒。”时湘云轻叹一口气，“老万去世后，哪有心情喝酒？就算偶尔喝酒，也是借酒消愁。 其实呀，喝酒并不能消愁，就像李白的诗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唉，现在一想到老万，心情就很沉重。多好的一个人啊！” 时湘云的话，也勾起了李恨水对万教授的回忆。 同是大学教授，万教授敬业、朴实、和蔼、善良，而付金猥亵女教师、女学生，依仗自己是学院院长及在音乐界的地位，将女学生、女歌手发展为情人，两个人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然而，万教授英年早逝，付金却逍遥快活。 难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老天爷，长长眼吧！不能再让万教授这样的好人过早离世吧！ 要惩罚恶人，将付金这样的恶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李恨水劝慰道：“师母，别太难过了，有些人、有些事，还是要放下。 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沉浸在痛苦中，要学会向前看、往前走。” 李恨水分明看见，时湘云泪眼朦胧。 可以看出，时湘云对万教授感情很深。 “恨水，光顾着说话，吃菜呀。”时湘云用纸巾擦拭眼眶，强颜欢笑。 四菜一汤是：芦笋炒虾仁、羊肉烧胡萝卜、蒜苔炒咸肉、韭菜炒鸡蛋和乌鸡海参汤。 李恨水心中暗喜：这几道菜大都是补肾壮阳的，时湘云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李恨水吃了一块羊肉，赞不绝口。 时湘云幽幽说道：“恨水，其实我最擅长的菜也就十几个。今天烧的这几个菜，老万生前爱吃，我也做得最得心应手。” 李恨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时湘云今晚做这几个菜？ 万教授五十多岁，仅从年龄上看，时湘云足足可以做他的女儿。 年龄大了，体力差了，时湘云时不时做些补肾壮阳的菜，给万教授补补身子。小说 两个人边喝酒，边闲聊，聊工作，聊音乐，聊时政，但都刻意不再提及万教授。 时湘云喝了两杯红酒，李恨水则喝了两罐啤酒。 “恨水，真的要搬到你的房子？”喝了红酒的时湘云面如桃花，眼神迷离，似醉非醉。 “那是必须的。”李恨水说得很坚决。 “好吧，只要晓雅愿意，我没意见。” “晓雅不会不同意的。到时候，我买架钢琴，放在书房里。” “谢谢你，恨水。” 这时候，万晓雅给时湘云打来电话：“湘云阿姨，今晚回去可能很迟，饭后，我们要去ktv唱歌。” 时湘云脱口而出：“晓雅，恨水来了，晚上在家吃饭呢。” 万晓雅惊喜万分：“真的吗？” 时湘云将手机递给李恨水，说：“晓雅，我让恨水和你说话。” 李恨水硬着头皮，接过手机。 “恨水，来我家都不和我说一声？眼里还有没有我呀？”万晓雅嗔怪道。 “晓雅，听师母说，你同学过生日，就不打扰你了。” “这样吧，我等会将ktv地址发给你，过来和我们一起嗨歌。我的同学们都想见见你呢。” “见我？” “我和同学说，你是我的男朋友呀。” 李恨水差点一口老痰吐出来了。 这个万晓雅，太一厢情愿了吧？ “晓雅，我是你男朋友吗？”李恨水哭笑不得。 “怎么不是？上次去海河，我将初吻都献给你了，难道算不上是你的女朋友？就这么定了！” “晓雅，你考虑到我的身份吗？我好歹还是县长，如果你们将我的视频发到网上，影响不好呀！” “什么影响不好？你以为会被很多女人左搂右抱？县长也是人，可以谈恋爱，可以唱歌。” “晓雅，不要强人所难，你们玩吧，我不去了。” “那好吧。” 万晓雅的声音大，说了什么，时湘云听得一清二楚。 李恨水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刚才还说将万晓雅当妹妹，现在，万晓雅竟然说将初吻给了他。 挂断电话，李恨水解释道：“师母，晓雅那次主动吻我，还逼着我吻她，如果不吻她，她就不走。” 时湘云盈盈一笑：“恨水，你俩的事，不需要向我解释。” 李恨水讪讪笑道：“晓雅有些强人所难了，我又怕伤害她。唉，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好与她的关系。” “恨水，晓雅为你改变了很多，追她的男孩很多，但只钟情于你。” “强扭的瓜不甜啊！” “恨水，你说这辈子恐怕都不会结婚，为什么呢？是不是对那段失败的婚姻耿耿于怀？” “是，但也不全是。”李恨水借着酒意说道，“师母，也许有一天，我遇到一位像你一样优秀的女人，那时候我会考虑结婚的。” 时湘云的脸更红了，幽幽说道：“恨水，为什么要和我相比呢？” 李恨水脱口而出：“因为你就是我心目中完美的女神。” “恨水，酒没喝多吧？” “两罐啤酒能多吗？也就是润润嗓子而已。” “恨水，酒没喝多，就不要说胡话了，好不好？” “我没有说胡话，我是说真心话。” “恨水，晓雅让你唱歌，你就答应她吧。其实，官员也有私生活的，好像没有规定，说官员不能在休息时间唱歌吧？” “还是少去经营性娱乐场所吧。” 李恨水内心的真实想法是希望有更多的时间和时湘云在一起。 “师母，喝酒。”李恨水为时湘云满上一杯红酒，自己则又开了一罐啤酒。 “恨水，还喝吗？我酒量其实不大的。” “一醉方休又如何？大不了倒头就睡。等下我来刷锅洗碗。” “那好吧。醉了也好，啥也不知道，也就没有烦恼了。” 第666章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醉酒佳人桃红面，不忘嫣语娇态羞。 时湘云确实不胜酒力。 李恨水无意将她灌醉。 “师母，不喝了吧。” “不，将杯中酒喝完。”时湘云变得倔强起来，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恨水喝了三罐啤酒，这点酒，对他来说，也只是润润嗓子。 “恨水，我决定搬出去住，与往事干杯，开始新的生活。”时湘云明显有些醉意。 “对，不能再消沉下去了。” “头晕，我想躺一会。”时湘云起身站起，有些踉跄。 “我扶你去卧室休息。”李恨水连忙起身，抓住时湘云的一只胳膊，但并不敢造次，不敢有过分之举。 如果时湘云拒绝要人搀扶，他绝不会勉强。 但时湘云并没有说什么。 李恨水一手抓着时湘云的胳膊，一手轻扶她的肩头。 时湘云向卧室走去。 “恨水，我躺一会，头晕得厉害。” 时湘云上了床，没有脱衣服，侧卧着身子，面向里侧，露出浑圆的臀部和完美的身体曲线。 李恨水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木椅上，默默注视着时湘云。 “恨水，没走吗？”时湘云喃喃道。 “我就坐一会。” “恨水，有事你就走，明天我来洗锅碗。” “等会我来刷锅洗碗。” “一个大男人，会洗吗？” “当然会，我还会做菜，但味道比你做的，差多了。” 时湘云没有再说什么。 李恨水去了客厅，开始收拾碗筷，然后洗碗刷锅。 忙得不亦乐乎时，万晓雅回来了。 “不是去嗨歌吗？”李恨水笑着问。 “哼！李恨水，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女朋友？”万晓雅撅着嘴，佯装不悦。 李恨水讪讪笑道：“晓雅，我这个人挺花心的，你也知道。”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我是实话实说。” “你的意思是，你会脚踏几只船？” “可以这么理解吧。其实，晓雅，我一直是将你当妹妹的。” “那你上次为什么要吻我？” “是你主动的，好不好？” “我承认，是我主动吻你，但你为什么回吻？” “晓雅，其实你本可以有更专一、更在乎你的男孩爱你。” 万晓雅突然眼眶一红，泪水夺眶而出：“说来说去，我还是在一厢情愿。” 李恨水最见不得女人为他流泪。 女人一流泪，他就慌了。 “晓雅，别哭，好不好？” 万晓雅忽然一头扎进李恨水怀里：“你知道吗？我在多年前，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时，就暗恋上你，将你当成我的白马王子，无数次地梦见你，无数次有过将来嫁给你的梦想。 可那时，我还小，不敢表白。等我渐渐长大，你却结婚了。得知你离婚后，我又燃起了希望。你真的不懂我的心吗？为了你，我蓄起长发，努力使自己变得淑女，你知道吗？” “晓雅，我知道你一片心。可我真的不适合你。湘云阿姨喝了酒，在休息呢，你要不要看看她？” “你将湘云阿姨灌醉了？是不是不安好心？” “怎么可能呢？湘云阿姨想借酒消愁呢。晓雅，我还要干正事呢。” “我来刷锅洗碗吧。” 万晓雅脱离李恨水的身体，走向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万晓雅，现在干家务活也是一把好手。 李恨水给吴桃红打了个电话，直奔主题，说已经掌握了付金玩弄女人的视频，问她如何处理？ 吴桃红说：“恨水，姐晚上在家，你能过来和我一起商量吗？” 吴桃红还特意强调：“冬冬去了学校，就我一个人在家。” 李恨水犹豫道：“吴姐，明天我们见面，好吗？” “明天我要去下面市里调研妇联工作，出差几天。恨水，姐又不是老虎，难不成还吃了你？” “那好，到了小区门口，给你打电话。” 万晓雅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恨水，晚上要去哪里？” “工作上的事。当然走啦，要不然，留宿你家？” “为什么不能留宿我家？” 李恨水问：“你家就两个卧室，让我睡沙发吗？” 万晓雅乐了：“你可以和我睡呀。” 李恨水笑着说：“男女授受不亲啊！” 万晓雅做了个鬼脸，嬉笑道：“要是湘云阿姨让你和她同床而眠，你估计都乐坏了！” 李恨水哭笑不得。 这个万晓雅，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反正，今晚你不许走！” “晓雅，我出去真的有事呢。” “出去办事可以，但必须回来。晚上我和湘云阿姨睡，你睡我的房间，好吗？” “好吧，我尽量赶回来。” 万晓雅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十一点之前必须过来，要不然，我就去找你！” 李恨水摇头苦笑：“晓雅，真的很霸道啊！” 万晓雅洋洋自得：“你在海河怎么玩，我不知道，也管不着。但在江州，必须看紧你！” 到了江东新村门口。 李恨水接到县政府办主任电话尹静电话。 “李县长，刚接到报告，清江镇浩明化工有限公司发生爆炸着火事件，火光冲天，伤亡情况不明。” 李恨水大惊，连忙询问组织救援情况。 尹静说：“章文龙副县长、赵猛副县长已经联系上了，正赶往现场，但县委书记洪中华暂时联系不上。” 李恨水当机立断：“我现在就回海河，直接去清江镇。” 李恨水给吴桃红打电话，让她下来一下，说现在就回海河。 在吴桃红家楼下，李恨水将备份优盘给了她，简单说了几句。 李恨水是想让吴桃红自行处置优盘里涉及付金的不雅视频。 吴桃红说，她有位同学是一家电池公司老总，由于企业发展迅速，需要开办新的生产基地。她向同学隆重推荐海河县。同学对此很感兴趣。 吴桃红表示，等她和同学都方便的时候，会去海河县现场考察。 清江镇与东林镇相邻，离江州市区很近。 从市区到清江镇，也就四五十分钟车程。 在路上，李恨水并没有闲着，而是了解情况，组织调度救援工作。 章文龙和赵猛已赶赴现场。 洪中华联系上了，但他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去现场。 安全生产是党政同责，一岗双责，县委书记和县长一样，责任同等重要。 洪中华不是不知道。也许，他又在找关系的路上。 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摆平纪委对他的调查。 快到清江镇时，时湘云发来消息：恨水，听晓雅说，你出去有事，晚上过来吗？ 李恨水心头一热，要不是突发安全生产事故，就冲时湘云这条消息，他是无论如何要过去的。 李恨水不由得想起孟依然、冯若兰、文江英和郭佳等人，当初，她们何等高傲、清冷，现在，还不一样被臣服？ 何况，时湘云从来都不高傲、清冷。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第667章 化工厂爆炸 李恨水回复：师母，不好意思，海河县发生化工厂爆炸，必须第一时间赶回去组织救援和善后工作，不告而别，还请谅解。 时湘云回复：你最好还是和晓雅解释下。 李恨水拨通万晓雅电话，向她解释原因。 万晓雅虽然一百个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人命关天，李恨水组织救援，是职责所在。 清江镇浩明化工有限公司发生了二次爆炸，火光冲天，就像发生战争时，被导弹击中目标一样。 李恨水忧心忡忡，组织调动消防救援力量。 据先期到达这里指挥救援的章文龙和赵猛汇报，初步了解，出事时，车间共有十多人在值班。幸好是晚上，如果是白天，人会更多。现在伤亡情况不明。 由于发生二次爆炸，考虑到消防救援人员的安全，避免二次伤亡，消防救援人员没有盲目冲进去，而是商量最佳处理对策。 公司主要负责人已被警方控制，发生安全生产事故后，第一时间控制住主要负责人，是通行做法。 洪中华打来电话，虽然知道纪委在暗中调查他，但说起话来，还是很硬气，这种硬气是长期以来形成的，对于上级，是低声下气；对于下级，则是趾高气扬。 “李县长，你在现场吗？”洪中华冷声问道。 “我刚刚从江州赶回清江镇。” “伤亡情况如何？” “暂时不明朗。” “李县长，安全生产事故等级，想必你非常清楚，这次事故，死亡人数要严格控制在三人以下，否则，你我都要被严肃追责，明白我的意思吗？” “洪书记，我们在尽快扑灭明火后，全力开展搜救工作，尽力减少伤亡人数，但具体伤亡多少，暂时无法估计。” “李县长，死亡人数达到三人以上，处理起来就很麻烦。最多不能死十人！无论如何死亡人数不能超过十人！” 李恨水其实明白洪中华的言外之意，就是让他瞒报。 无论是出了安全生产事故，还是因为特大暴雨，引起城市内涝导致伤亡，很多地方政府都会想方设法瞒报、少报伤亡人数。 根据生产安全事故造成的人员伤亡或者直接经济损失，事故可分为特别重大事故、重大事故、较大事故及一般事故。 比如，一般事故认定标准是，造成3人以下死亡，或者10人以下重伤，或者1000万元以下直接经济损失。 不同事故等级，上报到哪一级，由谁调查处理也不同。 比如，一般事故上报到地级市政府。调查主体是事故发生地的县区政府。 较大事故则上报到省里，调查主体是地级市政府。 对于洪中华的要求，李恨水断然拒绝：“洪书记，我会如实向上级报告伤亡人数，不会也不可能瞒报、漏报和谎报！ 我还要提醒你一点，安全生产事故责任是党政同责、一岗双责！” 对于李恨水的强硬，洪中华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舒缓了说话的语气：“李县长，要想方设法降低死亡人数，一旦死亡人数过多，我们负有领导责任，想过没有？” 李恨水说得斩钉截铁：“哪怕不要头顶的乌纱帽，我也绝不会瞒报！” 洪中华又气又恼，挂断电话。 李恨水心中愤愤然骂了一句：甩手掌柜，看你还能逍遥几天！ 洪中华擅权弄权，却又不愿意担责任。 洪中华讲话很有技巧，从头到尾没说一句瞒报，但从头到尾说的都是瞒报。 死亡人数在三人以下，虽然报到市里，但由县里负责调查处理，主动权在县里，再追责也不会追到县领导头上。 因此，洪中华希望将上报死亡人数控制在三人以下，实在不行，就控制在十人以下，较大事故报到省应急管理厅和省政府，市政府主导调查，就算追责，也是追究分管县领导的责任，很难追责到洪中华头上。 洪中华最怕的是造成重大事故。特别重大事故他倒不担心，因为事发时，厂区总共还没有三十人。 市里专家也在最快时间内赶来了。 初步分析，浩明化工公司在烷基化装置水洗罐入口管道，带压密封作业过程中发生爆炸着火事故。 在专家指导下，在消防人员的奋力拼搏下，明火被扑灭。 传来一个好消息是，发生爆炸前，人员提前几分钟被疏散。 整个夜晚，李恨水和其他县领导几乎都没合眼。 天亮之后，搜救行动结束。 死亡两人，伤五人。 这是真实伤亡人数。 李恨水作为现场总指挥，无意瞒报伤亡人数。 经现场勘查、专家技术分析和公安机关侦查，原因初步查明。 几天前，公司发现事故管道弯头夹具边缘处泄漏，多次组织堵漏，均未成功。 昨天，公司再次维修时，管道焊缝处突然断裂，大量介质从断口喷出。工作人员组织人员疏散，不久，发生爆炸。 事故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安全生产事故的发生，有必然，也有偶然。 对安全生产工作不重视，各项工作措施浮于形式，迟早会发生安全生产事故。 但是，哪怕工作再重视，做得再好，也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还是有发生安全生产事故的可能。 一旦发生重大安全生产事故，领导要被追责。 因此，在地方政府，很多领导不愿意分管安全生产工作。 比如，分管安全生产的副县长，哪怕殚精竭虑，夙夜在公，也难保不发生安全生产事故。发生重大安全生产事故，副县长被免掉，都算是较轻处理。 多年媳妇熬成婆。好不容易混个副县长，一朝被免，实属可惜。 其实，不是县委常委的副县长权力也很有限，分管的几个领域，实际权力都在县直单位主要负责人手里。 举个简单例子，负责自然资源、建设的副县长，实际权力在自然资源局长、建设局长手里，副县长对他们的人事任免最多也就是提提建议和意见，左右不了他们的升迁。 遇到强势的县局局长，还不一定买副县长的账。 但很多情况下，县局局长还是听副县长的话，主要原因不是因为他现在是副县长，而是看重他未来的仕途。 比如，下一步，副县长升任县委常委，参加县委常委会，那话语权就大了很多。 官场的弯弯绕绕，外面人很多一知半解。 就像官场小说，一些不在体制内工作，又不懂官场的作者，有的还是在校大学生，靠看几本书，道听途说就动笔写官场，洋洋洒洒几百万字，看的人还挺多。 反正，一个不懂官场，胡编乱造；一个不是体制内读者，看着爽就行，至于写的是否符合实际，在所不问，爽就行。 第668章 统计数字 李恨水办公室。 县统计局长陈启宝来汇报工作。 陈启宝五十岁左右，身材壮实，看起来精明强干，之前是镇长。 陈启宝说：“李县长，对于国内生产总值、农民人均纯收入等关键指标增长率，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恨水大惑不解：“这些指标不都是你们统计局测算和统计的，是多少就报多少，怎么还要听听我的意见？” 陈启宝解释说：“李县长，这是惯例，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李恨水不动声色地说：“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说直白点。” 陈启宝很受鼓舞，说道：“李县长，统计测算误差很大，可多可少。如果报多了，不符合实际；报少了，影响市里对县里绩效考核。 一般都是县里定一个增长率，我们再测算。” 李恨水问：“正常流程，是先测算，再得出增长率。但现在流程反过来了，先定增长率，再反推。可以这么理解吗？” 陈启宝点头：“是的，就是这么理解的。” 李恨水哭笑不得：“这违背统计规律，数字能准吗？” 陈启宝解释说：“镇里是这么做的，其他县也是这么做的。就算我们测算，也不准确，因为基础资料不准确。” 李恨水问：“往年增长率怎么算的？” 陈启宝说：“举个例子，假如去年我县gdp增长率是7%，今年就可以定高一点，比如7.5%，或者8%，说明增长更多，我们再反推，推算出原始报表。” 李恨水翻看陈启宝提供的部分统计报表，一下子就看出很多问题。 “陈局长，我有几个疑问，想请教你。” “李县长，请你指示。” “陈局长，你看，这是全县夏粮统计表，全县各乡镇早稻亩产怎么差距很大？ 你看，有的乡镇亩产一千多斤，有的只有四五百斤。” 陈启宝凑了过来，解释说：“水稻品种不一样，田地条件也不一样，所以差距很大。” 李恨水的脸沉了下来，说：“陈局长，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非常反感讲假话。一定要说真话！哪怕说错了，问题说得很尖锐，我都不会计较。” 陈启宝老脸一红，说：“李县长，粮食产量测量，其实有三个渠道，三个口径。 第一个渠道是县农委的统计，第二个渠道是我们县统计局的统计，第三个渠道是县调查队的统计。 我们和县农委，都是基层上报，我们汇总。由于各村会计水平参差不齐，统计报表质量很难保证。 有一次，我去乡镇调研统计工作，看到禽蛋产量统计表，我顿时就火了。 有个村，上报了几千只鸡，禽蛋产量却是零。我责问镇里统计员，这个村的鸡是不是都是公鸡？” 李恨水笑了。 陈启宝接着说：“县调查队随机抽取全县若干地块实割实测。比如，随机选定某块地，现场收割、脱粒、晒干、称重。 制度是好的、科学的，但县调查队包括领导在内，总共只有七个人，全县有一百块地需要实割实测，不可能亲力亲为，都是村统计员和农户自己上报的。 实际上，农户不太可能为了少得可怜的补助，按照规定流程实割实测，都是随便报一个数字。” 李恨水说：“这么说，粮食产量不准确？” 陈启宝说：“何止是不准确？是很不准确！我们也都知道不准确，乡镇也知道我们知道不准确，市里也知道不准确，但都是这么来的。” 李恨水不禁摇头：“怪不得去年海河县洪涝灾害非常严重，粮食产量竟然还是增长，原来如此。” 陈启宝苦笑：“李县长，别的县都丰收，我们哪能不丰收？因此，我们县已连续十九年粮食丰收。实际粮食产量有多少，没人能够知道。” “陈局长，农民人均收入怎么统计出来的？” “我们每个镇随机十户农户，要求他们记账，将所有收入、支出全部记下来，镇统计员录入电脑系统。” “农户会认真记账吗？” “李县长，受农户素质所限，难以确保他们如实、全面记账。没办法，我们不可能天天在他们家待着。 其实，看那些记账本，就能看出漏洞百出。比如，有的农户一年到头没有调味品支出。” “陈局长，听了你的介绍，统计数字不准确，有两个方面原因。一是为了政绩需要，有意造假，二是统计人员及农户素质问题。” “是的，我上任后，努力提高统计数字准确性，经常去乡镇和企业督导，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靠我个人力量，根本无法改变。统计数字嘛，本来就水分很大。” “陈局长，我来海河县后，看了《海河县志》，发现前年全县gdp不到十年前的三分之一，这个如何解释？” “李县长，十年前，各地都在造假，虚报gdp达到疯狂的地步，数字严重失实，省、市看不下去了，统一要求挤水分。因此，前年我县的gdp一下子腰斩了。不对，不叫腰斩，砍得只剩下脚后跟了。” “陈局长，实不相瞒，现在我看数字，我更看重的是税收收入、金融部门贷款余额等数字，因为相对准确。 你刚才问我gdp、农民人均纯收入该报多少，我的意见是，按照你们的测算，该报多少，就报多少。 统计数据想要完全准确，也非常困难，但要做到尽量准确，以供我们决策参考。” 陈启宝频频点头：“李县长，我们会尽力而为，努力提高统计数字准确性。” 李恨水提了几点要求，如加强统计人员业务培训，对统计造假行为要严肃追责等。 全市山洪灾害防御现场会在青山县召开。 云川市多山，召开这个会议很有必要。 市长关海龙很重视，亲自参加会议。 因此，各县区都是县区长参加会议。 根据日程安排，上午报到，下午召开现场会，第二天上午召开座谈会，然后返程。 青山县委书记是邓金森，县长是苗秀云。 这两人都是李恨水的同事。 孟依然担任青山县委书记时，邓金森是县长，苗秀云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青山是李恨水的发迹地。 他对青山很有感情。 青山有很多老同事、老熟人，比如闫晗、秦如霜、宋巧儿等。 第669章 青山见老友 李恨水离开青山县后，推荐秦如霜担任县委办主任。 现在，秦如霜仍然担任县委办主任，只不过，之前县委书记是孟依然，现在是邓金森。 下午召开现场会后，晚上，邓金森作为东道主，接待与会人员。 这是正常的公务接待。 李恨水见到了县委的大内管家秦如霜。 秦如霜春风得意，为邓金森鞍前马后。 秦如霜看到李恨水，并不显得特别的热情，但也不冷淡，就像两人过去只是纯粹的同事关系。 不过，两人过去只有肉体之欢，没有男女之情。 邓金森担任县委书记后，仍然让秦如霜担任县委办主任一直到今天，说明他充分信任秦如霜。 像邓金森这种风流倜傥的男人，当然希望是美女，而不是男人在他身边工作。 李恨水不禁想：秦如霜会不会上了邓金森的床？ 完全有可能。 晚餐后，李恨水进了酒店房间。 他入住的是青山大酒店。 青山县卫生局长王海生又一次打来电话。 之前，王海生就知道李恨水要来，说晚上请客，考虑到晚上已有安排，李恨水就婉言拒绝了。 王海生是要请李恨水吃夜宵。 李恨水答应了，想见见过去的老熟人，点了几个人名，让王海生一道叫上。 来了两个人，县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刘奋，县委政法委副书记沈继光。 本来还要叫上闫晗丈夫陆宗山，但他近期在云川市委党校学习，不在青山。 王海生安排的是吃烧烤。不是露天烧烤，而是在一家规模较大烧烤店的包厢。 刘奋和沈继光，以前都与李恨水走得近，关系不错。 四个人坐桌后，王海生问：“要不要叫几个小护士过来？” 刘奋笑着问：“王局，早就听说，你们县卫生局招考了一批才艺护士，分在县医院。” 王海生笑道：“确实如此，这是借鉴外地做法。招聘的护士除日常从事临床护理工作外，还要兼任医院文艺骨干、形象大使、活动讲解员等工作，因此在身高、相貌、气质和才艺方面有特殊要求。这也经过县人社局同意。” 沈继光笑着问：“王局，这些漂亮小护士是你的后宫吧？” 王海生哈哈大笑：“我有这艳福就好啦！” 李恨水当然不相信，王海生不会染指那些漂亮小护士，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小说 王海生与沈继光、刘奋都算不上是无话不谈的朋友，自然有所隐瞒。 王海生扭头问李恨水：“李县长，要不要叫几个小护士过来陪酒？” 李恨水摆摆手：“算了，现在自媒体发达，而且，自媒体什么都敢写、什么都敢发。我们可不想因此而一举成名。” 刘奋接过话茬：“是啊，如果自媒体发篇图文：震惊！青山县医院漂亮小护士成了三陪女，海河县长李恨水艳福不浅。估计很快成为爆文。” 李恨水哈哈大笑：“刘奋，你可以开设自媒体，说不定就成为大v。” 四个人吃烧烤，喝啤酒，气氛很好。 “李县长，希望你能回到青山，担任县委书记，我们就有靠山了。”王海生快人快语。 “王局说得对，希望李县长能官升一级，来我们青山干一把手。”刘奋和沈继光都附和道。 李恨水笑笑说：“是否如你们所愿，得看组织上的安排啦。说实话，我也很想回青山工作。” 王海生道：“李县长，你要回青山工作，我怎么说也要介绍几个漂亮小护士，去为你服务。” 刘奋笑道：“到时候，李县长会不会给这几个漂亮小护士打针呢？” 沈继光也笑道：“刘主任真是三句话不离老本行啊！” 几个人又是哈哈大笑。 喝酒之后，刘奋开始发牢骚，邓金森当书记后，年龄不大，野心不小，大搞一言堂，擅权弄权，将县长苗秀云的权力差不多都架空了。 沈继光也附和道：“是的，苗秀云好歹是个县长，却没多少决策权，重大事情，必须经邓金森同意。坊间有人戏言：苗秀云就是邓金森的小丫鬟。” 李恨水说：“不仅是邓金森，很多县委书记都是这样。比如在海河县，县委书记让招商引资工作由县委组织部长分管，美其名曰在招商一些发现和提拔干部，对上还说是制度创新。我来海河后，据理力争，改变了这一做法。 有的县委书记通过成立各类领导小组方式架空县长的权力，但在海河县，我不会允许这种现象发生！我宁愿不干县长，也绝不会当县委书记的小丫鬟！” 几个人边喝酒，边聊天。 刘奋看了手机，夸张地说：“江中大学艺术学院又出了一个叫兽！” 刘奋一说，李恨水就猜出八九分，叫兽应该是付金。 沈继光问：“谁呀？” 刘奋说：“付金。玩弄女学生、女歌手，道德败坏，网上还有视频截图，不过，关键部位打了马赛克。” 王海生很快就搜到了付金的新闻，笑道：“马赛克是阻碍人类进步的绊脚石啊！万恶的马赛克！” 刘奋笑道：“王局，你就别谦虚了，什么样的美女，你没见识过？” 王海生笑而不语。 虽然打着马赛克，但李恨水还是看出来了，视频正是他提供给吴桃红的。 媒体就爱转发这些花边新闻，一有花边新闻，媒体就像屎壳郎闻到屎臭。 用不了多久，付金就要上热搜。 这时候，吴桃红给李恨水发了消息：恨水，我让人在网上发帖，检举揭发付金，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李恨水回复：我看到了。没向纪委举报？ 吴桃红回复：举报了，但没给江大纪委，我怕他们包庇。怕影响学校声誉，所以包庇。这是老套路。 李恨水回复：付金这个人渣，好日子到头了！ 吴桃红回复：恨水，谢谢你提供的证据。对了，我和电池老总同学说了，这周就去你们海河实地考察。 李恨水回复：谢谢吴姐关心。欢迎你们来海河！ 吴桃红回复：谁让你是我的好弟弟呢？ 回到酒店房间。 李恨水给闫晗发了条信息：闫主任，晚上朋友请我吃宵夜，我让他将宗山也叫上，但听说他去市委党校学习了。 李恨水这条信息，说得很婉转，透露了几层信息：他来海河了，陆宗山不在海河，并试探闫晗的反应。 这条信息中规中矩，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第670章 有得就有失 几分钟后，闫晗回复信息：李县长来海河啦。 李恨水回复：是的。 闫晗没有再回复信息了。 李恨水的心一沉：闫晗莫非是第二个宋晓萱？ 当然，闫晗不回复，他就绝不会再骚扰。这是他的底线。 十几分钟后，闫晗打来电话。 李恨水心头一喜，毕竟，发信息留痕。 哪怕删掉微信聊天记录，也一样可以请人恢复。 打电话更保密。 “李县长，欢迎你来海河。什么时候回云川？” “明天下午。” “宗山明天下午回来。李县长明天不走，我们请你吃饭，给个机会呗。” 李恨水心想，我打电话就是为了一顿饭吗？ “不行哦，公务缠身，明天下午必须要回海河。” “李县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李恨水心中乐了：什么好消息？难道是要来酒店慰问他？ “什么好消息？” “李县长，宗山恢复男性功能啦。中医院结合，再结合偏方，现在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李恨水喉咙中一口老痰差点都吐出来了！ 陆宗山恢复雄风，对他个人是好消息，对于闫晗来说，也算是好消息，但对于李恨水来说，是坏消息啊！ 当然，闫晗说的好消息，仅仅是对她个人而言。 她将这种隐私事情告诉李恨水，是不是意味着，从此以后，要做个忠贞不渝的女人？ 李恨水口是心非地说：“很好啊。” 闫晗说：“李县长，我和宗山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没有你的鼎力相助，宗山还是小科员，我也依然在《青山报》报社被老色鬼骚扰。 所以啊，真心希望李县长明晚不走，我们设宴款待。” “不了，明天下午必须赶回去。”李恨水想想这是语音通话，只要不过分，别人也抓不住把柄，便试探着说，“闫主任，其实你今晚可以来酒店看我。” 李恨水虽然说得很含蓄，但闫晗岂会不知言外之意？ “李县长，大晚上去酒店见你，不合适吧？宗山的病好了后，我就下定决心，做个好妻子。还请你理解。” “闫主任，你想多了！宗山有你这么一个好妻子，是他的荣幸！就这样吧，我还有点事。” “那好吧，无论如何，我和宗山都感激你曾经的提携。” 挂断电话，李恨水闭目沉思。 如果闫晗所说为真，陆宗山确实恢复男性功能，那也可以理解。 就怕她移情别恋，在撒谎。 不过，闫晗不像是说假话。话说回来，她就算说假话，又能如何？ 一个不争的事实是，李恨水恐怕再也触碰不到这个性感辣妈的火爆身材了。 有得就有失。 爱人都可能分手，何况与闫晗只是两夜迷情。 李恨水刷新闻，付金已经冲上热搜。 吴桃红让人发在网上的帖子叫：流氓教授付金，你还要作恶到何时？ 付金也发帖回应：我坦坦荡荡，清清白白，网帖是有人故意打击陷害，内容完全是捏造的，我已向公安机关报案，并将依法维护名誉权和合法权益。 李恨水冷笑，每一起检举揭发帖发布后，当事人都是坚决否认，到最后，十有八九举报内容属实。 江中大学也在官网发文：学校高度重视，第一时间成立工作组进行调查核实，将根据调查结果依法依规处理。 这些其实是套话，如果不发到网上，学校为了声誉着想，一定会竭尽所能包庇当事人。 就算发到网上，有的地方也不会对当事人有实质性处理。 因为大家都知道，网络热度只有几天，几天之后，新的热点出来了，之前的热点就会慢慢被淡忘。 比如，很多网络热点事件，最后都不了了之。 就像那个曾经引起轰动的高中生当众抢副教授话筒事件，最后也没有下文。 王海生打来电话：“李县长，晚上睡不着，可以去陪你聊聊天吗？” 李恨水犹豫片刻，说：“行啊。” 王海生又问：“要不要我带个县医院的小护士？不仅漂亮，还解风情。”小说 “不用了，我是那种人吗？” “那好吧。” 王海生来了。 李恨水了解王海生，这个人工作能力很强，但作风上有问题，属于能干事、也能干成事，但容易出事的干部。 “李县长，听说云川市要一分为三？”王海生问。 “暂时不知道，没有准确消息，也许是谣传。”李恨水当然不会说出实情，他和王海生的关系还达不到这个层级。 聊了一会后，王海生将话题转到宫雪身上：“李县长，对宫雪还有印象吧？刘艳丽的女儿，已经考编上岸。” 李恨水随口问：“你出了不少力吧？” 王海生咧着嘴笑：“是的，不仅为她入编出力，在床上也出力。” 李恨水目瞪口呆：“你将宫雪睡了？” 王海生一脸满足的笑：“付出总会有汇报嘛，这是我和她的约定，我帮她入编，她陪我睡觉。终究只是交易嘛。 宫雪你也了解，并不是那种传统女孩，在学校，就谈过很多男朋友，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 李恨水摇头苦笑：“你特么的也太卑鄙无耻了吧！” “哈哈，再不无耻就老了！我不睡，别人也要睡。再说了，刘艳丽知道这事。” “海生同志，我俩还是保持距离吧，和你相处时间久了，怕被你传染。” “李县长，我从来没将你当外人，要不然，也不会说掏心窝子话。当官首先就是为了自己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海生，你再这么说，我俩也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必要。你作为县卫生局长，还是要干些实事，哪能说出这种话？” “李县长，我上任以来，做了很多实事，比如，成立医共体，为老人提供免费健康体检，为农村适龄妇女提供免费‘两癌’筛查，外请专家医生手术及会诊免费等。” “海生，还是要多干些实事。政声人去后，民意笑谈中。老百姓心里有杆秤，能称出轻重，称出好坏，只要实实在在为老百姓做好事、做实事，老百姓会记住你的。” “李县长批评得对。真心希望李县长能够重回青山，到时候，一定为你物色几个漂亮小护士。” “你看，又来了！怎么三句话不离本行？”李恨水表面上是嗔怪，心里其实痒痒的。 男人嘛，有几个能抵御得住美色诱惑？ 王海生今晚请吃饭，又来聊天，又要送美女，主要还是拉拢人心。 说不定哪一天，李恨水就回到青山工作。 就算不回青山工作，以李恨水的年龄优势，成为市领导，只是时间问题。 因此，在王海生眼里，李恨水就是一支潜力股，得提前投资。 王海生走后，李恨水翻看手机，发现王可韫新发了一条朋友圈。 可以看出，她今晚不在金汤镇桃花村，而在青山县城。 第671章 贴身丫环 从王可韫新发朋友圈的照片和文字可以看出，她今天来县里参加全县乡村旅游项目建设推进会，明天县文旅局组织县内部分文旅企业去外地实地参观取经。 李恨水给王可韫发了条信息：可韫，你在青山县城？ 王可韫很快回复：是的，哥，你不会也来青山县城？ 李恨水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王可韫回复：哥，你在哪里？ 李恨水回复：青山大酒店。 王可韫回复：我在你对面呢，如意快捷酒店。是我去你那里？还是你来我这里？小说 李恨水回复：太晚了，十一点多了，而且外面在下雨，就不见面吧。 王可韫回复：哥，我送些水果给你，房间号？ 李恨水回复：617。 王可韫回复：我稍后就到。 王可韫要来，李恨水忽然有些莫名的兴奋。 十几分钟后，王可韫就来了。 王可韫穿着牛仔短裤和短袖t恤，匀称的大长腿白得晃眼，丰满的胸部让人眼馋。 王可韫拎着水果袋，有丑橘和葡萄。 “可韫，雨下得大不大？” “不大，小雨。”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中雨，汛期到了，我们县防汛任务重啊！ 对了，可韫，明天去外地考察乡村旅游？” “是呀，县文旅局组织的，让我们开开眼界。哥，我来洗葡萄呀。” 王可韫进了洗手间，洗葡萄。 出来后，她将一颗葡萄塞进李恨水嘴里，盈盈笑道：“哥，正宗的阳光玫瑰。” 李恨水示意王可韫坐下。 “可韫，既然你来了，我就和你说说林金龙吧。” 王可韫脸色微变：“可以不提他吗？我都差不多忘了他。” “可韫，看来，你确实不再想他。爱一个人，说明想他；恨一个人，说明心里还有他；当你既不爱他，也不恨他，说明已经快忘了他。” “是的，我对林金龙没有爱，也没有恨，他已渐渐在我的脑海中消失。” “可韫，虽然你不想提及他，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他的结局：很可能要判死刑了。” 王可韫一怔，惊讶地问：“他杀人了？” “是的，要不是命大福大，我已经死了……” 李恨水说了很多，既说了林金龙雇佣杀手试图撞死他，也说了要撞死安琪，结果阴差阳错，撞死了孟伟。 “太歹毒了！他简直是魔鬼！”王可韫愤愤地说。 “林金龙机关算尽，到头来却将自己搭进去了，大概率是要被判处死刑。”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王可韫心疼地望着李恨水，“哥，真没想到，林金龙竟然要除掉你。唉，你当时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 王可韫的眼眶湿润了。 李恨水心头一热，很显然，王可韫非常在乎他。 在这世上，有个如此心疼自己的女孩，夫复何求？ 王可韫是王可欣的亲妹妹，两人除了容貌相似，都很漂亮外，其他方面相差很大。 如果王可欣像妹妹一样在乎他，两人也绝不会分崩离析。 李恨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韫，我吉人自有天相，几次大难不死了。” 王可韫破涕为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呢。” 李恨水问起桃花村旅游开发的情况。 现在进行二期开发，随着交通状况改善，游客还蛮多的。 如果云川撤并，青山县划到江州市，对于桃花村旅游将是一个重大利好。 “可韫，陈灵儿还是桃花村旅游开发公司总经理吧？” “是的，但是，望洲集团沈总很器重她，有意调她去集团总部。” “可韫，陈灵儿要是走了，你这个副总有望转正吗？” 王可韫嘻嘻笑道：“沈总找我谈过话，意思是让我将重担接下来。” “好呀，可韫要当总经理啦。”李恨水乐呵呵地说。 “哥，我的成功，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没有你的推荐，我哪能加入望洲集团呢？” “可韫，别谦虚啦，主要是你的努力和能力。赵波带着王星星出走后，没有再回来吗？” “没有，听说王星星怀孕了。赵波和陈灵儿是不可能回来从前了。” “可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二十四岁吧？” “是的，我比姐姐小三岁。” “二十四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没有谈男朋友呢？” 王可韫俏脸一红：“不想谈。” “怎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像林金龙那样。” “不是因为这个。”王可韫娇羞地低着头，一只手在拨弄另一个手的手指头。 李恨水转移话题：“可韫，你爸爸妈妈身体还好吧？” “爸爸自从工地出事做了手术后，身体不是太好，妈妈还好，不过，他们心情一直不太好，不仅仅因为姐姐出了事，还因为你离开了。” 王可韫顿了顿，接着说：“在我爸爸妈妈眼里，你至少是他们的半个儿子，可现在……” 李恨水有些伤感地说：“是的，可惜有缘无分，不能再做他们的女婿。不过，下次有时间我会抽空看他们。” 王可韫顿时来了精神，说道：“哥，哪天去？我陪你一起，好吗？” “好呀。”李恨水一口答应了。 王可韫兴奋不已。 李恨水看看时间，快十二点了。 “可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外地。” “明天早晨八点才出发。中午我休息了，一点不困。再说了，外面下大雨，你放心让我走？” 李恨水拉开窗帘，外面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天气预报不准啊！ 说了是中雨，但这是大雨啊！ 李恨水忧心忡忡，海河县水库多、河流多，而且，海河还是长江支流，一到汛期，防汛形势就很紧张。 李恨水当即给县防汛抗洪指挥部打电话，抽查有防汛任务的各乡镇汛期值班情况，并将抽查结果报他。 李恨水伸伸懒腰：“可韫，我还没洗澡呢。” “你洗澡，我看会电视。”王可韫扮了个鬼脸，“保证不偷看你洗澡。” 李恨水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 王可韫站起身来，说：“哥，我帮你洗衣服吧。” 李恨水摆手道：“不用的，我自己会洗呢。” 王可韫咯咯笑道：“县长大人，哪能亲自洗衣服呢？要不，我以后就当你的贴身丫环吧，天天服侍你。” “哈哈。”李恨水干笑几声。 王可韫将李恨水的几件衣服洗了，晾好。 雨还没有停。依然暴雨倾盆。 前段时间，天气总体晴好，河流、水库水位都不高，但今晚这暴雨太大、太急。 今晚的暴雨不会导致严重的汛情，但如果再持续几天强降雨，河流、水库就有决堤、溃坝的风险。 “可韫，这么大雨，你暂时就不走了吧。” “哥，我晚上就睡沙发，你睡床吧。” 第672章 不悔 房间里有张简易的双人沙发，在沙发上睡觉，显然不舒服。 雨还在下。 难道这不期而至的大雨，有意成全两个单身男女？ 李恨水不是不知道，王可韫一直倾心于他。 两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按照王可欣之前的说法，如果李恨水娶了王可韫，岳父母都不需要换了。 但是，李恨水能够给王可韫想要的幸福吗？恐怕很难做到。 王可韫自言自语：“得将明天早晨闹钟设置好，不能睡过了头。” 看来，王可韫今晚不打算走。 总体而言，王可韫是很矜持的女孩，换成胆大又直爽的女孩，估计都要扑到李恨水怀里。 “可韫，你睡床上，我睡沙发。” “要不，我们都睡床上吧，一人睡一头。” 李恨水笑道：“可韫，不怕你睡着了，我欺负你？” 王可韫娇笑道：“不怕！你要是欺负我，早就欺负我了！还会等到我睡着了吗？” “快十二点了，早点休息吧。” 王可韫衣服穿得少，没有睡衣，就和衣上了床。 李恨水的心怦怦直跳，这是要考验他的定力吗？ 他心里暗暗叫苦：我可真的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从来就不是！ 没有关闭全部灯光，只留下床头灯。 床头灯是暧昧的粉红色。 这种粉红色，与红灯区的粉红色很相近。 李恨水爬上床，睡在另一头。 床上躺着个漂亮大姑娘，哪能让人心如止水呢？ “哥，我准备下周抽时间去看姐，你去吗？”王可韫忽然问。 “我还是不去了吧。” 李恨水现在对王可欣，既没了恨，也没了爱，就是那种快要淡忘的感觉。 “那好吧。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去。” 李恨水侧着身子，王可韫的腿脚就在咫尺之遥。 她的小腿就像白藕，白嫩、娇嫩，脚踝、脚腕不肥不瘦，妙然天成，脚趾头宛如粉嫩的藕芽儿。 王可韫忽然挠李恨水脚板痒痒。 “可韫，我怕痒。”李恨水咯咯笑出声来。 “谁让你的脚，差点都触碰到我的脸呀！” “我可不是故意的。” “嘻嘻，哥，有一种说法，怕痒的男人怕老婆，也更温柔，对你适用吗？” “你说呢？” “我觉得适用。” 让李恨水始料未及的是，王可韫爬了过来。 “嘻嘻，不想闻你臭脚丫子。我们划个楚河汉界，互不干扰，好不好？” “如果我越界了，怎么办？” “越界就越界呗。”王可韫一脸的娇羞。 “可韫，睡觉吧，我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无耻小人。” 李恨水将脸侧向一边，不看王可韫，怕被美色迷惑，而失去理智。 夜已深沉。 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夜里，李恨水被尿憋醒了。 王可韫侧睡着，一条腿压在他的腿上。 李恨水轻轻挪开她的腿。 王可韫醒了，坐了起来。 “你在摸我的腿吗？”王可韫睡眼惺忪。 “你的腿压在我的腿上。我可不会做流氓的事。” “流氓？言重了吧？我看你就是一个绅士。” “林金龙也是绅士吗？”李恨水笑嘻嘻地问。 “哥，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能不能别提他？ 算了，既然你提及他，我就多说几句吧。我很庆幸没有将贞操给他，但是，他夺走了我的初吻。这是不是你想知道的答案？” 李恨水干笑几声，去洗手间撒尿。 拉开窗帘，大雨停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 李恨水总算松了一口气，喃喃道：“终于不再大雨倾盆了。” 王可韫坐在床上，瞅着李恨水，期期艾艾地说：“哥，是要赶我走吗？” 李恨水解释道：“不是哦，你根本就不知道，海河县汛期防汛压力有多大。”小说 王可韫喜笑颜开：“我还以为雨停了，就赶我走呢。” 李恨水上了床，躺下。 “可韫，睡吧，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 “哥，为什么不敢碰我？”王可韫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李恨水先是一愣，然后哑然一笑：“因为你叫我哥呀。” 王可韫撅着嘴说：“从今以后我不叫你哥，就叫你恨水了。” “随便，哪怕你叫我花心大萝卜也行。” “你以前不花心，为什么和我姐离婚后，就花心了？是不是彻底放飞自我？” “可韫，小时候我们吃粗茶淡饭，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生活改善了，菜肴品种丰富了，还能吃得下粗茶淡饭吗？” “哼，这就是你花心的借口？” 李恨水嬉笑道：“可韫，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花花公子。” “可是，我的心早就被你这个花花公子偷走了！”王可韫终于不再内敛，不再矜持。 “可韫，这辈子可能让你爸爸妈妈失望了，不能再做他们的女婿了。” 王可韫忽然破防，泪水夺眶而出：“你是在变相拒绝我吗？” 李恨水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劝道：“可韫，别流泪，好吗？有首歌唱道：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我最见不得女人流泪。” 很多女人不知道，对付丈夫或情人最厉害的武器，不是拳头、飞毛腿，不是胡搅蛮缠，而是泪水！ 王可韫一头扎在李恨水怀里，嘤嘤哭泣。 “可韫，别哭了，好不好？我不是拒绝你，而是不能给你想要的幸福。” “恨水，你要了我吧！” “啊！”李恨水一惊。 “恨水，我和林金龙分手后，曾经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差点被几个坏人捡尸，幸亏你及时将我救下。要不是你，我就被他们玷污了！本来就是我欠你的！” “可韫，何苦呢？” “都是成年人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选择就不后悔。记得看《倚天屠龙记》，有个角色叫杨不悔。 纪晓芙从不后悔自己和杨逍的那段感情，便给女儿取名杨不悔，以表明心迹。 纪晓芙和杨逍在一起还是被迫的，她都不后悔，何况，我还是自愿的。 恨水，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就算你不娶我，我也一个人将她抚养成人，就取名王不悔。” 酒店隔音效果不是太好，加之夜晚声音更清晰，隔壁房间，传来女人欢快的呻吟声。 李恨水是过来人，都听得热血沸腾。 第673章 前岳母谈话 王可韫虽然未经人事，但没吃过猪肉，看过猪跑，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小说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销魂。 王可韫面红耳赤。 这时候，王可韫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妈妈打来的。 深更半夜打电话，难道妈妈有千里眼，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可韫，你爸爸突发脑溢血——” “啊！”王可韫大惊，“爸爸现在怎样了？” “救护车来了，我在救护车上，现在神志不清，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得过去？” “妈，我现在就回云川！” 出了这档事，王可韫哪有献身于李恨水的念头？ 这通电话，将李恨水身上的邪火也浇灭了。 扪心自问，王可韫父母亲对他一直很好。 李恨水也很尊重他们。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 “可韫，别急，脑溢血抢救及时，不会有大碍的。我帮你联系云川医院。” 李恨水首先想到的是宋晓萱。 但宋晓萱不再担任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而是担任市卫生局长。 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宋晓萱已移情别恋。 李恨水拨通了蔡友爱人唐文静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 李恨水说明原委。 唐文静很热情。 能不热情吗？ 她当初当上骨科主任，还是李恨水向宋晓萱大力推荐的结果。 王可韫已经起床穿鞋了。 “恨水，我现在就回云川，明天让同事代我去外地考察。”王可韫忧心如焚。 “可韫，别太紧张。云川医院那边已经打过招呼。我陪你上街，叫辆出租车送你。” 王可韫点点头。 大街上。 李恨水拦停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妇女。 王可韫匆匆上了车。 “可韫，记得和我保持联系。有空我去看望你爸。” 李恨水记下了车牌。 “恨水，今晚的事，改日吧。”王可韫说着出租车司机听不懂的话。 李恨水不禁沉思：改日，只有一种意思吗？ …… 云川市。 四县一区党委政府主要负责人被召集开会。 出席会议的省领导是省委副书记张军民。 邱少林、关海龙等市领导参加。 张军民梳着大背头，不怒自威。 会议通知没有提及具体内容。 步入会场后，所有与会人员都签了保密协议。 协议上明确写了，如果泄密，要承担一切责任。 会场气氛很凝重。 李恨水判断，十有八九与云川撤并有关。 李恨水与文江英对视，心领神会。 邱少林主持会议：“今天，按照省委省政府要求，召开云川撤并通气会，省委副书记张军民同志亲自参加会议，体现了对云川干部群众的关心。会议开始前，我再强调一下保密纪律……” 邱少林对保密工作提出具体要求，一句话，就是任何人不得泄密，否则，就要被严肃追责。 接下来，邱少林说：“云川撤并方案，国务院已经批复同意。从今天起，停止发布行政命令及人事调动，停止筹备今年九月份市第四届党代会……” 邱少林谈了一些具体要求。 张军民发表讲话，先谈了云川撤并的重大意义，说这是尊重群众意愿，优化要素资源配置和生产力布局，培育壮大中心城市，推动经济转型升级的需要。 然后，张军民谈到“四个确保”，即确保干部职工得到妥善安排；确保干部群众利益得到合理保障；确保群众正常生产生活秩序不受影响；确保其他调整工作同步推进。 张军民还以座谈的形式，征集与会人员的意见建议，特别是人员安置问题。 云川撤并，处于严格保密阶段，目的是努力减少社会震荡。目前，省市在紧锣密鼓，筹备撤并各项事宜。离正式宣布，估计为时不远了。 会议结束后，李恨水去了市一院，看望王可韫的爸爸，也就是自己的前岳父。 “恨水，你来啦。”前岳母眉开眼笑。 以前，是丈母娘见女婿，越见越喜欢。 现在，虽然不是女婿，仍然很欢喜。 前岳父经过抢救治疗，现在情况还不错，神志清楚，但精神状态不是太好。遵照医嘱，得住院一段时间。 前岳母将李恨水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恨水，听可韫说，你现在都当上海河县县长啦。” “是的。” 李恨水以前是称呼“妈”，现在，叫“妈”不合适，叫“阿姨”又觉得别扭，干脆什么也不叫。 “唉，可欣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这么好的人不爱，偏偏爱上一个老头！到头来，差点被老头杀死了！作孽啊！”前岳母痛心疾首。 “不说这个了，都是过往的事了。” “恨水，妈问你一句话，你说真话啊。” 前岳母自称“妈”，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习惯使然。 不过，凭李恨水对前岳母的了解，她并不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 “你说。”李恨水淡淡地说。 “恨水，如果可欣出狱了，洗心革面，你会和她复婚吗？” “绝无可能！”李恨水断然拒绝，不给前岳母一丝念想。 “哦。看来，可欣错得太离谱。”前岳母有些失望。 “都是过去的事情，已经彻底结束了，今后，还是不要说这方面的事吧。” “恨水，你觉得可韫怎样？” “可韫很好啊。”李恨水脱口而出。 “恨水，看得出来，可韫这丫头喜欢你。你年龄也不小了，是不是可以考虑成家？要不，将可韫娶了吧？她也就比你小四岁。” “我还没有考虑到再婚这个问题，也许，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了。” “不结婚哪行呢？不结婚，谁为你生孩子？总得要传宗接代吧？” 李恨水心想，前岳母思想还是传统了，不一定非得结婚才能传宗接代。 比如，王子月已经为他生了个女儿。张玉洁也在怀孕中。 李恨水不说话。 “恨水，依我看，你可以和可韫多相处。可韫和可欣不一样，很单纯，脾气也好。反正，我和可韫爸爸都支持你和可韫在一起。” “我知道了。”李恨水平静地说。 从医院出来后，李恨水去见张玉洁。 第674章 这就是现实 傍晚时分，张玉洁已下班回家。 去她家，肯定不合适。 李恨水约张玉洁在小区茶楼见面。 张玉洁孕期短，乍看并看不出异样。 “玉洁，朱迪最近没有骚扰你吧？” “没有。” “玉洁，今天开会，已经明确云川市撤并，不过，在官宣之前，你要严格保密。” “恨水，我不会乱说。其实，我们都听到风声了。” “云川撤并，朱迪肯定要离开。你打算分流到江州吗？” “不想，我就留在云川，陪家人。” “那调动不调动，对你意义不大。 而且，我还掌握朱迪与女下属鬼混的证据。但暂时不打算和他摊牌。” “怎么搞到的？”张玉洁惊讶地问。 “我有秘密武器呢。要不要欣赏？” 张玉洁俏脸一红：“发给我吧，也许能派上用场。” 李恨水将视频发给张玉洁，叮嘱道：“玉洁，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朱迪摊牌，这会增加自身风险。” 张玉洁轻抿嘴唇：“知道了。” 李恨水拉住张玉洁的一只手，柔声道：“看你最近消瘦了。我很心疼。” “妊娠反应很强烈，食欲也不太好。”张玉洁嫣然一笑，“到孕后期，你会看到我一天天变胖，到时候可别嫌弃我呀！” “怎么可能？我永远爱你。” “有你这句话，我就很知足了。” “玉洁，很想今晚陪你。” “还是不要了，我在家里不方便，再说了，怕你忍不住。孕育书上说，前三后三不能做那事。我现在属于孕期前三个月阶段。” “好吧。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别担心，妈妈在照顾我呢。对了，云川撤并，对你有影响吗？” “没有。主要对市领导及市直单位，比如，对你们市公安局有影响，牵涉到人员分流安置。我们县一级总体上以稳定为主，如有调整，也是官宣撤并之后再微调。” 聊了一阵，两人分开。张玉洁回家，李恨水则去了文江英那里。 文江英知道李恨水一定要来。 之前，文江英报名参加南岛省厅级干部公推公选，目前已完成报名、资格审核、履历业绩分析，即将进行组织考察。 文江英已接到通知，后天南岛省就要来云川开展考察。 考察过后，是研究决定。这是最重要的步骤。 这次公推公选比预想中的要快，如果一切顺利，一个月左右，就能走马上任。 文江英趴在床上，李恨水边为她做推拿边聊天。 “文姐，这次有没有找关系呢？一点关系没找，恐怕难度很大，毕竟，竞争很激烈。 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想找关系，鄙视找关系，痛恨找关系，但现实就是如此，不找关系，很多事情就办不成。这就是现实。” “恨水，我也不瞒你，我有一个学长在中组部，现在是正厅级，在京城，这级别并不高。但他是管干部的。说话还是顶用的。 但是，这次公推公选，大家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竞争激烈，难度也很大。 我完全赞同你的观点，很多时候，我们反对歪风邪气，比如找关系，但现实情况是，很多时候不得不找关系。” “是的，文姐，很多问题，我们都看得到，但很难改变。 比如，现在公务员‘凡进必考’，但有钱有权有势，照样可以避开这条规定，而且做得无懈可击。 有的人，先是下派到村里担任第一书记，然后或者提拔为副镇长，或者去事业单位，再提拔为副科级，这样就可以转任或调任为公务员。 有的人，则是走另一条‘曲线救国’的道路，先是去国企，有关系进国企并不困难，然后升任到一定级别后，再调任到行政机关。 这两种情况，都不违纪违规。” 说着，李恨水哈哈大笑起来：“其实，文姐，我走的也是一条‘曲线救国’的路子，当初也没有通过公务员招考的方式。 就像刚才我们所说，一方面，我们讨厌找关系，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找关系，这就是现实。” 文江英说：“是的，身处大染缸，哪能做到一尘不染？ 不过，现在有些事情，对无钱无权人家的子女并不友好。 这几天，不断有群众向我们纪委举报，有的还是实名举报。 什么情况呢？云川市搞了一个人才引进，引进一批高素质人才去市直事业单位工作。引进人才不需要笔试，面试即可。 这批人才待遇很好。博士按管理7级定岗，硕士按管理8级定岗，分别相当于正科级、副科级待遇。 另外，发放生活补贴、租房补贴和购房补贴。比如博士，按照购房款的15%补贴，最多20万。在我们云川市，补贴标准并不低。 大家争议的焦点是什么？就是拟聘用名单中，38人有20人是海归，有人质疑很多是‘水博’‘水硕’。 这年头，‘水博’‘水硕’泛滥，有钱有权人家将子女送到国外留学，混个文凭，不是什么新鲜事。 财政部原副部长张少春，利用职权，将女儿塞进名牌大学。相比较国内，在国外花钱混个文凭更容易。 群众质疑这次人才引进的公平性。学历是一方面，流程也是一方面，面试不同于笔试，可操作空间太大。 有群众在举报信中说得很尖刻，嘲讽的语句比比皆是。 有人说：公子公主毕业了，欢迎回家。 有人说：少爷小姐长大了，也要有份量身定制的工作呀。 有人说：量身定做，一些人早就把自己的子女，送到外国读个水硕水博，然后回来接班。 这些人，过几年，在事业单位提拔，就能直接调任公务员。 说实话，普通人家的子女能有这个待遇吗？就是去国外留学费用，他们都承担不起！” “文姐，接到举报信后，如何调查处理？” “这种事情不好调查处理，因为人才引进都发布过公告，从程序上说，没有问题。背后的猫腻，并不容易调查，而且，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现在，云川即将撤并，人心不稳，都在担心自己的前途命运，谁有心思专心工作？ 虽然要求保密，并签订保密协议，但坊间早就知道要撤并，只不过没有我们知道得那么详细罢了。 有人来信，要求公布拟聘用人员直系三代家庭情况，这是没有根据的，就算拟聘用人员是官员、老总子女，谁规定就不能录取他们？” “文姐，不说这些事了。我们无力改变这一切，最多也就是利用自己手中职权，多做一些维护公平正义的事。” 李恨水说着，解开文江英文胸后面的纽扣。 第675章 招商引资会 文江英心领神会，坐了起来，抱住李恨水，嗔怪道：“你这个小坏蛋，将我的魂勾走了！” 李恨水嘿嘿一笑，手不安分起来。 不久后，大床吱吱吱呀响了起来…… 李恨水主持召开招商引资推进工作会议，对招商引资工作进行再安排、再部署。 李恨水着重谈了四点。 一是要将招商引资工作摆在重中之重的位置。 二是不断探索以商招商、中介招商等新路径。 三是全面压实责任，突出重点，关注重点产业、重大项目和重点乡镇。 四是完善评比、考核、通报制度。 李恨水还批评了几种现象： 一是奖励制度存在漏洞，有人竟然招来“挖矿”企业。所谓“挖矿”，就是像挖金子一样“挖”比特币。 二是营商环境不够优化，不同程度存在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等现象。 三是存在“饥饿招商”，存在不挑剔、无下限、没有远见等问题，“捡到篮里都是菜”，重“量”不重“质”。 四是方法单一，仅仅依靠税收和土地优惠政策进行招商，没有充分利用县域内的资源、区位、人才等方面的优势。 不久召开的县委常委会，通过了修改后的招商引资奖惩办法，出台了很多硬措施。 比如，重奖以商招商，重大项目最高奖励一千万元。 放眼全国，单个项目最高奖励一千万并不算高，但在经济欠发达的海河县，这个数额并不小。 当然，能得到这一千万元的奖励，并不容易。 吴桃红打来电话，说因为日程安排原因，她和同学后天才能来海河，这比原计划有所推迟。 吴桃红的同学叫查何海，是一家电池生产企业——河海电池的老总，主要产品是锂电池。 最近几年，河海电池发展迅速，产品供不应求，很有必要建设新的电池生产基地。 李恨水有信心让河海电池落户海河，一来双方都有需求，二来查何海是吴桃红同学，三来江州这些年大力发展汽车工业，新能源汽车异军突起，锂电池可以为汽车工业做配套。四是区位优势，而且，海河县即将划入江州市。 县长如同家人，要多干活，多挣钱，家人日子才舒适。 县委书记洪中华受调查事件影响，近期非常低调。 也许，他将主要精力放在找关系摆平事端上，没有心思放在工作上。 也许，在节骨眼上，他不想再得罪人，怕别人给他致命一击。 洪中华的低调为李恨水开展工作，提供了便利。 县长是二把手，县委书记是一把手，如果一把手处处掣肘二把手，手伸得太长，二把手的权力受到压制，很难自主开展工作。 根据日程安排，李恨水去清江镇开展工作调研。 前不久，清江镇发生化工厂爆炸事故，李恨水将第一站就选择在浩明化工公司。 副县长赵猛，县政府办主任尹静及相关县直单位主要负责人陪同。 浩明化工公司还处在停产整顿中。 李恨水的想法是，县调查组尽快查明原因，分清责任，尽快让企业恢复生产。 浩明化工是海河县为数不多的上规模工业企业，每年纳税上千万。 单户企业年纳税千万，在经济发达地区不算什么，但在海河县，是不折不扣的纳税大户，年纳税额排行榜，能在全县排名前五。 如果调查处理久拖不决，对企业生产经营造成影响，就会影响税收入库。 当然，前提是，将安全生产问题整改到位。 小洞不补，大洞吃苦。 这次是一般事故，如果问题还在那放着，下次也许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李恨水来海河第二站，是实地考察河海电池选址地，这是为查何海来海河实地考察打前站。 如果河海电池落户海河，清江镇有望争取。 清江镇和东林镇一样，离江州都很近，云川市的北大门。 但李恨水希望将东林镇打造成大学城，发展教育产业。 目前，东林镇除了云川市水利水电职业技术学院外，投资十多个亿的东平学院项目已经正式签字，正在做开工前的准备工作。 而清江镇，算得上海河县工业基础比较好的乡镇，除了浩明化工外，还有几家工业企业。 而且，清江镇正在建设一个工业园区，这是梁伟鹏当县长时力推的。 梁伟鹏落马后，工业园停工。 不像其他领导避嫌，李恨水认为，只要梁伟鹏做得对，就坚持；做错了，就改正。 就像城东新区，这也是在梁伟鹏任上提出并付诸实施的。 不能因为梁伟鹏落马，就对他全盘否认，肃清遗毒遗风遗痕。 梁伟鹏是贪官，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但他并不是一无是处，也做了些事，而且有的事情大方向是对的，比如，新设城东新区，新建化工园区。 李恨水每次去乡镇调研，如果时间允许，都去走访农户，嘘寒问暖。 李恨水问陪同的镇党委书记徐军：“清江镇最远的村是哪个村？” 徐军答道：“曹河村。” 李恨水说：“那就去曹河村。” 徐军面现惊讶之色：“曹河村离镇上十几公里呢。” 李恨水回答得风轻云淡：“既来之，则安之。” 李恨水点名要去曹河村，徐军也无可奈何。 离曹河村还有几公里时，乡村公路就越来越不好走了，路面坑坑洼洼，尘土飞扬。 “徐书记，这条路，没有纳入村村通工程吗？” “没有。镇里财力有限，实在拿不出钱来。” “村里不是有一事一议资金吗？可以采取县里、镇里、村里各筹集一部分的办法，将路修好。你看，这小汽车都快成了拖拉机了！” 赵猛笑道：“这蛋黄差点都被震出来了。” 李恨水笑道：“赵县长，可不能乱开玩笑，要是被女同志听到了，多不好呀！” 幸好没下雨，要是下雨，车子也没办法开。 到了村部，估计是徐军通知的，村干部都在，没有出现上次暗访时，村书记和村妇联主任在椅子上混战的一幕。 村子不富裕，但村部条件不错，是一栋二层的楼房，上面四间，下面四间。还有两间偏房和一个院落。 徐军介绍说：“村部条件不错，得益于省财政厅来村里挂任第一书记的干部，但前年，这位干部就扶贫期满回去了。” 李恨水在村部稍作停留后，就直奔距离村部最近的一个屯子。 村部不远处，有一所小学。 相比较村部，小学就非常寒酸。 破旧的瓦房，墙壁上都有裂缝。 学校正好下课。小学生们在操场上踢毽子、跳绳，还有一个用砖头堆起来的简易乒乓球桌，几个学生在打乒乓球。 所谓操场，就是一块相对平整的土地，上面还长了蒿草。 李恨水眉头紧蹙：“徐书记，这不是危房吗？孩子们在这上课，万一房屋倒塌，能承担得起责任吗？” 徐军解释道：“李县长，由于教育布局调整，这所小学在撤并范围内，由于群众反映，撤并后上学不方便，强烈要求保留，因此，学校暂时保留，但也没有新建的必要，维修的话，又立不了项。” “都成了危房，还不维修，简直是草菅人命！现在学校还有多少师生？” 在一旁的校长介绍道：“一共六名老师，四十几个学生。村里大部分学生都去镇里上学了，因为镇里教育资源相对好些。” 李恨水对徐军说：“房子是不是危房，我说了不算，得请专业机构鉴定。 是危房，就拆掉！不是危房，加固维修。资金这块，直接找我。 将学校暂时搬迁到村部上课，现在就让村部将办公室让出来！” 第676章 麻木不仁的村干部 徐军不敢违背，当即表示：“李县长，保证今天搬迁到位，明天学校就在村部上课！” 李恨水语重心长地说：“将心比心，如果你们的孩子在这样的房子里上课，你们会怎么想？” 徐军表态说：“李县长批评得对！我们一定整改，举一反三，保证不再发生类似问题！” 对于这些乡村干部，特别是村干部，李恨水心里其实很气愤，只是忍着不发作罢了。 他们说好听点是麻木不仁，说难听点就是草菅人命！ 他们没有贪得无厌，没有欺负百姓，没有招惹村里漂亮小媳妇、大姑娘就算万幸，还指望他们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奔小康？ “过段时间，我再来看看。”李恨水可不是吓唬人，他太了解乡村干部，如果不跟踪此事，他们也许嘴上答应，实际上还是我行我素，或者，做些表面文章，搞搞花架子。 离开学校，李恨水又去走访农户。 快到第一户人家门口时，村书记徐策生制止住了：“李县长，这户人家男主人精神不好，还是不去吧。” 徐策生越这么说，李恨水越想去，冷声说：“精神不好，那更要去看看！” 果然，第一户人家，看到村干部带着一群人来了，一点也不热情，相反，抵触情绪很大。 徐策生硬着头皮说：“老夏，县里李县长一行人来你家看看。” 男主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黑着脸说：“你们县里、镇里领导，隔三差五就来村里，不是调研，就是开会，除了劳民伤财，能解决一点实际问题吗？” 尹静走上前说：“夏师傅，李县长来调研，就是为了发现问题，从而解决问题，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反映！” 老夏冷笑：“反映问题？到时候不给我乱扣帽子？不会说我是精神病？” 老夏思维清晰，根本不像是精神病。 李恨水明白了，可能老夏反映问题尖锐，徐策生不想让他开口讲话，因此才说他精神不太好，借此躲避他。 李恨水正色道：“夏师傅，你说的一番话，让我们汗颜啊！可以看出，我们的干部官僚主义、形式主义还根深蒂固！ 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说，能解决的，现场解决；不能立即解决的，明确时间表、路线图、任务书，挂图作战，力争尽快解决。 哪怕反映的问题不尽合理，我们也会做参考。” 老夏说：“好，那我先提一个问题，我孙子在村小学读书，学校那破房子都快倒了，有没有人真正关心过？ 都在推诿扯皮，不是说要搬迁，就是说没经费预算！难道非要房子倒了砸死人，才会引起你们的重视？” 李恨水不怒反喜：“夏师傅，你这个问题提得非常好！和我想到一起了！ 就在刚才，我实地去了村小学，了解情况，并明确要求，将村部作为临时宿舍。对于校舍，请专业机构鉴定，该拆的拆，该修的修。” 老夏愣了一会，不相信地说：“真的吗？” 尹静接过话茬：“李县长还会骗你？” 老夏说：“县里、镇里领导我见得多了，在我看来，没几个是真心干实事的。 为了小学校舍的事，我去了镇里好几次，要么忽悠我，要么躲着我。 几个月过去了，学校还是老样子，没人管、没人问！” 李恨水一脸严肃地对徐军说：“孩子们明天必须在村部上课！否则，拿你是问！” 徐军连声说：“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老夏态度有所好转，主动提出让干部们到家里坐。 老夏家是四间瓦房，家庭条件并不好。 老夏让老婆给众人泡茶，李恨水笑着说：“夏师傅，也别泡茶了，我们来你家，是想了解第一手信息。 你多反映问题，就是对我们的最大信任。不要怕说错，也不要怕得罪人。” 老夏说：“我这个人是直肠子，直来直去。李县长，你来我们村，肯定知道公路坏成什么样子！ 村里不是没钱，一事一议，每个村民，不论老小，收取20元，全村两千多人，收了四万多。 但这些钱干了什么？大部分被村干部挥霍掉了！” 李恨水问徐策生：“一事一议筹资筹劳，主要用于村内农田水利基本建设、道路修建、植树造林等公益事业项目，先有议定项目，再收钱。你们村一事一议项目是什么？” 没等徐策生开口，老夏抢着说：“村里一事一议收钱，从来不说项目，都是摊派到村民头上。 上面有规定，可以一事一议筹资。但到了村里，就成为向村民摊派的正当理由。 村民代表，都是村里认为听话的，不是村民选出来的。” 徐策生接过话茬：“老夏，你太偏激了！我承认，村民代表是村里指定的。但哪里都一样！ 比如镇长，表面上看是镇人大代表选举出来的，其实呢，不还是县里定的候选人？镇人大代表候选人也是镇里指定的呀！” 李恨水质问徐策生：“村里一事一议资金，是怎么用的？” 徐策生说：“一部分用于修路，一部分用于弥补村里办公经费不足。” 老夏嗤之以鼻：“总共就拉了一两车石子，也叫修路？剩下钱都被你们吃喝玩乐了！ 在饭店吃饭还能打着联系工作的幌子，在县城洗头房按摩嫖娼，也是为了联系工作？” 徐策生大怒：“老夏，你血口喷人！谁进洗头房了！” 老夏冷笑道：“村里有人看到你进洗头房了！洗头房亮着红灯，一看就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你不会说去洗头房是为了工作？” 徐策生老脸一红，狡辩道：老夏，证据呢？” 明显看出，徐策生底气不足。 老夏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这是徐策生进洗头房的照片。 徐策生一看，强词夺理道：“这能证明什么？最多只能证明我进了洗头房！ 不错，我的确是进了洗头房，我以为那是正规的洗头房，进去后，发现女人袒胸露乳，我就猜测这是一家鸡店，就赶紧走了。” 李恨水对徐军说：“徐书记，你让镇纪委调查一下。”小说 徐军连忙说：“好的，我让镇纪委调查清楚。” 李恨水其实很清楚，虽然明明知道徐策生在撒谎，但就凭这张照片，并不能证明什么。 这时候，文江英给李恨水打来了电话。 文江英此时来电，会说什么？难道是要在云川撤并之前，来海河县调研并慰问他？ “恨水，说话方便吗？”文江英问。 第677章 吴姐来了 李恨水走了出去，来到老夏家后面的竹园。 “文书记，你说。” “恨水，就在刚才，洪中华主动投案。因为暂时还没官宣，所以提前和你说下。” “谁是压倒洪中华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一个推销红酒的女人，她是洪中华的情人，要求洪中华离婚娶她。洪中华哪会娶她？那女人一气之下，就去省纪委举报他。 洪中华估计得知信息，随后就来市纪委主动投案，交代了一些问题。但问题交代得并不彻底。按照他的交代，也就几十万元。” “如果最终查实，洪中华只涉案几十万元，那也算是个清官了。” “是啊，很多村干部涉案金额都不止几十万。 洪中华交代的问题，主要是两方面，一方面是逢年过节、红白喜事收到的礼品礼金，另一方面，为情人销售红酒打招呼。 一瓶红酒，假如市场价一百元，洪中华情人至少以二百元卖出，攫取高额利润。 洪中华主要是让秘书给企事业单位打招呼，谁敢不买他的账？” “文书记，洪中华投案后，谁接任他的职务？” “云川撤并之前，组织上应该不会考虑。但以你的资历，基本上没有升迁县委书记的可能。” “没想过要升任县委书记，也没有升任县委书记的可能。只想知道，省市会派谁来做我的搭档？” “谁担任海河县委书记，应该是云川撤并后，由江州市委拿意见，报省委批准。” “文书记，针对仇平的调查，进展到哪一步了？” “暂停了。是邱书记要求的。我猜测，应该有重要人物给邱书记施压。 仇平和洪中华不同，洪中华是省管干部，他是市管干部，市里有调查处理权。 但邱书记要求暂停调查，给的理由是云川撤并之际，稳定为主。 邱书记还有一个理由，说是为我考虑，因为南岛省要对我考察，树敌太多，对我考察不利。 我知道这些理由都不充分，都站不住脚，但我也不想得罪邱书记。身在官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李恨水见附近没人，放低音量：“文姐，哪天来海河检查指导工作？” “恨水，想我啦？等我考察之后，就去海河看你。” 李恨水回到老夏家，老夏又反映了很多问题。 比如，村里水库、林场承包可能存在违规，村务公开流于形式等。 这次调研，李恨水深深体会到，要想了解第一手实情，必须深入群众，与群众打成一片，坐在办公室听听汇报是不行的，还有，下基层调研，必须自己找点，不能让镇村干部牵着鼻子走。 洪中华主动投案后的第二天，省纪委官网发布了洪中华主动投案的消息。 邱少林亲自给李恨水打来电话，大意就是，洪中华出事后，李恨水临时主持县委工作。 邱少林还说了一些鼓励的话，让李恨水努力工作，以后会有机会转任县委书记。 邱少林说这么多，既是拉拢，培养嫡系，也与他是沈海淼的同学、好友有关。 现在的海河县，李恨水算是一把手，虽然他也很清楚，这个一把手并不能干长久。 吴桃红来了。 同来的还有她的同学——河海电池老总查何海。 查何海身高不到一米六，而且瘦小，很难想象他是坐拥数亿身家的民营企业老板。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河海电池总部并不在江中省，而是在苏浙省。 李恨水在县政府会议室举行见面会。 就在会议开始前，李恨水得知一个好消息，东林镇的兴胜电子公司总经理张兴胜成功引进来两家企业。 张兴胜从一开始的对海河县一肚子怨言，到现在主动推荐朋友来海河县投资，与李恨水在县财力紧张的情况下，仍然一次性兑现已承诺的政策优惠有关，也与县里刚修订的以商招商奖励政策有关。 李恨水致欢迎辞后，副县长向静重点介绍海河县的资源优势和招商引资优惠政策。 查何海说：“听了向县长的介绍，我很感兴趣，更坚定了去清江镇实地考察的想法。” 李恨水笑道：“查总，一听到河海电池这个名字，我就感到，河海电池与海河县有缘，河海，倒过来就是海河。” 查何海哈哈大笑。 见面会后，是午餐。 根据安排，午餐后，稍事休息，就去清江镇。 饭前，李恨水与吴桃红聊天。 “吴处长，就在不久前，我们县里修订了招商引资奖惩办法，大力推行以商招商，最高奖励一千万。 对于招商引荐人，我们分两种情况，给予奖励。 一种情况是，项目信息奖励，提供招商信息，并促成项目落户，根据固定资产投资额给予一定金额的奖励。 还有一种情况，直接引荐项目落户，按照该项目固定资产投资的万分之三给予奖励，单个项目累计最高奖励200万元。” 吴桃红笑道：“李县长，查总说，这个项目计划投资十个亿，帮我算算，我可以挣多少酬金？” “吴处长，三十万。奖励合法合规，全国很多地方都这么做。” “哈哈，李县长，如果项目落户海河，我既帮了朋友，也小赚一笔。一举两得呀！” 午餐后，吴桃红、查何海一行在海河大酒店短暂休息。 李恨水亲自将他们送进酒店房间，以示高度重视。 毕竟，李恨水上任后，将招商引资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上。 对于海河县这样的贫困县，加快发展、改善民生没有捷径，唯有招商引资。 吴桃红房间。 房门是开的。 “吴姐，付金现在什么情况？”李恨水压低声音。 “这个老色鬼，整下台都算便宜了他！我恨不得将他送进监狱！连我和耿庆顺的女儿都敢碰！”吴桃红咬牙切齿。 “我看现在网上舆论对付金关注得多。舆论关注得多，有关部门才会重视，要不然，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是的，反正我不会轻易放过他。谢谢你恨水，帮了姐大忙，提供了证据。” 吴桃红一脸暧昧地笑道：“恨水，今晚我们好好交流交流。” 这个女人很直接，看得出来，她很饥渴。 也是，谁让她是个弃妇呢？ 李恨水只是微笑。 他能说什么呢？ “恨水，中午休息一会吧，养精蓄锐，干活才有劲。”吴桃红媚笑。 第678章 河海电池 下午，几辆车直奔清江镇。 吴桃红在查何海车上，老同学几年没见面，在一起叙旧。 李恨水、向静、尹静在同一辆车上。 林金龙被抓，李恨水面临的危险大大减少，再让雷鸣客串司机，就不合适了。 尹静从县政府小车班安排了一个名叫黄金的驾驶员。 黄金属于退役士兵安置，去年才来小车班，背景没那么复杂。 李恨水和向静闲聊起来。 谈到职位升迁，向静说：“现在，我们机关选拔干部，就是典型的以票选人。 先是处室推荐，在符合条件人员当中打勾投票，再就是机关副处级以上领导干部投票，接下来是党委研究决定。 得票多，美其名曰群众公认，其实，投票哪有公正、合理性？办公室、人事处等处室明显占据优势。 为了多得票，很多人就投机取巧，想方设法拉关系，一到周末，处长们的饭局都忙不过来。工作干得再好，还不如请处长们吃顿饭。 投票时有唱票人、监票人，当场出结果。形式是公平的，但实质上呢？ 那些只埋头干事，不善于处理关系的人，想获得提拔，比登天还难。 我来海河县挂职后，与机关联络少了，想提拔正处，难度就大了。” “向县长，你其实还有一种选择，挂职期满后，选择留下来。也许，在这里更适合你。” “说实话，我越来越不喜欢我们单位的氛围，太会折腾了！算了，不吐槽了。” “其实，很多单位都是如此。关键是，明明是折腾，却说是创新。 就像洪中华，之前让县委组织部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美其名曰在招商一线发现和选拔干部，最可笑的是，这种做法，还得到市长肯定性批示。” 车到清江镇。 镇党委书记徐军，镇长蒋忠雄在路口迎接。 下车后，李恨水第一句话就是：“徐书记，曹河村小学搬迁到村部了吗？” 徐军点头哈腰的：“按照你的指示搬迁了。” 徐军还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李县长，你看，孩子们都搬到村部上课了。” 李恨水满意地点点头：“要举一反三，其他村有没有类似问题？教育布局调整要充分考虑到实际情况和百姓意愿，不能搞一刀切。 对于农村教育资源不足等问题，要谋划解决问题的对策，比如，教师轮岗、支教等，再比如，设立区域中心学校等。 县里会开展这方面的调研，争取早日出台相关制度办法。” 李恨水陪着查何海一行实地考察清江镇的工业园区。 清江镇优势很多，地理区位优势，劳动力资源优势，县里也配套很多优惠政策。 查何海和海河县达成合作意向，待进一步考察和谈判后，正式签订正式协议。 虽然离签订正式协议只有一步之遥，但李恨水对双方达成合作充满信心。 晚上，李恨水在海河大酒店设宴款待查何海一行。 吴桃红对坐在身边的查何海说：“何海，李恨水县长是我省最年轻的县长，没有之一。” 查何海说：“我在网上看了资料，福建省有个清华大学毕业的年轻人，29岁担任县长，33岁任县委书记。依我看，李县长已经破了这个记录。” 李恨水谦虚地说：“是组织上的信任和老百姓的拥护，才让我年纪轻轻，就能有机会为海河八十万百姓服务。” 吴桃红笑着对查何海说：“河海，李县长非常能干，将河海电池选择在海河县，是完全正确的。 老同学不会骗你，海河县的优势，其他地方比不了。 最关键是，以后生产基地出现问题，可以找李县长，也可以找我。” 查何海哈哈大笑：“桃红，你可是副省长夫人，以后说不定还有事麻烦你呢。” 吴桃红听了很受用。 女人嘛，没有虚荣心的少。 哪怕吴桃红和耿庆顺的婚姻关系名存实亡，但仍然对“副省长夫人”的头衔情有独钟。 晚宴刚开始，尹静走到李恨水身边，耳语道：“李县长，民康医院医护人员下午去信访局上访，人越来越多。随后，又去了县政府，仇平副县长在接待。 就在刚才，一个名叫林玉芬的女医生突然拎着一桶汽油来了，点名要见你，否则，就要自焚。 林玉芬家庭条件不好，老公患有尿毒症，儿子又有癫痫。赵猛让我请示你，是不是去现场？” 李恨水当机立断：“你和仇平说下，我这就去！” 李恨水向吴桃红和查何海如实说明原因。 一旦发生自焚，将是重大事件，影响非常恶劣。 这个简单的道理，吴桃红自然懂。查何海也能理解。 “各位，对不起，我希望能尽快妥善处理此事，如果时间早，我陪大家喝几杯。” 李恨水双手抱拳，向各位表示歉意。 “李县长，争取快去快回。”吴桃红笑着说。 李恨水说：“但愿吧，向静副县长留下来陪你们。” 李恨水嘱咐向静：“向县长，招商引资不受禁酒令影响。今晚一定要将吴处长、查总一行要喝好。” 向静笑道：“李县长，你放心好了，大不了倒在酒店包厢。 想当年，我的前辈为了完成税收任务，去企业和老总们喝酒，一杯酒一百万啊！” 众人哈哈大笑。 李恨水在尹静的陪同下，赶往县政府。 李恨水对民康医院的情况了解一些，但并不多。 民康医院本来是一家民营医院，由江州的一个民营企业老板投资的，五年前正式开业。 但开业后由于多种原因，经营效益并不好，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今年初，还是梁伟鹏当县长时，县里决定，城投公司出资一个亿将民康医院买下了，作为国有医院，光明正大的理由是弥补公立医院资源不足。小说 其中就涉及到人员身份问题。之前是民营医院，一百多名医护人员是从社会上招聘的，但现在成了公立医院，身份不可能立即转过来。 就在昨天，民康医院接到通知，所有医护人员一律解聘，工资停发，后续如何处理，等候通知。 李恨水问尹静：“谁通知民康医院的？” 尹静说：“据我了解，是城投公司。” 李恨水又问：“民康医院建造成本，大概花了多少？” 尹静说：“土地是政府划拨的，只交了很少的出让金，建造成本估计也就五千万元。” 李恨水很不高兴地说：“经营医院没赚钱，卖医院却赚了钱！这中间难道没有猫腻吗？依我看，十有八九有！多少财政资金就这么挥霍了！” 到了县政府大院。 路灯下，聚了有几百人。其中不少是围观的群众。 林玉芬在人群中间，左手拿着一桶打开盖子的汽油桶，右手拿着一个打火机。 第679章 民康医院员工安置问题 林玉芬情绪激动，挥舞着打火机，大声说：“谁也不许靠近我！否则，我现在就点燃打火机！” 周围有个黄毛青年在叫嚷：“快打开打火机呀！我都等了半天了，还不点火！急死人了！” 这种人，唯恐天下不乱！ 当场就有人呵斥：“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黄毛青年一开始还嘴硬，但见众人齐声呵斥，警察也来了，吓得一溜烟跑了。 仇平也不见身影。 县信访局局长唐城劝说道：“李县长说了，他很快就到！” 林玉芬气愤地说：“很快！很快！都等到现在，还没看到人影！我看你们就是成心忽悠我！再过三分钟，李县长还不来，我就点燃打火机！” 唐城哭丧着脸说：“林大姐，李县长就是坐飞机，也没这么快吧？再说了，他很忙。” 有工作人员提醒唐城：“唐局，李县长来了！” 唐城扭头一看，见李恨水神情严肃，大踏步走来。他的身后只跟着尹静。 林玉芬并不认识李恨水，将信将疑地问：“他就是李县长？” 唐城哭笑不得：“这还有假？难道我还会随便找个人冒充李县长？” 林玉芬冷笑道：“你们政府部门什么事干不出来！” 旁边有民康医院的人在媒体上见过李恨水，提醒道：“林大姐，他真的是李县长！” 林玉芬这才相信。 见到李恨水，林玉芬一把鼻涕一把泪：“李县长，你可要为我们老百姓做主啊！医院几个月没发工资，现在又将我的饭碗砸了，家里一大一小都要用钱，这不是成心将我往绝路上赶吗？” 林玉芬身上浇了汽油，味道很重。 如果点燃打火机，海河县今夜就要上头条了。 “林大姐，我们有事说事，千万不能走极端！你的家庭情况我也了解一些，你想想看，如果你发生了什么意外，谁来照顾家人？” “李县长，为什么我坚持让你来？因为我最信任的县领导就是你！ 我虽然不认识你，但你做的很多事，我都听说了。 没有你，罗天龙和他的保护伞梁伟鹏倒不了台；没有你，大衡花园项目，还是烂尾楼；没有你，金桥镇的何长根，被人打死都没人过问……” 李恨水心里很感动，老百姓真的很纯朴，他做的都是分内之事，老百姓却记在心上。 李恨水动情地说：“林大姐，既然你相信我，就不应该这样。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扔掉打火机吧！” “李县长，我相信你。”林玉芬扔掉打火机，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李恨水面前。 “林大姐，不要这样！” “李县长，我们民康医院员工要求不高，就是想有碗饭吃。 当初医院招聘我们来，都签了合同。但现在合同没到期，就将我们全部赶走，又没有什么说法。 年轻人还能出去闯一闯，我都四十多岁了，你说我去哪里再就业？就算去外地私营医院，家人还要我照顾呀！” “林大姐，有话好好说嘛。我也陪你下跪！” 李恨水单膝跪地。 周围群众纷纷拍下这一幕。 “李县长，你别这样，我起来，好不好？” 林玉芬站了起来。 李恨水对尹静说：“尽快让林大姐换上新衣服，将旧衣服处理掉，洗掉身上的汽油。我在会议室和代表们谈谈。” 唐城对上访群众说：“你们推选四名代表，加上林大姐，我们去县政府会议室坐下来谈谈。” 李恨水问唐城：“仇县长呢？” 唐城说：“一开始在，你答应来后，他就走了，说是拉肚子。” 李恨水冷声道：“我们和民康医院座谈时，让仇县长也参加！” 县政府会议室。 林玉芬换了一身新衣服。 仇平也来了。 县卫健委、编办、人社局、城投公司等单位的主要负责人都来了。 李恨水说：“今晚，我们和民康医院的员工开个座谈会，听听大家的想法，争取形成一个大家都满意的方案。” 李恨水将目光投向县城投公司总经理冯峰，冷声问：“冯总，民康医院所有员工全部解除合同，是不是你们通知的？” 冯峰说：“李县长，是我们通知的。民康医院本来是一家民营医院，县里为了弥补公立医院资源不足，将民康医院整体收购了，转成公立医院。 这其中就涉及到人员安置问题。民营医院员工不是事业编制，无法自动成为编制内事业单位职工。 一百多人中，医院自聘的有五十多人，其余人员都是劳务派遣人员，工资由劳务公司发放。 不仅是民康医院，县医院和县中医院，也有很多院聘医护人员、劳务派遣人员，有的工作十多年，至今也无法转为事业编制。 因此，我们先通知民康医院员工解除合同，下一步视情择优录用一批。” 冯峰说的倒也是事实。 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很多时候，闹与不闹，还是不一样的。 李恨水望着对面的林玉芬等五名代表，说道：“你们有任何想法，都可以提。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大家互相靠一靠，问题也许就解决了。” 林玉芬第一个发言：“李县长，我的要求不高，就是还能在民康医院上班，工资稳定，单位继续交社保。” 另一个代表提出反对意见：“林大姐，我们是代表一百多名员工来的，不能只代表你的想法。 李县长，民康医院已由民营医院转为公立医院，我们要求身份也要一同转了。这样，我们就能更安心地为人民服务。” 李恨水说：“一百多人全部转换身份，成为事业在编人员，暂时做不到，政策也不允许。 现在事业单位凡进必考，不考试，无法转身份。