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懋吕布》
第一章 狗大户系统上线
东汉,兴平元年。
陈宫、张邈迎吕布为兖州牧,曹操回军征吕布。
“二少爷......二少爷快醒醒,打仗啦!”
夏林还在做着中彩票的美梦,突然被一道急促的声音喊醒。
睁眼一看,只见一名长得像咕噜怪的少年,正在用力摇晃自己的胳膊。
尼玛,这也太丑了!
砰!
夏林下意识一脚踹翻那个丑八怪,随后立即翻身爬起来。
他一动,立即发现身上不对劲。
太重了,而且浑身哪哪都疼。
仔细一看,原来自己穿着一套金属铠甲,手中还握着一张长弓。
“少爷,您干嘛踹小的啊?”
丑八怪再次开口,夏林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他看看眼前这个丑八怪,再看看自己,又看看周围,随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一觉醒来竟然穿越了。
自己是二世祖夏侯懋,上面还有个哥哥夏侯充,老爹是莽汉夏侯惇。
就在夏侯懋发呆时,咕噜怪夏侯强再次凑了过来。
“二少爷,老爷被贼军捉住了,咱们该怎么办啊?”
夏侯懋一听,刚要询问怎么一回事,只听脑海中有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狗大户系统绑定完毕,请问宿主是否领取新手大礼包?
听到这种问题,夏侯懋哪里还会犹豫,当下便领取了新手大礼包。
叮:恭喜宿主获得永久技能卡—百步穿杨!
就在夏侯懋想着,这玩意儿究竟该怎么用时,辕门方向突然传来呐喊声。
“里面的人听着,你家将军已是阶下囚!
尔等快快放下兵器投降,否则你家将军必定人头落地!”
喊话的人,明显有些色厉内荏,因为他们一共才一百来人,此刻已经被夏侯氏族兵团团围住。
夏侯惇担心军心溃散,因此立即喊道:“谯县的儿郎们,不必管本将,快放箭射杀这些贼军!
这是军令!”
砰!砰!
夏侯惇刚喊完,敌军士兵立即在他脸上打了两拳,随后便是哈哈大笑。
夏侯氏士兵见状,一个个怒目圆瞪,因为这两拳比打在他们自己身上,还要让他们恼火。
人群后方的夏侯懋见状,立即弯弓搭箭,他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令他继续冷静思考。
他的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啾!
三秒钟后,箭矢在寂静的夜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弧度。
噗!
拿刀挟持夏侯惇的敌军士兵,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被箭矢射穿脖颈。
距离最近的夏侯惇见状,立即夺刀开始反攻。
即便他身边有上百名敌军,他也丝毫不惧。
远处人群中的夏侯懋见状,再次拉弓射箭,因为夏侯惇岌岌可危。
噗!噗!
夏侯惇这人虽然没什么脑子,但是打仗冲锋可真叫一个猛。
仅仅五秒钟,他已经砍翻十人。
也幸好有夏侯懋的箭矢掩护,否则他必定撑不过十息。
夏侯氏族兵见状,赶紧冲过去围剿敌军。
这场厮杀仅仅持续五分钟便结束了,所有人都感觉无比畅快,原因是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六个时辰前,吕布和陈宫从夏侯惇手中,骗取了曹军重镇濮阳城。
那边的粮草是曹军的命根子,所以目前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一旦吕布在那边扎稳脚跟,那么曹营必定土崩瓦解。
“刚才那一箭是谁射的?
老子在问你们话呢,究竟是谁射的?”
就在夏侯懋想着,自己现在究竟是不是做梦时,突然被一道熟悉的吼声打断。
现场将士全都在缩脖子,因为谁也不想被夏侯惇记恨。
要知道,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不顾夏侯惇的死活直接放箭,绝对是犯上之举。
夏侯懋在想,自己要不要承认呢?
承认之后,会不会被这个便宜老爹一巴掌拍死呢?
然而不等他开口,旁边的咕噜怪夏侯强已经站了出来。
只见他一脸慷慨激昂的说道:“老爷,您就别怪二少爷了,他也是为了救您才放箭的!”
此言一出,现场立马变得鸦雀无声,数百双眼睛已经齐刷刷的看向夏侯懋。
而咕噜怪夏侯强则是低头咧嘴冷笑,昨晚没毒死二公子,这次看你死不死。
大公子夏侯充说,在外面弄死他二弟,可没说一定要用毒药。
嘿嘿嘿,等这件事办好,大公子一定会把翠花许配给自己。
咕噜怪夏侯强想着想着,仿佛已经看见自己与侍女翠花嗨皮的画面。
夏侯惇走了过来,此刻夏侯懋才发现,这位便宜老爹状的像一头蛮牛,给人的压迫感当真很大。
夏侯懋本以为,便宜老爹会怒骂自己,要么就是暴打一顿。
怎料夏侯惇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且夸赞道:“做得好!
你们今后也要记住,像刚才那种情况,倘若不当机立断,必定会拖累大军!”
夏侯惇说完,又仔细数了数夏侯懋箭囊中的箭矢,再对比敌军所中箭矢数量,他这才让主簿记上一功。
一共十三箭,全部命中敌军脖颈,简直是百发百中。
传说中的神箭手,估计也就是这种水平,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长子夏侯充不学无术,整天只知流连于烟花柳巷,多次教诲无果后,他已经在心底放弃了那个逆子。
反倒是老二夏侯懋,今日行为让他眼前一亮。
所以他决定了,一定要好好培养老二,否则将来又会重蹈覆辙。
夏侯惇走后,咕噜怪夏侯强笑嘻嘻的凑过来道:“嘻嘻嘻......二少爷,接下来您肯定要升伍长了,这可是大好事呀!”
夏侯强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在琢磨,要如何弄死这个二少爷。
夏侯懋一听,心说原来自己的前身混得这么惨,竟然只在自家老爹帐下当个小兵。
他一边翻阅系统操控面板,一边想着自己莫名其妙穿越这件事。
太不合理了,自己明明中了彩票,然后在家喝大酒,醒来就穿越了。
这事怎么看,都有点太随便了。
还有这系统名字,“狗大户系统”,还能不能再随便一点?
咕噜怪夏侯强说的不错,便宜老爹果然将他调进了步弓营,而且的确是一名伍长。
一起调过来的还有夏侯强,据说这是便宜老爹特意安排的。
次日,清晨。
夏侯懋再次从睡梦中被叫醒,因为大军正在拔营。
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务不用夏侯懋操心,因为谁都知道他是二公子。
让他干活,将来肯定会被穿小鞋。
这是夏侯强背着夏侯懋,悄悄与众人打过的招呼。
叮:签到完毕,获得一点基础能力值。
夏侯懋一看,每天都可以签到,基础能力值岂不是可以一直提升?
力量、敏捷、体质、耐力四项,似乎加什么都可以。
夏侯懋前世玩过不少网游,知道这些代表了什么属性,所以当下就要加在力量上。
可是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体质竟然可以影响容貌,甚至可以影响身高。
那还等什么,果断加在体质上。
一瞬间,夏侯懋感觉自己浑身变得十分舒畅,就像刚刚搓过澡一样。
他笑了,因为有明显变化的,还有下面的某个小兄弟。
大军正在朝濮阳城方向进发,周围的树林一直很安静,就连空中的鸟雀都见不到一只,这明显不太正常。
夏侯懋心说,陈宫、张邈这两个吃里扒外的玩意儿,十有八九会在路上设伏。
未免自己穿越第二天就凉凉,于是他赶紧脱离队伍,跑到便宜老爹身边问道:“父亲,如果您是吕布,会在哪段路上设伏?”
“吁!”
夏侯惇一听,心中猛的一惊,并且勒住缰绳。
他招来主簿,以及几名裨将,查看地图后惊得冷汗直流。
因为接下来,他们要经过一片洼地,周围都是竹林。
如果敌人在那边设伏,他的八千军队肯定会被全歼。
念及此处,夏侯惇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傻儿子。
旁边的韩浩笑道:“二公子真是长大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裨将史涣也道:“不错!将军啊,让二公子当个伍长也太屈才了!
依属下愚见,完全可以升为小校!”
然而夏侯惇却摇头道:“二郎还年幼,当小校肯定无法服众,而且提拔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完后,立即开始安排作战任务,众人也就不好再劝说。
倒是夏侯懋,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而且他直接成了大闲人。
他的上司张大龙很识趣,没有给他安排作战任务,生怕他有个闪失。
夏侯懋无奈,只能领着自己的四个兵,打算在战场上捞点战利品。
他之所以生出这种想法,完全是因为那四个兵没有铠甲,甚至连衣服都满是补丁。
更加离谱的是,作为步弓手,只有两人有军用长弓,另外两人拿的竟然是用竹片做的软弓。
那玩意儿打兔子都费劲,就更别说在战场杀敌建功了。
正当夏侯懋唾沫横飞的叙说自己的计划时,咕噜怪夏侯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
砰!
夏侯懋吓得不轻,因此下意识飞起一脚踹过去。
“哎哟,二少爷别打了!是小的呀!”
夏侯强捂着胸口爬起来,他满脸憋得通红,因为那一脚的力量比昨晚重很多。
“好好的干嘛躲在我背后,想偷袭吗?”
听见夏侯懋的问题,夏侯强眼中有惊慌之色一闪而逝,随后揉着胸口答道:“人家不是想给二少爷一个惊喜嘛!”
呵呵呵......
听见这话,夏侯懋还没骂他,旁边的四名士兵倒是先憋不住了。
夏侯懋道:“人吓人,吓死人,你这不是惊喜,根本就是惊吓!”
夏侯强被说得哑口无言,于是低头不语。
他心说,这个二少爷从昨晚中毒后,就变得神神叨叨的,莫不是被他看出了什么?
不行,待会儿跟敌人打起来,一定要找个机会干掉他,否则自己就要完蛋了。
夏侯懋见他不说话,只好喝道:“快说说,什么事这么高兴?”
“老爷说了,让您射杀贼将高顺,完成任务就能升什长!”
这话说出来,不仅夏侯懋脸色不好看,就连旁边四名士兵的脸色都僵住了。
高顺可是吕布手下的名将,射杀他才给个什长,这也太欺负人了。
现场很安静,直到夏侯懋点头答应,夏侯强这才屁颠屁颠的去复命。
战斗很快开始,西凉铁骑果然名不虚传。
即便埋伏被识破,他们一样能打得曹军招架不住。
而且对方只有五千人,整整比己方少了三千兵力。
换句话说,对方的战斗力至少是曹军的两倍以上。
夏侯懋不敢耽搁,因为便宜老爹一旦战死,自己肯定逃不掉。
高顺正在与便宜老爹夏侯惇纠缠,两人乒乒乓乓打得难分难解,周围士兵没一个敢靠近。
突然。
啾!
一支箭矢,从高空中直插下来,高顺当场吓得冷汗直流。
关键时刻,他微微侧身,箭矢扎在他的肩膀上。
他穿着皮甲,所以箭矢扎得不深,不过也吓得他立即打马后撤。
“啊呀,太可惜了,就差一点点!”
夏侯懋身边的夏侯强,猛的一拍大腿,并且大叫一声。
夏侯懋心说坏了,这个猪队友竟然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果然,正在四处寻找弓箭手的高顺,立即大喝一声:
“放冷箭的是那小子,给本将杀了他!”
哦嚯嚯嚯......
西凉兵闻言,立即打马冲了过来。
夏侯强心说,二少爷你当了冤死鬼,半夜可不要来找我寻仇,这都是大少爷的命令。
为了做全套戏码,他立即拔刀挡在夏侯懋身前,只希望事后自己能安全脱身。
而此刻的夏侯懋,知道凭自己的两条腿,肯定跑不过马匹,所以他只能拉弓射箭。
敌军距离自己约三百步,而冲过来的骑兵约二十人,所以他必须在十秒钟之内击杀所有人。
啾啾啾......啾啾啾......
要说狗大户系统给的技能卡,还是相当好用的,夏侯懋在一瞬间,直接射完了箭囊中的所有箭矢。
他还是之前的习惯,箭矢往天上射,这样敌人不容易躲避。
十、九、八、七......
夏侯懋射完箭矢之后,口中正默念时间,怎料夏侯强突然将其扑倒,并且在地上翻滚起来,因为敌人也在拉弓射箭。
第二章 夺城
在旁人眼里,夏侯强是在誓死护主。
然而夏侯懋却发现,这货在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后背送给敌军射击。
噗噗噗......噗噗噗......
然而不等敌人射出箭矢,夏侯懋的箭矢就已经落下。
二十名骑兵无一例外,全部被击中脖颈而死。
当夏侯懋爬起来时,只有二十匹战马在周围奔跑。
他没箭了,所以只能朝身旁几人伸手。
高顺还没死,此刻又与夏侯惇打了起来。
曹军这边依旧处于劣势,所以夏侯懋瞄准的依旧是高顺。
此刻不是秀箭术的时候,所以夏侯懋瞄准的是高顺的战马。
啾!啾!
夏侯懋连射两箭,第三箭则是引而不发。
他知道,自己距离对方太远,而且箭矢是从空中落下,所以杀伤力非常有限。
嘻律律......嘻律律......
三息之后,高顺的战马中箭,可却没有倒闭。
马匹在疯狂奔跑,尽管高顺用力拉住缰绳也无济于事。
夏侯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因为高顺在那种状态下,多半无暇顾及空中的箭矢。
啾!
夏侯懋的第三箭射出去,直接瞄准高顺的咽喉。
三息之后。
噗!
高顺中箭,两息后从马背上摔下来。
这一幕,立即被西凉骑兵发现,那些领兵校尉一个个慌得不行,很快便有人打马撤退。
夏侯惇最喜欢这种时刻,因为只要己方队伍调配的好,就能一举击溃敌军。
约三分钟后,西凉兵开始全线撤退,而夏侯惇已经调配好所有骑兵。
昨天丢了濮阳城,所以今天这一仗必须打出曹军威风。
夏侯惇带着所有骑兵快速追击,而夏侯懋则是领着自己的四名小兵搜刮战利品。
箭矢、长弓、铠甲、腰刀,几乎人人都配齐了。
正当夏侯懋打算审问夏侯强时,顶头上司张大强忽然牵着一匹战马走过来。
“二公子,这是那贼将高顺的战马!
按照规矩,它现在属于公子了!”
张大强笑着说完,又从怀中摸出一块黄橙橙的玉佩,看着有鹅蛋大小。
“这是从高顺身上搜出来的,理当归二公子所有!”
夏侯懋闻言挠挠头,随后沉声道:“我现在是步弓手,骑马不合适,还是长官您来骑吧!”
“这......”
张大强刚刚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夏侯懋接下来肯定升官。
而且凭借夏侯惇这层亲父子关系,将来一定能在曹营混得风生水起。
提前送上战马,肯定能混个人情,将来提拔他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至于谁杀了敌军将领,战马就归谁这种说法,只适用于这些世家子弟。
若是普通士兵获得战马,肯定会被充公。
所以,张大强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劝说夏侯懋。
后者明白他在苦恼什么,于是上前低声道:“长官的心意在下心领了!
这么好的战马我不能要,但一块玉石我还是可以收的!”
张大强闻言,顿时就咧嘴笑了,因为这层关系他算是巴结上了。
两人又嘀咕了几句后,这才各自去忙碌。
当夏侯懋想起夏侯强时,后者已经不知所踪。
四处打听了一番,都说没看见。
原本夏侯懋没想声张,可这事很快被张大强得知。
这货是个人精,仔细打听之后,才知道夏侯强很可能想害夏侯懋。
于是,他不声不响的通知了相熟的几名什长。
下面的什长都想巴结小校,所以全都对这事很上心。
还别说,人多力量大这句话,在古代军营十分实用。
夏侯强是在十里外的灌木丛中被找到的,被带回来时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这边的动静闹得有点大,所以有不少校尉暗中打听怎么一回事。
原本这是一件还没确定的事,可是通过各级军官口口相传,很快便坐实夏侯充暗害夏侯懋的事实。
自古以来,夺嫡都是王侯将相的大忌,所以那些校尉全都当做不知情。
倒是留守的裨将史涣,他担心夏侯懋杀了夏侯强这个人证,所以特地派人来劝说。
夏侯懋一听,心中苦笑不已,因为他还没开始审问夏侯强。
正当他想着,接下来要如何解决这件事时,便宜老爹夏侯惇已经领兵归来。
原来,西凉骑兵逃跑比冲锋更快,所以他们只追了二十分钟便追丢了目标。
夏侯惇一回来,就发现军营气氛有些不对劲,所以直接询问史涣。
后者对夏侯惇倒是忠心,当下竹筒倒豆子,将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特别是夏侯强阵前暴露夏侯懋位置,以及他在敌军拉弓时扑倒夏侯懋,并将其后背露给敌军的种种行为,全都说得很清楚。
夏侯惇气得脸色铁青,随后将夏侯强,以及夏侯懋的四名士兵全都叫去问话。
具体问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所有士兵只看到,夏侯懋的士兵出中军大帐时,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甚至走路都在打摆子。
而罪魁祸首夏侯强,是被草席裹着抬出来的。
随后营中各级军官,全都收到一条军令,谁也不许议论这件事,违者格杀勿论。
大军在原地修整,原因是曹操的传令兵来了。
按照历史发展,曹操的计划是率部围歼吕布,之后田氏诈降,差点将曹操杀死。
大军在野外扎营,最麻烦的是粮草问题。
所以从第二天开始,夏侯惇便派小股士兵四处狩猎。
尽管聊胜于无,但也能减少一小部分口粮问题。
夏侯懋毫无意外的被升为了什长,并且被派出去狩猎。
领队的虽然是张大强,但是这货做什么事之前,都会提前询问夏侯懋。
后者心中苦笑不已,于是在野外提议道:“如此狩猎,根本无法解决粮草问题!
要我说,陈宫、张邈那两个混蛋拉拢周边的世家大族谋反,不可能漏掉济阴城吴氏!
他们不是写信给主公说,他们没有参加谋反吗?