而且，编制管理很严，一次性增加一百多编制，不太现实。” 一个代表说：“李县长，凡进必考不假，但可以定向招考，很多部门，很多单位都这么做。” 李恨水说：“刚才冯总也说了，县医院、县中医院很多人干了十几年，身份还没有转掉。 如果对你们定向招考，对他们来说是不公平的。这样一来，旧的矛盾没解决，新的矛盾又来了。” 李恨水问身边的仇平：“仇县长，谈谈你的想法？” 仇平说：“我们看过民康医院和院聘员工签的合同，上面写得很清楚，当医院经营不善倒闭或者出售时，合同自动解除，按照《劳动法》规定给予补偿。 这是针对民康医院院聘员工而言，对于劳务派遣员工，则由劳务公司自行安排员工工作。” 林玉芬当场提出抗议：“这种方案我们坚决不能接受！如果你们非要这样做，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 其他几个代表也一致反对。 第680章 初见小护士江小鱼 李恨水亲自给五个代表一一续茶水，借此缓解紧张氛围。 林玉芬问：“李县长，你的想法是什么？” 李恨水说：“我先谈一谈个人想法，就是本着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妥善解决民康医院员工安置问题。 你们医护人员是海河县的人才，我们尊重人才，希望你们能够继续为我县医疗事业做贡献。 民康医院曾经作为一家民营医院，存在很多民营医院的通病，这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转为公立医院后，就要姓‘公’不姓‘私’，彻底改掉民营医院的种种弊端。 既然作为公立医院管理，为什么还叫民康医院？可以叫县第二人民医院，或者，成为县人民医院城西分院。 我更倾向于民康医院成为县人民医院城西分院。这样更有利于医院的发展，有利于增强全县人民的健康福祉。 人员安置这块，原来的民康医院招聘的五十多名员工，全部留用，身份依然是院聘员工。 原劳务派遣人员，身份也不变。这也是为了保持政策的连续性。 同时，为了更好地留住人才，县里在今年的事业单位招聘中，单独划出部分编制面向全县医院的非在编人员，择优聘用。” 有代表问：“李县长，劳务派遣人员，可以参加县里的事业单位招聘考试吗？” 李恨水说：“据我了解，去年县里事业单位招聘考试，就有相当多的职位面向社会人员。只要你符合条件，就可以报考。” 李恨水扭头问县人社局局长：“是这样吗？” 县人社局长说：“是这样。” 谈判就是一个讨价还价、互相让步的过程。 李恨水既想解决问题，又不能听任民康医院员工的所有要求。 最后双方达成一致，即民康医院院聘员工成为即将改名的县医院城西分院院聘员工，劳务派遣人员身份不变，全部留用，确保工资福利待遇只增不减。 县编办在即将开始的全县事业单位招聘考试中，拿出10个职位，专门面向县卫生系统院聘员工，不仅仅是民康医院员工。而且，每年都拿出不少于十个职位定向招考。 民康医院医护人员总体上满意这个结果。至少，工作稳定了，待遇还有提高。 而且，还有望成为正式在编人员，毕竟，定向招考竞争压力相对较小。 散会时，已是十点多了。 李恨水看看手机，吴桃红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连忙回复过去。 林玉芬正要走，李恨水将她单独留下了。 “林大姐，你的家庭情况比较困难，明天上午，我抽空去你家。” 林玉芬惊讶地说：“李县长，要去我家？你日理万机，就不去了吧？” 李恨水笑着说：“林大姐，我当县长，就是为全县老百姓服务的，是你们的服务员。 去看望困难群众，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就这么定了，明天早晨八点半去你家。你将家庭住址和电话留给尹静主任。” 林玉芬受宠若惊：“谢谢李县长的关心！你真是人民的好县长！” 李恨水笑道：“林大姐，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金奖银奖，不如老百姓的褒奖。能得到你的高度认可，我很高兴。” 李恨水忽然想起，自己饥肠辘辘，晚饭还没吃呢。 李恨水一个人走到街上，进了一家面馆。 这个时点，客人并不多。店老板并不认识他。 店老板不会关心县领导是谁，长什么样子。认识县领导，还不如多结识几个熟客。 李恨水点了一份肉丝面，再加两个荷包蛋。 小时候，妈妈经常为他准备肉丝面加荷包蛋。 面上桌了。 李恨水品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一抬头，一个穿着牛仔短裤和短袖t恤的女孩，出现在李恨水的面前。 女孩眉清目秀，明眸皓齿，是看了一眼，想看第二眼的那种漂亮女孩。 “你是李县长吧？” 让李恨水惊喜的是，女孩竟然主动和他打招呼。 李恨水一愣：“你认识我？” “我是民康医院的护士，晚上见到你了。”女孩嫣然一笑，“这张桌子没有其他人吗？” “没有。”李恨水微微一笑。 女孩对店老板说：“老板，我要一碗肉丝面和两个荷包蛋。” 然后，女孩坐在李恨水的对面。 “想不到李县长如此亲民，竟然在小面馆吃饭。我也很有幸，能品尝李县长同款肉丝面和荷包蛋。对了，我叫江小鱼。” “很好听的名字。” “嘻嘻，是吗？其实，我是第二次见到你了。上一次，是大衡花园业主去县政府上访时，我和爸爸妈妈都去了。 我家买了大衡花园第十二层，但建到第十层就停工了。房子烂尾，别人好歹还能看到房子，我家连房子都看不到。 现在，大衡花园项目复工了。不仅是我家，我们整个小区居民，都非常感激你。” 江小鱼性格外向，很健谈。 在面馆，李恨水不便多说，说得很少。 “李县长，我可以加你好友吗？”江小鱼的眼神里满是期盼。 “可以。”李恨水爽快答应了。 付款时，江小鱼抢着付了钱。 离开面馆时，吴桃红又发来信息：恨水，我一个人很无聊，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李恨水很清楚，吴桃红找他的真正目的。 河海电池生产基地项目，还没有正式签订协议。 吴桃红的作用至关重要，不仅仅因为她是查何海同学，还因为她是耿庆顺的妻子。 但是，大晚上的去吴桃红房间，并不合适。 就算不撞见熟人，还有一种叫做监控摄像头的东西。 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发到网上，哪怕没做什么，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再说了，酒店里也许就有隐形摄像头。 这年头，在酒店房间偷偷安装监控摄像头，偷拍不雅视频，再卖给境内外网站赚钱，已经成为灰产。很多网站，甚至可以看到此类的现场直播。 再说了，李恨水并不太想与吴桃红有更亲密的关系，万一事情败露，对他的负面影响可能是致命性的。 李恨水回复吴桃红：吴姐，酒店走廊有探头，房间里面可能还有隐形摄像头。 吴桃红回复：恨水，明天我就要回海河，晚上想和你多聊聊。要不，我去你那里？ 李恨水不敢得罪吴桃红，只得答应，并说了地址。 李恨水回住处不久，吴桃红就来了。 吴桃红穿着清凉妩媚，白色吊带背心外搭蓝色针织衫，蓝色紧身牛仔裤，白色高跟鞋，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几岁，宛如三十几岁的成熟少妇。 第681章 我是有底线的人 吴桃红晚上喝了酒，面若桃红，正如她的名字。 “恨水，事态平息了吧？”吴桃红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平息了。群众上访，有着各种各样的诉求，既不能全盘答应，也要在不违反规定的前提下，做出适当让步。” “是啊，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很多时候，不闹一闹，问题就得不到解决。 闹得越凶，问题解决得越彻底。当然，无理取闹除外。” “是啊，的确如此。但是，解决问题也要于法有据，不能乱开口子。” 吴桃红媚眼如丝，招手让李恨水过来：“恨水，坐下来嘛，怎么不敢接近姐？姐又不是老虎，不吃人的。” 李恨水坐在沙发上，与吴桃红保持一定的距离。 吴桃红挪了过来，紧挨着李恨水。 李恨水闻到了香水和酒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恨水，今晚喝的是白酒。向静酒量很大，我酒量也算可以，但和向静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吴姐，今晚酒不多吧？” “多了我还能来你家？五六分醉吧，这样最好。” 吴桃红将一只手搁在李恨水肩上。 “恨水，别看姐外表风光，是受人尊敬的副省长夫人，但事实上，我很孤单，除了唐美美等极少数好朋友外，并没有能够说得上话的人。”小说 李恨水的脑海里蹦出两个词语：怨妇、弃妇。 何止是吴桃红？ 当初，古嫣然也是如此。 有多少光鲜亮丽的官太太，其实都是怨妇和弃妇！ “恨水，女儿上学时，我就一个人在家。 我无聊时，就会喝酒，喝酒就会喝醉，喝醉就会后悔，后悔就想戒酒，戒酒又会无聊，无聊又想喝酒。如此循环往复。” 李恨水笑了：“吴姐，你可以当脱口秀演员了。” “恨水，阳台窗帘没有拉上，去房间吧！” 吴桃红起身站起。 李恨水跟着她进了卧室。 果然，进了卧室，吴桃红胆大了很多，媚笑道：“恨水，有两次，都让你跑掉了！ 一次是冬冬回来了，一次是化工厂爆炸。 今晚，不会再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破坏我们的好事吧？” “吴姐，耿省长要是知道了，我们就完蛋了！” “怎么可能？他能找情人，我就得守着贞节牌坊？ 恨水，姐是不是很有女人味呀？” 这时候，吴桃红的手机响了。 她嘟囔了一句：“谁这么不识时务？” 说归说，她还是拿出手机瞥了一眼，竟然是冬冬打来的。 别人，包括耿庆顺，打电话她都可以不接，但冬冬打电话必须接。 “嘘——”吴桃红轻声提醒李恨水不要出声。 “冬冬，这么晚了，还没睡？” “妈妈，一个人在家，睡不着。” 由于离家近，冬冬经常回去。 今晚没有自习，冬冬回家了，吴桃红是知道的。但她好不容易来趟海河，又不可能回去陪冬冬。 “冬冬，今天见到付金那畜牲了吗？” “没有。妈妈，能不能别提他？想起那天的事，都觉得恶心！” “冬冬，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妈妈，我们宿舍的小宁，也谈男朋友了。” “冬冬，是不是就你没有谈男朋友呀？” “是的。” “冬冬，妈妈很开明，鼓励你在大学期间谈恋爱，你不谈，优秀男孩就被别的女孩抢走了。” “可是，妈妈，倒是有很多男孩追我，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更喜欢成熟稳重的。也许，与我从小缺少父爱有关系吧。” “冬冬，你爸爸这些年，对你的父爱严重缺失。 你小的时候，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工作，住家天数远没有他住酒店天数多。 这几年，他好不容易回到江州工作，心却被狐狸精勾走了！ 不对，他在外地上班时，心就被狐狸精勾走了！ 对了，冬冬，喜欢成熟稳重的男孩，下次妈妈帮你物色一个优秀的大男孩。 凭我们家的条件，还有你的自身条件，什么优秀的男孩找不到呢？” “妈妈，那天晚上见到的李恨水，能给我他的联系方式吗？” 吴桃红一下子懵了，难道冬冬对李恨水一见钟情？ 如果是那样，就很尴尬了。 幸好，她和李恨水的关系，在目前来说，最多也就是姐弟关系，并没有过分的关系。 “冬冬，我是你妈，平日里，你也常和妈妈说心里话。是不是对李恨水有好感？” “我也不知道，妈妈，那次见到他之后，脑子里就经常出现他的影子，挥之不去。” “冬冬，你俩并不合适。” “为什么呢？” “反正就是不合适。” “妈，上次听你说，他还是单身。也许，他不会看上我的。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一定不缺少女人吧？” “冬冬，下次妈帮你介绍优秀的、符合你要求的大男孩，好吗？” “不好。” 吴桃红不禁摇头，说：“冬冬，据我了解，他这个人很花心。” “优秀男人都花心啊！爸爸也一样呀！” “冬冬，早点休息吧。” “睡不着。” “冬冬，那我将李恨水社交号推送给你吧。” 冬冬大喜：“谢谢妈妈！” 挂断电话，吴桃红无奈苦笑：“恨水，想不到冬冬对你一见钟情。求你一件事，委婉拒绝她，好吗？ 如果直接拒绝，会深深伤害她的自尊心。别看她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其实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 如果你同意她的追求，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而你，并不是一个适合结婚的男人。 恨水，冬冬加你好友，你就说有女朋友，好吗？ 都怪我糊涂，那天晚上，她问我你的情况，我没有多想，就说你离异单身。早知如此，我就说你有老婆孩子了！” “吴姐，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办，委婉拒绝冬冬，到时候将聊天记录截图给你。” “恨水，我就怕冬冬一根筋，执迷不悟。算了，我回酒店吧。” 李恨水明白吴桃红的意思。 “恨水，希望你在不伤害冬冬的前提下，委婉拒绝她。成功后，姐犒赏你！但现在，我只有和你保持距离，你懂的。” 吴桃红心有不甘地走了。 李恨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必须和吴桃红保持距离，最多也就是姐弟关系。 他虽然是多情种，但是，不是所有女人都能碰，底线不能突破。 这时候，有人发出加好友邀请。 一看网名“冬冬”，李恨水就知道，冬冬加他好友了。 第682章 云川撤并，人员大洗牌 李恨水加了冬冬好友，但没主动说话。 冬冬发来信息：李县长，我是吴桃红的女儿耿冬冬，上次见过你。 李恨水回复：冬冬，我记得你，是不是有事？ 冬冬回复：没什么事。我和时教授谈到你，她说你很优秀。 李恨水回复：多谢师母栽培。 冬冬回复：说明你本来就很优秀嘛。李县长，今晚我喝酒了。 李恨水回复：女孩子嘛，还是尽量少喝酒。 冬冬回复：我一个人在家，想喝酒壮胆。 李恨水回复：冬冬，是不是没有安全感？ 冬冬发来语音：这是一方面，付金骚扰我的阴影，至今没有消除。另一方面，我借着酒劲，从妈妈那里要到了你的联系方式。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加一个男人好友。真的是第一次，我不骗你。 李恨水回复：冬冬，我相信你。 冬冬回复：有空可以陪我聊聊天吗？ 李恨水回复：冬冬，你妈妈很爱你，而且，听你妈说，你有什么心里话都和她说。要多陪妈妈说说话，当然，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肯定会尽力而为。 冬冬发来一个落泪的表情。 李恨水回复：冬冬，女朋友在我身边，不陪你多说啦。 冬冬回复：对不起，打扰你了。晚安！ 冬冬没有再回复。 李恨水不知道，刚才有没有伤着冬冬的心？ 其实，这不是他的本意。 但是，他又不敢违背吴桃红的旨意。 河海电池能否落户海河县清江镇，吴桃红的作用不可替代。 随后，李恨水将聊天记录截图发给吴桃红。 吴桃红回复了一个大拇指的表情。 经过与查何海的谈判，终于正式签订协议。 河海电池落户海河县，尘埃落定。 云川撤并正式官宣。方案与之前流传的基本一致。 青山县、海河县划入江州市。两个区合并为县级云中市，由江州市代管。 新组建江州市云川老干部服务管理局，正处级别，由江州市直接领导，专门负责地级云川市市直机关离退休人员服务管理和事业企业单位离休人员宏观管理工作。 原云川市级人员分流安置，按照人随事走、编随人走的原则。省里通过考试遴选一部分人，其他人根据意愿，可以去省内任何地市，也可以留在县级云中市。 划到其他市后，干部职工工资待遇、离退休人员待遇按照划入市标准，这比云川市高。 优抚对象抚恤补助，城乡低保、五保户保障、孤儿保障及其他社会福利政策，均执行划入地标准，总体上都有提高。 虽然宣布当天，江州市公安局派来几辆大巴车的警察来市政府，如临大敌，但市政府大门口，除了拍照留念的群众外，没有任何人闹事。 云川撤并，对大多数是好事，但对少数群体有影响。比如，出租车司机、餐饮店主等。 事实上，闹事的也只有出租车司机，但不是在官宣当天，而是在之后。 几百辆出租车将路堵了，说云川撤并，人口大量外流，出租车行业会很艰难，要求补偿。 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政府为了稳定，给予他们必要的优惠政策扶持和专项补助。 出租车司机见好就收，再闹下去，恐怕要吃牢饭了。 根据省里《关于撤销地级云川市及行政区划调整的实施意见》，一个月之内基本完成人员分流安置。 人员得不到妥善安置，人心惶惶，哪能安心工作？ 人员安置也尘埃落定。 李恨水关心的是与他相关的人事调整。 原云川市委书记邱少林任江北市委书记。 原云川市市长关海龙任江州市委副书记、市长。 原云川市委副书记常春任省直单位副职。 文江英回到南岛省，基本上已成定局，现在是公示期，公示期结束，就可以办理调动手续。暂时在省纪委过渡。 原云川市副市长、市公安局长调任江州，任江州市副市长、市公安局长。正好江州市公安局一把手缺位。 原云川市纪委副书记程枢去了省纪委，担任副处长。 根据分流安置要求，地级云川市可以选择分流去江中省任何地市，市卫生局长宋晓萱选择去了江北市。 很明显，她是追随邱少林而去。 现在的江北市，市委书记是邱少林，市长是孟依然大哥孟大龙，冯若兰是市委副书记。 随后，海河县也宣布人事调整事项。 这是云川撤并后，江州市委的一次人事调整。 省委、市委决定，刘爱超任海河县委委员、常委、书记。 刘爱超是何许人也？长期在省委常委、江州市委书记江大桥身边工作，干过他多年的秘书。小说 江大桥担任江州市长期间，他担任市政府办主任。 履新之前，刘爱超是江州市某区区长，是江大桥的亲信。 刘爱超年龄其实并不大，今年才三十六岁。 三十六岁的县委书记，是很年轻的县委书记。 李恨水临时主持海河县委书记，不过一两个月时间。 因为之前就已知道，基本上没有升任县委书记的可能，因此，刘爱超到任，他并没有什么失落感。 除了刘爱超，海河县委领导班子有多人调整。 李长兵卸任县委副书记，担任县政协党组书记，下一步，要履行必要的程序，担任县政协主席。 原云川市纪委副书记刘夏担任县委副书记，相当于接任李长兵的位子。 县纪委书记，县委组织部长等重要岗位，也有调整。 现任县纪委书记陈强之前是江州市纪委研究法规室主任。 现任县委组织部长上官云飞之前是江州市一个区的副区长。此次履新，算是提拔到更重要领导岗位上。 仇平真是官场“不倒翁”，前期，程枢带人到海河县开展秘密调查，查到部分问题线索，但由于云川撤并，市纪委人员分流到多处，加之仇平关系网强大，调查对他的仕途没有带来什么影响，现在依然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就原云川市纪委人员来说，此次分流，一部分通过遴选考试，进了省纪委；大部分人根据个人意愿和组织需要相结合的原则，或者去了江州市纪委，或者去家乡所在地市，或者留在县级云中市，或者去了新组建的江州市云川老干部服务管理局，或者提前退休。 唐美美打来电话：“恨水，耿庆顺被京城纪委的人当场从会场带走了，暂时还没官宣，吴桃红也被带走，配合调查。” 李恨水一惊：“吴桃红涉案？” 唐美美说：“怎么说吴桃红还是耿庆顺的妻子，作为特定关系人，恐怕或多或少都受到牵连，只是不知道受牵连程度有多深。” 第683章 一山难容二虎 李恨水说：“耿庆顺是江中省最年轻的副省级领导干部，年龄还不到五十岁，由市长直接提拔为副省长，前途不可限量。可惜，最终还是倒在贪腐上。” 唐美美轻叹一口气：“是啊，去年底提拔的副省长，才几个月就被拿下。他的问题主要不在副省长任上，而是在市长任上。” “唐姐，本来指望耿庆顺能助370 “是啊，耿庆顺落马基本已经坐实，我现在担心，桃红究竟涉案有多深？ 如果桃红出不来，最可怜的就是冬冬。” “但愿吴姐没事。她现在只是配合调查。唐姐，370mw光伏发电项目，还有望你多多关照呢。” “恨水，耿庆顺不出事，光伏发电项目落户海河，并不是个事，但现在，有些难说。 不过，海河县现在的最大优势，就是已经融入江州。江州市领导，肯定会统筹考虑。但是，不争取不行。我会及时向你提供信息。” “谢谢唐姐。” 挂断电话后，李恨水特意翻看耿冬冬的朋友圈。 就在半个小时前，冬冬发了一条朋友圈。 朋友圈只发了两个字：崩溃。 李恨水能够理解冬冬此刻的心情。 他给冬冬发了条信息：冬冬，听你唐美美阿姨说了你爸妈的事，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冬冬回复：李县长，我快崩溃了！就像一只气球，压力越来越大，随时都会爆炸。 李恨水安慰道：冬冬，一定要坚强！相信你妈妈会没事的。 冬冬不再回复了。 李恨水有些担心，忍不住打通了冬冬的电话。 冬冬正在嘤嘤哭泣。 李恨水说了不少安慰的话，然后说：“冬冬，下次去江州看望你。” 冬冬可怜兮兮地说：“真的吗？” 李恨水说：“真的。” “不怕女朋友知道？” “没事的，冬冬。” “我心情很糟糕，真的很糟糕。如果爸妈都出事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去？” 李恨水又安慰一番。 三天后，耿庆顺官宣落马。 李恨水从文江英那里得知内部消息，吴桃红涉案，也接受调查。 接受调查，不同于配合调查。 也就是说，吴桃红大概率和耿庆顺一样，下一步要被移送到司法机关。 吴桃红与耿庆顺的夫妻关系虽然名存实亡，但名义上还是耿庆顺的妻子，现在一些不法商人找关系无孔不入，哪会轻易放弃吴桃红这个特定关系人？ 吴桃红顶不住不法商人糖衣炮弹的轰炸，也属正常。 只是，耿庆顺和吴桃红都出事，可怜了冬冬。 下次去江州，得抽空看看冬冬。 …… 刘爱超办公室。 刘爱超是一把手，李恨水是二把手，说李恨水是刘爱超下属，也不算错，但毕竟两个人，一个是县委书记，一个是县长，正常情况下，县委书记不会将县长当做普通下属。 但刘爱超依仗自己是江大桥的亲信，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想来个下马威，从气势上压倒李恨水。 首先，刘爱超不是直接给李恨水打电话，而是让秘书打电话。 其次，李恨水进办公室时，刘爱超没有起身站起，而是稳坐钓鱼台，神色严肃。 还有，刘爱超说话时，完全是上级对下级的语气。 刘爱超三十六岁就担任县委书记，可谓年轻有为，当然，这与他是江大桥的亲信有很大关系。 听说刘爱超文笔很好，擅长写材料，颇受江大桥赏识，也因此步步高升。 但写材料写得好，并不代表就是一个好官。 “李县长，这次找你来，就是想谈一谈我的想法。 组织上让我来海河县担任一把手，一把手不仅意味着权力大了，肩上的责任也更大了。 海河县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你的前任梁伟鹏出事，看似偶然，其实是必然，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最根本的一条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不接受监督。 据我了解，洪中华和梁伟鹏做搭档时，洪中华不管，也管不着梁伟鹏，梁伟鹏也不服洪中华的领导。这哪行呢？ 我担任县委书记，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李恨水对刘爱超有所了解，他在担任江州市区某区区长时，依仗自己是江大桥的人，说好听点是年轻气盛，说直白点就是作风霸道，完全没将区委书记放在眼里，甚至将区委书记权力架空了。 现在，等到刘爱超担任县委书记时，又换了一套说辞。规则对他来说就是工具，合则用，不合则弃。 刘爱超说得唾沫星子乱溅：“李县长，以后，县政府重大决定决策必须报县委同意。” 李恨水冷冷地说：“刘书记，重要事项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县政府就算做出决定决策，也是县政府职权范围内的事。” 刘爱超很不高兴地说：“县人民政府的各项决策、决定受县委统一领导！这不是我的规定，是上级规定！” 李恨水不客气地说：“上级没有规定县政府日常工作需要报得县委同意！就算是报得县委同意，也是经县委常委会集体研究决定！ 县委常委会是集体研究，常委一人一票，就算是县委书记，也只有一票，没有一票否决权，想必刘书记很清楚这个规定！” 李恨水心里明白，他年轻气盛，刘爱超也算是年轻气盛，一开始就针尖对麦芒，以后两人矛盾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但在官场，遇到两个人都很强势，一公和一母也不行。 虽然沈媛媛当初一再告诫，要沉得住气，但李恨水很不喜欢刘爱超盛气凌人的样子。 他不是官迷，也不差钱，之所以当官，一是实现自身人生价值，二是有为百姓做好事、实事的平台。 退一步说，就算不当官，他还可以回西洲集团。 因此，他没必要忍气吞声，看着刘爱超的眼色行事，大事小事都要向刘爱超汇报，那他与一个傀儡有什么区别？与其这样，不如辞官算了！ 两个人不欢而散。 周六傍晚，李恨水去了江州。 虽然有双休日，但在基层，一般情况下，也就周日休息。 甚至，遇到汛期及重点工作，周日也得不到休息。 一同去的还有挂职副县长向静。 上次听向静说过，她一般两周回一次家，看望父母亲。 对于向静的婚姻状况，是单身，还是离异，李恨水并不清楚，也不便多问。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向静没有孩子。 第684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李恨水是自驾车去江州。 去江州是私事，他不想公车私用。再说，私家车更方便。 向静三十三岁，留着齐耳短发，身材颀长、匀称。 “向县长，刘爱超将我叫到他的办公室，以盛气凌人的语气说，以后县政府这边要多向他请示汇报。 才来海河县几天，魔爪就伸向我们这边了！” “李县长，刘书记为人强势，感觉你们两个关系难相处啊！” “强势还不是因为他有大靠山？刘爱超也就耍耍笔杆子的本事。 看了他的履历，大学毕业后在区政府办干了几年，由于写材料善于造新词，受到领导赏识，后来成为江大桥书记的秘书。 自从成为江书记秘书后，他的仕途就走上快车道，三十四岁成为正处级的市政府办主任，三十五岁成为区长，三十六岁升任县委书记，一年一个台阶。 我看了刘爱超以前写的文章，他文章有几个特点：善于造新词，善用排比句，善用对偶句。 比如，要讲是非不要挑是非，要做老实人不要做老好人，要靠团队不要靠团伙，要出风采不要出风头，要做帮手不要做帮凶，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向静笑了：“是啊，现在的公文，不造几个新词语，不用几个排比句、对偶句，不说个一二三四，都算不上好公文。” 一路上，李恨水和向静谈的最多的还是工作，生活上的事，涉及到隐私，不太好主动提及。 李恨水是江州沈家人的身份，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在无意中谈到西洲集团时，向静说：“李县长，西洲集团财务部长徐欢欢我认识。” “徐欢欢现在已升任集团财务总监了。你们是朋友？” “算不上是朋友，但还算熟悉。西洲集团是省内重点税源企业，徐欢欢当财务部长时，和我们有工作上的往来。” “向县长，你对徐欢欢了解多少？” “徐欢欢一直单身吧，她其实是个很有才情的女子，写过几部点击率很高的网络小说。” 车到江州，已是晚上。 李恨水主动说：“向县长，我请你吃饭吧。” 向静说：“李县长，按理说，我要请你吃饭，因为我终究算是江州人嘛。 但我爸妈听说我要回来，特意做了几个菜，一直在等我回去呢。 明天李县长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李恨水笑道：“明天已有安排，谢谢啦。” 将向静送到小区门口后，李恨水驱车去文江英家。 这次来江州，主要还是看望文江英。 因为文江英要回家乡了。 文江英和冯若兰一样，都曾在江州工作多年，都在江州有房子。 不同的是，冯若兰没有结过婚，但文江英结婚后，又离了婚。 在一个路口，李恨水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耿冬冬！ 她落寞地站在路口，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冬冬！”李恨水将脑袋探出车窗，叫了一声。 冬冬也认出了李恨水，连忙走了过来。 “冬冬，去哪里？我捎你一程。” 冬冬飞快地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冬冬，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你从哪里来？” “学校。我不知道是回家，是去同学家，还是去酒吧。” “去酒吧？” “我从来没有去过酒吧，但我知道酒吧是一个买醉的地方，心情不好，想去喝酒。 但我在犹豫，还没有下定决心去酒吧，正好你来了。” “为什么不回家呢？”李恨水话一说出口，就觉得不该这么问。 “李县长，你也知道，我的妈妈也出事了，听说回不来了。” 冬冬的泪水涌了出来。 李恨水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语。 “冬冬，江州有亲人吗？” “有几个亲戚，但爸爸妈妈出事后，没有人给我打过电话。 爸妈出事前，一到逢年过节，家里门庭若市，有很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朋好友。 唉，世态炎凉啊！” “是啊，我想起了几句古人总结的诗句：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门前拴着高头马，不是亲来也是亲；门前放着讨饭棍，亲朋好友不上门；世人结交需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有钱有酒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 “看来，李县长对此也深有感触啊！” “是的，我的爸爸曾经因为被人诬陷而身陷囹圄，我也深切感受到世态炎凉和人情冷暖。 但是，冬冬，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这世上，总会有一些正直善良的人。” “李县长，我觉得你就很正直善良。亲朋好友都躲我，而你却很关心我。” “你爸妈有错，但这不是你的错。” “我提醒过爸爸妈妈很多次，不要贪恋不义之财，可他们嘴上嗯嗯嗯，背地里却瞒着我。唉！” “冬冬，你吃过了吗？” “没有，没心情，吃不下。你吃了吗？” “没有。冬冬，不吃饭哪行呢？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嗯。”冬冬一口答应了。 “冬冬，想吃什么？” “我最爱的吃的是妈妈做的菜，她厨艺很好，可惜——”冬冬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不要难过，冬冬，你妈妈问题应该不大。” “但愿吧。李县长，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食的。” “好，那就听我安排吧。” 李恨水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下了车。 冬冬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乍看还像个高中生，肌肤似雪，清纯美丽，只是脸上多了淡淡的忧伤。 李恨水没见过耿庆顺本人，但媒体上有很多耿庆顺的视频照片，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吴桃红虽然年过四十，但风韵犹存。 也难怪冬冬长得漂亮，遗传基因好。 “冬冬，酒吧等娱乐场所，鱼龙混杂，那地方最好还是不要去。” “今晚要不是遇到你，我也许会去的。就想大醉一场，忘了所有苦恼和忧愁。” “酒吧里，会有居心叵测的男人和你搭讪。喝醉了，还会有人捡尸。” “捡尸是什么？” 冬冬太单纯了！真的如吴桃红所说，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 李恨水还是耐心解释：“坏人将喝醉的女人带走，趁着女人酒醉不醒，干坏事。或带到车上，或带到酒店。” 冬冬俏脸一红，羞愧地说：“谢谢你，李县长。” 李恨水笑道：“冬冬，私下里别叫我李县长，就叫我李哥吧。” 临街铺面人多人往。 冬冬眼尖，竟然从众人之中看到了低头走路的时湘云。 “时教授！”冬冬冷不防叫了一声，时湘云一抬头，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学生耿冬冬。 耿冬冬的身边竟然是李恨水！ 时湘云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陪她逛街的是万晓雅。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第685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万晓雅见到李恨水，就像见到如意郎君，要不是在大街上，估计都扑倒在他的怀里。 耿冬冬看出来了，李恨水和万晓雅关系不一般，本能地认为，他们两人是情侣关系。 “恨水，这位美女是——”万晓雅没有吃醋，笑盈盈地望着耿冬冬。 李恨水倒是很欣赏万晓雅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如果是小心眼的女人，估计对耿冬冬横眉冷对了。 李恨水介绍说：“她叫耿冬冬，师母的得意门生，是我朋友的女儿。” 万晓雅嘻嘻笑道：“恨水，我还以为冬冬是你女朋友呢。” 冬冬一头雾水，难道万晓雅不是李恨水的女朋友？ 李恨水问万晓雅：“你和师母吃了吗？” 万晓雅摇头道：“没呢，附近有家酸菜鱼餐馆，想去尝尝。”小说 李恨水说：“我和冬冬也没吃，我们一起吧。” 万晓雅将一只胳膊搭在李恨水肩上，坏笑着说：“恨水，你和朋友的女儿在一起，朋友知道吗？” 万晓雅随意一说，冬冬的泪水滚落下来。 “冬冬，怎么啦？”万晓雅一愣。 “冬冬，怎么突然哭了？”时湘云也迷惑不解。 时湘云并不关注政治，不知道耿庆顺被查，她对此类新闻也不感兴趣。 冬冬用纸巾擦拭眼泪，掩饰道：“没什么，我这人多愁善感。” 万晓雅快人快语：“冬冬，感觉你长得像林黛玉，性格也像林黛玉。” 时湘云朝万晓雅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胡乱打比喻。林黛玉年纪轻轻就死了。 万晓雅顿时明白了，尴尬地说：“冬冬，我只是有感而发，没有恶意。苍天在上！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 李恨水相信万晓雅没有恶意。 冬冬似乎不以为然：“我的室友也说过同样的话，说我多愁善感，像林黛玉。 我也不知道自己像不像林黛玉？” 李恨水转移话题：“晓雅，带我们去哪家酸菜鱼馆？” 万晓雅指着前面的一家餐馆：“就是前面那家，我在网上已经提前预订，要不然，这个时点得排很长时间的队。” 李恨水笑道：“本来想请你们吃，现在反过来你请我们了。” 万晓雅嬉笑道：“你可以给我发红包呀。” 李恨水笑着问：“多大的红包？” 万晓雅可不是羞羞答答的女生，直截了当地说：“1314，再加一个520。” “晓雅，当我是款爷？” “你不是款爷，谁算得上款爷？” “行，见者有份，我给大家都发红包。” 时湘云脸一红：“恨水，我就不要了。” 万晓雅抓起时湘云的胳膊，咯咯笑道：“恨水又不差钱，不要白不要！以后，我们天天下馆子。” 李恨水头脑一热，随手给时湘云发了一个1314，又发了一个520。 万晓雅一见，笑得花枝乱颤：“恨水，1314和520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 李恨水故意问：“什么意思？” 万晓雅啐了一口：“真会装！” 李恨水瞥了一眼时湘云，见她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心中一乐。 接着，李恨水又给万晓雅发了一个1314和一个520。 万晓雅兴奋得合不拢嘴。 李恨水知道，万晓雅不是财迷，只是在乎红包的隐喻罢了。 冬冬失落地站在一边，眼睛茫然地望着前方。 李恨水提醒道：“冬冬，我也给你发了红包呢。” 冬冬点开红包，一个是1314，一个是520，又惊又喜。 李恨水就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你们仨，一视同仁，红包数量和金额完全一样。” 万晓雅嬉笑道：“恨水，看你这么壕，我想到一个人。” 李恨水笑着问：“谁呀？” 万晓雅答道：“国民老公王校长。” 李恨水笑了。 酸菜鱼馆。 四个人坐下，菜肴还没上桌。 万晓雅看了手机推送的新闻，一拍大腿：“真是三观尽毁！某座名山有个住持与网络主播相识并发生关系，主播的老公后来知道了，就让主播引诱住持再次前来幽会，他早早在房间安装监控摄像头，后以此敲诈住持两百万。 如果此事结束，双方相安无事，也就算了。然而，主播的老公太贪心，再次敲诈。 住持无奈，只得报警。这下好了，主播的老公人财两空不说，还要蹲大牢。” 冬冬不禁咋舌：“这住持真有钱啊！” 万晓雅望着李恨水，笑道：“恨水，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可要引以为戒啊！ 你看纪委通报出事官员，十个贪官，九个贪官违反生活纪律。” 万晓雅提到贪官，冬冬又不禁黯然神伤。 “冬冬，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万晓雅不解地问。 “没什么，我上趟洗手间。”冬冬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李恨水提醒万晓雅：“晓雅，你知道冬冬爸爸是谁吗？” 万晓雅摇头：“我哪知道！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冬冬。” 时湘云说：“上次听恨水说了，冬冬爸爸是副省长吧。” 万晓雅惊讶不已：“不会吧？看冬冬如此低调，怎么也想不到她是副省长的女儿！” 时湘云点头道：“冬冬在学校也非常低调，恨水要是不说，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爸爸是大官。” 李恨水问时湘云：“师母，前段时间没看新闻吗？” 时湘云一愣：“什么新闻？” 李恨水说：“冬冬爸爸出事了……” 李恨水三言两语，说了耿庆顺和吴桃红被查的事。 时湘云和万晓雅都沉默了。 李恨水说：“晓雅，冬冬多愁善感，很敏感，讲话要注意措辞。当然，不知者不怪。” 时湘云也说：“晓雅，尽量不要提敏感词。冬冬是我的学生，我了解她。 她在音乐上悟性很高，而且非常善良、非常单纯，我很喜欢她。 家里出了这么大变故，她心里难过可以理解。她父母亲有错，但她是无辜的。” 万晓雅自责道：“都怪我多嘴。我会注意的。” 李恨水感叹道：“冬冬从家里的宠儿，变成有家不想归。要不是我在街头看到她，她也许去了酒吧……” 时湘云是个非常善良的女人，忽然问：“恨水，你说了冬冬的遭遇，我很同情。我和晓雅搬进你的房子，房子很大，不知道冬冬是否愿意和我们住在一起？” 万晓雅心地也很善良，附和道：“是呀，我完全支持湘云阿姨的想法。冬冬现在很可怜，就让她和我们住在一起吧？” 李恨水努努嘴，提示万晓雅，冬冬正向这边走来。 第686章 葬花吟 冬冬默默走来，脸上难掩忧伤，然后有些拘谨地坐下。 “冬冬，这几天的钢琴课，有些不在状态，要不，去我家里补补？”时湘云柔声说。 “嗯，谢谢时教授。”冬冬说话的声音很小。 菜肴陆续上桌了。 万晓雅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咀嚼，赞不绝口：“味道真好，入口即化，没有鱼刺。” 时湘云莞尔一笑：“这是黑鱼片。晓雅，是酸菜鱼好吃，还是我做的红烧黑鱼片好吃？” 万晓雅脱口而出：“都好吃。这是两种风格不同的鱼肉。” 时湘云用公筷夹了鱼肉和酸菜，放进冬冬碗里：“冬冬，酸菜鱼味道不错，多吃点。” 冬冬感激地说：“谢谢时教授。” 晚餐之后，时湘云拉着冬冬的手说：“冬冬，今晚就去我家吧。” 冬冬也许是感动，也许是触景生情，眼眶湿润了，期期艾艾地：“时教授，我家的情况，您都知道了？” 时湘云点点头：“是的，冬冬，刚才恨水和我说了。我们想征求你的意愿，这段时间是否愿意住在我家？我家就我和晓雅两个人。” 万晓雅也说：“冬冬，我俩年龄差不多大，以后呢，我们就是好姐妹。” 时湘云嫣然一笑道：“晓雅比冬冬年长吧？” 冬冬说：“我二十岁。” 万晓雅挽着冬冬的胳膊，说道：“我二十二岁，比你大两岁，以后我是姐姐，你是妹妹。” 冬冬眼眶湿润，这一次，是感动。 时湘云已经搬进李恨水提供的花园洋房里。 这是沈海淼生前留给李恨水两套花园洋房的其中一栋。 这个小区，就是西洲集团旗下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开发的，不论区位、学区、环境、周边配套，在江州都属一流。 江州市房价均价在两万元左右，但这个小区花园洋房开盘时售价就有五万多，而且供不应求。 沈海淼给李恨水的两套房子，一套是一楼，一套是二楼，两套房子在楼上楼下，都是四室，一百六十几个平方。 时湘云住的这套是一楼，门前门后都有院落，前后院落连在一起。 院子里，已经有不少花草。 四个房间，有一个专门的音乐室，有钢琴、古筝、琵琶等乐器。 音乐室特意做了隔音和吸音处理，最大限度地减少噪音和杂音。 “冬冬，弹奏一曲，让我感受下音乐的魅力？”李恨水微笑着望着冬冬。 “行啊。”进了音乐室，冬冬心情好了些。 喜欢音乐的人进了音乐室，就像喜欢打游戏的人进了游戏厅。 冬冬坐在钢琴前，十指洁白如玉。随着玉指轻扬，音符跳动，琴音如歌如泣。 冬冬弹奏的是《葬花吟》。 她一边弹奏，一边清唱：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时湘云受到感染，也在一旁轻声哼唱。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时湘云鼓起掌来。 冬冬有些娇羞地说：“时教授，弹得不好，请多指点。” 时湘云微笑着说：“除了有几个音符没弹奏好，总体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 时湘云指点一番后，李恨水说：“师母，是不是也来一首？” 时湘云犹豫片刻，答应了：“我来一首自己谱曲的《醉思仙》吧。” 时湘云坐在钢琴前，灵巧白嫩的手指，在琴键上飞扬起来。 前事销凝久，十年光景匆匆。念云轩一梦，回首春空。彩凤远，玉箫寒，夜悄悄，恨无穷。叹黄尘久埋玉，断肠挥泪东风…… 这首《醉思仙》是宋代才女孙道绚，在丈夫去世十年后写的悼亡词。 看得出来，时湘云是在以弹琴怀念亡夫。 一曲奏罢，余音绕梁。 冬冬发自肺腑地说：“时教授，弹得太好了！简直是天籁之音。” 时湘云的眼眶红红的。 李恨水心里很感慨，世上真的有如此痴情的女子。 时湘云和万教授，是一对不被外界看好的老夫少妻组合，有多少人知道，他俩有着很深的感情？ 李恨水对冬冬说：“冬冬，时教授和晓雅都说了，以后就住在这里吧，时教授辅导你音乐课，晓雅是你的好姐妹。” 冬冬点点头：“谢谢李县长，谢谢时教授和晓雅姐。” 几个人聊了一会，李恨水说：“晚上，我要去一位老领导家。” 李恨水倒是没有撒谎，文江英的确是他的老领导。 万晓雅失望地说：“恨水，晚上还过来吗？” 李恨水说：“如果晚了，就不过来了。明天有空陪你们出去玩。” 万晓雅恋恋不舍地看着李恨水走了。 文江英已经等候多时。 李恨水来了，文江英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喃喃道：“恨水，我真的要回家乡了，自从我离婚后，就一直想回家乡，可真的要走了，心里又割舍不下。这边有很多朋友、熟人，特别是你。” “那今晚要好好爱你！” 李恨水抱起文江英，向床上走去。 此刻，再多的言语都是多余的，行动比语言更有力。 云雨之后，李恨水一边为文江英做推拿，一边聊天。 “文姐，什么时候走呢？” “大约是在下周吧。” “以后还会回江州吗？” “当然会呀，因为有你这个小坏蛋啊！”文江英的脸上泛着幸福的红晕，嗔怪道，“你刚才那么用力，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身子都差点虚脱了！” 李恨水坏笑：“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文江英娇笑道：“大约在冬季吧。” 李恨水问起耿庆顺的事。 “文姐，耿庆顺现在是什么情况？” “耿庆顺是中管干部，案子主要是京城那边的人在办，我们省纪委只是配合。但据说涉案金额有几个亿。 领导干部都要填财产申报表，耿庆顺申报的财产就有五千多万，这引起上面怀疑。 耿庆顺主要是利用职务便利，获悉多家上市公司的内幕信息，违规炒股，赚了几个亿，还在境外银行有数百万美元的存款。” “耿庆顺妻子吴桃红呢？” “她是特定关系人受贿，涉案金额不大，据说有一百万左右吧。” 李恨水又聊起与新任县委书记刘爱超的矛盾。 文江英说：“这几天，我们单位内网，刊登了刘爱超的一篇新闻报道，说他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说刘爱超从来不为亲朋好友说情、打招呼，他的父母亲现在仍住在城中村里。 报道还配发了他父母亲的照片，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走街串巷捡废品，一位佝偻腰身的老叟在空地上种植蔬菜。” “文姐，这篇报道说明什么？要么说明六亲不认，要么就是在作秀，就是一篇低级红的报道。” 第687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文江英说：“现在作秀的领导太多太多，前阵子，有区领导隔三差五就去中小学暗访，美其名曰‘推门听课’，官方报道是没有打招呼，直接推开门听课。 但很多人质疑，如果不打招呼，普通人可以随便进学校？学校保安不闻不问？ 关键是，一行人推门听课，能解决什么实质性问题？老师上课好不好，领导能听出个所以然？有那个时间精力，还不如多研究如何重视教育事业。” 李恨水拍拍文江英的屁股，她心领神会，跪在床上。 网上有个段子，少女和少妇的区别是什么？ 少妇知进退懂深浅，当你拍她屁股时，她就知道要换一种姿势，但如果拍少女屁股，她会说：你拍我屁股干什么？ …… 新官上任，三把火。 刘爱超来海河县后，也烧了三把火。 第一把火，大力推进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主要任务是大幅度削减玉米种植面积。 在刘爱超看来，玉米是低产值农作物，必须改种经济价值高的农作物和蔬菜，如白萝卜、辣椒、南瓜等。 在县委常委会上，刘爱超说：“我来海河县已有一段时间，去了几个乡镇调研，发现玉米种植量太多。 这哪行呢？必须想方设法降低玉米种植量，县里给各个乡镇下发核减量，没有完成核减任务的乡镇党委政府负责人一律免职！” 李恨水当即提出不同意见：“刘书记，对于用行政手段，强行减少玉米种植量，我认为不妥。 农业产业结构调整，最基本原则是引导农民根据市场需求自愿调整，不能强迫农民改种其他经济作物。 县里下达任务，到了乡镇，可能就完全变了味。到时候，为了完成任务，恐怕什么办法都出台了。” 刘爱超很不满地说：“李县长，海河县农民为什么这么年来，还是那么穷？ 归根结底，是出在农业种植不是水稻，就是玉米，特别是玉米，种植面积太大！ 玉米是低价值农作物，如果多种高效经济作物，农民收入早就翻番了！” “刘书记，如果全县都种植白萝卜、南瓜，到时候没有销路，农民不但赚不到钱，还会挨饿，这方面的教训太多了！ 产业结构调整一定要实事求是，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不能搞一刀切，更不能盲目蛮干！” 刘爱超很生气，不客气地说：“我是县委书记，还是你是县委书记？直白地说，大幅度核减玉米种植面积是我来海河后烧的第一把火，是我的‘一号工程’！这项工作我会亲自抓，并一抓到底！” 李恨水说：“我反对搞一刀切，反对用行政命令强制推行！如果反对无效，那就请在会议记录上明确记录我的观点！” 县委常委会后第二天，县里就召开农业产业机构调整动员大会。 刘爱超亲自参加会议，李恨水没有参加，也没人通知他参加。 在这次会议上，刘爱超亲自做了部署，确保在今年底消灭玉米种植，并提了一个443口号，即全县一年种植四十万亩南瓜，四十万亩白萝卜，三十万亩辣椒。 刘爱超说了狠话，对于完不成任务的乡镇，坚决免掉主要负责人职务。 刘爱超还在会上不点名批评以李恨水为代表的反对者，并爆了粗口：“狗日的反对我，他懂啥球农业产业结构调整！” 刘爱超烧的第二把火，是移风易俗。 主要内容有几项：死者禁止土葬，一律火化； 整治高价彩礼，超过六万元可以举报； 禁止上坟烧纸钱，全县销售纸钱的商店一律停业，对农村丧事乐队一律取缔。 刘爱超烧的第三把火，是全县干部轮岗。 不仅负责人轮岗，普通干部也轮岗。 而且，轮岗力度很大，每年轮岗比例不少于三分之一，三年之内轮岗一遍。 对于移风易俗和干部轮岗，李恨水也明确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一句话，他认为刘爱超想法是好的，但走路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 石头镇镇长宗文才来县里开会，抽空来李恨水办公室汇报工作。 “文才，白发又多了嘛。”李恨水笑着问，并亲自给宗文才倒了一杯水。 “压力山大啊！李县长，刘书记烧的三把火，可将我们累死了。 现在，消灭玉米种植成了我们的重点工作。 还有强行推行火化，据我了解，仅仅我们石头镇，最近就有五个老人自杀了。” 李恨水一惊：“老人自杀？” 宗文才说：“是的，一律实行火化时间节点是下个月一号，只有不到一周时间。 到时候，就不允许土葬了。有的老人很迷信，认为火化后不能投胎，只有入殓棺材再土葬才能投胎。 因此，这部分老人为了不被火化，就自杀了。有的上吊，有的服药，有的投水自尽。” 李恨水拍案而起：“刘爱超简直是胡闹！ 干任何工作，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哪能一蹴而就？ 看看刘爱超烧的三把火，哪个不是在胡闹！ 成天坐办公室写八股文，没有什么基层工作经验，却走上县委书记这么重要的岗位，简直是对八十万海河人民不负责任！” 宗文才苦笑道：“是的，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不遵循农民意愿，强行消灭玉米种植，农民意见很大。 而且，县里最近又发了文件《关于调整玉米种植结构的通知》，如果因为禁止玉米种植受到通报或处罚，则被取消三年的合作医疗补贴。简直是荒唐可笑！ 不仅是取消合作医疗补贴，财政转移支付也大幅度减少，其他方面影响也很大。我倒不在乎自己的乌纱帽，但得为镇里考虑。不然，石头镇会更艰难。” “文才，刘爱超的三把火，我都是反对的，有的是坚决反对，有的是部分反对，有的是持保留意见。 比如，干部轮岗，这本是一件好事，但刘爱超歪嘴和尚念歪经，三年轮岗一遍。 这不是胡闹嘛！很多岗位专业性很强，你让干财政的去干教育，让干审计的去干卫生，能干得好吗？ 我当众提出质疑，刘爱超竟然说，可以学习，要培养复合型人才！ 海河县再让刘爱超折腾下去，只会越来越穷！” 第688章 拉拢人心 宗文才说：“要想富，动干部。刘爱超大力推行轮岗，估计能收一笔钱了。” 李恨水笑笑说：“是的，热门单位不想去冷门单位，冷门单位想去热门单位。不跑不送，哪行？ 大幅度调整干部，人心惶惶，都在考虑自己前途，哪有心思和精力干工作？” 宗文才试探着说：“李县长，刘爱超如此折腾，你是不是可以向他提提意见？” 李恨水气愤地说：“他要是听得进去，就不是刘爱超了！而且，他认为自己做得都是对的！ 县纪委书记陈强以前是他的同事，也是好朋友；组织部长上官云飞是他过去的副手。 刘爱超当区长时，上官云飞是副区长。 这两个关键岗位都是刘爱超的人。五人小组会议，刘爱超就有三个人。县委副书记刘夏暂时中立，不选边站队。” 李恨水视宗文才为心腹，才会说这些话。 事实上，如果不是李恨水相救，宗文才很可能现在还在监狱里。而且，宗文才提拔为正科，也是李恨水全力争取的结果。 宗文才是懂得感恩的人，对李恨水也是敬重有加。 “李县长，还是多争取人心，要不然，会在县委常委会上孤立的。 道理其实很简单，你是二把手，刘爱超是一把手，而且，谁都知道，刘爱超的靠山是江大桥书记。官场嘛，也是嫌贫爱富的。” “文才，你的建议很好。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现在县委常委会上，除了陈强、上官云飞和仇平无原则站在刘爱超一边，其他常委还没有明显的站队倾向。 这些常委没有支持刘爱超，但也没有明确支持我。我争取，刘爱超估计也会争取。” “李县长，你是站在务实、实干、正义这边，全县老百姓是你的坚强后盾。 刘爱超强行推行消灭玉米种植，全县老百姓可以说是怨声载道，基层干部也是苦不堪言。 就他强行推行火葬一事，全县都有很多老人自杀了。在殡葬改革会议上，刘爱超要求各乡镇成立打棺材队。 从下月一号开始，打棺材队要深入各村各户检查，发现棺材，当场敲碎。 一号以后，如果发现有村民偷偷土葬的，还要挖坟，再强行送到火葬场。 李县长，你说刘爱超干的是什么缺德事啊？” 宗文才走了，尹静来了。 尹静说：“李县长，刚接到县委办通知，省委常委、市委书记江大桥后天要来海河县调研工作。” 李恨水一听，顿时明白了。 江大桥调研工作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为前秘书刘爱超站台。 李恨水不动声色地问：“尹主任，江书记调研重点是什么？” 尹静答道：“听县委办王敏主任说，江书记调研重点主要有三项：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移风易俗和干部轮岗。这三项工作都是刘书记来海河时主推的重点工作。” 王敏是金桥镇原党委书记，是刘爱超的省委党校研究生班同班同学。 刘爱超来海河后，第一件事就是让王敏担任县委的大内总管——县委办主任。 “我知道了，明天上午的全县招商引资工作季度调度会，筹备得怎样？” “会议通知已经发下去了，各乡镇乡镇长及园区负责人参加。” “好的。” 尹静走后，李恨水闭目沉思。 现在县委常委会上，他明显处于劣势。 不仅在县委常委会上处于劣势，在县长办公会上，也不像以前那样处于绝对控制状态。 县政府有六位副县长，仇平完全站在刘爱超那边，分管农业的副县长朱明奎和刘爱超是老相识，现在主抓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积极性很大，唯刘爱超马首是瞻。 负责民政工作的副县长赵猛，抓移风易俗积极性也很高，似乎是有意讨好刘爱超。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都能看出刘爱超的背后站着江大桥。 副县长要升任县委常委，刘爱超虽然没有最终决定权，但话语权很大。 还有几个副县长，除向静站在李恨水这边外，章文龙、陈平暂时中立。 李恨水决定先拉拢刘夏。 刘夏是关海龙的人，目前保持中立。 刘夏和李恨水一样，都是市纪委下来的，两人在一起共过事。 而且，两人一直相处融洽。 中午，在县政府机关食堂吃饭时，李恨水打好饭菜，坐在刘夏对面。 县政府机关有食堂，食堂有两层，一层普通干部就餐，二层副处级以上领导干部用餐，伙食也有明显差别。 刘夏一抬头，见是李恨水，微微一笑：“李县长，吃饭不积极嘛。” 李恨水干笑几声：“哈哈，快下班时，有位乡镇的同志汇报工作，所以耽搁了。” 李恨水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咀嚼。 看看餐厅，刘爱超的餐桌旁，坐着赵猛、上官云飞。 向静姗姗来迟。 向静打好饭菜后，坐在李恨水对面，和刘夏并排坐。 “向县长，怎么比我还迟？”李恨水笑着问。 “明天不是开招商引资季度调度会吗？县招商局给了我一份会议材料，看着看着，就迟了。迟就迟呗，反正我中午吃得不多。” “怪不得你和刘书记身材都那么好，能节食，有自律。” 向静嫣然一笑：“李县长，你身材也好呀。” 刘夏笑道：“李县长还很年轻呢。我老公一身赘肉，肚子就像孕妇怀胎十月的样子。” 李恨水问：“对了，刘书记，以前听说，你老公是税务局的，这次人员分流，去了哪里？” 刘夏说：“去了省局，现在是稽查局副局长。” 李恨水笑笑说：“你老公和向县长是同事嘛。” 刘夏笑着说：“是呀。” 饭后，县领导们和普通干部一样，一般都不回家。办公室里都有折叠床，可以休息。 李恨水和刘夏、向静一起走出餐厅。 外面骄阳似火，要不然，可以在县政府大院内转转。 李恨水试探着对两位美女说：“外面热，去我的办公室坐坐？” 向静说：“李县长，中午要看招商引资会议材料，下午就要印刷。我还要加班呢。” 刘夏爽快地说：“我陪李县长聊聊。” 刘夏去了李恨水的办公室。 进来后，门一直是开的。 刘夏一直被认为是关海龙的人，两人关系密切，但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众说纷纭。 李恨水为刘夏泡了一杯茶水。 “刘书记，现在周末是回云川，还是去江州？” “为了孩子，搬到江州了。孩子去江州上学，毕竟江州教学质量总体上比云川好。 省里针对云川分流人员，出台优惠政策，没有房产，也可以在办公地或租房地就近上学。李县长，你也经常去江州吗？” “是啊，下次有空请你们聚一聚。” “好呀，李县长请客，我再忙也要去。对了，江书记后天要来海河吧？” “是的。” “看来，江书记很关心自己的前大秘啊！上午，刘书记找我谈话，大意就是让我支持他工作。” 刘夏四十岁左右，是成熟美女，由于保养得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几岁。 第689章 不要忽视小人物的作用 刘爱超此举，并不让李恨水惊讶。 刘夏是县委副书记，说话分量很重。 现在，无论是省委、市委还是县委，除了挂职干部外，只有两名副书记，其中一个是政府部门正职，专职副书记只有一人。 刘夏很爱笑，又粲然一笑：“刘书记和我说，我们都姓刘，几百年前也许还是一家。因此，让我支持他工作。” 刘夏说出这话，说明她并不会真的和刘爱超走得近，真要走得近，她不会说这些。 因为刘夏很清楚，李恨水和刘爱超并不和。 李恨水微笑着说：“刘书记，天下姓刘的多着呢，这也能成为支持他的理由？” 刘夏笑道：“是呀，我当时说，刘书记，你是县委班子班长，我会支持你开展工作。 但是，你来海河县推行的那些创新举措，我持保留意见。” 李恨水冷笑道：“这不叫创新！叫瞎折腾！简直是胡闹！ 刘书记，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下基层调研？ 现在老百姓对消灭玉米种植、强行推行火葬、不许烧冥币等政策，可谓是怨声载道！ 基层干部也是苦不堪言，既辛苦，又得不到老百姓支持，吃力不讨好！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 刘夏点头道：“我也听到一些不同声音。一刀切并不好。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主要还是靠农民意愿，政府要做好引导。 现在，一窝蜂种植白萝卜，成熟后有没有销路？别又多收了三五斗！” “刘书记，现在农村里很多老人赶在下月一号前自杀，就是不想火化。 农村有些老人很迷信，认为火化后不能投胎。 诚然，推行火葬是一种趋势，但应该有一个过渡期，并加强宣传引导。 但现在呢？从决定推行火葬，到实施，只有不到十天时间。 下一步，各乡镇都要成立打棺材队、平坟队，太极端了！” 刘夏直摇头：“刘书记想出政绩，心情可以理解，但操之过急，而且很武断，又听不进不同意见。 不能因为他姓刘，是一把手，有大靠山，我就无原则支持他。 李县长，我在走访调研时，发现群众对你很认可，口碑很好。 但是，上级评价一个人，并不完全看口碑。” 李恨水苦笑：“是啊，但我宁愿得罪上级领导，哪怕不干县长，也要和刘爱超的极端行为做斗争。 当然，我也知道，现在刘爱超的势力很大。” 刘夏嫣然一笑：“李县长，按理说，我应该劝和，但是，我也知道，你俩理念不同，矛盾很难调和。 在一些问题上，我有自己的判断，说实话，我更倾向于支持你。” 刘夏措辞很严谨，不是说支持李恨水，而是说倾向于支持，留有回旋余地。 但不管怎么说，刘夏没有支持刘爱超，这对李恨水来说，已经是一个胜利。 晚上，李恨水回到住处不久，甘妮打来电话。 “李县长，在家吗？”隔着手机屏幕，李恨水都能感觉到甘妮的风骚。 “嗯。”李恨水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 “李县长为民服务，日理万机，我买些水果过来慰问。” “好呀。” 甘妮大喜，想不到李恨水一口答应了。 本来，她还担心，李恨水还像以前一样扭扭捏捏。 慰问？李恨水怎么可能不知道慰问的另一种含义？ 以前又不是没有慰问过。 甘妮来了，手里的确拎着一大袋水果。 “李县长，没有看到熟人。”甘妮娇笑。 甘妮穿着长裤t恤，身材特点体现一个“大”：身材高大、大户型、胸部大、屁股大，不过，并不显胖，特别是大长腿，修长匀称。 甘妮长得不算漂亮，但也很耐看。 如果以百分制给一个女人打分，张玉洁可以打九十五分，文江英可以打九十分，甘妮可以打八十分。 在海河，目前除了甘妮，李恨水并没有别的女人。 向静、尹静、刘夏，暂时还都只是同事关系。 对了，还有个新认识的小护士江小鱼。 甘妮买了葡萄、枣子，还有丑橘。 她将这几样水果清洗干净，放在盘子里。 “恨水，尝尝葡萄。”甘妮塞了一个葡萄到李恨水嘴里。 想想上次，甘妮反客为主，粗鲁地将李恨水给睡了。 “恨水，听说你和刘爱超在常委会上，差点打了起来？” “哪有？政见不和罢了，怎么可能刀戎相见？这是谁造的谣？” “所谓谣言，就是遥遥领先的预言。你俩不和，这是事实吧？” “甘妮，你想表达什么？” “恨水，你和刘爱超争权，我会坚定站在你这一边。” 李恨水笑了：“你能帮我什么？” 甘妮赌气似的说：“任何时候，都不要忽视小人物的作用！” “是吗？”李恨水咧着嘴笑。 “王敏现在是刘爱超的大管家吧？ 我以前和你说过，王敏为什么会想方设法帮我提了副镇长？最根本原因是想借此堵住我的嘴。 因为我无意中撞见他和镇里新来的女大学生偷情，还被我拍了视频。” 甘妮拿出手机，播放王敏和女下属鬼混的视频。 李恨水看着视频，王敏又矮又胖，头上还没几根毛发，就他那丑样，还在祸害年轻漂亮的女孩，简直是暴殄天物！ “恨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爱超让王敏这种人当县委办主任，说明刘爱超也不是什么好鸟。 当然，刘爱超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 现在他推行的殡葬改革和移风易俗，还有铲除玉米，老百姓早就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我下村宣传推行火化，很多老百姓就说，刘爱超这种人，生儿子都没屁眼！” 李恨水笑了。 “恨水，刘爱超来海河之前，不是在江州市东市区当区长吗？ 我听东市区的同学说，刘爱超很贪，不像有的贪官收钱有原则，办不成事不收钱，小钱不收。 刘爱超几百元一斤茶叶都收，几百元红包也收，贪得无厌，有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刘爱钞，钞票的钞。” 李恨水顿时来了兴趣：“信息可靠吗？” 甘妮笑道：“道听途说。” 李恨水有些失望：“没根据的话，还是不要乱说。” 甘妮说：“恨水，坊间传闻，也是民意的一种体现。 比如，你在青山老百姓中口碑很好，关于你的负面传闻几乎没有，说明什么？说明你得到老百姓的认可和拥护。 相反，刘爱超无论在东市区，还是在海河县，坊间评论大都是负面的，说明他不是什么好鸟。 唉，可悲的是，刘爱超这种人，因为有人提携，偏偏还被重用！真是海河县八十万百姓的不幸啊！ 没办法，现在像刘爱超这种干部太多了！因为归根结底，提拔干部老百姓说了不算，上级领导说了算。” “甘妮，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我是为你鸣不平。如果县委书记不是刘爱超，而是你，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瞎折腾！ 不发牢骚了！我现在啥也不想，就想好好慰问你！” 第690章 好好出一口恶气 全县招商引资季度调度会召开。 李恨水、向静出席会议。 会议主要内容包括，听取全县招商引资工作情况汇报，分析研判当前形势，分析问题和不足，安排部署下阶段工作。 李恨水发表讲话，招商引资是助推地方经济发展最直接、最有效、最便捷的“加速键”，是真正的“一号工程”。 刘爱超来海河后，提出的“一号工程”是全力推进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也就是消灭玉米种植，实施443计划，即全县一年种植四十万亩南瓜，四十万亩白萝卜，三十万亩辣椒。 李恨水说招商引资才是真正的“一号工程”，是全县上下必须大力推行的重点工作，明显是与刘爱超唱反调。 参会人员是乡镇长、园区负责人及县直单位主要负责人。 李恨水谈到下一阶段工作时，重点谈招商引资，也按惯例谈了其他方面的工作。 李恨水说：“最近，在工作上，出现了一些很不好的倾向，即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比如，农业产业结构调整，过去玉米种植面积大，但现在，有的乡镇要消灭玉米种植，强行铲除玉米，这是违背市场规律和农民意愿的蛮干！ 还有，有的乡镇成立打棺材队、平坟队，这简直是胡闹！推行火葬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要多做宣传引导。 农村老人买了一口棺材，要将其敲碎，从法律上说，这就是破坏个人财产！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权力？ 还有，有的乡镇规定，如果未按规定火化，就要将遗体从坟里扒出来，再送到火葬场，人死了，还不得安宁！ 同志们，人在做，天在看啊！” 会场鸦雀无声。 李恨水一番话，从头到尾都是在说乡镇，没有一句提及县里，但谁都知道，无论是铲除玉米、强行火化，还是禁止烧冥币、禁止丧葬乐队，始作俑者都是刘爱超。 这也说明，李恨水和刘爱超的矛盾已经公开化。 但是，李恨水的讲话让大家无所适从。 到底是听刘爱超的，还是听李恨水的？ 刘爱超做的的确很极端，但他是县委书记，官大一级压死人，不按照刘爱超的做法，乌纱帽就要被摘掉。 但是，按照刘爱超要求的做，吃力不讨好，招致骂声一片。 还没散会，刘爱超就已知道，李恨水在会上不点名抨击他。 因为会场有乡镇长想借机讨好刘爱超，打了小报告。 刘爱超气得吹胡子瞪眼，骂道：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将你赶下台！和我作对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滚蛋！ 王敏来了。 王敏也得到小报告，李恨水公然在会上，不点名批评刘爱超及他烧的“三把火”。 “刘书记，李恨水不落实县委常委会做出的决策，还刻意挑起矛盾，故意制造纷争，影响班子团结，动摇军心，影响恶劣。”王敏又在挑拨离间。 王敏又矮又胖，刘爱超则是又矮又瘦。 刘爱超身高一米六多点，体重不足一百二十斤。 刘爱超说：“明天，江书记要来海河调研指导工作。我之前向他汇报了工作上的一些创新举措，比如，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移风易俗和干部交流轮岗，他给予了高度评价。 他希望我们认真总结经验，并将在全市予以推广。王敏，你要组织写作班子，将宣传稿写好。” 王敏笑笑说：“刘书记，你是江州有名的大才子，文笔胜过徐文秀，有你指导和把关，一定会写出一篇高质量的稿件。” 王敏的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刘爱超最爱听的就是说他是大才子，而且还超过徐文秀，满意地点点头：“行，到时候不仅在全市推广，还要请媒体记者来海河，大张旗鼓地宣传。” 王敏扮演者狗头军师的作用，又开始出谋划策：“刘书记，县委常委会上，你已处于控制地位，但还没到绝对控制的地步。 其他常委都要努力争取过来，到时候，李恨水就成了孤家寡人，县委再成立几个领导小组，直接架空他的权力。” “很好。一是要架空他，二是要想方设法制造事端，将他整下台。” “刘书记，我会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如何制造事端。你看，我任职正科已有十年了，我想在更高平台上为人民服务。” “王敏，市里要求推荐县委常委人选，我考虑推荐你。” “刘书记，我若是当上县委常委，你的阵营力量就进一步壮大了！”王敏试探着说，“对了，县人民医院院长阳家朋是我的好朋友，医院里最近几年招聘了不少年轻漂亮的小护士。” 刘爱超眼前一亮：“小护士能听阳家朋的话？” 王敏说：“刘书记，是这么回事。这些护士都是医院自行招聘的，没有事业编制。 之前，县里开了口子，每年事业单位招聘人员时，拿出几个名额定向招考。 考试有笔试和面试。这种考试嘛，笔试或者是委托第三方机构命题，或者是自行命题，面试是县人社局和县卫健委联合组织，说公平就是公平的，说不公平也不公平。” 刘爱超笑了：“王敏，你的潜台词就是，可以暗箱操作嘛。” 王敏笑道：“公务员面试都能暗箱操作，何况是事业单位面试，而且，还是县里组织的。 考试嘛，也就是走走形式，做做样子，上面要求凡进必考。考试也是做给别人看的。” 刘爱超说：“什么时候安排小护士和我见面，我要亲自辅导她如何通过考试。” 王敏拍着胸脯：“刘书记，这事包在我身上，下次考试，组织县内专家命题，到时候笔试、面试题目都请你亲自把关，确保命题质量。我会和县人社局、县卫健委对接好这件事。” 刘爱超拍拍王敏的肩膀：“你办事，我很放心。” 王敏一脸谄媚的笑：“刘书记，能在你身边工作，是我的荣幸，我也学到了很多。” …… 江大桥来了。 刘爱超、李恨水陪同调研。 江大桥日理万机，行程紧凑，走访一个乡镇，再在县里召开座谈会，当天晚上就要返程。 选择的一个乡镇是清江镇。 之所以选择清江镇，是因为清江镇党委书记徐军和刘爱超有过一次共同培训经历。 公务员有着各种各样的短期培训。两人曾参加同一个培训班，算是老相识。 刘爱超来海河后，徐军多次向他汇报工作。 而且，徐军对铲除玉米、殡葬改革等工作落实到位，措施得力，目的是表忠心，交投名状。 在清江镇，江大桥先是在镇政府会议室听取汇报。 然后，江大桥发表讲话，表扬刘爱超开拓创新，主动作为，各项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亮点纷呈，然后，话锋一转，不点名批评李恨水制造分裂，拒不执行集体决策，发表不利于团结言论，工作胆小怕事，因循守旧。 李恨水阴沉着脸，不说话。 生父沈海淼去世前，和江大桥关系不错。当然，这种关系不错，不是说他们是真正的朋友关系，而是酒肉朋友。 江大桥没少去西洲集团的隐秘会所，没少玩会所里的漂亮女人。 李恨水不禁想起了江大桥的女儿胡映雪，心里愤愤不平：江大桥不是要打击我吗？那我就睡你的女儿！尽快搞定！我不信，短期内拿不下胡映雪！哪怕是硬来，也要拿下！好好出一口恶气！ 第691章 放不下的女孩 江大桥最后还放出狠话，大意是，如果这类人拒不改正错误，就要进行组织上的处理，或撤职，或调离，情节恶劣的给予党纪政纪处分！绝不姑息迁就！ 李恨水瞥了一眼刘爱超，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一脸胜利者的微笑。 李恨水心中冷哼一声：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汇报会后，江大桥要去一个村看看现场。 去哪个村？徐军已经安排好了，距离镇里较近的一个村——黄桥村。 一条县道穿越黄桥村而过。 看来，镇里对领导来调研早有准备。 街上、马路边，悬挂着很多横幅。 比如：你敢种，我敢铲，坚决消灭玉米杆！ 江大桥站在路边，指指点点。 刘爱超汇报：“江书记，黄桥村是清江镇第一个消灭玉米种植的村，以后，路两边的田地，全部种上白萝卜。” 江大桥频频点头，给予肯定。 刘爱超越说越来劲：“江书记，清江镇殡葬改革走在全县前列，全镇各个村都成立了监督队，对违规土葬、收高价彩礼、焚烧纸钱、请殡葬乐队等行为实施监督，并及时处理。” 江大桥指出：“移风易俗，是社会文明进步的标志。干部群众要从思想行动上形成自觉，积极带动身边人破旧俗、立新风，以‘小行动’构建文明‘大风尚’。 海河县做得很好，此项工作后来居上，我为海河县点赞。” 刘爱超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群人围拢过来。 一看就是附近的老百姓。 江大桥指点江山时，身边跟着很多市里、县里媒体记者。 有报社的，有网站的，还有电视台的。 都知道来了大领导，因为刘爱超只是陪衬的角色。 “青天大老爷，救救我们吧！” 领头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扑腾一下，面向江大桥跪下。 江大桥脸色铁青，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套？ 老大爷跪下，后面的人都跪下，来的人越来越多。 刘爱超愤愤地问徐军：“派出所的人呢？安保工作怎么做的？” 几个派出所民警快速赶了过来，对下跪的百姓嚷嚷道：“你们在干什么！ 有什么诉求，可以通过正常信访途径！这么做是扰乱秩序！是违法行为！” 江大桥又假装爱民如子的样子，将老大爷搀扶起来，亲切地说：“老大爷，有什么诉求，可以说，但不要搞下跪这么一套。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 老大爷站了起来，说：“领导，我是黄桥村一个村民组的组长，我们村民组很多人家养猪养牛，玉米是重要的饲料来源。 现在，镇里村里不允许我们种植玉米，铲除所有玉米，强迫我们种植白萝卜和辣椒，还让我们在田地里栽种果树、花椒树和皂角树。” 刘爱超一头黑线，狠狠地剜了徐军一眼，意思是说，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徐军也是一头黑线，真是太疏忽大意了，怎么就没防备呢？ 还有，派出所来的几个家伙，抓嫖、抓赌一身劲，维持秩序怎么就心不在焉？ 刘爱超打断老大爷的话：“玉米是低价值农作物，种植白萝卜、辣椒，还有经济林，是为你们考虑，增加你们收入。 同样的一块地，种植白萝卜，比种植玉米，要多赚很多钱。有钱可以买饲料呀？” 老大爷怼道：“家家户户种植白萝卜，收获时卖给谁？” 刘爱超说：“萝卜赛人参，就算卖不掉，还不照样给猪、牛作为饲料？” 老大爷说：“求求你们，别折腾老百姓了！我们老百姓不要你们服务，你们少来折腾我们，我们就千恩万谢了！” 江大桥说：“老大爷，干部这么做，都是为你们好，希望你们增产增收。还有什么事吗？” 老大爷说：“领导，我们村民组有户叫黄大宝的，他老妈妈八十多岁了，死了没有火化，镇里说一号以后必须火化。 黄大宝偷偷将老妈妈用棺木埋了，被镇里知道了。 镇里限定在今天，必须将老妈妈从坟里挖出来，送到火葬场。 否则，就强行挖出来，所有费用由黄大宝承担！” 跪在老大爷后面的就是黄大宝，黄大宝一看就是老实人，石磙压不出半个屁来。 老大爷说话，黄大宝一个劲点头。 江大桥冷声问徐军：“有这回事吗？” 徐军战战兢兢地说：“江书记，县里要求我们，从一号开始零土葬，但有的村民仍然抱有侥幸心理，偷偷土葬，我们不得不采取措施。要不然，哪能做到百分之百火葬？” 老大爷又说：“领导，邻镇有个九十多岁老人死后，没有火葬。昨天半夜三更，尸体被镇里平坟队挖走，送到火葬场火化了。 领导，古人就说，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但现在，死了都不得安稳！ 这干的都是断子绝孙的事啊！不能再胡来了！现在老百姓哪个背后不在骂政府？” 刘爱超心中将徐军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徐军你这个书记也别想干了！ 本来，还想提拔你，没想到是扶不起的阿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要不是江大桥在，刘爱超一怒之下，说不定会将徐军就地免职，将下跪的几个家伙全部关进派出所！ 但江大桥在，刘爱超不能发火，只能苦口婆心地解释：“老大爷，推行火葬好处多呢，可以节省丧葬费支出——” 老大爷打断刘爱超的话：“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推行火葬，在村子里该花的钱一分不少，去火葬场还有一大笔钱，买个骨灰盒，最便宜的都要一千多。” 刘爱超说：“可以节约土地。” 老大爷又反驳：“土葬在山上，火葬后骨灰盒也是在山上，节约什么土地？如果有好处，那就是火葬场赚了大钱，还养了一大批人！ 你们政府部门嘴大，说什么就是金口玉言。比如，现在农村不给焚烧秸秆，不给烧土灶，说会污染环境，引起雾霾天气。 老祖宗都烧了几千年了，也没见污染环境，也没有雾霾天气！” 江大桥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和老大爷抬杠？ 他指示徐军，妥善处理殡葬改革和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不要搞一刀切，不能影响社会稳定。 然后，他坐着小车回县城了。 作为前秘书，刘爱超也坐在江大桥车上。 刘爱超先自我检讨：“江书记，乡镇层层加码，执行政策中走样、变形，下一步，我们要认真纠偏，不能太激进。” 江大桥淡淡地说：“干工作嘛，总会有阻力，这就要考验你的领导能力。既要干成事，又要不出事。” 刘爱超将责任推到李恨水身上：“江书记，李恨水公然在会议上批评我的工作创新，制造思想混乱，影响工作开展。” 江大桥不说话。 他心里很清楚，李恨水年纪轻轻就是正处，与邱少林的大力提携关系很大。 邱少林与沈海淼的特殊关系，他也很清楚。 但刘爱超是江大桥的心腹，李恨水不是。 江大桥与邱少林关系不错，以前在一起玩。 江大桥决定，给李恨水颜色看看，当李恨水感觉到官帽不稳，必然要找邱少林。 邱少林就要找他。那样一来，邱少林就欠他一个人情。 …… 李恨水去江州参加全市前三季度经济运行分析会。 会议开到晚上六点多。 在市政府食堂就餐后，李恨水步行前往入住的酒店。 其实，他可以不用住酒店，但随他而来的还有其他人员。住酒店也就是掩人耳目而已。 他忽然看到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 江荷花！ 让他大跌眼镜的是，江荷花与一个黄毛青年手牵手，很亲热的样子。 这还是荷花吗？ 唉！难道她放不下的女孩，别人已经放进去了？ 第692章 有的人只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荷花并没有注意到李恨水。 那个黄毛青年一手拉着荷花的手，另一只手放肆地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荷花喜笑颜开。 “荷花！”李恨水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荷花先是一愣，后是一惊，连忙挣脱黄毛青年的手，叫了一声：“恨水哥！” 黄毛青年问荷花：“没听说你有哥哥呀？” 荷花随口道：“是我表哥。” 黄毛青年没有多想，亲热地对李恨水说：“表哥好，我是荷花的男朋友熊小磊。” 李恨水根本就没拿正眼看熊小磊，而是冷冷地问荷花：“你什么时候谈男朋友了？” 荷花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男朋友，是同学。” 荷花和弱智老公离婚后，在李恨水的资助下，来江州烹饪学校学习烹饪。熊小磊应该也是烹饪学校的学员。 荷花不承认和熊小磊是男女朋友关系，熊小磊可不干，当即气愤地说：“荷花，我们都不止一次上床了，这都不算男女朋友，难道算炮友？” 荷花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反驳，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等候家长训斥的孩子。 李恨水什么也没说，默默走开。 “恨水哥！”荷花叫了一声。 “荷花，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恨水终于意识到，这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也没有一成不变的人。 李恨水一来工作繁忙，二来身边不缺少女人，对荷花关心少了，联系少了。 荷花二十出头的年龄，遇到死缠烂打的男孩，哪能做到心如止水？ 毕竟，好女也怕赖汉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冯若兰去了江北，宋晓萱追随邱少林也去了江北，文江英回到家乡南岛省，古嫣然香消玉殒，闫晗老公的病好了，江荷花成了别人的女人。 人生就像一辆公交车，一些人离开了，又来一些人。 李恨水回到酒店，躺在床上。 尹静打来电话。 “李县长，上次江书记去清江镇调研结束后，刘爱超非常震怒，要求彻查是怎么泄露信息的。 后来查到了，原来镇长蒋忠雄是幕后推手。 蒋忠雄不仅泄露江书记要来调研的信息，还策划了这起集体下跪告状事件。” 李恨水上次去清江镇调研，蒋忠雄也在陪，但对他印象并不深刻。 李恨水问：“蒋忠雄为什么这么做？” 尹静说：“刘爱超让县委常委、纪委书记陈强调查此事，据说，蒋忠雄非常反感强行推行火葬和铲除玉米，便策划了这起事件。带头下跪的老大爷是他结对帮扶对象。” “现在刘爱超打算如何处理蒋忠雄？” “县纪委立案，准备挖地三尺，查蒋忠雄的其他问题。” “尹主任，你对蒋忠雄了解多少？” “对他了解不是太深，据说这个人工作能力很强，但性格执拗，做事不按常理出牌。” “蒋忠雄能经得起查吗？作为镇长，哪怕再清正廉洁，如果鸡蛋里挑骨头，都能挑出一些问题来。” “李县长，刘爱超这次恐怕要将蒋忠雄往死里整，杀鸡儆猴。 哪怕蒋忠雄没有什么大问题，刘爱超估计也能指使陈强，以莫须有的罪名抓他。 刘爱超费尽心思烧三把火，有人背后里给他上眼药！搁谁心里都不好受啊！” “刘爱超干的都是断子绝孙的缺德事！ 挖人祖坟、将死者从棺材板里挖出来，再送到火葬场，这等事，他都能干得出来！ 可悲的是，像他这种任性胡来的干部不在少数，有些还官运亨通！” “但愿蒋忠雄能够平安度过难关吧。” 李恨水心里对蒋忠雄多了几分好感。 因为蒋忠雄此举，其实是暗地里帮了他。 挂断电话后，荷花打来电话。 李恨水想了想，还是接听了。 荷花哭哭啼啼的：“恨水哥，对不起，我一时糊涂，被熊小磊骗了！” 李恨水不冷不热地说：“荷花，你和别人谈恋爱，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恨水哥，我一个人在江州，人生地不熟，熊小磊是我的同学，他有事没事找我。 有一次，有个流氓调戏我，被他打跑了，我渐渐对他有了好感。 那天晚上，我过生日，他请我吃饭，我们还喝了酒。 他带我去酒店，我一时糊涂，就跟他去了。他对我动手动脚，又用好话哄骗我。 他趁我不注意，就占有了我。 恨水哥，我背叛了你，伤害了你，能不能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 “荷花，说心里话，你爱熊小磊吗？” “恨水哥，我最在乎的人是你。” “荷花，烹饪学校快结业了吧？” “是的。” “有什么打算？” “我想开家小餐馆，自己挣钱。” “这也是熊小磊的想法吗？” 荷花沉默了一会，说：“是的。” “熊小磊为人怎样？” “他其实并不算坏，染成黄发，刻上纹身，是用来吓唬别人的。” “你们想去哪里开餐馆？” “江北市。熊小磊老家是江北市的。他家在农村，经济条件并不好。估计开餐馆的钱，都拿不出。不过，熊小磊说会找亲戚借钱。” “荷花，我转给你二十万元，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以后，和熊小磊好好过日子吧。” “恨水哥，如果你肯原谅我，我会和熊小磊断绝关系，一辈子跟着你。” “荷花，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找一个靠谱的男人嫁了，相夫教子，最好还有一份事业，这是大多数女人的期望。” 荷花呜呜哭泣道：“恨水哥，真的对不起你。熊小磊天天用甜言蜜语哄我，让我嫁给他，说不计较我结过婚。” “荷花，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恨水哥，你的钱，算是我借你的，以后等我们挣钱了，会还给你。” “不用还了。” “恨水哥，你在哪里？我晚上陪你，好不好？” “不用了，荷花，就这样吧。” 电话那头，荷花嘤嘤哭泣。 李恨水还是挂断电话。 不是他残忍，而是该断了。 有的人，终究只是生命中的过客。 李恨水心情不好，一个人去了楼下小餐馆喝酒。 忽然，他想起了胡映雪。 胡映雪现在是西洲集团法务部副部长。 上次，胡映雪说要和吕省长亲侄子吕牧之相亲，进展如何？ 李恨水给胡映雪发了条信息：映雪，在哪里？ 过了好一会，胡映雪才回复：和朋友在外面吃饭。 李恨水又问：和男朋友在一起吃饭？ 胡映雪回复了两个字：嘻嘻。 李恨水的心一沉，难道胡映雪真的有男朋友了？于是问：是和吕牧之在一起？ 胡映雪回复了一个大拇指的表情，又加了几个字：大聪明！ 第693章 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这是怎么啦？ 荷花移情别恋，胡映雪也谈男朋友了？ 上次，胡映雪还对父亲的政治联姻非常反感，怎么突然变了？ 难道吕牧之非常帅气、非常优秀？ 胡映雪对他一见钟情？ 完全有可能！ 李恨水又给胡映雪发了条信息：什么时候回去？ 胡映雪回复：不知道哎，你来江州了？ 李恨水回复：是的，今晚特别想见你。 过了一会儿，胡映雪回复：我回去和你说。 李恨水又回到酒店，躺在床上。 刚才喝了不少酒。 荷花的变心，让他很难过。 扪心自问，他对荷花关心少了。 相比之下，熊小磊天天和她在一起，关心她，呵护她。 人是感情动物。 哪怕两个人，一开始并无感觉，相处时间久了，也会有感情。 而且，对于荷花来说，嫁个对自己好的人，相夫教子，就是幸福。 但是，李恨水能给她想要的幸福吗？ 显然不能。他没有给荷花任何承诺。 李恨水并不怨恨荷花的背叛。 荷花不是他的妻子，甚至连女友都算不上，他有什么权利强迫她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 胡映雪还没有发信息。 李恨水忽然想到了小魔女王蓓。 这个女孩，曾经也一根筋地追求他，甚至千里迢迢来到云川，陪他一夜。 但他什么也没做。 有些事，有些人，错过就错过了。 就像罗雨晴，本来可以轻轻松松拿下，然而他没有，以后就没有以后了。 每次，都是王蓓主动找李恨水。 最近相当长一段时间，王蓓没有主动找他了。 难道，又是一个荷花？ 如果是，也不反常。 王蓓比荷花还小，如果身边有她喜欢的那种类型的男孩追，很容易坠入情网。 李恨水还是忍不住发了条信息：蓓蓓，最近没有画作吗？ 一两句话，大概就能试探出蓓蓓现在对他的态度。 蓓蓓很快回复信息：正在画画呢。太阳从西边出来？是不是想我了？ 李恨水松了一口气。 李恨水只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蓓蓓问：可以视频吗？ 李恨水回复了一个“好的”表情。 蓓蓓很快发来了视频邀请。 蓓蓓正在书房里，书桌上是画卷。 视频一通话，蓓蓓就笑得前仰后合。 李恨水问：笑什么？ 蓓蓓还在笑：我闺蜜太英明了！知道我最近为什么不主动找你？就是我闺蜜出的主意。她让我对你来个冷却，如果你在乎我，会来找我。 李恨水问：你和闺蜜说起我？ 蓓蓓说：没有，我只说单恋一个人。看你红光满面的，是不是喝酒了？ 李恨水点头道：是的。 蓓蓓问：是不是想我了？ 李恨水笑而不语。 蓓蓓说：其实，我很想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但我一直强忍着，就是想知道，如果长时间不找你，你会不会找我？ 李恨水搪塞道：最近忙得焦头烂额。 蓓蓓说：当领导的确很辛苦，我爷爷就很辛苦。 李恨水笑着问：你爷爷看来是大领导啊！小说 蓓蓓嬉笑道：不大，不大，也就正部级。 以前，李恨水听蓓蓓说过，爷爷在京城工作，六十三岁。 京城官员多，但正部级最多也就几百个吧。 李恨水笑道：好大的官呀，和省长一个级别了，还不大？ 蓓蓓说：不和你说爷爷了，爷爷不许我乱说。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呢？ 李恨水说：现在不就是见面吗？ 蓓蓓说：视频见面与现实中见面，能是一回事吗？ 李恨水故意说：蓓蓓，人是会变的。随着你年龄的增长及接触面增多，也许会慢慢发现，自己过去真傻，怎么会单恋一个人？ 蓓蓓语气坚定：不会的，除了你，我对任何男人的追求都毫无兴趣。 