那好,咱们就去济阴城借粮!
我就不信了,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大族,连几百万石粮草都拿不出来!”
夏侯懋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全都惊呆了,因为济阴城易守难攻,且粮草十分充足。
这要是进去借粮,岂不是有去无回?
于是,张大强耐着性子劝道:“二公子,济阴城易守难攻,而且他们与主公关系不错!
一旦发生口角,主公怕是不会派兵救咱们啊!”
夏侯懋笑道:“无妨,咱们只借粮,不骂人便是!”
张大强闻言嘴角直抽搐,心说这特娘的是骂不骂人的问题吗?
咱这六十多人去了,明显就是要抢粮啊,到时候人家恐怕连城门都不会开。
张大强虽然心里腹诽不已,但也没把话说死。
“二公子,咱们先过去瞧一眼,实在不行还是去狩猎!”
“行!”
夏侯懋满口答应,可心里却在想着如何攻城。
因为夏侯惇的关系,他的小队攒了足足六千支箭矢。
按照他自己的命中率来算,至少能杀死五千人,所以济阴城只要不是一上来就全军出击,他绝对有把握拿下城池。
一路上,张大强都在有意无意的叙说白马河中有大鱼,目的是想引诱夏侯懋去捕鱼。
说话间,一行六十人,已经逼近济阴城。
为了狩猎,张大强一早就借了六十匹马,所以他们此刻算是骑兵。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不等夏侯懋等人开口,城头上一名长枪兵直接喊了一句。
张大强刚要回话,夏侯懋已经高声回道:“本将夏侯懋,速开城门迎接本将!”
此言一出,不仅城墙上吴氏士兵一愣,就连旁边张大强都直接呆住了。
张大强心道,你一个什长就敢冒充将军。
这话也就你二公子敢说,换个其他人连想都不敢想。
双方沉默五息后,城头上出来一名老将。
“兀那黄口小儿,你此番前来,究竟是曹阿瞒的主意,还是你那匹夫老爹的个人所为?”
张大强原本以为,夏侯懋说话就已经够不客气的了。
怎料城头上那个杂毛老头,说话就跟嘴里塞了大粪似的。
夏侯懋回道:“兀那皓首匹夫,你可知辱我主曹公,可有什么后果?”
“哈哈哈......啊哈哈哈......”
老头笑了,城头上其他士兵也跟着笑起来,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夏侯家毛孩子,别说是你那上不得台面的主公曹阿瞒,就算是你祖宗夏侯婴复生,也别想来我济阴城撒野!
你还是回家吃奶去吧,免得爷爷待会儿一生气,直接给你宰了烤肉吃!”
“哈哈哈......”
城头上众人在哈哈大笑,张大强等人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
而夏侯懋则是心中冷笑,因为济阴吴氏站在哪边已经呼之欲出。
啾!
就在张大强想着,接下来是不是要把这件事上报时,夏侯懋的箭矢已经射了出去。
“二公子,我看咱们还是......”
噗!
张大强的话没说完,只听城墙上突然传来清脆的皮肉撕裂声。
刚才喝骂夏侯懋的老头,中箭之后噗通一声倒地不起。
双方相隔足足八十米,按照这个时代的说法,那就是一百六十步。
而夏侯懋的箭矢之所以威力大增,完全是因为换了一张硬弓。
好!好!好!
就在张大强想着,接下来要不要该撤退时,身边的兵卒们直接欢呼起来,因为他们刚刚也是气得不行。
“二公子,敌军若是冲出来,咱们可如何是好呀?”
吱呀,吱吱吱......
张大强话音刚落,只见城门忽然缓缓打开。
从门缝中不难看出,出来的敌军足有一百人。
张大强赶紧喊道:“不要慌,咱们有优势,列阵!”
他最担心的,就是己方士兵还没开打就开始逃窜。
真要是出现那种情况,那可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众士兵立即照做,只有夏侯懋在瞄准领头者。
“贼将,休走!”
对方的领兵者,似乎也是个人精,一上来就喊了这么一句,貌似夏侯懋等人一定会逃窜。
然而。
噗!
回应他的是一支很普通的箭矢,他的喉咙瞬间被击穿。
噗通!
领头者摔在了地上,随后又被后面的马匹踩了几十下,当场死得不能再死。
吁......吁......
吴氏士兵直接慌了,一个个勒住缰绳回头望去,然而领头者已经被踩成了肉泥。
就在吴氏众人不知所措时,一连串箭矢再次射来。
噗噗噗......噗噗噗......
一时间,吴氏兵卒大乱,随后玩命的往城内奔跑。
可是,吴氏士兵发现,跑在最前面的人反而死得更快。
尤其是其中一名小校,都已经跑进了城门,可还是被一支箭矢射中后脖颈。
咯吱,咯吱,吱吱吱......
守门士卒吓坏了,因此赶紧关闭城门,生怕夏侯懋等人身后藏着曹军。
一百名吴氏兵卒顷刻间被杀了个干净,只剩几十匹战马在四散奔逃。
张大强笑了,因为战马可是稀缺物资。
不仅如此,刚刚那一百人全部身穿皮甲,扒下来就能穿。
噗!噗!
城墙上有人观看情况,可是在夏侯懋连续射杀两人后,再也没人敢露头了。
现场逐渐安静了下来,夏侯懋道:“贼军肯定在商议打还是不打,咱们趁现在去林中休息片刻!”
张大强同意这个说法,因为吴氏是文人世家,做事肯定没有武将果决。
不过他还是派了一人回去报信,并且严厉交代,对方辱骂了曹操这件事。
密林中休息时,现场士兵个个都在议论夏侯懋的箭法,士气一个个高的不行。
与此同时,济阴城内吴氏大堂。
吴氏老太爷骂道:“愚蠢,当真是愚蠢至极!
那田老头从前不过是个马夫,花钱从你手里买了个校尉,你怎可令他守城?”
吴氏家主闻言,缩着脑袋辩驳道:“田老头一向说话好听,我哪知道他今日多喝了两杯,竟敢当众辱骂那曹操啊!”
吴氏老祖快气疯了,“你还不明白吗?
一个只会溜须拍马的人,一旦没了束缚,肯定是会犯浑的!
他今日就算没死,他日也会给我吴氏带来灭顶之灾!
那曹操是什么人啊?
陶谦杀了他父亲,他便扬言要去徐州屠城!
今日咱们当众羞辱了他,咱们吴氏怕是走到头咯!”
第三章 赢得莫名其妙
吴氏族长闻言,苦着脸道:“父亲,您是不是想多了?
骂人的是那田老头,而且人都已经死了,难道为了这么点事,曹操还要来兴师问罪不成?”
“愚蠢!老夫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问题是谁骂的么?
问题是曹操此刻缺粮,而且陈宫、张邈等人闹出来的事,令他无法对咱们这些世家大族放心!”
吴氏族长很郁闷,他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
良久之后,吴老太爷喝道:“去,准备粮草百万石,由你亲自去向曹操请罪!
对了,把田老头一家老小也带去,否则你自己就是替罪羊!”
闻听此言,吴氏族长直接懵了。
“父亲,您是不是老糊涂了?
百万石粮草?
还要我亲自去送,还要把田老头一家送去?
您这么做,究竟置我吴氏先祖于何地啊?
如此一来,我吴氏将来还如何掌管济阴城啊?”
啪!
吴氏老太爷已经气得无以言表,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这傻儿子,为什么四十岁了还不明白事理。
这一巴掌扇下去,直接将吴氏族长打懵了。
他觉得自己这老爹一定是鬼迷心窍,否则为何还没开打,就直接向曹操求饶?
他捂着脸离开大堂,临走时一句话也不说。
“记得带上百名美人,那曹操就好这口!”
吴老太爷在后面喊了一句,他觉得自己这傻儿子,就算心里有气,也会照自己的意思去办。
然而老人家不知道的是,这位吴氏族长根本没去运粮草,而是直接去了校场。
此刻田老头一家正在哭丧,见吴氏族长到来,所有田氏族人立马上前哭泣。
田家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诉说着田老头生前对吴氏多么多么忠心。
如果不报仇,恐怕城内其它中小家族会寒心。
吴氏族长一听,立马喝道:“来人,点齐兵马准备活捉那小子!”
与此同时,城外正在打瞌睡的夏侯懋,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叮:剿灭吴氏,成为一级狗大户;任务奖励,改良版甄妮纺织机制造图纸。
夏侯懋愣住了,心说尼玛原来狗大户系统,是这么个意思。
“起来了,都起来了,敌军马上就要来了!”
夏侯懋一边喊人上马,一边琢磨如何利用甄妮纺织机发大财。
而他此刻还不知道,吴氏派出的不是三五百人,而是整整一千骑兵。
张大强等人一听要打仗,立马从瞌睡模式,直接切换成战斗模式。
一群人准备好之后,缓缓打马来到城下。
时间点掐得很好,城门再次缓缓打开。
嘎吱吱......
声音还是那么难听,感觉就像几百年没换过一样。
事实也的确如此,所有人都觉得济阴城的城门很坚固,可谁也不知它即将腐朽崩塌,因为那是汉初建造的。
哦......哦哦哦......
吴氏骑兵还是习惯使用斩马刀,所以排头兵一个马弓手都没有。
啾啾啾......
先前夏侯懋身边的人,见他一人射杀大半敌军,所以都想试一试自己的箭法。
五十九人同时放箭,竟然射出了万箭齐发的气势。
噗噗噗......
很多人的箭矢,根本就没有瞄准,奈何吴氏骑兵太密集,许多人刚出城门就被乱箭击毙。
如此一来,后面的马队直接撞在了前面的尸体上,所以踩踏事件根本停不下来。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吴氏竟然没有派人在城头放箭,感觉就像是一头猪在指挥作战。
与此同时,夏侯懋一边收割敌军生命,一边警惕城墙上的动静。
“有埋伏,撤退,快撤!”
混乱中,吴氏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随后吴氏后续军队快速撤离城门。
一场气势汹汹的战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只在城门处留下三百多具尸体,而且没人敢来收尸。
因为尸体堵住城门,所以城内居民一片惶恐。
夏侯懋见状,立即高声喊道:“城内百姓听着,吴氏勾结黄巾贼,密谋造反,此事已经事发!
我家曹将军领兵讨贼,有想要立功者,速速将所有吴氏子弟擒来!
擒拿吴氏家主者,必定加官进爵!
若有附逆者,全部格杀勿论!
当然,所有百姓也可以随吴氏一起谋反,那么迎接你们的便是屠城!”
城内的人信不信,暂时不得而知,但是张大强等人全部信了。
他们心说,难怪二公子要来济阴城,原来是得到了夏侯将军的授意。
于是,在夏侯懋停止喊话之后,张大强等人全都聒噪了起来。
“城内百姓听着,捉拿吴氏子弟者,最少也能奖励五亩良田!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之后,你们会后悔一辈子!
斩杀吴氏家主者,最低也是个县令,今后加官进爵肯定畅通无阻!”
随着张大强等人不断喊话,城墙内不断传出议论声。
具体说了什么,夏侯懋等人听不清,可是谁都听得出来,城内已经人心浮动。
大约四十分钟后,城门后有人喊道:“夏侯将军,小的捉到了一名吴氏外戚,不知能不能送出来?”
夏侯懋一听,立即高声喊道:“送出来吧!
主簿何在,让此人先挑五亩良田!”
张大强闻言,赶紧高声答道:“诺!”
然而他喊完之后,才低声说道:“二公子,咱们连个识字的人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夏侯懋也是被雷到了,随后命人去后面竹林中削竹片,打算临时制作竹简。
还别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身旁这些士兵虽然不会写字,但个个都会制作竹简,因为和平年代可以换钱。
城门处,四名长相相似的汉子,押着一名脸色惨白的书生缓缓走来。
这一看就是佃户押送地主的戏码,虽然夏侯楙相信对方不是刺客,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随手抽出大刀扔过去,并且高声喊道:“说出此人身份,并将其斩首,尔等便可挑选最好的良田!”
领头者一听,立即龇着大黄牙笑了起来。
“此人名叫吴书贵,是吴老太爷跟一个丫头生的庶子,我家小妹就是被他凌辱至死!”
夏侯懋点头,并示意领头汉子砍头。
领头汉子笑了,随后捡起地上的大刀,并且高声喊道:“小妹,大哥送这个畜生来见你了,望你安息!”
噗!
砍头完毕,夏侯懋又道:“尔等选中的是哪块良田,速速报来!
对了,还得报上你自己的姓名!”
领头汉子闻言,赶紧跪下说道:“小人秦大书,小人就......就选西河湾第一块田,那里路好走!
呵呵呵......”
看得出来,领头汉子内心十分紧张,因为他祖祖辈辈都没有田地。
夏侯懋也不啰嗦,用匕首快速刻了起来。
刻完之后,他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后西河湾第一块田就是你秦大书的,无论谁来争夺,都是与我曹军作对,更是与朝廷作对,你随时可来曹营告发!”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黄牙汉子哭了,旁边几名汉子也哭了,因为他们从今往后也是有地的人了。
四人千恩万谢之后,原路返回城中,立即有许多百姓上前询问情况。
秦大书是个嘴里存不住话的人,立马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经过,听得众百姓一愣一愣的。
而一些脑子活泛的人,立马拉帮结伙去捉吴氏子弟。
一时间,整个济阴城直接躁动了起来。
原本还在城墙上观望的士兵,见城内乱成一团,于是赶紧脱下吴氏皮甲,随后拉帮结伙朝吴氏府邸奔去。
事情的发展,远比夏侯懋预料的顺利。
仅仅半小时不到,又有人送来了吴氏子弟。
经过查问,这批吴氏子弟平日里全部虐杀过无辜百姓。
特别是一个叫吴德天的老者,竟然有吃孩童骨髓的毛病,据他自己交代,他是想延年益寿。
听见这话,夏侯懋哪里受得了,当下便颁布法令,食孩童者杀无赦。
不仅如此,他令城内百姓四处宣传,食人肉者死后会下剥皮地狱,要经历九世磨难才能重新转世为人。
然而令夏侯懋意想不到的是,济阴城吃人肉的竟然不只是吴氏,还有一大批文人也干过这事。
于是,接下来的一整天,不断有人送来类似的龌龊文客。
傍晚时分,城内的散兵游勇,终于联合起来,攻破了吴氏大宅。
吴氏族长当场被杀,吴老太爷吵着嚷着要见夏侯懋。
不出意外,他被带到了城门前。
可他却没有求饶,他只是问道:“小将军,你跟老朽说句实话,曹将军当真已经屯兵在十里外?”
夏侯懋心中一惊,这个老头也太狡诈了。
这件事一旦被说破,城内那些中小家族随时可能反他。
于是,夏侯懋高声道:“你吴氏丧尽天良,就算朝廷没有下旨,本将也不会放任不管!
安心的去吧,食孩童者必会下剥皮地狱!”
噗!
夏侯懋担心他还要说出什么攻心之言,所以立即拉弓射箭。
吴氏老太爷死了,临死前缓缓说道:“好......狡猾的......小子!”
他一死,正在观望的中小世家全部慌了,因为中小世家担心,夏侯懋接下来会对付他们。
夏侯懋见气氛有些不对,于是高声喊道:“贼首已死,其余被蒙蔽的附庸者,可向本将诉说吴氏恶行!
本将可以保证,不知情者绝不追究责任,甚至还要重用!
另外,济阴城兵卒,今后可投效我曹营,本将肯定欢迎!”
这话说出来,现场百姓全部安静了下来。
而混迹在人群中的世家探子,立马回去报告这件事。
与此同时,夏侯懋再次派人去便宜老爹那边求援。
因为单凭他这五十来人,根本没法进城。
人家中小世家,随便拉出来一批人,都能来个关门打狗。
天色将暗,夏侯懋心中越来越焦躁,貌似接下来有大事发生。
半个时辰后,城内有一名姓杜的乡绅,领着十几名家丁来了。
这群人个个手中拎着食盒,一看就是来劳军的,可夏侯懋却警惕起来。
因为他心中的不安,已经变得越来越强烈。
于是,他悄悄对张大强等人道:“来者不善,做好战斗准备!”
张大强等人原本还在想,那些石盒中有没有酒水。
忙活了一整天,酒水比什么都馋人。
此刻听见夏侯懋的提醒,一个个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站住!”
那名杜姓乡绅在距离夏侯懋等人十步时,被厉声喝止住了。
领头者脸上有慌乱之色一闪而逝,随后挤出灿烂的笑容道:“夏侯将军误会了,在下只是想犒劳将军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夏侯懋道:“打开食盒瞧瞧!”
“是,在下这就打开!”
杜姓乡绅说完,缓缓将手伸向食盒。
与此同时,他身后那些家丁,脸色个个都变得紧张起来。
夏侯懋如果还不知道他们是刺客,那可真就不配活着了。
“放箭!”
他大喝一声后,已经连续射出三箭。
哒哒哒......
然而令夏侯懋惊讶不已的是,领头乡绅竟然轻易避过箭矢,甚至有时间从食盒中取出匕首。
噗噗噗......
领头乡绅的伸手虽然无比矫健,可他的部下却不行。
仅仅两息之间,那十多名假扮家丁的刺客,全部毙命在当场。
领头乡绅成了孤家寡人,于是立即开始狂奔。
他的目标是夏侯懋等人的马匹,这明显是想出城报信。
此时此刻,周围正在作战的,只有曹军与吕布军队。
换句话说,那人是吕布的人。
想通此节,夏侯懋立即拉弓射箭。
啾啾啾......
一连串箭矢射出去,领头乡绅的所有路线全部被封死,可那货依旧往前冲。
夏侯懋看得直摇头,因为这位已经是个死人。
就在领头乡绅即将上马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噗噗噗......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夏侯懋为什么摇头。
全身上下一共七箭,如果他还像刚才那样全力躲避,肯定能躲得掉,可惜他太慌张了。
“曹贼......我家将军......不会放过你的!”