李恨水轻叹一口气：蓓蓓，你记下这句话，若干年以后，也许一两年以后，你就会觉得，这句话很幼稚。 蓓蓓杏目圆睁：李恨水，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李恨水笑着说：这意思还不懂吗？就是说人是会变的。 蓓蓓愣了愣，问：你是不是失恋了？ 李恨水苦笑：也许是吧。 蓓蓓撅着嘴：哼！失恋了才会想起我！我是你的备胎吗？ 李恨水沉默了。 如果今晚蓓蓓在身边，他大概率会破戒。 蓓蓓说：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无话可说？ 李恨水说：头晕脑胀，想睡觉。 蓓蓓说：好吧。 李恨水说：蓓蓓，什么时候再邮寄画作给我？ 蓓蓓一听，大喜：好呀，过几天就邮寄给你。能得到李县长的赏识，我百般荣幸。 结束与王蓓视频，都十点多了，胡映雪还是没有发来信息。 胡映雪不会是真的和荷花一样吧？ 大学室友水江源打来电话：“恨水同学，今天和贺康在一起，他出差到了京城，说解金龙毒瘾发作，出现幻觉，在街上开车撞伤几个人，被抓了。知道吗？” 李恨水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水江源说：“也就是上周吧，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李恨水问：“我记得，解金龙毕业后，一直在金陵吧？” “是的，解金龙先是在金陵一家私企工作，工作劳累，薪水还不高。 后来，不知怎的，就去了一家鸭店兼职，做起了鸭子。” “解金龙长得不错，身材又好，身体强壮。” “身体再强壮，也经不起折腾啊。 最初，他还以为找到了一份又轻松又舒适、挣钱快的兼职，后来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那些老女人，欲望非常强烈。有一次，几个老女人将他从下午折腾到第二天早晨。他不得不吃药。 时间长了，身子都被掏空，人也消瘦了很多。 不仅如此，主管为了提高他的业务能力，拿来一块腐烂发臭的五花肉。 五花肉里放入一块硬币，他必须忍受难闻的臭味，将硬币舔出来，苦练基本功。 由于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他染上毒瘾。” 李恨水和解金龙、水江源和贺康四人是大学时代的室友。 毕业后，各奔东西，水江源去了京城，贺康回到家乡，解金龙则去了金陵。 当年那些朝夕相处的同学，毕业后，联系越来越少。 有的同学，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想到解金龙的遭遇，李恨水心疼、惋惜。 十一点多时，李恨水以为胡映雪不会再发信息时，却收到了她的信息：我回来了。 李恨水回复：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第694章 你愿意娶我吗？ 胡映雪回复：恨水，找我有事吗？ 李恨水回复：映雪，真的和吕牧之谈恋爱了？ 胡映雪回复：再不谈恋爱，都成老姑娘了！ 李恨水回复：吕牧之现在和你不在一起？ 胡映雪回复：现在不在了。 李恨水回复：映雪，我去你那，想和你谈谈。 胡映雪发了个调皮的表情，然后说：恨水，代表西洲集团和我谈话？ 李恨水只是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哪怕胡映雪变卦，今晚也要去她那里！ 再不去，就迟了！ 上次送过胡映雪，李恨水很容易找到她的住处。 胡映雪很显然喝了酒，两腮绯红,双眸一丝醉意。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胡映雪，就像一位从天而降的美丽天使。 “映雪，今晚你也喝酒了？” “怎么？很奇怪？” “映雪，喝酒之后，你更好看了。” “可惜，恨水，我答应做吕牧之的女朋友。” “映雪，上次和你在一起，你爸爸让你和吕牧之相亲，你非常反感，怎么突然就和他好了？” “本来，我只是将相亲当成任务，没想到，吕牧之比我想象的优秀。” “映雪，比我还优秀？” 胡映雪咯咯笑道：“恨水，你也很优秀，但你太花心。” 李恨水反驳道：“你怎么就知道吕牧之不花心？” “他看起来像正人君子。” “我看起来像小人？” “嘻嘻，吃醋了吧？” “吃醋了。映雪，有的人善于伪装，我呢，性情中人。你说，这世界上有不爱吃腥的猫吗？” “恨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我觉得，吕牧之可能更适合我。 以前，我不想结婚。但见了吕牧之后，我忽然又想结婚了。 女人嘛，不一定非要有辉煌的事业。嫁给爱自己的男人，再生个可爱的孩子，夫妻恩爱，家庭美满，这就是幸福。” 当胡映雪说吕牧之更适合时，李恨水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一个冰窖，浑身寒彻骨。 “映雪，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吕牧之是吕省长亲侄子，其实也就相当于是吕省长的儿子。而我呢？生父沈海淼被人害死了。 吕牧之是单身男青年，而我是一个离过婚的男人。 你俩的确很般配，门当户对。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胡映雪凝视着李恨水，幽幽说道：“恨水，我可以理解，你在说气话，是吗？” 李恨水也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映雪，如果你不喜欢听我发牢骚，可以下逐客令，让我现在离开这里！” 胡映雪轻叹一口气：“恨水，心平气和地说话，好吗？” “好吧，可以看看吕牧之长啥样吗？”李恨水坐在沙发上。 “可以呀。”胡映雪也坐在他的身边，翻出手机相册。 胡映雪的手机里有不少吕牧之的照片，还有两人合影。 翻到合影，胡映雪的脸更红了：“恨水，合影都是今晚照的。今天是他的生日，我和他一起过的。他说拍几张合影，我答应了。” 吕牧之确实长得英俊帅气，很阳光，很干净，怪不得胡映雪一见到他，就有想结婚的冲动。 男人喜欢美女，女人喜欢帅哥，其实也很正常。 合影主要是在餐桌上拍的。 可以看出，餐桌上还有小蛋糕。 两份餐具，说明没有其他人参加。 有张合影，吕牧之轻轻搂着胡映雪，说明两人关系进展迅速。 感情是个很玄的东西。 有的人天天在一起，却没有擦碰出爱情的火花。 有的人只是在茫茫人海中多看了一眼，就成就了一份美好姻缘。 李恨水心中苦涩：“映雪，我俩相识已有两三年了吧？别说一张合影都没有，连你的单人照片都没有。也许，我们是真的有缘无分？” “恨水，你不找我要照片，难道我会主动将照片发给你？” “那我现在找你要照片，可以吗？” “你呀，想挖墙脚，是不是？我今晚正式答应吕牧之，做他的女朋友。” “映雪，怪我，没有把握好机会，总以为幸福会不期而至，却没想到，没有唾手可得的幸福。” 胡映雪一脸苦涩的笑：“恨水，说得挺伤感。要不，我发张照片给你做纪念？” 李恨水点点头。 胡映雪发了两张单人照。 一张是穿着律师袍的正装照片。 另一张，穿着短裤t恤，很休闲的样子。 这么漂亮的女孩，却成为别人的女友，李恨水觉得很不甘心。 李恨水心里特别的失落，就像一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 “映雪，有一种花，叫彼岸花。它的花和叶子不会同时长出，有花无叶，有叶无花，花叶永不相见。 彼岸花的花语是：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犹如相遇，相知难相恋。这是不是像极了我俩的情况？” 李恨水说得很伤感。 “恨水，看得出来，你很难过。如果你之前说出了，也许会打动我的，虽然我知道你是个花心男人。”胡映雪喃喃道。 “映雪，现在迟了吗？”李恨水很冲动地将胡映雪搂在怀里。 胡映雪也不挣脱，只是期期艾艾地说：“恨水，我已经答应过吕牧之，做他的女朋友。” “映雪，如果感情也有先来后到，我是排在吕牧之前面的！” 李恨水开始抱紧胡映雪。 “恨水，能不能放开我？你让我很为难呀！” “映雪，你说，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恨水，不要逼我，好不好？” 李恨水忽然疯狂地亲吻胡映雪的脸。 一想到江大桥对他的严厉批评和强烈警告，李恨水心中又多了几分报复欲。 报复欲和占有欲混杂在一起，让他有一种想犯罪的冲动。 “恨水——”胡映雪刚说了句“恨水”，嘴巴就被李恨水火热的唇堵住了。 一开始，胡映雪还试图推开他，但发现力量相差太悬殊时，她选择了放弃。 李恨水借着酒劲，更加为所欲为。 胡映雪也喝了酒，头晕乎乎的，从被动到主动，两个人狂热亲吻。 胡映雪忽然发现不对劲，因为李恨水已经掀开了她的裙子。 “不要！”胡映雪护住自己的内裤。 “映雪，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输了你，就算赢了世界又如何？” “恨水，你愿意娶我吗？”胡映雪的手已被李恨水拿开。 “愿意！”李恨水毫不犹豫地说。 胡映雪闭上眼睛。 她已经缴械投降，放弃抵抗。 第695章 金屋藏美人 “啊！”胡映雪发出一声呐喊，眉头紧蹙，牙关紧咬，忍受着痛苦。 城门已经失守。 …… 床单上，盛开着一朵殷红的玫瑰花。 “映雪，谢谢你，将最珍贵的礼物给了我！”李恨水亲吻胡映雪俊俏的脸蛋。 胡映雪的粉拳，如雨点般落在李恨水的身上。 “大坏蛋，大流氓，对我用强，现在称心如意了吧？但是，你让我如何面对吕牧之，如何面对我爸爸？ 爸爸得知我和吕牧之谈恋爱，非常高兴。他要是知道我现在和你上床，非打死我不可！” “映雪，都什么年代了，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恨水得意洋洋地说：“吕牧之，就算你是吕省长的亲侄子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捷足先登了！” 胡映雪突然对着李恨水的左边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大坏蛋，就知道欺负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晚来！ 你早几天这样，我就不答应吕牧之！现在好了，让我如何面对他？” 这时候，吕牧之给胡映雪发来消息：映雪，孤枕难眠，睡不着，想你。 胡映雪对着李恨水的右边胳膊又咬了一口，气呼呼地说：“哼！其实我更想将你祸害人的玩意咬掉！” 李恨水大笑：“映雪，你说的‘咬’是分开读吧？” 胡映雪又挥舞粉拳，砸向李恨水的胸膛，似嗔似怨：“大流氓，坏透了！三句话不离本行！” 李恨水坏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最大的失误，就是不应该拖到今天才得到你！” 胡映雪气嘟嘟地说：“吕牧之发来信息，你说，我该怎么回？” 李恨水灵机一动：“映雪，我有办法了！如果直接拒绝，显然不合适。但不拒绝，更不合适。你将手机给我。” 胡映雪将手机递给李恨水。 李恨水编辑了一条信息：牧之，我真的在乎我吗？ 胡映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恨水，搞什么鬼呀？” 李恨水坏笑：“等会我就试探出来了。” “好吧，可不许胡来哦。” 李恨水将信息发送出去。 很快，吕牧之就回复信息：映雪，以前，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时，我就发现自己彻底沦陷，不可救药爱上你！ 李恨水又编辑了一条信息：牧之，爱是坦诚相见，我不想隐瞒自己的过去。我有过几次不成功的恋爱经历。 大学时代，谈过两个男友，分手了。后来，经爸爸介绍，我成为沈海洋儿子沈天京的女朋友，沈天京出事后，我又和一个男人同居，并为他堕胎，但后来发现他是一个已婚男人，就分手了。你不计较我的过去吗？ 胡映雪看到李恨水胡编乱造的信息，气嘟嘟地说：“李恨水，我有那么不堪吗？” 李恨水笑着说：“映雪，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瞎编的！目的就是将吕牧之吓走。” 胡映雪撅着嘴：“如果我真的像你所说，还有哪个男孩愿意和我在一起？” 趁胡映雪说话时，李恨水将信息发送出去。 不一会儿，吕牧之回复过来：映雪，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李恨水窃喜不已。 胡映雪瞪着李恨水：“看你如何将戏演下去！” 李恨水继续给吕牧之发信息：真的，想来想去，还是告诉你实情。爱需要坦诚相待，不想隐瞒自己的过去。 几分钟后，吕牧之回复：映雪，之前你和男人谈恋爱，是你的自由。我也有几段感情经历。我不计较你的过去。 这下轮到李恨水傻眼了。 没想到，吕牧之竟然不计较这些。 “看你将戏演砸了吧！”胡映雪哭笑不得。 李恨水嘻嘻笑道：“映雪，吕牧之也谈过多次恋爱，你还以为他是初哥吧？” 胡映雪嗤之以鼻：“你以为我傻啊？” 李恨水继续给吕牧之发信息：你和前女友还有联系吗？ 吕牧之回复：分手了，为什么还要联系？映雪，这年头，像我们这种年龄的，有几个没谈过恋爱？我不计较你的过去。 李恨水摇头苦笑，这个吕牧之，怎么就一根筋迷上胡映雪？ 无奈之下，李恨水只得使出狠招：我刚才用测孕棒测了一下，我又怀孕了，你能陪我去医院打胎吗？ 胡映雪气得脸都绿了：“李恨水，你要我名声扫地，是不是？” 李恨水嘻嘻笑道：“不这样说，哪能甩掉吕牧之？这家伙就像蚂蝗，吸在你身上，拽都拽不下来！可恶！” 吕牧之回复：映雪，你说的都是真的？ 李恨水回复：真的。那晚心情不好，一个人去酒吧喝酒，喝多了什么也不知道，被坏人捡尸。当发现自己有妊娠反应时，我才意识到，那家伙很可能没戴套。 吕牧之不再回复了。 李恨水窃喜。 胡映雪气呼呼地说：“我要是真有这么不堪，哪个男人都不会追求我！就算吕牧之计较这些，这也不是他的错！比如你，会和一个私生活放荡的女孩结婚吗？” 过了一会，吕牧之发了一条信息：映雪，我的心太乱。 李恨水将胡映雪压在身下，说：“映雪，请几天假，和我一起去海河吧。” “去海河干什么？” “当我的压寨夫人。” “也好，这几天，估计我爸爸，还有吕牧之会找我。没办法，我已经上了你的贼船，下不来了！” 大床吱吱呀呀，响了大半夜。 …… 李恨水办公室。 刘爱超秘书打来电话：“李县长，刘书记让你去趟他的办公室。” 又来这一套！ 李恨水极度反感刘爱超扯着虎皮做大旗，动辄颐指气使的样子。 如果他是乡镇长，刘爱超完全可以让秘书打电话。 但他是县长！ 李恨水不客气地说：“我现在很忙！等我有空时再说！” 刘爱超秘书无奈，只得说：“好吧，我向刘书记汇报。” 刘爱超亲自给李恨水打来电话。 这一次，李恨水不好拒绝。 刘爱超这次叫李恨水来，是听了狗头军师王敏的建议，设局想给李恨水上眼药、穿小鞋，就算不能将李恨水拉下马，也会打击他的威信。 刘爱超见了李恨水，换了一副嘴脸，脸上带着笑，还假惺惺地泡了一杯茶水。 “李县长，你是二把手，我是一把手，班子团结很重要。 不瞒你说，你在招商引资推进会上说的话，不利于团结，江书记对此意见很大。 你也知道，我曾经是江书记秘书，他对我很关心、很信任，我在他那里是说得上话的。 我和江书记说，我和你之间没有矛盾，只是政见不同。我不赞成江书记对你进行组织上的处理……” 刘爱超说了很多，大意就是，要不是我在江大桥面前帮你说了好话，说不定你的县长都干不成了。 李恨水才不会相信刘爱超真会帮他说好话，再说，他也不稀罕！ 他心中冷笑：就算你刘爱超是江大桥的亲信，又如何？这几天我金屋藏娇，将江大桥的女儿藏在我的房子里呢！ 第696章 魑魅魍魉 伸手不打笑脸人。 刘爱超一脸邀功请赏的表情，李恨水也不好黑脸相向。 李恨水故意客套几句：“谢谢刘书记关心。” 刘爱超笑笑说：“李县长，班子团结很重要，人心齐，泰山移。毕竟，县委常委会实行集体决策机制。 不论什么事项，我刘爱超一个人说了不算数。县委常委会做出的决策，还是要认真贯彻落实嘛。” “刘书记，无论是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移风易俗，还是干部轮岗，出发点都是好的，但是，做任何事都不能一蹴而就，不能搞一刀切，步伐太快，容易扯着蛋——” 刘爱超打断李恨水的话：“李县长，乡镇在执行政策过程中，有走样、走偏现象，但是，任何政策执行必须有力度，否则，一事无成。 就像推行火葬，如果只是宣传，没有硬措施，宣传个十年八年，农民还是我行我素，不会火化。宣传一万次的效果，还顶不上一次强行火化。” 李恨水没好气地说：“有的乡镇，哪怕老人埋进土里，还连夜将其挖出来，送到火葬场，入土都不能为安，这种不只是缺德，还涉嫌侮辱尸体罪！ 还有，强行铲除玉米，一律改种白萝卜、南瓜，还有皂角树、核桃树等经济林，这是违背农民意愿的蛮干！ 说不定过了几年，上面说整治耕地非粮化，这些树又要被铲除！” 刘爱超摆摆手：“李县长，不纠结这个问题。下一步，要纠偏，不能太左。乡镇干部执行政策嘛，就那三板斧。 这次找你来，主要是想谈谈城区文明创建。 我来海河后，晚上也时常在县城街上转转，发现有三多：违章建筑多、载客三轮车多、乱停乱放多，必须进行一次彻底的整治。 对于违章建筑，坚决予以拆除。对于载客三轮车，必须予以取缔。其他县城，都是出租车，我们呢？满大街都是三轮车。 人力三轮车，也就是俗称的黄包车，还有少部分电动三轮车，有碍观瞻，影响城市形象。 上次江书记来海河县，对县城混乱状况意见很大。载客三轮车违规载客、下车，横冲直撞，有辆三轮车差点和江书记的小车发生冲撞。 县里要加强整治，李县长，我的想法是，这方面工作由你主抓。” 李恨水的大脑在飞快转动着。 县文明创建工作领导小组组长之前一直是县委书记担任，刘爱超来之前，洪中华是组长，李恨水是常务副组长，宣传部长和分管县长是副组长。 洪中华主动投案后，领导小组并没有变更。现在，听刘爱超的意思，他无意担任组长。 难道是想推卸责任？的确，无论是拆违，还是整治载客三轮车，都是一场硬仗，不仅难打，还会得罪人。 李恨水不动声色地说：“刘书记，按照我县惯例，文明创建工作领导小组组长由县委书记兼任，你来海河县，组长应该由洪中华调整为你。” 刘爱超摆摆手：“组长由谁担任，上面没有明文规定。有的县，还是由副县长担任组长呢。 李县长，我现在主抓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等三项重点工作，文明创建工作就由你负责。” 李恨水想了想，说：“好吧。” 违章建筑层出不穷，三轮车乱停乱放、横冲直闯，确实是个老大难问题，李恨水也想整治。 但他也知道其中阻力很大。 特别是三轮车夫，绝大部分都是弱势群体，他们起早摸黑走街串巷，赚的都是辛苦钱。 如果不让他们营运，生计怎么办？ 是城市形象重要，还是底层群众生计重要？ 很多时候，这是个两难选择。 李恨水走后不久，狗头军师王敏来了。 王敏关上门，贼头鼠脑地说：“刘书记，昨天的小护士，还听话吧？” 刘爱超点点头：“还行，就是瘦了点，压在身上硌人。不要太瘦，太胖了也不好。” 王敏谄媚地笑道：“行，今晚我让阳家朋再为你物色一个。” 刘爱超问：“两个可以吗？” 王敏说：“可以。不过，刘书记，这些小护士都是院聘护士，没有正式编制。上次和你汇报过的。” 刘爱超说：“我和县编办打声招呼，因为全县卫生事业可持续发展需要，今年有必要增加对医护人员的招聘，特别是护理人员招聘。我县医院床位和护理人员比例一直低于国家标准，这一点必须改变。” 王敏说：“刘书记，我和县人设局通过气，专家命题后，试题请你把把关。县人社局长说，这体现了县委对事业单位招聘工作的高度重视。” 刘爱超问：“题目出来了吗？” 王敏说：“专家正在封闭命题，下午就能出初稿。” 刘爱超说：“那就让人社局长将初稿给我看看。就下午吧，我很忙的。 参考答案也要一并送过来。不能出现答案不准确、不严谨的问题。 对了，要减少客观题数量，增加主观题数量。” 王敏说：“我这就办。” 刘爱超满意地点点头。晚上，他要亲自给两个小护士补补课。 “刘书记，你和李恨水谈了文明创建领导小组的事吗？”王敏轻声问。 “李恨水担任组长，副组长呢，就让副县长陈平担任。” 王敏轻轻在刘爱超身旁耳语几句。 刘爱超叮嘱道：“既要给李恨水添麻烦，又不至于将事情闹得太大，知道吗？” 王敏头点得像小鸡啄米：“知道，我和王金龙打过招呼。” 这时候，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仇平来了。 仇平和刘爱超几年前就认识，关系还不错。 刘爱超来海河后，熟人不多，由于与仇平之前就熟识，仇平主动巴结，两人关系进展很快。 三个人私下里谈了一会，刘爱超说：“仇县长，如果上面将李恨水县长免了，你和刘夏将是竞争县长的有力人选。” 仇平心领神会，当即表态：“刘书记，县政府充其量只是县委的执行机构，县委拿决策，县政府负责贯彻落实。 但现在，李恨水在会上公然批评你做出的重大决策，给乡镇领导带来思想混乱，给很多工作带来不利影响。 如果我担任县长，绝对不会出现阳奉阴违、公然反对的情形。” 刘爱超满意地点点头。 作为一把手，自然希望二把手是自己的贴身跟班，哪希望出现不听话的人？ 相比较刘夏，仇平和他走得更近。 三个人狼狈为奸，搞小圈子，玩阴谋诡计。 他们哪会知道，江大桥的女儿已经睡在李恨水的床上。 李恨水晚上下班回家，胡映雪正在厨房里忙活。 这是胡映雪来海河县的第二天。 李恨水走进厨房，从胡映雪身后搂住她的腰。 “恨水，回来啦。”胡映雪扭头望着李恨水，一脸的柔情蜜意。 “想你。”李恨水的两只手一点也不安分。 “别闹嘛，我在烧菜呢。肚子饿了吗？”胡映雪一手拿着锅铲。 “我想先吃你。”李恨水坏笑。 第697章 两个小护士 “讨厌！”胡映雪红霞扑面，娇羞无限。 李恨水越来越出格。 “啊！恨水，你真的要来呀！” 胡映雪放下锅铲，两手撑在灶台上。 “映雪，如果心中有爱，哪里都是席梦思大床！” “恨水，你真坏！坏透了！” “哼，谁让你答应成为吕牧之的女朋友！” “吕牧之今天给我发信息，说不介意我的过去，愿意陪我打胎，你说咋办？” “他有多远滚多远！谁也不许亲近我的老婆！” “你让我如何回复他？他今天想见我，我说在外地，他不信，还跑到西洲集团。” “映雪，你就说和前男友复合了。” “啊，菜糊了！” …… 这个晚上，在刘爱超的房子里。 刘爱超正在给两个小护士上课。 是真的上课。 两个小护士，一个十九岁，叫小玲；一个二十岁，叫小晴。 两人都毕业于省医专，现在都是县医院的院聘护士，都没有正式事业编制。 按照规定，交流干部的住房可以由单位提供。 刘爱超的房子，和李恨水的房子一样，都是县政府前些年买的商品房，主要提供给县处级交流干部使用。 这两个小护士，都是王敏联系县医院院长阳家朋物色的。 县医院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小护士。 其中也有少数愿以身体换金钱和前途的小护士。 这其中就包括小玲和小晴。 王敏是县委的大内总管，有个侄子就是卖监控摄像头的。 王敏让侄子悄悄在刘爱超的房子里安装了隐形摄像头。 刘爱超视王敏为心腹。 王敏也视刘爱超为靠山。 但这丝毫不妨碍王敏一边巴结刘爱超，一边私下里抓把柄。 抓把柄不是为了检举揭发，而是将来万一刘爱超翻脸，可以掣肘、威胁他。 其实，不只是王敏，很多领导的心腹都是这么干的。 比如，西南某市警局一把手王某某，因为和领导闹翻，跑到某国领事馆寻求庇护，抖出很多领导的秘密。 要知道，领导之前非常信任此人。但此人利用职务之便，掌握了很多领导及其家人的秘密。 刘爱超绝对没有想到，王敏竟然暗中偷拍他。 此时，他和两个小护士的一举一动，都被王敏掌握。 小玲身高一米七，丰满型的，但并不显胖。 小晴身高一米六五，身材匀称。 小玲和小晴都知晓刘爱超的真实身份。 县委书记的权力有多大？ 用巴东原县委书记陈行甲的话说，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哪怕头一天晚上做了个梦，第二天你就可以把它变成现实。 小玲穿着短裙，小晴穿着热裤。 没有男人不喜欢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孩。除非他的性取向有问题。 刘爱超感觉自己比古代的皇帝还快活。 当然，他本来就是海河县的土皇帝。 “超哥，什么时候可以解决我们的事业编制呀？”小玲趴在刘爱超的左肩，小晴趴在右肩，嗲声嗲气地说。 两个女孩，都谈过多次恋爱，小晴读大学时，还被人包养过一段时间。 因此，对付刘爱超，她们有的是手段。 “县里不是很快就要举行事业单位招聘考试吗？”刘爱超欲擒故纵。 小玲说：“可是，超哥，考试竞争压力很大，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入围面试呢。” 小晴说：“超哥，听说面试水分很大，是吗？” 刘爱超信心满满地说：“事业单位面试，还是县里自己组织的，录取谁，不录取谁，我们县里说了算。 说实话，我们不设定特殊条件，不搞萝卜招聘，已经算是公平了。 你看看新闻媒体报道，很多地方事业单位招聘考试出了问题。 《瞭望》周刊，特意刊发了一篇报道《把牢基层事业单位入口关》，你们可以问问度娘。” 小玲说：“问度娘有用吗？超哥，你才是我们的主宰。” 小晴也说：“超哥，只要你动动嘴皮子，或者，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暗示，我们就有希望拥有事业编制了。” 刘爱超说：“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我们不搞未经考试的领导签批进人。 《瞭望》周刊披露，很多地方事业单位进人，凡进必考制度都不执行，以签录代替考录。 什么是签录？就是通过批条子、打招呼等方式进入事业单位工作，档案中没有公开招聘文件或相关证明材料。” 小玲说：“可惜我们学历不高，要不然，以引进人才名义，可以堂而皇之地进来，都不需要笔试，直接面试、考察。” 刘爱超说：“海河县事业单位招聘走考试流程，笔试、面试都有。” 小晴说：“我的同学在外地，她爸爸是局长，她就通过萝卜招聘的方式入了编制。” 刘爱超哈哈大笑：“萝卜招聘，套路都知道。 报名时设定特殊条件，命题时单位自主命题，增加主观题占比，改卷时可操作机会就多了。 有的地方都是客观题，但由于操作不当，出现常识性错误，最终被人举报曝光。 比如，某地医院招聘考试，护理岗50题单选题，每题2分，有人得分竟然是奇数。好好一副牌被他们玩砸了。 不出事、不调查，看着就是公平的，一调查，就牵涉到一大批人。 试卷还可以降低难度，让萝卜更容易通过笔试，接下来的面试就更容易操作了。 实在不行，就个别透露题目，确保内定人员进入面试环节。 这些套路，可不是我发明的，大家都知道。《瞭望》的报道《把牢基层事业单位入口关》写得也很详细。” 小玲说：“超哥，大家都知道，现在公务员考试相对公平公正，国考比省考更为公平。 至于事业单位招聘考试，特别是县里自行组织的事业单位招聘考试，都知道其中有猫腻。 笔试能做到公平，除非是全省统一组织命题，县里自行组织命题的考试，不可能做到公平公正。 超哥，能不能帮我们弄到试卷？” 刘爱超正色道：“我堂堂县委书记，哪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不过呢，看在你们好学的份上，我可以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花几个晚上帮你们辅导辅导。” 小晴惊讶得张大嘴巴：“超哥，你还能辅导我们学护理的？” 刘爱超笑道：“你们的超哥是全才啊！” 刘爱超拿出县里专家组命题的试卷和答案，说：“辅导前，我们得约法三章。 第一，只准记忆，不许拍照。 第二，严守秘密，不许乱说。 第三，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两个女孩齐声说：“超哥，我们保证做到。” 第698章 魑魅魍魉2 两个小护士，已经知道刘爱超提前搞到笔试题目。 土皇帝一般的刘爱超，在县里组织的事业单位考试中，提前搞到题目，其实并不困难。 县人社局长敢不听他的？除非局长不想干了！ 刘爱超想提拔一个科级干部，或者免去一个科级干部，只要将县委组织部长叫到办公室，说某同志思路清晰，或者某同志思维僵化，然后就是走流程了。 “超哥，我爱你！”小玲吧嗒一声，在刘爱超的脸上亲了一口。小说 刘爱超感觉自己很幸福，小护士的口水都是香甜的。 小晴不甘示弱，也亲了刘爱超一口。 刘爱超的手也不闲着，左摸摸，右抠抠。 “秋老虎威风很大，这几天真热！” 刘爱超话语刚落，小玲和小晴就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个精光。 “这不公平啊！你们也不能穿衣服！” “超哥，我们也脱。” 三个人坦诚相见。 刘爱超靠在床上，小玲和小晴在他左右。 “现在，我要为你们辅导啦。今天晚上辅导单选题，再用几个晚上辅导多选题、判断题、简答题和论述题。” “超哥，我们听你的。” 刘爱超的手落在小玲丰满的胸部，问：“d罩杯吗？” 小玲说：“我是C罩杯。” 小晴娇笑道：“超哥，我才是d罩杯呢。” 刘爱超哈哈大笑：“你看，答案来了，第一题答案是C，第二题答案是d，这两题，你们都不需要背选项。谁说我不能辅导你们？” 小晴说：“对不起，超哥，是我说的。我错了，甘愿受罚。” 刘爱超摸了摸小晴的樱桃小口，坏笑道：“说错话的是嘴巴，那就先惩罚嘴巴吧。知道要做什么吗？” 小晴娇笑：“知道啦。” 刘爱超闭目享受着。 古代皇帝也不过如此吧。 …… 办公室。 李恨水和副县长陈平商量载客三轮车整治工作。 陈平说：“李县长，我这里有县城载客三轮车的不太准确数据，共有各类载客三轮车1100辆，其中人力三轮车400辆，燃油、电力三轮车700辆。 前些年，县里对部分三轮车颁发了营运证，总共有证的一百多辆。也就是说，有一千辆三轮车没有营运证，属于非法改装、非法营运。” 李恨水说：“对于有营运证的，强制退出，并不合法，只能采取自然淘汰的办法，慢慢消化。 但是，对于一千辆非法改装、非法营运的三轮车，是否就能一禁了之？ 要知道，绝大多数三轮车夫都是底层群众，跑车收入也许就是他们全家人的生计。 如果强行禁止营运，他们会造反的。 但是，如果不严格管理，三轮车乱停乱放、横冲直撞、无证营运问题就很突出。因为三轮车违章造成车毁人亡的惨剧时有发生。” 两人商量后，拿出初步意见，再在会上研究决定。 …… 全县违规三轮车综合治理工作调度推进会还没散会时，尹静给正在发表讲话的李恨水送了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有几行字：很多三轮车夫驾车来到县政府门口，将县政府大门堵住，而且，车辆越来越多。 李恨水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泄露信息，而且，有人暗中组织。 他不动声色，缩减讲话内容。 等散会时，三轮车夫越聚越多，县政府大院内黑压压都是人。 “我们要吃饭，我们要生活！” “坚决反对县政府取缔载客三轮车！” 有人拉出横幅。 横幅不是立刻就能做好的，这说明，要么三轮车夫早有准备，要么是其他人准备，适时提供给三轮车的。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有人组织此事。 此刻，刘爱超办公室。 王敏正和他说悄悄话。 “刘书记，事业单位招聘考试，后天就要开考。有什么指示？” “笔试成绩向社会发布前，先给我看看。” “这是必须的。刘书记，你圈定的几个人，我已经打了招呼，主观题改分时，在量分环节要把握好，不但确保她们进面试，还要保证她们笔试分数领先。这样，面试环节就更好操作。” “王敏，你办事，我很放心。” “刘书记，李恨水主持三轮车整治会议还没散会，就来了很多三轮车夫，而且越来越多。王金龙的人，提前准备了多条标语横幅，送给三轮车夫。等下，他们还要暗中搞点事。” “很好，到时候我向江书记参上一本，就说李恨水大搞一刀切，造成社会不稳定因素。” “对，这次不行，我还有一招。我已经让人查到李恨水几个银行卡账号。有一个账号一年多没有交易流水。要么是忘了这张银行卡，要么是暂时不用这张卡。 下次，我让人给这张卡上打款五十万。过段时间，再来个实名举报。 就算最终不能认定李恨水受贿，也可以将他抹黑。 总之，想尽一切办法将李恨水赶走，让仇平接任县长。以后，再也没有人与你作对了！” 刘爱超竖起大拇指：“王敏，高招啊！李恨水和我斗，还嫩了点！ 三轮车夫闹事，最新进展如何？” 王敏打了个电话，了解情况。 然后，他向刘爱超汇报：“刘书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王金龙派了十几个手下过来，等下就动手打人，并故意制造打人者是便衣警察的假象。 目的就是将事情闹大，让三轮车夫误认为是李恨水安排打人。 这既能让三轮车夫激起对李恨水的愤慨，又能打击李恨水的形象。” 刘爱超点点头：“你全权负责，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相信不用我多说。” 王敏说：“刘书记，你放心吧，就算有什么事，由我担着。对了，金龙集团王金龙想见你。” 刘爱超问：“你和王金龙是什么关系？” 王敏说：“刘书记，我们是堂兄弟，老家一个村，他爷爷和我爷爷是兄弟。” 刘爱超说：“好，那你就让王金龙来。” 王敏走后不久，王金龙来了。 王金龙拎着一个公文包。 包里鼓鼓的。 “刘书记，我向你汇报金龙集团的情况……” 王金龙说了很多，大意是希望刘爱超关心支持金龙集团发展。 刘爱超说：“王总，听了你的汇报，可以看出，金龙集团为海河县经济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 县委县政府将一如既往支持金龙集团发展。” 王金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大信封。 正要开口，刘爱超一脸严肃地说：“王总，不要搞这个！我们有廉洁纪律约束，相信你很清楚。” 王金龙糊涂了，王敏私下里和他说，刘爱超并不廉洁，怎么今天变了一个人？ 难道选错了送礼地址？ 还是，不熟悉的人不收？ 这时候，刘爱超发话了：“王总，我卖掉了江州的一套房子，有两百多万闲钱，你们集团有没有资金方面的需求？至于利息嘛，你看着给。” 王金龙心领神会：“刘书记，集团最近资金紧张，你这是雪中送炭啊！我给你月利息五分，怎么样？” 刘爱超摆摆手：“太高了，就月利息三分吧。” 第699章 背后推手 王金龙故意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刘书记，你真帮了我大忙啊。” 刘爱超笑笑说：“金龙集团发展壮大，对海河县是好事啊。支持本县民营企业发展，我是不遗余力的。” 王金龙想巴结刘爱超，刘爱超也希望结交王金龙这个企业家朋友。 每一个民营企业家的背后，都站着不止一个官员。反之亦然。 “刘书记，我和王敏是堂兄弟关系。”王金龙进一步和刘爱超套近乎。 刘爱超点点头：“这我知道。” 王金龙试探着说：“刘书记，平日里打牌吗？” 刘爱超瞪着眼问：“为什么问这个？” 王金龙讨好地说：“有空时，想请刘书记玩玩牌、打打麻将。 我知道刘书记殚精竭虑、日理万机，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适度放松放松。” 刘爱超思忖了一会，说：“以后再说吧。” 王金龙连忙说：“刘书记，今晚有空吗？想请你去我们金龙集团的水上餐厅用餐。” 刘爱超问：“你们还有水上餐厅？” 王金龙说：“水上餐厅在海河县算是一个特色酒店，叫望湖轩，位于月牙湖畔。 望湖轩由主厅与水上九亭组合而成，每个亭子就是一个餐厅。 亭子里的地面，由透明玻璃铺成，用餐时还能看见湖中的游鱼呢，非常有情调。” 刘爱超说：“看在王敏是你堂兄弟的关系，晚上我参加。” 从王敏那里，王金龙已经了解到，刘爱超既贪财又好色，除了不吸毒，已经是吃喝嫖赌四毒俱全，外加相信风水和迷信。 这种官员少不少？ 看看纪委通报就知道了。 此刻，聚集在县政府大院内的三轮车夫越来越多。 县政府大门被堵住了。 里面的车子出不去，外面的车子进不来。 李恨水在散会后，就和陈平、尹静等人匆匆赶到现场。 李恨水又给章文龙打电话，让他增派警力，维持秩序。 到了现场，李恨水拿起扩音器喊话：“各位师傅，县政府整治违规载客三轮车，一定会做到依法依规。 我们知道，你们辛辛苦苦挣的钱，可能就是全家人的收入。 因此，我们在开展整治时，坚持以人为本，将政策执行的原则性和灵活性有机统一起来……” 这时候，人群中出现骚乱。 有人开始动手打人。 打人者拿起木棍等凶器，见到三轮车夫就打，下手还很重，一边打，一边骂：“看你们还给县政府惹事！给李县长添乱！让你们长长记性！全部给我散去！否则，就打死你们！” 打人者有一二十人，打人时说辞都差不多。 人群中弥漫出一股恐慌的气氛，有的三轮车夫被打伤。 人群中有人喊叫：“李恨水安排便衣警察打人啦！” 有人起哄：“揍死李恨水这个狗日的！” 有人跟着喊：“李恨水这个狗日的，让打手打人，我们和他拼了！” 不明真相的三轮车夫群情激愤，纷纷嚷嚷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就找李恨水！” “整治三轮车的是李恨水，安排打人的也是李恨水，我们新账老账一起算，找李恨水算账！” 很多三轮车夫向李恨水涌来，将他和陈平、尹静等人包围起来。 有的人开始动起手来。 此时，李恨水不能还手，如果一还手，就会有人发视频，说县长殴打老百姓。 李恨水能做的就是拿着扩音器喊话，让大家冷静，有话好好说。 幸好，章文龙及时赶到。 他带来二十多名警察。 李恨水看到救星，喊话：“章县长，将打人者抓起来！” 这些打人者都是王金龙派来的。 然而，在章文龙来之前，他们都趁乱溜走了。 警察将李恨水等人保护起来。 李恨水喊话：“师傅们，我没有安排任何人打人，也不可能安排便衣警察打人。 对于打人者，哪怕跑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们抓回来！” 人群中间又出现骚动，原来，有一个年纪大的三轮车夫，刚才被人打了闷棍，昏倒在地。 有人拨打急救电话。 初步统计，这次被打伤者有二十多人，除了晕倒的那个，其余人伤势都不算太重。 但如果提出去医院检查身体，都尽量满足。 李恨水亲自给县医院院长阳家朋打电话，交代事宜。 阳家朋虽然攀附上了刘爱超，但对李恨水也不敢得罪。 三轮车夫集体上访维权，有人趁乱打闷棍，李恨水断定，一定有黑手在幕后指挥。 李恨水安排章文龙，抽调警力，抓获打人者，并查出幕后真凶。 然后，他继续喊话：“师傅们，对于整治载客三轮车，我们有一套人性化的方案。大家要不信谣、不造谣、不传谣。 对于打人者，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希望你们提供证据，特别是视频证据。 对于提供证据的，给予奖励……” 经过几轮喊话，三轮车夫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有仗义的三轮车夫大声说：“我是大衡花园的业主，李县长一直说话算话。没有李县长的关心，大衡花园现在还处在烂尾状态。” 又一个三轮车说：“我老家金桥镇的，金桥镇何长根一家被镇政府的人打了，就是李县长制止的。 我不相信李县长会让人打我们。 一定是有人暗中捣乱！” 又有车夫说：“就是！李县长口碑非常好，他要是打人，就不可能出面。 出面就是想解决问题的。我们不能被别有用心的人当枪使！” 风向又变了。 形势对李恨水有利，他继续喊话：“大家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能被坏人利用了！ 县政府整治方案，还没有最终出台，你们又是从哪里得知方案内容？一定是有人散布谣言，混淆视听！ 我更不可能安排打手殴打你们。打人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问题复杂化，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会不懂？ 再说了，我们是人民政府，不是黑社会！ 县警方要成立专案组，尽快将打人者全部抓起来，将幕后黑手揪出来！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经过喊话，三轮车夫推举出五名代表，在县政府会议室协商对话。 这时候，李恨水接到报告，那个晕倒的三轮车夫死了。 而且，在网上，出现了一些对李恨水很不利的言论。 有人在煽风点火，有人唯恐天下不乱。 这一切，很显然，背后有推手。 李恨水虽然不敢确定是谁在幕后搞鬼，但刘爱超有动机。 自从刘爱超来海河县的第一天起，两人的矛盾就变得不可调和。 刘爱超什么样的人？ 李恨水不是不清楚。 但是，他并不惧怕牛鬼蛇神。 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冰与雪，周旋久。 第700章 望湖轩水上餐厅 三轮车夫死因正在调查中。 死了人，性质就变了。 李恨水要求，尽快破案，将打人者绳之以法。 网络舆论发酵，李恨水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对于网络上的抹黑行为，李恨水百口难辩，再说了，越描越黑，只能坐等热度消失。 李恨水与三轮车夫代表的谈判继续。 对于群众上访，既要安抚他们的情绪，又不能答应全部诉求。 李恨水的思路是：划定禁行区域、禁行时间，先城区再郊区，先限再治，逐步推进，温水煮青蛙，防止矛盾激化，最终取缔。 对于经济贫困的三轮车夫，为他们办理低保。 对愿意去企业上班的，择优推荐他们去县里招商引资引进来的企业上班。 限制增量，逐步减少存量，对于违反交通规则的车辆严格依法处理。对于非法改拼装、已达报废年限的车辆，予以报废。 总之，就是一步步压缩空间，逐步淘汰，最终全部取缔。 如果采取强力手段，予以一次性全部取缔，容易激化矛盾，影响社会稳定。 李恨水这么做，已经是仁至义尽。 谈判代表领教了李恨水的软硬两手。 李恨水也了解到，三轮车夫有一个群，有人在群里造谣，说县政府一次性全部取缔载客三轮车，大家感到太突然，又对生计担忧，恰好有人带头滋事，很多三轮车夫闻讯后都来了。 这边，李恨水在与三轮车夫代表艰难谈判，并背黑锅。 那边，刘爱超在王金龙的望湖轩水上餐厅逍遥快活。 望湖轩，坐落在月牙湖水面上。 月牙湖，是海河县位于城郊的水库。 水库由王金龙的金龙集团承包。 养鱼、养蟹，王金龙还在湖畔违规建了水上餐厅。 只要钱到位，没有人会来查违章。 王金龙是海河二龙之一，知名度很大，没有人敢得罪他。 今晚的水上餐厅，叫风月亭。 亭子中间，是餐桌。 地面是玻璃。 可以看到鱼儿在水里欢快地游泳。 举目四望，可以看到月牙湖景色。 这里吃饭，很安静，也很安全。 没有人打扰。市纪委暗访，根本就进不了这里。 参加晚宴的并不多，可以说，是一个小范围聚会。 第701章 一条死狗 菜肴上桌。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中跑的，应有尽有。 王敏一边品尝美味佳肴，一边抹着油腻腻的嘴巴，望着刘爱超，幸灾乐祸地说：“刘总，李恨水正被架在火上烤呢。网上很多视频，说他对弱势群体三轮车夫动手，还说他安排便衣警察打人。” 刘爱超不屑地说：“自取其辱！” 王敏起身站起，敬仇平酒：“仇总，要不了多久，你就是刘总搭档了！” 仇平讨好地说：“这还得刘总多多栽培，多多关心啊。” 刘爱超夹了一块野狍子肉，慢条斯理地说：“先将李恨水整下台，我再在江老板面前隆重推荐你。 在江老板那里，我是能说得上话的。” 仇平站起来，毕恭毕敬地给刘爱超敬酒：“刘总，还望多多关照。” 刘爱超坐得纹丝不动，点了点头。 王敏“打的”过来，敬了主子刘爱超一杯酒，试探着问：“刘总，要不要给章文龙打个电话？现在李恨水盯着章文龙，让他尽快抓住打人者。 章文龙如果深入调查，对金龙不利啊！” 刘爱超其实并没有多少主见，听王敏这么一说，当即给章文龙打电话：“三轮车夫上访时，发生斗殴事件，调查得怎样了？” 章文龙说：“正在开展调查。目前已抓获两名嫌疑人，正在审讯中。” 刘爱超说：“文龙，这事不宜扩大化，抓几个人就行了。 对了，市里要提拔一批县委常委，我看你无论是资格、能力都符合条件，打算将你的名字报上去。” 章文龙说：“谢谢刘书记关心。” 刘爱超又交代几句，挂断电话。 王金龙说：“刘总，我之前打过招呼，如果被抓，就说是个人行为。 他们被拘留或者坐牢期间，工资福利待遇不变，还有补贴。” 刘爱超瞪了王金龙一眼：“不怕出现叛徒？如果动用手段，有几个能扛得住？而且，还出了人命。 不过，那个死亡的三轮车夫，死因主要是心肌梗死，挨打只是诱因。” 王金龙开始拍刘爱超的马屁：“还是刘总英明。章文龙这个人有时候不按常理出牌，摸不清他的套路。” 王敏插话道：“章文龙谨小慎微，刘总打了招呼，又给他画了大饼，大概率不会再深究。 但也说不定，发现他与李恨水走得更近。” 刘爱超不高兴地说：“这次他胆敢不听我的，我就去趟市里，做工作将他调离！ 在海河，谁不听我的话，结局只有一个：滚蛋！” 仇平晚上兴致很高，这几天一直在做着当县长的白日梦，听到刘爱超说狠话，连忙站起，讨好地说：“刘总，从今以后，我仇平就是你的一条狗，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王敏心中鄙夷仇平谄媚奉承的样子：好歹还是县委常委、副县长，怎么就像街头小混混一样，向大哥表忠心？” 刘爱超很受用：“好好干，我会全力为你争取。” 小兰一只手搁在刘爱超肩上，撒娇地说：“刘总，我不想做服务员，可不可以让我去国企上班啊？” 王金龙接过话茬：“小兰，只要将刘总服务好，想去国企上班，还不是易如反掌？刘总动动嘴，你就可以进县城投公司。” 小琴也不甘示弱，讨好地说：“刘总，你可不能偏心啊，也要考虑小女子我呀！” 王敏在一旁起哄：“先和刘总喝交杯酒。” 小琴媚笑：“遵命！” 喝了交杯酒后，刘爱超一手拉着小琴的手，问：“小兰去县城投公司，你想去哪家国企？” 小琴说：“刘总，我可以去县烟草公司吗？” 王金龙说：“小琴，在海河县，就没有刘总办不成的事。 县烟草公司虽然不是县属企业，但坐落在海河县地盘上。 海河县的地盘，刘总说了算。” 刘爱超点点头：“王总说得对，上次开会，县税务局长在会上接电话，我当时就大发雷霆，罚他站着。 倚仗税务是垂直管理单位，将我不放在眼里？我在会场当时就说：在我这里，垂直单位都要被捶弯！ 我当场给市税务局长打电话，限定一周之内将县税务局长调离。 三天不到，县税务局长就调走了，调到市局任工会主席。 他们敢不调动？不听我的，县里一分钱财政补助都不给县税务局！县里不给钱，他们只能有上级拨付的那点死工资！” 王金龙竖起大拇指：“刘总威武。” 王敏和仇平也在一旁拍马屁。 刘爱超越说越有劲，说：“小琴，将我服务好，不但让你进烟草公司，还让你当干部。” 小琴受宠若惊：“刘总，我只有初中文化，能胜任干部吗？” 刘爱超哈哈大笑：“小琴，你真可爱。烟草公司是垄断性国企，烟草专卖，香烟只能由烟草公司卖，而且供不应求。 比如华子等香烟，常年紧俏。别说让你当干部，就是让你当烟草公司经理，也一样胜任。 举个例子，西南某省那个非常知名的白酒，花钱都不一定能够买到，产品供不应求。只要搞到白酒，就躺赚。 这样的公司，随便在大街上找一个人当老总，企业照样盈利。 哪怕是一条狗当老总，也一样盈利。” 众人哈哈大笑。 刘爱超说错了吗？好像没有，事实就是如此。 仇平带头站起来：“我提议，我们集体敬刘总，大树底下好乘凉，以后我们都背靠大树啦。” 其他人，齐刷刷站起来，一起向刘爱超这边涌来。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由于地面是玻璃，也许是玻璃不牢固，重心集中在一个点上，玻璃地面竟然整体掉下去，一大半人都掉进水里。 风月亭可是建在水库之上。 月牙湖水库，最深处有四五米，风月亭距离湖畔较近，水深有两米多。 五六个人在水里扑腾，有的会游泳，有的不会游泳，灯光不好，不会游泳的就遭殃了。 王金龙没有掉进水里。 刘爱超是旱鸭子，也顾不上自己是县委书记，大喊救命，王金龙将他救了起来。 小琴和小兰是在农村长大的，从小就会游泳，游了上来。 大家合力救援，又救了几个人。 但就是找不到仇平。 王金龙叫来许多手下，前来搜寻仇平的下落。 到凌晨一点，仇平倒是找到了，但已是一具尸体。 晚上，仇平还拍着胸脯要做刘爱超的一条狗，让他咬谁，就咬谁。 现在，成了一条死狗。 第702章 秀色可餐 刘爱超头都大了。 他浑身湿透，就像一条落水狗。 要不是王金龙将他拉上来，结局会和仇平一样，变成死狗。 因为他和仇平都不会游泳。 看来，以后不学会游泳，都不敢去水上餐厅吃饭。 “不许走露消息！”刘爱超下了死命令。 然而，已经迟了，陪仇平的那个女孩，并没有落水，在同学群里发了视频，庆幸自己命大福大，没有落水。这不，已经淹死了一个副县长。 领导在水上餐厅吃饭，地面玻璃坍塌，淹死了一个副县长，这可是热门话题。 同学们纷纷转发。 很快，就成了网络热点。 热度迅速盖住三轮车夫上访被打事件。 李恨水在与三轮车夫谈判结束之后，单独将章文龙留下来。 冯若兰还在云川时，对章文龙的评价是，为人还不错，有正义感，但谨小慎微，工作亮点不多。 李恨水正色道：“章县长，网上舆论指向打人者是便衣警察，这种谣言是对海河县公安队伍形象的严重抹黑。必须尽快查出真凶，查明真相，并向社会公布于众。” 章文龙说：“李县长，我已成立专案组，对此展开深入调查，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将所有打人者抓获。” 李恨水点点头：“刘书记给你打电话了？” 章文龙一愣，说了部分通话内容。 李恨水眉头紧锁，刘爱超打电话给章文龙，先是画大饼，又是警告不要扩大化，这充分说明，刘爱超就算不是幕后主使者，也是知情者。 章文龙肯将与刘爱超的通话内容说出来，足以说明，他站在李恨水这边。 章文龙接下来说了句掏心窝子话：“李县长，我知道你和刘书记在很多问题上有不同意见，我不想选边站队，但也会不畏强权。 光天化日之下，凶手混进三轮车夫中，打伤多人，还导致一人死亡。 我如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也对不起头顶上的乌纱帽！” 章文龙越说越硬气：“哪怕将我的乌纱帽摘掉，也要让行凶者绳之以法！” 李恨水竖起大拇指：“章县长，我为你这番义正辞严的讲话点赞！ 比如我，宁愿不当官，也不能做侵害群众利益的事。为五斗米折腰，这不是我的风格。 现在，某人想一手遮天，任性胡为，但在我这里，行不通！我不信邪，也不怕鬼！” 章文龙握住李恨水的手，动情地说：“李县长，我能感受到你现在的困境和难处，但我相信，乌云终究遮不住太阳！” 李恨水有很多话想说，但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话：谢谢你。 的确，自从刘爱超来海河后，他的处境就很艰难。 刘爱超倚仗自己是江大桥的前秘书和亲信，又倚仗组织部长、纪委书记等关键职位是他的人，为所欲为，大搞一言堂，出台不切合实际的行政决策，听不进不同意见，还拉来江大桥为他站台。 李恨水拍了拍章文龙的肩膀：“抓获的两名打人者，审讯工作有进展吗？” 章文龙说：“我们连夜突击审讯，稍后，我亲自去看看。一有情况，及时向你报告。” “章县长，辛苦了，注意劳逸结合。” 李恨水回到住处。 胡映雪烧的饭菜，已经凉了。 “映雪，怎么不开心？”李恨水明察秋毫，注意到胡映雪郁郁寡欢。 “还不是为了吕牧之的事！”胡映雪依偎在李恨水怀里，“恨水，吕牧之竟然向我爸爸告状，说我不理他，要和他分手。 爸爸中午发信息责问我，我直截了当地说，我不喜欢吕牧之。 爸爸很生气地说，明明上次是你亲口说的，对吕牧之印象很好，同意交往，我还特意和吕省长说了此事，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我和爸爸聊得不欢而散。我有一种预感，爸爸会盯着这事不放。今晚他闲了，也许会打电话给我。” 胡映雪挥舞粉拳，轻轻捶打李恨水的胸膛，似嗔似怨：“大坏蛋，都怪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一直藏着掖着？ 我俩都认识那么久了，装得像个绅士；可一旦知道我要谈恋爱，就对我下手，对我用强！讨厌死了！” 李恨水凑近胡映雪的耳畔，轻声道：“映雪，我错了，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那么迟才上你！” “大坏蛋，讨厌！” 李恨水一把抱起胡映雪，向卧室走去。 “大坏蛋，肚子不饿吗？” “映雪，你秀色可餐，我要先吃你！” 大床的吱吱呀呀声，和胡映雪的浅唱低吟，汇合成一首激荡人心的大合唱。 …… 两人吃晚饭时，已是晚上十一点。 江大桥果然给胡映雪打来电话。 “爸爸，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胡映雪故意问。 “小雪，你这几天究竟去了哪里？不知道牧之全世界找你吗？”江大桥不高兴地说。 “他那么优秀，什么女孩追求不到，为什么老是盯着我，难道是走火入魔？”胡映雪气呼呼地说。 “小雪，你俩真的很般配。而且，吕省长很可能就要升任省委一把手，你要是和他成了，对我也是好事。”江大桥舒缓了语气。 “爸爸，强扭的瓜不甜，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为什么要答应做他女朋友？牧之说，那次相亲之后，你们又见面了四五次，而且，你陪他一起过生日。怎么说变就变？” “爸爸，我是考虑到你的感受，才勉强和他在一起。但到后来发现，我真的无法勉强和他在一起。” “小雪，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爸爸，真聪明！” “告诉我，那小子是谁！”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但我现在不想告诉你。” “小雪，现在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是的，我和他同居了。” “小雪，你太让爸爸失望了！” “爸爸，你一心想着搞政治联姻，前有沈天京，后有吕牧之，但你考虑到女儿的感受吗？你想的是自己的前途，有没有想过女儿的幸福？” “小雪，爸爸也是为你好。门当户对，从古到今都是如此。两个人差距大了，不会幸福。 现在分手还来得及，吕牧之和我说，他不介意你的过去。” “爸爸，觉得可能吗？我已经怀孕了。”胡映雪撒了个谎。 “小雪，告诉我，他是谁？” “爸爸，你认识他。” “我认识的人多着呢！” “爸爸，他也很优秀，我爱他。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好吗？” 江大桥沉默了一会，说道：“小雪，我是你爸爸，既然谈了男朋友，为什么瞒着爸爸呢？和我说说，他是谁？有没有资格做我的女婿？” 胡映雪瞥了一眼李恨水，见他很淡定的样子。 第703章 可以永远在一起吗？ 胡映雪为难地说：“爸爸，我暂时不想说。” 江大桥哈哈大笑：“小雪，你以为瞒着我，就能瞒得过去？ 我只要给市公安局长打个电话，最迟明天一早就能查出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既然你爱他，为什么连他的名字都不敢说？” 李恨水向胡映雪示意，让她如实相告。 他很清楚，江大桥刚才说的一番话，并不是吓唬胡映雪。 如果让警方追查，很容易就能查出来。 江大桥是省委常委、江州市委书记，市公安局长朱迪敢不听他的？ 只要江大桥一句暗示，朱迪就会将一切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朱迪靠什么升官？靠的就是擅长察言观色，会为领导办私事。 胡映雪不得不说：“爸爸，是李恨水，海河县长，你认识的。” 江大桥惊讶不已：“沈海淼的儿子？” 胡映雪说：“是的，沈天京还在国外留学时，我就认识他了。” 江大桥愤懑地说：“这小子，竟然敢骗我的女儿！” 胡映雪连忙说：“爸，他没有骗我，他真心爱我，我也真心爱他。 爸，我不奢望你帮助他，但我不希望看到你故意刁难他，更不许你伤害他！” “小雪，这小子在你身边吧？让他接电话！” 胡映雪不知所措，李恨水却淡定地接过手机：“江书记，我是李恨水。” “是你这个臭小子，勾引了我的女儿？” 李恨水年轻有为，江州沈家虽然颓败，但瘦死骆驼比马大。 江大桥也能接受。 当然，他更希望女儿和吕牧之在一起，搞政治联姻。 “江书记，我和映雪是真心相爱，没有骗她。” “小雪离开律师事务所，去了西洲集团，这也是你的主意吗？” “是的，以映雪的能力，将来可以成为西洲集团领导层。” “西洲集团谁是负责人？” “现在是安琪，我的表妹。” “小雪是我的女儿，如果你欺负小雪，我对你不客气！” “江书记，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胡映雪听到这句话，抿着嘴偷着笑。 “就这样吧！将电话给小雪。” 胡映雪接过电话：“爸爸，还有什么指示？” 江大桥轻叹一口气：“唉，小雪，其实，我本希望你和牧之在一起。也许，你们真的有缘无分吧。 你和恨水在一起，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反对。 牧之那边，你要和他开诚布公谈一谈，就像你说的，牧之好像走火入魔，痴迷于你。 你得想想办法，怎样让牧之安静地离开？” “知道了，爸爸。” 挂断电话，胡映雪欢呼雀跃：“恨水，爸爸不反对我们在一起！这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胜利！” 李恨水一把将胡映雪抱了起来。 “恨水，我知道你是个花心大萝卜，除了我，还有多少女人？” 李恨水憨憨笑道：“有几个吧。” “你答应娶我了，不会忘了吧？” “不会。”李恨水又补了一句，“如果是在一夫多妻制的国家，该有多好呀！” “哼！不愧是花花公子！你究竟想娶几个妻子？” “妻子就你一个。” “再找几个情人？” 李恨水笑而不语。 “恨水，我知道你花心，一下子让你断绝与其他女人的关系不现实，慢慢了断吧！结婚后只爱我一个人，可以吗？” 李恨水没有回答，而是用火热的唇堵住了胡映雪的嘴。 一番荡气回肠的热吻之后，胡映雪又问起同样的问题：“恨水，结婚后能不能做到，只爱我一个人？” 李恨水坏笑：“努力做到。” 胡映雪撅着嘴：“恨水，我已经很宽宏大量了，没让你现在就只爱我一个人。” “映雪，以后我们移民国外吧。” “移民到一夫多妻制国家？” 李恨水嘿嘿地笑。 “恨水，如果哪一天，你伤害了我，我就让你永远找不到我！” “映雪，别吓我！” “恨水，我是说真的。”胡映雪一本正经地说。 “映雪，万一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也是无心之错。小说 不要走极端，好吗？你要知道，我永远都那么在乎你，永远。” “我没说要走极端，就是想躲到世界的一个角落，让你永远也找不到的角落。 当然，我希望永远不要发生那样的事。因为那对你我，都是巨大的伤害。” 李恨水抱紧胡映雪，柔声道：“映雪，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离开我，永远。” 胡映雪喃喃道：“但愿吧。” 两个人洗漱上床后，又折腾了一回。 睡得正香时，李恨水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谁三更半夜打电话？ 李恨水睁开惺惺睡眼，一看，是尹静打来的。 这个时点打电话，十有八九是有重要情况要汇报。 “李县长，仇平和刘书记在王金龙的水上餐厅用餐时，地面玻璃突然坍塌，仇平淹死了。” “什么？仇平吃饭时掉进水里淹死了？” 官员的奇葩死法有很多种，但水上餐厅地面玻璃坍塌，导致官员落水淹死，还是头一回听到。 “是的，李县长，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这件事。” “刘爱超呢？” “网上说刘爱超的较少，重点是突出仇平。 我不知道刘爱超现在什么情况，但内心里肯定很煎熬。事件持续发酵，市里可能要调查。” “好的，我知道了。” 胡映雪睁大眼睛：“恨水，有官员淹死啦？” 李恨水俯身亲了一下胡映雪的脸颊，柔声说：“宝贝，睡觉，没你的事。” “被吵醒了，睡不着！” “睡不着，那我们就继续爱爱吧！” “不会吧？你晚上已经要了我两回，还要？” “对你爱不完。” “讨厌！我看你前生是公鸡精。” 李恨水笑了。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在老家经常看到的一幕。 一个精神抖擞的大公鸡，身边围着一群母鸡。大公鸡俨然是一个王，母鸡就是它的妃嫔。 大床又吱吱呀呀响了起来…… 江大桥办公室。 刘爱超汇报工作后，江大桥突然发问：“仇平究竟是怎么死的？” 刘爱超说：“江书记，仇平确实是淹死的，也确实是在水上餐厅，但事实有所出入。 是这样的，通往水上餐厅的廊道有个豁口，端菜的服务员不慎掉到水里，仇平第一时间下水营救，但他水性不好，水面上灯光又暗，不幸淹死了。” 江大桥沉思片刻，说：“这么说来，仇平见义勇为而死？那是不是可以考虑为他申报烈士？” 刘爱超说：“江书记，我们正在准备材料，履行程序。” 刘爱超早就有了主意，让小兰扮演那个掉落水里、被仇平“救”上来的服务员。 大戏结束后，再将小兰安排在县属国企上班。 参加宴席的几个人，已经全部统一口径。 至于那个乱发视频的服务员，刘爱超已经安排王敏和她谈好了，安置在县属国企上班，改口那个视频是移花接木伪造的，目的就是哗众取宠。 至于水上餐厅，已经责令王金龙以维修之名关门停业，任何人不得入内。 掉落的玻璃已经清理干净，并让人重新安装玻璃。 第704章 江大桥态度的突然转变 江大桥能混到这种级别的官员，又不是傻子，基层那一套，他知道得太多。 再说，他就是从基层上来的。当年没少干过这种弄虚作假的事。 当然，他不会点破。 点破和不点破，意义大不一样。小说 如果点破，还允许仇平申报烈士，那就有纵容造假之嫌。 如果装着不点破，万一将来事情败露，引发更大的事端，责任完全在刘爱超。 是刘爱超的欺上瞒下，弄虚作假引起他的误判。 江大桥不动声色地说：“爱超，仇平之死，网上纷纷扬扬，各种说法都有。 这件事，已经给海河县造成负面影响。 一定要妥善处理此事，避免不良媒体进一步炒作。” 刘爱超点头如小鸡啄米，连声说：“我会处理好的，我会处理好的。” 怎么处理？除了花钱删帖，刘爱超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不过，网络热度就那么几天，等下一个热点事件发生，仇平之死的热度就会快速消退，并被网友快速遗忘。 刘爱超将话题转移到李恨水身上，并递给江大桥一份精心准备好的、关于三轮车夫上访的文字材料。 文字材料中，刘爱超罗列了李恨水的几大罪状，比如有令不行，有禁不止，处理问题简单粗暴，缺乏领导能力等等。 文字材料最后，建议给予李恨水处分，并调离海河县。 一句话，就是下架李县长。 江大桥沉着脸说：“爱超，我多次强调，班子成员之间，特别是一二把手之间，一定要搞好团结。 团结出战斗力，团结出凝聚力，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各项事业才会蒸蒸日上。 相反，如果你反对我，我整你，严重内耗必然导致一盘散沙！ 我要求海河县一二把手团结，不是只给李恨水提要求，也是给你提要求。 爱超，一定要谦虚谨慎，虚怀若谷，听得见不同意见，不能搞一言堂！ 我了解李恨水，虽然年轻，但工作经验丰富，工作能力很强，创新意识和开拓精神也很好，关键是务实、亲民，在百姓之中威信很高。 你要学习他的优点，改正自己的缺点。你看看这份文字材料，通篇就是给人乱扣帽子！ 就算李恨水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你要适时点拨、提醒、指导，而不是跑到我这里告状！” 江大桥越说越气，将文字材料扔给了刘爱超。 刘爱超一头黑线。 江大桥怎么突然变了？ 上次来海河，多次不点名批评李恨水，而且，语气非常严厉。 但现在，完全就是偏袒李恨水。 刘爱超哪会知道，江大桥的转变是因为他的女儿胡映雪。 胡映雪爱上李恨水，并与其同居，确实让江大桥很诧异。 但想到女儿那么坚决，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既成事实。 李恨水是沈家的人，西洲集团是沈家产业，虽然现在比不上巅峰时期，但形势渐渐好转。 胡映雪要是和李恨水结婚，哪怕不上班，也可以保证一生衣食无忧。 而且，李恨水年纪轻轻就是正处级。 同李恨水年龄差不多的吕牧之，虽然是吕省长亲侄子，现在也不过副处级。 如果加以培养，李恨水在仕途上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这么一想，江大桥心平气和地接受李恨水为他的准女婿。 在刘爱超和李恨水两人之间，江大桥的天平偏向李恨水那边。 刘爱超是自己的前秘书，江大桥很了解他。 刘爱超写写八股文还可以，但当官嘛，恐怕是扶不起的阿斗。 但没办法，虽然刘爱超能力欠缺，但还是要提拔重用。 原因很简单，刘爱超是他的亲信。 自己的人，哪怕能力差一点，也要重用。 不是自己的人，哪怕能力再强，也不能重用。 这就是江大桥的用人哲学。 当然，不只是江大桥，很多领导都喜欢重用自己的秘书、老部下，因为用得顺手，用得放心。 刘爱超连忙道歉：“江书记，我错了，考虑问题不周。 回去后，一定加强团结，同心协力，争先进位，将海河县各项工作做好。” 江大桥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爱超，这才是一名领导干部的风度。 说实话，我很不喜欢搞窝里斗。你斗我，我斗你，有什么意思？ 权力嘛，是我们为人民服务的平台，不是满足私域的工具。 李恨水同志，我对他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 你是县委书记，要大胆放权，让恨水放开手脚，干出一番事业，不能处处掣肘他、打压他。 我再提醒一句：一定要听得见不同意见，经常检视工作中存在哪些不足，立行立改……” 刘爱超百思不得其解，江大桥对李恨水的态度，怎么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但没办法，江大桥的交代，不得不听。 三轮车夫上访被打事件侦破工作有了重大进展。 大部分打人者都被抓获。 章文龙亲自参与审讯。 在强大压力下，打人者终于招供，指使者是王金龙。 当然，打人者只是小喽啰，不可能知晓王金龙与王敏、刘爱超如何勾结。 调查到这一步，已经调查不下去了。 刘爱超将章文龙叫到办公室，一对一谈话。 “章县长，前段时间，仇平之死和三轮车夫上访时间，在网上热度很大。 这几天热度下去了，这是好事。作为县委主要负责人，我希望海河的负面新闻越来越少。 对于殴打三轮车夫的行凶者，该行拘的行拘，该刑拘的刑拘，该赔偿的赔偿，但要就事论事，不要扩大化，不要再给无良媒体炒作提供新的素材……” 刘爱超说了一大通，言外之意就是只追查打人者的责任，不要再深挖背后推手。 因为挖着挖着，说不定就将他自己挖了进去。 如果最终查明，刘爱超是打人事件的幕后黑手，那岂不是成了最荒唐可笑的事！ 也只有王敏这种狗头军师，才能想到这种昏招。 也只有刘爱超这种庸官，才会采纳这种昏招。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刘爱超软硬兼施，章文龙只得答应，不再深究。 对他来说，能将打人者抓获并绳之以法，责令承担赔偿责任，已经算是胜利。 …… 江州市有一个出国考察代表团，下个月去东南亚，名义上是招商和考察。 考察团给海河县一个名额。 刘爱超将名额给了李恨水。 一来在江大桥打招呼之后，他不敢得罪李恨水。 二来也是想趁着李恨水不在国内，可以避开他做一些事。 李恨水也想走出国门看看。 之前，他从来没有走出国门。 上次，时湘云就表达了想和万晓雅出国游玩的想法。 她说得很明确，想去东南亚。 时湘云如果想去东南亚，不可能加入考察团，但可以买同航班飞机票，选择同一目的地。 第705章 争取光伏发电项目 李恨水给时湘云发了条信息，说了下个月去东南亚的事，并希望她和万晓雅也去国外走走看看。 时湘云回复：我可以请假出去，但不知道晓雅有没有时间。 李恨水回复：晓雅如果去不了，你可以一个人去呀。考虑到安全问题，我为你配备一名女保镖。 时湘云回复：我又不是领导人，哪需要保镖？ 李恨水回复：安全第一嘛，再说了，保镖是西洲集团正式员工，不需要另外花钱。 李恨水说的保镖就是李雨。 李雨当兵时，曾经在东南亚执行过特种作战任务。 时湘云没有再说什么。 李恨水闭目沉思，哪些与他有关的人在国外？ 很快，脑海中出现一串名单：女杀手王娟、后妈罗雨涵、姚金明的儿子姚富康、王可欣的姘头王江华、独眼龙杜小军…… 胡映雪走了，回到江州。 省能源集团副总唐美美带着集团几个人，来海河现场勘察和评估370mw光伏发电项目。 如果耿庆顺不出事，这个项目落户海河县的可能性很大。 但现在，一切都很难说。 当然，不能因为希望不大，就彻底放弃。 争取，项目不一定落户海河。 不争取，项目一定不会落户海河。 唐美美人脉圈子广泛，也许，除了耿庆顺，她还能找到其他人。 看完现场，回到海河县城，已是傍晚。 唐美美一行入住海河大酒店。 晚餐也是在海河大酒店。 晚宴之后，唐美美主动说：“李县长，你来我的房间，我和你说些工作上的事。” 唐美美是当着其他人的面说的，一点也不遮遮掩掩。 她这么做，是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和李恨水是光明正大谈事情。 唐美美的房间。 房门是开的。 今天的唐美美，穿着职业装小西服，搭配包臀裙，优雅且性感。 “唐总，光伏发电项目还望你多多关照。”李恨水说着套话。 “恨水，私下场合，就不要叫我唐总嘛。我们都是老熟人了。” 唐美美晚上喝了酒，满面桃红，杏眼迷离。 “唐姐，吴桃红现在是什么情况？”李恨水换了称呼。 “恨水，我通过熟人打听，吴桃红查实的涉案金额不是太大，我的律师朋友说，如果退还受贿款项，再有立功表现，也就判个两三年。 但是，耿庆顺问题就大了。涉案几个亿，当然，大多数钱都是通过内幕交易炒股赚的，受贿金额并不大。 耿庆顺供出十几个情妇。而且，他还嫖娼。他的嫖娼对象很高端，女大学生、女艺人、女模特及空姐等。 不过，这也很正常。你看现在官方通报，权色交易、钱色交易是大多数落马官员的标配。” “是的，唐姐。”李恨水想到自己，平心而论，他虽然也很风流，但与权色交易、钱色交易搭不上边。 和他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分为两类，一类是有真感情的，这类居多，另一类是逢场作戏，或者，满足身体欲望，典型的如闫晗、秦如霜和甘妮。 唐美美又说：“现在很多官员，当官的目的，不是为人民谋幸福，而是实现自己私欲。 哪怕他做了一些事，取得一些政绩，也是为了攫取更大的权力，获取更大的利益。 我认识很多副厅级以上领导干部，都为子女安排了后路。看看他们的子女，不是体制内，就是做生意。 在体制内，比其他人更快晋升。经商的话，靠着父母的关系网，轻松赚到别人赚不到的钱。” 李恨水说：“唐姐，你说的是普遍情况，但也有例外。 比如，有的领导子女很优秀，凭借自己的能力，就可以有好的发展前途。 有的领导子女，并不依靠父母亲的权力，而是靠自身努力，比如胡映雪。” “恨水，念念不忘胡映雪呀？如果追求胡映雪，得问我这个后妈是否同意？”唐美美咯咯笑道。 李恨水不会和唐美美提及，他和胡映雪的真正关系，只是笑而不语。 “恨水，我们省能源集团每年都要进不少领导干部子女。 有时候走个过场，假模假样走招聘流程，其实，进来的都是关系户。没有关系的，是进不来的。 国企招聘，远远不像公务员考试那么正规。想要谁进来，不想让谁进来，太容易了。 有的厅级干部子女，甚至都不需要考试，领导签字就能进来。 普通人的孩子能进来吗？不能。 连我这个副总都觉得现在风气太坏！” 李恨水感叹道：“是啊！幸运的是，普通人家的子女还有公务员考试这条路。 虽然任何事情都难以做到百分之百公平公正，但总的来说，公务员考试，越来越公正了。 向静副县长，是省税务局下来的。 听她说，国考现在很公平，比省考还公平。 但以前可不是这样子。在很多年前，税干子女哪怕报考专业不符，资格审查照样可以通过。 税干子女如果入围面试，基本上都能成功上岸，除非意外撞车。 为了防止冲突，税干子女都尽量不报考同一职位，以防撞车。 社会在进步，现在这种特殊关照，已经不复存在。 但国企这种裙带关系并没有改变多少。 电力公司、烟草公司这些油水大的国企，究竟有多少皇亲国戚，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小说 吃相难看的，直接将子女弄进来。 吃香不太难看的，互相交换，烟草公司领导子女进电力公司，电力公司领导子女进烟草公司。 这样一来，既将子女安置得不错，又不违背回避制度。” 唐美美起身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是秋天了。天气渐渐转凉。我得将房门关上。” 李恨水知道，唐美美是找借口关门。 时令虽然是秋天，但这几天，秋老虎大发神威，气温很高，秋高气爽。 唐美美关上门后，又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黑色丝袜包裹着的美腿，让人不敢直视。 “恨水，听冬冬说，她现在和老师住在一起，有你的功劳？” “是的，冬冬现在境况很可怜，我怕她承受不了打击。她的老师是我的师母。 师母心地善良，又很喜欢冬冬，主动提出冬冬住她那里。” “也好，家庭变故对冬冬打击太大，希望她能够挺过难关。” “唐姐，光伏发电项目，冬冬爸爸不出事，落户海河将是大概率事件，但现在，很难说了，唐姐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当然有啊。”唐美美媚笑，起身站起。 让李恨水意想不到的是，唐美美一下子坐在他的腿上。 第706章 穷庙富方丈 “唐姐，这样不好吧？”李恨水左右为难。 唐美美抚摸李恨水的脸。 她的手很柔软，很光滑，很娇嫩。 “恨水，今晚陪姐姐吧！”唐美美呼吸加快，亲了李恨水一口。 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很饥渴。 “唐姐，你单身多年，不会没有情人吧？” “恨水，姐没有你想象的那样风骚，私生活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乱。 我是很挑剔的女人，以为哪个男人都能睡我？” 唐美美跨坐在腿上，李恨水一低头，就看到了又白又圆及深不可测的沟壑。 “唐姐，你知道吗？很多酒店里都有隐形摄像头，很难保证这个房间没有针孔式摄像头。 现在偷拍灰产非常猖獗，有的还现场直播。我们在这里做了什么，说不定有很多人在看直播呢。” 唐美美一听，有些慌了。 网上经常有关于偷拍及直播的报道，她不是不知道。小说 李恨水转入正题：“光伏发电项目如果落户海河，谁的关系管用，唐姐指一条明路吧！” 唐美美娇笑道：“恨水，我费尽心思帮你，有什么好处吗？” 李恨水笑道：“看在我口口声声叫你唐姐的份上，你也应该帮我呀！” 唐美美又亲了李恨水一口，笑道：“恨水真会说话，我喜欢。 光伏发电项目，可以找江大桥呀！” “江书记不分管省发改委吧？” “但他是省委常委呀！省委常委说话份量比副省长更重。 光伏发电项目，有几个地方都在争取，花落谁家，主要取决于什么级别的领导打招呼。 据我了解，其他几个地方最多就是市委书记、市长在争取，江大桥虽然也是市委书记，但他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省委常委。” “谢谢唐姐的提醒。” 这时候，胡映雪打来电话。 唐美美笑着问：“女朋友查岗了？” 李恨水说：“是的。” 唐美美面现惊讶之色：“真的是女朋友？” 李恨水点头。 “唐姐，我先走啦。” 唐美美依依不舍，但又怕直播被人围观。 “恨水，下次来江州，去我家，好吗？” “好。” “恨水，可不许骗姐哦，下次，我推荐几个企业家朋友，来海河考察。他们都是大老板呢。” “谢谢唐姐。”李恨水走出门。 再不走，就被唐美美吃了。 胡映雪打电话，一是思念，二是告诉李恨水，吕牧之仍然在纠缠她。 李恨水让胡映雪冷处理，必要的时候，他要会会吕牧之。 …… 仇平死后，常务副县长暂缺。 向静本来是协助仇平负责财税工作，仇平死了，李恨水让向静临时负责财税工作。 向静汇报财税工作时，顺便说了一句：“李县长，县审计局在开展财政审计监督时发现，很多乡镇政府和财政所招待费用畸高。 有的乡镇一年招待费上百万，有的镇财政所每年招待费超过40万元，这还不包括一些混杂在办公费里的招待费。 比如，有个财政所，有一张购买优盘的发票，开具品名是办公用品，附件是购买10个优盘，每个优盘100元，合计一千元。” 向静顿了顿，接着说：“按理说，这也没什么。但是，审计人员发现，诸如购买优盘的发票一共有二十多张，总金额三万多元，累计购买优盘三百多个。” 李恨水说：“财政所作假都不会？不能开其他办公用品吗？比如，书籍、打印纸、笔等。” 向静说：“都开了，审计局同志告诉我，这个财政所，去年办公用品合计八十多万元，总共买了三百多个优盘，一千多盒打印纸，五百多支钢笔，四百多个订书机，打印机、复印机五十多台。” 李恨水愤愤地说：“穷庙富方丈！海河县是贫困县，整体还很贫困，每个乡镇都有负债，但纵然如此，该吃的吃，该喝的喝，然后巧立名目，报销费用！ 县审计部门有必要开展一次全面的审计，对问题责任人严肃处理！” 向静说：“我来海河后，看到很多乱象，吃喝风是一方面，还有各种各样的腐败，承包工程需要花钱找人，升官需要花钱找人，找工作、换岗位需要花钱找人，很多时候，正常办事，也得花钱找人。 有的干部，爱人没工作，但照样买得起豪华房子，开豪华车子，究竟是家底厚实，还是收受贿赂？” 李恨水说：“可惜我不是县委书记，很多时候使不上劲，要是我是县委书记，一定要来一次彻底的大整顿！ 指望刘爱超能行吗？他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净，还查别人？说不定查着查着，拔出萝卜带出泥，将他给带出来了！” 向静说：“按照计划，我们今天去财政局调研，并召开财税工作座谈会。” 李恨水点点头。 去财政局调研的，除了李恨水、向静外，还有尹静及时泽林。 县财政局并不在县政府大院内办公，而是拥有独立的办公场所。 县财政局长吴兵及县税务局长在门口迎接。 李恨水先是去财政局各个楼层转转，看望财政干部，说着永远不会错的套话：“财政工作很重要，财政干部很辛苦，我来看望大家。” 吴兵也在一旁说：“李县长日理万机，今天来我局调研，抽空看望大家，体现了县委县政府对财政工作的高度重视，也体现了李县长对同志们的关爱。” 财政工作重不重要？当然重要。 但其他工作呢？也很重要。统计局和档案局也说他们很重要。 李恨水每到一个办公室，都与干部握手。 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每个办公室都有螃蟹礼盒，一人一份。 局机关不太可能发螃蟹。 如果是办事送螃蟹，又不太可能明目张胆送到办公室。 人手一份，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集体送礼，而且送礼者不太可能是民营企业老板。 调研会结束，正要离开时，又见很多人在搬运山核桃礼盒。 李恨水终于忍不住问吴兵：“吴局长，这些山核桃礼盒是你们局采购的？” 吴兵遮遮掩掩：“是扶贫产品。” 李恨水沉着脸问：“螃蟹礼盒也是扶贫产品？” 吴兵支支吾吾的。 李恨水不客气地说：“吴局长，要说真话，不要说谎话！一句谎话需要无数句谎话圆谎！而且，谎话是经不起调查的！” 吴兵这才说了实话：“李县长，对不起，刚才我的确没有说真话。 螃蟹礼盒和山核桃礼盒都是乡镇政府送的，都是乡镇的特色产品。 每到收获季节，都会送给我们局一些，人人有份，为的是联络感情。 这是惯例，而且，乡镇政府也不仅仅送给我们局。” 李恨水舒缓了说话的语气：“现在还没到春节，春节前夕，你们收到的礼盒是不是更多？” 第707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吴兵讪讪笑道：“李县长，一直如此。” 李恨水点点头，没有表态，转身离去。 上车后，李恨水问尹静：“尹主任，乡镇向县里进贡，一直如此吗？” 尹静点头道：“以前更甚，最近几年少了很多。 我在乡镇工作时，每到年关，都会给县财政局、交通局、发改委等强势部门进贡。 主要是送些土特产礼包。像财政局这些强权部门，春节前夕，办公室里堆满了礼品盒。” 向静插话道：“以前，每到年关，市局都给我们省局机关派发大礼包，人手一份。 给处长们，另外再给一千元购物卡。但最近几年，这种现象几乎销声匿迹，因为纪律要求严了。 可在县里，仍然存在这种进贡的习惯。的确匪夷所思。” 李恨水说：“该改变了！怪不得乡镇政府及财政所，每年费用支出那么大！” 尹静提醒道：“李县长，动别人的奶酪，那可是要得罪人的。” 李恨水说：“我来海河县，发现很多风俗与其他地方不一样。 比如，红白喜事，客人每人发一包香烟，虽然是穷县，香烟档次并不低，硬中华为多。 红白喜事毕竟出了人情，风俗如此，也就罢了。 但无论公家还是私人，在饭店请客吃饭，每人发一包香烟，美其名曰：最后一道菜，这就有些过了。” 向静说：“江州没有这种风俗。哪怕是红白喜事，也不是每人一包香烟，最多也就每桌放两包香烟。” 李恨水说：“刘爱超来海河后，移风易俗是对的，但他歪嘴和尚念歪经，该整治的不整治，不该整治的又整治了。 老人死了，偷偷土葬，竟然将老人遗体扒出来，再送到火葬场！简直是缺德带冒烟！ 还有，禁止焚烧冥纸，说是封建迷信，并取缔冥纸批发零售商店。 烧冥纸是一种风俗，是老祖宗留下几千年的祭祀传统，承载了对祖先的尊重和敬意，表达感恩与思念，这与迷信也能扯上边？ 如果从预防火灾角度出发，禁止在山林焚烧冥纸，完全可以理解。 我们可以提倡为了保护环境，减少污染，少焚烧冥纸，但不分场合，不分地点，来个一刀切，就是过了头！” …… 李恨水借去市里开会之际，专门去向江大桥汇报工作。 按理说，作为县长，应该向市长关海龙汇报工作，但是，光伏发电项目，江大桥更有能力协调。 再说，江大桥已经知道他和胡映雪的关系。 李恨水也是借机试探江大桥对他的真正态度。 江大桥办公室。 秘书陈翔在外间。 李恨水说明来意后，陈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李县长，有没有提前和江书记预约？” 李恨水说：“没有，我打算利用开会间隙向江书记汇报工作。” 陈翔说：“李县长，很抱歉，江书记有过交代，没有提前预约，一律不见，他太忙了。” 李恨水反问：“如果有重要情况需要汇报呢？” 陈翔不客气地说：“如果有重要情况，你应该向关市长汇报。 李县长，你不要带我为难，刘书记向江书记汇报都要提前预约！” 陈翔作为江大桥的专职秘书，人称“一号首长”，虽然级别才是正科级，但县委书记见了他都点头哈腰。 自然，他没将李恨水放在眼里。 李恨水不折不挠：“陈秘书，没有规定说县长不能向市委书记汇报工作吧？” 陈翔从来没有见过李恨水这种犟人，心中不快，但又不便发作，便埋头办公，不理他。 这时候，江大桥走出办公室，正好见到李恨水。 他语气和蔼地说：“恨水，有事找我？” 李恨水瞥了陈翔一眼，故意说：“江书记，有事向您汇报，可陈秘书说要提前预约，还说县长没资格见您。” 江大桥板着脸对陈翔说：“小陈，以后恨水见我不受限制，可随时见我！” 陈翔立即道歉：“对不起，江书记，我太死板了，下次努力改正。” 江大桥说：“恨水，我上趟洗手间，你去我办公室坐会。” 陈翔一愣一愣的。 上次去海河，江大桥不点名严厉批评李恨水，并威胁进行组织调整。 这才几天，怎么突然变了？ 江大桥不允许别人在他不在时，去他办公室。小说 李恨水为什么能享受这种待遇？ 他俩究竟什么关系？ 陈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换了副嘴脸，满脸堆着笑，给李恨水倒了杯水，道歉说：“李县长，真的对不起，我这个人太教条了！” 李恨水很大度地说：“这不怪你，你严格执行江书记的指示，并没有错。” 两个人聊开了。 江大桥来了，面带微笑，亲切地说：“恨水，进来吧。” 江大桥的热情态度，出乎李恨水的意料。 本来，他以为江大桥会是一副看不惯他，却又干不掉他的无可奈何的表情。 没想到他如此和蔼可亲。 李恨水说了光伏发电项目的事。 江大桥表示，他会积极争取该项目落户海河。 然后，他话锋一转：“恨水，你和小雪在一起，我不反对，但是，一定要对她好。 我这个做父亲的，希望女儿能找一个她爱的，也爱他的男人……” 江大桥非常信任秘书陈翔。 话说回来，如果不信任陈翔，早就换人了。 江大桥和别人在办公室谈话，并不防备陈翔。 陈翔借给李恨水续水之机，进了江大桥办公室，意外发现李恨水和江大桥女儿谈恋爱。 怪不得江大桥如此看重李恨水。 陈翔将这个秘密及时告诉了叔叔陈强。 …… 下午，刘爱超主持召开书记办公会，也就是五人小组会议。 这相当于召开县委常委会前的预备会，为的是统一思想认识，对一些重大事项提前沟通协调。 一般来说，在五人小组会议上分歧较大的事项，不提交县委常委会研究。 县委小会议室。 县委副书记刘夏、县纪委书记陈强、县委组织部长上官云飞已经到了。 刘爱超还没有到。 他每次开会，都是卡点，不迟到一分钟，但也不早到一分钟。 刘爱超终于在最后一分钟来了。 会议开始。 会议有几个议题。 首先是人事调整议题。 上官云飞拿出一份长长的拟交流干部名单。 刘爱超的三把火，其中一把火，就是大力推行干部轮岗。不仅仅县领导干部，也有普通干部。 李恨水说：“推行干部轮岗大方向是对的，对于在同一职位任职时间较长的干部，进行轮岗交流，很有必要。 比如，县交通局长，已经任职十年，早就应该交流，却没交流。 但有的职位，比如统计局长，任职时间不过半年，频繁调整不利于工作开展。 而且，调整交流幅度如此之大，影响工作开展。 比如，名单上有几个统计局普通干部，调整交流到县人社局、卫健委，县财政局、县纪委的几个干部调整到县档案局，这有利于工作吗？ 这其中，有没有人借轮岗交流之机找关系调动？有没有人借机打击报复，将下属发配到清水衙门？ 我的意见是，不宜大规模调整交流干部，小规模调整就行。” 李恨水说完，将目光投向刘夏。 刘夏和李恨水的观点相似。 刘爱超又将目光转向陈强。 在刘爱超看来，就算刘夏支持李恨水，但陈强和上官云飞肯定支持他，三比二，他赢。 然而，他算计错了。 陈强已经从侄子陈翔那里得知，李恨水是江大桥的准女婿。 江大桥再信任刘爱超，也比不上他信任自己的准女婿。 陈强再傻，也明白这层关系。 何况，他是个人精。 识时务者为俊杰。 陈强淡定地说：“我支持李县长的观点，不宜大规模调整交流干部，因为这既不利于工作，也可能滋生腐败。” 第708章 五人小组会议之争 刘爱超瞪大眼睛望着陈强。 有没有搞错？ 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怎么也背叛我了？ 然而，陈强依然我行我素：“据我了解，前段时间听到风声后，很多干部就在四处活动，清水衙门单位想进强势单位，强势单位干部想留下来，不愿意去清水衙门。 可以说，现在人心惶惶，大家都无心工作。一到晚上，各大饭店爆满，都是干部请客吃饭的。 还有，城里几个高档小区，晚上随处可见拎着礼品的干部。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陈强发言时，上官云飞一直在思考：这家伙怎么成了墙头草？之前无论是开五人小组会议，还是开县委常委会，他都是攻击李恨水的急先锋，怎么突然变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没找出原因之前，上官云飞不打算反对李恨水，但也不想背叛刘爱超，采取不选边站队的立场，左右逢源，最能获取利益最大化。 人际关系就像国际关系。 一些小国，不选边站队，比靠拢某一方，能获取更大的利益。 上官云飞抿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说：“调整交流干部算不上我们的创新工作，而是上级的要求。调整很有必要，领导干部在同一职位任职时间过长，容易导致一言堂，权力过大必然导致腐败。” 刘爱超满意地望着上官云飞。 上官云飞又抿了一口茶水，话锋一转：“但是，李县长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具体怎么调整，主要还是请刘书记和李县长定夺。” 上官云飞将皮球又踢回去了。 五人小组，三人反对大规模调整交流干部，一人中立，少数服从多数，刘爱超的提议自然无法通过。 一大串调整名单，只有少数任职时间长的领导干部调整交流，其他调整都搁置了。 这下很多人亏大了。 请客吃饭的钱白花了，送出去的礼品礼金，难道还往回要？只能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 接下来是人事任免事项。 上官云飞又拿出一份任免名单。 有几个调整事项引起了李恨水的特别注意。 东林镇党委书记池中吉拟担任县财政局长。 县财政局长吴兵则调整为东林镇党委书记。 两个人相当于对调。 金桥镇党委副书记黄俊拟提拔为正科级领导干部。 县财政局长吴兵虽然算不上是李恨水的亲信，但至少不在李恨水和刘爱超之间选边站队。 但池中吉如果担任财政局长，就完全可能倒在刘爱超一边。 因为池中吉和王敏是亲家关系。 县财政局是县政府的重要职能部门，掌管全县的“钱袋子”，主要负责人不能听命于刘爱超。 对于黄俊，李恨水对他印象极差。 上次，正是黄俊带人殴打何长根。 当然，黄俊是受时任金桥镇党委书记王敏之命。 黄俊是王敏的亲信。 王敏调任县委办主任后，自然想方设法提拔黄俊。 李恨水提出反对意见：“池中吉和前任县委书记洪中华走得近，原云川市纪委曾经对池中吉的违法违纪事实展开调查，由于云川撤并等原因，还没有结案。 因此，现在调整池中吉职务并不合适。 吴兵毕业于江中财经大学财会专业，科班出身，长期从事财政工作。 而池中吉早年毕业于省农业学校畜牧专业。不能让外行领导内行。” 刘爱超反驳道：“李县长，我不赞同你的观点。诚然，池中吉不是财政科班出身，但现在倡导终身学习的理念。 池中吉不仅在理论上懂财税，而且，他担任副镇长期间，分管过财税工作，是懂财税的。 关于外行领导内行，我一直认为这是个伪命题。 内行容易产生思维定势，跳不出自己的思维圈子，不能大胆创新求变。”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刘夏表态：“无论是外行领导内行，还是内行领导外行，都有一定的道理，很难说谁对谁错。不能因此赞同或否决干部调整或提拔。 但是，一个干部如果接受调查，但调查结论没出炉之前，不能说他有问题，但也不能说他没问题。 我是从市纪委下来的，知道这一点。因此，我建议，在市纪委调查结论出来之前，不宜调整池中吉的职务。” 陈强和刘夏的观点相同。 上官云飞意见并不重要。 因此，池中吉调整为财政局长这一议题，又被搁置。 关于黄俊提拔一事，李恨水强烈反对，认为漠视群众利益、处理问题简单粗暴的干部，不仅不应该提拔，还要受到严肃处理。 由于分歧太大，黄俊提拔一事也黄了。 下一个议题，是李恨水提出来的，审计部门对乡镇政府和财政所财政支出严格审计，对审计出来的问题，严肃追究相关责任人责任。 这个议题，连上官云飞都表示赞同，顺利获得通过。 五人小组会议后，陈强主动来到李恨水办公室套近乎。 李恨水的觉得很纳闷，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因为以前，陈强是刘爱超的死党，每次开会，陈强都是反对他，而支持刘爱超。 怎么突然变了？ 当然，不问原因，既然弃暗投明，对李恨水来说是好事。 “李县长，向你汇报工作啦。”陈强满脸堆着笑。 李恨水亲自为陈强倒了杯水。 “李县长，审计局对乡镇政府和财政所开展审计的同时，县纪委也同步跟进，深挖问题线索，一案双查……” 李恨水频频点头。 “陈书记，金桥镇黄俊，涉嫌殴打何长根一事，不能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我的想法是，不仅要追究打人者的法律责任，这方面我会和章县长打招呼，你们纪委，还要追究黄俊等人的违纪责任。 我平生最痛恨欺负老百姓的官员！” 李恨水是在农村长大的。小时候，没少见过乡村干部因为三提五统、农业税上缴等与村民发生冲突。 有一年，他家没及时上缴三提五统，几袋粮食被村干部强行拉走。这么多年来，他对村干部都没有好印象。 陈强表态：“李县长，我会遵照你的指示，对黄俊立案查处。” 李恨水和刘爱超的为人、能力、口碑，一比较就高低立现。 陈强之前之所以反对李恨水，支持刘爱超，不是因为刘爱超能力强、决策正确，而是因为他是一把手，大权在握。 但得知李恨水是江大桥准女婿后，他的态度完全变了。 东南亚之行日期临近。 因为恰逢周末，李恨水提前两天去了江州。 下周一，他将登上航班，开启为期十天的东南亚之旅。 胡映雪因为集团的一起法律诉讼去了外省，明天才能回来。 李恨水忽然很想徐欢欢。 这个大他十六岁的女人，由于长期健身的缘故，有着完美无缺的身材。 第709章 安琪的泪水 孟依然和胡映雪一同去了外省。 李恨水来到西洲集团总部。 安琪并没有从失去孟伟的痛苦中走出来。 她憔悴了很多。 李恨水绝口不提孟伟。 安琪的伤口还没有结痂，微微一碰，又会鲜血直流。 “恨水，你回集团，我将老总位子让位给你吧。”安琪悲戚戚地说。 “安琪，也许有一天，我会回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集团最近经营状况如何？” “集团经营已经走出低谷，营收和净利润都有所增长，虽然增幅缓慢。 本来，我们想大举进攻海外市场，但你也知道，最近我心情不好。”小说 “集团可以走出去，进军海外市场。这方面可以多多筹划。” “恨水，林金龙出事后，集团领导层就我、孟依然、徐欢欢，还有夏婉妍。 夏婉妍状态也不好，前几天，向我提交辞职报告，但我没有同意。 集团很有必要充实领导层。你的想法是？” “安琪，西洲大酒店的郭佳，能力不错。 还有，法务部的胡映雪，不仅能力很强，还是江大桥的女儿。 胡映雪如果成为集团领导，对集团发展壮大是好事。 夏婉妍辞职，就让她辞职。她与林金龙沆瀣一气，有没有侵吞集团资产？有必要开展调查。 当然，如果金额少，也就算了。毕竟，是沈家的人。 如果金额大，就让她退出来，但不移交司法机关。没必要将她赶尽杀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安琪点点头：“恨水，集团国际化方面，你觉得有没有必要引进专业人才？” “有必要。可以采取面向全球招募的方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履历很重要，一定要有跨国公司工作经历，视野开阔，有开拓创新精神。” “恨水，我准备让孟依然负责招募。她是海归，视野比我开阔。” “安琪，再过两天，也就是下周一，我就要启程去东南亚了。” “出国考察吗？” “说是考察，但其实干什么，你懂的。 这几年，政府出国考察团比前些年少多了。 以前，像市直机关，副处级以上领导干部每年都可以出国考察，说是考察，其实就是变相旅游。 那时的考察团名目繁多，有的考察团去美国考察增值税制度。美国都不实行增值税制度。真的让人贻笑大方。” “恨水，听说东南亚，特别是缅甸电信诈骗猖獗，有的游客被骗到电诈组织，脱不了身，失去人身自由。你可要注意安全。对了，你去哪个国家？” “泰国和缅甸。” “缅甸诈骗猖獗，主要集中在两个地方，一个在缅北，一个在缅东的妙瓦底。 妙瓦底与泰国只隔一条河，叫莫艾河。我们说的噶腰子主要就是发生在妙瓦底。 缅北诈骗组织，与地方军阀勾结，打人、杀人，但不会噶腰子，不是他们不想割腰子，而是没有技术。肾移植是一门技术活。 但在妙瓦底就不一样了，港口之外就是公海，公海停留的医疗船，都在等着活割器官。 有的被困诈骗组织成员，如果几个月没有业绩，将被卖掉器官。 活生生切掉器官后，做成人彘丢进大海，真正是死无葬身之地。” 李恨水笑着说：“安琪，说得我都不敢去东南亚了。” “也没必要那么紧张，小心谨慎吧。” 安琪又黯然神伤，眼眶湿润了。 “安琪，怎么啦？” 安琪用纸巾擦拭眼泪，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你的这次东南亚之行。” 李恨水心一热，感激地说：“谢谢你，安琪。” 安琪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恨水，当初如果你不拒绝我，我就不会和孟伟离婚，哪有后来发生的事？” 李恨水不禁怔了。 没想到安琪会突然说这个。 的确，如果当初李恨水与安琪结婚，安琪绝对不可能嫁给孟伟，孟伟也不会被误杀，安琪也不会如此痛苦。 可是，没有如果。 “对不起，安琪，是我的错。对了，安琪，我要向你借一个人。” “谁呀？” “李雨。” “恨水，集团都是你的，借一个人，还需要我同意？” “集团是我的？”李恨水哑然失笑。 “恨水，集团主要是老爷子创建，是在你爸爸任上发展壮大的。 在老爷子和你爸爸相继去世，你大伯出事后，你是集团主要继承人，其他人股份很少。说来说去，我们都是为你打工呢。” 李恨水笑了。 已是晚上七点多。安琪起身站起。 “恨水，我下班了。” “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没有食欲。再说了，以前我也很少吃晚饭，主要是吃果蔬。” “我送你回家吧。” 安琪点点头。 “现在住哪里？” “自己的公寓。” 李恨水不便多问。 安琪之所以住公寓，而不是住婚房，也许是怕睹物思情吧。 “恨水，王可韫是你前妻的妹妹吧？”安琪问。 “是的。” “恨水，我爸爸很欣赏王可韫的工作能力，让她全权负责桃花村旅游。” “可韫确实不错，很敬业，也很专业。” 两个人聊着聊着，不知怎的，又触碰了安琪的软肋。 安琪再一次泪眼朦胧。 李恨水拿出纸巾，轻轻擦拭安琪的泪水。 安琪感情的闸门突然打开，泪水就像洪水，汹涌流出。 李恨水最见不得女人流泪，轻轻将安琪搂入怀中。 安琪没有挣脱，而是轻声啜泣。 “恨水，都是你的错！当初那么恋你，你却无动于衷！”安琪挥舞起拳头，轻轻捶打李恨水的胸膛。 “安琪，对不起，也许命中注定有这么一遭。” 安琪还是那么漂亮，只是面容憔悴。 “都怪你，都怪你。”安琪仍然轻轻捶打李恨水的胸膛。 李恨水抓住安琪的手。 她的手白皙、娇嫩、柔若无骨。 “对不起，安琪，都是我的错。” 李恨水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安琪丰满的胸部。 安琪如触电般的一阵颤栗。 “恨水，不要！” “对不起，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恨水说的是实话，但安琪似乎并不相信。 “恨水，我不知道，多久才能从失去孟伟的苦痛中走出来，也许是三年五载，也许是一辈子。” “安琪，人死不能复生，孟伟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恨水，你走吧，我想静一静。”安琪脱离李恨水的怀抱。 “嗯，安琪，一定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李恨水走了，去了徐欢欢的住处。 徐欢欢本来在健身房，听说李恨水要来，大喜过望，健身服都没脱，穿上外套，匆匆从健身房赶回来。 以前，是她主动找李恨水。 这一次，李恨水主动来找她。 第710章 对西洲集团的绝对掌控 徐欢欢脱下外套，露出健身服，好身材尽收眼底，特别是诱人的蜜桃臀，那可是长期健身练就出来的。 国外，比如拉丁美洲的女人，臀部上翘，而不是扁塌塌的。 “恨水，想你想得我心疼。”徐欢欢大胆狂热，主动投怀送抱。 “欢欢，坚持每天健身？” “我不一定每天吃饭，但一定每天健身。”徐欢欢咯咯笑道。 徐欢欢的身材真好，凹凸有致，曲线优美，虽然年逾四十，却是冻龄女神，怎么看都是三十多岁的成熟女人。 “恨水，主动找我，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升起啊！”徐欢欢踮起脚尖，凑近李恨水的耳畔，轻声说，“我是不是很懂男人？我可以让你体验到，在别的女人身上体验不到的幸福！” 这个女人，又风骚又大胆！ 李恨水笑而不语。 “恨水，如果以为我是一个滥情的女人，那就大错特错了！想睡我的男人，如果排成队列的话，可以排到一公里开外，但是，我的裤带紧着呢。只有你，让我主动宽衣解带。” 李恨水笑道：“看来，我很荣幸啊。” “我去洗个澡呀！”徐欢欢娇笑，“恨水，我们来洗鸳鸯浴吧？” 李恨水鬼使神差，真的就和徐欢欢进了洗浴间。 脱下健身服的徐欢欢，有着让人血脉偾张的诱人身段。 “恨水，安琪有没有和你说增加集团领导层的事？” 徐欢欢一手握着水龙头，一手帮李恨水擦洗身子。 “说了，我建议让郭佳和胡映雪上。” “恨水，你太谦虚了！还建议？你说的话，就是金口玉言！” “哈哈，毕竟我不在集团任职。” “谁都知道，我们都是为你打工。夏婉妍想要辞职，你已完全掌控了集团领导层。 告诉我，成为集团领导层的前提，是不是都得和你上床？” “哈哈哈，欢欢，你说的太直白。” “恨水，安琪还希望招募一名高管，专门负责集团走出去业务。” “安琪和我说了这事，我非常赞同。” “恨水，我向你提个醒哦，这名高管必须是女性。如果是男性，你是不是夜不能寐哦？” 李恨水在徐欢欢的翘臀上摸了一把，笑道：“还是欢欢最懂我哦！” 的确，除了还未招聘的高管，集团领导层有安琪、孟依然、徐欢欢、郭佳、胡映雪，是清一色的女人。哪能招募一名男性高管？ “恨水，今后呢，西洲集团领导层将是独一无二的，全部是女人，而且都是美女。” “这也可以成为西洲集团的创新和亮点啊。” “不过呢，我建议，最好再加一人，七个人更便于投票表决。” 李恨水表示赞同。 县委常委都是奇数，在县一级，要么9人，要么11人。 因为县委常委会实行集体决策机制，一人一票，哪怕是县委书记，也只有一票，没有一票否决权。 如果是偶数，可能出现平局，不利于决定重大事项。 如果西洲集团增加一名领导层？谁合适？ 李恨水想到李雨和李雪。 这对双胞胎姐妹在军营这座大熔炉里淬火成钢，智勇双全，可堪重任。 但是，两人只能有一人进入高层，负责集团后勤、安保等工作。 李雨身手更厉害，李雪侦察能力更强。 这次去东南亚，由李雨陪同，就当是对她的一次考验。 当然，东南亚之行也许风平浪静，也许惊涛骇浪。 徐欢欢果然很解风情，忽然蹲了下去，张开樱桃小嘴…… 天亮之后，李恨水再次去西洲集团，酝酿新增集团高层成员的事。 夏婉妍主动找到李恨水。 面对李恨水，夏婉妍很是愧疚。 林金龙用英俊的脸和能说会道的嘴，将夏婉妍哄得团团转，最终让她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 “恨水，我多次向安琪提出辞职要求，离开集团。但她迟迟没有同意。” 李恨水当然希望夏婉妍走，问：“心意已决？” “是的，就想平平淡淡过完下半生。” “好吧，我会和安琪打招呼，同意你的辞职请求。 对了，我听安琪说，集团要进行一次彻底的财务审计。 林金龙背地里有没有做出违反集团财务的事？” 李恨水表面上是说林金龙，其实是提醒夏婉妍。 夏婉妍犹豫很久，才说：“恨水，我当时被林金龙的甜言蜜语冲昏头，确实配合他做了违反财务纪律的事。” “多少钱？” “也就两三百万吧，很多计划还没有实施。” “这些钱退还给集团就行，我会和安琪打招呼，不报警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谢谢你，恨水。” 一旦集团报警，侵吞集团公款属实，要负刑事责任。 李恨水这么做，已经是手下留情，网开一面。 夏婉妍一走，李恨水就完成了对集团的绝对掌控。 现在的西洲集团，真正的幕后老板就是李恨水。 他虽然不是集团高层，但通过高层成员控制集团。 时湘云家。 时湘云正在收拾行李。 万晓雅和耿冬冬成了好姐妹。 “恨水，我也很想去东南亚，可是时间不允许。”万晓雅可怜兮兮地说。 李恨水笑道：“西洲集团将成为跨国公司，会加大在东南亚、非洲、拉丁美洲、澳洲的投资力度，以后出国机会多着呢。” 万晓雅嘻嘻笑道：“恨水，同学们都在愁着毕业后去哪上班，我呢，一点也不愁。因为我背靠西洲集团这棵大树。” “晓雅，可以考虑西洲集团成立一支足球队，由你担任领队。” “不会吧？投资足球队？投入多少钱都是打水漂！我国的足球水平，恐怕一百年后才能打进世界杯。 当然，如果世界杯参赛球队有一百支，我国有可能打进世界杯。 投资别的都行，千万不能投资足球队。那可是个无底洞，而且注定不会成功。” “开开玩笑而已。怎么可能投资足球队？” 李恨水将目光投向耿冬冬，问：“冬冬，最近时教授有没有给你开小灶？” 耿冬冬俏脸一红：“经常开小灶呢。” 万晓雅凑近李恨水，说：“恨水，我和冬冬现在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耿冬冬在一旁笑靥如花。 万晓雅大大咧咧地说：“恨水，以后，将我和冬冬都收了吧。” 李恨水目瞪口呆。 他并不是惊讶于万晓雅会说这种话，万晓雅说出任何出格的话，都不让人感到惊讶，而是惊讶于她当着冬冬的面说。 第711章 东南亚之行1 李恨水瞥了一眼冬冬，见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俊俏的脸蛋，泛着朵朵桃红。 万晓雅捂着嘴笑：“恨水，不要惊讶哦，这段时间，我和冬冬一同去江大上学，一同放学回家，一起玩，一起吃，晚上同睡一个被窝，真正的无话不谈。”小说 耿冬冬红着脸，走出房间。 李恨水摇头：“晓雅，说话还是那么口无遮拦。” 万晓雅撅着嘴：“恨水，我说话不喜欢藏着掖着。冬冬和我说了心里话，她暗恋你。” 李恨水故作惊讶：“她暗恋我？” “是啊，谁让你很有女人缘？而且，冬冬说，在她最失意的时候，你给予她雪中送炭般的帮助。 恨水，你这一辈子，要欠下多少感情债啊！” 李恨水心中感叹，是啊，这辈子，要欠下多少感情债呢？ “恨水，我建议你移民吧。西洲集团不是要走国际化路线吗？移民去一个一夫多妻制国家，你就可以妻妾成群了。” 李恨水微笑不语。 “不过，在国内也没事。你看那些落马贪官，有十几个情人都不算多。” 李恨水哭笑不得：“晓雅，你这是诅咒我有一天会落马？” 万晓雅嬉笑道：“恨水，就是打个比方呗。你又不差钱，怎么可能贪污受贿？” 时湘云进来了。 这个才貌双全的女人，似乎渐渐从失去丈夫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恨水，晚上在家里吃，还是去外面吃？”时湘云嫣然一笑。 李恨水说：“师母，我很想吃你亲手烧的菜，但是，这太麻烦了，还是去外面吃。” 万晓雅嚷嚷道：“湘云阿姨，今晚我们去吃西洲大酒店吃大餐，为你和恨水举办饯行宴，让恨水买单。” 时湘云悠然一笑：“晓雅，你敲竹杠敲出新的高度来。” 李恨水哈哈大笑：“是啊，让我请客，直说无妨，哪需要拐弯抹角，打着饯行宴的幌子？” 万晓雅嬉笑道：“恨水，谁不知道你是西洲集团幕后老板？西洲大酒店是你的产业？ 你哪需要买单？给酒店经理打个电话，一切就搞定。” 李恨水笑着说：“晓雅，如果确定去西洲大酒店，我让经理安排旋转餐厅，一边吃饭，一边欣赏江州夜景。” 万晓雅兴奋地说：“我还从来没有去过旋转餐厅，今晚让我这个刘姥姥，也进一回大观园吧。” 时湘云笑了。 李恨水当即给郭佳打了个电话，轻松搞定。 万晓雅不禁咋舌：“有家族企业真香啊！恨水，我也不奢望你娶我，就让我做你的通房丫头吧，也算是沾了一点豪门的边！” 李恨水笑道：“还通房丫头？你啥也不会，烧菜都烧不好。在古代，通房丫头负责照顾主人的衣食住行、打扫卫生等。” 万晓雅望着时湘云，撅着嘴说：“湘云阿姨，恨水又欺负我！我做通房丫头的资格都没了！” 时湘云笑道：“以后我多教你几道拿手菜，你呢，多干些家务活，就有资格做恨水的通房丫头了。” 万晓雅调皮地伸出舌头：“湘云阿姨，通房丫头陪睡吗？” 时湘云捂着嘴笑。 万晓雅嬉笑道：“如果不陪睡，只当佣人，那我可不干。” 时湘云哭笑不得。 四个人打了一辆车，去了西洲大酒店。 郭佳和尤琦在酒店门口迎接。 当着众人的面，郭佳不好直呼其名，而是称呼李恨水为“李总”。 郭佳说：“李总，今晚有几个大型宴会，我不能陪同，让尤琦为你们全程服务。” 尤琦恭敬地说：“李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郭佳介绍说：“李总，尤琦实习期间表现出色，现在是酒店正式员工，担任酒店餐饮部副部长。” 李恨水笑道：“转正之后就担任副部长，后生可畏啊！” 郭佳将李恨水一行带到酒店顶楼旋转餐厅。 “郭总，江州市有几家旋转餐厅？”万晓雅问。 郭佳伸出两个手指头：“两家，像京城等国际化大都市，旋转餐厅也是屈指可数。” “爸爸！爸爸！”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李恨水的身后响起。 李恨水听到了，但没有回头，因为压根就没想到有人在叫他。 万晓雅朝李恨水努努嘴：“恨水，你女儿在叫你呢。” 李恨水回头一看，竟然是可可。 可可的身后是陈洁茹。 “可可，是你？”李恨水惊讶不已。 在旋转餐厅竟然能见到可可。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陈洁茹微微一笑：“恨水，我都没注意，但可可眼尖，看你的背影就认出你。” 万晓雅口无遮拦：“恨水，四处留情，女儿都这么大了？” 李恨水有些尴尬，解释说：“我是可可干爸。” “爸爸，抱我！”可可撒娇道。 上次，李恨水假扮可可爸爸，现在，可可直接叫他爸爸。 李恨水蹲下身子，一把抱起可可。 “爸爸，我很想你呢，怎么不来看可可？”可可撅着小嘴。 李恨水笑着说：“我也想你，可是太忙，准备出国回来就来看你，今天真幸运，看到你了。” 李恨水心中不由得生出愧疚之情，怎么就忘了看望可可呢？ 而且，看望可可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以顺便看看陈洁茹。 陈洁茹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吕志伟的女儿，吕牧之的堂姐。 很多人想与陈洁茹扯上关系，还扯不上。 而他，却没有进一步发展这层关系。 李恨水将一行人介绍给陈洁茹。 “陈处长，我们一起用餐吧。”李恨水称呼陈洁茹的职务。 陈洁茹是省证监局副处长。 “好呀，谢谢啦。”陈洁茹莞尔一笑。 听说在一起吃饭，可可兴奋拍着小手。 “可可真漂亮，真可爱。”万晓雅夸赞道。 可可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漂亮的小脸蛋如粉雕玉琢般。 也难怪可可漂亮，遗传基因太好。 尤琦引领一行人去了餐厅的贵宾包房。 旋转餐厅之所以能够旋转，主要是地面下的滚珠轴承在起作用。 这个旋转餐厅，可以同时容纳三百多客人用餐。 这是小型的贵宾包房，可以招待十多位客人。 大型的贵宾包房，则能容纳二十多位客人用餐。 富丽堂皇的吊灯，豪华富贵的圆桌，进口高档沙发，尽显豪华大气。 通过落地球体玻璃窗外，江州夜景尽在眼底。 可可第一次来旋转餐厅，看到餐厅还能转动，兴奋得手舞足蹈。 餐厅以自助餐为主。 自助餐有一百多种美味佳肴，中餐、西餐一应俱全。 这里的自助餐价格，是三百多元一位。 可可很开心，也是大家的开心果。 “爸爸，晚上去我家，好不好？我可以抱着你睡觉吗？”可可童言无忌。 李恨水心中感叹：要是会分身术就好了！ 如果会分身术，一个去孟依然家，一个去万晓雅家，一个去找胡映雪，一个去找郭佳，一个去找徐欢欢…… 第712章 东南亚之行2 然而，世上没有分身术。 “爸爸，是不是不行啊？”可可美丽的大眼睛，充满了渴望之情。 李恨水哪忍心拒绝？于是道：“可可，当然行啦。” 李恨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坐在玻璃窗边的万晓雅，见她一脸的喜笑颜开，丝毫没有不开心的样子。 看来，她也被可可的无忌童言逗乐了。 其间，陈洁茹带着可可上了一趟洗手间。 李恨水三言两语，说了陈洁茹的真实身份及丈夫遇难的情况。 时湘云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轻叹一口气，幽幽说道：“洁茹也是个可怜人啊！” 万晓雅说：“恨水，虽然我很希望你今晚能去我家，但看到可可期盼的眼神，我就不想与她争抢了。 说真的，陈洁茹既漂亮，又有气质，在同龄女人当中，仅次于湘云阿姨。” 可可欢蹦乱跳地来了。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目光落在可爱又漂亮的可可身上。 可可俨然成了晚宴的主角。 望着女儿，陈洁茹不禁黯然神伤。 晚饭后，可可就拉着李恨水的手，让去她家。 李恨水微笑着说：“可可，我送你回家。” 可可嚷嚷着让李恨水抱她。 走出酒店，李恨水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陈洁茹看似无意地说：“恨水，可可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有好几次，她想和你视频，但我说你工作太忙，没时间。” 李恨水微笑着对可可说：“可可，以后我会经常看你。” 可可快乐得拍起小手。 这个五岁大的孩子，似乎已经知道爸爸永远不会再回来，她需要新的精神寄托。 而李恨水，在遭遇地震的极其特殊场合认识可可，关心可可，给她受伤的幼小心灵以莫大的慰藉，也就顺理成章成为她的精神寄托。 陈洁茹的家。 可可的姥姥，这几天回了苏浙省。 因此，偌大的房子就住着陈洁茹和可可娘俩。 房子里收拾得很整洁，地面一尘不染，可以看出，陈洁茹是很爱干净的女人。 可可用稚嫩的童音说：“爸爸，我们做游戏，好吗？” 李恨水微笑道：“可以呀。玩什么游戏呢？” “爸爸，我在幼儿园，玩很多游戏，比如木头人游戏、老鹰抓小鸡游戏、蒙眼摸鞋游戏、贪吃蛇游戏……” “可可，你想玩什么游戏呢？” “老鹰抓小鸡。” “好呀。” 总共就三个人，玩老鹰抓小鸡纯粹是逗可可开心。 李恨水扮演老鹰，陈洁茹扮演母鸡，可可是小鸡。 游戏开始。 陈洁茹护着可可，李恨水则是凶恶的老鹰，可可咯咯笑个不停。 陈洁茹在“保护”可可时，被可可绊了一下脚，一个踉跄，就在快要摔跤时，李恨水眼疾手快，稳稳抱住她。 两个人的脸触碰在一起。 李恨水甚至闻到陈洁茹吐气如兰的清香。 “羞不羞呀！爸爸妈妈亲嘴啦！”不懂事的可可在一旁欢呼。 陈洁茹羞红了脸。 李恨水笑着问可可：“可可，我们玩木头人游戏，好不好？” 可可拍着小手，说：“好呀，爸爸，你扮演木头人。” 李恨水笑了，可可竟然让他扮演木头人。 可可用哀求的语气对陈洁茹说：“妈妈，帮我挠爸爸痒痒，好吗？” 陈洁茹不忍拒绝，微笑着答应了。 可可发号施令：“一二三，木头人游戏，开始！” 李恨水站着一动不动。 可可拍着小手，嚷嚷：“妈妈，快挠痒痒。” 陈洁茹象征性地挠了几下痒痒。 李恨水假装开怀大笑。 可可又拍着小手：“爸爸输了！这下轮到妈妈扮演木头人，爸爸挠痒痒。” 李恨水和陈洁茹相视一笑。 为了讨可可开心，李恨水还是像模像样地挠了几下痒痒。 陈洁茹咯咯笑，可可也咯咯笑。 可可玩累了，洗澡后要上床睡觉。 毕竟只是五岁大的孩子，可可不但要李恨水陪她睡，还要李恨水睡她平日里睡的床。 平日里，可可是和妈妈一起睡。 李恨水为难了。 陈洁茹笑道：“恨水，你就满足一下可可的愿望吧。” 陈洁茹这么一说，李恨水也就心安理得上了她的床。 卧室很温馨，大床很温暖。 枕头上还有淡淡的香味。 “爸爸，说故事给我听，好吗？” 李恨水说了一个童话故事。 可可又嚷嚷着让陈洁茹上床。 这下轮到陈洁茹尴尬了。 “妈妈，我要你也陪我睡觉嘛！” “可可，今晚你和恨水爸爸睡觉，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让妈妈也陪我睡觉。” 陈洁茹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床时，可可开始哭闹，吵着要妈妈上床。 陈洁茹不禁苦笑，上了床。 可可起到楚河汉界作用，将李恨水和陈洁茹分开。 “爸爸，我睡着了，你会不会走？”可可美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不会。”李恨水随口说。 “爸爸，不会骗我吧？我们拉钩上吊，好吗？” 可可和李恨水拉起手指，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就是小花狗。” 可可又和陈洁茹拉钩上吊。 接下来，可可又让李恨水和陈洁茹各说了一个故事，然后，又嚷嚷着睡最里面，让李恨水睡中间。 李恨水哭笑不得：“可可，你睡中间，好不好？” 可可撅着小嘴说：“你们两个大人，将我夹在中间，我都成了汉堡包了！” 陈洁茹忍俊不禁，哄骗：“可可，睡在中间，我和恨水爸爸都保护你。如果睡在里面，晚上大灰狼来了，怎么办？” 可可眨巴着眼睛：“妈妈，门关着，大灰狼怎么进来呀？而且呢，大灰狼在森林里、动物园里，不会来我们家的。” 陈洁茹骗不着可可。 无奈之下，可可睡在里面，李恨水夹在中间。 这下，李恨水和陈洁茹紧挨在一起。 李恨水心中想，陈洁茹是一个成熟、知性的漂亮女人，可可要是睡着了，假如今晚他不走，会不会擦枪走火？ 陈洁茹可不是普通人，她是吕省长的女儿！ 而且，极有可能，吕省长将要升任吕书记。 上次要不是地震，他也不会认识陈洁茹。 要不是可可，他今晚也不会和陈洁茹如此之近。 小孩子睡觉，就像放电影，刚刚还有说有笑，突然就睡着了。 第713章 东南亚之行3 陈洁茹如释重负：“可可睡了。” 李恨水试探着说：“我是不是得走了？” 陈洁茹悠然一笑：“恨水，你可是和可可拉钩上吊的，她醒来看不到你，会说你是不算话的小花狗，还会哭闹的。她看不到我，都没关系。” 李恨水心中一喜，听陈洁茹的语气，是不希望他走。 他也不想走啊！ 陈洁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轻叹一口气：“可可这孩子，越来越任性了！ 但是，我又不忍心违背她，这么小的孩子，就没了爸爸。唉！” 陈洁茹的眼眶湿润了。 她一定是想到了亡夫战志勇。 “洁茹姐，可可其实很懂事的。” 陈洁茹闭上眼，任泪水流淌。 不自觉地，她倚靠在李恨水的肩头。 战志勇遇难后，她多么渴望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洁茹姐，别难过了。我们都要向前看。”李恨水安慰道，并用纸巾擦拭陈洁茹的泪水。 陈洁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再倚靠在李恨水的肩头。 “恨水，明天就去东南亚啦？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一个同事的孩子，去泰国旅游，被人骗到缅甸的诈骗组织，要交五十万元赎金，才会放人。在缅甸，我国公民就是行走的五十万。” “太可怕了！我也看了相关的报道，简直是触目惊心！我们是政府代表团，是去参观和考察，都有防骗意识。” “那就好，在异国他乡，一定要注意安全。” “谢谢你，洁茹姐。” “恨水，我的命其实都是你给的，那次要不是你，我就死了。” 李恨水心中自言自语：洁茹，要是你懂得感恩，就以身相许吧。 “洁茹姐，都是缘分，要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我们也不会相识，更不会现在距离这么近。” 陈洁茹俏脸一红，期期艾艾地说：“是啊。都是缘分。” 李恨水凝神看着可可，小人儿睡得正香。 “可可真可爱。”李恨水触景生情，不禁想起自己的女儿乐乐。 “恨水，看你这么喜欢小孩，是不是可以考虑结婚？”陈洁茹冷不防问。 李恨水开玩笑道：“洁茹姐帮我介绍一个呗。” 陈洁茹用白嫩如葱般的手指头，轻轻戳了戳李恨水的额头，嗔怪道：“你呀，还是太花心了！我在依然那里住了那么久，难道还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依然很好，将她娶了吧。” 李恨水一脸人畜无害的笑。 “怎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陈洁茹也笑了。 李恨水顾左右而言他：“洁茹姐，今晚我们就这么睡觉？” 陈洁茹脸上飞起片片红晕，娇羞地说：“想得美！你这么花心，我怕半夜里被你欺负。” 李恨水苦笑道：“在你眼里，我是个流氓？” 陈洁茹转移话题：“恨水，晚上就不走了吧？” 李恨水笑道：“洁茹姐，我听你的。” 陈洁茹说：“我怕你不在，可可醒了会哭。小家伙脾气越来越大！” 李恨水求之不得：“那我就不走了。在哪里不是睡觉呢？何况……” 李恨水欲言又止。 但陈洁茹已经听出了他想表达什么。 “恨水，当县长很操劳吧？我看到你头上有根白头发。” “洁茹姐，帮我拔掉吧。” “行。” 陈洁茹拔掉了白发，给李恨水看。 “洁茹姐，基层同志辛苦啊。上次有个镇的副镇长，头发白了一大半，一问年龄，才三十岁。” “这与个人体质有关系，不一定就是劳累所致。” “洁茹姐，帮我再找找，还有没有白发？” “恨水，你躺下吧，这样我更容易寻找。” 本来，李恨水是靠在床上，听陈洁茹这么一说，就躺下了。 陈洁茹坐在床上，弯着腰，很仔细地寻找白发。 又找了两根。 “恨水，你将头搁在我腿上吧。这样更容易寻找。” 李恨水自然求之不得，将头搁在陈洁茹大腿上。 这姿势，就像孩子靠在妈妈的怀里。 深秋时节。 这几天天气转冷。 陈洁茹穿了秋裤。 不知过了多久，陈洁茹说：“恨水，实在找不到了，还好，不算多，一共只找到七根。” “洁茹姐，以后拔白头发就是你的专利了。” 陈洁茹扑哧一笑。 “恨水，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出远门。我去次卧室，你和可可睡。” “你去次卧室？可可醒来，见不到你，会说你骗她，你就是小花狗了。” “小花狗就小花狗吧。” 李恨水忽然冲动地抱住陈洁茹：“不走了吧？” 陈洁茹的身子如同触电般颤栗。 “恨水，别这样，好不好？”陈洁茹嘴上拒绝，但没有挣脱李恨水的搂抱。 李恨水双手捧住陈洁茹的脸。 “恨水，你就做我的好弟弟，好不好？” 李恨水不说话，正当他要亲吻陈洁茹的脸时，陈洁茹将他推开了。 “恨水，太突然了，我没准备好。”陈洁茹坐了起来，面红耳赤。 陈洁茹说的准备，应该是心理准备。 “对不起，洁茹姐，看你太美，我冲动了。” “恨水，我不怪你。你已经很绅士了，换成别人，也许比你还冲动。当然，如果不是信得过的人，我也不会让你来我家，更不会让你上我的床。” “谢谢洁茹姐的信任。” “恨水，其实，我对你印象非常好，正直、善良，非常有爱心，而且，我的命都是你给的。 我一直将你看做我的好弟弟。可你刚才的举动已经突破了这层关系。 我知道你想什么。恨水，我真的没准备好。” 陈洁茹怕伤着李恨水，又补了一句：“也许有一天，你会心想事成，但不是今晚。” 李恨水憨憨地笑了。 “恨水，将可可抱到中间来，相当于楚河汉界吧。” “洁茹姐，不怕我越界？” “恨水，哪怕你现在用强，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更不会报警，因为你给了我二次生命。 但是，我俩恐怕恩断义绝，因为我不喜欢别人强迫我。” 李恨水哪敢造次？ …… 在机场候客厅，李恨水竟然见到了王勇、陈如烟、陈若梦等人，一问，原来是乘坐同一航班，目的地也是去泰国。 东平集团在泰国有家公司，近期要追加投资，王勇一行一是考察，二是游玩。 上了飞机。 时湘云坐在飞机舷窗边，李恨水坐在中间，李雨坐在外侧。 第714章 东南亚之行4 他们的身后，是王勇和陈如烟、陈若梦。 王勇坐在外侧，陈若梦坐在舷窗边。 李恨水所在的考察团其他成员，分坐在飞机的各个角落。 这是李恨水第一次走出国门。时湘云也是。 飞机起飞后，越飞越高。地面上的汽车都成了小点点。 不久后，飞机飞跃云层上方，云朵就像一团团巨大的棉花。 路途遥远，时湘云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李恨水为她盖上毛巾被。 两人如此之近，近得可以倾听她的呼吸。 这是一个魅惑众生的女人。 李雨正在看一本杂志。 她长发披肩，颜值很高，看起来柔柔弱弱，其实文武双全，是退役的特种兵，开直升机、坦克，驾驶船只，射击、爆破、潜水、跳伞、破袭、伪装无所不能。 时湘云睡觉时，身子不自主地右倾，脑袋搁在李恨水的左肩上。 李恨水动也不敢动，怕惊扰她的美梦。 时湘云醒了。 发现自己依偎在李恨水的怀里，有些羞愧地说：“刚才睡得太死。” 终于，下飞机了。 王勇一行目的地不同。 李恨水和他们告别。 李恨水所在的考察团有十几个人，按照行程安排，有几天集中参观、考察、洽谈，有几天自行安排。 这类考察团，说白了，就是变相的旅游团。 要知道，在以前，每天都有无数的此类考察团前往国外。 集中参观考察时，时湘云不便同行，就在李雨的陪同和保护下游玩。 太国像漂亮国一样，个人可以合法持有枪支。 据统计，太国拥有超过1030万支枪支，平民拥枪率为每100人15.1支。 太国平民枪支拥有率、涉枪死亡总数在亚洲均位列第二。 太国枪击案件频发，新闻上不时有国内游客被枪击身亡的报道。 几天考察、参观和洽谈结束，终于可以自由活动。 这次去的，是一座沿海小城。 小城不大，几十万人口，但风景秀丽，游人如织。 李恨水一行，住在市区的一家酒店。 酒店不算太高档，和国内的四星级酒店差不多，十几层楼。 晚餐是在酒店二楼的自助餐厅。 李恨水竟然又遇到了王勇一行。 他们也在用餐。 李恨水走上前，和王勇握手：“王总，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们不谋而合，坐同一航班，今天又来到同一座城市，入住同一家酒店。” 王勇笑道：“是啊，太巧了！就像我们提前商量似的。” 陈如烟和陈若梦也起身站起，笑靥如花。 上次从王蓓口中得知，陈若梦至今单身，主要原因是迷恋王勇。 但王勇不同于别的花心男人，始终和陈若梦保持距离，不突破关系。 像王勇这种帅气、多金却不花心的男人，简直比国宝大熊猫还稀少。 李恨水发自内心佩服王勇。 反正，他做不到。 不过，对于暗恋自己的王可韫，他暂时并没有下手。 但以后呢？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但俗话又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到底该听哪一句俗话呢？ 第715章 东南亚之行5 聊天中得知，王勇一行住在酒店八楼，李恨水住在七楼。 李恨水开玩笑道：“晚上要是打掼蛋，不愁找不到人了。” 王勇笑道：“李县长，别说，我还真的喜欢打掼蛋。 不喜欢不行啊！我去很多地方洽谈业务，当地官员饭前都爱好打掼蛋，说什么饭前不掼蛋，等于不吃饭。 因此，我也学会了，并渐渐有了兴趣。现在集团开展春节活动，打掼蛋是其中一个项目。” 李恨水说：“好呀，如果有空，晚上我们可以打几局。” 王勇爽快地说：“行，闲着也是闲着嘛。太国风景美丽，但其实并没有国内安全，主要原因就是枪支泛滥。 在一个枪支泛滥的国家，很难有真正的安全。 说实话，大晚上的，我是不敢出去。说不定哪里就冒出来几个持枪劫匪。 这边劫匪，要么抢劫钱财，要么绑架人质，没钱也不撕票，撕票啥也得不到，还有风险，而是卖到邻国的妙瓦底。妙瓦底可是诈骗大本营。” 李恨水说：“如果只是绑架到诈骗大本营，专业从事诈骗，那还算幸运。 如果不幸运，会被送到公海游轮上，噶腰子，卖器官，然后成为人彘被扔进大海里，毁尸灭迹。” 王勇一行六人，除了他和陈如烟、陈若梦，还有一个保镖，一个集团领导，还有王勇的秘书。 李恨水和王勇两边的人在一起有九个人。 晚饭后，一行人在街上转了一圈，然后集体回到酒店。 李恨水入住的是豪华套房。 套房有两个房间。外间一张床，里间是个双人间。 李恨水是男同志，单独住外间，李雨和时湘云住里间。 王勇打来电话，约李恨水去楼上打牌。 临走前，李恨水嘱咐李雨，不要外出，就待在房间里，陪伴并保护时湘云。 王勇一行六人开了三个房间，其中一个是豪华套间。 打牌的地方就是豪华套间。 陈如烟成熟风韵，陈若梦知性贤淑。 李恨水有些不解，陈如烟明明知道陈若梦一直暗恋王勇，为什么这次出国，还要带上陈若梦？ 是她相信王勇不会做出出格的事？还是陈若梦发乎情、止乎礼，不会和王勇越雷池半步？ 王勇笑着问李恨水：“李县长，我们打对家，如何？” 没等李恨水说话，陈如烟提出反对意见：“你们强强联手，我和若梦两只菜鸟，还不被你们碾压？我们摸方。” 所谓摸方，就是找两张红牌，两张黑牌，随机配对，相当于抓阄。 抓阄结果是，王勇和陈如烟搭档，李恨水和陈若梦搭档。 时湘云不会打牌，陈如烟和陈若梦牌技却很不错，并不是所说的菜鸟。 “王总，明天你们去哪呢？”李恨水一边抓牌，一边问。 王勇道：“明天就在周边转转，李县长，要不，我们结伴而行？” 李恨水当即同意了：“人多更热闹，安全感更强。” 王勇笑道：“李县长，我可是带了保镖，保镖身手不错。我给他的年薪是五十万。小说 不过，说实话，在国内，他干的最多的就是为我开车。因为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也就相当于每年五十万雇佣了一名司机。” 这时候，酒店出现了枪声。 在夜晚，枪声更显得刺耳。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枪声越来越密集。 听声音，枪声在楼上和底层。 王勇的保镖和随行人员都赶来了。 按照王勇的说法，他的保镖身手很厉害，但是，再厉害的人，也不是子弹的对手。 第716章 东南亚之行6 王勇的保镖名叫陈龙，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壮汉，看他一身肌肉，就知道有一身蛮力。 太国虽然允许公民持有枪支，但对外国人持有枪支有严格的限定，游客无法通过正规渠道购买枪支。 枪声持续，就像放鞭炮。 李恨水从来没有近距离听过枪声。 其他人也是如此。 王勇神色紧张：“以我的猜测，看这阵仗，很可能是恐怖分子，或者反政府武装分子来了。 无论是谁来了，整个酒店客人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的人质。 因为无论是恐怖分子，还是反政府武装分子，都有政治意图，而不单纯是为了劫财。” 李恨水赞同王勇的分析。 有人敲门。 王勇神色紧张，蹑手蹑脚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发现，来人是李雨和时湘云，连忙打开门。 “师母，李雨，你们来啦！”李恨水惊喜地说。 李雨神色倒是很淡定。 其他人枪声都没听过，但李雨却是从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 按照李雨的说法，在东南亚某国，她和战友与漂亮国特种部队都交过手，而且消灭了多名漂亮国特种部队大兵。 李雨说：“恨水，酒店枪声密集，很可能是恐怖分子或者反政府武装分子，他们可能劫持人质，因此，我们每个人都会面临危险。” 李恨水点头道：“李雨，我和王总的判断与你的相似。” 李雨说：“恐怖分子和反政府武装分子，其实是同一类人。我们手头没有枪，有枪就好了。” 王勇惊讶地问：“你会开枪吗？” 李雨淡然一笑：“好像会吧。” 王勇问保镖陈龙：“你会开枪吗？” 陈龙摇头：“我没有当过兵，我从小就去武校学武，只会武术，不会开枪，也从来没有摸过枪。” 李恨水顿时为王勇感到不值。 五十万年薪雇佣的保镖，竟然不会开枪。 不过，在国内，就算会开枪，也全然派不上用场。 而且，国内社会治安总体良好，保镖会打架就行。 甚至，都不需要打架。 就像陈龙，主要工作其实是驾驶员。 外面，枪声大作。 哭声、呼喊声、跑动声不绝于耳。 九个人都在套房里。 这也给了大家抱团取暖的信心。 警车呼啸声由远及近。 这给大家脱险带来希望。 李雨走到窗口。 窗户正对着酒店门口的道路。 可以看到，有装甲车、警车向酒店驶来。 装甲车也来了。 足以表明事态严重性。 李雨通过手机自媒体及其他渠道了解到，一伙五十多人的反政府武装分子趁着夜色占领了这家酒店。 这伙反政府武装分子与恐怖分子没啥区别，贩毒、绑架、抢劫、暗杀无恶不作。 武装分子占领这家酒店，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酒店十楼有个会议室，事发时，当地官员正在这里开会，而且，有个重量级官员，武装分子想劫持官员作为人质。 二是前段时间，政府军对武装分子老巢开展清剿，打死打伤多名武装分子，并抓获多名武装分子骨干成员。 武装分子占领酒店，试图劫持酒店客人作为人质，以作为换回其骨干成员的资本。 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多名开会官员及客人被武装分子打死。 军警已经将酒店团团围困，喊话让武装分子投降，然而，武装分子并不投降。 他们要军警人员提供备用车辆，好让他们逃跑。而且，军警人员必须全部撤离，否则，三分钟杀死一名人质。 第717章 东南亚之行7 枪声渐渐稀疏。 估计武装分子和军警人员处于对峙状态。 李雨等几个人站在窗户边，向外张望。 酒店地下室、大堂都被武装分子封锁。 整个酒店的客人和工作人员都成了人质。 一个不知是三楼还是二楼的客人，绑着棉布条，从窗口往下爬。 啪啪啪。 还没爬到地面，几声枪响，这个客人身中几枪，当场毙命。 武装分子绝对不会允许客人以这种方式逃走。 对于武装分子来说，杀一个人和杀十个人没区别，杀人和杀鸡也没区别。 因为他们本质上就是恐怖分子。 李恨水等人见识了恐怖分子的极端残忍和毫无人性。 酒店二楼有个大型宴会厅，可以同时容纳几百人就餐。 恐怖分子用酒店广播系统喊话，酒店里所有客人和工作人员，必须在二十分钟之内前往二楼宴会厅。否则，格杀勿论。 所有人都很清楚，恐怖分子将他们赶到一起，是为了更好地对他们进行控制。 如果分散在各个楼层，各个房间，不便于控制。 毕竟，恐怖分子就五十多人，而酒店客人及工作人员估计有三四百人。 而且，刚才楼上楼下密集的枪声，说明恐怖分子很可能与会议保卫人员及军警人员发生过交火，部分恐怖分子有可能被打死打伤。 王勇神色凝重，问陈龙：“怎么办？我们是不是都得去二楼宴会厅？” 陈龙说：“王总，还是去宴会厅吧，许多人在里面，不一定轮到我们死。 军警人员没有强攻，就是担心更多的人质死亡。 一旦恐怖分子大开杀戒，军警人员就会立刻冲进来。 如果不去，恐怖分子很有可能挨个房间搜查，真要被他们抓到了，我们很可能被他们杀掉。 恐怖分子是没有人性的。” 王勇不高兴地说：“不一定轮到我们死？那万一轮到我们呢？恐怖分子随机杀人，你知道他们杀哪个？” 陈龙哭丧着脸：“王总，我打架可以，三四个人同时和我打架，也不是我的对手。 但在几十个持枪恐怖分子面前，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陈龙说的倒是大实话。 王勇说：“恐怖分子限定我们二十分钟去宴会厅，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是去宴会厅，还是继续留在酒店？” 陈龙说：“我来看看其他人怎么选择的？” 陈龙打开酒店门，看到其他房间很多人出来了，一起涌向宴会厅。 他们和陈龙的想法相似：躲在房间里，一旦被恐怖分子搜出来，大概率被杀掉。去宴会厅，恐怖分子也会杀人，但不确定会杀谁。他们就赌一个概率。 李雨忽然说：“我要出去搞一支枪，保护你们！” 除了李恨水，所有人都感到惊讶无比。 王勇张大嘴巴：“你去搞枪，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李恨水不再隐瞒，解释说：“王总，李雨是特种兵出身，身经百战，不说没把握的话，不做没把握的事。我们要相信李雨。” 王勇摇头：“李县长，不是我不相信李雨，而是敌人太强大。 就算搞到一支枪，又能怎样？一人能敌得过几十恐怖分子？” 李恨水说：“外面有军警，如果里面有内应，里应外合，说不定会形势大变。” 王勇说：“我已经决定，去宴会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很多年前，我的老师告诉我，要随大流，跟着大部队走。意思是，如果不会选择时，就看大多数人的选择。不要搞标新立异。” 王勇做了一个非常后悔的决定，正是这个决定，让他命丧异国他乡。 第718章 东南亚之行8 李恨水劝说道：“王总，李雨经受住枪林弹雨的洗礼，战斗力非同一般。论单兵素质，那些武装分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王勇说：“李县长，不是我不相信李雨的战斗力，而是敌我悬殊太大。 我们手无寸铁，能否抢得武器是一方面，就算抢回来几支枪，又有谁会开枪？ 李雨是人不是神，她要是有个三头六臂，我怎么说也要跟着她！ 李县长，我主意已决，跟着大部队走。真要遭遇不测，那是我命不好。 谢谢你的关心，如果还能活着出去，我请你喝酒！” 陈如烟左右为难。 不仅是陈如烟，包括李恨水在内，也不敢确定，就算夺到枪支，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一死？ 太国社会治安远没有国内安全，不仅因为枪支泛滥，军警人员时不时与毒枭、叛乱分子暗中勾结，同流合污。 当年，轰动一时的眉共河惨案，罪魁祸首就是太国军人，开枪的也是太国军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王勇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兄弟，我们去宴会厅了！保重！” 李恨水说：“保重！” 陈如烟、陈若梦与李恨水互道珍重。 王勇一行六人出了门。 出门前，陈若梦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恨水一眼。 屋里只剩下三个人。 李雨说：“恨水，十楼是会议室，肯定有武装分子，我从他那里夺枪。 你待在这里，保护时教授。” 李恨水不无担心地说：“我配合你吧。” 李雨说：“那谁保护时教授？” 李恨水说：“现在距离恐怖分子最后通牒时间还有十几分钟，这段时间是安全的。” 时湘云连忙说：“你们去，我不会有事的。” 李恨水神情凝重，解释说：“师母，抢得枪支，我们也许不会死。否则，一旦李雨失手，我们就危险了！” 时湘云说：“恨水，我理解你的心思。我发现一个藏身之所。” 李恨水精神一振：“哪里？” 时湘云红着脸说：“床底下。” 李恨水发现，床底一边有遮挡，一边没有遮挡。 如果调转方向，让遮挡的一面朝外，里面藏人，就不容易看到。 酒店那么多房间，恐怖分子不可能仔细搜查。 时湘云说：“还有，你们出门时，不要关门。我们和恐怖分子玩玩空城计。” 李恨水佩服时湘云的冷静和大胆。 李恨水一一照办，临走前，他嘱咐时湘云：“师母，短时间内，恐怖分子不会来。 也许，在他们来临之前，我们已经安全回来。” 躲在床底下的时湘云说：“恨水，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平安回来。” 李恨水信心满满地说：“师母，我们一定会平安回国！” 李雨战斗经验丰富，和李恨水商量了夺枪方案。 李雨进攻，李恨水断后。 李雨手中的武器是一把水果刀。 李恨水手中的武器是一根木棍。木棍是椅子腿。 李雨蹑手蹑脚爬楼梯，上到九楼和十楼之间。 一个手持步枪的武装分子，名义上是守卫着楼梯口，实际上是在偷懒。 他最里叼着一支烟，悠哉悠哉。 楼底下被他们的人封锁，楼上也有他们的人。 军警人员又不会变身从窗户里飞进来的小鸟。 因此，暂时不会有人突然从楼层中间杀出来。 然而，他错了。 他的盲目自信断送了性命。 第719章 东南亚之行9 李雨对着身后的李恨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恨水心领神会，知道李雨是要抓获恐怖分子割喉。 他的心提到嗓子眼上。 李雨悄悄接近恐怖分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紧握水果刀。 李恨水见识了李雨的冷酷无情。 鲜血顺着楼梯往下淌。 武装分子成了一具尸体。 这个因为自信而死去的恐怖分子，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是谁杀死了他。 首战告捷，非常完美。 至始至终，没有发出声响，没有惊动其他恐怖分子。 可以判断，十楼会议室不少开会官员成了人质，包括那个重量级官员。 恐怖分子不可能杀死所有人质。 十楼肯定有不少恐怖分子。 这个恐怖分子装备齐全，不仅有全自动步枪，腰间还别着一支手枪和一把匕首。 李雨将手枪和匕首给了李恨水，用于防身。 李雨拉着李恨水退到九楼角落处，轻声问：“手枪会用吗？” 李恨水摇头。 李雨说：“学会开枪很简单，但想要成为神枪手，并不简单，需要下苦功夫训练。现在，只能教你如何开枪，以防万一。” 李雨讲解了操作要领。 李恨水很聪明，一学就会。当然，想要打准，就没那么容易了。 “恨水，我想干掉十楼上的所有恐怖分子。”李雨语出惊人。 “你一个人？”李恨水惊讶不已。 李雨微微一笑：“不是还有你吗？” 李恨水苦笑：“我不成为你的累赘，就是万幸了。” “不，恨水，我知道你身手很好，关键时刻可以派上用场。” 李雨忽然变得很伤感：“任何一场战斗，都不可能做到完胜。要是我死了，请将我的骨灰带回国内，交给李雪。” 李恨水凄然笑道：“李雨，大战在即，不要说这种悲观的话，好吗？你有什么闪失，我还能活着回去吗？我们一定会平安回国的！” “好，我们一定要平安回国！”李雨和李恨水击掌为誓。 “李雨，我们先干掉十楼的恐怖分子吗？” 李雨点点头：“恨水，你负责断后，防止恐怖分子从楼下上来，我负责冲锋。要不然，顾头不顾腚。” 李雨蹑手蹑脚又回到去十楼楼梯拐角处，以墙角作为掩护。 会议室门口，有几个恐怖分子把守。 走廊上，有几个恐怖分子来回走动。 全自动步枪可以连射，把保险拨到连发位置，扣动扳机，想打几发子弹就打几发。如果停止射击，只有松开扳机。 半自动步枪可以单发射击，精准度高。而全自动步枪因为可以连射，火力很大，但精准度差些。 李雨先是瞄准守在门口的恐怖分子。 扣动扳机。 嘟嘟嘟。 几个恐怖分子毫无防备，应声倒地。 走廊上的恐怖分子战斗意识很强，听见枪响，第一时间躲在屋里，以房屋作为掩护。 从会议室里又跑出来几个恐怖分子。 李雨又干掉几个。 有两个恐怖分子悄悄从另一侧楼梯下到九楼，准备从楼下向上发起攻击。 负责断后的李恨水躲在楼梯下方拐角处，盯着廊道里的一举一动。 有李恨水负责断后，李雨集中全力对付十楼的恐怖分子。 李雨与楼道里的恐怖分子处于僵持状态。 李雨趴在楼梯上，高度警惕地探出脑袋，观察走廊动静。 砰砰砰。 楼下传来几声枪响。 是李恨水扣动扳机。 这是他第一次开枪。 竟然打中了一个恐怖分子的脑袋。 脑浆炸裂。 李恨水兴奋不已。 这是天生的神枪手，还是瞎猫碰了死老鼠？ 另一个恐怖分子趁机躲进屋里。 李恨水忽然意识到，恐怖分子进去的正是王勇入住的套房，而时湘云正在里间的床底下。 门是开着的，本来是玩空城计。 没想到，敞开的房门正好为恐怖分子提供了掩护的地方。 第720章 东南亚之行10 李恨水提心吊胆，恐怖分子会不会发现躲在床底下的时湘云？ 如果去救时湘云，就没人为李雨断后。 假如有恐怖分子从楼下上来，时湘云就面临危险。 李恨水吹了声口哨。 李雨回过头来，向下张望，轻声问：“恨水，什么情况？” “刚才干掉一个恐怖分子，还有一个恐怖分子进了师母的房间。” “恨水，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贸然出去，防止他躲在房间里打冷枪。” 李恨水点点头，内心里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如果去房间里，恐怖分子很可能打冷枪。 如果不去，时湘云有可能面临危险。 “恨水，将刚才被我割喉的恐怖分子尸体送上来！” “好。” 李恨水答应了，但心里免不了发怵。 以前想都不敢想，会与死人打交道。 其实，李雨不说，李恨水也猜出她要尸体的用途。 因为廊道里有好几个恐怖分子。 他们一定瞄准射击。 李雨探出脑袋时，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击中。 如果以尸体冒充，敌人的火力点就会暴露。 李恨水咬着牙，将尸体抱到李雨脚下。 “恨水，如果你去看时教授，一定要注意安全。” “李雨，如果有人从下面攻击，咋办？” “我陪你一起去，稍等一下，等我再干掉几个恐怖分子。” 李恨水继续负责断后，防止躲在房间里的恐怖分子突然窜出来。 李雨毫不畏惧尸体，将尸体头部有意伸到墙角外。 砰砰砰。 果然遭遇枪击。 躲在角落处的恐怖分子以为那脑袋是敌人，开枪射击。 尸体脑袋在地下，李雨站起来，微微探出脑袋，突然射击，几个恐怖分子应声倒地。 “走！恨水，我们去看看时教授！” 李雨下了楼，持枪走在前面，保持随时开枪的动作。 恐怖分子始终没有探出头。 到房间门口时，李雨先是躲在门口，然后突然冲了进去。 外间没有人影。 那一定是在里间了。 果然，恐怖分子在里间。 最让人惊愕的是，恐怖分子竟然还劫持住了时湘云。 恐怖分子的步枪丢在一边，手里握着一把手枪，顶在时湘云的脑门上。 这个恐怖分子面孔很像是华夏人，并不像太国人。 李雨的枪瞄准恐怖分子。 李恨水也手握手枪瞄准恐怖分子。 但他很清楚，他的瞄准没有威慑力，因为枪法不行。 “不要开枪！开枪就杀死她！”恐怖分子叫嚣。 时湘云似乎很平静，脸上没有多少恐慌和害怕。 李恨水很佩服她的淡定。 李雨使用攻心战术：“你也是华夏人？” 恐怖分子冷笑：“别跟我玩这一套！” 李雨说：“华夏人不杀华夏人，放过她吧。她只是一个无辜的游客。” 恐怖分子一脸淫邪的笑：“我怎么舍得杀她呢？这么漂亮的女人，我要带回去做压寨夫人，天天玩她！一天玩几次！ 小妞，我看你长得也不错，跟我去我们的基地，也当我的压寨夫人吧。” 李雨警告道：“再挑衅，等待你的就是死亡！” 恐怖分子将枪顶在时湘云脑门上，威胁道：“你要杀我，我就杀死她！” 李雨冷笑：“她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华夏人，杀死她，对我来说，毫无关系！但是，你必定死亡！” 恐怖分子愣了愣，问：“你们是什么人？” 李雨冷冷地道：“我们是华夏人！” 恐怖分子问：“我们的人死了那么多，是不是你干的？” 砰。 李恨水不知是担心，还是紧张，竟然触碰到了手枪扳机。 一颗子弹飞出，击中恐怖分子手腕。 恐怖分子猝不及防，加上剧烈疼痛，手枪落地。 也就不到一秒钟，李雨就控制住了恐怖分子。 不愧是华夏非常优秀的退役特种兵，战斗力、反应能力都非常厉害。 李恨水吓得脸色煞白。 刚才属于枪支走火。 幸好打中了恐怖分子，要是失手打中时湘云，导致她受伤或遇害，他唯有以死谢罪！ “恨水，你来控制他！”李雨招呼李恨水。 李恨水射击不行，控制一个恐怖分子，简直不要太容易。 李雨持枪，快速走到外间门口。 她担心恐怖分子突袭。 还好，没有恐怖分子过来。 她关上门。 李恨水枪支走火，竟然神奇般救下时湘云。 以至于，他一度怀疑，这是上苍为他创造了拯救师母的机会。 李雨进来了，撕下床单，制成绳索，将恐怖分子手脚都捆住。 “恨水，我去门口，防止敌人突袭，你负责审讯，重点审讯他们的意图、人数及伤亡情况。” “好的，李雨，注意安全。” 经过突击审讯，这个恐怖分子以前在国内犯过事，后来偷渡到了缅北，从事电信诈骗，又偷渡到了太国，加入了一个反政府武装组织，成为组织里的小头目。 这一次，恐怖分子从线人那里获得情报，多次组织围剿恐怖分子的太国重量级官员在酒店开会。 于是，恐怖分子就组织了这次行动，是想扣押这名官员和其他人质作为筹码，逼迫太国官方释放被囚禁的数十名恐怖分子。 五十多个恐怖分子，与重量级官员的保镖交火时死掉3人，当然，官员的6个保镖全部被干掉。 李雨干掉七八个。十楼只有不到5个恐怖分子，主要负责看守被俘虏的官员。 恐怖分子主要兵力在一二楼。一二楼大约有四十人。 这个恐怖分子求生欲很强，问什么说什么，当然，是否说的全是真话，不得而知， “看在同是华夏人的份上，你们就饶了我一条狗命吧！我的手差不多残了！” 恐怖分子手腕中枪后，流血不止，模样很痛苦。 李恨水动了恻隐之心。 李雨进来了，问了审讯情况。 她眼前一亮，兴奋地说：“十楼就几个恐怖分子，我要将他们全部干掉，然后去二楼！” 李恨水问：“如何处理这个家伙？” 李雨瞥了一眼时湘云，说：“时教授，你就待在里间，不要出来。”小说 李雨将恐怖分子带到外面，掏出匕首，狠狠扎向他的胸膛。 恐怖分子当场毙命。 李恨水目瞪口呆。 李雨之所以将恐怖分子带出来杀掉，是不想在时湘云面前杀人。 “李雨，怎么杀了他？”李恨水不解地问。 “恨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太了解这帮家伙，手里沾满了华夏人的鲜血！ 他们对华夏人狠毒起来，比外国人更狠毒！哪有一点同胞情谊？ 诈骗、噶腰子、绑架、强迫乞讨、杀人，他们干的坏事还少吗？” 第721章 东南亚之行11 李恨水见识了李雨的机智、勇猛，也见识了她的狠毒、无情。 慈不掌兵。 的确，在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因为那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决不能有妇人之仁！ 李雨说：“恨水，我去楼上，干掉那几个恐怖分子，你负责保护时教授。 如果刚才恐怖分子招供属实，房间里暂时是安全的，但还是要提高警惕。” 李恨水点点头：“李雨，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李雨淡然一笑：“恨水，以前习惯了在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退役后反而有些失落。 今天，有机会再次持枪战斗，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就像打了鸡血，浑身亢奋。 就像一个赌徒，很多天没有赌钱，突然上了赌场。” 李恨水笑了。 李雨走出房间，并将房门关上。 空城计并不管用啊，就像刚才。 时湘云安静地坐在床上。 刚才惊险的场面，她似乎不以为然。 “师母，没事吧？”李恨水关切地问。 时湘云摇头。 “师母，刚才你真的一点不害怕？” “一开始有些害怕，然后，忽然想到了老万，就不怕了。 还能怎样？大不了一死！ 死了，就能和老万在九泉之下团圆了。” 李恨水苦笑：“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晓雅怎么办？我怎么办？” 时湘云不禁怔了，望着李恨水，幽幽说道：“我死了，与你有什么关系？” “师母，我希望看到你好好的，开开心心的。 前阵子，看你心情不错，以为你从失去万教授的悲伤里走了出来……” “那是我苦中作乐啊！有时候，越是想忘掉一个人，越是难以忘却。” 时湘云说着，眼里噙着泪水。 李恨水走近，俯下身子，用纸巾擦拭她的泪水。 “师母，我刚才枪支走火，但很幸运，不但没有伤着你，还将你救下。 这一枪，也许是上帝帮我开的，为的就是拯救你。 或许，我就是上帝派来拯救你的。” 时湘云喃喃道：“拯救我？” 李恨水忽然很冲动地抱起时湘云：“我要一辈子保护你！不要再说悲观的话，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番话，让我心碎！我希望你永远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晓雅离不开你，我也离不开你！” 这一次，时湘云没有推开李恨水，而是将头倚靠在他的怀里。 “师母，没想到这次东南亚之行，这么不顺利！早知道不来这鬼地方了！对了，刚才那家伙，是怎么发现你的？” “我听见脚步声，但不见有人叫我，我就猜测是恐怖分子来了。 这时候，我的手机短信音响了。 然后，他将床挪开，发现了我。” “百密一疏。我怎么就忘了提醒你关手机？都怪我，太疏忽大意了！” 这时候，楼上响起啪啪啪的声音。 一定是李雨和恐怖分子发生交火。 虽然李雨单兵素质很强，但李恨水还是为她捏了一把汗。 这可不是玩真人Cs游戏，而是真枪实弹火拼。 子弹无情。 “恨水，要不要看看李雨？”时湘云问。 “你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 “一定要好好活着。为了晓雅，也为了我。” 时湘云绝美的脸蛋，现出一丝羞涩之情，“恨水，别担心我，大不了我再钻一次床底。” 李恨水不由一笑：“师母，不要再说生呀，死呀，好吗？” 时湘云嫣然一笑：“好的，我听你的，快去看看李雨。” 李恨水感觉自己成了幸运之神。 今天开了两枪。 第一枪是主动射击，打爆了一个恐怖分子的脑袋。 第二枪是走火误发，竟然歪打正着，打中恐怖分子的手腕，并及时解救了时湘云。 宋巧儿两任丈夫惨死，男人不敢接近她，怕倒霉。 但李恨水偏不信邪。 现在，他好运气爆棚，直接证明所谓白虎大仙克夫，都是没有任何科学道理的传闻！ 还有，上次林金龙派杀人开车撞他，也安全躲过一劫。 李恨水手持手枪，心中自信满满：打手枪，我可是专业的。 出了门，李恨水左顾右盼，格外小心。 不小心不行啊，要是哪里射过来一颗子弹，他就一命呜呼。 好日子才开始呢，哪想见阎王？ 他要是死了，谁来保护时湘云？ 何况，不止时湘云一个女人需要他保护。 李恨水沿着刚才的楼梯蹑手蹑脚向上走。 他一眼就看到有个恐怖分子躲在墙角处。 恐怖分子目标显然是李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没想到后面还有个人。 恐怖分子以墙角作为掩护，试图射击李雨。 只要李雨走出会议室，出现在廊道里，就会成为射击目标。 而且，这边楼道潜伏着恐怖分子，其他地方也可能有恐怖分子躲在暗处。 如果是李雨，一枪就可以击毙这个躲在暗处的家伙。 但李恨水根本就没有这个自信。 前两次开枪是运气。 不能再赌第三枪同样运气爆棚。 如果一击不中，恐怖分子开枪还击，他估计就要被打成筛子。 赌钱输了大不了再赚钱。 命赌输了，一切就完了。 如果不干掉这个躲在暗处的家伙，李雨就有很大的危险。小说 但开枪干掉他，太难太难。弄不好，他要丢掉性命。 李恨水想到了手中的匕首。 如果接近恐怖分子，不给他开枪的机会，展开肉搏战，他有绝对的自信。 恐怖分子的枪口瞄准廊道。 这给了李恨水机会。 因为就算恐怖分子发现他，调转枪口也需要时间。 李恨水下定决心。 他手握匕首，以最小的动静向上移动。 快靠近时，恐怖分子一回头，发现他。 李恨水根本就没给对手反应时间，而是一跃而起，手握匕首，狠狠扎向恐怖分子的咽喉。 正如李雨所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不是恐怖分子死，就是他李恨水亡！ 李恨水连扎几刀，恐怖分子当场毙命。 鲜血喷了李恨水一身。 以前，他连鸡都没杀过。 今天，却用匕首杀死了一名恐怖分子。 李恨水照葫芦画瓢，有意将恐怖分子尸体的脑袋伸出墙角。 砰砰砰。 从廊道的角落里发出的子弹，击中脑袋。 李恨水不由得后怕，如果刚才贸然探出脑袋，有可能就被打开花。 会议室里枪声停止。 李雨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是消灭了会议室里所有的恐怖分子，还是遭遇不测？ 李恨水不由得为李雨担心起来。 虽然李雨是优秀的退役特种兵，单兵素质一流，但毕竟是人，不是神。 而且，敌众我寡，环境不明。 第722章 东南亚之行12 这个已被杀死的恐怖分子，穿着防弹背心。 看来，这些恐怖分子装备不错，并且做好了与军警人员恶战的准备。 可惜，防弹背心防不了冷兵器的突然袭击，防不了咽喉。 李恨水脱下防弹背心，穿在自己身上。 这玩意，也就聊胜于无。 李恨水又一次将尸体暴露，不出意外，又一次遭遇枪击。 连续几次，暴露了恐怖分子的位置。 李恨水下到九楼，悄悄地从另一侧楼梯上去。 正好看到恐怖分子探头瞥向原来的方位。 他也不管枪法准不准，瞄准射击，连开几枪。 但没打中。 突然，一梭子弹打中了那几个恐怖分子。 原来是李雨！ 看来，她一直在寻找战机。 之所以一直没有动静，是让对手无法确定她的位置，让对手心里没底。 “李雨！”李恨水叫了一声。 李雨走了出来。 看来，十楼上的残敌已被肃清。 “恨水，干得很棒！”李雨竖起大拇指，“是你让我确定了躲在暗处恐怖分子的方位。 没有你的配合，短时间内我还真的没有把握干掉他们！他们战斗经验丰富，比之前的恐怖分子更强悍。” 李恨水笑道：“我是有样学样，跟着你学的，将尸体作为靶子，让他们打。这样一来，他们就暴露了隐藏地点。 李雨，会议室里什么情况？” 李雨说：“所有的恐怖分子都被击毙。里面还有五六个官员，我让他们在楼上找地方先藏起来。 他们说，已经死了多名官员和保镖。对了，恨水，时教授呢？” 李恨水说：“还在床底下，我们去看看她！” 时湘云仍然躲在床底下，听了李恨水的召唤，爬了出来。 “师母，十楼敌人都被干掉了。我和李雨去二楼。王勇一行不知道怎样了？” 李雨犹豫道：“恨水，你留下来保护时教授，我一个人去。” 李恨水想了想，说：“李雨，两个人去好歹有个照应。时教授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那么多酒店房间，武装分子没有时间、没有人手，也没有动机逐间搜查。” 李雨点点头：“好吧，刚才，你帮了我大忙。只是又委屈时教授藏床底了。” 时湘云淡然地说：“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很安全。” 李雨对李恨水说：“恨水，还有大约四十个恐怖分子分布在一楼和二楼。 二楼宴会厅各个门口，应该都有不少恐怖分子。一个个干掉他们不太现实。 擒贼先擒王。我们先干掉头目。怎样进宴会厅？我想到了伪装。穿他们的衣服，装成他们的人。” 李恨水说：“这是一个好办法。但有女人的衣服吗？” 李雨说：“有，十楼就有两个女恐怖分子被我打死。这样吧，我上楼剥下两套衣服。” 李恨水说：“李雨，注意安全，防止恐怖分子从楼下上楼。” 李雨点点头。 很快，李雨就抱着一堆衣服下了楼。 “别忘了将防弹背心穿在里面。”李雨叮嘱道。 李恨水穿上恐怖分子服装，笑着问：“像不像？” 李雨捂着嘴笑：“还真有几分相似。可惜，没有准备，要不然，我可以给你来个伪装。 恨水，我还找到了手枪消音器和一把匕首枪。这是恐怖分子头目使用的。” 李雨将消音器装作手枪上。 那把匕首枪，看起来像一把匕首，其实可以发射子弹。 李雨解释说：“这是华夏生产的91式匕首枪，有外贸型。这款就是外贸型，我猜测恐怖分子是从军警人员手中抢的。 这种匕首枪主要是特种兵使用，射程远、杀伤力大、精度高，还有锯、锉、剪、刺等功能。匕首枪有四颗子弹。子弹打完后，可以再次装弹。” 李恨水跟着李雨顺着楼梯，悄悄下楼。 李雨高度警惕，子弹上膛，防止楼道里突然钻出来恐怖分子。 一旦有恐怖分子，坚决果断将其灭掉。 必须尽可能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窗户外，军警人员将酒店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别说是恐怖分子，哪怕是一只苍蝇飞出去，军警人员都会知道。 但是，军警人员并不敢强攻，因为怕人质受到更大的伤害。 忽然，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有几个人从楼上掉了下来。 原来，军警人员试图以直升机机降的方式，从酒店窗户进入酒店，不料恐怖分子早有提防，开枪射击。 恐怖分子考虑问题的确很周全，但独独没想到，客人当中还有一位战斗力爆表的退役特种兵。 来自华夏的退役特种兵！ 女中豪杰李雨！ 还有一个运气爆棚的李恨水！ 二楼宴会厅。 有三百多酒店客人和工作人员。 这些人，两手抱头，脸上全是惊恐，大气不敢出。 大约有十多个恐怖分子将枪对准这些人质。 恐怖分子几分钟就随机抓走一个客人，带到一楼，当着围困在外面的军警人员的面杀死，逼迫军警人员答应他们的条件。 军警人员左右为难。 如果强攻，恐怖分子威胁使用炸弹，炸死宴会厅所有人。 当然，就算不用炸弹，用机枪扫射，人质伤亡会很惨重。 如果不强攻，恐怖分子隔几分钟就杀一个人。 到目前为止，已经杀掉十几个无辜人质。 这还不包括在十楼会议室被恐怖分子枪杀的官员和保镖。 在二楼到三楼之间的楼梯口一侧，有两个恐怖分子在巡逻，并不时观察窗外。 李雨用装有消音器的手枪瞄准。 恐怖分子被一枪爆头，倒地而亡。 另一名恐怖分子还没反应过来，四处张望，也被击中要害身亡。 二楼宴会厅有三个门。 每个门都有两三个武装分子把守。 李雨和李恨水商量，决定从东门攻进去。 因为东门是小门，只有两个恐怖分子把守。 而且，东门距离其他门距离较远，方便行动。 李雨大摇大摆来到东门。 由于穿着同样的服装，恐怖分子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怀疑，不过，他们觉得这两个人很陌生，有必要了解情况。 两个恐怖分子冲着李雨说着什么。 由于是太语，李雨听不懂。她面带微笑，做了个走近再说的手势。 走近恐怖分子时，李雨和李恨水同时下手，一人对付一人。 李雨根本就没给对手说话的机会，干净利落地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种近距离刺杀是特种兵的基本技能。 李恨水突然控制住其中一个恐怖分子。 李雨上前，将他杀死。 两人悄悄向宴会厅靠近，在一个制高点，观察宴会厅情况。 由于穿着恐怖分子服装，加上距离和角度原因，他俩并没有引起其他恐怖分子的特别注意。 李恨水目光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看到王勇、陈如烟、陈若梦和陈龙都在。 恐怖分子几分钟就要带出一个人到一楼杀害。 这一次，他们叫出了王勇和陈龙。 到目前为止，凡是被他们叫出来的，毫无例外都成了尸体。 看来，他们杀人质的频率加快。 王勇面如土灰。 陈龙也是非常恐惧。 陈若梦张开嘴巴，似乎要呼喊，但被陈如烟紧紧捂住嘴巴。 第723章 东南亚之行13 李恨水和李雨交换眼神，意思是说，怎么办？恐怖分子要拿王勇开刀了！ 李雨凑近李恨水身边，轻声说：“静观其变吧，宴会厅有十多个恐怖分子，又不在一起，没办法一次性将其剿灭。” 李恨水问：“有没有发现，哪个是头目？” 李雨说：“发现了，但只能说他是负责宴会厅的头目，整栋酒店的头目，并不明确。也好，我来干掉他。” 李雨手中的步枪是半自动狙击步枪。 步枪有多种分类方法。 比如，按照自动化程度，可分为非自动、半自动和全自动三类。 根据用途，可分为普通步枪、卡宾枪、突击步枪和狙击步枪。 李雨瞄准了其中的一个恐怖分子。 这家伙正在指手画脚。 李雨的观察能力不容置疑。 作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一枪毙敌是基本技能。 瞄准、射击，头目应声倒地，一命呜呼。 头目突然死了，其他的武装分子有些慌了。 有的在四处张望，寻找是谁开的枪。 有的则端着枪，对着人质。 因为人质发生了骚动。 这时候，陈龙突然有了一个让人震惊的举动：反劫持。 李恨水能够猜出陈龙的意图：恐怖分子小头目被击毙，判断军警人员进了酒店解救人质，加上人群中有骚动，如果趁乱劫持一个恐怖分子，也许不会死。否则，如果带到一楼，必死无疑。 陈龙瞥了一眼负责押解他的恐怖分子，这家伙也很慌乱，心神不定。 陈龙出其不意，猛然夺下恐怖分子手中的枪支。 陈龙身强力壮，身手敏捷。 没有枪支的恐怖分子，就像上了岸的水猴子，压根不是陈龙的对手。 三百多人质，有太国本土人，也有很多外国人。 外国人中，以华夏人居多。 陈龙对着人群大叫：军方来人解救我们啦！我们不想死，就要和他们拼命！ 砰。 又是一阵枪响，又一个恐怖分子被李雨击毙。 人群出现了更大的骚动。 有恐怖分子开始向人群开枪，打死了几个人质，并大嚷：谁也不许动！否则都得死！ 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没有人敢再冒险。 李雨开了第三枪。 她每开一枪，就有一个恐怖分子死亡。 宴会厅还有八九个恐怖分子。 又有七八个恐怖分子持枪闯入宴会厅，估计是得知宴会厅出现了异常情况。 恐怖分子非常纳闷，酒店所有出入口都被严密封锁，为什么会有同伙接二连三地被狙击手干掉？ 砰砰砰。 又是几声枪响。 一枪是李雨开的。宴会厅的第四个恐怖分子被一枪爆头。 另外两声枪响，则是一个恐怖分子开的，他从陈龙的身后开枪，子弹打中他的后背，又穿过被他控制的恐怖分子后背。 陈龙和被他劫持的恐怖分子都轰然倒下。 开枪的恐怖分子又开了几枪。 可怜一身功夫的陈龙，就这么窝囊地死在异国他乡。 不过，他死了，还拉了一个垫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陈龙是螳螂，被他劫持的恐怖分子是蝉。 朝陈龙开枪的恐怖分子是黄雀。 但黄雀并不是最终的赢家。 最终的赢家是老鹰。 李雨就是老鹰。 李雨击毙了杀死陈龙的那个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接二连三死亡，人群中又出现骚动。 这时候，王勇突然开始逃跑，往人群中间跑。 王勇知道，如果被带到一楼，必死无疑。 如果跑到两三百人质中间，也许趁着现在的混乱局面，还能躲过一劫。 然而，恐怖分子没有给他逃生的机会。 砰砰砰。 几个恐怖分子同时朝王勇开枪。 王勇歪歪斜斜倒下。 陈如烟、陈若梦失声尖叫。 李雨和李恨水冲了过来。 李雨换了全自动步枪，对着五六个恐怖分子就是一梭子弹。 猝不及防的恐怖分子，临死都不知道杀死他们的，是一名来自华夏的退役特种兵。 李恨水大喊：“大家不要怕！我们齐心协力，杀死恐怖分子！有会开枪的吗？” 太国由于允许平民持枪，很多人会开枪。华夏游客也有几个当过兵，会开枪。 一下子有七八个人质勇敢走出来，拿起死去的恐怖分子枪支。 整个宴会厅，只有几个恐怖分子。 虽然他们在做最后的疯狂，朝人群开枪，但很快就被李雨及帮手灭掉。 李雨和李恨水脱下恐怖分子服装，带领帮手下了一楼。 一楼大厅有不少恐怖分子。 地上，还有一二十被残忍杀害的人质。 李雨手持自动步枪，就是一顿扫射。 门外的军警人员冲了进来。 恐怖分子要么被击毙，要么束手就擒。 整座大楼的恐怖分子全部被肃清。 李雨和李恨水回到二楼宴会厅。 陈如烟、陈若梦趴在王勇尸体旁边，陈如烟嚎啕大哭，陈若梦则是轻声呜咽。 李恨水默默站在一边。 王勇如果不是随大流去了宴会厅，就不会死。 选择很重要，有时候，选择会决定生死。 王勇的尸体暂时被送到殡仪馆。 陈如烟希望女儿王蓓来一趟太国，见王勇最后一面。 王勇生前非常爱王蓓。 来时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现在静静地躺在太平间的水晶棺里。 这怎能不让陈如烟和陈若梦伤心欲绝？ 陈若梦一直暗恋王勇，这次，又亲眼目睹他的惨死，心都碎了。 如果当时王勇选择留在酒店房间，又怎么可能死亡？ 陈若梦和姐姐都很自责，当时如果阻止王勇去宴会厅的主张，他就不会死。 这次恐怖分子劫持人质，导致二十多少死亡。 恐怖分子五十多人，被李雨干掉一半以上，其余人员要么被杀，要么被抓。 没有智勇双全的李雨，就算军警人员强攻下酒店，死亡人数至少要翻好几倍。 李雨是大功臣。 王蓓在一位亲戚的陪同下，已经从国内启程。 李恨水和陈如烟等人，还是在出事的城市，不过，换了一家酒店。 之前那家酒店暂时停业。 这座城市没有机场。 王蓓来这里，先在首都下飞机，然后乘车来这里。 李恨水、时湘云和李雨来到陈如烟、陈若梦姐妹俩的房间。 姐妹俩神情悲伤。 时湘云劝慰一番，让陈如烟姐妹俩出去走走。 自从王勇死后，陈如烟整日以泪洗面。 然而，陈如烟姐妹俩并不想出去散心，因为根本就没有心情。 时湘云留下来，陪姐妹俩说话。 李雨和李恨水上街走走。 街上，不时见到乞丐。 不少乞丐，长相像是华夏人，但是多有身体残疾。 有的手指断了，有的腿断了，有的脸上被硫酸毁容。 这些乞丐，女人居多，男人较少，年龄以三四十岁为主。 李恨水听说过，在东南亚很多国家，有恶势力组织残害华夏人，强迫他们乞讨。 在路过一座人行天桥时，一个跪在地上的女乞丐，双手端着一个破旧的脸盆，乞求路人献爱心给钱。 这个女乞丐，脸部被毁容，脚也被打断了。 女乞丐竟然认出了李恨水：“李恨水，是你？” 由于女乞丐被毁容，李恨水一时竟然没有认出她。 第724章 东南亚之行14 李恨水一惊，在遥远的太国，怎么还有人认识他？ “你是谁？”李恨水问。 女乞丐警惕地环顾四周。 还没等女乞丐说话，两个男人走了过来。 李恨水知道，这两个男人极有可能是乞丐组织负责监视和看管乞丐的打手。 女乞丐果然不敢说话。 这两个男人，一个看起来像是华夏人，另一个像是太国人。 “你认识我？”李恨水又问女乞丐。 有李雨在，李恨水底气十足。 几十个持枪恐怖分子，李雨都毫无畏惧，这两个打手，她更不会放在眼里。 女乞丐穿着校服。 但怎么看，也不像学生。 “我是学生，身体残疾，可怜可怜我吧。”女乞丐根本不敢说自己姓甚名谁。 李恨水指着前面，撒谎道：“我车子在前面，包在车里，你跟我去那边取钱。” 女乞丐哪敢过去，连忙说：“那就算了吧。” 那两个打手嚷嚷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快走！天桥上不能聚集！” 李恨水冷笑道：“谁说不能聚集？你们是什么人？” 李雨弯腰搀扶起女乞丐，说：“不要怕，没有人可以恐吓你、伤害你。” 女乞丐忽然泪流满面：“你是李雨吗？我是罗雨涵。” 李恨水震惊不已！ 怎么会是罗雨涵？ 徐欢欢曾说过，罗雨涵逃到澳洲，财产也转移到了澳洲，按理说，那些财产，可以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现在，她怎么沦为被人控制的乞丐，而且，脸部被硫酸毁容，腿被打瘸？ 人生无常。 想想以前的罗雨涵，虽然不算特别漂亮，也算很有女人味，可现在，成了一个被人控制、没了自由的残疾人。 想当初，罗雨涵不止一次诱惑李恨水。 对于罗雨涵，李恨水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罗雨涵很有心机，而且心狠手辣。 她本是信仰的情妇，受信仰指使，成为沈海淼的妻子，又处心积虑上位，与沈天京勾搭成奸，甚至试图谋害沈海淼。后来，他雇佣杀手杀死信仰，逃往国外。 另一方面，看她现在的惨状，李恨水于心不忍，动了恻隐之心。 信仰死有余辜，罗雨涵杀死信仰，也是间接帮了李恨水大忙。 罗雨涵能有今天，也是上天的报应。 两个打手黑着脸，准备将罗雨涵带离，但被李恨水和李雨制止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李恨水厉声责问其中的华夏面孔的打手。 “关你鸟事！”华夏打手凶相毕露，“这里是太国，是我们的地盘！多管闲事，死路一条！” 李恨水哈哈大笑：“好狂妄的语气！恐怖分子劫持酒店人质，最终全军覆灭事件，想必你听说了？我不信你们比那些恐怖分子更嚣张、更强大！” “是你们干的？”华夏打手惊愕。 李恨水懒得理他，吩咐李雨报警。 “你特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华夏打手冲上去想夺下李雨的手机。 简直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李雨趁机将华夏打手控制住，冷笑道：“我不信你们的组织比五十多个恐怖分子还厉害！” 另一个打手趁机逃走了，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而逃跑，还是要去搬救兵。 李雨报警。 警方来人，将华夏打手带走，说是开展进一步调查。 看着罗雨涵那张被硫酸毁容的脸，李恨水心中五味杂陈。 “罗雨涵，你不是在澳洲吗？怎么到了太国？”李恨水问。 罗雨涵泪如雨下：“我确实是逃到澳洲，但一场太国之行成了我的梦魇。 我来太国旅游，由于轻信，被人骗到妙瓦底，从事电信诈骗。 我业绩不好，被逼接客，但有次逃跑未成功，被抓回来关进水牢。 后来就被卖给太国的乞丐组织。这个组织残害、控制、强迫华夏人乞讨。 就这个街上，至少有七八个和我一样的华夏人，被逼乞讨。有时候，一天能乞讨一两千元。 乞讨时，有人在附近监督。不能说真话，不能报警，不能逃跑。 我有次试图逃跑，被抓回去后，他们残忍打折我的腿。 我们卖给强迫乞讨组织，还算幸运。有的人直接被送到公海游轮上，卖掉我们的腰子，还有其他身体器官。没有价值后，被杀死后扔到海里喂鱼。 无论是诈骗组织、乞讨组织，还是人体器官贩卖组织，主要头目和成员，大都是华夏人。 我们就是他们手里的摇钱树。他们与警方关系密切，因为花钱买通了警方的人。 就像刚才，那个监视我的华夏打手，虽然被警方带走，但只要交赎金，就可以离开警局。” 李恨水听了触目惊心。 “罗雨涵，你有什么打算？将害你的人绳之以法，还是回国？”李恨水问。 “回国是不可能的，我有命案在身，回国就算不枪毙，也是将牢底坐穿。 我不想死，虽然我现在差不多是个废人，但好死不如赖活着。 至于报仇，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些诈骗组织、强迫乞讨组织、人体器官贩卖组织与军阀、官方、军警人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他们是一家人，哪能报仇？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回澳洲。以后就在澳洲度过残生。 唉，女人最看重的是什么？是容颜。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是我自作孽，上天对我的惩罚！ 恨水，我知道你能耐很大，看在我曾经是你后妈的份上，救救我，让我回澳洲，好吗？” 李恨水不忍拒绝。 看着罗雨涵现在的惨样，他对罗雨涵所有的恨意已经烟消云散。 毕竟，她和生父夫妻一场。 生父后来惨死，与她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坏就坏在被信仰精神胁迫，又与沈家其他人勾结，妄图谋取更大的利益。 那个逃走的太国打手带了几个人来了。 但领头的一看到李雨，吓得不敢动弹了。 恐怖分子酒店劫持人质事件，媒体上有对李雨的采访报道。 只要关注新闻，就能认出李雨。 罗雨涵吓得蜷缩在一边，颤颤巍巍地说：“你们别抓我，好不好？我只想离开太国，从来没想过要报警。” 其实，报警又有何用？这些强迫乞讨组织，与官方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很多时候，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伤害的又不是太国人，他们还能从中收取好处费。 就算引爆舆论，官方也就随便编造几个理由，比如，持有合法签证来太国，蒙混过关。 这些人不敢与李雨发生冲突，只要不将事情闹得太大，罗雨涵离开太国，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损失。走了罗雨涵，还有其他人。 经过一番周折，李恨水和李雨护送罗雨涵去了机场。 罗雨涵就要离开太国，去澳洲。 分别前，罗雨涵泪流满面。 李恨水不知道，她是因为悔恨而落泪，还是因为痛失还算美丽的容颜，或者兼而有之？ 但李恨水知道，这辈子也许再也不会见到罗雨涵。 …… 按照时间推算，王蓓应该到了。 但是，直到现在，王蓓不仅没到达这座城市，还无法与她取得联系。 陪同她来的亲戚，也联系不上。 不仅陈如烟、陈若梦忧心如焚，李恨水和李雨也为王蓓捏了一把汗。 第725章 东南亚之行15 按照行程安排，王蓓在亲戚陪同下，早晨六点下飞机，然后乘坐火车来这座城市。 坐火车大约两个小时，陈如烟在李恨水陪同下在火车站接人。 王蓓在下飞机后打了电话给陈如烟，一切正常，随后就处于失联状态。 陈如烟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趟太国之行是她一生中的梦魇。 丈夫惨死，如果唯一的女儿再有什么闪失，她也不想活了。 东南亚太乱了！ 当初怎么想到在这里投资？ 在这里，杀死一个人，比杀死一条狗还容易。 不对。杀死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陈如烟报了警。 可是，警方不予受理，说失联时间太短。 这和国内一样，失联达到一定时间，才有可能立案，除非证明正在遭遇巨大危险。 这也可以理解，如果一个人一两个小时联系不上，警方就要追查，那么，警方什么事不干，就专门干这一件事，警力也会不够。 李恨水也是一筹莫展。 这种事，就算在国内，也没有办法，何况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 在火车站，陈如烟迟迟等不到要等的人，失声痛哭起来。 她家财万贯，可是，有再多的钱，又有何用？ 如果可以重来，她哪怕做一个普通人，也不愿意今天这个结局。 李恨水除了安慰，也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一回头，见到一个戴墨镜的女子。 她的身后，站着几个陌生的男子。 李雨害怕李恨水受到伤害，抓住女人的手腕。 女人取下墨镜。 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王娟！ 就是那个被沈天京雇佣的、试图杀死沈海淼的女杀手！ 想不到，在太国还能重逢！ “王娟，是你？”李恨水和李雨又惊又喜。 王娟开心地问：“你们还记得我的名字？” 李雨笑道：“怎么不记得？我还叫过你王姐，知道你比我大三岁。” “李雨，我在媒体上看到你和李恨水的照片，知道你们在太国。 刚才忽然注意到背影很熟悉，我就断定，一定是李恨水。” 李恨水笑着问：“王娟，现在从事什么营生？老本行吗？” 李恨水暂时不知道的是，王娟之前只是一个杀手，但现在，已是威震东南亚的杀手之王。 王娟淡淡地说：“还能做什么？混碗饭吃吃呗。你来火车站接人？” 李恨水苦笑：“我朋友的女儿王蓓，从国内赶来，见父亲最后一面，可是，失联了……” 李恨水简要说了事情经过，王娟也很惊讶：“打车时，会不会被出租车司机卖了？ 我很了解这个国家，有些出租车司机看人下菜，他也许见王蓓和亲戚好欺负，就将她们诱骗到诈骗组织或其他组织手里，每个人可以赚不少介绍费。 这些被骗的人，大多卖给诈骗集团。” 李恨水知道王娟是杀手，问道：“王娟，能不能通过特殊渠道查到王蓓的下落？” 王娟犹豫了一会，说：“我来想想办法。你将王蓓及亲戚的照片发给我。” 陈如烟、陈若梦手机里有很多王蓓的照片。 王娟看过照片，蹙眉道：“王蓓很漂亮，在我看来，就算落入诈骗组织之手，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前提是，她很配合，至少是不强烈反抗。” 李恨水听懂了王娟的意思。 “王娟，想方设法救她出来，钱不是问题。”李恨水说。 发呆的陈如烟也说：“对，对，钱不是问题。” 王娟淡然一笑：“我要是看在钱的份上，就不会帮你们。 我和李恨水先生还有李雨妹妹打过交道，了解他们的为人，我们算是朋友，这才想过帮你们。 我会尽力而为，但不敢打包票。因为太国地下组织太多。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前面偏僻的角落！” 李恨水一行跟着王娟，去了附近一个偏僻的角落。 王娟打了几个电话，并发了信息，意思是想方设法查找王蓓的行踪。 她还警告在太国的一些地下势力，不能伤害王蓓，否则，将受到死神组织的一号追杀令。 死神组织？一号追杀令？ 李恨水笑着问：“王娟，看你并不是普通的杀手？” 王娟也不否认：“随你怎么说，我手下有几百号人，其中包括部分来自欧美的退役特种兵。 上次和你分手时，我就许诺，不杀华夏人。我做到了！” 王娟的具体业务，李恨水不便多问，就算问了，她也不一定会说。 李恨水最关心的是王蓓的下落，以及如何尽快找到她。 王娟苦笑：“像我们这种人，都是将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说不定哪一天就被人干掉了。 我们最担心的不是官方的抓捕，而是黑吃黑。 为什么不怕官方？是因为我们掌握了不少高层官员的黑料。他们如果不庇护我，就要下台，甚至进监狱！ 