夏侯懋闻言,完全不以为意,因为吕布顶多还有六年可活。
“看看那人身上有没有令牌!”
第四章 白忙活
张大强闻言,立马小跑着过去摸尸。
还别说,这人身上藏了不少东西。
最扎眼的是一份婚约书,上面写着秦宜禄、杜绣娘,成亲日期竟然是今天。
换句话说,这个杜绣娘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杜夫人。
再看那位乡绅的私印,上面竟然刻着秦宜禄的名字。
也就是说,他就是秦宜禄,而并不是什么杜姓乡绅。
要说这货可真是贼得很,冒名顶替竟然用老丈人的名号。
万一他逃走了,还能拉着杜家垫背,当真是一举两得。
“夫君......夫君......”
就在夏侯懋皱眉沉思时,一名穿着嫁衣的少女,突然从城门处奔跑而来。
不用说,这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娘子,一定就是那位杜夫人了。
张大强等人见状,立即拉弓瞄准她。
然而杜夫人却无所畏惧,依旧朝秦宜禄尸体那边跑去。
“绣娘......绣娘,不可莽撞!”
紧接着,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站在城门那边呐喊,可却不敢过来。
尽管那人身后跟着三百家丁,尽管他们个个手持兵器,可却不敢正视夏侯懋,这就是战场老兵与家丁护院的差别。
夏侯懋示意张大强等人放下弓箭,因为那位杜夫人明显没有威胁。
张大强等人照做,随后夏侯懋朝城门口招招手。
那位员外郎打扮的男子,顿时吓得打了个激灵。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缓缓往前走,那群家丁也只能战战兢兢的跟着。
等走近了,夏侯懋才凭借火把之光,看清汉子的容貌。
这人也算是个美男子,只是胡须掩盖了他的真容。
如果放在后世,一定会被星探发现。
“先生莫怕,那位应该是令爱吧?”
“是!”
尽管夏侯懋说话很是和善,但这位杜员外还是很忐忑。
夏侯懋又道:“令爱天生有克夫之相,那位秦将军死后,她必然大富大贵!
放心好了,就算为了安抚城内百姓,本将也不会大开杀戒!
至于你们两家的姻亲,只要找人再嫁,必定不会连累到你杜氏!
你现在与本将说说,城内还有哪些家族可能与本将为敌?”
“这......我......”
杜员外还是很忐忑,因为他不敢乱说话。
夏侯懋点点头,随后摆手道:“明白,你不愿得罪人,而我也不愿强人所难!
你走吧!
我与秦宜禄之间只是各为其主,绝不会迁怒于你!”
杜员外闻言如蒙大摄,随后示意家丁拉走杜夫人,并且抬走秦宜禄的尸体。
临走时,杜员外似乎清醒了过来。
他在想着夏侯懋之前的话,说是只要再找人联姻就能化解此事。
找个无关紧要的人联姻肯定不行,二婚嫁给大人物也不行,所以......眼前的夏侯懋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想通此节后,这位杜员外突然转身朝夏侯懋跪了下来。
“将军,求您救救我杜氏呀!”
杜员外因为一整天都在害怕,所以此刻想明白之后,直接声泪俱下。
而他这一跪,不仅夏侯懋不明所以,就连正准备进城的杜夫人都愣住了。
“杜先生何意,莫不是城内有人欺压你杜氏?”
原本夏侯懋也就是随口一问,怎料这位杜员外却点头道:“将军明鉴,那田氏大爷蛮不讲理!
他家长子明明在十年前就已经下葬,可却是硬要娶我家绣娘!
小人在无奈之下,才请求秦将军解围!
就在刚刚,他们还派人来说,今晚就要派花轿来接人!
将军,小的求您了,我这一生只有这个独女!
她要是嫁给一个死人,小的也就不活了!
呜呜呜......”
尽管这位杜员外哭得撕心裂肺,可夏侯懋却生不出半点怜悯之心。
这货手中明明有三百精壮家丁,而且兵器全部配齐,就这还不敢跟田氏硬刚,当真是怂到了家。
他一个人怂也就罢了,他身后那些家丁也在抹眼泪,一个个就跟居家小娘子似的。
夏侯懋被这些人哭得心烦,于是开口喝道:“都给老子闭嘴,一个个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他这一嗓子声音不小,顿时吓得所有人打了个激灵。
见众人止住哭泣,夏侯懋这才问道:“那田氏不是死的差不多了吗?
为何还敢派人找你麻烦?”
杜员外闻言,立即跪直了答道:“回将军,今日死在城下的,都是田氏二房的人!
田氏大房掌管田产与工坊,光是佃户和家丁就有两千多人!”
夏侯懋一听,心中那个气啊。
因为白天那些捉吴氏子弟的人,一个都不说田氏大房的事,甚至提都不敢提。
他担心城内还发生过别的事,所以问道:“说说看,白天都有哪些人哄抢过吴氏?”
“呃......哄抢吴氏?没有啊!”
杜员外一脸茫然,他不知夏侯懋为什么这么问。
然而夏侯懋都快被这人气死了,因为树倒猢狲散的道理,貌似这些人都不太理解。
于是,他直接开口问道:“吴氏子弟不是被杀了吗,为何没有人哄抢吴氏财产?”
听见这个问题,杜员外反问道:“您不是下令,不准殃及无辜与吴氏女眷吗?”
这回夏侯懋算是明白了,原来吴氏还在,而且就在那些女眷手中。
想象中百姓疯抢吴氏的事没发生,想象中百姓剿灭田氏的事也没发生。
换句话说,自己闹腾了半天,济阴城还是济阴城,只是换了一批人掌管。
“吴氏如今是谁在掌管?”
杜员外闻言,赶紧答道:“是田夫人,就是她保住了田氏大房!”
夏侯懋苦笑不已,感情自己杀了一天人,竟然是在给田氏打工。
他沉思几分钟后说道:“杜员外,城内的乡绅们你都认识吧?”
“认识!”
“派人通知一声,就说我夏侯懋要请客,还要给他们送礼!
担心我会杀人的,那就请他们各自带上家丁护院!”
杜员外有点懵,于是问道:“将军,敢问宴席设在何处啊?”
夏侯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喝道:“你嫁女儿,宴席自然设在你家!”
“哦~”
杜员外点头后又问道:“那礼物......我该备些什么呢?”
夏侯懋压住怒火道:“礼物我已经备好了,你只管设宴便是!”
他说完后直接上马,并且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而且长弓不离手。
张大强等人见夏侯懋的脸色不对劲,所以一个个都不敢嬉笑,而且同样弓不离手。
济阴城不算大,目测也就方圆六里的样子。
入夜之后,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而且早早就睡了。
夏侯懋带着杜氏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杜氏府邸。
本以为杜氏也就是个普通乡绅家庭,可进来之后才知道,这特么就是标准的王府规格。
除三百家丁外,还有上百名侍女,以及几十名园丁。
夏侯懋四处扫视一番后,心中大概有了底,随后要来济阴城地形图。
城中央原本是城主府,黄巾之乱后被吴氏据为己有,那边看上去有点像皇宫。
田氏在西北角,那一整片区域,全部被田氏霸占了,所以他们现在就是济阴城的狗大户。
一小时后,陆续有乡绅登门,而且个个都像模像样的带了礼物。
夏侯懋当仁不让的坐在主位,两侧是他带来的士兵,此刻正疯狂吃喝。
因为夏侯懋说了,今晚这场仗有的打,甚至可能要杀到天亮。
所以他们现在就想多吃多喝,故而完全没有吃相。
乡绅们给夏侯懋行礼之后,个个都安静的坐着。
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吃喝,生怕惹得夏侯懋不高兴。
只有夏侯懋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惧怕自己。
又是一小时后,杜员外凑过来说道:“能来的都来了,其他人怕是不会来了!”
夏侯懋原本在吃羊肉,听见这话立马放下手中大骨。
砰!
这一下声音不小,所有乡绅全都低下了头,生怕夏侯懋拿他们撒气。
“七位乡绅,你们带了多少人过来,能对战多少兵卒?
从你开始说!”
听见这话,左边第一位乡绅哆哆嗦嗦的答道:“老朽只是担心路上遇到歹人,所以......所以带了七百家丁!
您放心,就凭老朽那点人手,肯定不敢......也不会跟您动手!”
夏侯懋点点头,“下一个!”
第二人见第一人轻易过关,于是说话便有了底气。
而且在场众人猜测,夏侯懋并没有对付他们的意思。
等七人说完,夏侯懋心中有了底。
这些人的家丁,再加上杜员外的家丁,差不多有四千人左右。
这么多人,而且个个都是青壮年,甚至全副武装,可却被吴氏与田氏压得喘不过气来,证明他们缺乏领导者。
“听说诸位的祖产,正在逐年被田氏侵占?
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左边那个老头一听,夏侯懋明显是想对付田氏,所以他立马来了精神。
“夏侯将军明鉴,那田氏贪得无厌,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的事每天都在做,求将军为我等主持公道!”
此言一出,其他人全都反映了过来,于是齐声高呼道:“求将军为我等主持公道!”