在东南亚，别看一些高官在公众面前威风八面，或者名声很好，其实，都有着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一般来说，我们与诈骗组织是井水不犯河水。 我们与绝大多数诈骗组织互不侵犯，甚至有合作，比如，有人花钱请我们赎回被诈骗组织控制的人。 但我们与其他地下杀手组织有竞争关系。 在东南亚，有多个地下杀手组织，他们的宗旨是，只要给钱，华夏人也好，欧美人也罢，哪怕是其他国家高官，也照杀不误。” 王蓓现在会在哪里？ 李恨水忧心如焚。 这丫头，对他一往情深，如果他胆子大点，早就将她拿下了。 就冲这一点，他要不惜代价营救她。 他多么希望，王蓓失联，是因为手机被盗。 这也是他安慰陈如烟的理由。 但是，他又觉得这个理由其实经不起推敲。 如果手机被盗，王蓓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打电话。 她大概率是被出租车司机看人下菜卖给诈骗组织。 “王娟，如果一直没有王蓓的下落，怎么办？”李恨水神情凝重地问。 王娟说：“我所能做的，就是发动几百个手下去寻找，去联系诈骗组织和其他势力。 一号追杀令是我们死神组织的最高级别通缉令。 一旦上了一号追杀令的黑名单，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他！ 可以说，一号追杀令比官方通缉令威慑力更大！” 这时候，有人给王娟打来电话，说发现王蓓行踪。 好消息是，王蓓暂时安全。 坏消息是，王蓓和亲戚目前在一个诈骗集团手里，而这个诈骗集团曾经与王娟的死神杀手组织有过过节，不会那么顺利地交人。 第726章 东南亚之行16 李恨水连忙问：“王蓓在哪里？” 王娟说：“有些蹊跷，这次没送到缅太边界、位于缅东的园区，而是被送到海边，有可能被送到公海上。” 李恨水急切地问：“你的人能不能将王蓓救下？” 王娟说：“有可能救下，但是，不能保证王蓓的安全。 我了解这帮人，宁愿自己得不到，也不能将猎物交还别人，这也是他们内部的规定。” 李恨水犹豫了，问：“能不能让诈骗组织放人？” 王娟摇头：“很难啊！刚才我也说了，我们与诈骗组织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甚至还有合作，比如捞人。 但我和这个诈骗组织有过节，过节就出在捞人上。 这个诈骗组织对外的称呼是东风国际集团，其实是一个大型诈骗集团，老板佘之江也是华夏人。 东风国际集团总部位于太国相邻的缅东妙瓦底。 佘之江有很多耀眼的头衔，比如知名企业家、慈善家，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 佘之江与太国军警、缅东军阀关系密切。上次，他绑架了一个华夏富商的儿子。 富商通过特殊渠道找到我，希望通过我这个中间人让佘之江放人。 佘之江狮子大开口，要一个亿。这个价格显然太高。一番讨价还价，佘之江还要八千万。 他不给我面子，我很生气，绑架了他的家人，最后，一千万成交，他放了人，我也放了人。 但从此，我俩有了过节。 当然，虽然他和我有过节，但也不敢和我直接翻脸，因为他知道我的实力。 我虽然无力端掉他的诈骗大本营，但可以伤害他的家人。 除非他们一家人一辈子蹲在诈骗园区不出来，否则，我都有机会下手。 东风国际集团园区有几百栋房子，占地面积20万亩，里面有几万人从事电信诈骗，有地方军阀为其提供保护。 园区四周是三米高的围墙，还有铁丝网。整个园区就是一座阴森森的监狱。” 李恨水问：“你有佘之江的联系方式吗？” 王娟说：“有，但他很可能不买账，并漫天要价。这家伙阴险狡诈狠毒。” 陈如烟哭着说：“求求你，让他放人，多少钱我都愿意，只要王蓓平安归来。” 王娟凝神思索了一会，说：“我来给佘之江打个电话，探探他的口风。” 王娟给佘之江打电话。 打了几次，接通了。 王娟和佘之江打过交道，彼此相互了解。 反正，两人从事的都是灰色产业。一个杀人，一个骗人。 当然，佘之江也杀人，不仅杀人，卖器官，还让人成为“血奴”。 “佘总，我朋友的孩子和亲戚被你的人绑架了，看在同是华夏人的份上，放过他们吧。”王娟开门见山地说。 佘之江冷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专门做华夏人生意。没有华夏人，我哪能有今天这样的产业？” 王娟说：“开个价吧。” 佘之江说：“不多，五亿美金。我知道，她的父亲是华夏大富翁，家族财富数百亿。” 陈如烟在一旁使眼色，示意王娟答应他。 王娟说：“佘总，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你也知道，家族财富很多都是账面价值，其实没有多少现金。五亿美金赎人，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佘之江说：“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四个亿吧，我知道王家能拿出这笔钱。” 陈如烟不停使眼色，答应给钱。 在失去丈夫后，她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宝贝女儿，哪怕用整个家族资产交换也在所不惜。 王娟说：“好的，佘总，我答应你。但你也知道，筹集这么多钱，需要时间。” 佘之江说：“二十四小时之内先交一亿赎金，三天之内交清全部款项。也就是说，三天之后，我就要撕票！” 王娟气愤地说：“佘总，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伤害王蓓，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佘之江哈哈大笑：“不要恐吓我嘛，我又不是吓大的！ 就像你靠杀人赚钱，我就靠诈骗、绑架赚钱，你赚你的钱，我赚我的钱，井水不犯河水。 三天之内，王蓓是安全的。不过呢，二十四小时之内，不先交一个亿，我的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会对王蓓下手的！ 谁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呢？” 佘之江挂断电话。 陈如烟哭丧着说：“由于外汇管理规定，三天之内筹集四亿美金是不可能的，通过地下钱庄三天也办不了，更别说二十四小时之内筹集一亿美金。” 王娟思忖了一会，说：“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虽然很冒险，但可以试一试。” 李恨水眼前一亮，连忙问：“王蓓，说说看。” 王娟说：“佘之江有个私生子在太国学习，我可以让人将他控制起来，作为筹码。防止佘之江撕票。 另外，我让手下追查王蓓的行踪。现在看来，佘之江在绑架王蓓之前，已经得知王蓓的身份。 不过，这也很正常。佘之江应该与国内有关部门有秘密合作，专门获取一些富豪家人的信息，一旦他们出境，就伺机绑架。” 一直倾听不语的李雨说：“有了王蓓行踪后，我们可以救人。” 王娟眼前一亮：“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李雨妹妹呢？ 以李雨妹妹的身手，如果来我们死神杀手组织，绝对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厉害角色。” 李雨淡然笑道：“我只为正义杀人，不为钱财杀人。” 经过众人紧急磋商，达成三措并举的方案。 陈如烟负责筹钱，王娟手下负责控制住佘之江私生子，王娟和李雨追踪王蓓下落，见机行事。 王娟已经打听到，王蓓和亲戚被送到海边的一座酒店，身边有几个男人看管她们。 晚上，将会被送到一艘游轮上。 因此，现在必须立即赶往海边，择机营救。 王娟先行走了，说是亲自部署控制佘之江私生子的行动，成功之后，再赶往海边。 从这里去海边，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李恨水、李雨等人商量对策。 一直默默在一旁的陈若梦忽然说：“有没有可能，王娟和佘之江是一伙的？ 他们提前获知王蓓的身份，这并不难做到，像他们这种人，在国内都有线人，或者，花钱买个人隐私信息。 他们演双簧戏，目的就是绑架勒索巨额财富。 要不然，王娟怎么会突然出现？又第一时间获知王蓓的下落？ 我们是不是要对王娟有所提防？” 第727章 东南亚之行17 陈若梦语出惊人，陈如烟流着泪道：“若梦，你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蓓蓓怎么办？” 李恨水将目光投向李雨。 李雨平静地说：“我不认为王娟和佘之江是一伙的。王娟出现在火车站，更像是一种巧合。 以王娟的背景和实力，打听到王蓓的下落并不难。 当然，若梦姐说的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我们要高度警惕。” 李恨水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还是多留一个心眼，不能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李雨点点头：“小心点不是坏事。恨水，我们必须尽快赶到海边。” 经过商量，陈若梦和时湘云就留在酒店，在李恨水和李雨回来之前，不出酒店门。 李恨水、李雨和陈如烟立即赶往海边。 到海边后，王娟打来电话，说佘之江的私生子已经被控制，她很快就会赶到海边。 至于王蓓的下落，王娟带给他一个震惊的消息，就在刚才，王蓓和亲戚被带到海边的一艘医疗船上。医疗船正驶向公海。 “怎么办？”李恨水一时没有头绪，问李雨。 “恨水，谁都知道，所谓的医疗船，就是人体器官贩卖船，船上有先进的医疗设备，有水平很高的医生，他们在公海上，摘下活人人体器官，给有需求的买家现场移植，这已经形成一套完整的产业链。由于是在公海上，警方无权管辖。” 这时候，陈如烟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会不会是蓓蓓？”陈如烟望着李恨水。 “接吧。”李恨水猜测，这很可能是绑架王蓓的人索要赎金。 之前没打电话，是因为在太国境内。警方会顺藤摸瓜，追查到绑架者。 但现在，王蓓估计已在公海上。 电话是一个陌生男人打来的，这个男人操着国内东南方向的口音，普通话不太好，但能听懂。 “你是王蓓的妈妈吧？你的女儿王蓓，还有王蓓的表姐在我们手上。 四亿赎金，今天晚上十点之前先交一亿，三天之内全部交清。否则，你就永远见不到你的女儿！” 接下来，绑匪将电话给了王蓓。 “妈妈！”王蓓哭着说，“我好想你！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和你通电话了！ 他们说要让人强暴我，割下我的器官，再将我剁成人彘。 妈妈，我不怕死，死了就能见到爸爸了——” 陈如烟哭着打断蓓蓓的话：“不，蓓蓓，不许你这么说！无论花再大的代价，我也要将你救出来！妈妈可以失去一切，但不能没有你！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妈妈也不想活了！” 王蓓哭哭啼啼地说：“妈妈，我希望还能活着见你，如果能够在一起，我再也不叛逆，要好好听你的话！ 假如我死了，你一定要坚强活下去，答应我，好不好？” 陈如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王蓓说：“妈妈，无论怎样，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我很幸运，这辈子成为你的女儿。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女儿！” 王蓓的电话被夺走了。 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想让你女儿活下去，赶快筹钱！今晚十点之前筹措不了一个亿，就会有五个彪形大汉享用你漂亮的女儿！ 三天之内交清不了赎金，你的女儿将会被卖掉器官，剁成人彘，扔进海里喂鱼！” 陈如烟哭着说：“求求你，看在同是华夏人的份上，再多宽限一点时间！我一定想方设法筹钱！求求你们不要伤害蓓蓓！” 那男人挂断电话。 李雨说：“蓓蓓暂时是安全的，至少在三天之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这帮无恶不作的家伙，会侵害蓓蓓。因此，我们必须尽快将蓓蓓救出来！” 李恨水苦笑：“现在都不知道蓓蓓在哪艘医疗船上，茫茫大海上，并不是只有一艘医疗船。 再说了，就算知道哪艘医疗船，我们怎么上去？怎么营救蓓蓓？ 如果王娟是真心帮我们，就好了。但是，如果王娟真的是佘之江一伙的，我们就被她牵着脖子走。” 李雨说：“我更愿意相信王娟是在真心帮我们。没有王娟，佘之江一样可以绑架蓓蓓并索要赎金。 王娟知道我的厉害，她要是佘之江的同伙，一定会处心积虑干掉我。 但到目前为止，没看到王娟有谋害我的迹象。 我在特种部队服役时，学过心理学。王娟说话时，我看不出她有撒谎的迹象。 如果她撒谎，我却没有看出来，说明她心理素质太强大了！ 真要是神一般的对手，我们别说营救蓓蓓，就是保护自己，都是一个大问题。 当然，我不认为王娟是佘之江的同伙，不代表我们对她完全信任。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高度警惕。” 李雨这次来海边，只带了一把匕首枪。李恨水也带了一把有消音器的手枪，还有一把匕首。 王娟来了。 和她同来的还有四个人，三男一女，其中两个是欧美壮汉。 这两个欧美壮汉都是退役的国外特种兵。 “李雨，王蓓乘坐的医疗船，已经到了公海。 我们上另一辆医疗船，等两船在海上汇合时，我们再登临那艘医疗船。 时间紧急，我们尽快上船！” 王娟匆匆向海边走去，李恨水没有多问。 这是一艘豪华医疗船。这是由小型游轮改建的医疗船，船体上有醒目的红十字会标志。 船上医疗设备齐全，也有医护人员。船分上下三层。 李恨水没有细看，不知道有没有等待手术的病人和即将被噶腰子的“猪仔”。 王娟将李恨水等人叫到一边。 “李恨水先生，我是通过特殊关系得以上这艘医疗船的。 这船上，有很多等待器官的病人，他们有的需要肾，有的需要心脏、眼角膜、皮肤等。 他们从哪里获得器官？主要就是从佘之江那里获得。因为佘之江的诈骗园区有取之不尽的猪仔。 举个例子，肾移植需要提前配型，今天做手术移植方和被移植方，提前都做过配型。 在佘之江眼里，那些猪仔就是走动的钞票。 在公海上，杀死一个人，真的犹如踩死一只蚂蚁。 佘之江的手上，沾满了华夏人的鲜血。” 李恨水问：“王蓓为什么会被带到那艘医疗船上？” 王娟说：“主要是恐吓。让王蓓现场观看移植器官的过程。 有时候，猪仔在没有麻醉的前提下，就被活生生摘了器官，移植到病人身上。 这伙人的残忍程度，堪比当年的731部队！ 你想想，当王蓓说出残忍过程时，她的家人会不会想方设法筹钱？” “触目惊心！他们简直是一群魔鬼！”李恨水痛心疾首。 “李恨水先生，我们现在要进行伪装，我带来了专门的易容师。” 第728章 东南亚之行18 王蓓带来的三男一女中，除了两个国外退役特种兵外，另外一男一女就是易容师。 李恨水问：“我需要易容吗？” 王娟说：“我们都需要。本来，我们在上船之前，就需要易容。 但由于时间紧急，只能在船上易容。好在，他们都是经验非常丰富的易容师。” 李雨说：“我也可以易容。” 王娟笑道：“是啊，我怎么忘了呢？” 李雨说：“我为恨水易容，你们的人为我易容。我将恨水化妆成一个病怏怏的的病人。” 在隐秘的船舱隔间，几个人都完成了易容。 李恨水是一个脸色蜡黄的病人，李雨成了中年大妈，陈如烟成了老太婆。 王娟也变了模样，她扮演的角色不是病人，而是器官贩卖的组织者。 那两个欧美壮汉，也扮成国外客户。 李恨水相信李雨的判断，即王娟并不是佘之江的同伙，而是真心实意帮助他们。 要不然，王娟也没必要这么折腾。 按照王娟的要求，陈如烟属于病情较重的，需要躺在病床上。 而且，王娟特意叮嘱陈如烟，若是见到王蓓，假装没看见，因为那会破坏行动计划。 李恨水手持拐杖，属于身体虚弱的病人。 医疗船行驶在公海上，准备与佘之江的医疗船汇合。 那艘船上，有很多诈骗组织口中所谓的“猪仔”。 这片海域，举目四望，周围船只很少。 医疗船选择在这样的地方汇合。 毕竟，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两艘船在海上相遇，停了下来，通过舷梯，李恨水、李雨、陈如烟及王娟等人上了另一艘船。 这是两艘船之间的人员交换。 另一艘船上被押过来几个所谓的“猪仔”。 李恨水等“病人”上了另一艘船。 两船分开行驶，距离越来越远。 李恨水拄着拐杖，假装身体虚弱，悄悄观察船上环境。 这艘船也有三层，也是由小型游轮改建的，可以容纳五六十人。 三层是驾驶舱，观光台，休息区。 几个男子手持枪支，逐个船舱巡逻。 扮演者组织者的王娟和医疗船上的头目交谈一番后，对李恨水等人说：“各位客户，我们下二层验货。” 李恨水拄着拐杖下了二层。其他几个也都下去了。陈如烟躺在担架上，被人抬下去。 医疗船头目人称孙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华夏男子。 二层。会议室。 李恨水左顾右盼，没有见到王蓓。 他的心一拧：王蓓是在底层，还是在哪个角落？抑或压根儿不在船上？ 墙上挂着一张价格表。价格表就像快餐店里的菜单，只不过菜品是人体器官。 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器官成了商品，本应是救死扶伤的医疗船，成了杀人船。 孙总开始介绍：“做生意靠的就是诚实守信，我们公司货源充足，供体质量优良，诚信服务，老叟无欺。 金杯银杯不如客户的口碑。我们的客户不仅来自华夏、东南亚，还有欧美，甚至世界各地。 我们公司在妙瓦底有大型生产基地，那里有几万年轻人，可以满足所有客户的需求。 而且，我们还拥有一支顶尖的医疗队伍，可以进行任何器官的移植……” 孙总将贩卖器官当成生意，毫不避讳。 李恨水盯着墙上的价目表：肾脏163万元、肝脏99万元、心脏75万元，还有血液、头皮、双眼…… 王娟说：“孙总，猪仔呢？看看质量如何。” 孙总拍了拍巴掌，从二层其他房间带出来五六个男子。 这些男子的手脚都戴着镣铐，想跑是跑不了的。 李恨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姚富康。 姚富康比以前消瘦了一些，憔悴了很多。 姚富康逃到国外，本以为会躲避法律惩罚，却成了“猪仔”。 李恨水猜测，姚富康出国后，大概率是被骗到诈骗集团，可能是成绩不佳，或者正好配型合适，就被带到医疗船上，成了器官供体。 姚富康就是成为人彘，被扔进大海喂鱼，李恨水都不会有一丝怜悯之情！ 姚富康不仅雇佣杀手，杀死朱丹丹，还指使人打死了沈海淼。 李恨水和姚富康有杀父之仇！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这次上船的客户，不全是李恨水等人假冒的，也有真正的客户。 孙总指着姚富康说：“这个猪仔，很快就要被摘掉肾脏、胃、小肠等器官。我们摘取器官，不打麻醉，这样可以更好地保证产品质量。” 李恨水冷不防插了一句：“孙总，我们可以现场观看吗？” 孙总说：“当然可以，前提是，你们心理素质非常强大。” 李雨懵了，李恨水怎么来这一出戏？ 难道是借此方法，让姓孙的将王蓓带出来？ 李恨水之所以这么说，一是希望借此看到王蓓，二是亲眼目睹姚富康这个杀父仇人的覆灭。小说 李恨水对孙总说：“我的心理素质还行，想看看你不用麻醉，是不是很专业？” 孙总说：“手术室在底层，哪个愿意报名？” 报名的有李恨水、李雨和陈如烟，王娟等人没有报名。 除了李恨水等人，还有真正的客户和孙总等人也来到底层。 底层手术室。 一场惨绝人寰的器官移植手术就要开始。 王蓓和她的表姐被带来了。 她的表姐是远房表姐，三十多岁，长相一般，一脸的恐惧。 相比之下，王蓓没有多少恐惧，但满是悲伤。 丧父之痛，又可能与母亲及亲人永别，哪能不悲伤？ 王蓓并没有认出李恨水。 可见李雨的易容术一流。 但李恨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王蓓认不出他，但是能听出他的声音。 如果不想让王蓓听出声音，那就得刻意变声。 姚富康在没有打麻醉的前提下，被摘掉肾脏等器官。 王蓓不想看，不敢看，却被孙总的手下强迫着看。 孙总还威胁王蓓：“稍后，你还要给你家人打电话，催促他们尽快花钱赎人。今晚十点之前不交一亿赎金，我和手下兄弟就要轮了你。 三天之内不交清全部四亿美元赎金，我们就摘下你的器官，砍断你的手脚，让你成为人彘，让你生不如死。” 孙总的其中一个獐头鼠目的部下，色咪咪地望着王蓓，向孙总献计：“孙总，不要等晚上吧？现在我们就可以将她玩了。就算他们凑齐全部赎金，我们还她一个大活人就是。” 胆大包天！猖狂至极！ 李恨水看着李雨，见她神色淡定，但一只手插在兜里。 她的兜里藏有匕首枪。 这艘医疗船，大多数都是佘之江的人。不包括医护人员，至少有七八个手持枪支的武装分子。 这些武装分子都是孙总的人，保护医疗船安全行驶和正常营业。 当然，他们防的不是官方执法人员，而是怕被黑吃黑。 第729章 东南亚之行19 七八个武装分子，以三层和底层较多。 底层有四五个。 王蓓手被约束带系住，脚上也被上了锁链。 两个持枪武装分子看押她。 在佘之江及手下眼里，王蓓就是行走的四亿美金。 这比电信诈骗来钱快多了！ 在佘之江的诈骗园区，每骗得一百万元，就要放烟火庆贺。 这要是四亿美金到手，恐怕要把全城的烟花都放完。 在没有打麻醉的情况下，姚富康的肾脏被取了出来，准备给客户移植。 姚富康疼痛得发出痛苦的呻吟，却不能说话，因为他的舌头已经被人割下。 孙总瞥了一眼李恨水，说：“不打麻醉取器官，价格上浮百分之二十，能接受吗？” 李恨水点点头。 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王蓓身上。 目前来看，王蓓没有受到肉体上的伤害，但精神上已经不可避免地被深深伤害。 李恨水频频看王蓓，在孙总等人看来，也无可厚非。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男人嘛，只有挂在墙上，才会断了对美女的喜爱。 “观摩结束，你们都要做好准备，下午就为你们做器官移植手术。”孙总对李恨水等“客户”说。 手术室的门被关上。 王蓓被押到底层船舱的另一个房间。 李雨迟迟没有动手，在不能绝对保证王蓓的前提下，她不会贸然出手。 这时候，医疗船上方有几声枪响。 什么情况？ 有劫匪黑吃黑？还是王娟动手了？ 那个孙总很紧张，招呼两个手下，持枪上去看看情况。 李恨水和李雨对视一眼，交换眼神。 李恨水的意思是，趁乱救下王蓓。 李雨点点头，和李恨水去王蓓所在的房间。 船舱上方响起密集枪声。 李雨改变主意，要上去看看。 如果是王娟对佘之江的人动手，那是一件大好事。 但如果有人攻击王娟，或者是其他情况，在敌人占据上风时，就算贸然救出王蓓，能不能平安离开医疗船上岸，是个大问题。 李雨一挥手，示意上去。 李恨水扔掉拐杖。 李雨掏出匕首枪，攥在手里，冲在前面。 李恨水紧随其后，并观察后面的情况。 在三层船舱甲板上，爆发激烈枪战。 孙总和手下正与王娟及欧美雇佣兵的人，以船舱遮蔽物为掩护，互相对射。 李雨和李恨水相视一笑。 王娟果然是在真心帮助他们。 砰。 李雨的匕首枪发射了一枚子弹，正中孙总的后脑勺。 孙总临死都不知道，是谁杀死了他。 李雨又瞄准孙总的手下射击。 李恨水躲在角落处，扣动手枪扳机，练习枪法。 一个武装分子被李恨水射出的子弹打伤，李雨不失时机地补了一枪。 李雨是真正的神枪手，百发百中，一枪毙敌。 枪声平息。 王娟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和李雨击掌相庆。 当然，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庆祝，虽然顶层敌人已被消灭，但底层看管王蓓的敌人还没肃清。 王蓓还处于危险之中。 李雨走在最前面。 陈如烟也从病床上爬了下来，急着要见女儿。 二层没有敌人。 底层。 医护人员无心工作，一个个从手术室探出脑袋观望。 这些穿白大褂的医生，不是救死扶伤的天使，而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他们杀人用的是手术刀，不是枪支！ 两个欧美退役特种兵只剩下一个。 另一个被干掉了。 看来，欧美特种兵的实力不过如此。 底层还有多少敌人，暂时不得而知。小说 李雨和李恨水，王娟和一名欧美退役特种兵，兵分两路，向关押王蓓的房间包抄过去。 负责看押王蓓的两个家伙，意识到船上发生变故，将王蓓作为人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王蓓的表姐，反而解除危险。 因为佘之江的手下都知道，真正值钱的是王蓓。 那可是行走的五亿美金！ “让我们乘坐快艇离开！否则，我就打死她！”一个武装分子用手枪顶着王蓓的脑袋，另一个武装分子用枪指着前方的陈如烟。 “不要伤害她！求求你放开她，我来当人质，行吗？”陈如烟哭喊着。 王蓓听出了妈妈的声音。 不听声音，光看容貌，王蓓真的难以认出这是她的妈妈。 当然，她就算觉得那老太婆像妈妈，也绝不会想到，妈妈竟然也在医疗船上。 “妈妈！”王蓓泪流满面，叫了一声。 “蓓蓓，不要怕，妈妈在这儿。” 武装分子拒绝了交换人质的请求。 “将快艇准备好！放进海里！我们要离开这里！等我上了快艇，就释放人质！你们不满足我的要求，我就杀死她！大不了同归于尽！”武装分子叫嚣道。 医疗船顶层船舱上，有一艘备用快艇，以备紧急情况下使用。 武装分子的鬼话，没有人会相信。 就算让他们上了快艇，他们也不太可能真的放下王蓓。 但是，不放他们走，王蓓就会面临很大的危险。 两个武装分子和李恨水、陈如烟等人对峙。 “你们放下王蓓，我保证放你们走！绝不食言！”李恨水劝降。 “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的话？”武装分子不信。 “你我都是华夏人，华夏人为什么要伤害华夏人呢？你们开枪打死王蓓，我们一定会杀掉你。但是，只要你们放过她，我们一定会放过你们。” “我们绝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王蓓听出了李恨水的声音，盯着李恨水，问：“你是李恨水吗？” 李恨水撕下脸上的伪装，露出真容。 “蓓蓓，不要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武装分子仍在叫嚣：“限定你三分钟之内让我们走，否则，我就杀死她！” 李恨水用言语与两个武装分子周旋，目的是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此时，李雨已找到最佳位置，用狙击步枪瞄准其中一个武装分子。这家伙将手枪顶在王蓓头上，危险性极大。 李雨和王娟使了个眼色。 两人同时开枪。 两声枪响，两个恐怖分子都被一枪爆头。 危险解除。王蓓被吓懵了。 子弹擦着她的耳边滑过。 不过，对于神枪手李雨来说，解救人质只是基本技能。 而且，她和王娟配合默契，两人同时开枪，都是一枪爆头。 要不然，王蓓会面临很大的危险。 当得知自己安全后，王蓓向对面的李恨水和陈如烟跑去。 王娟走过来，解开束缚王蓓的约束带和脚链。 重获自由和安全的王蓓一头扎进妈妈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李恨水、李雨和王娟开心地笑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王蓓又扑进李恨水的怀里，喃喃道：“听到你的声音，感觉是在做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没有缺席！谢谢你！” 第730章 东南亚之行20 陈如烟惊讶之余，多了几分理解。 她虽然隐隐感觉到，蓓蓓与李恨水关系特殊，但没有李恨水，她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蓓蓓。 说李恨水是蓓蓓的救命恩人，一点也不为过。 李恨水智勇双全，王勇要是听他的话，不去宴会厅，就不会死。 没有李恨水和李雨在酒店的绝地反击，她和陈若梦能不能活着，还是一个未知数。 蓓蓓脱离了李恨水的怀抱，和妈妈诉说经过。 幸运的是，蓓蓓的肉体并没有受到伤害。 王娟、李雨等人在船上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所有武装分子都被击毙。 几个所谓的“猪仔”被释放。 姚富康晕死过去，又醒了。 李恨水和王娟、李雨等人说了姚富康的累累罪行。 王娟咬牙切齿道：“活该！这种人应该凌迟而死！” 李恨水走到姚富康面前。 姚富康躺在手术台上，浑身血迹。 “姚富康，还认得我吗？”李恨水冷声问。 “你是李恨水？”姚富康有气无力地说。 “姚富康，你雇佣杀手杀死朱丹丹并分尸，指使裴小兵打死我的父亲沈海淼，作恶多端，这就是报应！” “李恨水，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 “你觉得可能吗？” 王娟说：“别和他浪费口水，让他到该去的地方去！” 李恨水说：“姚富康，如果我们不来，你的下场是被卖掉器官，砍断手脚，成为人彘，再扔进海里喂鱼。看在我们相识的份上，赏你全尸吧。” 其实，哪有全尸？姚富康的肾脏都被取出来了。 姚富康面如死灰。 王娟朝欧美特种兵使了个眼色。 欧美特种兵开枪结束了姚富康的性命。 然后，姚富康就像一条死狗，被扔进波涛汹涌的大海里。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一切都报。 这艘医疗船，除了船长、水手外，还有十多名医护人员。 医护人员绝大多数都不是被迫的，而是经受不住金钱诱惑，干起了丧尽天良的事。 按照王娟的意思，将这些医护人员全部枪毙，因为他们的手上都沾满了无辜华夏人的鲜血。 李恨水制止了。 就算杀掉这些医护人员，也不算滥杀无辜，但杀戮太多，并不太好。 将他们移交给司法机关处理，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佘之江与司法机关有无勾结，那已不是李恨水所能控制的。 …… 在殡仪馆，王蓓最后一次与王勇见面。 王蓓哭得死去活来。 陈如烟、陈若梦也是泪流满面。 这是在太国的最后一夜。 明天，就要回国。 王娟将李恨水一行护送到太国首都的一家酒店。 首都相比较其他城市，要安全多了。 李恨水所在的考察团成员，明天也同机返回国内。 劫后余生。 陈如烟在入住酒店，摆了一桌酒席，感谢王娟，感谢李恨水。 没有王娟的鼎力相助，在极短时间内，分文不花就能让王蓓平安回来，是不可能的。 哪怕陈如烟交赎金四亿美元，也不一定能平安赎回王蓓。 李恨水说：“王娟，杀手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职业，改做正当生意吧，如果有资金方面的需求，和我说。” 王娟摇头道：“我不差钱，刚才如烟姐说要往我的账户上打钱，被我坚决拒绝了。 我救王蓓不是为了钱，主要原因是，她是华夏人，而且是你的朋友。 上次你放过我，我一直感激在心。 我一直在反思，该有怎样的人生？ 我当杀手，赚钱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喜欢刺激和冒险。 我还会继续当杀手，但有一点，我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华夏人，因为我是一个华夏人。” 王蓓紧紧抱住王娟：“王娟姐，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助，我就死定了。希望以后，我们还能相见。” 王娟微笑道：“蓓蓓，我相信，我们将来还会见面的。好好生活，珍惜爱你的人，姐在遥远的异国他乡，祝福你永远快乐平安。” 王蓓流下热泪，与王娟依依惜别。 李恨水再次对王娟表示感谢，最后说：“王娟，在异国他乡，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再次见到你。” 王娟含笑道：“一定会的。” 王娟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李恨水心中默默祝福：愿凤凰涅槃后的王娟永远平安。 晚上，酒店房间。 王蓓以泪洗面，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痛中。 陈如烟也是泪眼婆娑。 “蓓蓓，忘了这段惨痛的经历，不要难过了，我们以后都要好好的，这是你爸爸在天之灵最大的希望。” 王蓓流泪不语。 “蓓蓓，你是不是暗恋李恨水？”陈如烟忽然问。 王蓓点点头：“妈妈，我可以暗恋他吗？” 陈如烟将王蓓搂在怀里，柔声说：“蓓蓓，暗恋是一种美好的感觉。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暗恋一个男生，他很帅气，也很优秀。 我不敢表白，怕被拒绝。但是，随着自己上了大学，特别是在大学里，遇到更多优秀、帅气的男生后，那种感觉就慢慢消失。 直到有一天，我认识了你爸，我对那个男人的感觉荡然全无，脑海里全都是你爸。 因此，蓓蓓，你要知道，暗恋不是永远的感觉，而是一时的感觉，随着环境、心理的变化，暗恋会渐渐淡化。 像你这个年龄，爱做梦，有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暗恋别人，这都是很正常的。” 王蓓似懂非懂地说：“妈妈，你的意思是，我暗恋李恨水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被坏人控制后，特别想李恨水能救我。但我又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我错了。李恨水真的来救我，在那一刻，我感觉他就是我的救世主。 哪怕当时我被坏人杀了，也没有遗憾。” 陈如烟轻轻摩挲王蓓的头，怜惜地说：“蓓蓓，我尊重你对李恨水这种暗恋的情感，但你们并不合适。 不过，说实话，如果没有李恨水，妈妈恐怕就要失去你。 因此，我对李恨水心存感激，发自内心地感激。” 王蓓可怜兮兮地望着陈如烟：“妈妈，不要干涉我暗恋李恨水，好吗？” 陈如烟点点头：“蓓蓓，你是妈妈幸福和快乐的源泉。我希望你开心快乐。” 王蓓忽然说：“妈妈，我现在想去李恨水那里，和他单独说说话，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可以吗？” 陈如烟同意了：“蓓蓓，也请你再次转告他，他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我们永远感谢他。” 李恨水的房间。 王蓓敲门进来了。 第731章 两大集团 李恨水一愣：“蓓蓓，你来了，妈妈知道吗？” 王蓓点点头：“知道。” 王蓓忽然一头扎进李恨水的怀里，泪如雨下：“恨水，妈妈让我转告你，再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们一家永远感激你！” 李恨水微笑道：“其实，你最大的救命恩人是王娟。” 王蓓说：“如果不是因为你，王娟又怎么会救我？你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被抓后，以为自己肯定要死了。 那时候，我不止一次想到你，心想如果你出现在我的面前，哪怕什么也不做，只见你最后一面，都会让我死亦瞑目。 没想到，你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一刻，我以为是在做梦。 恨水，是你给了我二次生命。” “蓓蓓，忘记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我希望你还像从前一样，外向、活泼、开心。” “唉！短时间内，恐怕做不到了！我被坏人劫持不到一天时间，心灵上的创伤，很快就能弥合。 但爸爸的离去对我打击太大。爸爸很爱我，我也很爱爸爸，真的不相信，他就这么匆匆地走了。 听妈妈说，爸爸要是听你的话，就好了。可惜，他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蓓蓓，这也不能怪你爸爸。当时的情形，谁都不知道哪条路是正确的。” “唉，我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出现爸爸的身影……”蓓蓓泪流满面，声音哽咽，说不出话来。 “蓓蓓，坚强起来！我不希望你从此一蹶不振。” 王蓓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有一天，我会走出阴霾。” 王蓓依偎在李恨水的怀里，默默垂泪。 李恨水用纸巾擦拭王蓓的泪水，说着安慰的话。 “恨水，你们要是迟来几个小时，我就被那几个坏蛋玷污了。” 王蓓忽然挥舞粉拳，轻轻捶打李恨水的胸膛，似嗔似怨：“幸亏没被他们玷污，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哪个女孩愿意被杀人恶魔夺走自己的第一次？” 李恨水嘻嘻笑道：“我就知道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所以，我及时出现在你的面前。” 王蓓喃喃道：“恨水，等我心情好转时，就将贞操给你。你放心，这是我欠你的，任何人也别想！” 王蓓是容貌出众的女孩，这得益于父母亲优秀的遗传基因。王勇帅气，陈如烟漂亮。 完美无瑕的脸蛋，凹凸有致的身材，是那种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超高的女孩。 哪怕王娟下发一号追杀令，那几个歹徒仍然要打王蓓的主意，足足可以看出，王蓓是男人哪怕付出生命代价也要拥有的漂亮女孩。 蓓蓓走了。 王蓓嗯了一声。 …… 江州。 去太国，陈如烟一行就是在江州乘坐的飞机。 回来时，终点也是江州。 主要原因，是江州有直飞太国首都的航班，但在东平集团总部所在城市金州，并没有直飞太国的航班，转机麻烦，还耽误时间，而从金州到江州，乘坐高铁也就个把小时。 去太国时，王勇是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回国时，成了一把灰。 不得不感慨，人生无常。 恰逢周末，李恨水和李雨顺便送陈如烟一行回金州。 王勇去世后，他的哥哥、集团副总王庆全面负责集团事务。 刚到金州，陈如烟得知，集团董事会就要召开会议，推选王庆担任董事长兼任总经理。 陈如烟不干了，当即打电话给王庆：“东平集团创办人是王勇和我，王勇去世，集团主要负责人理应是我，而不是你！” 王庆说：“按照集团章程，我完全有资格担任集团老总。集团老总应该是有能力领导集团的优秀管理人员。而且，我是集团元老，在集团中拥有相当多的股份……” 王庆说了很多，大有不当老总不罢休的架势。 挂断电话，陈如烟对李恨水说：“王庆太可恶了！我和王勇是集团最大的股东，集团老总应该是我，而不是他！ 现在，他依仗与集团董事会其他董事的关系，妄想夺权。反正，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王勇尸骨未寒，他就想接王勇的班，可恶、可恨！” 东平集团实力在西洲集团之上，谁都想掌管这么大的集团。王庆有野心，也在情急之中。 李恨水说：“陈总，你比王庆更有资格掌管东平集团。你也具备领导东平集团的能力。王庆做得太过分了！” 陈如烟说：“李县长，有没有好的建议？” 李恨水说：“我给你提几点不成熟的建议。 第一，各个击破。集团董事会其他董事，不可能铁板一块，王庆不可能拉拢到所有董事。 按照集团章程，董事长、副董事长由全体董事的过半数选举和罢免。 我建议你与集团其他董事逐个谈心，表明你的态度，即你是王勇的遗孀，理应成为集团董事长兼任总经理。 你如果不旗帜鲜明地表明态度，其他董事还以为你无意担任董事长呢。 第二，董事会选举时间推迟。等你布局之后，再选举。你可以利用影响力，调整部分董事，将你的人搞得多多的，将王庆的死党想方设法赶走。 第三，我希望能推进西洲集团和东平集团的合作，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派出高管去你们集团任职……” 陈如烟说：“谢谢你的建议。李县长，我知道你在西洲集团中的分量。西洲集团发生过很多事，我也有所耳闻。 因此，你的经验很重要。无论如何，集团大权不能旁落给别人。我和王勇当年辛辛苦苦打江山，哪能让王庆摘桃子？” 李恨水当然希望陈如烟能执掌东平集团。 如果这样，西洲集团和东平集团可以实现强强合作。 而且，东平集团投资李恨水任职所在县市，也是一项政绩。 陈如烟说：“李县长，刚才你说的，可以派高管来我们集团任职，我想问你借个人，行吗？” 李恨水问：“谁？” 陈如烟说：“李雨。” 李雨就在身边，听了陈如烟的话，惊讶地问：“我？”小说 陈如烟说：“李雨智勇双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恨水本来有意让李雨担任西洲集团高管，负责后勤、安保这一块。 现在，听陈如烟这么一说，觉得在东平集团混乱时期，让李雨辅佐陈如烟，很有必要。 而且，李雨可以保护陈如烟的安全。 民营企业老总位子，就像古代皇位，很多人虎视眈眈，为了上位，有的人可能六亲不认，有的人会大打出手，甚至大开杀戒。 李恨水笑着说：“陈总，我答应你。不过，待你在东平集团牢牢掌握大权时，李雨可要还我。” 陈如烟说：“行。如果我执掌东平集团，一定会和西洲集团有更全面的合作。” 李恨水突发奇想：将来有没有可能，让东平集团也成为他的产业？ 第732章 职务变动？ 不过，这只是李恨水一念之间的想法。 仅仅一个西洲集团，他就拥有用不完的财富。 又何必再拥有一家企业集团？ 再说了，让东平集团成为他的产业，也不现实。 陈如烟取代王庆，成为东平集团董事长兼任总经理，完全有可能。 他难道娶王蓓为妻？成为陈如烟的乘龙快婿？ 这很不现实。 两个人的年龄差距太大。 李雨就留在金州。 李恨水叮嘱李雨，不仅要多谋划如何辅佐陈如烟上位，还要全力保护她的安全。 他怕王庆为了上位会不择手段。 沈天京和林金龙就是前车之鉴。 王勇之死，不仅对陈如烟、王蓓母女是沉重打击，对陈若梦也是沉重打击。 这么多年，陈若梦一直暗恋王勇，却一直没有越雷池半步。 王勇是一个对感情非常专一的男人。 东平集团老总，家财万贯，却没有情人，实属难得。 这种人，恐怕是千里挑一。 而陈若梦，考虑到姐姐的感受，更多时候，是将那份感情，深深埋藏在心底。 李恨水离开金州时，陈若梦为他送行。 李恨水笑着对陈若梦说：“陈老师，希望你能来江州开设舞蹈培训学校，为江州培养更多的舞蹈人才。” 陈若梦不置可否地说：“也许吧，现在不想这方面的事。” 自从王勇死后，李恨水就没有看过陈若梦露出笑容。 李恨水说：“陈老师，多保重。欢迎你来江州，或考察，或游玩，我在江州等着你。” 陈若梦转移话题：“李县长，蓓蓓没有为你送行，她这几天情绪很不稳定。 她那么小的年龄，不仅承受丧父之痛，还遭遇绑架。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回到以前？ 蓓蓓一直暗恋你，这个世界上，除了亲人，你是她最信任的人。 或许，你比亲人更能走进她的内心世界，让她重回过去。 我和姐姐都很担心蓓蓓，持续下去，对她的身心健康很不利。 蓓蓓准备请假一段时间，在家休养，但你也知道，我姐最近恐怕没有太多时间陪伴她，集团事务就够让她烦神。 我向姐姐提了个建议，让蓓蓓去你那待几天。 姐姐没有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是说，先观察几天再说。” 陈若梦美丽的大眼睛盯着李恨水，补充了一句：“李县长，你就将蓓蓓当做你的妹妹看待吧。” 李恨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李县长，没有你，蓓蓓也许就被那帮坏蛋害死了。 你就救人救到底吧。蓓蓓如果沉沦下去，会得抑郁症的。我和姐姐都很担心蓓蓓。” 李恨水耸耸肩，说：“这样吧，你们有空多劝劝蓓蓓，多陪伴蓓蓓，多开导她，帮她走出阴影。 如果她还是那样消沉，你们有意让她去我那里，让她妈妈给我打个电话。” 陈若梦嗯了一声。 李恨水将皮球又踢了回去。 而且，踢到陈如烟身上。 蓓蓓如果去他那里，不是他的主意，而是陈如烟的想法。 这样一来，如果他和蓓蓓擦枪走火，陈如烟也不好怪罪他。 …… 市长关海龙亲自给李恨水打电话，让去他的办公室。 李恨水接电话时，刚从金州回到江州。 关海龙办公室。 “恨水，你姑姑最近给我打了个电话，问了你的工作情况，希望我对你加以培养。” 李恨水当即说：“谢谢关市长关心。” 沈海洋出事后，沈媛媛就改任外省政协副主席，离开重要领导岗位。 关海龙说这话，有意表明他念旧情，并愿意大力提携李恨水。 沈媛媛担任云川市委书记，关海龙和她是同一派系。 “恨水，我听说江书记对你有些意见。”关海龙又说。 上次江大桥来海河县视察工作，不点名严厉批评李恨水，这在江州官场不是秘密。 但是，李恨水与胡映雪在一起，江大桥对李恨水态度大转变，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关海龙显然也不知情。要不然，他就不会这么问。 李恨水含糊其辞地说：“工作做得不到位，领导批评也正常。” 关海龙说：“恨水，我听说刘爱超在海河县烧了三把火，无论是干部，还是群众，意见都很大。 我了解刘爱超，他最多也就镇长的水平，哪能担任县委书记呢？ 不过，现在官场上有乱象，哪怕能力再差，只要有靠山、有背景，就会占据重要领导职务。” 刘爱超的靠山是江大桥。 关海龙表面看是在批评刘爱超，但话里行间透露出对江大桥的不满。 当然，一二把手不和也很正常。 但是，江大桥同时是省委常委，关海龙想和他掰手腕，除非背后有大靠山，否则，哪是江大桥的对手？ 关海龙大靠山是谁，李恨水还真不知道。 在官场上平步青云的，没有靠山是不可能的。 “恨水，江书记可能要调到外省。不过，在官宣之前，你可要严格保密。” 李恨水大吃一惊。 江大桥要调到外省？ 没听胡映雪说过。 难道江大桥没有听到风声？ 更大的可能是江大桥其实已知晓，但还没有告诉胡映雪。 “关市长，江书记是要提拔重用吗？” 关海龙干笑几声：“省部级领导干部跨省调动很正常啊。” 李恨水试探着问：“关市长，江书记外调，你有望接任他的位子吧？” 关海龙抿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说：“江州是省会，按照惯例，市委书记由省委常委兼任。” 关海龙这句话可能有两种理解，一种是他可能升任省委常委，兼任市委书记，一种是他不能升任省委常委，也就当不了江州市委书记。 李恨水不便问得太细。 关海龙有意拉拢他。 但他还算不上是关海龙的亲信。 “恨水，我的想法是，将你调到市纪委，正处级的纪委副书记。我对现在的纪检工作并不是很满意而你熟悉纪检工作。而且，我很看好你。你看呢？” 李恨水犹豫了。 他担任海河县长时间不长，很多工作没有展开。 在官场上，没有靠山寸步难行。 江大桥一走，李恨水就没了靠山。 现在，关海龙主动找他，如果拒绝，就显得不识时务。 关海龙想控制纪委这块，就得安插自己信任的人，确保抓住“刀把子”。 李恨水于是说：“感谢关市长关心，我服从领导安排。” 关海龙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鼓励道：“恨水，好好看，我看好你。” 离开关海龙办公室，李恨水去了胡映雪那里。 第733章 甘妮受伤 胡映雪休假在家。 虽然休假，但她没闲着，审阅集团和其他企业拟签订的重要合同，在法律上进行把关。 李恨水进屋时，胡映雪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想死你了！” 李恨水轻叹一口气：“唉，要不是我命大福大，恐怕就要长眠于东南亚了……” 李恨水之前一直没说自己在国外的遭遇，怕胡映雪担心。 听了李恨水的诉说，胡映雪阵阵后怕，将头贴在他的胸膛，喃喃道：“恨水，你要是遭遇不测，我也不想活了。” “吕牧之最近骚扰你了吗？” “又是发信息，又是打电话，烦死了。我和他说，我有男朋友了，他不相信，以为我在骗他。 这个人，脑子真是一根筋。凭他的条件，什么漂亮的女孩找不到？为什么非要在我这棵树上吊死？实在让人费解！” “映雪，我觉得是不是有必要会会他？” “算了，我始终没有在他面前提及你，怕他报复。 吕省长即将升任省委书记。不能小看吕牧之的能量。” “对了，映雪，听说省委省政府领导班子成员有一波调整，不涉及到你爸爸吧？” 李恨水试探着问，然后观察胡映雪的表情。 “是的，恨水，我爸爸昨晚告诉我，他要调到西部欠发达省份，任省委常委、统战部长。” “西部欠发达省份？”李恨水一惊。 江中省经济处于中游偏上。 正常情况下，江中省干部平级调到经济发达省份，算是稳中有升。 如果去西部欠发达省份担任常务副省长或者省委副书记，虽然级别不变，但也算是提拔。 还是省委常委，或多或少有些贬谪的意味了。 而且，容易让人遐想：是不是调虎离山，方便有关部门开展调查？ 胡映雪满面愁容：“昨晚爸爸的心情并不好，说是有人想搞他。” 李恨水了解江大桥，他担任江州市长时，就有“砍树市长”的外号，大搞城市建设，坊间有句顺口溜：脚一跺，拆拆拆；手一挥，推推推。 而且，江大桥生活作风也有问题。 如果江大桥被查处，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搁在以前，江大桥就算被查，与李恨水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现在不一样了。 人都是自私的，李恨水从来就不是圣人。这世上也没有圣人。 李恨水安慰道：“映雪，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爸爸不会有事的。” 胡映雪苦笑：“水至清则无鱼，身处官场这个大染缸，有几个人能做到洁身自好？ 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爸爸会出事。” 李恨水问：“谁在背后整你爸爸？” 胡映雪摇头：“不知道，问了爸爸，他没说。就算说了，也是没有根据的怀疑。 恨水，你觉得唐美美有没有可能举报我爸？” 唐美美是江大桥的第二任妻子，也是胡映雪最痛恨的女人之一。 胡映雪始终认为，正是唐美美插足，她爸爸妈妈才离婚。 “唐美美有没有想过与你爸爸复婚？” “有！古嫣然死后，唐美美就找到爸爸，要求复婚，但被爸爸拒绝了。 唐美美威胁我爸爸，要是不复婚，她就检举揭发我爸爸。 因此，我怀疑，有可能是唐美美背地里在搞我爸爸。” “映雪，这个不好说。有的女人，得不到男人，会想方设法毁了他。 但是，唐美美和你爸爸离婚多年，有对你爸爸不利的把柄吗？” “我哪知道！也许有吧。小三上位的女人都不简单。 唐美美是个风流成性的女人，她想与我爸爸复婚，绝对不是对我爸爸还有感情，而是看重我爸爸的权势。 夫妻还是原配的好。真正对我爸爸好的女人，只有我妈妈。 爸爸狠心抛弃我妈妈，当了陈世美，为这事，我对爸爸一直耿耿于怀。 妈妈这么多年，没有再婚，一直希望能与我爸爸复婚。唉！一言难尽！” 李恨水问：“你妈妈现在还好吗？我想去看看她。” 胡映雪转忧为喜：“算你有良心！终于开口了！我还以为你一直躲着不见我妈妈呢！” 李恨水笑道：“丑女婿也要见丈母娘呢。” 胡映雪嘻嘻笑道：“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的爸爸？对了，还有你姐姐。 你姐姐的一对儿女团团圆圆，真的很可爱。上次去你姐姐家，那对小可爱也挺喜欢我的。” “今天就带你去，好吗？我也很久没去姐姐家了。” “好呀。我妈妈不在江州，她在外地。”胡映雪从手机里翻出妈妈的照片，“这就是你的丈母娘。” 从年龄上推断，胡映雪的妈妈应该在五十岁左右，但看照片，不过四十岁。年轻时，绝对是个美女。容貌并不比唐美美差。看起来温柔贤淑。 李恨水将胡映雪抱到床上，热吻之后，开始解开她的衣服。 “恨水，这么猴急？我不信你这么多天没有碰女人。” “真的，不骗你。”李恨水用火热的唇，堵住了胡映雪的嘴。 …… 缠绵之后，胡映雪像八爪鱼缠绕着李恨水。 “恨水，你真能做到渐渐与别的女人断绝关系吗？” “映雪，我要在国外建造一座豪华的宫殿，让你成为皇后。” “然后，有一大批妃嫔？恨水，太花心了！” 李恨水的姐姐李慧和姐夫张龙扩大水产养殖规模，承包了七百多亩的水面，养殖螃蟹和鱼。 之前，由于资金问题，他们只承包了二三十亩。 去年，李恨水一次性给了一百多万，他们得有资金扩大养殖面积。 在水面中间，有块空地。张龙在空地搭建了几间活动板房，方便看管鱼塘。 张龙的家距离鱼塘并不远。 得知李恨水和胡映雪要来，李慧高兴得走路生风，忙着准备菜肴。 胡映雪给团团和圆圆买了很多零食和文具。 两个小家伙兴奋得手舞足蹈。 小时候，李恨水在农村生活，向往繁华的都市。 现在，在城市时间久了，又向往田园生活。 有人戏说：穷人想去城市，富人却想回农村。 李慧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李恨水的养父李长福也来了。 李长福一脸乐呵呵的笑。 出狱后，李长福重回好之味食品公司任负责人。 由于背靠西洲集团，好之味食品公司产品供不应求。 李恨水多次劝慰养父，去西洲集团旗下公司任职，然而，都被婉拒。 李长福是舍不得食品公司的兄弟姐妹。 吃饭时，李恨水接到县政府办主任尹静的电话，就在不久前，金桥镇发生一起惨重车祸。镇政府小车与大货车追尾。 坐在小车上的金桥镇党委书记和驾驶员当场身亡。副镇长甘妮身受重伤，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第734章 蓓蓓要来 甘妮倒是没有生命危险，但很可能需要截肢。 截肢对于一个人意味着什么，显而易见。 李恨水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毕竟，甘妮和他有过鱼水之欢。 然而，人生无常。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车祸原因与驾驶员疲劳驾驶、超速有很大关系。 但驾驶员超速，是有原因的。 刘爱超为了标榜自己勤政，有时候周末也不回江州家里，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心血来潮就要召开会议。 而且，从他决定开会，到会议开始，时间都很短。 比如，今天的会议，他是下午五点半临时起意，六点就要开始。 在县城，问题不大。 但乡镇干部，就很赶。 而且，还不能迟到。 谁迟到，就罚谁站着开会，从会议开始到结束。 刘爱超喜欢说假大空的话，有时一开就两三个小时，全程站着，不仅丢人，还累人。 他脾气暴躁，骂人时脏话连篇。 对于迟到的下属，会破口大骂。 谁胆敢辩解，就有可能被摘掉乌纱帽。 李恨水问尹静：“发生车祸后，刘爱超做了什么？” 尹静说：“会议继续召开，他认为这是意外事件，并将责任全部推到驾驶员身上。” “刚才开的是什么会议？” “移风易俗工作推进会。” “这是很紧急的会议吗？正事一样不会，就爱瞎折腾！”李恨水气愤地说。 像刘爱超这种能力不强，素质不高，口碑不好，爱折腾的官员，绝不在少数。 提拔官员，老百姓没有发言权。 只要有靠山，有背景，哪怕是阿斗，也可以当大官。 结束与尹静的通话后，李恨水给海河县人民医院院长阳家朋打电话，让医院不惜一切代价救治甘妮。 李恨水的理由很充分：甘妮因公负伤。 刘爱超真特么的是冷血动物，由于他的胡来，导致两死一伤的惨剧，仍然开他的会。 他如此任性，主要就是依仗江大桥是靠山。 他恐怕并不知道，江大桥将要调离江中省。 靠山一走，他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关海龙说的一点不错。 刘爱超最多也就镇长的水平和能力，哪能胜任县委书记这么重要的职务？ 刘爱超来海河后，就没看他干一件正事，纯粹就是瞎折腾。 如果他是企业主要负责人，再大的企业，也会被他败掉。 晚饭后，李长福当着胡映雪的面，问李恨水：“恨水，有没有确定什么时候和映雪结婚？” 李恨水笑着将目光瞄向胡映雪。 胡映雪大大方方地说：“叔叔，恨水什么时候娶我，我都愿意。” 李长福望着儿子，轻叹一口气：“唉！要是你妈还活着，该有多高兴啊！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抱孙子，可惜，没等到这一天。” 说着说着，李长福不禁老泪纵横。 想到养母的好，李恨水也泪眼朦胧。 本来是一家人团圆的好日子，一老一小两个男人却潸然泪下，李慧说：“恨水今年结婚，明年爸爸就可以抱孙子了。” 李长福用手掌擦拭眼泪，破涕为笑：“是啊，明年我就当爷爷啦。” 李长福不知道，其实，他已经当爷爷了。 李恨水觉得愧对养父，也愧对为他生了女儿的王子月。 还有张玉洁，也怀孕了。 唉，这辈子，要背负多少感情债！ …… 海河县人民医院。 李恨水在尹静陪同下，去县医院调研指导工作。 此次来县医院，李恨水还有一项重要任务：看望甘妮。 虽然他从未真正对甘妮动过真情，但怎么说也有过鱼水之欢。 他从来就不是那种拔鸟无情的男人。 甘妮左腿截肢，以后要么换假肢，要么拄拐杖。 这对于任何人都是沉重打击。 甘妮面色苍白，精神颓废。 看到李恨水在尹静、阳家朋陪同下来看望，她泪湿眼眶。 甘妮知道，她和李恨水的故事彻底结束了。 不过，她还是要感谢这个男人。 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要求医院给予她特别关照。 …… 近期，发生了一系列人事变动。 吕志伟担任省委书记。 江大桥调任西部省份省委常委、统战部长。 关海龙除了继续担任江州市长外，还任江州市委代理书记。 按照惯例，省会城市市委书记由省委常委兼任，关海龙只是正厅级。 关海龙能不能去掉前面的“代理”二字，还是个未知数。 就像某直辖市原代理书记黄某某，代理书记一年零九个月后，官宣落马。 关海龙代理书记后，主持召开的第一次市委常委会，通过一系列人事任免事项。 李恨水担任市纪委副书记，级别仍是正处级。 接任李恨水职务的是海河县委副书记刘夏。 云川没撤并前，刘夏就是关海龙一派的人。 现在，关海龙代理书记，怎么说也要提拔亲信。 陈如烟主动给李恨水打来电话，说王蓓最近一段时间，休学在家，情绪一直不好。 陈如烟听从陈若梦意见，让王蓓去江州待一段时间。 陈如烟用哀求的语气说：“恨水，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好弟弟，王蓓就算是你的干女儿。” 李恨水苦笑。 陈若梦让他将蓓蓓当妹妹。 陈如烟倒好，让他将蓓蓓当干女儿。 姐妹俩其实表达的是同一种意思，就是既要安抚蓓蓓的情绪，让她重回正轨，不再消沉，又不至于与她越雷池半步。 这可是道难题啊！ 他从来就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第735章 黑寡妇 然而，蓓蓓处于悲伤之中，估计也没心情谈情说爱。 李恨水想到了耿冬冬。 冬冬和蓓蓓的情况类似。 冬冬是父母亲被抓，蓓蓓是父亲去世，两个人心情都很悲伤。 让蓓蓓和冬冬在一起，都住在时湘云家，是个不错的决定。 有万晓雅这个开心果在，两个姑娘再难过，也会被逗乐。 …… 市纪委和市委市政府同在一个大院办公。 市纪委领导现有一正三副。三个副书记，除了李恨水，还有秦利兵和张鑫雨。 此外，还有几个市纪委常委协助副书记分管工作。 秦利兵是原云川市纪委副书记，云川撤并后，成为江州市纪委副书记。 秦利兵和刘书成是初中三年同学，关系不错。 张鑫雨听名字，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的确，她长得不赖，颇有几分姿色，却冷艳无比，手段强硬，有铁娘子、母老虎、黑寡妇、灭绝师太等外号。 从这些外号就可以看出，张鑫雨是怎样的一个人。 张鑫雨是个寡妇，丈夫是个官员，好色成性，却死在女人肚皮上，据说是心肌梗死。 真的应了那句：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或者，直白地说，就是快活死了。 张鑫雨的冷艳不是自丈夫猝死之后，而是与生俱来的性格。 当然，丈夫死后，她更加冷艳了。 张鑫雨之所以有个外号叫黑寡妇，除了她强势、强硬外，还因为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寡妇，喜欢穿黑色衣服。 不过，张鑫雨从来不穿裙子。这并不是说她的腿型不好看。 其实，张鑫雨身材高挑、匀称。 李恨水来新单位报到第一天，去见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刘书成。 刘书成五十多岁，身材中等，不胖不瘦，不怒自威，神情严肃。 江州作为省会城市，是江中省经济最强市。 江州市官场也非常复杂。道理并不复杂，能进入江州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成员的，都有一定的背景。 举个例子，江北市副市长，调任江州市副市长，虽然只是平调，但其实算是高升。 江北市和江州市的经济总量，哪能相提并论？ 刘书成是市委副书记冯家龙的铁杆。 而冯家龙与关海龙关系不睦。 冯家龙和关海龙在多年前同在江州市中市区共过事。 那时候，冯家龙是区委书记，关海龙是区长。 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常常在常委会上争得面红耳赤。 后来，关海龙调离中市区，去了东市区任区委书记，然后是副市长，再到云川市委副书记、市长，云川撤并后，任江州市长，现在还代理书记。 冯家龙长期在江州官场耕耘，中市区区委书记任上，升任江州副市长，再转任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直到江州市委副书记。 以前，冯家龙算是关海龙的上级，毕竟区委书记是一把手，区长是二把手。 但十年河东转河西，现在，关海龙成了冯家龙的上级。 其实，上下级之间的转换，在官场上是稀松平常的事。 但是，冯家龙和关海龙这“二龙”的不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是积怨已久。 李恨水没来市纪委之前，刘书成是冯家龙的铁杆，而秦利兵又与刘书成关系密切，还有一个副书记也是刘书成的心腹，至于张鑫雨，从来不站队，因此关海龙在市纪委没有什么话语权。 关海龙将另一个副书记调离，任市建设局长。 建设局是个肥缺，这个副书记自然满心欢喜。 又将李恨水调来。 这样一来，关海龙在市纪委就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作为代理书记、市长，关海龙自然想将纪委、组织部的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市纪委是摘帽子的，组织部是发帽子的。 谁听话，就发帽子。 谁不听话，就摘帽子。 一般来说，市委书记只要抓住这两个关键岗位，就能牢牢掌控大局。 但关海龙最欠缺的就是市纪委这块。 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储富兴多年前和关海龙是科干班同学，有感情基础。 储富兴与江大桥关系密切，江大桥一走，就完全投靠关海龙。 刘书成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关海龙调任李恨水为市纪委副书记的真正用意，他怎能不知？ 李恨水自来到市纪委的第一天起，就被打上关海龙亲信的烙印。 因此，刘书成对李恨水有着天生的抵触和反感。 刘书成本来就是一个少言寡语、神情严肃的领导。 李恨水来，他更严肃了。 “刘书记，向你报到啦。”李恨水姿态放得很低。 他可不想才来市纪委，就与刘书成闹翻。 其实，他对打上关海龙亲信标签并不认可。 因为，他不想自己成为权力争斗的棋子。 当县长，为老百姓办实事、好事，是为人民服务。 来市纪委，抓贪官，整顿不好风气，也是为人民服务。 当然，该出手时就出手。如果刘书成做得过分，他绝不会低声下气。 当窝囊官，还不如不当！ 李恨水和别人还不太一样，背后有西洲集团这个最后选项。 实在不行，就拍屁股走人，去西洲集团当老总。 不像官场那么多条条框框约束，民营企业灵活性大得多，反正不是国企，自己的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刘书成“嗯”了一声，没有示意李恨水坐下。小说 李恨水有些尴尬，自己坐下。 “李书记，我的想法是，你分管宣传部、政策法规研究室、信访室、信息技术室、预防教育处、机关党委等几个处室。”刘书成开门见山地说。 江州市纪委除了刘书成所说的六个内设机构外，还有办公室、组织部、党风政风监督室、案件监督管理室、第一至第九纪检监察室、综合调查处、安全管理处、申诉复查复核处等内设机构。 一提到纪委，首先想到的是查办案件，抓贪官污吏，纪委的核心部门主要是纪检监察室，具体查办案件，但刘书成让李恨水分管的几个部门都与查办案件没有直接关联。 看来，刘书成有意边缘化李恨水。 李恨水可不是善茬，当即提出不同意见：“刘书记，按照惯例，几个副书记都要分管几个纪检监察室，我来市纪委，不是来养老的，而是想干事的。” 刘书成恼火地说：“按照你的意思，宣传部不重要？政策法规研究室不重要？预防教育处不重要？” 李恨水说：“我没说这几个部门不重要，既然重要，为什么不让其他领导也分管？ 如果不让我分管纪检监察室，那就让我躺平吧，什么也不让我分管了！” 刘书成没想到李恨水这么强势。 他本能地认为，李恨水依仗背后有关海龙做靠山。 其实，他判断错了。 刘书成很不高兴地说：“下次市纪委常委会再研究。” 话不投机半句多。 李恨水起身告辞。 …… 王蓓来了。 王蓓是李雨送来的。 第736章 西洲别墅 李雨顺便回西洲集团办理工作交接，并与李雪及集团高层告辞。 今后一段时间，李雨都将在东平集团工作，辅佐并保护陈如烟。 王勇死后，东平集团必将陷入一场夺权大战。 李雨智勇双全，定会协助陈如烟，并取得成果。 李恨水去高铁站接李雨和王蓓。 远远地，他看到两人并肩走来。 李雨笑容满面，王蓓愁眉苦脸。 李恨水向两人招手，迎了上去。 王蓓脸上现出惊喜之色，一路小跑着。 李恨水从王蓓手中接过行李箱。 看到李雨也有一个行李箱，也接了过来。 公平对待，不能冷落了李雨。 李雨欣喜地说：“还劳驾李书记亲自为我拖行李啊。” 李恨水笑道：“我现在不是李书记，而是搬运工李师傅。” 李雨捂着嘴笑。 李雨虽然是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厉害角色，却也是一个需要男人关爱的女生。 李恨水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向车库走去。 李雨拉着王蓓的手，情如姐妹。 李恨水驾车。 “去哪里呢？”王蓓问。 “时湘云阿姨家。她是美丽、温柔、知性的女人，你是知道的，而且，她家还有两个小姐姐。我相信，你在她家会很愉快。” “你住哪里？” “我也住那边。” “那住得下吗？” “再来几十个，也能住得下。” 时湘云现在住的花园洋房是一楼，四室两厅三卫，二楼也是一百六十几个平方，户型一样。 这两套花园洋房都是沈海淼生前特意为李恨水留下的。 除了这两套花园洋房，还有西洲别墅。 沈家败落，沈西洲去世后，西洲别墅事实上已是人去楼空。 沈家的人死的死，抓的抓，病的病，失势的失势。 沈海洋坐牢，沈海淼去世，沈天京坐牢，林金龙被羁押未宣判。沈天龙重病，在外就医。 任省广电局局长的二姑爷坐牢，任省纪委正处级干部的大姑爷坐牢…… 西洲别墅现在处于闲置状态，除了几个清洁工、园丁。 沈西洲是沈家的主心骨，他在世时，给每个沈家人都安排了房间。 王蓓不解地问：“那房子有多大？” 李恨水三言两语说了情况。 王蓓说：“西洲别墅一定很大吧，比我家的别墅还大，可以参观吗？” 李恨水说：“当然可以，如果你愿意，我今天就带你去。” 王蓓说：“好呀。” 只有和李恨水在一起，王蓓才会暂时的忘却那些让她不开心的事。 除了西洲别墅，沈海淼在江州及其他地方，还有几套私人别墅。 对于曾经的江中首富来说，拥有几套别墅，是稀松平常的事。 时湘云笑盈盈地在门口迎接。 王蓓和时湘云在太国时就认识，不过，由于遭受绑架和丧父之痛，她无心与时湘云有太多交流。 “时阿姨好。”王蓓向时湘云问好。 “蓓蓓，这么快又见面了。”时湘云笑靥如花，“听恨水说，你要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希望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谢谢时阿姨。”王蓓目光转向李恨水：“两个小姐姐呢？” 李恨水微微一笑道：“上学了。晚上回来。” 时湘云先带王蓓参观院落。 院落里，满是花草，就像一个小花园。 四个卧室，其中一个卧室被改装成音乐房，还有三个卧室。 王蓓问李恨水：“你也住在这里吗？” 李恨水说：“我住二楼。二楼有套户型和一楼一样的房子。” 王蓓忽然说：“我也可以住二楼吗？” 李恨水有些尴尬：“蓓蓓，两个小姐姐，一个学音乐，一个学体育，你学舞蹈和画画，你们都是学艺术的，时教授是大学音乐教授，你们在一起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王蓓不说话了。 李恨水转移话题：“蓓蓓，时教授不仅多才多艺，还能做得一手好菜。 我知道，你一定去过很多大饭店。但我相信，只要你吃过时教授烧的菜，就一定还想吃第二次、第三次。” 时湘云接过话茬：“听说蓓蓓要来，我今天买了些菜，晚上烧几个菜，让蓓蓓尝尝家常菜。” 王蓓说：“谢谢时阿姨。” 时湘云看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对李恨水说：“恨水，晓雅和冬冬六点左右到家，我得去厨房准备晚餐了。你陪蓓蓓在附近转转。” 李恨水笑着问：“师母，要我和蓓蓓帮你打下手吗？” “不用了，恨水，你多陪陪蓓蓓吧。我去厨房啦。” 李雨并没有来，在路过西洲集团总部大楼时提前下了车。 王蓓想去二楼看看。 一二楼都是精装修房。只是二楼没有音乐室。 要是在往日，王蓓一定会扑到李恨水的怀里撒娇，但现在，由于还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伤里，并没有做出什么暧昧动作。 “恨水，我可以参观西洲别墅吗？” 李恨水算了算时间，说：“驾车去西洲别墅需要半个小时，来回一个小时，也就是说，参观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王蓓说：“一个小时够了，我只是随便看看，看这座别墅究竟有多大，多豪华。” 李恨水驾车去西洲别墅。 这栋江州顶级别墅，被枕凤凰山，濒临翡翠湖，依山傍水，占地面积有几十亩，富丽堂皇，功能齐全。 别墅有运动场、室外游泳馆、绿地，里面功能更是齐全，超豪华餐厅就有两个，还有棋牌室、室内健身房、小型电影院、图书馆，卧室就有几十个。 现在，李恨水已成为别墅的真正主人。 李恨水进别墅后，看到园丁正在修剪花园草木。 西洲别墅鼎盛时，仅厨师、帮厨、服务员就有十几个人。 但后来都辞退了，因为没必要。 只留下几个清洁工和园丁。他们同属一家家政公司。 这些工人都很敬业。 虽然没人居住，但别墅打理得很好。 清洁工除了不能进卧室外，公共场所打扫得一尘不染。 当然，他们的薪水并不低。 而且，薪水与遵守合同约定挂钩。 对于一些人，比如林金龙、沈天京等，永远都不会再来西洲别墅，李恨水要求将他们的卧室清退出来，重新改造，配置物品，避免造成闲置浪费。 对于沈西洲、沈海淼的卧室，李恨水叮嘱，要原封不动保管好，留个念想。 王蓓忽然问李恨水：“你是想将这栋别墅，改造成你的宫殿吗？ 第737章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恨水笑了，看来得有所收敛，否则，如果都住在西洲别墅，卧室不够用。 王蓓说：“恨水，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西洲集团和东平集团强强联手，开展全方位合作？” 李恨水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但前提是，你妈妈成为东平集团董事长兼任总经理，但从目前看，你大伯王庆有野心。 你爸爸养虎为患，让你大伯成为集团高管，现在有些尾大不掉了。 虽然王庆股份比例不是很多，但从来没有说，谁股份大，谁就是董事长兼任总经理。” 王蓓愤愤地说：“王庆的野心注定不能得逞！他现在蹦得越高，将来会跌得越惨！” “希望你妈妈能够顺利掌管东平集团，以后西洲集团可以和东平集团开展全方位合作，这对于双方都是好事。” 王蓓忽然抱住李恨水的脖颈，语出惊人：“总有一天，我会接妈妈的班，因为我是父母亲唯一的孩子。你娶我吧，以后两家集团就是我俩的！” 以王蓓远超同龄人的心智和老成，将来掌管东平集团不是没可能。 当然，这需要一番磨练。从来就没有天生的企业家。 李恨水顾左右而言他：“蓓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蓓蓓点点头，说道：“和你在一起，心情好了很多。” 晓雅和冬冬回家了。 她们已经知道蓓蓓要来，也知道蓓蓓的遭遇。 “蓓蓓，你真漂亮啊！你来了，恨水估计就不会拿正眼看我！”万晓雅嘻嘻笑道。 她嘴上这么说，却没有吃醋之感。 李恨水乐呵呵地站在一边。 他感觉自己已经是人生赢家，不过，还没有站上巅峰。 万晓雅亲昵地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做了个鬼脸，俏皮地说：“我始终认为，优秀的男人就应该拥有不止一个女人。就像母猪配种，都找品质好的公猪一样……” 还没说完，万晓雅咯咯笑出声来。 其他人也都忍俊不禁。 耿冬冬捂着嘴笑：“晓雅，你这个比喻不恰当，应该说，古代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万晓雅笑道：“我如果这么说，你们一个个会开怀大笑吗？” 万晓雅搂抱着王蓓，一副人来熟的样子：“蓓蓓，我们都要开开心心。 其实啊，我们四个人都有不幸的遭遇。 你的情况我了解，冬冬和恨水的情况你也了解。我呢，最爱我的父亲去世时间也不长。人不能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我希望，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能够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 我这个人，是天生的乐天派，没心没肺，从来没有害人之心。如果无意中说了错话，还请你原谅，因为那绝对是无心之错。” 王蓓说：“晓雅姐，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认识你们，我很开心，真的。” 万晓雅又开始口无遮拦：“我们仨，都要做恨水的女人。我呢，是大姨太，冬冬是二姨太，蓓蓓是三姨太……” 万晓雅说得很坦然，蓓蓓倒也心安理得，唯独冬冬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万晓雅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恨水，什么时候我们圆房啊？”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时湘云叫了一声：开饭啦！ 万晓雅嗅了嗅：“我都闻到菜香了，今晚我们都是沾了蓓蓓的光。” 时湘云做了六菜一汤。 万晓雅嚷嚷道：“蓓蓓第一次来，今晚我们都得喝酒。” 李恨水笑道：“谁负责刷锅洗碗？” 万晓雅说：“恨水，我强烈建议，你从劳务市场聘请一名家政服务人员。” 李恨水笑道：“我完全赞同，聘请一名既擅长烧菜，又会干家务的家政服务阿姨，将师母从琐碎的家庭事务中解放出来。” 时湘云倒也没有拒绝。 万晓雅拿出两瓶红酒。 时湘云说：“你们几个年轻人喝酒，我就不喝了，头脑清醒，方便刷锅洗碗。” 万晓雅嘻嘻笑道：“这就更加证明，我聘请家政服务阿姨的建议是完全正确的！ 没事的，湘云阿姨，刷锅洗碗的事，交给恨水吧！” 时湘云嗔怪道：“你这丫头，再不说这事你干！恨水是男人，又是干大事的人，哪能要他刷锅洗碗呢？” 万晓雅辩解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凡是干大事的人，都会认真做好每件小事。” 李恨水笑道：“晓雅，刷锅洗碗，今晚是我俩的事。公平吧？” 万晓雅一口答应了：“公平，就这么办。因此啊，湘云阿姨必须喝酒。” 时湘云说：“你们年轻人喝酒吧，我就不瞎掺和了。” 万晓雅不由分说，为时湘云倒了满满一酒杯的红酒，并起身站起：“湘云阿姨，你辛苦啦，第一杯酒敬你。” 李恨水等人也齐刷刷站起来，共同举杯敬时湘云。 时湘云轻抿嘴唇，喝了一小口。 万晓雅提出抗议：“湘云阿姨，你喝得太少了！按照你这种喝法，今晚我们都得喝趴下。” 时湘云无奈，又喝了一口。 时湘云为王蓓夹了一块红烧肉。 李恨水笑着问：“蓓蓓，时阿姨做的菜，名不虚传吧？” 王蓓慢慢咀嚼，夸赞道：“色泽红亮，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红烧肉。” 时湘云嫣然一笑：“蓓蓓，是说真心话吗？” 王蓓说：“真的，时阿姨。” 耿冬冬附和道：“蓓蓓的评价很中肯。时教授做的红烧肉，绝对胜过五星级酒店的大厨。” 气氛越来越好。 王蓓暂时地忘却悲伤。 一瓶红酒空空如也。 万晓雅又开了一瓶。 李恨水酒量大。喝红酒于他而言，差不多就是喝饮料。 由于几个人轮番敬时湘云，相比之下，时湘云喝得最多。她眼神迷离，面泛桃红，似醉非醉，风姿绰约，甚是销魂。 李恨水又一次举杯敬时湘云。 时湘云为难地说：“恨水，今晚的酒，我一个人喝了一半，再喝就要现场直播了！” 万晓雅嬉笑道：“恨水，你是不是居心叵测，想将湘云阿姨灌醉？ 今晚，湘云阿姨得关好房门，防止恨水走错门。” 李恨水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他只是觉得时湘云喝酒后的样子更迷人，却没有坏心思。 李恨水随即反驳道：“晓雅，今晚给师母敬酒次数最多的，好像是你吧？我敬师母的酒，纯粹出于感恩之心。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万晓雅咧着嘴偷笑。 时湘云本来就绯红的脸蛋，这下更红了。 第738章 再见宛夏 酒足饭饱。 桌子上一片狼藉。 冬冬和蓓蓓不胜酒力，提前卧床休息。 万晓雅将时湘云搀扶进了卧室。 时湘云没有上床，靠在单人懒人沙发上闭目养神。 李恨水则干起刷锅洗碗的活。 万晓雅过来帮忙。 “恨水，现在终于知道聘请家政服务阿姨的重要性吧。” “明天我就行动。” 万晓雅凑近李恨水身边，嬉笑着问：“恨水，老实交代，有没有和蓓蓓上床？”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花心的男人吗？” “恨水，你要是不花心，这世界上就没有花心的男人了！ 不过，说实话，蓓蓓真漂亮，我要是个男人，想方设法都要将她哄上床。” “晓雅，这充分证明，我是正人君子。” “本年度最大的笑话出炉了！李恨水是正人君子！”万晓雅夸张地说。 “晓雅，我有那么好色吗？”李恨水哭笑不得。 他承认自己风流，但还不算好色成性。 最大的例证是，这屋子的四个大小女人，他一个也没有得手！ 有的是他得不到，有的是他不想得，有的是他不忍得。 “对了，恨水，晚上怎么睡？要不，让冬冬和蓓蓓睡，我俩睡，怎样？”万晓雅大大方方地说。 “男女授受不亲，我才不和你睡呢。毕竟，我是正人君子。” “哼！要是湘云阿姨这么说，你估计迫不及待了！你就是眼里没有我！” 万晓雅撅着嘴，挺了挺丰满的胸部：“恨水，你说我身上哪个部件不够女人？” 以前中性化打扮的万晓雅，现在穿衣时尚，长发飘飘，的确脱胎换骨，与以前的假小子形象判若两人。 万晓雅五官其实很好看，虽然比不上蓓蓓和冬冬，但在女孩子当中也算中等偏上。 以前中性化打扮为她减分不少，现在走在大街上，也是有着很高的回头率。 “晓雅，别诱惑我。我可不负责任。” “谁让你负责了？我是成年人，自己对自己负责。” 哗啦一声。 万晓雅不小心摔碎一只碗。 “晓雅，我看你将碗都摔碎，就不用洗了！” 李恨水哭笑不得，万晓雅洗碗不干净不说，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摔碎了一只碗。 “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爸爸在世时，让我洗碗，我就故意将碗摔碎。 他让我烧菜，我就将菜故意烧糊。 久而久之，他就不让我干家务活了。” “我和你不同，是在农村长大的，从小就会干家务活。 不仅是家务活，农活全会干。割稻、插秧、除草、脱粒，我还会犁田。” 李恨水说的全是真话，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有几个不会干农活？ 万晓雅竖起大拇指，嬉皮笑脸地说：“这么厉害！刷锅洗碗全靠你了！” “反正我又没指望你干家务活。” “恨水，这样吧，你洗碗，我帮你捶背捏肩。” 万晓雅说干就干，还真的为李恨水捶背捏肩。 不得不说，这丫头力度不轻不重，很是舒服。 “恨水，猜猜我最近在学什么？”万晓雅手中拿出一根胡萝卜。 “不知道。”李恨水摇头。 万晓雅神秘兮兮地说：“我好朋友告诉我，你们男人都好那个！” 万晓雅用胡萝卜当棒棒糖，做了一个舔棒棒糖的动作。 万晓雅接着说：“我好朋友有男朋友，他们每次爱爱前，都有这个前戏……” “打住！打住！少儿不宜！不说也罢！” “虚伪！”万晓雅不屑地说。 李恨水无言以对。 万晓雅捂着嘴笑：“恨水，我练习口技已有多日，但毕竟只是模拟。要不，晚上实践一下？” “晓雅，去看看冬冬和蓓蓓是不是睡着了？怎么没有动静？”李恨水转移话题。 万晓雅可是什么话都敢说。 万晓雅坏笑道：“她们睡了，倒是便宜了我，今晚我要和你圆房。” 万晓雅去了卧室。 过了一会，万晓雅来了，一脸的兴奋：“恨水，她们两个都睡着了，我帮她们脱掉衣服，盖好被子。 湘云阿姨也躺在懒人沙发上睡着了。看来，老天爷要成全我俩！” 李恨水将厨房里的活儿已经干完。 对于万晓雅，李恨水其实更愿意将她当做妹妹。 然而，万晓雅一直一根筋地迷恋他。 看她这架势，今晚吃定李恨水。 同父异母的妹妹沈曼打来电话，哭哭啼啼的：“恨水，大哥病重，处于弥留之际，正在省立医院抢救，医生说，恐怕抢不过来了……” 李恨水当即说：“沈曼，我立即过来！” 万晓雅非常失望，但也无可奈何。 “恨水，让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早点休息吧。” 李恨水神色凝重。 沈天龙为人谦和，学识渊博，各方面都很优秀。然而，天妒英才，让他患上白血病。 如果他不患病，西洲集团的接班人十有八九是他。 林雨欣带他四处求医，前段时间，一直在国外，但也回天无力。 沈天龙身体每况愈下，按照国外医生的说法：尽快回国吧，否则可能客死他乡。https:/ 无奈之下，林雨欣只得带儿子回国，住在省立医院。 从回国的那一天起，林雨欣就已经知道，沈天龙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大姑沈雨秋并没有受到丈夫及家族其他人相继出事后的影响，仍然是省立医院副院长。 现在不像以前搞株连，丈夫有罪，只要妻子没事，不会影响职务晋升。 林雨欣是沈海淼的前妻，是沈天龙和沈曼的亲妈。 这几年，林雨欣只做一件事：带儿子看病。 省立医院病房。 大姑沈雨秋、沈曼和妈妈林雨欣都在。 医护人员也在病房。 李恨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宛夏。 穿着粉红色的护士服的宛夏，向李恨水微笑示意。 一见到宛夏，李恨水就不由得想起那个动人心魄的小视频。 裴小兵死后，宛夏曾经给过一个优盘，这视频再现姚富康殴打生父沈海淼的过程。 恶有恶报，姚富康就算侥幸外套，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由于悲伤的缘故，宛夏忘了删除优盘里的其他视频。 在裴小兵拍摄的恩爱视频里，宛夏身材完美，凹凸有致，曲线优美，特别是浑圆上翘的臀部，让人血脉偾张。 沈海淼之死，与宛夏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但宛夏一直对李恨水心存愧疚。 原因很简单。 因为她是裴小兵的妻子。 李恨水对宛夏没有恨意。 宛夏不是参与者，而且，裴小兵已经死亡。 第739章 沈天龙去世 宛夏找了个机会，将李恨水拉到一边。 “上次给你的优盘，里面的视频没有删掉吧？”宛夏红着脸说。 李恨水知道，宛夏说的就是裴小兵拍摄的夫妻恩爱小视频。 “没有。”李恨水实话实说。 “那天心情不好，脑子里一片浆糊，优盘里还有别的视频，我都没想起来。”宛夏的脸，就像抹了一层辣椒油，烧得通红通红的。 李恨水笑了笑，说：“我是无意中看到的。” 宛夏轻声说：“这不怪你，是我疏忽的。后来，我忽然想起这件事，想找你要回优盘，可又难以启齿。 今天，正好看到你，所以才鼓起勇气说这事。小兵留下来的视频影像太少太少。我想留下来做纪念。” “可以，下次我将优盘发给你。” “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我现在调到江州工作了。” “恭喜你啊。” 李恨水和宛夏闲聊了几句，又重回病房。 沈天龙消瘦了很多，脸色苍白。 李恨水进去不久，沈天龙回光返照，稍微清醒了些。 之前，已处于昏迷状态。 弥留之际，沈天龙深陷的眼眶无力地看着身边的人。 “天龙！”林雨欣泪流满面。 “哥！”沈曼轻声呼唤。 “天龙！”李恨水心里也很难过。 虽然他与沈天龙在一起的时间很短，谈不上很深的感情，但不管怎么说，沈天龙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沈天龙闭上眼睛。 心脏停止跳动。 这就意味着，沈天龙永远不会醒来。 这世上，也许唯一公平的就是死亡。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每个人都会死。 死亡不会特别眷念穷人。 达官显贵最多也就是延缓生命，却不能改变命运。 林雨欣哇哇大哭起来。 沈曼也哭得惊天动地。 这段时间，打击最大的还是沈曼。 父亲惨死，哥哥去世，丈夫林金龙又涉嫌故意杀人被羁押，大概率是死刑。 沈曼属于胸大无脑的那种女人，没有什么心机，被林金龙骗得团团转。 她对林金龙迷恋太深，哪怕知道林金龙出轨，她仍然选择原谅。 …… 关海龙办公室。 关海龙召见李恨水。 “恨水，最近进入工作状态了吗？”关海龙的谈话从寒暄开始。 “还行吧。本来，刘书成不打算让我分管纪检监察室，但我据理力争，现在分管两个纪检监察室还有其他几个处室。” 关海龙点点头，说：“刘书成是冯家龙的铁杆，自恃有靠山，有时候将我也不放在眼里！” 关海龙说话的语气有些激动。 不过，他说这话表明，已将李恨水看成是他的心腹。 的确，关海龙以前就与沈媛媛是同一派系。 当然，在官场上，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课题利益。 关海龙又说：“西市区区委主要领导是我的同学，但最近被刘书成查了。 很显然，刘书成和冯家龙是有意冲着我来的。 他们这样做，是削弱我的力量，甚至想将我带出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关海龙这么一说，李恨水更加懂得，江州官场权力斗争的激烈程度。 但李恨水一时没听明白，关海龙为什么要说这些？仅仅是为了发牢骚？ 那显然不太可能。 果然，关海龙暴露了真示意图：“恨水，北市区区委副书记孙伟是冯家龙的心腹，与刘书成也关系密切，我想查查他，这叫敲山震虎！ 可别小瞧孙伟，虽然只是区委副书记，却将区委书记、区长的权力都架空了。” 李恨水相信关海龙说的是真的。 现实官场，副职架空正职的例子并不罕见。 比如，吕梁原副市长张中生人称“教父”，是当地官场一霸，其能量和魄力，能轻松将市委书记排挤和架空，更别说市长了。 张中生曾狂妄地说：我当副县长的时候干的是县长的活，当县长时干的是书记的活。 冯家龙、刘书成是副厅级干部，市纪委无权查处。但市纪委可以查处孙伟这样的处级干部。 “恨水，初到市纪委，最重要的是站稳脚跟。 一定要有自己信得过的人，否则，会成为孤家寡人。 一个好汉三个帮。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恨水点点头。 云川撤并后，市纪委人员分流，将近一半人员分流到了江州市纪委，比如，陶沫沫、蔡友、沈燕妮、洪峰等，都是李恨水的老部下。 不过，云川撤并来江州的这批人，绝大部分没有被重用。 比如，蔡友，在云川时是纪检监察室主任，但来到市纪委，只是副主任，不过级别还是正科级。 一个萝卜一个坑。 市纪委各处室都有主要负责人，云川过来一批部门正职，只能拉长板凳先坐下，待有空位子再安排。 关海龙又说：“恨水，刘书成在市纪委工作多年，中层以上干部中，多数是在他任上提拔的。 按理说，查办一个副处级的区委副书记并不难，但难就难在孙伟是刘书成和冯家龙的人。一定要注意保守秘密。 查办案件时，纪委人员当内鬼，向被查人员泄露案情，甚至沆瀣一气的案例屡见不鲜。 不要打无准备之仗，要精心谋划，精密部署，确保一击即中。 恨水，我还是很看好你的。” 关海龙调动李恨水到市纪委，就是想在市纪委掺沙子，不能将市纪委沦为冯家龙和刘书成的自留地、排斥异己的工具箱。 但李恨水并不愿意成为关海龙与冯家龙争斗的工具人。 如果孙伟涉嫌违纪违法，自然依法依规办事。 但如果孙伟没有什么问题，那就不能因为孙伟是冯家龙、刘书成的人，就打击陷害他。 