夏侯懋笑了,随后问道:“传闻那田氏有兵卒三千,就按百钱一颗人头来算,一共也才三百贯钱!
七位平摊下来,一家还不足四十三贯,不知诸位可愿出这份军饷?”
那个老头一听,立即拱手道:“我王某人愿出一百贯!”
“我李某人也出一百贯!”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
那七人激动坏了,因为他们平时都是被田氏,骑在脖子上拉屎的存在。
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杜员外一喊他们就来了。
接下来的事好办,所有家丁全部被叫来前院,随后是夏侯懋作战前动员。
“各位乡亲,今日本将上了一个恶当,田氏根本没亡!
他们是吴氏爪牙,同样是乱臣贼子!
他们平日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简直是死有余辜!
而田氏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咱们绝不能任由他们继续享用!
待会儿本将带领尔等杀进去,每个人都给本将敞开了拿!
但有一点得记住,一颗人头都没砍的人,是没有资格拿钱的!”
夏侯懋说到这里顿了顿,他要让众人有个心理缓冲时间。
“现在,众将士听令,随本将出发!”
哦!哦!哦!
杜员外等人惊呆了,这些家丁平时什么德行,他们比谁都清楚。
平时别说让他们跟田氏的人打仗了,就算让他们站着对峙,他们都会吓得打哆嗦。
然而就是这样一群怂包,夏侯懋仅仅花了片刻时间,就让他们变成饿狼。
平时他们也曾用金钱引诱,可是根本不管用,因为他们是打心底惧怕田氏。
看着四千人快速出门,那位姓王的老头说道:“杜员外,您可真是慧眼如炬啊!
您这回找的女婿,可比白天那个强多了!
年龄先不说,单凭这股猛将气质,也能保你杜氏二十年不衰啊!”
杜员外原本还在看大军出征,突然听王老头这么一说,这才回过神来。
“那个......某家还没来得及跟夏侯将军提亲!”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愣住了,随后全都朝杜员外投去奇怪的眼神。
王老头不解的问道:“我说杜员外,你是不是弄错了?
先前派人请我等来吃酒,不是说好的喜宴吗?”
杜员外很尴尬,于是只好实话实说。
“设宴是夏侯将军说的,某家也有这个意思,可是......”
王老头一听,当下摆手道:“这还有什么可说的,那不就是看上你家小女了嘛!
我可告诉你,你这回可别犯糊涂了!
等夏侯将军回来,你直接安排圆房便是!”
此话一出,杜员外竟然脸红了,众人看得一阵恶寒。
那位一直没说话的何员外道:“其实杜兄也不必如此焦急,我何家倒是有两个待嫁闺女,倘若夏侯小将军愿意,可以先去我何家小住几日!”
这话说得很是不要脸,明显有截胡的意思。
而这位何员外之所以打夏侯懋的主意,完全是因为他的气质。
他觉得,夏侯懋绝对不是田氏之流能比的。
就连白天见过的秦宜禄,都没有可比性。
王老头一听,当下也抚须道:“是啊!
人家夏侯小将军还不知此事呢!
要不,让我家孙女做正妻?
嗯,这个主意不错,老朽这就回家安排!”
第五章 守城
踏踏踏......
王老头自顾自的说完,一溜烟朝门外跑去。
其他人一看,全都反映了过来。
在这个世道,没有什么比联姻,更能拉近家族之间的关系了。
其他人见王老头这么不要脸,全都骂骂咧咧的出了门。
杜员外懵了,随后直摇头。
“粗鄙,粗鄙不堪啊!”
杜员外翘着兰花指骂完,刚一回头便发现杜夫人在身后盯着自己。
“绣娘啊,不是父亲不争取,是他们几个太无耻了!”
杜夫人闻言摇摇头,随后一脸淡然的说道:“不怪父亲,是女儿天生克夫命,怨不得旁人!”
她说完后,一脸凄然的去了后院。
其实她只有十五岁,可是连日来的经历,让她的心理年龄直线飙升。
先是田氏逼婚,接着是秦宜禄这个新婚丈夫横死,接着又是田氏逼婚,现在又被各家乡绅抢男人,任谁都受不了这种事。
原本在回来的路上,杜员外都给他劝好了,只要嫁给夏侯懋,杜氏就能获得平安。
回来后,杜夫人原本都已经在沐浴打扮了,怎料七大世家却来了一招截胡。
如此一来,她又去了秦宜禄的灵堂。
她一边哭泣,一边诉说着心里的苦楚。
哭着哭着,她缓缓睡了过去,可侍女们却在四处寻她。
有侍女说,小姐可能投井了,一群人慌慌张张的去井边寻找。
无果后,又有侍女说,小姐可能去银杏树那边上吊了。
于是,一群人又去侧院寻找,结果又扑了个空。
杜员外原本就是个娘娘腔,而且性格十分柔弱,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直接坐马车去找夏侯懋。
而此时,田氏众人已经被逼到了某座大院中。
他们倒是想投降,可田氏众人平时坏事做尽,现场家丁中就有许多受害者,所以谁也不同意他们投降。
杀戮一直在持续,当杜员外赶来时,看到满大院的尸体,以及流成小河的鲜血,当场就晕了过去。
夏侯懋很是无奈,只能让人给他找个房间休息。
黎明之前,田氏的事全部解决,他甚至收编了眼前这四千兵卒。
这些士兵,都觉得跟着夏侯懋有肉吃,所以没一个愿意回去当家丁。
于是,田氏的所有宅院,直接变成了夏侯懋的军营。
当城防被接管后,夏侯懋这才得空休息。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杜员外一直在他床边等候。
夕阳西下时,夏侯懋一睁眼,便看到杜员外在盯着自己,而且他把脸凑得很近。
“卧槽!”
夏侯懋一蹦三尺高,因为他确实被吓得不轻。
要知道,他昨晚就看出来了,这个杜员外很可能是个零,否则不可能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女儿。
他甚至怀疑,就连杜夫人都是他领养的。
“啊呀,是某家吓到将军了,还请将军责罚!”
咕嘟!
夏侯懋原本就在腹诽,现在听杜员外这么一说,他更加肯定这货不怀好意。
“那个......杜员外啊,其实本将只对女人感兴趣!
你要是喜欢俊俏后生,我可以给你找几个精壮少年!
你这样......你先回家等消息,等找到了,我立马通知你!”
杜员外闻言,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后满脸黑线。
“原来将军已经看出来了!”
此言一出,夏侯懋嘴角直抽搐,他心说果然如此。
“不过将军还是误会某家了!
某家并非看上将军,而是来为小女提亲的!
将军说的不错,若要保住杜氏不倒,就必须对外联姻!
绣娘虽已嫁人,可却是完璧之身。
将军若不嫌弃,可随时将绣娘纳为侍妾!”
夏侯懋愣住了,因为他确实想过这事,只是担心说出来被拒绝。
而杜员外见夏侯懋不说话,还以为他嫌弃自家女儿是二婚,于是垮着脸说道:
“无妨,就算让绣娘当个贴身侍女也是可以的!”
夏侯懋一听,赶紧说道:“那怎么行,妾室名份一定要给,现在就给!”
“二公子......二公子不好了!”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张大强的喊声。
夏侯懋来不及多想,立马穿衣披甲出门。
张大强不等夏侯懋发问,直接开口道:“二公子,吕布部将薛兰、李封领兵五千攻城,此刻正在城下叫阵!”
夏侯懋闻言,立即找来地图查看。
“咱们是从濮阳方向来的,他们突然出现,那肯定是从定陶城而来!
从地势来看,济阴城北高南低,他们无法引水淹没城池!
而从风向来看,这个季节刮的是东南风,虽然对他们有利,可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走,去会会他们!”
事实上,夏侯懋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敌人一旦放火,城内怕是要被烧毁不少房舍。
“夏侯小贼,你屠杀城内文人雅士,定会被天下士子唾弃!
快快出城受死,以免你家先祖被世人诟病!”
夏侯懋刚来到城墙上,便听见下方有人在骂阵。
而他此刻总算知道,昨天吴氏兵卒为什么不放箭了。
在城下还不觉得,站在城头逆风放箭,那绝对是事倍功半。
这要是打起来,己方必然会吃大亏。
而他现在,总算知道昨天那田老头的苦恼了。
“传令下去,谁也不准出战,违抗军令者斩!”
“诺!”
“继续往城墙上搬运滚木与石块,一刻都不能停!”
“诺!”
“最近天气干燥,让城墙附近的百姓,早午晚往房顶浇一桶水!”
“诺!”
“城门有些不结实,赶紧找泥瓦匠把城门封死,要能防住攻城锤的撞击!”
“诺!”
“他们远道而来,而且是急行军,粮草肯定跟不上!
顶多十日,他们肯定要退回定陶城!
倘若不退,那就是他们的死期!”
听见这话,周围的士兵总算露出了笑容。
夏侯懋又道:“注意风向与风速,一旦风速减缓或是停下,立马差人来报!”
“诺!”