李恨水试探着说：“关市长，有没有存在这种可能？我们在秘密查办案件过程中，查着查着，查出一个清官？” 关海龙哈哈大笑：“恨水，谁也不敢信誓旦旦说：我的屁股是干净的！ 就算不是贪官，生活作风有没有问题？假如生活作风也没有问题，有没有滥用职权、徇私枉法？ 冯家龙、刘书成是什么货色？近墨者黑，孙伟就算一开始是个清官，也在大染缸里被染黑了。” 李恨水认为关海龙说得有道理，事实就是如此。 晚上，李恨水请原云川市纪委的老同事、老部下吃饭，为的是联络感情。 参加人员包括程枢、蔡友、洪峰、沈燕妮、陶沫沫等人。 陶沫沫穿着时尚的冬衣，风情无限。 李恨水对她一直心存感激之情。 说陶沫沫是救命恩人，一点也不为过。 如果不是陶沫沫的一声呼喊，他和程枢非死即残。 做人，一定要有感恩之心。 第740章 另类女人 宴请地点在五星级的西洲大酒店。 这是西洲集团旗下公司之一。 蔡友分流到了市纪委，但爱人唐文静还在云川市第一人民医院。 李恨水笑着问：“蔡主任，怎么不想办法将爱人调到江州来？” 陶沫沫快人快语：“李书记，你在江州人脉广泛，是不是得关心一下蔡主任爱人的工作调动？” 蔡友笑道：“距离产生美，不调动也罢。” 李恨水明白蔡友的意思。 蔡友和沈燕妮是情人关系，唐文静不在身边，更方便与情人幽会。 程枢最近拟提拔为正处级，正处于家庭财产申报审核阶段。 虽然说，有不少拟新提拔领导干部大意失荆州，在家庭财产申报上栽了跟头，但到了这步，提拔八九不离十。 副处提拔正处，在省纪委比在市里难度小得多。 今晚赴宴的都是老同事，而且，与李恨水的关系都不错，彼此关系也不错。 因此，大家气氛很好，说话也很随意。 蔡友在发牢骚：“这次云川撤并，苦了我们云川的干部。 据我了解，很多云川来的干部都被边缘化了。 好在江大桥走了，关海龙代理书记。 关海龙是从云川来的，对我们云川干部有感情。 希望云川的干部能在江州发展越来越好。” 蔡友不知道李恨水与江大桥女儿胡映雪的特殊关系，发发牢骚可以理解。 作为领导，关心自己的老部下，也在情理之中。 云川撤并前，洪峰是案件监督管理室主任，来江州后，是案件监督管理室副主任。 案件监督管理室最重要的一个职责，是管理干部案件线索。 纪委内部有权力运行相互制约机制，监督、审查、案管、审理相对分离。 比如，改革之后，各渠道反映的问题线索，统一交由案件监督管理室管理。 但改革之前，来自不同渠道的问题线索分散在各个纪检监察室手里，从受理到处置，都是由各个纪检监察室操作。 这种改革，可以防范各个纪检监察室私存截留、擅自处置问题线索及通风报信等问题发生。 但是，案件监督管理室掌握很多领导干部的问题线索，又会不同程度存在私存截留、擅自处置、通风报信等现象。 分管案件监督管理室的市纪委领导是“黑寡妇”张鑫雨。 一聊到张鑫雨，大家兴致都很高。 因为，这是一个另类、无情，又不畏强权的女人。 说实话，这种人很适合在纪委工作。 程枢说：“因为工作关系，我和张鑫雨打过交道，发现她从来没有笑过。 有的领导对下属非常严厉，整日板着脸，但上级领导来了，像换了一个人，满脸堆着笑，刻意奉承讨好。 但张鑫雨不是这样。她在下属面前这样，在上级领导面前也是如此。” 蔡友说：“的确如此，张鑫雨至少不是两面人。她是黑脸包公。 据说有一次，张鑫雨牵头查办了一起官员贪腐案，那官员背景深厚，家人到处找人求情，还找到她的上级姚金明。 然而，张鑫雨一点不讲情面，姚金明甚至威胁，要将她调出纪检系统。你猜她怎么说？ 张鑫雨说：姚书记，我们的通话记录已经被录音。你敢将我调走，我就去找省委书记！省委书记不管，我就向媒体曝光！ 现在呢？张鑫雨还在市纪委，还是副书记，而姚金明坟头上的树，恐怕都有一人高了！” 洪峰说：“我听说，张鑫雨的老公，与两个失足女在酒店房间玩三人游戏，突发心肌梗塞而死。 两个失足女吓得半死。不知道传言有几分可信度。” 蔡友说：“我听说的版本与你的不太一样，张鑫雨老公与大学生情人鬼混时突发心肌梗死。” 洪峰笑道：“的确流传多个版本，但死在女人肚皮上，确定无疑。真是做鬼也风流啊。”https:/ 蔡友说：“还有一种传闻，刘书成一开始想打张鑫雨的主意，却被张鑫雨打了耳光，以后再也不敢对她动手动脚。” 沈燕妮接过话茬：“张鑫雨并不迷恋权力，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刘书成是个其貌不扬、年过半百的小老头。 以张鑫雨的个性，就算找情人，也不会找刘书成。” 李恨水问蔡友：“刘书成很好色吗？” 蔡友笑道：“像蔡友这种级别的官员，好色的好像不在少数吧？ 看看落马官员的通报，很多都有保持不正当性关系、权色交易、钱色交易等字眼。 甚至不少女贪官也有这方面的问题。” 关海龙交给李恨水的秘密任务，是查办北市区区委副书记孙伟。 要想查办孙伟，首先得有案件线索。 案件监督管理室统筹负责管理问题线索。 因此，洪峰的作用很重要。 晚宴结束，李恨水特意将洪峰留了下来，说起案件线索的事。 洪峰大吐苦水，说案件监督管理室主任侯金峰霸道、专权。 由于云川撤并，他正转副，任副主任。但他和侯金峰都是正科级。 侯金峰控制了案件监督管理室，洪峰很难插手。 案件监督管理室共有六个人，除洪峰和一位中年大姐是云川撤并分流人员外，其他四个都长期在江州市纪委工作。 洪峰说，侯金峰与刘书成关系密切，三天两头就往刘书成办公室跑。 刘书成也很信任他。因为侯金峰掌握江州市很多干部的问题线索。 这权力可不小。如果将有些问题线索压一压，放一放，有些干部就能免受调查，或者即使接受调查，可以只交代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容易蒙混过关。 洪峰憋了一肚子气，他虽是案件监督管理室副主任，却只能接触很少的问题线索。 而且，这些问题线索都不是太重要的，因为除了中年大姐外，别人都不听他的，只听侯金峰的。 李恨水和洪峰摊牌，希望他能提供涉及孙伟的问题线索。 洪峰虽然面现难色，但还是表态，会尽力而为。 洪峰也提了一条建议，如果李恨水能与张鑫雨处好关系，可以获得详细、全面的问题线索。 侯金峰虽然与刘书成走得近，但案件监督管理室分管领导是张鑫雨。 以张鑫雨的个性，侯金峰根本不敢得罪。 因为刘书成都惧她三分。 李恨水决定，明天上班后，拜会张鑫雨，一对一与这个冷艳的、不近人情的“黑寡妇”当面交流。 李恨水希望，能争取张鑫雨的支持。 第741章 可以融化的坚冰？ 张鑫雨办公室。 李恨水正要进入时，发现张鑫雨正在批评案件监督管理室主任侯金峰：“我是你的分管领导，除非紧急、重大情况，否则，不能越级汇报！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正常情况，应该是你向我汇报，我再向刘书记汇报，而不是你直接向刘书记汇报？如果这样，我算什么？聋子的耳朵？” 侯金峰唯唯诺诺道：“张书记，我知道了。” 张鑫雨挥挥手：“走吧。” 侯金峰出来了，李恨水微笑着和他点头示意。 虽然他是侯金峰的领导，但并不想整天绷着脸，不苟言笑。 侯金峰和李恨水打了声招呼。 李恨水这才礼节性地敲了下门。 张鑫雨其实已经看到李恨水了，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声：“进来吧。” 李恨水很坦然，他和张鑫雨平级，如果换成别人，心里会不舒服。 但张鑫雨的性格就是如此，对于任何人，哪怕是刘书成来了，也是如此。 “张书记，向你汇报工作啦。” 两人同是正处，但张鑫雨任职正处时间比李恨水早几年。而且，张鑫雨是江州市纪委的老人。 因此，他用“汇报”一词，并不算贬低自己，而是一句自谦的话。 张鑫雨纠正道：“李书记，我俩同为副书记，不存在谁向谁汇报的问题。” 张鑫雨穿着黑色的女式西装。 果然与“黑寡妇”的外号很搭配。 张鑫雨看模样，三十出头的样子。 实际年龄多少，暂时还不知晓。 一般来说，女人如果保养得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几岁，甚至十几岁。 但张鑫雨的年龄最多不超过四十岁。 张鑫雨五官精致，白皙娇嫩，但很冷艳。 一个很注意保养的女人，感情生活不太可能是一潭死水吧？ 李恨水心中腹诽：如果张鑫雨穿上黑色丝袜，是不是很迷人？ 可惜，以张鑫雨的身份和性格，穿黑色丝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李恨水尴尬地笑了笑。 张鑫雨瞥了李恨水一眼，有意无意地说：“向静还在海河县挂职吧？” 李恨水说：“是的，张书记认识向静？” 张鑫雨淡淡地说：“她是我的表妹。” 李恨水一愣：“表妹？很亲的关系嘛。向静一般两周回江州一次。等她回来，我请你们吃饭？” 张鑫雨也没拒绝，说：“等向静回江州再说吧。” 李恨水心头一喜，黑寡妇也不是太不近人情嘛。 拉近了关系，李恨水将话题转到工作上，就是建立案件线索获取沟通协作机制。没有案件线索，纪检监察室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张鑫雨仰起脸，问：“李书记，想要哪方面的问题线索？” 李恨水含糊其辞地说：“想了解涉及北市区领导班子成员的问题线索。” 李恨水不方便直接说要孙伟的问题线索，因为这有看人下菜的意味。 虽然，看人下菜是心照不宣的事，但说得太直白，并不太好。 毕竟，他和张鑫雨的关系远没有到坦诚相见的地步。 张鑫雨有些不悦地说：“我让侯金峰定期整理问题线索清单，然后分门别类提供给各纪检监察室。 但我发现，他对问题线索是有选择性地报送给我。 而且，这些问题线索，他首先报给刘书记审阅。 刚才，我已经严厉批评侯金峰。” 李恨水笑了笑，说：“张书记，批评恐怕不一定能够解决问题吧？” 张鑫雨点头道：“的确如此。但又有什么办法？刘书记对案件监督管理室非常重视，对侯金峰也是高看一眼。” 张鑫雨说得很委婉，其实这句话通俗的意思，就是侯金峰是刘书成的心腹。 李恨水说：“如果侯金峰涉嫌私藏案件线索，以案件线索作为交易筹码，那就可以将他拿下。” 张鑫雨冷冷地说：“这只是假设性问题。凡事得讲证据。怀疑不能代替证据。 关于有没有北市区领导干部违法违纪问题线索，你可以和侯金峰对接。” 李恨水起身告辞。 张鑫雨作为分管案件监督管理室的领导，只知道部分领导干部违法违纪问题线索，因为这部分问题线索都经过侯金峰的筛选。 但张鑫雨并没有将这些问题线索提供给李恨水。 当然，这并不能怪罪张鑫雨。 她没有这个告知义务。 问题还是出在侯金峰身上。 今天与张鑫雨见面，总体而言，效果比预想中的好。 张鑫雨已经同意赴宴的邀请。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李恨水相信，哪怕是一块坚冰，他也有信心将其融化。 冯若兰、文江英当初也是坚冰，不还一样被融化了？ 如果能争取到张鑫雨的支持，他在市纪委的话语权将明显增大。 回到办公室。 李恨水给向静发了条信息，说请她和张鑫雨吃饭的事。 向静很爽快地答应了，时间可以是明晚。 而且，向静主动说，她会和表姐联系。 按照向静的说法，张鑫雨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 洪峰来了。 “李书记，我梳理一番，没有找到孙伟涉嫌违纪违法的问题线索。 不怕你笑话，我这个正科级的副主任，手头没权，与普通工作人员没什么区别。” 洪峰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意外在同事的办公桌上发现一封关于孙伟的举报信。我拍了照片。” 洪峰是三个人一个办公室，自然有机会能看到同事办公桌上的文件资料。 洪峰将举报信照片转发给了李恨水。 李恨水看后，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举报信是一家叫海天机电的公司负责人陆海天实名举报的。 孙伟前期利用职务之便，为海天机电兑现优惠政策、财政补助及税务稽查、安全生产等事项进行协调，收取了不少好处费。 但孙伟胃口越来越大，不但主动提出要以亲戚名义借款一千万给海天机电，还要求海天机电给他干股。 借款利率，孙伟提出年利率是36%。 法律有规定，超过年利率36%的部分法院将认定无效，不受司法保护。 陆海天不想借款，也不想给孙伟干股，孙伟便开始刁难海天机电。 陆海天不堪其扰，就实名举报孙伟。 洪峰还透露了一条重要信息。 他近期跟踪侯金峰，发现侯金峰经常去一处小巷的院落，也不知道是干什么。 第742章 隐秘的会所 李恨水笑着问：“为什么要跟踪侯金峰？” 洪峰警惕地瞥了一眼门外，见没有动静，轻声说：“李书记，你是我老领导，我也不瞒你。我就是看这家伙不爽！ 他依仗自己是刘书成的心腹，不仅专权、霸道，还动辄对我颐指气使。 其实，我和他同一级别，我任职正科级领导干部时间比他还早。 我不信这家伙屁股是干净的，就想抓他把柄。 李书记，我是部队转业的，当兵时干过侦察兵。 不过，那院落是民居，一般人进不去，也不知道侯金峰去那里干什么。 但我还是发现不少疑点。比如，进出那栋民居的有不少官员、国企老总，甚至学校校长、医院院长。” 李恨水顿时来了兴致：“那栋民居在哪里？” 洪峰说：“李书记，如果你感兴趣，下次我陪你去看看。” 案件监督管理室统一负责干部案件线索管理，是市纪委一个很重要的部门。 部门主要负责人如果是自己人，那就相当于掌握了很多人的把柄。 洪峰和李恨水是老相识，关系不错，但还没有到心腹的地步。 李恨水其实希望洪峰使用非正常手段抓住侯金峰的黑料，但又不便直接说出。 现在，洪峰主动说出，正合他的心意。 李恨水并不想去干跟踪的活儿，怎么说也是正处级的纪委副书记，哪能干这种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事？ 但是，将侯金峰拉下马很有必要。 而且，洪峰说，很多官员出入那栋神秘民居。难道，那里是一座隐秘会所？ 思索再三，李恨水说：“洪主任，我让一个女孩配合你，她是侦察兵退伍，单兵素质很强，擅长跟踪、取证。” 李恨水说的是李雪。 洪峰一听，高兴不已：“好呀，我相信，一定会有重大收获。” 李恨水打电话将蔡友叫了过来。 三个人一起商量调查孙伟的事。 有了举报信线索，调查就有切入口。 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做到保密。 蔡友、沈燕妮和陶沫沫都在纪检监察室，但不在同一个纪检监察室。 除了蔡友所在的纪检监察室由李恨水分管，沈燕妮、陶沫沫所在的纪检监察室并不是由李恨水分管。https:/ 商量的最后，是由蔡友和一位云川分流来的同事，先去秘密约见海天机电老总陆海天。 快下班时，市政府办主任鲁韶能给李恨水发了条信息，说晚上去参加一个饭局，并特意强调就餐人员名单是关书记亲自钦点的。 关海龙是代理书记，这意味着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转正，一种是新书记来。 因此，江大桥调走后，关海龙仍在市政府这边办公。 如果搬到市委那边，又无法转正，新书记一来，又要搬走，那就很尴尬了。 鲁韶能没有说就餐地点，只是说下班后，跟他的车。 鲁韶能没说具体，李恨水也能大致猜测出个八九分。 就餐地点很可能是在会所，就餐人员都是关海龙圈子里的人。 因为酒店人多嘴杂，关海龙是公众人物，认识他的人很多，除了公务接待，一般不会去酒店，以免造成负面影响。 特别是他现在代理书记，更不能出一点差错。 既然是私下里聚餐，那肯定是圈子的人。 虽然说，上面要求不许搞小圈子，但实际上，是做不到的。 文件规定，领导干部不准要求和指使提拔身边人，这是一条早就有之的规定，但执行效果，并不如意。 还有，干部选拔任用制度要求五湖四海，任人唯贤，但很多时候，都优先提拔、重用自己的老乡、老部下，任人唯亲。 李恨水的判断是正确的。 晚餐就餐地点是在由别墅改造成的会所里。 鲁韶能看来是这里的常客，与里面的领班很熟悉。 这座会所与李恨水以前出入的会所没有太大区别：外表不太显眼，没有任何标牌，不是被邀请的人，根本进不去。 种种措施，保证了会所的私密性和安全性。 李恨水见到了关海龙。 相比较平时里的西装革履，今天的关海龙穿着休闲装，神态轻松，面带微笑，很有亲和力。 除了关海龙、鲁韶能外，李恨水唯一认识的只有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储富兴。 其他几个，一个是大福集团老总蒯大福。 大福集团在江州有一定的知名度，涉猎多个行业。当然，集团体量不能和西洲集团相提并论。 李恨水了解到，这家会所的老板就是蒯大福。 蒯大福将别墅改造成会所，用于私人招待宴请。 会所并不对外营业。蒯大福也不差那点营业收入。 会所主要两种人：一种人是生意上的伙伴，一种是官员。 商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在会所里的投入，每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但对于因此获取的重大利益相比，不值一提。 比如，省厅对企业的各种财政补助项目多如牛毛。 但想要获取财政补助资金，多数要靠争取。 如年度支持科技创新若干政策奖补资金，是科技厅的奖补项目，得向科技厅申请，能否争取到，就看争取力度。 大福集团每年获得的各类财政奖补资金就有上亿元，这与蒯大福广交朋友有很大关系。 客人陆续到齐了。 一共十几个人，以官员为多。 官员中，级别最高的，就是关海龙，正厅级别。 级别最低的，就是李恨水和鲁韶能，正处级别。 其余的官员，都是副厅级，来自于省厅及省委组织部、省纪委等多个部门。 作为省会城市市长，关海龙的“朋友圈”自然很广泛。 官场嘛，本来就是相互捧场，相互利用。 引起李恨水特别注意的有两个人。 一个是省国家安全厅的副厅长宁军。 国安？这可是神秘战线。 比如，省国安厅，地图上找不到，办公地点没有任何标记。 李恨水一直对这个讳莫如深的单位很感兴趣。 宁军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龄。 听了介绍，才知道宁军三十多岁就是副厅长，已经干了五年多副厅长。 还有一个是从京城来的企业老板，叫李成宇。 李成宇虽然是京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企业老板，却大有来头。 据说他父亲是正部级，爷爷曾官至副国级退休。他七大姑八大姨的，有很多都是高官。 这年头，政治骗子层出不穷，很多官员，甚至是副省级高官被骗。 李成宇会不会是政治骗子？ 但李恨水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 因为参加晚宴的有宁军。 以宁军的权力和手段，查清李成宇的真实身份并不难。 一个骗子，能成为关海龙等人的座上宾，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第743章 隐秘的会所2 李成宇来江州，是来洽谈业务。 按理来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民营企业老板来江州，是不可能有这么多官员陪餐，但由于李成宇有大背景，因此，才享受这种高规格接待。 李成宇看年龄，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但很壮实，留着寸头，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霸气侧漏。 别看关海龙是市长，但在李成宇面前，毕恭毕敬的。 晚宴开始前，关海龙一一介绍来客。 在介绍李恨水时，关海龙特意说：“李恨水不到三十岁，已经是正处，估计也是全省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之一。 而且，李恨水在政府部门、纪检系统、公安系统工作过，经过多个岗位历练。” 宁军笑着说：“李书记是多面手，想不想来我们厅挂职锻炼？” 李恨水说：“宁厅，我对省国安厅除了仰慕，还是仰慕，如果有机会能去省厅挂职锻炼，自然求之不得。” 宁军点点头说：“我们是垂直管理单位，想要调过来，有难度，再说了，我们系统晋升渠道单一，而在地方，晋升渠道多得多。 当然，如果想来我们这里挂职锻炼，倒是可以来的，的确很锻炼人。 公安系统来我们系统挂职锻炼的多，李书记有公安系统工作经历，来我们这里挂职很受欢迎。” 关海龙望着李恨水，接过话茬：“恨水，如果想去宁厅那里挂职，今晚就多敬宁厅几杯酒。我和宁厅还是中央党校研究生班同学呢。” 宁军笑道：“李书记，你要多敬关市长才对。关市长不同意，你就是想来，也不行。” 关海龙笑而不语。 就算李恨水有心想去省国安厅挂职锻炼，关海龙不一定批准。 因为他之所以被调到市纪委，主要原因是关海龙想让他像楔子一样钉进市纪委。 除非关海龙掌控市纪委。 晚宴开始前，蒯大福试探着问关海龙：“关市长，我们会所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兼职女孩，有空姐、车模、白领、演员、网红和大学生，要不要让她们过来陪酒，活跃活跃气氛？” 关海龙扫视众人，说：“都是自己人嘛。来几个活跃气氛也行。” 李成宇笑着问蒯大福：“蒯总，这些兼职女郎只是陪酒吗？” 蒯大福哈哈大笑：“还想陪睡吗？” 李成宇笑道：“你就说行不行？” 蒯大福爽朗地笑道：“当然行，就怕李总身经百战，不一定看上她们。” 李成宇笑道：“那就要看她能不能让我怦然心动。” 关海龙很谨慎，因为他现在是代理书记，一心想将“代理”二字去掉，虽然是小圈子聚会，但就怕出什么幺蛾子，于是道：“蒯总，叫两个女孩过来陪陪李总，我们公职人员，就不要了。” 说着，关海龙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宁军，笑着问：“宁厅，没意见吧？” 宁军笑道：“没意见，完全赞同。公职人员哪能搞有偿陪侍？” 蒯大福笑着解释道：“宁厅，无偿陪侍，不是有偿陪侍。” 宁军笑着说：“我们不付钱，不代表你不付钱。不给钱，她们无偿劳动？” 蒯大福哈哈大笑：“还真的是无偿劳动，本来，她们觉得你们领导日理万机，工作劳累，帮你们放松放松，谁知道你们不领情。” 玩笑归玩笑。既然关海龙发话，其他人哪怕心里痒痒的，也不好提过分要求。 蒯大福让领班叫来了两个女孩。 在座的很多人，都是阅女人无数，但两个女孩进来时，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两个女孩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腰臀比非常完美，穿着低胸装，丰满白皙。 领班介绍说：“两个女孩，一个是网红，在短视频平台拥有几十万粉丝；一个是车模，参加过多次国内外知名车展。” 蒯大福让网红和车模分别坐在李成宇的两边。 李成宇是座上宾，坐在主宾席上。 李恨水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对李成宇心存敬畏。 这个李成宇，看来不简单。 晚宴开始。 李成宇高谈阔论，说京城管干部的高官是他拜把子兄弟，还说某副省级官员就是他找关系提拔的。 李恨水无法判断，李成宇这是吹牛皮，还是说真的。 关海龙站起来向李成宇敬酒。 关海龙起身站起来时，李成宇稳坐钓鱼台。 参加晚宴的所有人，都是站着敬酒，而李成宇纹丝不动。 李恨水看不惯李成宇的吊儿郎当，但当着关海龙的面，他只得装作低声下气的样子。 要是他搅局惹李成宇不高兴，关海龙真要扒他的皮。 李恨水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关海龙有意巴结李成宇，是希望李成宇能在京城活动关系，为他晋升副省级出力。 如果李成宇身份是真的，那倒是有可能。 李恨水敬酒时，李成宇皮笑肉不笑地说：“小李，我们都姓李，说不定几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李成宇称呼李恨水为“小李”，当然，从年龄上看，李恨水的确小李成宇一大截。 但李成宇显然是认为自己地位比李恨水更高。 李恨水笑着说：“李总，那是我高攀了。” 李恨水不禁佩服自己，在李成宇这种鸟人面前，他能够低声下气，看来，他是真的成熟了。 遇事冷静、不冲动、不感情用事，是成熟的表现。 李恨水敬了宁军几杯酒。 蒯大福笑着说：“李书记，这下子宁厅肯定要将你调到省厅了。” 宁军摆摆手：“调动有难度，挂职锻炼没问题。” 蒯大福说：“只要宁厅重视，调动就没难度了。” 宁军笑道：“调动完全没必要。我说过了，我们省厅垂直管理，与其他部门干部交流很少，晋升渠道狭窄，而且业务单纯，不像在地方上，进步很快。 外面人觉得我们神秘，其实，真正从事神秘工作的人并不多。 举个例子，就像我们省厅，人事、法规、监察、财务、机关党委等多个处室，从事的具体工作与其他厅局没什么两样。” 蒯大福笑着说：“宁厅，说几个抓获间谍的惊险案例，给我们助助兴啊。” 宁军笑道：“蒯总是要让我犯错误啊！一说出来，就泄密了。” 蒯大福笑道：“我只是开开玩笑，哪能让宁厅犯错？今天两位美女表现欠佳啊！” 蒯大福将目光转向车模和网红身上。 两个女孩会意一笑，开始挨个敬酒。 喝了酒的李成宇一手抓着网红的胳膊，一脸淫邪的笑：“我有几个亿的项目，晚上深入交流交流，如何？” 第744章 尿壶 李成宇御女无数，网红何尝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网红嗲嗲地说：“李哥，等我直播时，可要多给我打赏啊！” 李成宇爽快地说：“哥最不缺的就是钱，我要成为你的榜一大哥。” 网红一脸开心的笑：“谢谢李哥。” 车模撅着嘴：“李哥，我是不是也得直播啊？” 蒯大福插科打诨：“李总，今晚你就陪两位美女谈谈几个亿项目吧。” 李成宇也不客气：“我看行！” 李成宇俨然是晚宴的主角，很多人都围着他转，看他脸色行事，包括关海龙。 李恨水忽然觉得悲哀起来。 且不说李成宇身份是真是假，就他不在官场，却能让官员臣服的气势，活脱脱一个地下组织部长。权力掮客，关海龙也敬他三尺。 在官场中，这样的人远不止李成宇一个人。 身在官场，不找关系，不接天线，哪怕很有能力，也很难升迁。 晚宴结束，李成宇一手搂着车模，一手搂着网红，摇摇晃晃地走出会所，上了车，去了酒店。 蒯大福则单独将关海龙留了下来。 “关市长，我和李成宇也算是生意上的伙伴。不过，他干空手套白狼生意为多。 很多人被他坑了，但打官司也没用。这种官二代、官三代，一般人也确实拿他没办法。” 关海龙笑着问：“他没坑你钱吧？” 蒯大福摇头：“没有，他知道我当年是混社会的，而且，我还有国安背景。这多亏了你的同学——宁厅长。” 蒯大福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李成宇和我报了价，说你晋升副部，至少需要五百万打点费。” 关海龙不好意思在李成宇面前说买官的事，毕竟彼此关系还没有亲密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话说回来，如果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也不需要花五百万。 关海龙脱口而出：“五百万，真的算是良心价了。我听说，莫啸天升任副省级，就花了两千万。 不过，这些钱都是他的企业家朋友帮他出的。” 蒯大福连忙说：“关市长，不管多少钱，我出。这么多年来，你对大福集团的关照，我都牢记在心。 我蒯大福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古人尚且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关市长对我恩重如山，我哪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关海龙哈哈大笑：“蒯总，言重了！我们可是多年的好朋友。朋友之间，就要互相关心嘛。 对了，旗下几家公司高新技术企业资格办下来了吗？” 蒯大福说：“还没有，高新技术企业资格由税务、科技、财政等三家部门联合认定，但他们有意卡我们。有了这个资格，企业所得税税率可以降十个点。” 关海龙笑道：“十个点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蒯大福说：“如果办成，一年可以少缴税一千多万。” 关海龙说：“也不算多，但每年都可以减税。蒯总，依我看，不是三部门有意卡你们，是你们不符合资格吧？” 蒯大福不以为然地说：“关市长，如果严格按照规定的认定条件，不敢说百分之百，至少百分之九十都不符合条件。” 关海龙点点头：“我相信你说的。这件事我记下了。” 蒯大福大喜：“关市长，只要你出面，这事铁定解决。” 关海龙笑了笑，说：“支持企业发展，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嘛。” 蒯大福又说：“关市长，刚才人多不便安排，会所新来几个漂亮的姑娘，有的还是压箱底的，比刚才那两个女孩还漂亮，我是为你留的。” 关海龙略微犹豫道：“这不太好吧？” 蒯大福笑道：“关市长，你和我打了多年交道，自然知道我的为人。 我是真心实意希望你高升，大树底下好乘凉呢。 我做的都是添砖加瓦的事，从来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这姑娘，你可以在我这里享用，保证没有偷拍摄像头。如果不放心，可以带出去。” 关海龙笑道：“带出去更不安全，这年头，酒店里偷偷安装的隐形摄像头还少吗？ 而且，我是公众人物，不便在酒店抛头露面。老婆在家里，哪能带到家里？ 就在你这里就地解决吧。其实，也没什么，就像撒了一泡尿而已。” 蒯大福竖起大拇指：“大领导讲话就是有水平。对，就是撒了一泡尿。 希望关市长经常在我们会所撒尿。我负责提供各种精美的尿壶。” 关海龙借着酒劲说：“我来看看，今晚的尿壶是否精致？” 蒯大福笑道：“那是必须的。” 尿壶来了，果然很精致，就像精美的瓷器。 关海龙的尿意顿时来了。 …… 李恨水走出别墅区，打了一辆出租车。 看看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上车后不久，洪峰就给李恨水发来消息：李书记，今晚有重大收获，李雪果然不简单，我自愧不如。 李恨水心头一喜，问：什么重大收获？ 洪峰问：李书记，在哪里？方便电话汇报吗？ 李恨水回复：等我回家后给你打电话。 夜已深，李恨水没有到时湘云的一楼，而是去了二楼的房子。 他拨通了洪峰的电话。 洪峰说：“李书记，侯金峰去的那栋民居，其实是个赌窝。 我判断，那些官员、校长、医院院长及国企领导都是侯金峰叫来陪他赌钱的。 而且，他们只能输，不能赢。侯金峰估计掌握了他们的问题线索，压着不交给纪检监察室。 那些家伙自然不敢不来，一来就是变相给侯金峰送钱。” 李恨水说：“有道理。你们撤了？” 洪峰说：“刚才，我望风，李雪翻院墙进去偷拍。但要想取得进一步证据，还得另想办法，比如，偷拍哪些人进了那栋民居？或者，让警方突击进去搜查。” 李恨水想了想，说：“还是先掌握哪些人进了那栋民居吧。进一步巩固证据，等时机成熟，再报警。” 李恨水担心的是，如果不掌握充分证据，就算报警，凭包括侯金峰在内的参赌者背景，有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有可能举报个寂寞。 王蓓发来信息：回来了吗？ 李恨水回复：刚回来。 王蓓回复：那我上楼吧。 李恨水回复：我下楼。 第745章 人生赢家啊 从劳务市场找来的家政服务阿姨，竟然是钟小雨的妈妈刘翠芳。 钟小雨，两年前李恨水第一次见到她时，还是一个十六岁的东江一中学生。 那年，袁壮志的青龙山煤矿发生瓦斯爆炸，钟小雨爸爸钟长江不幸遇难。 袁壮志为了隐瞒矿难事故，不给死者家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钟小雨和妈妈在金汤镇小巷子烧纸钱哭泣时，被李恨水注意到。 在李恨水的交涉下，袁壮志不仅让这对母女见了亲人最后一面，还让袁壮志多赔偿十万元。 想不到，时隔两年后，李恨水在劳务市场再次见到钟小雨的妈妈。 刘翠芳为了挣钱，离家来到江州打工。 她原来在一户人家当保姆，但那户人家移民国外，再次找工作时，正好遇见李恨水。 刘翠芳人实诚，不仅是干家务活的好手，还烧得一手好菜。 李恨水很满意。 刘翠芳住在二楼，反正二楼有四个卧室。 刘翠芳始终对李恨水心存感激之情。 李恨水下楼时，刘翠芳仍在客厅里拖地板。 “阿姨，早点休息吧。”李恨水关切地说。 “李书记，你洗澡后换的衣服，明天一早帮你洗吧。”刘翠芳说。 “没事的。”李恨水忽然想起了什么，“小雨现在读高三了吧？” “是的。小雨不止一次和我说，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她记下了你的名字，还说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感谢你。” 李恨水笑了：“感谢我？” 刘翠芳说：“李书记，你是个好人，我们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 “让小雨好好学习，将来报效国家吧。” “小雨成绩挺好的，每次考试，都是全校前十名。老师说，小雨能考985。” “不错，寒门出贵子，难得啊。快放寒假了，让小雨来江州玩玩。我这边房子宽敞，住宿不是问题。” “谢谢李书记，谢谢李书记。”刘翠芳连声说道。 李恨水下了楼。 一楼门是开的，王蓓站在门口，翘首期盼。 王蓓说：“晚上喝了不少酒吧？满身酒气。” 李恨水笑道：“多乎哉，不多也。” 王蓓神情有些悲伤，眼角还挂着泪痕。 李恨水的心一凛：“蓓蓓，怎么啦？” 王蓓悲戚戚地说：“想爸爸了。” 李恨水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和两个小姐姐闹别扭了。” 王蓓摇头道：“怎么可能呢？她们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无微不至关心我。” 李恨水问：“她们和师母都睡了吗？” 王蓓点头道：“时阿姨睡得早。晓雅和冬冬在房间里追剧呢。” 这时候，一个卧室的门打开了。 万晓雅将头探了出来，见是李恨水，欣喜地说：“恨水，是你呀！” 时令已是寒冬，但房子里开着暖气，温暖如春。 万晓雅只穿着贴身内衣。 其实，万晓雅的身材真心不错。个子高挑、凹凸有致，臀部微微上翘。 不过，她大大咧咧的性格还是没有多少改变。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万晓雅将李恨水拉到卧室。 冬冬穿着睡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套四居室的房子有一百六十多个平方，花园洋房公摊小，因此，这个卧室有近三十个平方。 见李恨水来了，冬冬起身站起。 “恨水，今晚和我们睡在一起吧。”万晓雅嘻嘻笑道。 “怎么睡？”李恨水借着酒劲，眯着眼说。 “平日里，我们仨睡床上。一米八的大床，我们身材都很苗条，一点也不拥挤。加你一个也行。” 万晓雅大大咧咧地说：“如果你嫌拥挤，就睡我上边。” 冬冬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别口无遮拦，晓雅。”李恨水哭笑不得。 “恨水，三个美女陪着你，是不是有当皇帝般的感觉？”万晓雅拉着李恨水在沙发上坐下。 李恨水心中一乐：别说，还真有这种感觉。人生赢家啊。首富之子王校长也不过如此吧。 万晓雅学着电视上妃子的腔调，说道：“皇上，奴婢为你捏肩捶背吧！” 万晓雅是天生的乐天派，大家的开心果。 神情忧郁的蓓蓓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万晓雅真的为李恨水捏肩捶背。 她一边捶背，一边吩咐冬冬：“还不给皇上上茶！” 李恨水笑道：“你一个奴婢，哪有资格指手画脚，安排冬冬干活？” 万晓雅笑道：“我是大姨太，冬冬是二姨太，蓓蓓是三姨太，大姨太地位自然高些。” 冬冬红着脸，给李恨水送来了一杯牛奶。 万晓雅又对蓓蓓说：“你给恨水削个苹果。” 蓓蓓微微一笑：“遵命。” 万晓雅嬉笑道：“恨水，将来你不管有多少妃子，我都会安排得服服帖帖。 而且，我不会让她们争风吃醋，大家团结一致，共同服务好我们的皇上。” 李恨水摸了摸万晓雅的额头：“晓雅，没有发烧吧？脑子没烧坏吧？” 万晓雅拨开李恨水的手，嗔怪道：“去你的！我是说正经的。” 王蓓削了一个苹果，递给李恨水。 万晓雅趴在李恨水的肩头，撒娇道：“今晚谁来侍寝我们的皇上呢？” 王蓓突然冒了一句：“我们仨。” 王蓓是心情不好，要不然，和万晓雅一样，也是一个难缠的主。 万晓雅说：“好呀，我们请皇上沐浴更衣。” 冬冬静静地站在一边。 万晓雅故意问冬冬：“冬冬，有没有不同意见？” 冬冬娇羞地说：“我听你的。” 卧室里就有洗浴间。 万晓雅将李恨水往洗浴间推：“一身酒气，不洗澡不给上床。” 李恨水哭笑不得：“我说了要留宿这里吗？” 万晓雅刁蛮地说：“你觉得我们仨会放你走吗？” 李恨水哭笑不得：“我睡衣还在楼上呢。” 万晓雅嬉笑道：“穿什么睡衣，洗好了光身上床就是。” 李恨水瞪了万晓雅一眼：“别胡闹。” 王蓓说：“我去将恨水换洗衣服拿下来。” 万晓雅说：“好吧。” 李恨水今晚喝了不少酒，虽然没有醉酒，但头晕脑胀。 “皇上，让我陪浴吗？” “准奏！”李恨水的回答让万晓雅吓了一跳。 “不会吧？”万晓雅顽皮地伸出舌头。 “今晚朕要临幸你！”李恨水故意逗万晓雅。 第746章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万晓雅惊讶地说：“不会吧？你是酒后说酒话吧？” 李恨水一本正经地说：“谁和你说酒话？” 万晓雅面露娇羞之色：“恨水，这太突然了吧？” 李恨水板着脸说：“原来你是叶公好龙！” 万晓雅连忙说：“不是，不是，恨水，如果你真的想，我答应你。” 这下皮球踢到李恨水身上了。 李恨水不说话，径直走进洗浴间，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 虽然万晓雅是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的女孩，对他也一往情深，但扪心自问，他好像难以接受万晓雅，也许，是与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有关。而且，万晓雅之前中性化的打扮在他的脑海中烙印太深。 他更希望将万晓雅当做妹妹。 王蓓将李恨水的内衣、睡衣都拿了下来。 万晓雅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王蓓不解地问：“晓雅，怎么在发呆？” 冬冬捂着嘴笑：“皇上今晚要临幸她。” 王蓓先是一愣，然后哑然失笑：“那晓雅是不是要将自己洗得白白净净的？” 万晓雅缓过神来：“我知道，恨水是逗弄我的。他要是想要我，早就要我了。但他从来没有。反正，我不相信。” 李恨水裹着浴巾走出洗浴间，将衣服拿进去穿衣服。 洗澡之后，他脑子清醒了很多。 不能太任性了！ 王蓓说：“我和冬冬是不是得换个房间睡觉？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万晓雅连忙说：“别，别，恨水是逗我的，你们别当真。” 李恨水打了个哈欠：“我得回二楼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万晓雅失望不已：“恨水，你真的要走吗？我就说了，你是在逗弄我。” 王蓓望着万晓雅，揶揄道：“晓雅，不是说让恨水睡你身上吗？” 万晓雅红着脸说：“恨水如果愿意，我倒是没意见。” 这时候，有人敲门。 不用问，肯定是时湘云。 时湘云脸上挂着泪痕。 “湘云阿姨，怎么啦？”万晓雅问。 “刚才做了个梦，梦见老万了。” 万晓雅用纸巾擦拭时湘云眼泪，并拉着她坐下。 时湘云穿着低胸睡衣，胸前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爸爸在梦中没有吓唬你吧？”万晓雅凝神望着时湘云，悲戚戚地说，“湘云阿姨，爸爸有一次在梦中吓唬我，我知道，这一定是爸爸不想让我想他，所以才吓唬我。” “没有，”时湘云摇头道，“他只是在梦中说了一些古怪的话。” 万晓雅瞥了一眼李恨水，又迅速收回视线，似乎不敢正视她的目光。 “爸爸说了什么？”万晓雅疑惑地问。 “也没什么。做梦嘛，都是不着边际的乱梦。”时湘云掩饰道。 “湘云阿姨，说嘛。”万晓雅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爸爸说，要将你嫁给恨水。”时湘云幽幽说道。 李恨水一怔，时湘云说的是真的吗？ 万晓雅欣喜地问：“湘云阿姨，说的可是真的？” 时湘云点点头，说：“真的。” 万晓雅一把抱住李恨水，激动地说：“恨水，你听到了吗？我爸爸托梦给湘云阿姨，让你娶我。这也是他临终前的托付。娶我吧！” 冬冬和蓓蓓在一旁有些失落。 万晓雅似乎也意识到了冬冬和蓓蓓的失落，改口道：“恨水，这并不妨碍你爱别的女人，我可是很大度的。” 时湘云说：“晓雅，今晚可以陪我一起睡吧？我刚才醒来后，感觉你爸爸就在我身边。我好像有些怕了。所以才过来找你。” 万晓雅望了一眼李恨水，有些不舍，说：“湘云阿姨，我们一起睡这个房间吧。我可以睡沙发。” 时湘云愣了愣，说：“你是想将恨水留下来吗？” 万晓雅点点头。 时湘云幽幽说道：“那怎么睡得下？再说了，也不合适。晓雅，陪我睡吧。” 万晓雅无奈地说：“好吧。” “晓雅，看来有些勉强呀？” “湘云阿姨，可以和我说说，爸爸还说了什么吗？” “嗯。”时湘云微微点头，脸上现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娇羞。 万晓雅这才搂着时湘云，去了她的卧室。 李恨水说：“时候不早了，我也得走了。” 万晓雅说：“恨水，你就留下来吧。如果不好意思，可以睡沙发。” 李恨水笑道：“一个大男人在，我怕夜里吓着冬冬。” 冬冬红着脸说：“我不怕。” 万晓雅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将这里当做洞房。” 李恨水还是走了。 他能看得出，冬冬和蓓蓓都有些不舍。 万晓雅上了床，缠着时湘云：“湘云阿姨，爸爸真的说要让我嫁给恨水？” “是的。” “爸爸还说了什么？” “好像没了。” 万晓雅开始挠痒痒，时湘云怕痒，求饶道：“晓雅，别闹了，做梦嘛，就是乱梦。在梦里，你爸爸还让我也嫁给恨水。你说，这不是乱套了嘛。” “什么乱套啊？我又不是你的女儿！你又不是恨水的老师。再说了，就是老师，又如何？ 你看看，法兰西共和国总统，妻子就是他的老师，还比他大24岁。我们国人，观念还是陈旧了点。” “晓雅，别乱说！我今天睡觉前，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你爸爸临终前的托付，晚上就做梦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其实，湘云阿姨，恨水不会娶我的。发现他并不是真心喜欢我，或者说，他只是将我当成他的妹妹。” “晓雅，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真心爱他，就大胆追求。” “大胆？我已经很大胆了。湘云阿姨，我得想个办法，将自己第一次给恨水，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也许他得到我之后，会迷恋我的。” 万晓雅凑近时湘云耳畔，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话。 “不会吧？你要下药？” “湘云阿姨，这是最后选项。” “这种药水对人体有毒吗？” “网上说，如果只用一次，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计。” “药水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国外生产的，无色无味，通过特殊渠道购买。但网上说，男人喝了这种药水，就特别想做那种事。” “晓雅，不管药水有没有副作用，都不是太好。恨水事后知道了，会怎么想？” “湘云阿姨，我说了是最后选项嘛。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的。” 第747章 约见举报人 时湘云问：“这种药水，如果女性误食了，会有什么后果？” 万晓雅说：“和男人一样，特别想做那种事。” 时湘云犹豫了一会，说：“晓雅，我建议你不要买这种药水，如果被人误食了，就不好了。” 万晓雅咯咯笑道：“湘云阿姨，如果你误食，恰好只有恨水在家，是不是——” 时湘云红着脸，打断万晓雅的话：“胡说八道！晓雅，得改一改口无遮拦的毛病了！恨水喜欢的是淑女！” 万晓雅撒娇道：“湘云阿姨，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这一招。” 时湘云转移话题：“其实，晓雅，为什么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恨水很优秀，但我不信，你们学校没有同样优秀的男生？” 万晓雅倔强地说：“不，我就是一根筋，只爱恨水一个人，其他男生是否优秀，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时湘云苦笑道：“好吧，希望你心想事成。” 万晓雅嬉皮笑脸地说：“湘云阿姨，悄悄告诉我，是不是也喜欢恨水？” 时湘云板着脸说：“晓雅，又胡说八道了！” 万晓雅咯咯笑个不停，不再说话了。 …… 李恨水陪蔡友秘密约见海天机电老总陆海天。 蔡友打电话，亮明身份，将陆海天约到一家茶馆。 陆海天是苏浙人，因招商引资来江州市北市区兴办企业。 “陆总，我们找你来，就是想和你谈谈举报信反映的问题。”李恨水开门见山地说。 陆海天淡淡地笑了笑：“举报信夸大其词，其实都是些小问题，我收回我的话。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们不要再追究，好吗？” 举报人反悔，蔡友已经见怪不怪。 出现这种情况，多半是举报人受到了压力。 蔡友说：“陆总，你在实名举报信中，反映北市区区委副书记孙伟，强行借款给你们公司及受贿索贿等问题，李书记高度重视，亲自来见你。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也不要惧怕任何压力。” 陆海天淡淡地说：“我没有受到压力。孙伟的确和我提过借款的事，但由于利率高，被我拒绝，他也没有强求。 孙伟没有刁难我，是我想当然了。的确有税务、工商、消防等部门来我们公司检查，但都是例行执法检查。” 陆海天一开始实名举报，现在又不愿举报，中间肯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最大的可能就是侯金峰将举报信内容透露给当事人孙伟。孙伟估计自己或通过中间人做了陆海天工作。 李恨水说：“陆总，我相信，如果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企业家不太可能实名举报。 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公司在北市区，扎根江州，很多业务在江州开展，就是想搬走，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想和当地官员处好关系的初衷是好的。但是，也不能委曲求全。今天，你选择了退缩，对方也选择了退让。但明天呢？” 蔡友也说：“陆总，我从事纪检工作多年，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企业家难，民营企业家更难！ 李书记今天亲自来找你了解情况，可以看出他的诚意。 陆总，你可能不太了解李书记。云川没撤并前，李书记就是云川市纪委副书记，在他任上，办了多起有影响力的案件，将多个贪官拉下马……” 李恨水和蔡友循循善诱做陆海天思想工作，终于有了效果。 陆海天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海天机电是孙伟当副区长时，通过其他公司老板引进来的企业。” “公司落户及成立之初，孙伟确实做了不少工作，帮了不少忙。” “但慢慢的，就变了味。孙伟就想要好处。一开始，还比较隐晦，比如，落实某某优惠政策，需要找关系花钱。我自然要给他好处。” “后来，他就直接索取。还让我给他干股。当然，干股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再后来，他强行借钱给我，说缓解我们公司资金不足，年利率达36%。我向银行贷款，利率也就六七个点。” “他以一个女人的名义，借给我一千万，我一年得付他利息三百六十万。” “我不想满足他的过分要求，他就让税务局、工商局、消防队、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等单位，三天两头来我公司执法检查。” “后来我了解到，他有很多亲朋好友在政府部门工作，只要暗示一下，这些部门就来人。” “我如果不答应他提出的要求，企业肯定会被整垮。政府想搞垮一个企业，太简单了！” “在我实名举报孙伟后的第二天，情况就发生了重大变化。孙伟知道我在举报他，主动找我，说和我谈谈。我一开始拒绝了他。” “他又找到中间人，说和我谈谈。我执拗不过，便答应了。” “孙伟让我撤回举报信，他将借款拿回去，不要干股，又将之前从我这里索取的钱全部退了。” “不仅是退了钱，还多退了十万元。估计他记错了。” “他对我软硬兼施，说如果我不答应不再举报他，也许哪一天，就会遭遇车祸。” 李恨水愤愤地说：“陆总，孙伟的所作所为，与黑恶势力没有什么区别！哪怕我舍得一身剐，也要将他拉下马！” 陆海天说：“李书记，一开始我没有和你说实情，是有些害怕他对我下黑手。 但听了你的鼓舞，我就心一横，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我的家人都在苏浙。 我和家人交代了，如果我遭遇意外，一定是孙伟搞的鬼！” 李恨水说：“陆总，我不同意你的鱼死网破想法，我们要智斗，不要蛮干。 作为民营企业家，你为国家和社会做出了不少贡献，比如创造税收、增加就业等，但孙伟呢？就是寄生虫！就是硕鼠！ 和他鱼死网破，你不值！也是国家和社会的损失！” 陆海天说：“李书记，我听你的。 有的民营企业老板，先是邀请官员吃饭唱歌，后来要官员为企业办事，不办事就举报。 说实话，我很反感这种行为。这样下去，还有官员敢和他打交道？ 孙伟如果做得不是太过分，我也不会举报他！” 李恨水问：“对了，陆总，你刚才说的孙伟是让一个女人持干股，这个女人是谁？” 李恨水之所以关心这个，是怀疑这个女人是孙伟的特定关系人，多半是情妇。这种现象太普遍。 陆海天说：“李书记，孙伟持干股、借款，都是让这个女人出面。这女人是孙伟的情人，有一次请孙伟吃饭，她也来了。” 第748章 赌博窝点 李恨水问：“那女人是谁？” 陆海天说：“金晶，三十岁左右，开着一家广告公司，广告公司的名字就叫金晶广告公司，公司地址在北市区的黄河路与中山路交叉口，南都大厦二十二层。” 李恨水笑着问：“陆总，看来你和金晶很熟。” 陆海天说：“我有次请几个官员吃饭，金晶也来了，她坐在孙伟身边。我能看得出来，她是孙伟的情人。 孙伟不仅让金晶拥有干股、借款给我，还指定我在金晶广告公司办理广告业务。 不仅是我们公司，北市区乃至江州市很多公司，都在金晶广告公司办理广告业务。当然，这都是孙伟的功劳。” 李恨水又和陆海天谈了一会。 分别后，李恨水叮嘱陆海天，要注意保密和安全，防止孙伟背后使阴招。 陆海天紧紧握住李恨水的手，情真意切地说：“李书记，我能感受得到，你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官员。 像你这样的官员越来越多，像孙伟那样的官员越来越少，江州才有希望。 如果我遭遇不测，那一定是孙伟指使人干的！请李书记为我申冤！” 李恨水拍了拍陆海天的肩膀，笑着安慰道：“陆总，情况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糟糕。太阳终究会冲散乌云，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陆海天走了。 李恨水问蔡友：“蔡主任，下一步是不是暗中调查金晶？” 蔡友说：“我准备从金晶本人及广告公司的银行流水记录入手。也许能查出蛛丝马迹。” 李恨水沉思道：“如果以广告费名义转账，调查会有难度。” 蔡友说：“后期可以调取广告合同。感觉这个金晶不简单。” 李恨水说：“是的，这些年，金晶或明或暗，搞了不少钱。广告公司是个很好的掩护。 现在官员搞钱手段五花八门，有的是绞尽脑汁，花样百出。 举个例子，在青山时，开发商和官员签订购房合同，后来又将这套房子卖给其他人。 在法律上，这叫一房二卖。这个官员妻子起诉法院。 法律规定，未取得房屋的买受人可以要求房地产开发商解除合同、返还已付购房款及利息、赔偿损失、并要求房地产开发商承担不超过已付购房款一倍的赔偿责任。 后来，法院给予官员一倍购房款的赔偿。官员轻轻松松就获取赔偿几十万。 这种情况，通过诉讼手段将受贿款转变为赔偿款。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很难认定为受贿。” 蔡友说：“的确，现在侵吞国有企业资产，花样也很多，而且很高明。 我曾经被省纪委抽调参与办理一件案件。一家国有性质的空调公司，每年花几个亿购买一家技术公司的技术。 技术有没有用？当然有用。空调生产需要。但技术属于无形资产，价值不好判断。 该公司对于技术转让费的约定，是每生产一台空调，支付多少钱。虽然单价低，但由于空调产量大，因此总的技术转让费金额惊人。 这家技术公司其实是空调公司老总的亲朋好友开的，属于民营公司。 很显然，老总通过这种方式，侵吞国有资产，但对于技术价值，不好判定。 最后，这事不了了之。这与假发票报销等传统方式侵吞国有资产完全不同。此外，还有很多高明的侵吞国有资产方式。” 洪峰和李雪经过连续跟踪，拍摄了进入民居赌博人员的照片。 经过辨认，有官员、国企领导、学校校长、医院院长，都是江州市有一定影响的人物。 看来，侯金峰将权力运用到了极致。 李恨水联系了韩山平，让他带人实施抓捕。 云川撤并后，张玉洁留在云川，现在是县级云中市公安局副局长。 不少正科级干部选择留在云中市，但位子就那么多，因此，现在云中市公安局有十二个副局长。 这还不算多。云中市税务局有十五个副局长，副局长中既有正科，也有副科，而局长也只是正科。 拉长板凳先坐下，以后再慢慢消化。 而韩山平则到了江州，是市公安局治安大队副大队长。 韩山平带着一帮兄弟，在李雪的策应下，冲进那栋民居，将参赌人员抓了现行。 侯金峰被抓，同时被抓的还有八个人。 韩山平现场突审，为的就是尽量不给打招呼找关系者以机会，并全程录像取证。 果然，在审讯时，求情打招呼不断。 无奈之下，韩山平关掉手机，并让同事也关机。 等审讯、取证差不多结束时，他才开机。 一看来电提醒，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其中还包括副市长、市公安局长朱迪的电话。 韩山平这才给朱迪等人回电话。 这次目标主要是侯金峰。 通过审讯得知，这栋民居是侯金峰租的，为的就是作为赌博窝点。 侯金峰嗜赌如命，而且，他专爱找问题官员赌钱。 他掌握这些问题官员的举报线索。 问题官员不敢不来，来了还不能赢钱，只能输钱。 作为交换，侯金峰会将问题线索提供给问题官员，并帮助出谋划策，比如建立攻守同盟，伪造证据等。 侯金峰和问题官员各取所需，倒也相处融洽。 侯金峰通过这种方式，这几年至少敛财上千万元。 韩山平将相关证据亲手交到李恨水手里。 李恨水知道，韩山平这么做，承担了很大的压力。 这压力主要来自朱迪等上级领导。 韩山平有可能被免职。 李恨水亲昵地拍了拍韩山平的肩膀，说：“谢谢你，韩队，你帮了我大忙。” 韩山平笑道：“李书记，你太客气了，我这是公事，抓赌是我的职责所在。” 李恨水说：“话不能这么说。抓赌的确是你的职责所在，但怎么处理，很多时候，你做不了主。朱迪会不会将你免职？” 韩山平耸耸肩：“免职可能性不大，我又没犯错误。倒是有可能将我调离，比如，调离执法岗位。 李书记，当年在云川，我将人打得耳膜穿孔，要不是你的全力相助，我的官帽早就被摘了，还有可能被开除公职。 我韩山平从来就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更何况，我这是公事，只不过，我坚持了公平正义，顶住了说情压力。 朱迪就算将我调离，或者免职，我也不在乎。” 朱迪还在云川时，李恨水就让李雪秘密行动，掌握了朱迪与多名女下属鬼混的证据，但一直没有派上用场。 如果朱迪报复韩山平，得让他知道，官员丑闻一旦传播起来，杀伤力究竟有多大。 第749章 共同语言 李恨水安慰道：“韩队，这个不用太担心，如果朱迪做得太过分，我要会会他。” 韩山平会心一笑：“李书记，是不是抓住了对朱迪不利的把柄？” 李恨水笑着反问道：“韩队，你觉得朱迪的屁股是干净的？” 韩山平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李恨水拍了拍韩山平的肩膀，说：“兄弟，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我们不能纵容朱迪之流胡作非为。” 韩山平很感动，说：“李书记，如果有一天，我在你领导下工作就好了。有你这样的好领导，我哪怕累死也心甘情愿。” 李恨水笑了笑，说：“这还真的说不定，也许我们有合作机会。 对了，你一个人在江州，将嫂子一个人丢在青山县？” 韩山平咧着嘴笑：“距离产生美嘛。” 李恨水笑道：“韩队，嫂子对你一往情深，你可不能辜负了她！你不会有什么情况吧？” 韩山平干笑几声。 李恨水说：“如果想将嫂子调到江州来，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韩山平摆摆手：“暂时就这样吧，谢谢李书记的关心。” 李恨水不好再多说什么。 韩山平不想将魏晓丽调到身边，可能是有了情人。 魏晓丽什么都好，就是不能生育。 对于很多男人来说，没有自己的孩子，终究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 侯金峰等一伙赌徒，都被暂时羁押。 侯金峰不仅涉嫌违法违纪，还涉嫌开设赌场罪。 再有关系网，也是铁定要进去。 当然，这归功于韩山平的秉公执法，并取得关键证据。 …… 西洲大酒店。 约好请张鑫雨和向静等人吃饭，由于大家手头都临时有事推迟了，改在周日晚上。 除了张鑫雨和向静，李恨水还叫来了韩山平。 四个人，在酒店的小包厢里。 反正，西洲大酒店是西洲集团旗下子公司。 四个人在闲聊。 张鑫雨看来很喜欢黑色。 穿着一身黑色大衣，依然不苟言笑。 有的人天生爱笑，有的人天生不爱笑。 李恨水不知道张鑫雨是不是天生不爱笑，但反正从来没看到她笑过。 他很好奇，如果张鑫雨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李恨水笑着问：“你们还有没有朋友，一起叫过来？” 向静笑道：“李书记财大气粗，看来我要多拉几个朋友过来蹭饭吃。” 李恨水笑道：“向县长，不管多少，尽管来，我负责买单。” 向静嫣然一笑：“今天算了，五点多了，现在叫人家过来，显得诚意不足。” 韩山平笑道：“李书记，现在吃饭都流行提前预约。临时叫人家过来，就像向县长所说，诚意不足。 不过，如果是亲朋好友，大家也不会介意。” 李恨水点头道：“也是。下次向县长提前说，我来安排。” 张鑫雨在单位话语不多，但和表妹向静，还是有话说。 张鑫雨问向静：“小静，挂职期满，是回省局，还是转挂职为任职？” 向静瞅了一眼李恨水，笑着说：“李书记如果留在海河县，我说不定还会改为任职，李书记来省城，我也不想留在海河县了。 李书记走后，没有人能够制衡得了刘爱超，刘夏也不行，刘爱超越发爱折腾了。” 李恨水笑着问：“举个例子？怎么爱折腾？” 向静说：“比如，刘爱超现在又在力推美好乡村建设，但他曲解了美好乡村建设的内涵，要求各乡镇将沿路边的村落全部刷上白石灰。现在，各个乡镇都在组织刷白墙，劳民伤财。 全县运动式搞美丽乡村行动，大冷天的，乡村干部戴上红袖标，去街头捡烟头，督导村民是否执行卫生标准。 不洗碗筷罚款、茶几脏乱罚款，家里有蜘蛛网罚款，甚至不叠被子也要罚款...... 工作留痕，检查一波又一波，工作要求反复变更，干了一半又要推倒重来。 我去乡镇调研，一个干部说他有六十多个各类工作群。稍有不注意，就会漏掉群里工作通知。 县政府对县直单位和乡镇政府有绩效考核，这没问题，问题是，刘爱超要求加了很多不切实际的考核指标，很多都是拍脑袋决策。 比如，刘爱超大幅提高宣传报道的分值。在市以上主流媒体上发表正面宣传报道的，分别根据媒体级别给予加分。 由于分值高，现在各单位都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在媒体发新闻报道。有的乡镇出台重奖激励政策。 比如，有的乡镇规定，在《人民日报》发表一篇新闻报道，奖励两万块，《光明日报》《农民日报》发文是一万块，在《江中日报》则是两千块。 刘爱超还大幅提高了领导批示加分，规定县委书记给予肯定性批示加两分，县长加一分，县委、县政府副职加零点五分。 这个分值已经很大。要知道，招商引资一个亿，也就加两分。 以至于，很多单位投机取巧，不干正事，专门找领导肯定性批示加分。 刘爱超通过这种方式牢牢控制了各乡镇和县直单位。 因为根据新的绩效考核制度，领导肯定性批示加分，批评性批示则要扣分。 如果得罪刘爱超，他做了批评性批示，被考核单位就白忙活了。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李恨水听了向静的长篇叙说，不禁摇头苦笑，说：“刘爱超没有基层工作经验，不了解基层，名为创新，其实都是瞎折腾。 关键是，这些瞎折腾又冠以创新的名义，在媒体上报道。用新名词包装，可以迷惑很多领导。 当然，有的领导明知那是瞎折腾，但因为对宣传有用，还变相鼓励，甚至做经验推广。 为什么形式主义大行其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在这种体制机制下，搞形式主义和政绩工程、形象工程的干部容易被提拔。 相比之下，那些埋头干实事，又不会宣传的，注定被人遗忘。” 一贯少言寡语的张鑫雨点点头，说：“我赞同李书记的观点。很多时候，我们说不能亏待老实人，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在机关，老实人最吃亏。 不会拉关系，不会巴结领导，只顾埋头干活。领导提拔你？想都不要想。” 李恨水心头一喜，看来与张鑫雨找到共同语言了。 第750章 送张鑫雨回家 能得到张鑫雨的赞同，不容易啊！ 张鑫雨又说：“不说别的单位，就在我们单位，歪风邪气就有很多。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刘书成酷爱打乒乓球，看看机关干部，很多不会打乒乓球的，都在学着打乒乓球。 机关干部以能和刘书成打乒乓球为荣。工作干得好，还不如和领导混个脸熟。那还要辛苦工作干啥？” 张鑫雨不说则已，一说起来，话语就变多了。 看来，少言寡语并不是她的特征。 李恨水心想：什么时候能够看到张鑫雨脸上的笑容呢？ 张鑫雨笑起来，一定会更好看。 张鑫雨不会打牌，要不然，四个人可以打打牌。 聊着聊着，话题转移到侯金峰身上。 侯金峰的事，张鑫雨知道，但向静并不知情。 听了韩山平的讲述，向静似乎并不感到太惊讶：“靠山吃山，也不算意外。就拿我们税务系统来说，有的税务干部和亲朋好友合作开皮包公司，专门虚开增值税发票，有的专门骗取出口退税。 其实，纪委内鬼想要挣钱，其实很容易。经常有报道，京城处级内鬼，就能指挥省部级干部为他干私活。 为什么省部级干部害怕仅仅是处级干部的内鬼？因为把柄被人抓住了。而且，人家可以通风报信，泄露案件线索，甚至在办案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鑫雨说：“是的，的确如此，靠山吃山太多了。各个单位都是如此。 京城动物园副园长肖某某，利用动物园兽舍改造工程中的招标等事由，贪污受贿两千多万元。” 侯金峰落马，李恨水自然希望洪峰接替案件监督管理室主任。 洪峰本来就是正科级干部，只因为属于云川撤并分流人员，机关又没有位子，只得屈就副主任一职。 但是，洪峰能否接任侯金峰的位子，李恨水一个人说了不算。 张鑫雨一个人说了也不算。 但是，如果李恨水和张鑫雨意见一致，那也许就算数了。 刘书成再强势，市纪委常委会上，他一个人说了不算，也不拥有否决权。 李恨水想争取张鑫雨的支持。 今晚是个好机会。 于是，他试探着问张鑫雨：“张书记，侯金峰落马，你认为谁是案件监督管理室主任的最佳人选？” 张鑫雨反问道：“你觉得呢？” 李恨水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说：“我觉得洪峰是最佳人选，他在云川时，就是案件监督管理室主任，经验丰富，能力也不错，而且公道正派。” 张鑫雨柳眉倒竖：“还因为他是你的老部下？” 李恨水尴尬地笑了笑：“我不否认这一点，举贤不避亲嘛。正因为熟悉，所以了解，因此才推荐。” 张鑫雨没有再说了。 李恨水一时读不懂，张鑫雨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张鑫雨不支持，洪峰接任主任可能性很低，因为李恨水一个人说了根本不算。 向静明察秋毫，看出了李恨水的心思，对张鑫雨说：“表姐，李书记初来江州市纪委，而你是市纪委的老人，希望你能多帮助李书记。 我了解李书记，他是个非常让人尊敬的领导。在海河县，他工作时间不长，但做了不少好事、实事，在群众中威信很高。https:/ 李书记离开海河县，老百姓都很舍不得。这是真的，不是我瞎吹牛。不信可以问问海河县百姓。” 向静一番话，用意很明显，就是希望张鑫雨能够支持李恨水。 不过，向静没用“支持”这个词语，而是用的“帮助”一词。 张鑫雨微微点头。 菜肴上桌了。 李恨水安排上了酒水，有白酒和红酒。 向静说：“都喝白酒吧。” 李恨水笑着问：“女同志不喝红酒？红酒可是美容养颜的。” 向静望了一眼张鑫雨，窃笑道：“我表姐只喝白酒，不喝红酒。而且，酒量还不小。三四两白酒也就是润润嗓子。” 李恨水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张书记果然是女中豪杰啊！” 张鑫雨瞪了向静一眼，嗔怪道：“小静，不能说我不喝酒吗？” 向静捂着嘴笑：“表姐，对不起啊，暴露了你的酒量。不过，也没关系，李书记不会乱说的。” 李恨水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知道向县长也能喝酒。你俩不愧是表姐妹啊！” 张鑫雨不再说了。 菜肴很丰盛。 四个人捉对厮杀。 张鑫雨果然很能喝酒，以至于李恨水一度认为，如果两个人拼酒，最先倒下的是他，而不是张鑫雨。 向静说：“李书记，表姐虽然能喝酒，但她极少和同事喝酒，但我们亲戚在一起，她喝酒很爽快。今晚也很爽快。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呀，同事请吃饭，她基本上都是拒绝。当你上次说表姐同意赴宴时，我很惊讶，表姐怎么变了？她和你又不熟啊！ 看来，长得帅的男人很有女人缘啊！连表姐这个冰山美人也开始融化了！” 说着，向静咯咯笑出声来。 “胡说八道！”张鑫雨辩解道，“我是看在你俩是海河县同事的份上，才答应赴约的，好不好？” 向静笑而不语。 李恨水举杯敬张鑫雨：“感谢张书记如此赏脸赴宴，我感到很荣幸。希望张书记以后多多关照。” 张鑫雨不冷不热地说：“我俩同为副书记，不存在关照你的问题。” 向静插话道：“表姐，你俩互相支持，更有利于开展工作。我听说，刘书成很霸道，对于霸道一把手，靠个人力量，根本无法抗衡和制约。” 张鑫雨点头说：“这倒是事实。刘书成很多作风，我看不惯。 但没办法，开市纪委常委会时，支持他的人多，支持我的人少。就算表决，也是他赢。 但刘书成了解我的性格，也不敢太得罪我。” 向静趁机说：“表姐，现在不一样了，多了李书记，你说话份量更重了。” 四个人喝了两瓶多白酒。 晚宴结束，向静和韩山平顺路，打车回去。 李恨水对张鑫雨说：“张书记，我送你回去吧。” 张鑫雨没有说话，就算是默认了。 第751章 喜欢黑色的女人？ 李恨水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张书记，上车吧。”李恨水说。 张鑫雨愣了愣，上了后排座。 李恨水也上了后排座。 出租车司机问：“去哪里？” 张鑫雨说：“阳光一号院。” 阳光一号院在江州也算是高档小区。 “酒不多吧？”李恨水没话找话。 “别听向静瞎说，我也就五六两的酒量，今晚快要突破上限。” 李恨水并不太相信张鑫雨会喝多，因为看不出她有喝多的症状。 张鑫雨是个单身女人。 准确地说，她是个寡妇。老公在与女人鬼混时，突发心肌梗死。 张鑫雨闭目养神。 车到小区门口。 李恨水试探着问：“要我送你回家？” 张鑫雨没有说要，也没有说不要。 李恨水就当她默认了。 寒冬腊月。 冷风嗖嗖。 虽然喝了酒，身上燥热，但冷风一吹，寒意强烈。 张鑫雨裹紧身上的黑色大衣，蜷缩着身子，快步向前。 李恨水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到了楼栋下面，张鑫雨停下脚步：“我家就在一楼，进去坐坐？” 既然张鑫雨开口，李恨水自然也不扭扭捏捏，跟着她进了屋。 偌大的房子冷冷清清。 难道张鑫雨没有孩子？ 应该是没有，因为屋子里看不到任何孩子的用品。 “张书记，一个人住？”李恨水问。 “不是一个人住，我会让你进来？”张鑫雨反问，面无表情。 话刚说出口，张鑫雨似乎觉得不对劲，补了一句：“其实也没什么，同事之间，互相串门，很正常嘛。” 李恨水心想：大晚上的，男同事单身一人去单身女同事家串门，好像有点暧昧的意思。 “坐吧。”张鑫雨示意李恨水坐在客厅沙发上。 她从饮水机里倒了两杯温水，一杯递给李恨水，一杯自己喝。 “听说你还是单身？”张鑫雨也坐在沙发上，与李恨水保持着一尺远的距离。 “听向静说的？”李恨水笑着问。 张鑫雨点点头，说：“她说你有一段失败的婚姻。” 李恨水没有说话。 “其实，向静也有一段失败的婚姻。” 向静的感情史，一直是个迷。别人也不好过多探究，毕竟是个人隐私。 但张鑫雨作为表姐，显然知情。 “向静离异单身？”李恨水随口问。 “是的。她的前夫是个医生，比她大将近二十岁，而且，还离异有孩子。 一开始，向静并不喜欢他。但好女就怕赖汉缠。 那年，向静才二十四岁，刚走出大学校门没多久，经不住他死皮赖脸的纠缠，两人走在一起，并很快结婚。 结婚后，向静发现丈夫长期包养情人。她丈夫是医院主治医生，同时还是大学教授，收入很高。每个月去医院四次，医院就给他发工资两万五千块。 向静前夫不仅道德败坏，还家暴，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两人结婚一年多，就离婚了。 向静除了伤痕累累，什么也没得到。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后，她再也不想结婚。 向静很优秀，要相貌有相貌，有才华有才华，要能力有能力，追求者也有很多，但她似乎不想再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李恨水附和道：“是啊！向静确实很优秀。但一辈子单身，好像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吧？” 张鑫雨说：“我和她私下里谈过，她说自己真的不想再爱了，一辈子单身也很好。 现在选择单身的人很多。说实话，如果不是父母的唠叨和压力，会有更多的人选择单身。” 今晚，李恨水见到了张鑫雨的另一面。 张鑫雨的沉默寡言是相对的，一旦话匣子打开，话语也有很多。 室内暖气温度上来了。 张鑫雨脱掉黑色大衣。 黑色毛衣，胸部映衬得很高耸。 她怎么如此偏爱黑色？ 不愧是黑寡妇。 “张书记，我是不是得走了？”李恨水试探着问。 如果他不提出离开，张鑫雨又不好下逐客令，双方都很尴尬。 “是不是困了？”张鑫雨问。 “还好，怕你困了。” “我不困。喝酒后容易兴奋，话也多。这就是我很少喝酒的缘故。” 听话听音。 张鑫雨压根儿就没有赶李恨水走的意思。 “张书记，我学过推拿、按摩，推拿最好需要精油，要不，我帮你做个按摩？虽然不算太专业，但技术还行吧。” 李恨水今晚的酒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借着酒劲，试探张鑫雨的反应。 冯若兰、文江英都很享受李恨水的推拿和按摩，最后推着推着，就阴阳交流了。 李恨水算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如果张鑫雨答应，两人有戏。 如果张鑫雨一口拒绝，他就准备打道回府。 可谓进退自如。 张鑫雨似乎有些心动：“怎么按摩呢？” 李恨水从手机上找出一段视频，张鑫雨看后，脸一红，不说话。 李恨水欲擒故纵，起身站起：“张书记，如果不按摩，我就走啦。” 张鑫雨说：“如果做按摩，是不是耽误你休息时间？” 李恨水笑道：“能和张书记在一起，我也很放松呀。” “那好呀，辛苦你了。我们就在沙发上？” “可以。” “那我拉上窗帘啊！” 张鑫雨将阳台窗帘拉上了，喃喃道：“真热啊！” 李恨水笑着说：“张书记，热就脱掉毛衣吧。穿着毛衣按摩，无异于隔靴搔痒，起不到效果。” 张鑫雨犹豫片刻，还是脱下毛衣。 现在，她的上身只穿着黑色的内衣。 黑色的大衣，黑色的毛衣，黑色的内衣。 李恨水胡思乱想：她的内裤和文胸是不是也是黑色的？ “张书记，趴在沙发上吧。” 张鑫雨乖巧地趴到沙发上。 李恨水很认真地为她的颈部、肩部、背部做按摩。 “不难受吧？”李恨水问。 “很舒服的，李书记，想不到你还有这个独门绝技。” “一般人我是不用的。” “看来，我不是一般人？” 李恨水笑而不语。 凡是他按摩过的女人，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李书记，我支持洪峰接替侯金峰的职务。”张鑫雨忽然说道。 “谢谢张书记。”李恨水心中一喜，张鑫雨这是投桃报李。 “刘书成是冯家龙的人，知道吗？”张鑫雨说。 “好像听说过。刘书成这个人不仅擅权，而且好色。” “刘书成不是好色，而是特别好色。他曾经想打我的主意，对我动手动脚，我给了他几耳光，并扬言要去找省领导，吓得他向我赔礼道歉。以后，再也不敢打我的主意。” “这种流氓怎么能混上副厅级？而且，还是查干部的干部？简直是绝妙的讽刺！” 第752章 喜欢黑色衣服的女人 张鑫雨说：“这种干部多着呢。两面人太多。很多官员昨天坐在主席台上大谈特谈廉政建设，今天就在会场被纪委的人当场带走。 比如，南市区委书记，上周六主持召开全区纪检监察工作会议，在会上大谈反腐倡廉，说得唾沫星子乱溅，第二天就被省里的人从办公室将其带走。初步交代，他情妇就有五六个，涉嫌受贿三千多万。” 李恨水赞同道：“的确如此。发现现在的贪官，就像野草。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 张鑫雨忽然说：“李书记，按摩很舒服，可是，隔着内衣，还是有那么一点隔靴搔痒的感觉，要不，你将我内衣往上卷，卷到肩膀处？” 李恨水将黑色内衣向上卷，最后一激动，脱下了。 张鑫雨什么也没说。 李恨水惊讶地发现，张鑫雨的文胸并不是黑色，而是粉红色。 这一发现让他惊讶不已。 张鑫雨真的让人捉摸不透。 很多时候，沉默寡言。 但一旦话匣子打开，滔滔不绝。 习惯于穿黑色衣服，黑色大衣，黑色毛衣，黑色内衣，文胸却是粉红色的。 李恨水酒后说酒话：“张书记，我还以为你的文胸也是黑色的。” 张鑫雨没有说话，但李恨水发现，她的耳根红红的、烫烫的。 按摩继续。 张鑫雨很享受，口里还发出若有若无的哼哼声。 李恨水仍然在试探，一只手看似有意无意触碰她的胸部。 张鑫雨的身子犹如触电般颤栗，但没有制止。 李恨水得寸进尺，两手紧握。 “啊！”张鑫雨轻轻叫了一声。 此时，如果张鑫雨呵斥，哪怕是不太有力的反抗，李恨水都会适时收手。 他已做好了赔礼道歉的心理准备，就以酒后乱性为借口。 甚至，准备挨她一耳光。 然而，一切都没有发生。 这简直是莫大的鼓励。 李恨水一不做，二不休，解开文胸后面的扣子。 “你是不是很想？”张鑫雨忽然坐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责怪神色，相反，满是柔情和渴望。 李恨水不禁怔了。 这就是不讲情面、整日绷着脸的黑寡妇、灭绝师太？ “我给你吧。”张鑫雨语出惊人，然后娇羞地闭上眼睛。 幸福来得太突然。 他不是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征服黑寡妇。 但绝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快。 很多时候，我们本以为唾手可得的东西，却一辈子都不会拥有。 我们本以为难于上青天的一件事，却轻轻松松就能办成。 正是这种对未来的未知，才成就了丰富多彩的世界。 否则，一切都按我们所设想的，就不再有期待感。 李恨水，恐怕也只有李恨水知道，一身黑衣的张鑫雨，喜欢穿粉红色的文胸和内裤。 李恨水，恐怕也只有李恨水知道，不近人情的张鑫雨，其实有时候也是个热情似火的女人。 李恨水，恐怕也只有李恨水知道，不苟言笑的张鑫雨，笑起来的样子同样妩媚动人。 沙发上，两个人不断变换着各种姿势…… “喝酒害人不浅啊！”张鑫雨坐在沙发上，神色有些呆滞，“你看我们都做了什么呀！” “是不是后悔了？”李恨水望着张鑫雨，她就像没有断臂的维纳斯。 “我太放纵了！怎么会这样？这还是我吗？为什么我活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女人？你知道吗？我曾经是那么鄙视一夜迷情的女人！” 张鑫雨开始穿戴文胸。 李恨水试着用手抚摸，但被她坚决拨开了。 这个女人，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别人是食髓知味，她却是痛恨自己的冲动。 李恨水不敢造次。 刚才，与其说是李恨水主动，不如说是张鑫雨主动。 但现在，完全变了。 “李书记，今晚的事，我不怪你。” 张鑫雨上身穿上内衣，开始寻找内裤。 她的腿修长匀称，白皙娇嫩。 “你走吧，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再说一遍，今晚的事，不怪你，但不会再有下次！就当一切不曾发生！”张鑫雨面无表情地说。 李恨水心中愤愤不平。 都说男人拔鸟无情，女人何尝不是如此？ 第753章 调查特定关系人 李恨水接着说：“蔡主任，你和沈燕妮这样，终究不是个事，对你爱人和沈燕妮丈夫都是伤害。 如果你俩真心相爱，就光明正大在一起。” 蔡友哭丧着脸说：“可是，我对爱人还有感情啊！我也从来没想过要离婚。 我爱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强势，她也只有在行房时才会温柔。在沈燕妮那里，我能找到在爱人那里找不到的那种感觉。” 李恨水说：“蔡主任，我不拿领导的威权强压你、批评你，而是以兄弟和朋友的身份提醒你、规劝你。道理你都懂，相信也不用我多说。” 蔡友轻叹一口气：“唉！我也知道这是在玩火，在刀尖上舞蹈，可又有什么办法？ 我不想离婚，可又不想放弃沈燕妮。沈燕妮倒是很想嫁给我，她和丈夫感情早已破裂，两人长期分居。 但唐文静不一样，我每天回家，她都会做好热腾腾的饭菜。我在家里，基本上不干家务活。 很多时候，我觉得愧对她。有时候想，如果她和沈燕妮一样温柔，我也不会背叛她。” 李恨水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好自为之吧。” 李恨水打电话给程枢。 程枢最近刚提拔为处长。 李恨水一是再次祝贺，二是协调借用省廉政教育基地留置室的事。 市纪委由于办案需要，借用省廉政教育基地留置室、审讯室是常有的事，程序并不复杂。 程枢也一口答应，协调解决。 万事俱备，只等金晶入瓮。 金晶广告公司老总金晶永远引领时尚潮流，从发型到衣着都很时尚。 她一身穿戴，佩戴的首饰，手中的Lv包包，至少十万元以上。如果再加上座驾，则有百万元之巨。 金晶身材高挑，气质出众，走路时目不斜视，一副傲视群雄的样子。 金晶画着淡妆，脸蛋很精致，如果非要说出缺点的话，就是嘴巴太大。 大嘴巴的金晶和助理正要下楼时，被蔡友等人拦住了。 除了蔡友，还有沈燕妮及警方的人。 蔡友掏出工作证，有礼貌地说：“金女士，我是市纪委的人，因为牵涉到一起腐败案件，我们请你配合调查。” 金晶一怔，短暂的慌乱之后，迅速恢复镇定：“对不起，我不是公职人员，不是你们的调查对象。我现在要去洽谈业务，约好了时间。” 蔡友沉着脸说：“金女士，我们有充分证据表明，你是这起腐败案件的特定关系人，按照规定，你必须接受我们的调查！” 蔡友说得义正辞严。 金晶本能地要打电话，被蔡友制止了：“金女士，不要通风报信。就算通风报信，也是徒劳！” 金晶朝着身边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蔡友当然知道，金晶是想让助理给孙伟通风报信。 金晶被带到省廉政教育基地的一间审讯室。 审讯室做了防撞软包处理。哪怕想自杀，也是自杀无门。 审讯时，李恨水亲自参加。 负责审讯的主要是蔡友和沈燕妮及另外一位同事。 蔡友和沈燕妮虽然不在同一个纪检监察室，但在同一单位，领导出面可以抽调。 蔡友是主审，开门见山地问：“金晶，你和孙伟是什么关系？” 金晶不说话。 蔡友厉声说：“金晶，不要抱侥幸心理，觉得有人会捞你！就在同一时间，孙伟也被留置，也在这里的另一个审讯室！” 蔡友是在打心理战。 孙伟其实并没有被抓。 之所以没抓，是因为没有关键证据。纪委权力大，但也不能乱抓人，得凭证据说话，哪怕证据并不确凿充分。 调查金晶，就是想从金晶这里寻找突破口。 一旦金晶这边防线失守，就可以控制住孙伟。 蔡友就是利用双方信息不对称优势，讹诈金晶。 这也是审讯策略之一。 果然，蔡友这么一说，金晶的心里起伏很大。 如果孙伟都招了，她负隅顽抗有用吗？ 蔡友趁热打铁：“金晶，孙伟已经交代了一些问题，审讯仍在进行中。 你们谁交代问题早，交代问题全，就可以有立功机会。 上面对孙伟案件高度重视，要求提级办案。你也知道，这里是省纪委廉政教育基地，不是市纪委廉政教育基地。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我闷一贯的政策。机会在你手上，不要让它溜走了……” 蔡友是老纪检，办案无数，对各种审讯策略非常精通，并灵活运用。 金晶低着头，不说话。 蔡友问：“金晶，你和孙伟是如何认识的？什么时候成为他的情人？有多少人通过你给孙伟送钱？孙伟为你的广告公司拉了多少生意？对于这些客户，你广告费报价比正常报价高多少？你个人和公司银行账户一年多有三千多万收入流水，是怎么回事……” 蔡友一口气提出十几个问题。 他是想让金晶知道，已经掌握了很多问题线索，甚至是第一手证据，目的就是让金晶放弃幻想，正视现实。 李恨水开始做金晶思想工作。 蔡友唱黑脸，李恨水唱白脸，语气平和，循循善诱。 “金女士，你交代不交代，问题就摆在那里。说还是不说，我们已掌握了你和孙伟之间很多都问题线索及证据。 我们现在找你来，是给你立功机会，是给你出路。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指望别人捞你出去。孙伟也被抓了。 当然，你和孙伟不同。他是官员，你是民营企业老板。你只要如实交代问题，并有立功表现，估计也就判个缓刑，甚至可以免于处罚。 是选择负隅顽抗，一条路走到黑，最终锒铛入狱？ 还是选择正视现实，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取决于你。 但我提醒你，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一旦我们掌握全部证据，你是否提供证据，将变得可有可无。想要争取宽大处理，也是不可能的事……” 金晶在软硬兼施下，终于低下高傲的头颅，选择交代问题。 金晶三十岁，但成为孙伟情妇已经有十一年之久。 金晶读大专时，就成为孙伟的情人。 孙伟不只金晶一个情人，金晶是知情的。 孙伟很霸道，明确表明不可能娶金晶，却又不允许她谈恋爱，更不允许她结婚。 第754章 君要臣死 孙伟与金晶组成了利益共同体。 一些人通过金晶向孙伟行贿。 孙伟利用职权，指使甚至强迫辖区企业，找金晶广告公司打广告。 金晶的报价，比市场价高很多。 对于国有企业，倒也不在乎价格。 但对于民营企业，就肉痛了。 孙伟受贿所得，相当一部分由金晶保管。 孙伟还哄骗金晶，等他退休后，就一起移民国外。因此现在要变着法儿弄钱，钱越多越好。 孙伟的钱财在哪里？金晶始终不说。 审讯取得进展，但还没有重大突破。 刘书成给李恨水打来电话，态度蛮横无理：“谁让你调查金晶的？她是民营企业家！上面有要求，保护民营企业家！” 李恨水冷冷地说：“上面是要求保护民营企业家的合法权益，而不是保护民营企业家违法犯罪！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民营企业家涉嫌违法犯罪，一样应该受到法律追究！ 我是纪委副书记，这是组织上的任命，就像你的职务也是组织上任命一样。 调查金晶，是我的职责所在，任何人不得干预我们正常办案！” 刘书成舒缓了语气：“我不是干预办案，作为市纪委主要负责人，我有责任了解情况。金晶的调查进展怎样？” 李恨水搪塞道：“进展顺利，等合适时机，再向你汇报。” 刘书成电话挂断后，李恨水又接到几个求情电话。 李恨水说了一些让对方听着舒服、但实际只是搪塞的废话。 此刻的孙伟，已经知道金晶正在接受调查。 他干的那些丑事，金晶大都知情。 只要金晶将他供出来，他就铁定完蛋。 孙伟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拥有一定的人脉资源。 他已经打听到，金晶开始招了，但对于钱财藏在哪里，还没有说。 其实，他和金晶这些年合伙搞的钱，都在一套房子里。 于是，孙伟第一时间让家人转移财产。 忙活了一个晚上，终于将值钱的财产都转移了。 但烟酒之类的，实在太多，差不多装了半屋子，仍旧留在屋里。 按照原计划日程，下午要去下面的一个乡镇调研。 上午，他去了市委副书记冯家龙那里。 冯家龙五十多岁，看着仪表堂堂。 “冯书记，市纪委将金晶带走接受调查。你也知道，我和金晶的关系。这件事，还请冯书记多多关心。”孙伟忧心忡忡。 “孙书记，我昨天接到你的电话后，就给书成同志打了招呼，但这事是李恨水办的。 那小子，油盐不进，根本不买书成同志的账。我们实在拿他没办法。” “冯书记，李恨水不是在你的领导下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李恨水是关海龙的人。 李恨水调查金晶的目的，目标其实是你。调查你的目标，真正用意是想对付我。” 冯家龙果然老奸巨猾，一下子就看出金晶接受调查的真正原因。 “冯书记，那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孙伟用的是“我们”，而不是“我”，为的是将冯家龙拉到同一辆战车上。 大家同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完蛋一同完蛋。 冯家龙是修炼成精的狐狸，怎么可能听不懂孙伟话语中的意思？ 但没办法，这些年，孙伟送了他不少钱。 说白了，孙伟的官是买的，而他帮了大忙。 孙伟如果进去了，如果做不到守口如瓶，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将他带出来。 “孙书记，我昨晚一直在想这件事。” 冯家龙随手将办公室门关上，闭门谢客。 “孙书记，我俩推心置腹谈一谈。”冯家龙打了个哈欠，昨晚彻夜未眠。 孙伟点点头。 此刻，冯家龙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孙书记，金晶将你供出来了吗？” “据我打听，她供出了和我的真实关系，但对于财产下落，始终没有说。她期待我们救她。” “我在市纪委干过，知道套路。他们已经对你进行边控，你现在想出国，是不可能的。 李恨水之所以没抓你，是在等金晶说出财产下落。 但是，就算金晶不说，李恨水也一样可以抓你。 纪委抓人不需要全部证据，部分证据就行，一旦将你抓进去，就很难出去了。” 冯家龙之前干过市纪委书记，是刘书成的前任。 冯家龙接着说：“只要进来了，哪怕是一头黑熊，也会让你成为小白兔。 更何况，这年头，别说进来的，就说像我们这些经常坐主席台的市县领导，有几个裤裆没有屎？” 孙伟满面愁容：“冯书记，我了解纪委的手段。我如果进去了，估计最多一两天，就会全部招认。” 冯家龙说：“是啊，有些看起来很强势的领导，一旦进来了，比乖孙子还乖。 我担任江州市委常委、纪委书记时，有个非常强势的县委书记进来了，一开始拒不交代，我们采取了一些手段，他就差点向我们磕头了。 只要他能记得清的问题全说了，甚至连有人送他一千块钱都说了。” “冯书记，我怕到时候将你也供出来了。”孙伟开始威胁冯家龙。 “孙书记，我是纪检系统老人，非常熟悉各种操作套路。 假如一个官员畏罪自杀，得看他的死亡时间。是在立案前自杀，还是立案后自杀？ 立案前自杀，基本上都是不了了之。人都死了，谁会调查一个死人？ 立案后自杀，可能会调查，可能不会调查。但继续调查的可能性很大。 有的官员，为了保住财产，保住名声，会在纪委立案前自杀。” “冯书记，你是不是暗示我最好自杀？” “孙书记，我只是实话实说。自杀后，至少可以让儿孙继续过上幸福的生活。否则，一旦抄家，什么都没了。 像你这种情况，如果判刑，死刑可能性微乎其微，最大的可能是无期徒刑，而且不许假释，也就是将牢底坐穿。” 孙伟冷笑道：“冯书记，只怕你的结局和我差不多。” 