他说完后,留张大强在城墙上守着,自己则是带人去了吴氏府邸。
那边是济阴城仓库,一直留在吴氏家眷手中肯定不合适。
这回夏侯懋只带了五百人,可军威与气势,却远超昨晚那群乌合之众。
尽管人还是原来的人,马也是原来的马,可经过昨晚那场大屠杀,所有人的气势直接拔高了几个档次。
“开门,降者不杀!”
这回喊话的是新提拔的小校,这货原来就是个街溜子。
夏侯懋见其作战勇猛,而且指挥有度,所以就提拔了他。
吴氏门房里的小厮,听见这声怒吼,当场就吓尿了。
小厮哆哆嗦嗦的打开中门,随后忙不迭的匍匐在地上,裤裆里已经湿了一大片。
夏侯懋带人跨门而入,大院中吴氏家丁与侍女见状,立即吓得四散奔逃,宛如洪荒猛兽来袭。
夏侯懋的脚步不停,就像没看见那些家丁侍女一样。
身边的兵卒见自家将军如此威风,当下心中感觉自己也水涨船高了。
因此,所有兵卒一个个抬头挺胸,而且眼神一个比一个锐利。
神奇的是,所有兵卒的步伐,竟然变得越来越整齐。
哗!哗!哗!
那整齐的脚步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因此吴氏家眷全都吓得出门迎接。
她们匍匐在内堂门口,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夏侯懋在内堂门前停了下来,抬眼扫了一遍四周。
只见内堂的客座上,放着一杯茶水,而且还在散发着热气。
单从那只茶碗的精致程度来看,那位客人的身份绝对不低。
“田氏何在?”
夏侯懋大喝一声,现场女眷全都吓得打了个哆嗦。
可是,没有人接话,或者说是没人敢接话。
“我数三声,倘若没有人承认,全部斩首!”
一名年轻女眷吓坏了,因此赶紧指着内堂道:“在在在......在地窖里......跟张大人在一起!”
夏侯懋一挥手,身边那位激进小校许成,立即带人进了内堂。
说话的那名女眷也被带去了,因为需要她带路。
片刻之后,内堂突然传来打斗声,可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紧接着,夏侯懋便看见,刚刚进去的那五十人,齐刷刷的缓缓后退。
这明显是许成被人挟持了,而且对方还是个高手。
内堂的人太多,夏侯懋只能看到对方的半个肩膀,可是已经足够了。
咻!
砰!砰!
夏侯懋的箭矢,准确无误的射中对方的右臂,许成立即将其反挟持。
对方被押了出来,可满脸都是愤慨之色,就像夏侯懋玩了他老婆似的。
从外貌与姓氏来判断,此人就是反叛者之一的张邈。
后面被押出来的是一名丰腴妇人,看她那一身珠光宝气的打扮,明显就是田氏。
“给这对狗男女扒光了游街示众,以告慰被他们害死的军民!”
“诺!”
许成刚刚丢了人,此刻就想找个人出气。
听到夏侯懋的命令,他立即上前动手。
“住手,给老夫住手!
夏侯家的小崽子,老夫好歹也是一州刺史,你就不怕曹阿瞒治你的罪吗?”
张邈在歇斯底里的怒吼,然而夏侯懋却不为所动。
“不要......求求将军了,不要如此残忍!
嘤嘤嘤......
都是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他跟我爹说,只要反叛吴家,我田氏便能取而代之!
他还说,事后要纳奴家为妾,然后再给奴家扶正,到时候奴家便是刺史夫人!
嘤嘤嘤......
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奴家都是被逼的!
嘤嘤嘤......”
现场众人被田氏的话雷得外焦里嫩,因为这么简单的骗人把戏,这个田氏竟然会上当。
最离谱的是,这个张邈已经年过半百,而田氏看上去还很年轻。
夏侯懋听完这个小故事,立即冷着脸喝道:“既然田氏是无辜的,暂且放了她!
但是你张邈,必须给老子去游街!
吃孩童肉,勾引良家妇人,谋反曹公,哪一条都是死罪!
游街时,找个嗓门大的呐喊,务必让济阴城老少知晓此事!”
“诺!”
许成拖着张邈快速离开,后者着实慌了,所以他不断求饶。
“小将军......夏侯小将军......饶命啊!
老夫是冤枉的,都是那陈宫怂恿老夫这么干的!
求您别让老夫游街啊,呜呜呜......”
很难想象,之前趾高气昂,一副慷慨赴死模样的张邈,此刻直接成了可怜虫。
接下来是处理这群寡妇,这种事有点难为夏侯懋了,因为他前世今生都没虐待过无辜女子。
“管家何在?”
噗通!
夏侯懋这一嗓子喊出来,匍匐在角落中的一名老头,直接晕死过去。
他心中叹了口气,随后让吴氏的人找来账本。
看过之后,夏侯懋才知道,那个老头为什么那么恐惧了。
这货就是吴氏的蛀虫,账本做得那叫一个敷衍,其中不知贪腐了多少钱粮。
接下来的事好办,清点钱粮与人口。
有愿意离开的,直接给一笔钱。
有愿意留下来的,依旧可以留下来,但是工钱却很少,毕竟这是乱世。
至于像老管家那样的蛀虫,夏侯懋也没有杀他,仅仅只是追回部分财物而已。
整个城主府大换血,昔日的阔太太,全都成了侍女。
有人想要投怀送抱,有人想要凭借八卦新闻获得好处,还有人想要参军。
夏侯懋的处理方法很老套,让那些阔太太当高级侍女,让平时不干活的老妈子去干活。
至于那些家丁,年轻力壮的参军,年老的继续当家丁。
一共一千四百名家丁,如果他们当时玩命反抗,绝对有一战之力。
可是,人的名树的影,夏侯懋昨晚杀光整个田氏的事,已经在城内传开,所以如今没有人敢有反抗之心。
叮:恭喜宿主成为一级狗大户,奖励改良版甄妮纺织机图纸一套。
当城主府所有事务尘埃落定时,系统提示音终于响起。
夏侯懋随意浏览了一遍,顿时一阵头大,因为他对机械不太感兴趣。
吴氏积攒的财富,远超夏侯懋的想象,因为吴氏仓库里有四处暗仓。
初略估算,粮食至少有一千四百万石,马蹄金与五铢钱折算后,估计有个一百多亿。
这么大笔钱,无论谁看了都会眼红。
昨天提供兵力的八家乡绅,夏侯懋已经给过好处,所以城主府这笔钱他是不会再往外拿了。
第六章 惊天对射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不断征兵,而且要不断巩固城防。
还有就是三个月后的蝗灾,到时候粮食价格绝对暴涨。
念及此处,夏侯懋当即下令高价收粮。
原本八文钱一斤,他直接抬到了十五文,这就给了一些中间商赚差价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城内各大粮商直接上门,因为他们手中存了不少粮食。
然而夏侯懋却没能及时起床,因为昨天天一黑,杜员外就把杜绣娘送了过来。
要说这个杜绣娘可真是个地道的居家小娘子,她把三从四德,以及古代妇道伦理发挥到了极致。
夏侯懋说什么她都听,她完全就是个乖巧萌宠性格。
因为是第一次,两人一晚上折腾了三回才罢休。
当夏侯懋起床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幸好吕布军队没有攻城,否则可真是要麻烦了。
领头粮商是已经见过一面的王老头,其他人倒是面生的很。
当夏侯懋来到大厅后,王老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将军,敢问您出如此高的粮价,是打算只收定额数量,还是长期收啊?”
夏侯懋是穿越者,哪里不知道他们想要炒货。
“那自然是有定额的,否则我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当这个冤大头啊!
不瞒诸位说,我家曹公最近用兵频繁,所以粮草很是急缺!
不过诸位放心,吕布那厮就是个莽夫,论用兵肯定比不上我家曹公!
只要他逃出兖州,这粮价肯定会降下来!”
夏侯懋说完,自顾自的吃早餐,只等堂下那几个粮商商议对策。
果不其然,约一盏茶后,几人嘀嘀咕咕商议完之后,还是由王老头开口道:
“呵呵呵......夏侯将军啊,您看这样成不成?
我们几家呢,祖祖辈辈都是粮商。
倘若您能保证,三个月内绝不降价,我等一定能给您弄来一大批粮食!”
夏侯懋一听,立马皱眉沉思起来。
他的表情,立即引起堂下几个老头的注意。
良久之后,夏侯懋问道:“最早一批粮食,多久能送来?”
听见这个问题,王老头几人又开始没完没了的讨论起来。
而夏侯懋已经吃完早餐,甚至已经披上铠甲,他们才停止讨论。
王老头见夏侯懋要出门,立即上前说道:“二十日如何?
在下保证,二十日之内,一定能将第一批粮食运进城!”
夏侯懋闻言摆手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第一批粮食进入东郡范围,你们直接交给我家曹公,或者交给我父亲也行!
拿到签收文书,我必然分文不少的付钱!”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要说古代人就是讲究,口头约定一番就敢做生意。
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绝对被人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晌午,夏侯懋巡视完军营后,又带人去巡视城墙。
天气越来越热,而且越来越干燥,风速也越来越小。
城下的薛兰、李封军营,此刻已经扎好大营,貌似在等待攻城利器。
而城墙上,士兵们依旧在不急不缓的抬石块与滚木上来,泥瓦匠也在加高城墙。
张大强在汇报各处城墙的情况,夏侯懋基本还算满意。
他刚想巡视其它地方,忽然发现城外密林中冲出一队骑兵。
夏侯懋在打量领头者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两人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后,同时拉弓射箭。
叮!