冯家龙也不生气，心平气和地说：“孙书记，你就是将我供出来，只是损人不利己的事。 我坐牢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如果不坐牢，还在位，一定会关照你的子女。 你有个私生子还在上大专吧？将来工作上的事包在我身上，我会将他安置在市属国企工作。 孙书记，我不以人格担保，我发个毒誓。如果我还在位的话，一定会解决你私生子的工作问题，而且还是很体面的工作，否则，我一家人都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孙伟长叹一口气：“看来，为了家人，为了名声，我得死了！” 第755章 突发事故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孙伟也算是人精，冯家龙说的那些道理，他都懂。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条路，是等着被“双规”，接下来是抄家、坐牢、身败名裂，而且，是将牢底坐穿。 还有一条路，那就是自杀，而且，赶在纪委“双规”他之前自杀。 自杀后，他的名声、财产都可以保住。 而且，冯家龙发了毒誓，照顾他的家人。 就拿私生子进国企一事，以冯家龙的权力和人脉，那都不算个事。 可是，真要面对死亡，孙伟还是很伤感，很绝望。 但又能怎样呢？ 谁让他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高飞之鸟，死于贪食；深潭之鱼，死于香饵。 冯家龙为官多年，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基本功。 无论孙伟如何威胁，他都能坦然处之，循循善诱做思想工作，晓以利害，最终让孙伟下定决心赴死。 冯家龙拍拍孙伟的肩膀：“兄弟一场，我会给你好的名声。并且，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孙伟的泪水涌了出来。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下午，孙伟在区委办、区直有关部门的陪同下，按计划去乡镇调研。 陪同人员及乡镇负责人看出孙伟不在状态，眼神茫然，说话时常出错。 该乡镇有一条宽阔的河流。 前段时间雨水多，河流水很深。 河上有座桥。 车子快到河边时，孙伟要求司机停车，说是去桥上看水位。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孙伟突然从桥上纵身跳下去。 陪同人员急忙拨打报警电话，他们和随后赶来的乡镇干部下水抢救。 由于时间关系，河水又深，救援难度大。 终于将孙伟捞上岸时，医护人员当场宣布，人已经死亡。 孙伟自杀，冯家龙第一时间就接到报告。 他的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长长松了一口气。 今晚，他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为了防止自媒体乱说，北市区区委办公室及时发布公告，区委副书记孙伟同志在下乡调研返回途中，突发事故不幸逝世，享年56岁。 关海龙也接到报告。 本来，他是想打击孙伟，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 甚至可以拔出萝卜带出泥，将站在孙伟背后的刘书成、冯家龙揪出来，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孙伟选择自杀。 盖棺论定。 在冯家龙的干预下，对于孙伟的生前评价很高，说孙伟一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对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为人忠厚，襟怀坦荡；作风正派，清正廉洁。 李恨水看了评价，差点笑出声来。 但是，孙伟都死了。他也不想和一个死人过不去。 本来就没有对孙伟立案，也不存在死后调查一说。 …… 王蓓要走了。因为要参加艺术考试。 在江州待了一段时间，虽然没有恢复到以前那样开朗、乐观，但比来江州前还是改观了很多。 李恨水将王蓓送到高铁站。 发车还有点时间。 两人在地下停车场车里。 “蓓蓓，希望下次看到你时，还像以前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但愿吧。我在江州这段时间，受到时阿姨、晓雅和冬冬无微不至的关怀，我真的很感动。还有你。” 王蓓依偎在李恨水的怀里，细语呢喃：“在你怀里，我很温暖，很安全。等我心情好时，会将一切都给你。” 由于遗传了父亲的帅气和母亲的漂亮，蓓蓓成长为身材高挑、完美，脸蛋无可挑剔的漂亮女孩。 能拥有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夫复何求？ 李恨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摩挲蓓蓓的秀发，乌黑，富有光泽，就像顶级的绸缎。 “恨水，你喜欢晓雅吗？” “你觉得呢？” “我能看得出来，你更希望将晓雅当妹妹。” 李恨水轻轻用指头刮了一下蓓蓓的琼鼻：“蓓蓓，你真聪明！” “可是，你会辜负人家的。没看出她对你一片真心吗？” “是啊，这辈子注定要背负很多感情债。” “恨水，你还是太花心了！你看我爸爸，那么有钱，却始终只爱我一个人，没有任何绯闻，没有一个情人。” 一想到爸爸，蓓蓓又泪眼朦胧。 “蓓蓓，别难过了。你爸爸真的是一个好男人。男人有钱就变坏，但对他来说，完全不适用。” 李恨水正要用纸巾擦拭蓓蓓的泪水，蓓蓓说：“你就不能吻干我的泪痕吗？” 李恨水一愣，真的双手捧着蓓蓓的一张俏脸，轻吻她的泪痕。 蓓蓓转悲为喜：“我太幸福了！你真好！” 李恨水看看时间，离火车发车还有半个小时，加上进站及检票时间，剩余时间不多了。 “蓓蓓，我们走吧。” 王蓓依依不舍下了车。 下车前，她凑近李恨水的耳畔，柔声说：“此生我不会再爱别的男人。” 李恨水心头一热，心有愧疚地说：“可是，蓓蓓，你爸爸终究是我无法攀登的高度。” 王蓓用白嫩如葱般的手指头，轻轻戳了一下李恨水的额头，似嗔似怨：“指望你爱情专一，老母猪都能上树！” 李恨水憨憨地笑。 …… 关海龙办公室。 关海龙亲自打电话，让李恨水来趟办公室。 关海龙很亲切，脸上洋溢着笑意，看来心情不错。 “恨水，孙伟畏罪自杀，虽然没能将他背后的靠山带出来，但敲山震虎的作用达到了。很好。” “关书记，金晶后来完全招供了，但我们赶到她和孙伟合买的、用于存放财产的房子时，现金、金银首饰等贵重物品均被转移走，只剩下没来得及转移的烟酒等。考虑到孙伟已死，也就没有继续调查。” 关海龙摆摆手：“到此为止吧。人都死了，还是在立案前死的，如果再查下去，不仅破坏了潜规则，还会遭人从背后戳脊梁骨，说连死人都不放过，太不厚道。” 李恨水说：“按照关书记指示办。” 关海龙说：“恨水，我对你的工作能力充分认可。 南市区区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区公安分局局长欧阳明也是冯家龙的亲信，是冯家龙一手提拔的。 两人关系紧密。欧阳明为人霸道，官声不好。可以考虑将他拿下。 这次，可不仅仅是敲山震虎，而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要将冯家龙带出来。 我不信，这次欧阳明还会畏罪自杀！” 李恨水心中苦笑，自己成了关海龙的工具和傀儡了。 当然，如果欧阳明是贪官，查处他，也是为民除害，为国家除硕鼠。 第756章 新的案件查办任务 查处贪官，其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涉及到方方面面的较量。 有关海龙撑腰，压力会小很多。 李恨水表态说：“关书记，如果欧阳明是个贪官，我一定想方设法将他拉下马！” 李恨水的表态，看似表忠心，其实还隐藏着另一层含义，那就是如果欧阳明不是贪官，他不会以莫须有的罪名故意陷害。 不会故意制造冤案，这是他做人的底线。别人也许会做，也确实有人这样做了，但他不会这么做。 关海龙点点头，说：“市纪委常委韩兵，是我老领导的儿子，我和他打过招呼，让他支持你工作。” 市纪委领导班子成员，现在是一个书记，三个副书记，三个市纪委常委。 市纪委常委权力显然比市纪委副书记小，但开市纪委常委会时，有一票，也分管工作或协助分管工作。 想不到关海龙在市纪委还有自己的人。 不过，只有韩兵一个人，在市纪委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计。 但对于李恨水来说，显然多了一个支持者。 很多时候，表决某一事项，出发点不是为了利于工作，而是为了利益。 李恨水说：“谢谢关书记关心。” 关海龙说：“恨水，你没来市纪委之前，刘书成一人独大，一手遮天，这种情况必须改变！ 一个单位的主要负责人，有不受制约的权力，迟早会出事，对单位的政治生态也是严重破坏。” 李恨水心想，当别人在单位大权独揽时，会心存不满，但当自己成为单位主要负责人，又想大权在握。 比如关海龙，难道不想一手遮天？ 这就是人的两面性。革别人的命容易，革自己的命就很难。 欧阳明是怎样的一个人？ 李恨水几乎一无所知。 韩山平应该对欧阳明有所了解。 韩山平是可以信赖的。 回到办公室，李恨水给韩山平打了个电话，了解欧阳明的情况。 “李书记，又要拿欧阳明开刀啦？” “哈哈。”李恨水干笑几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对欧阳明有一定了解，打过几次交道，在一起也吃过两次饭。 这个人爱好书法、喜欢写诗，恃才放旷。 其实，他的书法水平也就那样，比一般人好，但与名家相比，差距太大。 至于写诗，也就是附庸风雅罢了。格律诗平仄都不会，新诗与顺口溜没啥区别。 这个人很傲气，也很霸道，依仗上面有人，非常狂妄。省市公安部门以及江州市委那边都有靠山。” 李恨水问：“欧阳明的靠山有哪些人？” 韩山平说：“市委副书记冯家龙。冯家龙和省公安厅一位副厅长是亲家关系。欧阳明和朱迪关系也很亲密。 不像别的人，对靠山讳莫如深。欧阳明毫不讳言自己有靠山，而且，在酒局上，经常吹嘘和某某某是铁杆。” 李恨水说：“看来这家伙确实很狂妄。欧阳明生活作风方面，有什么绯闻吗？” 韩山平说：“李书记，欧阳明曾涉嫌强暴女大学生，女大学生还报了警，但后来这事不了了之。 据说，那女孩改口，说是自愿，不存在强迫。她之所以报警，是喝酒喝糊涂了。” “就算是自愿，也是男女生活作风问题。欧阳明竟然毫发无损？” “李书记，忘了告诉你，欧阳明离婚后一直没有再婚。因此，这连生活作风问题都算不上。” “韩队，能不能帮我查下那女大学生的联系方式？我判断，欧阳明对那女孩施加压力，或者，花了封口费。” “李书记，这个不难查。毕竟有报警记录。但是，就算你找到那个女孩，她会说出真相？敢检举揭发欧阳明？” “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 市纪委召开常委会，研究一系列事项。 有几个人事任免事项。 侯金峰落马，案件监督管理室主任，究竟由谁来接任？ 刘书成自然希望由亲信担任。 李恨水说：“我推荐洪峰担任这一职务。理由如下： 洪峰长期从事案件监督管理工作，工作经验丰富。他为人公道正派，严于律己，严守秘密。而且，他本来就是正科级，只是由于没有职位才正转副。” 副书记秦利兵黑着脸说：“李书记，你真是举贤不避亲啊！谁都知道，洪峰是你的老部下。这样毫无顾忌地提拔洪峰，真的很好吗？” 秦利兵皮肤黑，平日里不苟言笑，喜欢双手负在身后，板着脸，自诩“黑脸包公”。 他与妻子离婚，儿子在国外，妻子也在国外，是不折不扣的裸官。 在云川时，洪峰就很不喜欢秦利兵，说他的黑，是心黑。 李恨水怼道：“秦书记，有哪条规定，说不许提拔自己部下？ 市纪委一百多号人，都是刘书记的部下，难道刘书记都不能推荐、提拔他们？”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鑫雨发话了：“秦书记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我支持洪峰担任案件监督管理室主任。” 张鑫雨言简意赅。 李恨水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瞥。 表决结果三比二，两个市纪委常委弃权。 这两个市纪委常委虽然算不上刘书成的亲信，但以前支持刘书成。 李恨水来市纪委后，形势发生了微妙变化。 他们都知道，刘书成背后靠山是冯家龙，李恨水背后靠山则是关海龙。 关海龙是代理书记、市长，很有可能晋升为省委常委，一旦晋升为省委常委，冯家龙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在形势未明朗之前，这两个常委虽然不敢得罪刘书成，但也不想得罪李恨水。 因此，他们不选边站队，两不得罪，投了弃权票。 这正如国际关系，小国不要在大国争端中选边站队，最好是左右逢源，争取利益最大化。 洪峰担任案件监督管理室主任。 这是李恨水来市纪委后的重大胜利。 以前，刘书成可是说一不二的，有些副职虽然一肚子怨言，但也无可奈何。 李恨水将洪峰叫到办公室。 “洪主任，在我的据理力争下，在张鑫雨书记和韩兵常委的支持下，常委会通过了你担任案件监督管理室主任的人事任命。” “我也有所耳闻，谢谢李书记关心！” “洪主任，查一下，有没有关于南市区区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区公安分局局长欧阳明涉嫌违法违纪的问题线索？” “李书记，我这就办。” 正式任命文件没下来，但自从侯金峰出事后，洪峰实际上在临时负责案件监督管理室工作。 下班后，李恨水由于赶一个材料，留在办公室加了一会班。 下班时比正常时间晚了半小时。 下电梯时，张鑫雨恰好也在里面，而且，电梯里没有其他人。 第757章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张鑫雨面无表情，和以前毫无二致。 “张书记，也加班吗？” 张鑫雨嗯了一声。 “张书记，我记得你家与单位只有不到一公里？” 张鑫雨又是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平日里都是散步回家吧？” 张鑫雨这次连嗯也懒得嗯了。 要是别人，李恨水才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李恨水是没话找话。 张鑫雨说不会再有第二次，李恨水偏不信邪。 越是难以得到的，越是想得到。 “这几天大降温，外面很冷，寒风呼啸。要不，我开车捎你一程？” “不用了。”张鑫雨拒绝了。 对于张鑫雨的拒绝，李恨水并不感到十分意外。 看到她的一身黑衣，李恨水心里就窃笑不已。 有几个人能够知道，酷爱黑色衣服的张鑫雨，并不是所有衣服都是黑色的。 “大冷天的，走路多冷啊。我捎你一程吧。”李恨水又说了一次。 “好吧。” 李恨水心中一喜，这世上就没有煮不烂的猪头，只要多烧一把火。 李恨水的车在地下车库。 张鑫雨说：“我在单位门口等你吧。” 李恨水说：“行，我的车牌号是……” 张鑫雨说：“知道。” 李恨水将车开出来，在单位门口，张鑫雨上了车，没有坐到副驾驶座，而是上了后排座。 “张书记，晚上请你吃饭，肯赏脸吗？” 李恨水回过头，张鑫雨正在看手机。 这是一个冷艳、成熟的漂亮女人。 如果她不是那么冷艳，一定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只是，她的冷艳，给人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不了，谢谢你。”张鑫雨拒绝了。 李恨水还不死心：“张书记，你是自己做饭吗？” 张鑫雨说：“晚上通常不吃饭。只吃水果之类的。” 李恨水故作惊讶道：“怪不得张书记身材保持得那么好，原来是有减肥之道啊。” 张鑫雨俏脸一红：“好什么？都有些胖了。” 张鑫雨其实并不胖，算是丰满型成熟女人。 李恨水并不喜欢骨感的女人。 也许，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骨感的女人，而是喜欢丰满或微胖的女人。 “张书记有什么业余爱好吗？”李恨水又在没话找话。 “李书记，你是在查户口吗？”张鑫雨冷哼一声。 “哈哈，我还真的在公安局工作过。”李恨水哈哈大笑。 张鑫雨不说话了。 李恨水又说：“张书记，上次去你家，看你院子里有很多花草，喜欢养花，是吧？” 张鑫雨冷冷地说：“开车少讲话，注意安全。” 李恨水嘿嘿笑道：“张书记，我是老司机，车技杠杠的。” 李恨水这是一语双关。 车载音乐正在播放经典老歌《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张书记，喜欢听歌吗？”李恨水厚着脸皮说。 张鑫雨肯上车，就说明心里并不讨厌李恨水。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好女就怕痴心汉。 李恨水觉得，让张鑫雨破了下不为例的戒，是一件非常有挑战性的事。 越是艰难，越要迎难而上。 张鑫雨何尝不知道李恨水的心思？ 她干脆不说话了，自顾自玩手机。 “张书记，想不到你手机瘾也挺大的，快赶上刘书成了。” 张鑫雨还是不说话。 李恨水确实没招。 “我在家里养了几盆花，但数量还是少了，张书记能不能送我几盆花草？卖给我也行？” “不送，更不买。要买，我可以给你提供卖花地点。” “花是有人性的，经过张书记美手栽培的花草，岂是世面上花草所能比拟的？” “你这个人，话怎么这么多？” “张书记，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所以话语多了。换成别人，我也许一句话都说不出。” “骗子！哄女人很有一套！”张鑫雨冷笑。 “唉，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李恨水轻叹一口气。 车到小区门口。 李恨水试探着说：“张书记，我送你回家吧！” 张鑫雨冷声道：“不用了！” “张书记，感觉你好冷艳，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单位很多人私下里说，从来没看过你笑过。 还好，我很幸运，看到你笑过。” 张鑫雨瞪大眼睛：“你有没有乱说？” 李恨水嬉笑道：“怎么会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张鑫雨脸一红，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张书记，我车上有精油，为你做精油推背怎样？免费服务。” “老师说，你用这种套路，骗了多少女人？”张鑫雨杏眼圆睁。 “我从来不骗女人，而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张鑫雨冷哼一声：“果然是惯犯！” 李恨水笑着说：“张书记，可不能冤枉好人。我有那么不堪吗？” “不和你多说三百句，反正，我不会上钩。我说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李恨水说出这八个字。 “你就继续做梦吧！” 张鑫雨下了车，生怕李恨水要去她家，加快步伐，差不多是一路小跑着走了。 望着一身黑衣的张鑫雨匆匆离去的身影，李恨水忍俊不禁。 韩山平打来电话，已经查询到疑似被欧阳明强暴的女大学生的个人信息。 女大学生叫姚敏。 江中大学艺术学院音乐系大四学生。 李恨水心中一喜，时湘云和耿冬冬会不会认识她？ 如果认识，倒是可以做做姚敏思想工作，让她说出真相。 不过，李恨水也知道，不能高兴太早。 就算姚敏是被欧阳明强暴，都过去一两年，证据恐怕早就灭失。 一会到家，李恨水就问耿冬冬：“冬冬，认识姚敏吗？” 冬冬摇头：“不认识。” 李恨水有些失望。 时湘云会不会认识姚敏？ 此刻，时湘云正在音乐室弹钢琴。 自从雇佣了保姆刘翠芳后，时湘云就从日常家务活中解放了出来，弹弹琴，练练声，写写论文。 李恨水进了隔音效果很好的音乐室。 寒冬腊月，外面冰天雪地，音乐室却温暖如春。 时湘云穿着露肩睡裙，端坐在钢琴前，白嫩如葱般的手指头，在琴键上划下一串串美妙的音符。 她的身子随着节奏微微摆动。 李恨水脚步很轻，怕影响时湘云的演奏。 一曲奏罢，余音绕梁。 李恨水鼓起掌来。 “师母，太美了！” 第758章 寻找案件突破口 时湘云微微一愣：“音乐太美？” 李恨水笑道：“音乐很美，人更美。” 这句话，看似没什么，其实，有冒犯的成分。 时湘云毕竟是师母。 当然，如果在国外，这些根本不是个事。 法国总统还娶大他二十多岁的老师为妻呢。 时湘云顾左右而言他：“恨水，晓雅同学晚上聚会，不回来吃饭。” 李恨水步入正题：“师母，我想打听一个人。” 时湘云柔声问：“谁呀？” “姚敏。江中大学艺术学院音乐系大四学生。不知道师母是否认识她？” “认识呀，她是我的学生。”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刚才问了冬冬，她说不认识。” “冬冬和她不是同届，不认识也很正常。而且，冬冬性格并不外向。恨水，为什么要打听姚敏？” 李恨水说了前因后果。 时湘云蹙眉道：“恨水，这事有些棘手啊。姚敏之所以改口，多半是受到欧阳明的压力。 而且，女孩子清白是隐私，对于姚敏来说，也是伤疤。姚敏会自爆隐私、自揭伤疤吗？” 这时候，洪峰打来电话，说加班查找，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欧阳明的问题线索。 这种情况，可能是没有人检举揭发欧阳明，也可能是检举揭发信被人处理。 没有举报信和问题线索，查办欧阳明难度猛然增加很多。 李恨水不相信欧阳明是个清官。 官声很重要。 当下属都说领导霸道，而且四处流传领导的丑闻，这个领导多半有问题。 没有丑闻和恶评的领导，不一定是好领导；但丑闻缠身、民怨沸腾的领导，一定不是好领导。 时湘云犹豫了一会，说：“恨水，要不，明天晚上，我试着将姚敏约到家里？” 李恨水精神一振：“她会来吗？” “她对我还是很信任的。这样吧，我就说辅导她钢琴课。” “谢谢师母。” “可是，恨水，你不能说得太突兀，不管她和欧阳明的事是自愿还是被迫，都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是的，我会循循善诱。如果她不想说，那也不能强求。 我和你的看法一致，姚敏先是报警，后又改口，多半是受到欧阳明的压力和威胁。” “是啊，如果姚敏肯说出真相，并提供证据，这就为你查办欧阳明找到突破口。” 李恨水忽然想到了李雪。 有困难找李雪。 就在前段时间，李雪和洪峰密切配合，掌握了侯金峰开办赌场的线索，导致侯金峰落马。 这两年，李雪功不可没。 李恨水拨通了李雪的电话，交代一番。 李雪办事，李恨水很放心。 两条腿走路，希望尽快查找到欧阳明涉嫌违法违纪的问题线索。 冬冬在厨房里，跟在刘翠芳后面学厨艺。 李恨水走进厨房，笑着问冬冬：“厨艺有长进吗？” 冬冬不好意思地说：“西红柿炒鸡蛋是我做的，这是我第一次做菜。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好像有点糊味，盐也多了。” 李恨水鼓励道：“没有人天生会烧菜。就像你时教授，小时候也会经常将菜烧糊。” 时湘云接过话茬：“是啊，万事开头难。冬冬进步已经很大了。” 李恨水笑道：“师母，将你的拿手菜传授给冬冬。以后呢，就多一个人掌厨。” 时湘云莞尔一笑：“只要冬冬想学，我会毫无保留地教。” 吃饭了。 时湘云不同于其他人，尊重保姆。吃饭时，让刘翠芳也上桌。 李恨水夹了一块西红柿炒鸡蛋，放进嘴里，太咸了，还有糊味，味道真的不咋样。 但他还是违心地说：“西红柿炒鸡蛋虽然比不上师母的厨艺，但比我烧的好多了。” 冬冬笑道：“好吃就多吃点。” 李恨水嘴上说是，心里却犯嘀咕：这要吃多了，晚上恐怕喝水喝到尿床吧？ 时湘云扑哧一笑，用勺子舀了好几勺，放进李恨水碗里：“恨水，好吃点就多吃点。” 冬冬不好意思地说：“时教授，太咸了，恨水哥晚上恐怕要多喝水了。” 李恨水笑道：“哪怕多喝水，也要多品尝冬冬的处女作品。” 时湘云干脆将西红柿炒鸡蛋放在李恨水面前，笑着说：“恨水，这菜晚上由你承包解决，可不能浪费啊。粒粒皆辛苦。” 李恨水用勺子舀了一勺，放进时湘云碗里，嬉笑道：“师母，对于冬冬的处女作，我们都要支持、鼓励。” 冬冬红着脸说：“让大家见笑了。” 刘翠芳舀了几勺，说：“除了咸了，其实还可以。” 李恨水问：“小雨会做饭吧？” 刘翠芳说：“农村长大的女孩子，有几个不会做饭呢？小雨就爱做菜，厨艺不比我差。” 时湘云说：“刘阿姨，快寒假了，让小雨过来，这边房间多，可以让她住些时日。” 刘翠芳说：“小雨是很想来，我和她说了，春节前来一趟，然后我和她一道回家过年。” …… 李雪果然非同一般，跟踪欧阳明当晚就有重要收获。 她发现欧阳明在市区有一套房子，这房子是用来金屋藏娇的。 欧阳明晚上去这房子后不久，就有一个女人神神秘秘进了房子。 李雪拍下了女人的照片。 女人裹着大衣，戴着帽子，看得并不分明。 但李雪并不能跟着女人进屋。 当然，在摸清欧阳明的藏娇之所后，李雪就有很多种办法，进入他的房间，安装隐形摄像头。 李恨水随后将李雪拍摄下来的大衣女人照片和视频，发送给韩山平，让他查一下，这女人是谁？https:/ 韩山平有这个技术力量。 如果能查出这个女人的身份，再掌握她和欧阳明的不雅视频，可以找她约谈，从她那里寻找突破口。 …… 又是一个傍晚，李恨水抽时间将优盘还给宛夏。 优盘里有宛夏和裴小兵恩爱的视频，这也许是留给宛夏最后的丈夫影像。 宛夏穿着卡其色的大衣，下身配着浅蓝色紧身牛仔裤，脚上再搭一双灰色长筒靴。 这是一个漂亮、气质出众的，也有些清冷的女人。 宛夏的清冷，似乎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失去丈夫后失意与忧伤的自然流露。 第759章 江大桥出事 “李书记，谢谢你。”宛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毕竟，优盘里的视频堪比岛国爱情动作大片。 而且，她能确定，李恨水肯定是看了。 这的确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宛女士，晚饭吃了吗？”李恨水问。 “没有，晚上多半是不吃饭的。” “哈哈，又是一个减肥节食的。那我请你喝茶吧。” “还是我请你吧。” 李恨水也不推脱。 宛夏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李恨水问：“女儿在家？” 宛夏说：“在她外婆家。” “孩子快上一年级了吧？” “明年上一年级。” 李恨水和宛夏闲聊开了。 宛夏幽幽说道：“李书记，谢谢你的宽宏大量。小兵害死了你爸，你却不记恨我。我心中一直有愧。” “宛女士，我已经说过了，裴小兵是裴小兵，你是你，现在早就不流行株连了。我不能因为你丈夫害死了我爸，就对你恨之入骨。” 李恨水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裴小兵死了，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到了茶馆。 茶馆里很冷清。 谈情说爱的不会来茶馆。 来茶馆的多半是洽谈商务。 两个人面对面品着茶，品尝点心。 “宛女士，看你心情一直不是太好，其实，为了孩子，还是要开开心心，不能将坏心情传染给孩子。” 宛夏用手捋了捋额头的几根散头发，粲然一笑：“也许，时间会淡忘一切。唉，都是姚富康害的。这个坏人，干了很多坏事，却溜之大吉。” 李恨水这才想起，忘了告诉姚富康已经死在国外的事。 李恨水说了姚富康死亡的经过。 宛夏愤愤地说：“这种人，应该千刀万剐！” 李恨水说：“念在同是华夏人的份上，当时赏了他全尸。其实，也不全是全尸，他的肾脏在没打麻醉的情况下，被取了出来。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一切都报。” 宛夏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期期艾艾地说：“李书记，你也是在说小兵吗？” 李恨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语误伤了宛夏。 不过，裴小兵助纣为虐，也算是罪有应得。 “对不起，宛女士，我只是说姚富康。真的。” 李恨水掏出纸巾，递给宛夏。 宛夏梨花带雨般的，楚楚动人。 宛夏的脸蛋很完美，身材也很完美。 上一个身材完美的辣妈还是闫晗。 只是，他和闫晗的风流韵事，已经成了往事。 “对不起，我失态了。”宛夏凄然一笑，笑中带泪。 “宛女士，我们还是聊一些开心的事吧。” “除了女儿，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我开心？” “还有我呀。”李恨水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你？”宛夏愣愣着看着李恨水。 李恨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也可以给你带来快乐。因为，我算是一个乐天派。” 宛夏低着头，又用手捋了捋额头的散发。 这是她习惯性的动作。 裴小兵死了，这个尤物不知道要便宜谁？ “宛女士，沈雨秋副院长是我大姑。” 宛夏似乎并不感到惊讶，微微抬头，说：“是吗？” 李恨水说：“是的。” 宛夏幽幽说道：“可惜我天生对职权无感。还有，我不知道，你大姑是否知道，害死你爸的是我的丈夫？” “宛女士，不要再自责了！也不要纠结这件事！我说了，你是你，你丈夫是你丈夫。” 宛夏低头不说话了。https:/ 李恨水手机里弹出一条新闻。 江大桥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在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看来，将江大桥调到外省，是调虎离山。 江大桥接受调查，在李恨水看来并不算意外。 因为他或多或少了解江大桥。 江大桥迟早要出事的。 古嫣然之死，是真的自杀吗？还有一场谋杀？ 如果是谋杀，指使者是不是江大桥？ 如果查明江大桥是古嫣然之死的主谋，那他大概率要被处以极刑。 这对胡映雪来说，无疑打击更为沉重。 搁在以前，江大桥被查，李恨水也许会幸灾乐祸。 但现在，他的心态变了。 这一切，因为胡映雪。 省纪委无权对江大桥开展调查，最多也就是配合。 官宣之前，知道江大桥被查的少之又少，还得严格保密。 因此，同在纪委战线的李恨水对江大桥被查一无所知。 这时候，胡映雪打来电话。 李恨水不用猜，都已知道胡映雪是看到了新闻。 这对她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李恨水心事重重，摁下通话键。 “恨水，你看新闻了吗？爸爸出事了！”胡映雪哭哭啼啼的。 “映雪，我也是刚看到，很震惊。” “恨水，我的心很堵。可以过来陪我吗？” “映雪，你在哪里？” “我在集团加班。” “映雪，越是在困难的时候，越是要挺住。无论如何，我都是你最坚强的依靠。” “谢谢你，恨水。” 挂断电话，宛夏看李恨水满面愁容和急不可耐的样子，虽然不便多问，但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试探着问：“李书记，你要走了吗？” “对不起，宛女士，有点急事。我捎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家离这不远。就在这坐会。” 李恨水站起身，说：“宛女士，我先走了。有机会请你吃饭。” 宛夏点点头。 西洲集团法务部。 胡映雪哭得像个泪水。 看到李恨水来了，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嘤嘤哭泣。 “映雪，我能感受到你悲痛的心情。但一定要坚强，至少还有我呀。” 这时候，胡映雪妈妈也给女儿打来电话。 母女俩在电话中都哭得很伤心。 时代的每一粒尘埃，落在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大山。 江大桥被查，很多人一笑而过，或者不以为然。 对于胡映雪母女，则是天大的事。 李恨水都能感受到胡映雪妈妈的巨大悲伤。 江大桥有那么多的女人，有合法妻子和情人。 真正爱他的恐怕只有胡映雪妈妈了。 江大桥如果听到胡映雪妈妈的哭泣，不知道会怎么想？ 唐美美此刻，是在弹冠相庆吗？ 胡映雪说了，唐美美有可能是举报者，或者是举报者之一。 这个一直想复婚却不得的女人，会不会一气之下举报江大桥？ 胡映雪说过：有些女人，得不到一个男人，就会想方设法毁了他。 第760章 阳光底下的罪恶 按照胡映雪的说法，唐美美要求复婚，但并不是真的爱江大桥，而是看中他手中的权力。 是真是假，恐怕只有唐美美知道。 李恨水将胡映雪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她。xbiquge “映雪，什么时候去看你妈妈？我俩感情不因任何事情而改变。” “恨水，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和你在一起，是我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不会辜负任何一个真心对他好的女人，这是李恨水的人生信条。 …… 李恨水见到了姚敏。 时湘云以补钢琴课为由，第三次让姚敏来她家。 这几天，李恨水陪伴胡映雪较多。 因为这段时间，是胡映雪最黑暗的时刻。 她需要李恨水的陪伴。 姚敏长得漂亮，但与冬冬差不多，性格像林黛玉，很少笑。 “姚敏，我可以和你谈谈吗？”李恨水柔声说。 姚敏一愣，问道：“你是代表纪委和我谈话吗？” 李恨水笑道：“我以大哥哥的名义，和你谈话，可以吗？” 姚敏有些疑惑：“我不知道你想和我谈什么？” 李恨水笑道：“随便聊聊吧。” 一开始，李恨水没有直奔主题。谈学习，谈兴趣爱好，谈未来憧憬。 以至于，姚敏一度产生错觉：难道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对她产生好感？ 就在姚敏胡思乱想时，李恨水问：“姚敏，你有男朋友吗？” 姚敏摇头道：“没有。” 李恨水笑了：“像你这么美的女孩子，如果没有男朋友，一定是你尘封了自己。” 姚敏低着头，说：“算是吧。” “为什么要尘封自己呢？你很美，但美中不足的是，不够阳光。” 姚敏沉默不语。 “姚敏，你认识欧阳明吗？”李恨水开始步入正题。 姚敏这才突然意识到，李恨水绕了半天，目的还是想了解她和欧阳明的事。 “你找我谈话，就是为了让我检举揭发欧阳明吗？时教授让我来学钢琴，就是为了给你审讯我创造机会吗？”姚敏情绪有些激动。 “姚敏，不要激动，好不好？我是在办案时，获得这一线索的。我相信，你是受害者——” “别说了！”姚敏情绪越来越激动，打断李恨水的话。 “我的事，不要你管！我也不会说的！” 姚敏泪眼朦胧，推开门，正要跑出去，时湘云来了。 “姚敏，怎么啦？”时湘云其实已经猜出，姚敏这是旧伤疤被揭开后的悲痛。 时湘云将姚敏拉到屋里。 “时教授，你们想要套我的话，为什么不直说？非要拐弯抹角？”姚敏一把鼻涕一把泪。 时湘云劝慰道：“姚敏，恨水也是为你好，我也是前几天才听恨水说起这件事。他想为民除害。” 姚敏盯着李恨水，咬牙切齿道：“为民除害？你们能斗得过欧阳明吗？” 姚敏话一出口，李恨水就知道，欧阳明百分之百强暴过她。 可以听出，她对欧阳明有着深仇大恨。 李恨水正色道：“姚敏，欧阳明也就是一个副处级干部，比他级别高的干部因我而倒台的不在少数。 我如果害怕欧阳明，就不会调查他！我从来就不信邪！不怕鬼！” “你不就是想知道，欧阳明是不是强暴过我吗？那我给你答案，他强暴过我，而且还不止一次，也不止我一个女孩！” “姚敏，不要激动，心平气和地说，好吗？” 时湘云将姚敏拉到沙发上坐下，劝道：“姚敏，如果欧阳明真的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那就要让他受到法律的严惩，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在时湘云的劝导下，姚敏的情绪渐渐缓和，并断断续续说出事情的经过。 姚敏虽然是艺术生，但文化课成绩也很好，品学兼优。 她是为欧阳明女儿当家教时，认识了他。 一个周末，姚敏像往常一样，去了欧阳明家。 她的女儿并不在家。 欧阳明突然抱住姚敏，直截了当让她做他的情人，并许诺各种好处。 姚敏断然拒绝了。 欧阳明凶相毕露，霸王硬上弓，强暴了姚敏。 事后，他又软硬兼施，让她不要报警，否则，对她和她的家人不客气。 姚敏早年丧母，父亲为她找了后妈。 后妈不同于其他后妈，对姚敏很好。 后妈和她爸生了个儿子，当年九岁。 欧阳明就像地痞流氓一样威胁姚敏，如果报警，就让刑满释放人员或者地下恶势力伤害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姚敏一来怕欧阳明真的会伤害家人，二来想早脱身，就说不会报警。 欧阳明当天连续两次对姚敏施暴。 脱身后，姚敏越想越悲愤，就报了警。 欧阳明第一时间就得知姚敏报警，一方面，封锁消息；另一方面，逼迫姚敏撤案。 欧阳明还威胁姚敏，如果不撤回，就将她的裸照遍地散布，并发到网上。 与此同时，姚敏从后妈那里得知，有人将一把插着恐吓纸条的匕首插在门上。 姚敏怕了，改口说自己喝多酒犯糊涂。 后来，欧阳明还让姚敏随叫随到。 如果不从，就是这种相逼。 欧阳明还非常无耻，有一次，当着姚敏的面，和另一个女孩发生关系。 看得出来，那个女孩和姚敏的情况类似，也是被逼的。 姚敏为此还堕过两次胎，身心疲惫，还患上抑郁症，并有自杀倾向。 有一次，在欧阳明的一处住所，姚敏被侮辱后，头撞墙要自杀。 欧阳明这才慌了。 渐渐地，欧阳明不再找姚敏，最近半年，都没有找过。 一方面，是欧阳明玩腻了，已经另寻新欢，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另一方面，也是怕姚敏真的自杀，事情闹大。 听完姚敏的诉说，李恨水的心情很沉重。 时湘云更是热泪盈眶，将同样泪流满面的姚敏搂在怀里。 李恨水愤愤地说：“真是太阳底下的罪恶！欧阳明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我一定要将他亲手送进大牢！” 时湘云说：“真的没想到，欧阳明竟然这么邪恶！而且，他侵害的女孩，绝不止姚敏一个人！” 李恨水问姚敏：“知道那个女孩的联系方式吗？” 姚敏点头道：“知道，她也是江中大学的，也是以补课的名义被骗到家中，先是正常补课，然后将女儿支走，诱惑不成，再强行施暴，并拍摄视频和照片，利用职务之便，找地下恶势力或者刑满释放人员威胁恐吓。套路都差不多。” 第761章 打蛇打七寸 李恨水说：“姚敏，有没有关于欧阳明涉嫌贪污受贿的问题线索？” 姚敏说：“反正我知道欧阳明有多处房产，有几处是他固定寻欢作乐的场所。 他与江州地下恶势力有勾结，可能是他们的保护伞。 欧阳明有没有贪污受贿，我不知道。 对了，欧阳明还好赌，赌瘾很大。” 李恨水点点头。 在欧阳明眼里，姚敏充其量只是一个玩物，算不上是情人，不太可能告诉她很多事。 姚敏不知道欧阳明有没有贪污受贿也在情理之中。 欧阳明涉黑涉恶涉赌，倒是一个问题线索，可以让韩山平秘密调查。 回到自己卧室后，李恨水给李雪打电话，询问进展情况。 李雪说，已通过特殊手段，进了欧阳明的房子里，安装了隐形摄像头。 从欧阳明的笔记本电脑里，拷出了欧阳明和多个女子寻欢作乐的视频。 在一个加密文件夹里，李雪发现了欧阳明的行贿受贿记录。 记录很清楚地记载，某年某月某日某人送给他某物品或者多少钱财，某年某月某日他给某人某物品或者多少钱财。 其中，清楚地记录，他多次给刘书成和冯家龙及省市公安局的有关人员行贿。 当然，这些只是问题线索，还需要核查。 这套房子，只是欧阳明众多房子的其中一套。 他还有哪些房子？房子里都有什么？房子是不是用别人的名字买的？ 这一切都需要调查。 短短时间，李雪就取得重大战果，不得不佩服，她真是人才。 这样的人才，无论对西洲集团，还是对李恨水开展工作，都有很大的帮助，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让人才外流。 …… 上班后，韩山平打来电话。 “李书记，朱迪果然要对我下手了。我听说，明天要开局党委会，研究人事任免事项，朱迪拟将我调到宣传处，担任非领导职务。” “韩队，我来给你发两个小视频，你给朱迪看看。如果他感兴趣，可以发更多。 两点注意事项：第一，不要说出视频是怎么来的。第二，不要和外人说。 相信朱迪看了视频之后，不会再对你下手。如果还执迷不悟，我准备找他谈谈。” “李书记，谢谢你，我不是官迷，但就这样被贬谪，心有不甘。我又没犯什么错误。” “韩队，没犯错误，就不要怕打击报复。没有任何人可以一手遮天！” 韩山平将李恨水发的两个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视频的尺度不比岛国爱情动作大片小。 朱迪喜欢让女下属穿着制服做那事，而且非常变态。https:/ 韩山平打心里佩服李恨水，朱迪这么隐私的视频都能搞到？ 有了这些视频，韩山平底气十足，去了朱迪的办公室。 朱迪正在训斥一位下属，非常强势，那下属哼都不敢哼，一个劲认错。关键是，那是他的错吗？ 韩山平心中想：与其当个窝囊官，还不如当个闲职！虽然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但领导动辄发飙，蛮不讲理，为了保住官帽子，唯唯诺诺，人格都没了，有什么意思？ 朱迪发飙完，韩山平来了。 朱迪早就看韩山平不爽，特别是处置侯金峰案件时，连他的话也不听。 在朱迪看来，韩山平是来送人头。 “你过来干什么？”朱迪冷冷地说。 “朱市长，向你汇报工作。”韩山平平静地说。 “汇报工作？你应该向支队长汇报工作，就算越级汇报，也是到分管副局长那里，我这里是你汇报工作的地方？” “朱市长，我兢兢业业工作，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贬谪为非领导职务？” “这是组织上的决定！” “朱市长，如果我犯了错误，被贬谪是罪有应得，但你仅仅因为我违背你的错误指示，就打击报复！我想知道，我究竟哪里错了？” 朱迪猖狂地说：“不听我的话，就是错误！我是市公安局一把手，不执行我的命令就是错误！我看你今天是来无理取闹，是不是？” “朱市长，我给你看两段视频，相信你会感兴趣。” 朱迪一愣，神情有些紧张：“什么视频？” “刚才说话时，我就已经发送给你了，要么你看看？不过，我建议，最好关门欣赏，否则，会影响不好哦。” 朱迪看着韩山平冷笑的表情，猜出应该是不雅视频，而且，还与他有关。 朱迪翻看视频，只看了一段，脸色就变了：“你在云川时就跟踪我、偷拍我？” 韩山平当然不会说出，视频是李恨水提供的，冷笑道：“朱市长，这只是两段视频，我还有很多视频，要不要发过来一起欣赏？” 朱迪色厉内荏，否认道：“这视频一看就是Ai制作的！不是我的！” “朱市长，刚才你问我是不是偷拍、跟踪你，怎么翻脸就不认账？你刚才的话，我已经录音！” “录音又怎样？视频是假的！” “朱市长，如果你不认账，那我只有将视频提交给有关部门，让他们来鉴定真伪！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现有技术，完全可以鉴定出视频真伪！ 如果有关部门认定我在造假诬告陷害你，我愿意承担一切法律责任！ 当然，如果视频是真，朱市长头顶上的乌纱帽恐怕保不住了！” 打蛇打七寸。 韩山平一下子就打中朱迪的七寸。 朱迪顿时怂了，语气和蔼了很多：“山平，将门关上，我俩好好谈一谈。” 韩山平将办公室门关上。 朱迪将韩山平拉到沙发上，苦口婆心地说：“山平，我对你的印象一直很好，在云川时，你就是我信赖的老部下。 但说实话，侯金峰的案子，你一点不讲情面，不给我面子，我心里还是有些想法的。 怎么说我是你领导呀！换位思考，假如我俩位置对调，你会怎么想？” 韩山平冷冷地说：“朱市长，我向来尊重领导。凡是领导正确的决定，我都会坚决执行。 但明知是错误的，甚至是违法的决定，我能执行吗？ 侯金峰开设赌场，人赃俱获，证据确凿充分，你让我徇私枉法？ 这不仅是害我，也是害你。万一将来东窗事发，我俩都得倒霉。 侯金峰算什么东西？值得朱市长如此大动干戈？” 朱迪苦笑道：“山平，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 我国是人情社会，每个人都不可能活在真空中。 有老领导和老朋友打招呼，你说我怎么办？我不信有亲朋好友找你，你一毛不拔。 言归正传。明天的党委会不是没开吗？你的职务调整事宜，我有新的想法。” 第762章 案件突破 韩山平冷声道：“朱市长，说说你的想法。” 此刻，两个人的位置仿佛颠倒了，韩山平是领导，朱迪是下属。 朱迪怕啊，小辫子被韩山平抓住了。 只要韩山平拽一拽，就够朱迪疼痛好几天。 朱迪语气亲切地说：“山平，你是我的老部下，为什么领导都热衷于提拔老部下？ 因为人都是有感情的，老部下知根知底，用得放心、顺手。 市公安局中层干部要轮岗，我的想法是，将刑侦支队支队长调整为治安支队支队长。 你呢，副支队长主持工作。因为支队长是副处级，你是正科级。 等提拔副处后，你就可以副转正了。” 朱迪就像变色龙，一下子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韩山平假惺惺地说：“谢谢朱市长栽培。” 朱迪亲昵地拍了拍韩山平的肩膀，笑道：“谁让你是我的老部下呢！” 然后，话锋一转，问：“山平，你的视频是从哪里来的？” 韩山平故意说：“Ai技术合成的。” 朱迪干笑几声：“山平，男人嘛，大都好色，我呢，也不能免俗。我就不相信你只有老婆一个女人。” 韩山平说：“朱市长，但你也太好色了吧。 在云川时，坊间就有一种传闻，说公安系统长得漂亮的女人，都上了你的床，这种传闻造成很多家庭夫妻闹矛盾。 有的丈夫怀疑妻子，家庭闹矛盾；有的丈夫想方设法将妻子调离公安系统；有的丈夫和妻子离婚。” 朱迪否认道：“山平，传闻能当真吗？你相信吗？” 韩山平冷声道：“朱市长，玩了多少漂亮的女下属，你心里有数。 而且，我还听说，你让漂亮女下属陪上级领导和企业老板上床。” 朱迪一愣，问：“山平，你不会也有这方面的证据？” 朱迪让女下属陪别人睡觉，韩山平是道听途说，但朱迪这句话验证了传闻是真的。 韩山平继续胡诌：“我还知道你霸王硬上弓呢！而且，我还有这方面的视频。” 朱迪脸色大变，说：“山平，你不会是经常跟踪、偷拍我吧？” 和女下属乱搞，最多也就是生活作风问题。 但强暴女下属，则涉嫌刑事犯罪。 朱迪虽然不学无术，但这个简单道理还是懂的。 韩山平伸出一只手：“朱市长，你放心，看过你视频的人，一只手能数得过来，而且，他们会绝对保密。” 韩山平一方面，是给朱迪吃定心丸。 另一方面，是警告朱迪，不止他一个人有视频。 否则，朱迪有可能杀人灭口。 毕竟，这些视频是高悬在朱迪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朱迪不放心地说：“山平，还是要小心谨慎，不能外泄。之前网上有新闻，某人在修电脑时，不雅视频外泄。引以为戒啊。” 韩山平说：“朱市长，你放心。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朱迪讨好地说：“山平，以后有什么想法，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你是我的老部下，用起来顺手、放心。” 韩山平起身站起：“朱市长，就这样吧。” 朱迪说：“好吧。山平，我在台上，就是你的靠山。你支持我工作，是我的帮手。我俩精诚合作，是双赢结局。如果闹矛盾，对谁都不好。” 出了门，韩山平给李恨水发了条信息：李书记，朱迪改变主意，让我这个副支队长主持工作。谢谢你的帮助！ 李恨水回复：是你帮助我在先，我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支持我工作的朋友。 又经过连续多日的调查，欧阳明的问题浮出水面。 欧阳明不仅贪污受贿，还涉嫌强暴多个女大学生，此外，嫖娼、赌博一样不少，也是江州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一个五毒俱全的家伙，竟然混上区公安分局局长的位子，与西南某市公安局长文强有得一比，但文强职位更高，涉案金额更大，危害性更大。 收网的时候到了。 考虑到欧阳明手中有枪支，因为这家伙经常违规持有枪支，但开会时一般不会带枪。 欧阳明主持召开局务会，在会上大谈特谈廉政建设，唾沫星子乱溅。 这时候，会议室门开了。 李恨水、蔡友等市纪委的人，在韩山平等警方的人陪同下进来了。 之所以让警方人来，就是担心脾气暴躁的欧阳明会反抗。 欧阳明一看，就猜出他们是抓他的，因为之前也是听到一些风声。 但他并没有当一回事，因为他有靠山。 李恨水神色凝重地向欧阳明走来。 欧阳明本能地掏枪，但枪没带。 “欧阳明，我宣布，你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跟我们走一趟！”李恨水一脸的严厉。 “你们凭什么带我走？证据呢？”欧阳明摆出一副反抗的架势，怒目圆睁。 绝大多数官员，见到纪委来人“双规”，两股战战，浑身发抖，有的当场吓得尿裤子，但像欧阳明这样死到临头还想负隅顽抗的，还真不多见。 李恨水对韩山平发号施令：“将他带走！” 欧阳明疯狂叫嚣：“谁也无权带我走！否则，我就拼命！” 欧阳明张牙舞爪。 韩山平的两个手下，将欧阳明控制住了，并给他戴上手铐。 欧阳明的丑陋表演，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空留笑柄。 官员“双规”，一般不会戴手铐，但欧阳明是例外，因为他强暴女大学生证据确凿充分，已经涉嫌刑事犯罪。 这时候，会议室不知道是谁带头鼓起掌来，顿时，掌声雷动。 看来，南市区公安系统苦欧阳明久矣！ 欧阳明回头看了一下会场，无奈地垂下脑袋。 在这个会议室，他将很多下属骂得狗血喷头！甚至，还动手打过下属耳光！ 现在，他被“双规”，下属怎能不扬眉吐气？都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悦。 …… 李恨水在街上再次见到唐美美。 唐美美穿着一身高档皮草，一副贵妇人打扮。 “李书记，昨晚做梦梦到你，今天就能见到你，真是心想事成啊！”唐美美一脸喜悦的笑。 李恨水笑而不语。 “李书记，冬冬还好吧？她有了你，和我联系都很少了。” “冬冬还好。” “那就好。李书记，晚饭没吃吧？我请你吃饭，赏个脸呗。” 李恨水答应了。 他很想知道，江大桥被查，唐美美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唐美美真是举报者吗？ 第763章 江大桥死定了 唐美美本以为李恨水会婉拒，没想到他一口答应了，心中窃喜不已，看来，今天晚上有戏！ 在一家西餐馆，唐美美特意安排了一个小包厢。 小包厢有最低消费，但这点钱，对于省能源集团副总、前市长夫人的唐美美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在李恨水眼里，唐美美时而端庄，时而妖冶，时而纯净，时而妩媚，是个无师自通的演员。 在公众场合，她端庄而纯净，私下里，却又妩媚和妖冶。 其实，不仅是唐美美，很多人都是两面人，在不同人面前，呈现不同的面孔。 今晚，在小包厢这样的私密空间里，唐美美的妩媚、妖冶暴露无遗。 看唐美美的神情，今晚要吃定李恨水。 “恨水，是不是嫌姐老呢？” 唐美美竟然一屁股跨坐在李恨水的腿上。 唐美美四十岁左右，但由于精心保养，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几岁。 唐美美的脸差不多贴着李恨水的脸，她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李恨水感到自己快顶不住了。成熟女人的魅力无法抵挡啊！ 李恨水左右为难：“唐姐，不要这样。服务员来了，就不好了。而且，这里会不会有摄像头？” 唐美美不屑地说：“怕什么？胆小鬼！” “江大桥被查，知道吗？”李恨水步入正题。 “哼，想不到他也有今天！”唐美美冷哼一声。 “唐姐，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好歹也是夫妻，怎么对他恨之入骨？仅仅是因为复婚不成？” “恨水，这是我和江大桥的私事，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家长里短感兴趣？” “唐姐，江大桥被查，会不会是你举报的？”李恨水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 “这种人，需要我举报吗？他是头顶上生疮，脚底里流脓——坏透了！” “唐姐，在网上看过一句话，爱之深，恨之切，是不是对江大桥因爱生恨？” 唐美美媚笑道：“恨水，如果你想知道这个问题，晚上去我家吧，我和你深入交流，保证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唐姐，别吊人胃口嘛。” “不吊你胃口，你会去我家吗？” 这个女人，难道严重缺爱？ “唐姐，以你的魅力，该有多少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但我在乎的是你呀！”唐美美还放肆地在李恨水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唐姐，在单位，你也这么风骚吗？有没有潜规则年轻帅气的男下属？” “恨水，我在单位可是很正统的。倒是有男下属想抱大腿，对于这些主动送上门的小鲜肉，我不感兴趣。” 唐美美顿了顿，媚笑道：“恨水，和你说个真事，不是段子。 上个月，一个刚入职不久的小伙子给我发了条信息：阿姨，我可以不奋斗吗？ 我没理他，感觉现在年轻人不仅胆子大，而且思维方式另类。 过了一会，他又发了条信息：阿姨，你是我喜欢的那种成熟型美女。每天晚上，我都想着你的模样打手枪。 那家伙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他那癞蛤蟆长相，也想吃天鹅肉？” 李恨水笑了：“真的有这种男人？” 唐美美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种奇葩的男人还真不少。 有一次，我看到一个伪娘走在大街上，那人一看就是公的，却戴着假发，穿着丝袜，还戴着文胸，穿着高跟鞋，耳朵上还有耳环。 言归正传。我回复了那个奇葩小伙子一条信息：再胡说八道，我就报警了。 那奇葩小伙子回复：阿姨，我本钱很足，不想奋斗了，你包养我吧。 随后，那人给我发了张私处照片。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李恨水忍俊不禁：“那家伙的照片是网图吧？” 唐美美说：“还真不是网图。他看来是个惯犯，在那丑恶东西旁边放了个纸条，纸条上写着：美美阿姨，包养我吧，我真的不想奋斗了。” “照片删了吗？我可以看看那张照片吗？” 唐美美还真的找出了那张照片。 李恨水看后，觉得不过如此。 李恨水笑道：“既然觉得恶心，怎么不删除？留着欣赏吗？” “怎么可能？我是作为证据保存的。我威胁他，说要报警。他又开始求饶，说所做的一切出于对我的迷恋。 我想想现在年轻人也不容易，没有报警，后来找个理由，将他发配到坐落于外市的子公司。” “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是你的粉丝，出于对你的迷恋，才做出这等事。” 唐美美娇笑道：“恨水，他和你比起来，是不是小巫见大巫？” 服务员敲门。 门其实是虚掩的，敲门只是礼节性地提醒。 唐美美回到座位上，正襟危坐。 蔡友发来消息，经过突击审讯，并在强有力的证据面前，欧阳明很快就败下阵来，精神崩溃，交代了一切。 欧阳明的罪行可谓罄竹难书。不仅涉嫌强暴多名女大学生，是地下黑恶势力保护伞，并和地下黑恶势力合作开设赌场、夜总会，而且贪污受贿涉案金额达几千万。 欧阳明还供出向多名领导行贿，其中包括冯家龙、刘书成等人。 给冯家龙行贿超过一百万，向刘书成行贿超过五十万，还有其他多名官员。 向欧阳明行贿的也有很多人。 蔡友请示，冯家龙和刘书成是副厅级干部，应有省纪委对他们立案调查，是不是要报告省纪委？ 李恨水回复，暂不向省纪委报告，先向关海龙汇报后再说。毕竟，关海龙是代理书记。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汇报，关海龙肯定有想法。 欧阳明被抓，如果追查下去，很可能引起一场官场地震，很多官员会落马。 唐美美看李恨水在发信息，媚笑道：“又在泡哪个女人？” 李恨水没好气地说：“我有那么风流吗？工作上的事，真的。” “恨水，这么激动干嘛？我又无权干涉你的私生活！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了，你是不是为胡映雪打听她爸爸的情况？” 李恨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恨水，你在省纪委没有熟人吗？亏你还是市纪委副书记！” “江大桥不是上面派人查处的吗？” “但省纪委给予配合，并有人参与办案。” “唐姐，你知道得可真多。” “那是，我人脉圈子广着呢。” 唐美美忽然咬牙切齿道：“江大桥这次是死定了！” 第764章 风流的代价 李恨水一惊。 凭直觉，唐美美不是诅咒，不是空穴来风，而是通过特殊渠道听到了什么风声。 难道古嫣然不是死于自杀？而是被人谋杀，而主谋正是江大桥？ 这种可能性，一直都是存在的。 因为古嫣然掌握太多江大桥的秘密。 江大桥有收藏女人体毛的怪癖，古嫣然都知道。 江大桥多次威胁要毁掉古嫣然及他们的儿子。 在古嫣然眼里，江大桥就是一个魔鬼。 因此，江大桥完全有杀死古嫣然的动机。 “唐姐，江大桥死定了，此话怎讲？难道他贪污受贿金额很大？”李恨水试探着问。 “李恨水啊李恨水，好歹你也是市纪委副书记，怎么说出这种没水平的话？ 这年头，受贿几个亿，都不会杀头。被杀头的贪官，几年都没一个，但真正的死因还不是经济问题。” 李恨水装作很迷惑的样子：“唐姐，实在想不出，江大桥为什么死定了？” “别急嘛，不是和你说了吗？晚上去我家深入浅出地交流。” 李恨水扑哧一笑：“你比我还流氓！” 唐美美哈哈大笑：“恨水，我怎么感觉你一点也不流氓？如果你流氓，早就将我拿下了！” 李恨水顾左右而言他：“唐姐，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恨江大桥？恨也就罢了，还希望他死。” 唐美美说：“当一个人伤你太深时，你就会非常憎恨他。能不能到我家再说这个话题？ 我如果将所有底牌都亮出来，你还会去我家？” 吃过晚饭。 唐美美又坐在李恨水大腿上，还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其中还有一张照片是唐美美主动亲吻李恨水的脸颊。 李恨水对金钱无感，却对女人缺乏自控力。 “唐姐，这样不好，删掉！”李恨水可不想被唐美美留下把柄。 “恨水，我又不外传，留着欣赏，不行吗？ 怎么说我是省能源集团副总，我会将这种照片外传？我的脑子又没有进水！ 再说了，这充其量就是暧昧照片，又不是裸照！你的胆子有芝麻粒大吗？” “唐姐，还是删掉吧。” “哈哈哈，晚上，我们就要同床共枕了，还怕这种照片？ 怕不怕我趁你睡着了，拍你的裸照？说，去不去我家？” “不去了吧。”李恨水心里很犹豫。 唐美美凑近李恨水的耳畔，吹气如兰：“恨水，今晚我穿丝袜给你看。而且，我会给你意想不到的快乐。” 去，还是不去唐美美家？这是一个问题。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两人一同走出餐厅去停车场时，胡映雪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期而遇。 李恨水很惊讶，唐美美很惊讶，胡映雪也很惊讶。 本来，胡映雪就对导致父母亲离婚的唐美美心怀不满，江大桥出事后，她更加认定是唐美美搞的鬼，今晚，竟然见到唐美美，而且还是和李恨水在一起。 胡映雪惊讶之余，就是愤恨。 她憎恶唐美美，对李恨水也一肚子怨言。 “映雪，你怎么也在这里？”李恨水问。 胡映雪冷冷地说：“看你俩亲密的样子，如果不是被我撞见，你今晚是不是要去她家？你也不怕被她脏了身体！” 唐美美可不是善茬。小三上位的女人当然不是善茬。 唐美美冷笑道：“我的身子脏又怎样？既睡了你爸，又睡了你男友！” 还好，大冬天的晚上，又是人少的停车场，要不然，就唐美美的这句话，就可以引起很多人的围观。 李恨水急忙辩解道：“唐总，你别乱说，我和你的关系清清白白。” 唐美美冷笑：“李恨水，趴在我身上的时候，一口一声美美我爱你，还说最爱熟女。 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不要拔鸟无情！” 李恨水百口莫辩：“唐美美，我什么时候和你上床了？有证据吗？” 唐美美完全变了一副嘴脸：“李恨水，你敢不敢发誓，去过我家？而且还不止一次？” 李恨水说：“我的确去过你家，但这不代表我和你上过床。” 唐美美又问：“你去我家的时候，是不是你一个人？” 李恨水说：“但有一次，吴桃红也在。” 胡映雪泪水夺眶而出，一路小跑着走了。 李恨水慌忙去追。 很快就追到了，但胡映雪面如死灰：“李恨水，我知道你风流，但没想到你如此不堪，竟然与这种女人在一起。你去她家吧，不要管我！” 李恨水抱住胡映雪：“映雪，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她？她的一面之词你也相信？” 胡映雪流泪道：“恨水，我对你已经够宽宏大量了，知道你一下子断掉与许多女人的纠葛，很难很难，所以，希望你逐渐与她们断掉，但是，你怎么与这种肮脏、恶毒的女人掺和在一起？” 李恨水苦笑道：“映雪，我和唐美美真的没什么。况且，我还记得你亲口和我说过，让我睡唐美美。” 胡映雪说：“我承认，的确说过这种话。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你知道，我最恨这个女人，她害得我爸爸妈妈离婚，又举报我爸爸，导致我爸爸被抓。” “映雪，没有唐美美，你爸爸也会有别的女人。唐美美究竟有没有举报你爸爸，还是个未知数。” “恨水，你怎么帮唐美美说话？”胡映雪气呼呼地说。 “映雪，我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你爸爸生性风流，就算没有唐美美，也一样抛弃你爸爸。” 唐美美推开李恨水：“说来说去，你都在为唐美美辩解！你去她家，和她上床，我管不住你！” 李恨水苦笑道：“映雪，你怎么不讲理呢？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胡映雪忽然咆哮道：“李恨水，我现在失去理智了，好不好？我精神错乱，好不好？” 胡映雪的手机响起几声信息提示音。 她拿出手机翻看，脸都绿了，将手机递给李恨水：“我看你还要撒谎到几时！ 还说和唐美美清清白白！她坐在你的大腿上撒娇、亲吻，这也叫清清白白？ 我单纯，但我不傻！平生最恨别人骗我！ 你竟然和我最痛恨的女人搞在一起！而这女人还是我的后妈！ 李恨水，你睡了我的后妈，又睡我，你不觉得这很无耻吗？” 说着，胡映雪就大踏步往前走。 李恨水拦住她。 胡映雪面无表情地说：“李恨水，你再拦我，我就死给你看！被车子撞死！跳楼自杀！割腕自杀！吃安眠药自杀！烧炭自杀！跳湖自杀！我会有一百种死法！” 第765章 感情债 李恨水哀求道：“映雪，这其中有误会，你听我解释，好吗？” 胡映雪冷笑道：“解释什么？照片是假的？那个坏女人强行占有你？” “映雪，是这样的——” 胡映雪打断李恨水的话，捂着耳朵：“我不要听你解释！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想听！一句也不相信！” 胡映雪转身就走。 李恨水还想试图拦住她，然而，胡映雪毅然决然地说：“李恨水，你再阻拦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映雪，你冷静冷静，听我解释，好不好？” 胡映雪头也不回地走了。 唐美美并没有走，一直远远地坐山观虎斗。 见胡映雪走了，她迈着妖娆的步伐走来，拉着李恨水的手：“恨水，跟我走吧！我会给你胡映雪所给予不了的快乐！” 李恨水愤怒地说：“滚！” 唐美美冷笑道：“李恨水，你还算是一个男人吗？冲我发火，算什么本事？” 李恨水懒得理她，径直去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 让他没想到的是，唐美美居然跟着来了，打开车门，上了车。 “李恨水，有本事打我呀！我就是一个无耻的女人，一个风骚的女人，怎么啦？” 对于唐美美，李恨水也确实是无可奈何。打又不能打，骂人也不是他的风格。 “唐美美！”李恨水直呼其名，“为什么要撒谎？我和你上过床吗？” “你不是默认晚上要和我上床吗？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 “歪理邪说！人都会死，那你是不是能说我死了？” “我的小心肝，我怎么舍得你死呢？” “唐美美，你下车吧！我要回家了！” “恨水，去我家吧！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让你和胡映雪分手，那你就狠狠报复我吧！在我家，你可以肆无忌惮地蹂躏我！” “没兴趣！” “你不想知道江大桥是怎么出事的？” “没兴趣！下车吧！不要逼我拉你下车！” “你不怕我举报你？举报你玩弄女人？比如，今天晚上的照片？” “随便！你爱举报就举报！反正，你最擅长的就是举报！” “江大桥真的不是我举报的，虽然我恨他。” “下车吧！” 唐美美在车上呆坐了一会，看李恨水一副毅然决然的神情，还是选择下车，一言不发地走了。 李恨水拨打胡映雪的手机，发现号码已经被拉黑。发微信，同样发不出去，对方已经删掉好友。 李恨水驾车，直奔胡映雪的住处。 房子里没有亮灯。 敲门也无人应答。 李恨水的心就像掉进冰冷的水里，冰寒彻骨。 借用别人的手机给胡映雪打电话，手机已处于关机状态。 李恨水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又去了西洲集团。 还是没有踪影。 李恨水去了孟依然的别墅。 保姆开的门。 李恨水直奔孟依然的卧室。 孟依然躺在床上看电视。 “恨水，看你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依然，胡映雪联系不上，你帮我打电话。” 孟依然拨打电话，胡映雪的手机已关机。 “恨水，怎么回事？” “依然，三言两语说不清。”李恨水苦笑。 “唉，恨水，是不是辜负了胡映雪？” “依然，这辈子，我欠下太多的感情债，下辈子还吧！”李恨水一脸痛苦的表情。 孟依然没有多问，而是劝慰道：“恨水，我等下再给映雪打电话、发信息，可能她是一时之气，等气消了就好了。” “映雪最近心情本来就非常糟糕，爸爸被中纪委抓了，和我的事又是雪上加霜，她还提到了死，真的怕她一时想不开走极端。”李恨水忧心忡忡地说。 “不会吧？这么严重？”孟依然也急了，又拨打胡映雪电话，还是处于关机状态。 李恨水突然想到了韩山平。 有困难找警察。 韩山平那边，似乎还有孩子的哭泣声。 “李书记，有什么指示？” “韩队，这么晚了打扰你。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 “我怎么听到小孩哭泣声？” 魏晓丽不育，韩山平没有孩子，家里听到孩子哭泣声不正常。 “李书记，我在看电视呢。” 李恨水没有多想，也没心情多想。 “韩队，有件事麻烦你。” “李书记，你太客气了！只要我能帮助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韩山平是可以信赖的朋友，办事能力也值得放心，李恨水说：“帮我查一个女孩的行踪，晚上九点二十分左右，她从京南大厦门口的停车场向西走了……” 李恨水说了很多，并给韩山平发送了胡映雪的照片及个人信息，并特意交代：“韩队，尽可能保密。不想闹得满城风雨。”新笔趣阁 “李书记，我这叫视频支队的哥们调取监控录像，并且安排手下兄弟对胡映雪的手机进行定位。一有消息，立即向你报告！” 李恨水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他很后悔，不该和唐美美在一起，更不该让唐美美坐在她的腿上亲昵。 虽然，他和唐美美并没有特别的关系，但如果再发展下去，会不会真的上了她的床？ 还是太放纵了！ 这坏毛病得改一改了！ 胡映雪一直是个很理智的人。 今天失去理智，是父亲出事和憎恨唐美美双重因素作用下的结果。 “恨水，映雪不会有事的。”孟依然柔声安慰道。 李恨水呆呆的，丧魂落魄。 孟依然再次拨打胡映雪手机，这一次，居然通了。 “映雪，你在哪里？” “孟总，我准备去外市，看望妈妈。” “映雪，你和恨水闹了误会？手机打不通，恨水都急死了！” “孟总，我决定，正式辞职，稍后再和安总报告下，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关心。” “映雪，你先休几天假，冷静冷静，然后再做决定，好吗？” “孟总，我心意已决，余生想多陪伴妈妈。她太难了！” “其实，映雪，你可以让妈妈也来江州。你继续留在集团，与照顾妈妈，并不矛盾呀！” “不，妈妈曾经发过誓，不会再踏进江州半步，江州是她的伤心地。” “映雪，你先休息几天，冷静冷静，然后再说辞职的事，好吗？” 电话那头的胡映雪沉默了许久，终于嗯了一声。 韩山平也打来电话，通过手机定位，发现胡映雪在高铁站，并且查询到她买了一张去外地的高铁票。 李恨水让韩山平不要再追查了。 孟依然安慰道：“恨水，映雪冷静几天后，会原谅你的。” “但愿如此吧。”李恨水喃喃道。 胡映雪不会寻短见，但她真的会原谅他吗？ 第766章 英雄无名1 关海龙办公室。 李恨水汇报工作，重点汇报了欧阳明的查处情况，以及由此带出来的冯家龙和刘书成受贿详情。 关海龙大喜：“恨水，果然没让我失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取得如此重大的战果！ 欧阳明五毒俱全，劣迹斑斑，这种人，怎么能提拔到领导岗位上？ 冯家龙和刘书成，是典型的两面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是男盗女娼！” 冯家龙是关海龙的老对手、老冤家，刘书成是冯家龙的铁杆，他俩涉案，相当于为关海龙除掉两个劲敌，关海龙岂能不高兴？ “关书记，由于此案重大，又牵涉到刘书成和冯家龙，有必要向省纪委汇报。” 关海龙沉思了一会，说：“市委两名领导班子成员同时出了问题，的确是件大事，我不仅要向省纪委汇报，还要向省委汇报。” 谈了一会，关海龙说：“恨水，无论是孙伟案，还是欧阳明案，你办得都很出色。 但你正处任职时间短，组织上不会提拔你为市纪委书记，因为市纪委书记都是市委常委兼任。 当然，你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 “谢谢关书记关心。”李恨水说着客套话。 根据相关规定，提拔副厅，需要三年以上正处任职年限，特别优秀的可以破格提拔。 李恨水才破格提拔正处时间不久，不可能再次破格提拔为副厅。 因此，就算刘书成落马，他也不可能升任市纪委书记。 李恨水也无意当市纪委书记。 坊间及官场都流行一种说法，关海龙将升任省委常委，兼任江州市委书记。 传闻与事实可能有出入，但至少说明，关海龙是有可能升任省委常委。 关海龙六年前就是正厅，担任江中日报报业集团党委书记、社长，后调任云川市委副书记，是正厅级的市委副书记，后来担任云川市长，云川撤并后，调任江州市长。 现在的李恨水，只能说是关海龙信任的人，但还算不上他的心腹。 所谓心腹，根据词典解释，就是领导愿意跟你说出他的秘密，愿意让你为他办私事，并且在危难的时候、或者紧急重要的时候愿意委以重任的人。 “恨水，对于下一步，你有什么想法？”关海龙微笑问。 这更像是一种对下属的补偿。 毕竟，李恨水为关海龙冲锋陷阵，怎么说也要给几个甜饼吃吃。 李恨水说：“关书记，我向往国安工作，知道调动有难度，但还是希望能去国安系统挂职。” 关海龙笑道：“恨水，上次你和宁军说这话时，我还以为你是在说场面上的话，真的有这种想法吗？” 李恨水语气坚定地说：“是的。我向来崇敬隐蔽战线上的先烈和前辈，希望有机会和国安同志并肩战斗，为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做出自己的贡献。” 关海龙说：“好，我现在就给宁军打电话，看看能不能给你挂职锻炼的机会？” 关海龙已经得到消息，在他的努力下，终于如愿以偿升任省委常委，兼任江州市委书记。 当然，上面开会研究到正式宣布，有个时间差。 冯家龙、刘书成倒台是迟早的事，就算不倒台，他们也无力同他掰手腕。 副厅级想和副省级掰手腕，除非他的靠山足够强大！ 当关海龙成为江州市说一不二的一把手，市纪委的作用就会小很多，不需要通过摘帽子巩固自己的地位，更多的是用发帽子笼络人心。 再说了，稳定为主，查处太多的官员，闹得人心惶惶，也不利于大局和工作。 因此，李恨水的重要性大大减弱。 要是他还是代理书记，冯家龙和刘书成还稳稳在台上，是断然不会同意李恨水去国安系统挂职，因为那会少了一个得力干将。 关海龙拨通了省国安厅副厅长宁军的电话。 宁军消息灵通，已经得知关海龙升任省委常委，就等着官宣。 两人是中央党校研究生班同学，虽然年龄相差一大截，但关系一直不错。 宁军先是恭贺：“关书记，恭喜高升。” 关海龙故作谦虚道：“八字还没一撇呢。” 宁军哈哈大笑：“一捺都有了，还一撇？听说老同学高升，我很高兴。等任职文件正式下来，好好庆贺一下。” 关海龙客套一番后，直奔主题：“宁厅长，上次在一起吃饭的市纪委副书记李恨水，还有印象吗？” “有啊！关书记有何指示？” “宁厅长，上次恨水就和你说了挂职锻炼的事，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下文？是不符合挂职条件吗？ 恨水在多个岗位上历练过，在公安系统也工作过。在每个岗位都做出了不俗的成绩，是可塑之才。” “关书记，我能看得出来，李恨水年轻有为。 之所以没有跟进此事，一方面，是以为那是在酒桌上说的场面话，没有当真； 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将你的爱将调到我们这里呀。” “宁厅长，这是挂职，不是任职，还是我的兵。当然，也是你的兵。” “关书记，你是省领导，我也是你的兵。来省厅挂职的，有几个，都是公安系统的。 当然，既然关书记推荐，那李恨水一定是符合条件的。 行，这事我会向厅里汇报，问题不大。如果厅党委同意，过几天就要去考察。” “宁厅长，这事要记在心上啊，下次让恨水请客，大家在一起再聚聚。” “关书记，下次我请客，祝贺你高升。” 挂断电话，关海龙说：“宁军是分管人事的副厅长，他说问题不大，其实是不成问题。 不过，还有一个考察程序。国安系统是保密单位，对人选要求严格。如果是去地方上挂职，事前不需要考察。毕竟不是任职嘛。” 李恨水很高兴。 他看过很多隐蔽战线题材的小说和影视剧，一直梦想能在国安系统工作，成为间谍，或者抓间谍。 这下有机会接触隐蔽战线，甚至有可能去抓间谍，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啊。 当然，国安系统与国外情报机构及国内外间谍接触，甚至真刀实枪较量，面临危险，甚至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李恨水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哪怕是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第767章 英雄无名2 三四天过去了，胡映雪还是不理李恨水。 手机拉黑，微信拉黑…… 李恨水借别人手机打电话，胡映雪一听到声音，立马挂断。 李恨水很清楚，胡映雪不是不知道他风流，而是极度反感他和唐美美在一起。 李恨水也知道，江大桥被抓，对胡映雪打击太大，导致她心情很糟糕，变得不是太理智。 李恨水打算，等胡映雪心情好转时，再找个机会与她谈谈，向她解释，他和唐美美其实并没有实质性关系，以后也绝无可能再发生亲密关系，希望能得到胡映雪的原谅。 …… 李恨水终于如愿以偿去了省国家安全厅，挂职侦查一处副处长。 根据规定，挂职干部，挂职岗位不一定跟原来的行政级别相同。 比如，省厅正处级的处长去县里挂职，通常不会挂县委、县政府的一把手，而是挂职县委常委、副县长。 也就是说，正处级别挂职副处岗位。当然，这只是岗位级别副处，处长职务不会因为挂职岗位而降低。 李恨水虽然是正处，但由于国安厅业务处室专业性太强，职责重要，不太可能让一个“门外汉”挂职处长。 省国家安全厅的办公地点，是在一座大院内，不同于其他政府机关，门口没有任何招牌，所有进出人员都身着便衣，进出车辆都是民用车辆。 也就是说，如果不了解情况，很难想到这里是省国家安全厅的办公场所。 侦查一处主要职责就是反间谍，共有七个人，除了李恨水外，还有一个处长和一个副处长，几个侦查员。 国安大多数人都是警察身份，只不过，除非特殊场合，一般不穿警服。 国安厅和其他省厅一样，也有不少行政处室，比如政治部、办公室、机关党委、监察室、财务处等，侦查一处属于业务处室，指导、协调全省反间谍工作，并参与重大案件的侦破。 侦查一处召开了欢迎会，宁军亲自参加。 李恨水很清楚，宁军这是看在关海龙的面子上。 宁军虽然年轻，但三十几岁就是副厅长，任职副厅长五年有余，一把手厅长快要到龄，宁军接任厅长的可能性很大。 侦查一处处长许国兵，是部队转业干部，五十八岁，快要到退休年龄，长得人高马大，身板子硬朗。小说 副处长简东财三十多岁，年初才提拔的副处级，毕业于警察学院侦查学专业。 许国兵先是介绍了侦查一处的基本情况，并作了表态性发言，表示全力支持李恨水挂职锻炼。 宁军说了四点。 第一，李恨水非常优秀，怀着对国安事业的无比热忱，来省厅挂职锻炼，厅里充分信任，并为其提供大显身手的平台。 第二，希望李恨水尽快融入工作，侦查一处要让他挑担子、接重任。 第三，谈纪律要求，特别强调了保密事项。 第四，隐蔽战线斗争日趋激烈，要注意安全，掌握斗争策略，学会保护自己。 李恨水也围绕苦练本领、尽快融入工作、严格遵守纪律、不怕困难和牺牲等几个方面，作了表态性发言。 最后，宁军微笑着问：“李处长，对于挂职锻炼，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呢？” 李恨水说：“感谢宁厅长关心，感谢处领导和同事的支持，作为国安新兵，我深感使命光荣，责任重大，希望尽快提升专业技能，比如射击、跟踪、化装及反侦查、信息技术等方面的技能。” 宁军笑道：“这很好呀。在我们的国家，隐藏着很多间谍，他们也许像普通人一样，也许就在我们身边，但是，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窃取国家秘密。 和他们斗智斗勇，不仅需要勇气、胆量、策略，还需要真本领。 正好，下周有个全省国安系统公务员初任培训，你不作为学员，但可以跟班学习。” 李恨水喜不自胜，真是刚要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培训机会很难得，也很刺激，富有挑战性，符合李恨水的性格。 见面会结束后，许国兵单独与李恨水谈话。 “恨水，你比我儿子还小几岁。”许国兵态度和蔼，面带微笑，直呼“恨水”，更是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许处，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位慈祥、敦厚的长者，就像我的父亲。” 李恨水说的“父亲”，是指养父李长福。 许国兵笑着说：“恨水，你是看到我慈祥的一面，但还没有看到我严厉的一面。有的女同志被我批评后，当场哭鼻子。” 李恨水谦虚地说：“许处，今后，工作上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尽管批评，保证虚心接受，切实整改。” 许国兵笑道：“恨水，你是副处长，但行政级别和我一样，都是正处级，我哪能批评你呢？当然，偶尔提提醒、扯扯袖子，还是有可能的。” 李恨水当即说：“许处，你是处长，我是副处长，是你的副手和下属，我来国安系统挂职，一方面是向往和崇拜，另一方面，也是想做点事，把挂职当任职,把锻炼当磨练。 批评使人进步。许处不批评，我哪能成长、进步呢？” 许国兵爽朗地笑道：“那好呀，以后我要多批评你。” 许国兵抿了一口茶水，说：“恨水，找你来，就是谈心谈话。在很多外人眼里，国安很神秘，很神圣。 的确，在我看来，国安系统的每一个人都是战士，大家默默无闻，很多人隐姓埋名，受了很多委屈，却无人诉说。有不少同志甚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比如，有的同志身负使命，叛变到了国外，乍看是叛徒，为外国人工作，其实，他是我们的人，所谓的叛变，其实是接受组织上的安排，有意将一些真实的，但不重要的情报提供给国外当做投名状。 这种情况，国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绝大多数不知情的民众会认为他是叛徒，是汉奸，他背负骂名，却只能将委屈吞进肚里。 当然，在我们的国家，也有不少被境外情报组织策反的间谍，他们或者被人抓住把柄，或者为了金钱，或者为了其他利益，不惜出卖国家利益。 去年，我们破获一起间谍案。某涉密机构一位女性工作人员，早年在国外留学期间，遭遇一起精心策划的车祸，一个华裔男子及时将她送进医院救治，并施展美男计，一步步将她发展为间谍。 这个女人还将丈夫拉下水，从丈夫那里获取了不少秘密。丈夫的眼镜、鼠标都是间谍工具。” 第768章 英雄无名3 李恨水说：“国外间谍手段无孔不入啊！金钱诱惑、美男计、美人计、高薪就业，这些虽是老套路，却屡试不爽，因为很多人败在人性的弱点上。” 许国兵点点头：“恨水，江中省有很多家重点涉密单位。省国安厅四个侦查处，负责不同的涉密单位。 你现在是国安系统的一员，但由于是新兵，我得再次提醒你，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相信自己，怀疑一切。” 李恨水一愣：“怀疑一切？” 许国兵微笑道：“是的，你在侦破案件时，要大胆假设，合理猜想，怀疑一切。 我以前在部队是侦察兵，转业到国安，也有近二十年了，算是国安战线一名老兵。 我侦办的案件少说有上百起。很多间谍，我们一开始的怀疑对象并不是他，但最后发现，间谍就是他。 因此，我们在侦破案件时，要怀疑一切，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蛛丝马迹，不要放过对任何一个当事人的合理怀疑。 因为间谍会伪装，一个称职的间谍，不仅能够窃取秘密，还能够精心伪装。 一个高明的间谍，还擅长嫁祸于人，找到替罪羊，从而躲过侦查，全身而退。” 李恨水越听越有趣，说：“听许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心中还有不少迷惑，但你刚才也说了，不该问的不问。” 许国兵淡然一笑：“干我们这一行，上级布置任务时，下级是不该问的不问，因为上级不说，是不想让你知道太多。如果上级想让你知道，会告诉你的。 但我现在不是给你布置任务，而是谈心谈话。你了解一些工作方式方法，对于开展工作也有好处。 你问吧，我能说的会告诉你。不能说的，也希望你能理解。” 李恨水说：“谢谢许处，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说江中省有多家涉密单位，这自然会成为境外情报组织的目标。在江中省，是否有境外组织的地下情报网？” 许国兵笑道：“恨水，这个问题很好。我可以告诉你，在江中省，有境外组织地下情报网。 前几年，我们就曾经成功捣毁了一个蛙岛的地下情报网，抓获多名间谍。 但我们发现，在江中，还可能有一个地下情报网，是漂亮国的，我们已经对几个疑似人员进行跟踪，但没有收网。” 李恨水很想知道，为什么不收网？但许国兵刚刚说过，不该问的不问。他不知道，这该不该问？ 许国兵似乎精通读心术，一下子就猜出了李恨水的心思，笑着说：“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不收网？” 李恨水笑着点点头。 许国兵说：“之所以没有收网，主要有两种原因。 一是部分嫌疑人，证据并不充分。间谍最擅长伪装和毁灭证据。 二是部分嫌疑人已经掌握确凿充分的证据，但他们的身份，在情报组织中只是小鱼小虾的角色，抓住他们，会打草惊蛇。 我们要做的，就是彻底打掉地下情报网，抓获大鱼和隐藏很深的鼹鼠。” 李恨水笑道：“我好像懂了，这是放长线，钓大鱼。” 许国兵点点头，问：“恨水，你的第二个问题呢？” 李恨水笑着说：“许处，我的这个问题，可能有些尖锐。如果你觉得刺耳，就当是个外行人说的胡话。 无论是在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年代，都有叛徒和汉奸，我的问题来了，江中省国安系统会不会出现个别败类呢？” 许国兵笑了：“我可以不回答吗？” 李恨水说：“当然可以。” 许国兵说：“恨水，我只说一句话，希望你能查出这样的败类。” 许国兵的话，并没有否认国安系统没有败类。 谁也无法做出这样的判断。 李恨水说：“许处，我更愿意相信，省国安系统的每一名同志都是无名英雄，没有叛徒。” 许国兵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恨水，忘记一件事，在省厅，除了行政人员外，很多侦查员都有多重身份，这是工作需要。 考虑到下一步工作，我想让你担任972所安全保卫部副部长，任命随后下达972所。” 李恨水一愣：“这个972所有什么来路吗？” 许国兵说：“因为工作需要，我可以向你多说一些972所的情况。 972所成立于1997年2月份，是一家进行电磁学研究的科研机构。 972所的很多学术研究，在国际上都处于领先地位，因此，也成为国外情报机构重点关注的目标。” 李恨水问：“我对972所的了解非常少，只知道专注于电磁炮研究，成果显著。对了，972所不在江州吧？” 许国兵说：“在江北市。” 李恨水试探着问：“那我要去972所工作吗？” 许国兵点头道：“需要，但等你参加初任培训后。这是我的想法，宁厅也同意了。 宁厅特意单独交代我，不要让你成为花瓶，要让你在实战中增强对敌斗争本领。他看好你的能力。 今年以来，972所发生了几起泄密事件，虽然泄露的只是不太重要的秘密文件，但引起上级领导的高度重视。 对了，忘了说，国家秘密等级分为绝密、机密、秘密三个等级。 山雨欲来风满楼。凭我的直觉，境外情报组织酝酿干大事。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查出972所的泄密源头。 但是，你去了那里以后，有几个注意事项： 第一，不要和任何人说，你现在为国安工作。除了我们的人，还有972所的一把手，没有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第二，你去972所，绝不是孤军奋战，那里也有我们的人。至于他们是谁，以后你会知道。 第三，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可以随时和我联系，省厅是你坚强的后盾。” 李恨水听后，热血沸腾。他来国安厅挂职，可不想当花瓶，而是想干实事。 还有，冯若兰就在江北市。 当然，不仅冯若兰，不少熟人在江北市，比如，邱少林是江北市委书记，孟大龙是江北市市长，宋晓萱是江北市卫健委主任，江荷花去了男朋友熊小磊的家乡江北市。 胡映雪的妈妈，现在也在江北市下面的一个县城。 临走前，许国兵亲热地拍了拍李恨水的肩膀，鼓励道：“也许，你现在只是国安战线上的菜鸟，但我相信，经过培训后，你将是国安战线上的一名精兵。期待你更好的表现，有很多艰巨的任务等着你完成呢。” 第769章 英雄无名4 全省国安系统初任培训班在省警察学院如期举办，共有来自全省各地的50名学员参训。 李恨水作为编外学员参训。 此次培训，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实践课包括射击训练、易容术和跟踪等。 国安系统招考公务员，不在网上报名，而是现场报名。 在网上，看不到任何招考信息。 李恨水看了学员信息，应届大学生和定向招考的退伍军人占了大半。 开班仪式，宁军副厅长亲自参加，讲得最多的，还是保密。 明确要求，这次培训是全脱产、封闭式集训。理论培训期间，除非特殊情况，一律不许外出，吃住都在学院。 和李恨水同桌的，是一个名叫宁兮兮的女孩。 宁兮兮毕业于江中一所985大学，研究生毕业，学的是网络与信息安全专业。 省国安厅去大学现场推介，宁兮兮报名，过五关，斩六将，如愿以偿成为国安新兵。 宁兮兮报考的是江北市国家安全局。 宁兮兮梳着马尾辫，不算是特别漂亮的女孩，但也很难挑出她容貌上的瑕疵。 宁兮兮很爱笑，爱笑的女孩性格大都很外向。 下课时，宁兮兮主动找李恨水说话：“李处长，看到你的名字，就不由得想起大文豪张恨水。你的名字是不是也源自李后主的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是啊，大聪明！”李恨水开玩笑道，“你姓宁，是不是宁厅长的亲戚？” 宁兮兮摇头道：“非也，非也。开班仪式，我第一次见到宁厅长。” 李恨水笑道：“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你老家也是江北市吗？” 宁兮兮说：“是的，回家乡工作，一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二是为了爱情。” 李恨水微笑着问：“为了爱情？” 宁兮兮嫣然一笑：“是的，我男朋友是我高中同学，他大学毕业后，就进了972所工作，我则读了硕士研究生。” 李恨水一愣，宁兮兮男朋友也在972所？ 可是，又不便多问。 按照许国兵的交代，不该说的不说，因此，他不打算告诉自己要去972所工作一段时间，哪怕宁兮兮也是国安战线上的一员。 宁兮兮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李恨水不好贸然去问，但很快，就注意到了她手机封面照片。 宁兮兮手机封面，是她和男友的合影。 从照片上看，她男友不算特别帅气，但很阳光，两个人摆拍比心，很恩爱。 她男友眉心处有一颗不太显眼的黑痣。 授课老师都是经验丰富的系统内优秀干警，有的老师还来自京城国安部。 李恨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听课。 他之前也参加过形形色色的培训，除了感兴趣的课程外，大多数时间都是玩手机。 但这次培训，他兴趣很浓厚。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只有热爱，才会喜爱。 他也从培训中受益颇多。比如，间谍工具课程，他了解了国内外很多间谍器材，如口红手枪、鞋跟发射器、鸽子相机、狗屎传送器、直肠工具箱、钥匙铸造套件、腰带枪、毒气针、反侦察工具箱等等。 李恨水还和学员们一起参加了射击训练。 上次东南亚之行，李雨已经传授过手枪操作要领，但他并没有机会进行射击训练。虽然也开枪击毙过敌人，但更多是运气。 但这次，是实打实的训练。 李恨水似乎很有射击方面的天赋，在同批零基础学员中，表现最好。 培训后期，跟踪和反跟踪在讲授理论知识后，转入实战阶段。 这很有挑战性，因为面对的是真正的敌人。 李恨水和宁兮兮一组，在指导老师，也是省厅办案干警指导下，跟踪省国防科工委副主任王伟。 王伟四十岁出头就是副厅，早年在国外留学，并多次出国。 多年来，一直怀疑王伟被国外情报机关策反，传递情报，但苦于没有直接证据，不能对其实施抓捕。 王伟有极强的反侦查能力，估计在国外接受过特工训练。 李恨水和宁兮兮对这次跟踪并没有信心。 诸如此类的跟踪一直在进行，但由于王伟做事非常谨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因此一直没有突破。 两个菜鸟，能有什么收获？ 也就是一次实战跟踪训练而已。 利用这次培训班学到的化装知识，李恨水和宁兮兮进行了化装。 寒冬腊月，衣服穿得多，更便于化装。 两人穿着冬大衣，走在街上，哪怕对面走过来一个熟人，也不能很快认出他们。 跟踪主要是在王伟的下班时间进行。 王伟下班后，开车回家，有时候，也有应酬，并不与特别的人打交道。 对王伟的跟踪，其实已进行多年。 以王伟所接受的专业训练，应该早已感觉到被人跟踪，因此，他格外谨慎小心。 指导老师告诉李恨水和宁兮兮，王伟工作认真负责，很会来事，因此提拔很快。生活中，王伟喜欢看书，运动，但不干家务活。 王伟居住在一个高档小区的花园洋房里。 这几天，寒潮来袭，气温骤降。 江州市气温达到零下十几度。 这个低温天气，江州市往年很少出现。 夜幕降临，李恨水和宁兮兮假扮情侣，在王伟的楼下，暗中监视楼上王伟的家。 这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嘘！”李恨水轻声提醒宁兮兮。 王伟下楼，从楼道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垃圾桶。 李恨水一把将宁兮兮拉到怀里，假装情侣亲热，眼睛的余光却瞥向王伟。 王伟很警惕地向四周张望，见没有异常，将垃圾倒进门口的大垃圾桶。 王伟从来不干家务活，没去过菜市场，甚至连超市也极少去，今晚怎么一反常态，亲自倒垃圾？ 而且，他刚才倒垃圾时，还非常警惕地观察周围环境。 是不是通过倒垃圾的方式，传递情报？ 王伟上楼后，李恨水轻声对宁兮兮说：“是不是觉得很反常？” 宁兮兮还没有考虑太多，一愣，问：“反常？” “王伟从来不干家务活，今天竟然亲自倒垃圾，不觉得很反常吗？” 宁兮兮恍然大悟：“有道理。” 李恨水说：“如果垃圾桶里有重要信息，到时候肯定有人来接头捡拾垃圾，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事不宜迟。李恨水说干就干，在垃圾桶里仔细寻找，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终于，在一册绘本里，发现一串看似信手涂鸦的数字。 第770章 英雄无名5 除了一串数字，还有其他信息。 李恨水随即向省厅报告。 省厅经过分析，绘本上不仅有接头人的联系方式，还有其他重要信息。 王伟终于露出马脚！ 省厅经过缜密侦查，在王伟与另一个隐藏在国内的间谍接头传递情报时，被国安干警当场抓获，人赃俱获。 在强有力的证据面前，王伟终于低下高傲的头颅。 李恨水和宁兮兮立了大功！ 当然，相比较后来李恨水所取得的辉煌战绩相比，从垃圾桶里发现王伟涉案线索，只是初露锋芒、牛刀小试。 当然，这是后话了。 培训结束后，快到春节。 胡映雪一直没有来江州，递交辞呈，但集团没有批准。 李恨水去了972所。 按照许国兵的说法，除了省国安厅的相关人员和972所所长顾平安外，没有人知道他是国安的人。 李恨水去拜会顾平安。 顾平安五十岁左右，正是年富力强的年龄，中等身材，看起来为人敦厚、亲和。 寒暄一阵后，顾平安说：“李部长，我来介绍一下972所的基本情况。 972所是一家军民融合的电磁学研究所，有军用研究和民用研究。其中军用电磁学研究这块，主要是电磁炮研究。 电磁炮是利用电磁发射技术制成的一种先进动能杀伤武器。我国电磁炮技术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顾平安介绍了电磁炮的发展情况，李恨水用脑子记忆，没有写在纸上。 “前段时间泄密的主要是民用这块。 民用这块，我们所主要研究方向是在能源领域，包括发电和输电等方面。 这方面的技术，我所在世界上处于第一方阵，但个别国家技术水平在我们之上。 我们更关注的是军用这块技术保密，国之重器，绝对不能泄密。 军用这块，有军代表驻厂，他们主要起监督作用，监督电磁炮研究和安全保密等方面的工作。 军用研究区，安全保卫等级是最高级，可谓戒备森严，里三层外三层，连厕所里都有监控摄像头，就是我进去也要层层安检。 因此，别说进去一个外人，就是进去一只苍蝇，监控都能发现。 我们怀疑，所里可能有人已被国外情报组织收买，但暂时他们还没有重大收获。 然而，国外情报组织贼心不死，处心积虑窃取国家机密。他们暂时没有窃取到核心机密，但不代表将来没有。 许处交代我，之所以让你来，是希望你能充分发挥聪明才智，将隐藏在所里的内奸揪出来，斩断绝密信息泄露的黑手，保护国之重器安全。” 李恨水坚定地点点头。组织上让他来972所，是对他的充分信任。 前期，在掌握王伟涉嫌出卖情报的关键线索，并协助国安将其抓获后，宁副厅长对他是赞赏有加。 顾平安提醒道：“李处，安全保卫部部长段金涛性格内向，脾气也不太好，你要和他处好关系。 在整个972所，恐怕除了我，谁的话他也不听。在很多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怪人。” 李恨水笑道：“顾所长，我会夹着尾巴做人，尽量不和段金涛发生矛盾。 当然，如果矛盾不可避免，尽量不激化矛盾，有困难请你出面。” 顾平安频频点头：“没问题，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保证国之重器的安全。 春节将至，所里即将放假。你当前的主要工作就是熟悉所里和安全保卫部的基本情况，以便春节后就能顺利开展各项工作。” 安全保卫部。 除了部长段金涛外，还有一个副部长，是女性，四十岁左右，是个皮肤白皙的丰满女人。 丰满女人名叫王燕，老公是972所的技术人员。 王燕姿色一般，但身姿丰腴圆润，展现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安全保卫部大厅监控屏幕上，几十个摄像头监控视频实时呈现在眼前，几个工作人员不时监控视频。 这些监控视频可以保存一个月以上，一个月没有发现异常，就会被删除，毕竟内存有限。 李恨水与段金涛的办公室相邻。 段金涛办公室。 李恨水有礼貌地敲了几下门，段金涛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进来！ 李恨水在972所，用了一个新的名字：李晨。 这名字可不是李恨水自己取的，而是省厅给他的新身份。 省厅干警，每个人在不同案件中都有不同的身份，还会有不同的职业。 比如，某军事基地附近的小卖部店主可能是国安干警。 当然，小卖部隔壁旅社老板可能是间谍。 办案干警，拥有两个身份证，两份个人档案，是很正常的事。 而这两个身份证，都是真实有效的。档案是量身定做的。这样做，是为了更好地掩护真实身份。 段金涛对于李恨水的到来，心里并不舒服。 因为他本来有意提拔自己的亲信卞全龙。 卞全龙来安全保卫部已有几年，头脑活络，很会来事，而且，与段金涛还沾亲带故。 卞全龙想要提拔为副部长，段金涛有建议权，但没决定权。 现在，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李晨，也就是李恨水来了，卞全龙提拔为副部长的希望成了泡影，段金涛自然心里很不爽快。 段金涛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 李恨水赔笑道：“段部长，我来汇报工作。” 段金涛不悦道：“对于分工一事，我想好了，你主要负责观看监控视频。” “段部长，观看监控视频应该是普通工作人员做的事吧？” “你初来乍到，不熟悉具体情况，怎么分工？你知道所里有几道门？多少个地下出入口？各个摄像头的监控点在哪里？所里核心技术人员都有哪些？姓名和照片能对号入座吗？ 不要小看观看监控视频，那可是一门大学问。年轻人嘛，要多从小事做起。” 段金涛这一番话有赌气成分，但说的倒也是事实。 李恨水刚来所里，所里具体布局都搞不清，更谈不上对其他事情的了解，参与工作分工，确实不太合适。 于是，李恨水也不生气，微笑着说：“段部长，我听从你的安排。” 段金涛冷哼一声：“那你还不去视频监控中心报到！对了，去向卞全龙报告！” 李恨水走后，段金涛暗自得意：你小子横插一杠，当了副部长，挤占了卞全龙的位子。但现在，你还不乖乖归卞全龙领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李恨水决定，先摸清基本情况，再和段金涛一争高下。 毕竟，他的身后站着所长顾平安，还有省厅。 卞全龙办公室门是关着的，李恨水以为里面没人时，门开了，身材丰腴的王燕走了出来。 第771章 英雄无名6 王燕头发有些散乱，大白天的关门，在里面是和卞全龙谈业务，还是学哎呀哎呀的外国语？ “李部长。”王燕和李恨水打了声招呼。 李恨水问：“王部长，卞全龙在吗？” “在。”王燕抛了个媚眼。 这个王燕，老公也在972所，胆子还如此之大，大白天的与卞全龙偷情，是与老公感情不和，还是卞全龙有某方面的特长？ 不过，究竟是王燕诱惑卞全龙，还是卞全龙勾引王燕，就不得而知了。 岁末年尾，和大多数单位一样，972所也处于半放假状态。有的家在外地职工，已经提前请假离岗。 安全保卫部似乎也有所松懈。 但李恨水认为，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要提高警惕，不能给别有用心者以可乘之机。 卞全龙三十多岁，长得白白净净，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样。 这种小白脸，真的很适合从事安保工作吗？ 李恨水进来时，卞全龙正在系裤带。 垃圾桶里，一团团的卫生纸，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见李恨水来了，卞全龙冷冷地说：“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要是往日，李恨水要给卞全龙几耳光！ 但经过国安训练后，他的心理素质更为强大。 作为一个合格的特工，首先就得遇事沉稳，处变不惊，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当然，李恨水自认为，现在别说距离优秀的特工，就连合格的特工，都有不小的距离。 因为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 李恨水淡淡地说：“你要分清角色，我是副部长，还是你是副部长？” 卞全龙就像猴子断了尾巴，气呼呼地说：“要不是你来，副部长就是我的！在安全保卫部，你是龙，都得给我盘着！是虎，都得给我卧着！还不去监控大厅看视频！”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李恨水心中冷笑：卞全龙，你现在蹦哒得越高，将来摔得越惨！ “走啊！难道非得逼我向段部长打小报告？”卞全龙趾高气扬地说。 这个卞全龙，还真的将自己当根葱！他以为李恨水是一个外来的，又初来乍到，在972所没有势力，依仗自己是段金涛的远亲，狗仗人势，不知道天高地厚！ 李恨水懒得和卞全龙一般见识，冷冷地说：“卞全龙，你的职责是什么？难道就是大白天的关着门和女同事深入交流？” 卞全龙就像爆竹，一点就炸：“你这是造谣诽谤！我和王燕是正常同事关系！” 李恨水冷笑：“这么激动干嘛？我说了你们有不正常关系吗？不过，我得提醒你，上班时间和女同事深入交流也未尝不可，但记得下次不要关门哦！” 卞全龙挥舞着胳膊，似乎想揍李恨水。 但看李恨水身板，又怯懦了。 玩女人，卞全龙凭借小白脸长相，加上三寸不烂之舌，很有一套，但打架就不行了。再说了，他的身子早就被女色掏空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972所虽然是科研机构，但也是一个小江湖。 监控大厅有两个人在心不在焉地看监控视频。 这种工作很枯燥，日复一日，都有疲倦和松懈心理。 在监控中，确实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李恨水也在观看监控视频。 王燕走了过来。 以李恨水阅人无数的经历，一眼看出，这是一个风骚的女人。 不风骚怎么会和小白脸卞全龙大白天鬼混呢？ 不过，从另一个侧面可以看出，972所安保较为麻痹、松懈。 虽然有数不清的监控，但最难监控的就是人心。 “李部长，找卞全龙谈话？”王燕长着一双桃花眼。 “是的。”李恨水点点头，“王部长，安保部多少人呢？” “加你一共有二十个。” “那不算少啊。” “所里范围大，你看，有人在厂区巡逻。”王燕指着监控大屏幕，“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我们的重点部位是围墙里的军工所。那里还有市国安局派来的人。” 李恨水顿时来了兴趣：“他们是常驻吗？” “是的，主要是保密监督。此外，还有军代表。”王燕轻声说，“李部长，要不，去我的办公室？那里更保密。在972所，保密是头等大事。” 李恨水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指望从段金涛和卞全龙那里获知更多的安全保卫信息，纯属缘木求鱼。 但王燕是972所里的老人，不仅了解情况，也愿意说。 但是，看王燕一双如饥似渴的桃花眼，总感觉这个女人骚劲太大。 一个优秀的特工，应具备看了某人照片，在人群中扫视一眼，就能将此人识别出来的本领。 李恨水认出了宁兮兮的男朋友。 他的眉心处有一颗不太显眼的黑痣。 李恨水指着监控画面，问王燕：“这个人是谁？” 王燕书名：“来我办公室吧。” 王燕走在前面，肥臀一扭一扭的。 办公室就在附近不远处。 “李部长，你认识刚才监控视频中的那个男人？” “好像有点面熟。” “撞脸的人多着呢。他叫连青城，毕业于一所985大学，虽然参加工作时间不长，却也是所里的业务骨干。 所里有多个研究项目，研究电磁炮的核心技术人员还不到十个人。” “王部长，这个电磁炮项目，总设计师是哪位？” “李国伟，五十岁左右。他的外形特征很明显，地中海发型，个子高，很瘦，就像瘦竹竿。” “除了电磁炮，所里还有哪些高科技产品？” “李部长，提醒你一下，不该问的不问。这些都是机密。我们作为安保人员，干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王燕警惕性还是很高的。 李恨水笑道：“说得我好像是间谍似的。” 王燕也笑道：“间谍脸上也不写字呀。所里前段时间就有泄密事件发生，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但已经引起了上级和国安的注意。” 李恨水问：“听说你老公也在所里？” 王燕一愣，问：“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李恨水笑道：“听别人说的。” “哦，是这样啊。李部长很关心所里这些事啊。” “不关心咋行？既然来这里工作，就得了解情况。这样才能有的放矢，你说是吗？” “有道理。” “你老公也是研究电磁炮？” 王燕眼神闪躲：“不是。李部长，我再次提醒你，不该问的不问哦。”小说 李恨水对王燕有了初步认识：为人风骚，但警惕性很高，知道很多事，但只说无关紧要的事。重要的事情，她守口如瓶。 第772章 英雄无名7 作为安全保卫部副部长，王燕有这样的警惕心，无疑是必须的。 但在李恨水看来，安全保卫部总体上还是很麻痹、松懈。 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李恨水提醒王燕：“王部长，安全保卫部承担所里安全保卫、保密工作，任务艰巨，使命光荣，但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还没有做到人人绷紧安全保密这根弦。” 王燕笑道：“李部长，这话应该和段部长说。当然，段部长很可能不会听你的。除了顾所长外，段部长可能谁的话也不听。” “段部长有什么深厚背景吗？” “972所的上级单位是一家央企，这家央企是军工复合体。段部长有亲戚在央企工作。” “原来如此。” 两个人说话之际，卞全龙走了过来。 卞全龙两手负在身后，不是领导，却领导范儿十足。 见李恨水与王燕在办公室谈话，卞全龙醋意大发，径直走了进来。 “你不观看监控视频，却在这里撩骚，是想被开除，是吧？”卞全龙冲着李恨水发火。 这个卞全龙，真的是个奇葩！ 下属竟然管束起上司！ 李恨水在多个岗位历练过，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但像卞全龙这种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卞全龙，你是不是颠倒身份了？”王燕也觉得卞全龙很滑稽。 “王燕，你怎么替他说话？”卞全龙直呼王燕的名字，这也充分说明，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王燕说：“我说的是事实。” 卞全龙气呼呼地说：“你是不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李恨水黑着脸，吐出四个字：“丢人现眼！” 卞全龙就像一条疯狗，叫嚣道：“你特么的在说谁？” 卞全龙摆出泼妇骂街的架势，但又不敢和李恨水打架。他有自知之明，打架绝不是李恨水的对手。 李恨水可不想与这种垃圾人一般见识，那会拉低他的人格！ 他走出王燕办公室，去了监控大厅。 事实上，李恨水这个副部长来安全保卫部后，段金涛并没有给他安排办公室。 李恨水发现，有个叫钱玲的女同志观看视频很认真。 钱玲是去年来到的安全保卫部。 看模样，钱玲三十几岁，长相不算很漂亮，但身材很好。 监控大厅开着暖气，钱玲穿的衣服并不多。 紧身牛仔裤紧绷着微微上翘的臀部，红色毛衣下，胸部挺挺的。 钱玲虽然不算极品美女，但颜值远在王燕之上。 不过，据李恨水观察，卞全龙似乎不敢招惹钱玲，甚至不敢接近他。 难道卞全龙吃过钱玲的扪心亏？ “李部长，我们出去走走？”钱玲忽然说。 “你不是要看视频吗？” “看视频只是我的任务之一，我的任务是安全保卫，去所里周边转转，也是工作呀。”钱玲莞尔一笑。 李恨水当然没有意见。 来972所后，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在所周边转过，因为没有人陪同。 两个人出了门。 李恨水注意到，卞全龙在身后嫉妒和憎恨地望着他和钱玲一同出去。 972所占地有几百亩，四周有高高的围墙。 其中军品研究区在中间，四周又有围墙。相当于有两道围墙。 围墙上都有电网，隔一段距离，就有监控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拍摄。 军品研究区的核心区域，安全保卫部都不能进去。 核心区域，有几道沉重的铁门，所有人上下班都要经过几道安检，电脑、优盘未经特别批准，不能带出来。 安全保卫部根本就没有批准权限。 整个972所，只有顾平安根据特殊需要，才可以批准。 在军品区墙外的一块相对空旷地带，钱玲凑近李恨水身边，轻声说：“李部长，我也是国安的。” 李恨水微微一愣，迅速恢复镇定：“国安？国安足球队吗？” 不管钱玲是不是国安的人，李恨水不可能轻易承认自己是国安的人。 如果钱玲随便一说，他就承认，那他也太幼稚了！ 虽然他算不上优秀的特工，甚至自感连合格特工都有距离，但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的菜鸟。 对于李恨水的否认，钱玲并不感到惊讶。 “我上学时，很喜欢《孔雀东南飞》这首乐府诗，至今会背诵全文。但我一直不解，为什么孔雀要往东南飞？”李恨水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钱玲接过话茬：“孔雀东南飞，西北有高楼。” 李恨水这是在验证钱玲。 虽然他并不是太怀疑钱玲的话，但在不便与许国兵联系的情况下，试探很有必要。 许国兵之前和他说过一些暗号，关键时刻，可以验证是不是自己人。 钱玲经受住了验证。 “我是国安的人。”李恨水承认。 钱玲笑了：“你的警惕心很高。” 李恨水谦虚地说：“我是菜鸟。” 钱玲说：“我大学毕业后，就进了省厅，至今已有十年。” 李恨水轻声说：“你来972所的主要使命是什么？” 钱玲说：“暗中监督安全保卫工作，并私下里发现可能出卖秘密的人。” “有收获吗？” “有一些发现，但没有重大收获。我有一种预感，山雨欲来风满楼，972所即将要发生什么。” “重大泄密？” “也许重大泄密已经发生，我们不知道罢了。要知道，我们的对手有时候比我们更厉害。” “是的。我看所里安全保卫工作并不是无懈可击，有很多漏洞。” “是的，我一直在补漏洞，也向厅里做了汇报。但972所很复杂，执行并不到位。”小说 “卞全龙是个什么角色？王燕警惕心倒是很高。但我意外发现，他们大白天在办公室偷情？” “卞全龙这个小白脸，依仗自己颜值尚可，对所里稍微有姿色的女人都百般勾引。 他一开始也对我撩骚，但我并不理他。有一次，他趁着四下无人，竟然对我动手动脚，语言粗俗不堪，我当场给了他几个耳光。 他要打我，但被我瞬间制服。他不知道，我其实是国安干警，接受过擒拿格斗训练。而且，我学过跆拳道。 他吃了亏，再也不敢对我动手动脚。” “王燕的丈夫是所里核心技术人员吗？” “是的，他是李国伟的左膀右臂，名叫车相坤。” “车相坤就在所里上班，王燕竟然和卞全龙暗地里偷欢，当老公是空气吗？” 第773章 英雄无名8 钱玲说：“车相坤为人忠厚老实，一心扑在科研上，经常夜不归宿，泡在实验室，以实验室为家，是出了名的工作狂魔。 王燕估计受了冷落，加上卞全龙是小鲜肉，又能说会骗，在某种程度上，还是能吸引中年缺爱的女性。” 李恨水问：“王燕对车相坤研究项目讳莫如深，难道除了电磁炮，还有更高端的研究项目？” 钱玲说：“是的，电磁炮很高端，很先进，但还有更高端、更先进的项目，好像叫电磁轨道炮，射程可以达到六七百公里，比导弹还厉害。 关键是，这玩意成本比导弹小得多，可以连续发射。漂亮国的战斗机、轰炸机，都能被轻松打下。形成不对称优势。 到目前为止，漂亮国此类的武器还停留在图纸上，因此，他们肯定会非常关注我们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并伺机窃取关键资料，实现弯道超车。” 李恨水笑道：“以前，我们说弯道超车，大多数是说我们赶超国外先进技术，没想到，像漂亮国这样的军事强国，还试图抄袭我们的。” 钱玲说：“总体上，漂亮国科技实力强于我国，但在少数尖端科技上，我们比他们强。 不仅是电磁轨道炮，还有不少尖端研究，我国在世界上处于领先地位，甚至一骑绝尘。” 李恨水点点头，问：“刚才你说了有一些发现，具体是指哪些方面？” 钱玲说：“发现几个人可疑，比如，卞全龙。” “卞全龙？” “卞全龙单身未婚，私生活泛滥，我悄悄跟踪过他，他与不同女性交往，这些女性年轻漂亮。 王燕长相并不咋样，而且年龄偏大，他为什么和她偷情？ 我怀疑，卞全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王燕的老公车相坤。” “有道理，但王燕保密意识很强，而且，所里核心秘密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带出来。卞全龙能获得有价值的线索吗？” “也许，卞全龙在等待时机。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暂时还没有证据支撑。我有一种预感，有很多双眼睛盯着972所的核心机密。 干我们这一行的，有一句话叫怀疑一切。就是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怀疑对象。” 李恨水笑了：“我也是吗？” 钱玲扑哧一笑：“不排除这个可能。当然，你也可以怀疑我。” 李恨水转移话题：“过几天，就是春节了，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安稳过春节？” 钱玲感叹道：“是啊，干我们这行的，太累太苦。一年到头，没有多少时间陪伴孩子。对孩子、对家人愧疚太多。 到今天，亲戚们都不知道我真正的职业是什么？前段时间同学聚会，我说在972所从事安全保卫工作。” 钱玲不自觉笑了。 李恨水说：“我是挂职，但能感受到你们隐蔽战线同志做出的巨大牺牲，牺牲了休息时间，牺牲了陪伴家人的机会，有的甚至牺牲了宝贵的生命。” 在972所，核心区域人员纪律要求严格，其他职工倒是与其他公司员工没有太大的区别。 李恨水决定去看望冯若兰。 对于此次来972所的真正目的，李恨水不打算和任何无关人员说。 作为隐蔽战线上的一员，保密是铭刻在骨子深处的烙印。 李恨水给冯若兰发了条信息，谎称出差路过江北，顺便来看看她。 冯若兰又惊又喜，说正在回江北市区的路上。 年终岁尾，每个市领导都要带队分片走访慰问困难群众、低保对象、优抚对象、困难企业、老干部等。 冯若兰说晚上和其他人先吃个便饭，晚上八九点左右可以回去，并发了住处楼栋信息。 李恨水给冯若兰发了条意味深长的信息：你慰问别人，我来慰问你。 走在江北市大街上，李恨水多么希望，胡映雪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胡映雪的妈妈就在江北市下面的一个县。 从理论上说，胡映雪是有可能出现在江北市大街上。 过去这么多天，胡映雪并没有选择原谅李恨水，手机、微信拉黑，用别人手机拨打，一听到声音，立马挂断。 这几天，由于寒潮来袭，江北市温度零下十几度。 李恨水裹紧大衣，戴上帽子和口罩，准备找一家自助火锅店吃火锅。 忽然看到十字路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恨水虽然之前没有和他打过照面，只是在照片和视频中看过，但还是一眼认出来。 他就是宁兮兮的男朋友连青城。 连青城眉心处有一颗显眼的黑痣。 连青城在等人，等宁兮兮吗？ 由于他是宁兮兮的男友，李恨水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时候，一个身穿白色羽绒服、戴着红色帽子和口罩的女人走了过来，和连青城眼神交流后，一起向前走。 但两人并不是并肩前行，而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李恨水看不清女人的脸，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女人并不是宁兮兮。 这女人神神秘秘的，难道是连青城的情人？ 李恨水情不自禁想起那四个字：怀疑一切。 这女人接触连青城，有没有更复杂的原因？ 从王燕那里，李恨水已经了解到，连青城是985所的业务骨干，是李国伟的团队成员之一。 李恨水决定跟踪一段距离。 培训时，学过跟踪和反跟踪的技巧。 而且，跟踪王伟，有了重大发现，从而将这个潜藏多年的间谍揪了出来，斩断了泄密的罪恶黑手。 李恨水与连青城保持一定的距离，并将手机抓在手里，装作打电话的样子。 这是一种掩护。 连青城走在前面，女人紧随其后，但两人没有任何言语交流。 突然，那女人猛然转身。 李恨水手中有手机，假模假样地说了几句。 女人突然转身的动作，让李恨水不禁怀疑，与其说女人是连青城的情人，不如说是情报机构的人。 正常情况下，如果身后没有特殊情况，即使转身，也是慢慢的，不太可能走着走着，突然转身。 如果身后有尾巴，如果是经验丰富的特工突然转身，可能会发现异常。因为跟踪者会猝不及防。 好在李恨水早有准备。 这女人如果是间谍，会不会是用美人计诱惑连青城，借此获取相关秘密？ 不过，李恨水又觉得不会这么容易就发现间谍踪迹。 如果是，那间谍也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抓间谍也太容易了。 这女人即使是间谍，也是个小角色。 第774章 英雄无名9 由于所里核心区域安全防护非常严格，有几道安检门，带出任何电子产品都会被检测出来，但也不是无懈可击。 保密，重在有保密意识，且不被境外情报组织策反。 否则，如果核心区域技术人员想方设法带出一些东西，还是有可能的。 比如，将优盘藏在肛门里。 或者，与安保人员串通，将纸质资料带出来。 当然，这有被发现的风险。 972所用优盘拷出任何资料，都得使用专门的保密优盘，拷出任何资料都留有痕迹。 当然，如果技术人员被收买，哪怕不带出任何资料，也会知道项目的概况、研发进度和实验效果等，脑海里也会记忆项目的一些数据信息。虽然是不完整的，但也是重要情报。 李恨水悄悄跟踪在那女人的身后。 连青城和那女人一同进了一家快捷酒店。 如果那女人是间谍，李恨水跟在她身后这么久，大概率会引起她的怀疑。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李恨水决定放弃。 因为即使跟踪进了酒店，也无法进入他们开的房间，发现不了更多的秘密。小说 除非破门而入，但是，假如那女人只是连青城的地下情人或一夜情人呢？ 进不进酒店，已无关紧要。 如果有必要，事后可以让酒店调出视频资料，并不难查出他们开的房间号。 李恨水记下了连青城和女人进酒店的准确时间。 然后，他去附近一家自助火锅店，美美地涮火锅，还喝了二两白酒。 颇有几分古诗里的味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冯若兰发来消息，说她已经到家了。 冯若兰住在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房子是单位为她租的。 房子里开着暖气，温暖如春。 时隔几个月，再次见到冯若兰，李恨水有种久违的激动。 “恨水，你来的真不是时候，我大姨妈来了。” “啊！”李恨水难以掩饰失望。 “恨水，我也不知道你突然就来了。你真会挑日子。” 李恨水从手机里找出一段视频。 这视频正是宛夏、裴小兵夫妇的恩爱视频。 虽然他将优盘还给了宛夏，但视频做了拷贝，因为舍不得。 “小流氓，是不是从网上下载的？”冯若兰用手指头轻轻戳了戳李恨水的额头。 李恨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可不想说，视频女主角是省立医院辣妈护士宛夏。 冯若兰并不认识宛夏。 李恨水坏笑：“我们一起欣赏爱情动作大片。” 冯若兰变得娇羞起来：“不看了吧，看了你欲火焚身，又无法解决。” 李恨水指了指视频中宛夏为裴小兵做的前戏，又指了指冯若兰的樱桃小口。 冯若兰面红耳赤，瞪了李恨水一眼：“信不信我一口咬下来？” 李恨水哈哈大笑：“我就是要你咬我呀！” …… “恨水，这次怎么突然来江北了？”冯若兰问。 “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现在市纪委工作顺利吗？” “还行吧。” “恨水，你是江州市纪委，怎么出差到了江北市？”冯若兰不相信地问。 “省纪委抽调的。”李恨水撒谎道。 冯若兰没有多想，问：“这次是查谁呢？” “保密。” “还对我保密吗？” 李恨水转移话题：“邱少林和孟大龙没有闹矛盾吧？” “他俩关系一直不错，在江北市，合作总体上还好，不像其他地方，一二把手闹得不可开交。” “团结力量大。一个地方，就怕一二把手闹不和。” 李恨水知道，邱少林和孟大龙之前关系就不错，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 那次在西洲集团的秘密会所，他们一起来赴宴，又一起玩女人。 “宋晓萱现在还是市卫健委主任？” 一想到宋晓萱，李恨水就有些心塞。 他曾经拥有的女人，有的渐渐离他而去。 比如闫晗、江荷花，还有宋晓萱。 现在似乎又多了一个胡映雪。 “宋晓萱现在还是市卫健委主任，不过，她很快就要担任一个区的区委书记。” “宋晓萱是邱少林的情人吧？” “这在坊间不是秘密。邱少林来江北，将宋晓萱也带来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违法违纪的事。因为邱少林丧偶，宋晓萱离异。 有人曾经向省里举报他俩有不正当关系，省里也派人调查，但最后不了了之。” “的确，两个都是单身，在一起也没什么。”李恨水心里有些苦涩，就像吃了一颗酸葡萄。 “若兰，什么时候升任市长？” 冯若兰现在是市委副书记，距离市长也只有一步之遥。 然而，就是这一步之遥，很多人一辈子都迈不开步伐。 “谁知道呢？我只想在任上多做些事，为老百姓多谋些福利，没有想太多。我也不跑官要官，一切顺其自然吧。” …… 春节前一天，就在所里要放假的时候，所长顾平安突然接到上级通知，通过特殊渠道获悉，漂亮国已经窃取了电磁炮的技术秘密。 顾平安顿时头大。 本来快要过年了，却发生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对972所，对他本人都是沉重打击。 不管如何，他作为所长，都要承担领导责任。 不过，上级也说了，特殊渠道获悉，漂亮国只窃取了普通电磁炮的秘密，但尚未窃取到技术含量最高、对漂亮国威胁最大的电磁轨道炮的秘密。 顾平安知道，特殊渠道，就是我方安插在漂亮国的人。 这很正常，你的间谍潜伏在我这边，我也有间谍潜伏在你那边。 以漂亮国对电磁炮的研究开发进度看，普通电磁炮的技术水平与我国不相上下，但他们电磁轨道炮的研究还停留在图纸上，差距还不小。 如果特殊渠道反应属实，这次普通电磁炮泄密，对我国影响不大。 这也是顾平安心里唯一安慰的地方。 但是，上级对此事高度重视，要求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查出泄密源头，揪出暗藏在角落处的间谍，斩断泄露绝密信息的黑手。 因为一旦电磁轨道炮的核心机密泄露，就会对国家造成无比重大的损失，这么多年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不对称优势也就不复存在。 这个年是没办法安心过了，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尽快斩断泄密黑手，避免造成更大的、难以挽回的损失？ 顾平安忧心如焚。 由于牵涉到涉密，上级已提请国安介入调查。 负责此次调查任务的是省厅侦查一处，处长许国兵带领侦查、情报等方面的专家进驻972所。 第775章 英雄无名10 侦查一处副处长简东财也来了。 许国兵是国安方面的专案组组长。简东财和李恨水是副组长。 简东财是任职干部，又从事国安工作多年，因此具体负责办案工作。 此外，从江北市国安局也抽调了几名同志，宁兮兮因为前期表现突出，配合李恨水发现间谍王伟的重大线索，这次也加入专案组。 按照许国兵的指示，李恨水和钱玲直接转为国安专案组成员。 也就是说，不需要再隐瞒真实身份。 让李恨水意外的是，972所并不只有他们两个国安的人。 比如，看所里最后一道大门的老王，快要到退休年龄，平时工作兢兢业业，目光如炬，也是国安的人。 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毕竟，972所是重点涉密单位，承担着国之重器的研发任务。 许国兵坐镇指挥，简东财是具体负责人。 案情汇报会在972所会议室召开，军代表也来了。 会议开始前，许国兵让人使用专用仪器，将会议室仔细检测了一遍，防止出现窃听、偷拍设备，保证会议安全。 钱玲首先汇报了隐藏身份卧底情况，重点说了疑点。 说了几个可疑的人，除了卞全龙外，就是所长李国伟。 李国伟是总设计师，与老婆离婚多年，老婆前年去了漂亮国，儿子在漂亮国留学后，定居在漂亮国。 许国兵皱起眉头，问：“就因为李国伟前妻和儿子在国外，就怀疑他出卖情报？” 钱玲说：“怀疑一切。我经过暗中调查，李国伟和前妻感情一直不错，之所以离婚，主要还是给前妻出国机会。 因为根据所里相关规定，夫妻一方是核心技术人员，配偶原则上不得出国定居。 李国伟和妻子离婚后，就回避了这条规定。 而且，我还调查到，李国伟经常与前妻视频聊天，因为他俩感情本来就很不错。” 许国兵将目光投向所长顾平安，问：“顾所长，谈谈你对李国伟的了解？” 顾平安说：“我和李国伟共事过多年，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972所有几个出了名的工作狂魔，一个是车相坤，还有一个就是李国伟。 李国伟是电磁炮项目的总设计师。电磁炮技术突飞猛进，他无疑是大功臣。 当然，其他核心技术人员也功不可没。 李国伟和妻子离婚时，我和他谈过话。 他说本来不想让儿子出国，但儿子执意要出国留学，他多次做儿子思想工作，但没有效果，只得随他去了。 李国伟妻子非常爱自己的儿子，出国主要是陪读。 他儿子学业有成，毕业于漂亮国一所著名大学，目前在一家跨国公司工作，薪水很高。 依我看，李国伟不太可能是泄密者。 如果是他泄密，为什么只泄露普通电磁炮秘密，但电磁轨道炮秘密却没有泄露呢？ 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懂电磁炮。我不相信他会将他毕生研究成果卖给漂亮国。 当然，我只是谈谈个人看法，具体结论以实际调查为准。” 简东财说：“顾所长刚刚介绍了李国伟的一贯表现，但人是会变的。 李国伟妻子儿子都在国外，具备作案动机。 至于为什么没有泄露电磁轨道炮的绝密情报？不是他手下留情，而是没有掌握合适时机。 972所安保严格，将任何资料带到所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然，实际情况如何，还需要调查。” 许国兵望向钱玲：“钱科长，还有补充的吗？” 钱玲说：“安保部的卞全龙也有一定的嫌疑。 近期我跟踪，发现卞全龙多次去安保部副部长王燕家里。 王燕丈夫就是顾所长所说的工作狂魔之一、李国伟的得力助手车相坤。” 许国兵皱起眉头：“卞全龙和王燕有奸情？” 钱玲说：“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卞全龙未婚，和多个年轻漂亮的周旋，身边并不缺少女人，他和王燕关系非同一般，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王燕人到中年，颜值根本就无法和卞全龙的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友们相提并论。 我怀疑，卞全龙是想从王燕那里套取一些秘密，毕竟，王燕是车相坤的妻子。 而车相坤家里，可能有卞全龙感兴趣的东西。” 简东财接过话茬：“钱科长，虽然说，我们要怀疑一切。 但是，没有根据的话，特别是涉及到男女偷情的床笫之事，还是少说为佳。 弄得不好，会导致王燕家庭分崩离析。 这种事，如果不抓住现行，人家都不会承认的。 我在972所也蹲点过一年多时间，了解王燕。 这个人性格外向，大大咧咧，喜欢说荤段子。 但她安全保密意识很强，也没有发现与别的男人有暧昧行为。” 许国兵又将目光投向看大门的老王。 老王还有几个月就要退休，但仍站好最后一班岗，在972所已一年多时间，名义上是看大门的保安，其实是国安干警。 老王说：“我上班时间是看大门的保安，下班时间就成了真正的侦查员。 我挂在安保部，与卞全龙在同一个部门。他与王燕之间的关系，绝不是普通同事关系那么简单。 我最近曾悄悄跟踪过卞全龙，发现他去了王燕的家。 王燕儿子在上大学，车相坤是拼命三郎，以所为家，很少回家。 难道卞全龙是去王燕家学外语？” 众人都笑了。 老王接着说：“卞全龙的身边，并不缺少漂亮的女人，但他却与王燕掺和在一起，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简东财说：“虽然说一切可疑的人，都要引起我们的注意。但是，我们不能没有根据地怀疑。 我们是在查间谍，查谁是泄密者，而不是道德法院，查谁与谁通奸。谁与谁通奸，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 卞全龙身边不缺少年轻漂亮的女人，与王燕在一起，其实并不矛盾。 王燕年龄大了点，相貌差了点，但并不是丑女。相反，她是妩媚的成熟型美女。 如果卞全龙只是换换口味呢？就像大鱼大肉吃多了，看到野菜，也会很有食欲。 因此，我们不能跑偏了。其实，我还是认为李国伟嫌疑最大。 根据保密规定，李国伟不能出国。如果可以出国，我想他一定去了漂亮国，与妻子儿子团聚。 我建议，下一步，加大对李国伟的调查力度。” 许国兵没有表态，而是问身边的李恨水：“李处长，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李恨水最大的发现就是连青城与一个女人接头。 那女人突然转身的动作，很有专业性。 但是，宁兮兮也在会场，无论连青城涉嫌泄密，还是与女人偷情，对她来说，都是一件尴尬的事。 如果连青城仅仅是偷情，李恨水完全可以装作没看见。 但如果连青城涉嫌泄密，或者出卖情报呢？ 为了国家利益，李恨水决定如实说出来。 他望着宁兮兮，说：“宁兮兮，请你暂时回避一下。” 第776章 英雄无名11 全场都震惊了。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回避意味着什么。 宁兮兮今年才考的公务员，又是国安干警，就是想泄密，也没有机会。 但大家都知道，宁兮兮的男朋友连青城是所里技术人员，是李国伟的得力助手。 难道连青城涉嫌泄密？李恨水又是如何发现线索？ 宁兮兮的脸色顿时变了，心神不宁地离开了会议室。 李恨水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如实说了。 简东财有些不满地说：“李处，你和钱玲、老王都走进了死胡同，怎么老盯着男女裤裆里那点破事？ 就算卞全龙和王燕偷情、连青城和陌生女人偷情，那又能说明什么？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吗？” 许国兵却表达了不同看法：“简处，虽然说男女情事与泄密案没有直接关联，但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美色诱惑是间谍的常用手段之一，不能掉以轻心。 我认为，很有必要调查与连青城开房的陌生女人身份信息。 如果最终查明，这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与连青城开房只是因为感情或激情，那就不再追究下去。 同样，对于卞全龙接近王燕的动机，也要暗中调查。 我的想法是，李恨水和钱玲负责调查与连青城开房女人的真实身份。 宁兮兮是连青城的男友，虽然连青城形迹可疑，但将宁兮兮完全排除出专案组，也不合适，会让她背上思想包袱。 因此，我的想法是，老王和宁兮兮暗中调查卞全龙。 同时，其他同志围绕李国伟的生活圈，开展暗中调查。 但切记，无论是对李国伟的调查，还是对其他人的调查，都要尽可能减少对他们的干扰。 在没有确凿证据表明李国伟等核心技术人员泄露秘密之前，不能打击他们的工作积极性。 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李恨水第一个表态：“我赞同许处的安排。” 其他人也都赞成。 简东财虽有不同看法，但也只有服从。 许国兵说：“那就按照商定的办，对于宁兮兮，我觉得很有必要和她单独谈谈。 因为她情绪的变化，可能影响连青城。” 散会后，许国兵将宁兮兮叫到一间保密办公室，并将李恨水也叫来了。 许国兵说：“兮兮，你也知道，我们的办案原则，就是怀疑一切。 任何可疑迹象，都会进入我们的视线。 怀疑对象不代表就有问题。事实上，绝大多数怀疑对象到最后都被排除嫌疑。 你男友连青城只是有些可疑，你不要有思想包袱。 还有一点必须提醒你，为了避免连青城思想波动，不影响他正常开展工作，我们今天和你的谈话内容，请你严格保密，不要透露给连青城。能做到吗？” 宁兮兮点头道：“能做到，我是连青城的女友，但同时，我也是一名国安干警。我会认真配合调查。” 许国兵微微一笑，纠正道：“错！你不是配合调查，你仍然是我们专案组成员。刚才会上，我们研究决定，你配合老王暗中调查卞全龙。” 宁兮兮欣喜地说：“谢谢许处理解和关心。” 许国兵鼓励道：“兮兮，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要充分发挥你的聪明才智。 很快就过年了，大家都很辛苦。我们很多国安干警，舍小家为大家，真的很不容易。 我希望，能在最短时间内，揪出内奸，让大家春节后都能回家与亲人团聚。” 离开保密办公室时，李恨水一脸歉意地说：“宁兮兮，我真的不是成心想打小报告，我只是意外发现，连青城形迹可疑。 我和你们没有任何个人恩怨，这样做是迫不得已，是为了国家利益。希望你能理解。” 宁兮兮真诚地说：“李处，作为一名国安干警，我能理解你。如果连青城真的背叛了国家，我会和他大义灭亲！” 李恨水和钱玲去了连青城和陌生女人开房的酒店。 两人亮出国安警官证，酒店负责人怔了。 国安来调查？难道酒店里住了特务？ 在酒店视频监控室，李恨水要求调阅连青城从到酒店后到离开的监控录像，并让前台工作人员及服务员指认。 由于李恨水准确记下了连青城进酒店的时间，因此很容易就调出了监控视频。 从监控视频中，连青城先进酒店大厅，在前台开房，那女人站在一边，四处张望。 当然，四处张望并不能说明这女人是间谍，如果她是和连青城偷情的有夫之妇，也会在意会不会遇到熟人。 不过，由于她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头戴帽子，戴着口罩，哪怕是熟人，擦肩而过也不一定能够认出来。 连青城开的房，女人的身份依旧是一个迷。 但是，据女服务员说，她曾去那个房间送过水果。因为酒店对于入住客人，都赠送一份水果。 女服务员还大致记得那女人的长相。因为那女人不像是我国人，但也不像是外国人，更像是个混血儿。 “混血儿？”李恨水一愣。 “是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记得，我每天都要送水果，打扫卫生，见过数不清的客人，不太可能对某个客人有特别印象，除非他们有什么特别之处。”女服务员说。 “还记得什么呢？这不也是前两天才发生的事，时间不长，应该能记得一些。”李恨水问。 “他们第二天早晨五点多就退了房，大冬天退房这么早，并不多。不过，也不反常，因为有的客人要赶火车、航班。” “还有吗？” “我再想想。” “我们是国安干警，希望你能够全力配合，不要有任何顾虑，我们会为你保密。” 女服务员红着脸说：“我查房时，发现垃圾桶里有好几个用过的避孕套，气味难闻。地上还有很多擦过的卫生纸。” 女服务员已经不能回忆太多。 不过，前台服务员透露了一条信息。自从连青城退房后，这两天，他入住的房间，一直没有人住过。 江北市不大，但酒店不少，春节期间，大学生放假，很多人去了外地旅游，酒店客房反而不是很紧张。 李恨水眼前一亮，对钱玲说：“要不，我们去房间看看？” 钱玲说：“房间打扫过，应该不会有重大发现。就当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女服务员打开房间门，然后出去了。 李恨水和钱玲在房间里左寻右找，竟然发现空调出风口有一个针孔摄像头，正对着床的位置。 李恨水判断，针孔摄像头不太可能是陌生女人安装的，倒有可能是地下灰产偷拍团伙偷偷安装的。 因为房间是连青城开的，入住哪个房间，陌生女人并不知情。 陌生女人如果是间谍，那也太大意了吧？ 针孔摄像机内存卡有多大？存储几天的视频？视频里都拍了什么？ 这得回去打开监控视频再说。 李恨水和钱玲都很兴奋，希望能借助视频破解陌生女人身份之谜。 那女人越来越可疑了！ 就在李恨水和钱玲一同走出房间时，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777章 英雄无名12 这人正是胡映雪！ 李恨水和胡映雪都很惊讶，想不到会在酒店重逢。 胡映雪是和妈妈在一起。 两个人各拖着一个行李箱，估计是从酒店退房离开。 李恨水看过她妈妈的照片。 胡映雪妈妈面容清秀、温婉，年轻时也绝对是个美人。 “映雪！”李恨水短暂惊讶之后，叫了一声。 接着，又冲着胡映雪妈妈恭恭敬敬打招呼：“阿姨好，我是李恨水。” 胡映雪妈妈蹙起眉头，扭头望着胡映雪：“小雪，这就是你说的男朋友？” 胡映雪面无表情地说：“不，他就是个人渣！一个四处找女人鬼混的人渣！” 李恨水面红耳赤，辩解道：“映雪，误会了，这是我的同事，我们正在执行一项特殊任务。” 胡映雪冷笑道：“上床成了特殊任务？满嘴胡言！我半句话都不愿意听！本来，我还对你抱有一丝幻想，却没想到，狗永远改不了吃屎的习惯！” 钱玲连忙解释道：“我和李恨水真的是同事关系，我们是来查房的。” 钱玲急中生智，将针孔式摄像头拿了出来，晃了晃：“你们看，这是我们从酒店里搜索出来的针孔式摄像头。对，服务员可以作证。要不，我们让服务员证明？” “没兴趣！不需要！”胡映雪拖着行李箱，就要往前走。 好不容易见到胡映雪，李恨水哪肯让她离开？ 他堵在胡映雪的面前，苦苦哀求道：“映雪，我承认自己之前确实花心，但我和唐美美真的没有什么！还有，我真的是和女同事在执行特殊任务。”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我也不想听！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你再阻拦我，我就一头撞死在墙上！” 胡映雪说得毅然决然，李恨水无奈，只得让她离开。 李恨水又将希望放在胡映雪妈妈身上。 他走了过去，哭丧着脸说：“阿姨，映雪一点不听我解释，我和同事清清白白，真的是在执行任务，搜出了一部针孔式摄像头。” 胡映雪妈妈苦笑道：“恨水，你的理由别说小雪不相信，连我也不相信。 小雪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希望她能找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 小雪爸爸是个很花心的男人，我不希望小雪步我的后尘。 可怜天下父母心，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小雪前段时间和你闹矛盾，说你太花心，而且，还和不该在一起的女人在一起。 但我能够看出，她对你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没理你不代表心里完全没有你，因为我能看得出来，她心里还是有你的。 但今天，你的出现击溃了她仅存的一线希望。 恨水，如果不能做到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那就请放过她吧！ 我真的不希望她重蹈覆辙，像我一样，被我深爱的人抛弃，后半辈子沉浸在孤独与苦痛之中。” 李恨水意识到，恐怕永远要失去胡映雪了。 他虽然并不甘心，但又能如何？ 胡映雪压根儿就不相信他的解释。 再说了，他能如实说出现在为国安工作？就算说了，胡映雪能相信吗？ 还有，他和唐美美的关系，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阿姨，你们去哪里？” “我陪小雪去外地旅游，就当是散散心吧。 对了，小雪说了，想去国外，至于是申请留学，还是工作，暂时还没想好。 如果她出国，我肯定会陪着她去。” “阿姨，映雪有没有说过，要去哪个国家？” “不知道。我并不想出国，但小雪如果执意要去，也只能随她了。” 胡映雪妈妈看看时间，说：“恨水，我们要去机场赶航班，不多说了。 忘了小雪吧，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什么优秀的女孩找不到呢？ 我不奢望小雪未来的丈夫有多优秀，只求他真心真意、一心一意爱她。这也许是普天下所有父母亲的心愿吧。” 说完，胡映雪的妈妈拖着行李箱，去追赶女儿了。 李恨水呆呆地站在走廊上，看着胡映雪和妈妈进了电梯，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钱玲走了过来。 “对不起，李处，让你女友产生误会，我很抱歉，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钱科长，这与你无关。” 钱玲不说话了。 李恨水和女友有什么感情纠葛，她不知情，也无法过问。沉默也许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李恨水默默下了楼。 酒店门口，早已不见胡映雪的身影。 上了车。 钱玲试探着问：“李处，下一步的调查方向是？” 李恨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回972所，向许处汇报工作进展，请警方协助，调出陌生女人清晨离开酒店后，去了哪里？ 另外，就是观察监控视频，看那女人有没有被监控视频录下？” “李处，我听你的。” 在972所，李恨水汇报了调查情况。 许国兵和简东财听取了汇报。 对于李恨水的建议，许国兵表示认可。 他一方面请警方调阅陌生女人走出酒店后的监控视频，看看究竟去了哪里。 另一方面，他让李恨水和钱玲在所里保密办公室，观看针孔式摄像头拍摄的视频，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 李恨水和钱玲在观看监控视频。 这个监控摄像头安装已有一段时间，视频的最早时间是在一周前。 视频存储时间与内存卡容量大小有关。 李恨水直接将时间调到连青城进入酒店房间的时间。 监控摄像头像素很高，但由于拍摄角度原因，一开始并不是对着陌生女人。 但是，可以听到说话声。 那女人说着还算标准的普通话。 连青城管那个女人叫黛丝。 一开始，两个人都说着一些恩爱的情话，然后是接吻、拥抱。 然后，两个人滚到床上。 摄像头镜头拍下了女人的脸。 的确，这女人是个混血儿，颜值很高，年龄大约三十岁。 “城，你真的爱我吗？”女人的手抚摸连青城的胸膛。 “这还用问吗？” “那你爱你的女友吗？” “爱。” “你的爱可以分成两份吗？” “男人的爱就像葡萄藤，上面可以结很多颗葡萄。你是情人，但女友将来会成为我的妻子。 从我们一开始认识，你就说不会介入我和女友的生活。” “是的，我要做你永远的情人。城，科技资料整理得怎样了？你再不给我，公司要开除我了。” “黛丝，先不说这个，好吗？”连青城将黛丝衣服脱得光光。 接下来，是不堪入目的一幕。 钱玲的脸通红通红。 第781章 英雄无名16 王明星欣喜地说：“英雄所见略同啊！英雄所见略同啊！李处虽然来国安时间很短，但上手很快。 我还听说，潜藏十多年的间谍王伟被抓，就是你的功劳！” 李恨水谦虚地说：“与您这样的前辈相比，我就是个菜鸟。以后还望王科长多多指教。 我之所以来国安挂职，一来觉得这里很锻炼人，二来想为维护国家安全和利益做点事。 说实话，我不图名，也不差钱。” 李恨水还有一句没说出口，那就是他也不缺女人。 因此，金钱诱惑、美色诱惑，对他统统不起作用。 李恨水和王明星认真分析，假如简东财是被中情局收买的间谍，很多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在调查连青城，并发现连青城与黛丝的特殊关系后，简东财报告给中情局，导致连青城被暗杀。 李国伟与中情局间谍接头，更像是简东财导演的嫁祸于人大戏。 因为侦查员说了，可以看出李国伟并不认识接头男子。 如果编造一个理由，让李国伟出来，到小区人工湖畔的凉亭见面，并不困难。 而且，简东财知道正在暗中调查李国伟。 只要让侦查员看到李国伟与间谍接头，就很自然地让人怀疑李国伟。 而且，李国伟前妻和儿子都在漂亮国，具备一定的动机。 以中情局间谍的素质，不会让侦查员那么容易就能跟踪到酒店房间门口。 这更像是中情局间谍在放水，故意泄露身份。 因为这个间谍是以外交官身份作为掩护，就算知道他是间谍，也不能抓捕。 外人很难进入972所核心区域，更难以接触核心机密。 但是，如果以调查的名义，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入核心区，还能够拿走李国伟等核心技术专家的电脑，进行所谓的“调查”。 到目前为止，泄露的只是普通电磁炮的秘密，最核心的秘密是电磁轨道炮。 泄密只是诱饵？间谍们最终目的是窃取电磁轨道炮的绝密情报？ 两个人分析到最后，感觉到事情重大。 虽然说，怀疑一切，任何人都可能是怀疑对象，但是，空口无凭啊。 王明星建议，必要时向许国兵暗示一下。 除夕之夜。 顾平安在972所食堂，为不能回家过年的专案组成员和所里干部职工办了场除夕聚餐。 食堂外，火树银花。在这时刻，大家似乎都忘了972所泄密及国安正在调查的事，兴奋得推杯换盏。 晚上，李恨水敲门进了许国兵的房间。 “李处，现在体会到国安干警的辛苦吧？大过年的，回不了家。” 许国兵晚上喝了少量的酒，却是满面红光。 许国兵笑道：“恨水，我看你晚上喝得不多嘛！是不是怕影响工作？” 李恨水也不否认，笑着说：“是的，如果手头没活，我会一醉方休。” 许国兵哈哈大笑起来：“恨水，对你的敬业精神，我很欣赏。对了，公寓那边有进展吗？” 李恨水如实说明情况。 许国兵沉思了一会，说：“恨水，我们的对手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想方设法破坏证据。” 闲聊几句后，李恨水试探着说：“且不论李国伟有没有涉密嫌疑，就说现在调查李国伟，万一间谍就潜藏在我们身边，或者说，国安有人就是间谍，是不是就拿到他梦寐以求想得到的东西？” 许国兵不动声色地问：“恨水，是不是怀疑国安有人充当间谍？” 李恨水微微一笑：“许处，听你说过，要怀疑一切。” 许国兵眯着眼问：“恨水，在你看来，谁嫌疑最大？” 李恨水说：“没有证据，不好乱说，也不能乱说。” 许国兵说：“那就寻找证据呗。的确，我们不能胡乱猜疑任何一个人。” 李恨水说：“行，我会尽力而为，寻找证据。” 许国兵犹豫了一会，说：“恨水，你也去参与调查李国伟及核心技术人员，连青城已经死了，死于间谍暗杀，至于是谁杀死的，由王明星配合刑警队开展调查。 你刚才反映的问题很重要。如果国安干警中有人是间谍，利用调查核心技术专家之名，窃取核心机密。我们就很被动了！” 李恨水走出许国兵的房间，李雪发来消息，已经坐高铁到了江北市。 李恨水住在972所的一家酒店。 李雪来了，穿着灰色的风衣，飒爽英姿，长发飘飘，既靓又酷。 第782章 英雄无名17 “恨水，谢谢你。”李雪泪眼朦胧地望着李恨水。 李雪和李雨这对双胞胎，都是颜值很高、身手很好的女孩。 老天爷有时候会特别厚爱一个人。 比如师母时湘云，长着绝美容颜，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烧得一手好菜。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无论是李雪，还是李雨，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李恨水是绝不会让她们离开西洲集团！ 此时的李雪，浑然看不出她曾是战场上的巾帼英雄，只是一个楚楚可怜的柔弱女孩。 万家灯火，别人团圆日，她却与父母亲阴阳两隔，哪能不让人伤心呢？ 李恨水忽然精虫上脑，一把抱起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李雪，放在床上。 “恨水！你要干什么……”李雪诧异不已，但没有反抗。 李雪如果双腿乱蹬，李恨水会放下她； 李雪如果大喊大叫，李恨水会放下她； 李雪如果骂她打她，李恨水会放下她。 然而，这些场景都没有出现。 李恨水认定，李雪已经接受他。 这给了他无穷的勇气。 “李雪，想不到，今年的除夕夜，是我俩在一起。” “是啊，我也没想到。” “李雨在苏浙还好吧？” “还好，陈总非常信任她，过年都不让回来。 不过，她就算来江州，也是和我在一起。 我本来在安总家，你发信息，就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安总就是安琪。 安琪丈夫被害后，这个年，估计也是个悲伤年。 “安总和妈妈在一起吧？”李恨水眼前浮现出安琪的形象。 “是的。” “安总心情还好吗？” “还行吧。安总是个很好的领导，没有架子，我现在虽说是她的保镖兼秘书，但也是她的朋友。” “李雪，你和李雨，永远不要离开西洲集团，好吗？” 被李恨水搂在怀中的李雪，点点头。 “我也绝不会让你们离开西洲集团！”李恨水变得霸气起来。 “我们现在也没想离开西洲集团。集团领导对我们都非常好，比如安总、孟总，还有徐总。” 李恨水又想起了孟依然。 孟依然兄弟姐妹多，过年应该一大家人在一起。 徐总是徐欢欢。cdn.y13398281206/apk/aidufree.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但李雪没有提及新上任的副总郭佳。 “郭佳怎样呢？” “我和郭总打交道时间短，对她不是太了解。” 李恨水用手轻轻勾了一下李雪的鼻子，笑道：“没有说实话吧？撒谎鼻子会变长的！” 李雪吃吃笑道：“郭总和安总、孟总、徐总不是同一种风格，为人强势，很多人都怕她。我也怕她。” 李恨水笑了：“那是你还不了解她。” 李恨水嘴上说得轻松，但想想以前，每次见到郭佳，第一反应就是捂住裤裆，害怕郭佳会将他阉割，因为郭佳警告过他，最擅长的就是切鞭花。 好在，他已经将郭佳完全征服，郭佳曾经想切割的，已经成了她的快乐源泉。 房间里空调温度很高。 李恨水脱下李雪的风衣，露出粉红色的毛衣。 李雪红着脸，娇羞地说：“恨水，这毛衣是我自己织的。” 李恨水竖起大拇指：“厉害！一双巧手啊！” 李恨水还借机握住李雪的纤纤玉手。 李雪没有拒绝的意思。 “李雪，这么白嫩的玉手，不仅会织毛衣，还会打手枪。” 李雪的脸更红了。 “有空时帮我织一件毛衣，好吗？”李恨水凝神望着李雪。 “你还会在乎我织毛衣吗？”李雪幽幽说道。 “在乎，非常在乎。” “好呀，等我有空时，就帮你织毛衣，可以吗？” “不急，明年冬天能穿上，就行啦。” “那肯定没问题呀。” “李雨也会织毛衣吗？” “会呀。还是她教会我织毛衣的。嘻嘻，你是不是也想让她为你织毛衣？” “是啊，我希望你们俩都为我织毛衣。” 李雪不说话了。 为男人织毛衣？要么为长辈，要么为情人。 李恨水得寸进尺：“房间太热了，脱掉毛衣吧。” 李雪的毛衣挺得很高，李恨水目测，至少是C。 在半推半就中，李恨水脱下李雪的毛衣。 “恨水，你想干什么呀？” “李雪，我说了，永远将你留在西洲集团。” “我说了要走吗？” 李恨水双手捧着李雪的脸，俯下身子亲吻。 李雪的身子发出触电般的颤栗。 “李雪，你不会还是处女吧？” 李雪忽然挥舞粉拳，轻轻捶打李恨水，娇嗔道：“讨厌！我为什么就不能是处女？是不是嫌弃我这个老处女？” 李恨水坏笑：“我爱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李恨水又脱下李雪的贴身内衣。 此刻，李雪的上身除了黑色文胸，已经一无所有。 “李雪，你——” 李恨水用嘴堵住李雪的嘴，解除了她的全副武装。 要想永久留住李雪，那就征服她！ 当然，如果李雪想反抗，以她的身手，李恨水难以得逞。 然而，李雪一副任君采撷的娇羞姿态，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李恨水根本就没有给李雪犹豫的机会，干净利落地攻陷城池。 李雪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李雪，你怎么流泪了？”李恨水停了下来，温柔地问。 “疼！大坏蛋，人家是第一次呢，你这么粗鲁，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李雪狠狠掐了李恨水一下。 李恨水疼得龇牙咧嘴。 李雪破涕为笑：“嘻嘻，我疼，也让你疼！” “李雪，这样算是将你永远留在西洲集团？” “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离开。” 李恨水不由得想起胡映雪。 她当初也说过同样的话语。 现在，一语成谶。 也许，胡映雪再也回不来了！ 不过，胡映雪对他成见太深，源于两次误会。 第一次，他和唐美美有暧昧动作，但两人并没有上床。 第二次，他和钱玲是真的清清白白，两人在酒店房间，完全是为了工作。 偏偏凑巧，撞见了胡映雪。 如果胡映雪很理智，会相信他的解释。 然而，在父亲出事后，她变得容易激怒，并不是很理智。 “李雪，我的想法是，你和李雨都进入集团领导层。但可能不是现在。李雨在苏浙，在那边，对她来说，也是进一步锤炼。” “恨水，你是不是想用同样的办法，留下李雨？” 第783章 英雄无名18 李恨水扑哧一笑，这个李雪，简直可爱得不要不要的，于是反问道：“不可以吗？” “那是她的事。她性格比我强势，今晚换成她，也许，她会捏爆你的牛油果。”李雪咯咯笑道。 “李雪，你俩是双胞胎，怎么会有完全不同的性格呢？不会是吓唬我吧？” “嘻嘻，就当我是瞎说吧。” 两个人说着说着，又说到跟踪简东财。 “李雪，之所以让你跟踪他，是因为他并不认识你，而你又有丰富的跟踪和反跟踪经验。 简东财是国安的人，经验丰富，不太容易对付。一定要慎之又慎。” “恨水，如果我牺牲了，你会不会为我哭泣？” “胡说八道！大战当前，怎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要你永远好好的。西洲集团离不开你，我也更离不开你！” “恨水，只要你对我好，我就永远留在你身边，留在西洲集团。” 李恨水又将李雪压在身下。 “恨水，温柔点，好不好？看你刚才，就像我是你的仇人，那么迫不及待！” 李恨水坏笑：“我怕你反悔呀！” “唉，感觉自己就这么被你霸占了？” “是不是心有不甘？” “人家是先恋爱，再做爱。可我俩，还没有开始恋爱，就——” 李恨水的嘴已经堵住李雪的嘴 …… 李恨水的判断是正确的。 简东财在多年前，就被发展为漂亮国中情局间谍。cdn.y13398281206/apk/aidufree.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那年，简东财二十五岁，在东南亚某国执行一项特殊任务时，邂逅了一个华裔女人。 那女人的真实身份是中情局间谍。 简东财经受不住美色诱惑，被女人拉下水。 话又说回来，在年轻貌美的女人面前，有几个男人能真正经受得住诱惑？ 像大多数叛变者一样，简东财一开始也是拒绝的，但是，把柄被对方抓了，而且，对方还承诺根据贡献大小，给付富有竞争力的薪酬。 在美色、金钱诱惑下，简东财最终沦为间谍。 漂亮国在江州有座领事馆。领事馆内有很多以外交官身份作为掩护的中情局间谍。 当然，以外交官身份作为掩护，行间谍之实，不是漂亮国的专利，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是这么干。 因为外交官享有外交豁免权。就算东窗事发，最多也就是列为不受欢迎的人，驱逐出境，不能羁押或逮捕，更不能判刑。 这些年，简东财出卖了不少秘密，挣了不少钱。 由于他有丰富的反侦查能力，因此一直没有暴露身份。 从去年开始，中情局交给他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窃取972所电磁轨道炮的秘密。 为此，简东财自告奋勇，申请去972所蹲点。 这期间，除了配合中情局间谍发展了几个间谍，并获取了几份价值不是太高的情报外，没有太大的收获。 简东财蹲点期间，对相关核心技术人员的兴趣、爱好、弱点做了深入摸底。 他一开始，也想拉李国伟下水。 李国伟是总设计师，掌握太多的信息，前妻和儿子又在国外。 中情局间谍想方设法接近李国伟，金钱诱惑、美色诱惑，甚至以威胁妻子儿子的安全相威胁，然而，并不起作用。 当然，为了保护前妻和儿子安全，李国伟并不是坚决拒绝，而是虚与委蛇，不泄露秘密，又不让间谍彻底绝望。 这是小人物没有办法的办法。 然后，间谍又将目标瞄准王燕的老公车相坤。 但那一套，对车相坤更不起作用。 车相坤淡泊名利，一心扑在科研上，对金钱无感。 由于身体原因，他对女人更不感兴趣。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车相坤这个鸡蛋没有缝，间谍这群苍蝇，想叮也叮不了。 但是，车相坤没缝隙，不代表连青城没缝隙。 连青城毕业于一所知名的985大学，进了985所没几年，就成了业务骨干，是李国伟的得力助手。 拉拢腐蚀连青城，是简东财的主意，但简东财并没有直接出手，他将连青城的相关信息提供给了中情局间谍黛丝。 黛丝是混血儿，出生在漂亮国，父亲是华裔，母亲是外国人，从小在漂亮国长大，会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黛丝精心设计，骑自行车将连青城的腿擦伤，由此开始了美丽的邂逅。 连青城与黛丝相识时，女朋友宁兮兮正在大学里读研究生。 连青城是爱宁兮兮的，至死都爱，但是，不仅是连青城，大多数男人都很花心。 就像连青城所说，男人的爱就像葡萄藤，上面可以结很多颗葡萄，每一颗都很香甜。 黛丝假扮清纯，一步步引诱连青城。 她抓住连青城爱女友的心理，一开始就明确表示，只做地下情人，绝对不干涉他和女友的感情。 正是这一点，让连青城迷失了方向，沉迷于黛丝的温柔乡。 如果一开始，黛丝就要做正牌女友，连青城肯定顾虑重重，因为他仍然爱宁兮兮。 黛丝最初谎称自己是一家信息技术咨询公司的员工，先是让连青城整理一些公开信息，打着帮忙的幌子，如果不提供，老板就要扣她工资、炒她鱿鱼之类的话。 连青城认为都是网上公开信息，觉得无关紧要，也就帮忙整理。 后来，黛丝让他整理半公开信息、内部信息，连青城一开始也很犹豫，但经不住黛丝的温柔攻势，也就提供了。 接下来，黛丝得寸进尺，要求提供972所里的秘密。 但连青城并没有提供黛丝核心技术秘密，一方面，所里的秘密很难带出来，另一方面，连青城不想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前几天，李恨水意外发现连青城与神秘女子接头，酒店房间隐形摄像头又不经意间拍摄下连青城和黛丝的秘密后，简东财作为专案组成员，第一时间向黛丝做了报告。 一旦调查连青城，肯定要牵涉到黛丝，对中情局在江中省的地下情报网会有很大影响，甚至会连累到简东财及其他潜伏人员。 加之连青城这个人非常滑头，一直不提供核心技术秘密，黛丝付出太多，却没有太大收获，惹得上司对黛丝不满。 两人碰头后商量，抢在连青城被控制之前先干掉他。 因为他们认为，连青城没有太大价值，反而成了累赘。 黛丝说要用箭毒蛙毒液毒死连青城。 因为死亡症状和猝死相似，容易蒙混过关。 派谁当杀手呢？ 第784章 英雄无名19 简东财第一时间想到了卞全龙。 和连青城不一样，卞全龙是简东财在972所蹲点期间直接发展的间谍。 连青城到死都不知道简东财是中情局间谍。 但卞全龙是简东财一手发展起来的。 因为简东财需要帮手，需要下线。 连青城并不愿意泄露绝密信息，但卞全龙为了金钱，自己的灵魂都愿意出卖。 卞全龙最大的弱点，就是好色。 当然，这也是很多男人的通病。 凭借小白脸长相，卞全龙游走在多个美女之间，成了时间管理大师。 不过，卞全龙很讲武德，骗色不骗财。 加之年轻女孩有钱又倒贴钱的并不多，中年富婆他又没兴趣，因此，他急需要钱。 在简东财和黛丝密谋下，先用美色拉卞全龙下水。 然后，让卞全龙做任务，提供信息之类的。 不像其他人被拉下水之初，都胆小慎微，卞全龙直截了当地表示，只要给钱，愿意提供所有信息，并且会不遗余力搜集更多信息。 简东财掌握了卞全龙的把柄，将卞全龙牢牢控制住了。 卞全龙接近王燕，并将王燕发展为情人，并不因为他有多喜欢王燕。 王燕虽然是个风骚、妖娆、有些姿色的女人，但卞全龙的身边从不缺少女人，这与他的还算不错的长相和能哄会骗的嘴有关。 王燕的老公是972所核心技术人员之一的车相坤。 卞全龙试图通过王燕获取关于电磁炮的秘密。 然而，王燕警惕性很高，保密意识很强，卞全龙所获甚微。 谁是暗杀连青城的合适人选？ 简东财第一时间想到了卞全龙。 简东财晓以利害，如果不除掉卞全龙，到时候一起玩完。 简东财哄骗卞全龙，用黄金箭毒蛙毒液杀人，会产生与猝死相似的症状，容易蒙混过关。 简东财还承诺，杀死卞全龙，将给予一定金额的奖金。 卞全龙是单身，也住在单身公寓。 卞全龙是安保部员工，私下里给自己门禁卡授权，使之能打开连青城的房门。 连青城住在六楼，廊道里没有监控摄像头。 卞全龙悄悄打开连青城的房门，给睡着了的连青城注射了毒液。 连青城很快死亡。 卞全龙被传授了反侦查技术，包括如何在作案时隐藏自己的脚印和指纹。 而且，卞全龙还利用职务之便，删除了公寓门口当天夜里的监控视频，目的就是有意混淆视听，产生杀手可能是外面人的错觉，以转移警方对公寓里面的人的视线。 简东财是中情局安插的间谍，但由于级别不高，只是科级干部，掌握不了太多、太重要的秘密。 因此，中情局利用特殊资源，疏通关系，将简东财提拔为副处长。 国外情报机构往往利用特殊资源，将他们的发展对象安插在政府要害部门。 如国家权威部门曾报道，漂亮国情报机构在我国重点国防军工单位安插情报眼线，被四川省国安部门破获。 还有，情报机构通过安插年轻间谍考上公务员，获取情报，被上海国安部门破获。 中情局对于简东财的表现并不十分满意。 他们最想得到的就是电磁轨道炮的核心机密。 他们承诺，只要简东财取得这些最核心机密，就会给予他重奖，并立即协助他办理移民手续，离开国内。 黛丝和简东财经过策划后，想出了一个自以为是的“高招”，那就是借调查李国伟等核心技术人员之机，获取核心机密。 先是有意泄露普通电磁炮的秘密，然后国安开始调查，简东财加入专案组，调查李国伟等人，利用职务之便查扣了多台涉密电脑。 当然，查扣并检查电脑不可能是简东财一人完成，其中还有省厅情报、信息系统方面的专家。 但是，简东财是专案组成员，还是副组长，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简东财用专用优盘从李国伟等人电脑里拷出了重要数据。 这种优盘，拷出资料不会出现痕迹，是一种高科技的间谍专用优盘。 简东财还玩了借刀杀人之计，明知道国安在暗中跟踪李国伟，有意让中情局间谍大晚上的将李国伟叫出来，在小区人工湖畔的凉亭见面。 当时，间谍给李国伟打了个电话，说有重要东西给他，这东西关系到他妻子儿子的人身安全。 李国伟不得不出来。“接头”一幕正好被暗中跟踪的国安侦查员看到。 间谍离开小区后，其实已经知道有人跟踪，但仍然有意“放水”，入住酒店，目的就是让国安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以外交官身份作为掩护的间谍。 李国伟与间谍夜里“接头”，泄密的嫌疑增大，自然会进入国安的视线，接受调查。 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李恨水早就怀疑简东财可疑。 当然，按照许国兵怀疑一切的理论，任何人都有泄密嫌疑。 第785章 一次就好 组织部谈话，大多是与职务调整有关；纪委谈话，则不是一个很好的兆头。 李恨水心中疑惑：是不是又要挪位子？由于正处任职时间不够长，提拔为副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会调整到什么岗位呢？ 和李恨水谈话的是省委组织部干部调配处处长辜万甫。 李恨水只是个处级干部，组织部不太可能派出一个副部长来找他谈话。 除了李恨水，还有江州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储富兴。 辜万甫五十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留着板寸头，为人亲和。 寒暄几句后，辜万甫说：“李恨水同志在不同的岗位上历练过，有着较高的驾驭复杂局面能力、综合协调能力。 省委的想法是，选拔一批优秀年轻干部去问题较多的县担任县委书记。这是省委异地交流干部的一次新的尝试。 经过充分酝酿、通盘考虑，省委的想法是，拟调任李恨水同志去寿口县担任县委书记。 恨水同志，谈谈你的想法。” 李恨水并没去过寿口。 寿口也不属于江州市辖区，而是江南市下辖的一个县。 云河县原来属于云川市，云川市撤并后，云河县就被并入江南市。 以往，县委书记一般都是在本市范围内产生。 县委书记是省管干部，任命县委书记需要省委同意。 这次异地交流任职，力度较大，从一个市调任另一个市。 省委组织部已经决定下来的事项，征求意见只是客气说法。 个人必须服从组织，李恨水当然可以说不去，但是，这会留下不执行上级决定的不好印象，以后再想提拔重用，就很难了。 李恨水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比如，坚决服从组织决定，感谢组织关心和培养。 辜万甫点点头，微笑着说：“恨水同志，组织部是你的娘家，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娘家人。” 李恨水说着套话：“辜处，以后麻烦娘家人的事肯定不会少。” 调整干部，谈话只是征求意见，接下来，是组织任命。 这中间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段时间，也是候任干部了解县情的时间。 李恨水得知消息，去年提拔为正处的程枢，这次调任到江南市，任市纪委负责日常工作的副书记。 这对李恨水算是一个利好。 江南市领导，李恨水除了认识市委常委、宣传部长罗春生外，并不认识其他人。 云川撤并前，罗春生是云川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撤并后，去了江南市。 但罗春生与李恨水有很深的积怨。 当初在云河县时，罗春生的哥哥罗春阳是县人大常委会主任，罗春阳的儿子就是罗林。 罗林、罗春阳相继被抓，与李恨水密不可分。 这次到江南市，罗春生大概率会公报私仇，对李恨水使绊子。 李恨水还没去寿口，程枢即将去江南市任职。 李恨水在西洲大酒店请程枢等人吃饭。 除了程枢，还有向静、张鑫雨、蔡友、洪峰等老同事、老熟人。 一般情况下，如果有人调离单位，同事会请吃饭道别，本人也会回请。 李恨水去酒店比较早，西洲大酒店是西洲集团的产业，在酒店，他可以享受别的顾客享受不到的超级vip服务。 程枢是第一个来的，她已经办理了工作交接，即将去江南市任职。 “程书记，我大致了解了寿口县的情况，这个穷县，出了不少富方丈。 连续四任县委书记、连续三任县长被抓，可谓前腐后继。 寿口县是古城，但被这么多贪腐干部折腾，现在已是一个烂摊子。我现在是压力山大啊！”cdn.y13398281206/apk/aidufree.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李书记，组织上让你担任寿口县委书记，这是对你的充分信任。烂摊子不好收拾，但收拾得好，也容易出政绩。 我看好你的能力，相信你会带领寿口县干部群众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程书记，你这么一说，我压力更大了！” 两人闲聊时，李恨水的手机突然出现一条弹框新闻。 新闻标题让他惊愕不已：江大桥一审被判处死刑。 “江大桥被判处死刑！”李恨水惊讶得说出声来。 要知道，江大桥差点成为他的岳父。 相比较李恨水的特别震惊，程枢则很坦然。 她没看新闻，就说道：“意料之中。江大桥被判处死刑，主要不是因为贪腐，而是因为故意杀人。” “故意杀人？”李恨水的脑海中顿时出现古嫣然的身影。 “是的，江大桥就是因为涉嫌故意杀害妻子，才导致案发。” 李恨水将新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江大桥贪腐金额并不多，只有两千多万。 以江大桥的权力地位，涉案金额两千多万，真心不算多。 要知道，一个县长都动辄贪腐几千万、上亿元。 甚至有芝麻粒大的官，贪腐数字都非常惊人，所谓小官大贪是也。 新闻上对故意杀人语焉不详，但很明确地说了，江大桥故意杀人。 程枢应该了解内情。 李恨水试探着问：“程书记，江大桥贪腐，不算是什么新闻。 但江大桥故意杀人，算是大新闻了。知道内情吗？” 程枢反问道：“你不知道？” 李恨水笑着问：“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你了。” 程枢说：“江大桥案发，始于他雇佣的其中一个杀手。 江大桥最后一任妻子古嫣然掌握着不少他的秘密。 古嫣然要求离婚，江大桥不许，古嫣然以举报相威胁，两人矛盾越来越深。 江大桥就谋划着要除掉古嫣然。 他不会直接动手，而是雇佣杀手。 当然，他也不会直接雇佣杀手，而是让侄子雇佣杀手。 他的侄子雇佣了两个杀手。 杀手将古嫣然骗到楼顶上，将她扔下楼摔死了，伪造自杀假象。 事后，江大桥利用手中权力，制止警方深入调查，匆匆以古嫣然患抑郁症自杀结案。 古嫣然的确有轻度抑郁症，但还不至于到自杀的地步。 人算不如天算。 其中一个杀手再次作案被抓，为了争取立功表现，就如实供述了这起雇凶杀人案。 最后将江大桥牵扯出来了。由此导致案发，并顺带查他的贪腐。” 程枢话音刚落，张鑫雨来了。 一想到张鑫雨，李恨水就不由得想起她的一次就好。 第786章 寿口这个烂摊子 自从去年与张鑫雨那唯一一次偷欢后，李恨水与她再无亲密接触。 主要原因是，在这将近一年时间里，李恨水都在省国家安全厅挂职，平日里与张鑫雨很少有交集。 就算李恨水偶尔约请吃饭喝茶什么的，张鑫雨都以种种理由婉言谢绝。 但今晚，张鑫雨来了。 也许，她认为这也算是饯行宴，因为谁都知道，李恨水即将履新寿口县委书记。 男女之情可以没有，但同事之情还是要有的。 人们喜欢做富有挑战性的事。 李恨水觉得，与张鑫雨斗智斗勇，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事。 时令已是初秋。 张鑫雨穿着一身黑色的女式西装。 一想到张鑫雨的黑衣裳，李恨水心里就很想笑。cdn.y13398281206/apk/aidufree.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程枢说江大桥第案子，张鑫雨也听到几句。 在案件查办期间，案情是秘密。 但现在，已经一审宣判，案情早已不是秘密。 而且，审判文书有可能挂在网上，供人查阅。 程枢和李恨水起身站起，欢迎张鑫雨的到来。 程枢和张鑫雨由于工作关系，也算是老熟人。 “张书记，越来越年轻了嘛。”程枢微笑道。 “程书记，你更年轻。”张鑫雨虽然不苟言笑，但神态看起来很轻松。 在江州市纪委，张鑫雨有黑寡妇的外号，纪检系统都知道。 “张书记，如果你少穿黑色衣服，一定会惊艳四方。”程枢说笑道。 张鑫雨俏脸微微一红。 李恨水心里偷着乐。 也许只有他知道，黑寡妇张鑫雨的文胸与内裤并不都是黑色。 也许，正因为如此，张鑫雨才会脸红。 张鑫雨没有接着程枢的话说，而是转移话题：“我看江大桥一审被判处死刑。” 程枢点头道：“刚才我还在和李书记说这事。江大桥因为雇凶杀妻，才导致判处死刑。” 张鑫雨愤愤地说：“这种男人应该被千刀万剐！” 李恨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胡映雪，也没有她的消息。 胡映雪是律师出身，她应该聘请著名律师为父亲辩护。 但江大桥一审仍然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主要是官员故意杀人性质恶劣。 但不排除，二审有改判的可能。 改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保住一条命，对于江大桥来说，就是巨大胜利。 上次在江北市，胡映雪妈妈曾告诉李恨水，胡映雪想去国外。 如果江大桥二审还免不了一死，胡映雪万念俱灰，完全有可能去国外，这也许是她的一种逃避方式。 向静等人陆续都来了。 很多人都去过寿口县，相比之下，即将担任县委书记的李恨水，却从未踏足寿口县。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出对于寿口县的印象。 有人说：寿口县是历史文化古城，文物古迹很多。 当地有个段子，说随便在哪里挖几锹土，说不定就能挖出一个文物来。这虽然是段子，却也说明，寿口县文物的确很多。因此，寿口摸金校尉很多。 有人说：寿口县虽然是穷县，但城市形象工程不少。 比如，通往县城的各大路口，都有辉煌气派的豪华门楼。 寿口县有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公园，公园里的人工湖就有上千亩。寿口县还有一个烂尾的广场。 有人说：寿口县寅吃卯粮，负债累累，透支了未来十几年的财政收入。 寿口县财政供养人口多，不仅有在编机关事业单位职工，还有大量的非在编人员。 寿口县就是一个烂摊子，除非一次性输血上百亿，否则，就是神仙也无能为力改变落后贫困面貌。 有人说：寿口县政治生态恶劣，举报成风，官场派系林立，互相攻击，互相举报，历任县委书记、县长被查都是官场斗争的结果。 有人说：寿口县民风彪悍，穷山恶水出刁民。 社会治安形势很不好，在街头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县城娱乐场所繁华，有江中小巴黎之称。 很多人慕名而来，就是看中寿口县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女人。 有人说：寿口县没有几家像样的企业，招商引资工作年年全市垫底，因为营商环境太差，吃拿卡要是家常便饭。 不仅如此，还有地方恶势力收保护费。有些民营企业连哄带骗来寿口县投资办企业，到头来却发现，不但没赚到钱，反而将身家搭进去，有的还因为各种原因被抓，甚至坐牢，人财两空。 …… 没有一个人说寿口县的优势，李恨水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怪不得省委异地交流干部，寿口县的确就是一个烂摊子。 向静说：“李书记，由于工作关系，我前年曾在寿口县连续出差一周时间。 当地的老百姓对官员失望，网上关于寿口县的负面新闻有很多。前些年，曾发生几起在社会上很有影响的恶性事件。 我担心的是你能不能驾驭复杂局面。寿口县真的很复杂！ 你一个外来干部，他们会欺负你。说不定权力就被他们架空了。 我可不是泼冷水。因为我对寿口县有一定的了解，那边政治生态很坏。 比如税收，县领导一句话，就可以让企业少缴税款几百万。这在其他地方是不敢想象的。” 一直少言寡语的张鑫雨说：“李书记，在寿口县那样的地方，要想尽快打开局面，上级领导，特别是市委一把手的支持至关重要。 江南市委书记黄光北是我的中学老师，初中三年，他都是我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黄书记是从老师开始步入官场，一步一个脚印，成长为市委书记。 他为人正直、清廉，是个好领导。” 很显然，张鑫雨对黄光北非常了解，但她语焉不详，没有透露更多。 当然，人多嘴杂，说多了并不好。 “张书记，希望你能帮我引荐一下黄书记。”李恨水笑着说。 张鑫雨不冷不热地说：“你很快就要去寿口县了，认识黄书记是很自然的事，有必要让我引荐吗？” 李恨水心中不满，你既然不想引荐，那说黄书记是你老师，有屁用？ 蔡友笑道：“李书记，寿口县很复杂，我建议你来个微服私访，这样更容易了解最真实情况。” 李恨水笑道：“这个可以有。” 酒足饭饱。 众人都陆续离开酒店。 李恨水是最后一个走的。 他给张鑫雨发了条信息：张书记，可以和你交流更多的关于黄书记的信息吗？ 李恨水猜测，张鑫雨十有八九会拒绝，不拒绝就不是张鑫雨了。 然而，出乎意料，张鑫雨竟然回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