两支箭矢相撞,顿时发出清脆的金属嗡鸣声,随后同时往地面坠去。
张大强道:“二公子,那厮就是李封,据说他的箭法直追吕布!”
夏侯懋笑了,随后再次拉弓射箭。
啾啾啾......
他一连射了二十箭,目的就是逼对方露出破绽。
李封也算是机警,见夏侯懋如此生猛,立即打马后撤。
啾啾啾......
然而夏侯懋再次连射七箭,因为对方已经露出破绽。
嘻律律......
噗噗噗......
从战马嘶鸣开始,李封就已经乱了阵脚,所以他接连中了四箭。
只可惜,没有一箭命中要害。
李封被他的兵卒拖走了,而城墙上立即响起一片欢呼声。
第七章 调戏吕布
出门一看,他直接惊呆了,因为校场上已经排满了运粮车,目测足有上千辆之多。
而夏侯懋,正在跟许成交代一些琐事。
许褚很尴尬,他总感觉像是从孩子嘴里抢肉吃。
来时的路上,他都想好了,如果夏侯懋不给粮草,他就要以反叛罪将其拿下。
可来了之后,人家将里里外外打点得妥妥当当,甚至还要派人护送。
好尴尬,好羞耻!
许褚产生这种心理之后,再与夏侯懋说话,那叫一个温柔加客气。
“贤侄啊,你昨晚交代的事,我一定给你办妥!
放心好了,今后在军中,无论谁想欺负你,我许褚绝对给你撑腰!”
“多谢许叔!”
夏侯懋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因为许褚的人情可太难赚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主要是给夏侯惇带话,随后送许褚出城。
看着车队越走越远,夏侯懋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
定陶城距离济阴太近了,飞马奔驰的话,顶多一个时辰就能抵达。
如果济阴城中有细作,吕布一定会派人劫粮。
伏击地点不重要,如何伏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轻易拿下三千骑兵,至少也要对等的兵力。
念及此处,夏侯懋立即找来几名熟悉地形的斥候,往定陶城方向刺探军情。
要说夏侯懋平时让士兵吃饱喝足,好处还是相当大的。
五名斥候出门一小时后,回来报告说,吕布昨夜根本没回定陶城。
他们的临时营地,就在十五里外的峡谷中。
夏侯懋一听,立即找来地图查看。
那里名叫流水洼,因为河流改道,后来就成了微型峡谷。
因为薛兰等人昨天被大火烧过,所以他们不敢再往林子里钻。
吕布原本有一万兵马,此刻流水洼那边只有两千人,而且没有马匹。
换句话说,吕布这是想全歼许褚的队伍。
夏侯懋笑了,随后立即召集兵马。
幸好许成昨天追击薛兰有所斩获,否则今日连骑兵都没的用。
将济阴城交给张大强后,夏侯懋带着两千新手骑兵,直接朝流水洼营地飞奔而去。
十五里路程转眼即到,而且夏侯懋很快将营地围得水泄不通。
两千人围两千人,原本是围不住的,可这两千人基本都是伤兵,以及老弱士卒,甚至还有一群妇孺。
这两千人根本生不起反抗之心,因为夏侯懋一来,所有人都认出了他。
于是,这两千人直接被俘虏了,场面那叫一个壮观。
为了通知吕布回援,夏侯懋费了好大劲才放走五名伤兵。
当夏侯懋赶着两千俘虏回到济阴城时,身后果然传来阵阵马蹄声。
“小贼!夏侯小贼,我吕布与你势不两立!
啊......啊......”
看着紧闭的城门,即便是吕布这等猛将,也只能望洋兴叹。
此刻的夏侯懋心情大好,所以他登上城墙喊道:“温侯何故如此失态?
两军交战,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你又何必执着于些许伤兵?”
吕布一听,心说原来夏侯懋还不知道,自己的貂蝉就在那群妇孺之中。
他更加不知道,那些妇孺,全部是薛兰等人的家眷。
想通此节,吕布喊道:“夏侯懋,你也算是超级新秀!
倘若你肯归还那些伤兵,我吕布愿以十万石粮草交换!”
说真的,如果是半个月前,夏侯懋一定会换。
可现在,他是妥妥的狗大户,城主府粮仓还有一千多万石粮草,哪里看得上这仨瓜俩枣?
“啊呀,温侯这么一说,我觉得那群伤兵中有大人物!
要么就是那群女人,其中有温侯的姬妾!
十万石粮草太少,我要二十万石,再加三千匹战马!”
吕布一听,立即喝道:“小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不换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换!”
夏侯懋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这下可把吕布急得不行。
与此同时,吕布的西凉兵才堪堪抵达城下。
其中一名部将道:“将军,下令攻城吧!”
然而吕布却摇摇头,“一旦攻城,那小子一定会杀了貂蝉!
我的貂蝉......她可真是命苦啊!”
吕布说着说着,竟然当众抽泣起来,弄得一群部将直摇头。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一提到貂蝉,整个人就丧失了斗志。
“夏侯懋,你究竟要如何?
二十万石粮草我没有,其它条件你随便开!”
就在夏侯懋的背影,即将彻底消失在城头时,吕布喊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喊完之后,周围众将直接懵了,心说你特么能不能清醒一点?
一个女人而已,能比建功立业重要吗?
而夏侯懋一听,立马笑嘻嘻的走了回来。
“温侯敞亮!
我这里除了几名小校之外,只有两名裨将坐镇,所以我要跟你换将!”
此言一出,吕布身边众人立即怒目而视。
只见那名络腮胡汉子吼道:“兀那小贼,你可敢与本将一战?”
夏侯懋闻言,皱眉问道:“你又是谁,箭法可比你家温侯高明?”
络腮胡汉子气得不行,因为夏侯懋明显是在小瞧他。
“本将臧霸,你可敢出城一战?”
夏侯懋一听,这人好像有点印象,战斗力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出城一战就免了,你我直接对射如何?”
夏侯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昨天与吕布对战时,现场没有那些将领。
他也想看看,吕布会不会为了貂蝉,出卖自己的部将。
“好!老子倒要看看,你个小兔崽子究竟有何能耐!”
令夏侯懋感到意外的是,吕布始终没说话,这说明他放弃了臧霸。
“先说好,你若败了,那便是我的人!”
臧霸闻言大怒,“呸!小兔崽子,你死定了!”
咻!咻!
两支箭矢同时射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
咔!
只见夏侯懋的箭矢,破开臧霸的箭矢,并且笔直朝臧霸飞去。
后者惊呆了,一时忘了躲闪。
噗!
臧霸左肋中箭,顿时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好!好!好!
城墙上,众士兵齐声欢呼,士气那叫一个高昂。
反观西凉兵,一个个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不等臧霸说话,夏侯懋再次开口道:“还有谁不服的,尽管一试!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输家归我!
而我若是输了,今日所俘之人,全部归还!”
“我!”
吕布一听就激动得不行,因为他太担心貂蝉了。
然而夏侯懋却道:“温侯阁下,您是不是记性不太好?
昨日你我一共对射二千六百七十二箭,虽然最后我的右手受伤,但我的箭法并没有输!”
此言一出,现场忽然变得十分安静,因为臧霸等人全部直勾勾的盯着吕布。
后者被看得尴尬不已,于是开口道:“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我今日一定能战胜你!”
夏侯懋又笑了,“我说温侯,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都说了,我右手受伤,你趁机来挑战,是不是有些无耻了?
好!
就算今日我输给你,但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你温侯之名怕是要臭大街了吧?”
吕布被说得脸色铁青,可却是无法反驳。
古代武将就是这样,特别是这种已经名扬天下的人,把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现场又僵持住了,而夏侯懋则是在询问张大强,究竟哪个是张辽。
话说,张辽这个人的面相,当真是太普通了,完全没有特色。
“嘿!那个小胡子,就是你!
据说你这人武功不怎么样,但是统兵能力还行,愿不愿意来我帐下?
放心,不是要你认我为主,而是让你与我一起为曹公效力!”
夏侯懋此言一出,吕布的部将们,全都齐刷刷的看向张辽。
与此同时,那些部将全都有些意动,因为夏侯懋说话很好听。
张辽沉思数息后,缓缓打马上前。
“小子,你就不怕我张某人在你背后捅刀子?”
夏侯懋答道:“被捅刀子的人,大多人品不行,要么就是喜欢勾搭人家老婆!
我夏侯懋虽然做事不讲规矩,但是绝不会坑害自己人!
倘若真有一天,我被你捅刀子,那肯定是我做错了事,死得不冤!”
这话说得有些避重就轻,而且有点偷换概念的意思。
但是张辽等人全是武将,一时半刻根本无法察觉。
他们只觉得,夏侯懋这个小屁孩有点意思。
只见张辽道:“对射我不行,但是抵挡箭矢我却在行!
我拿盾,你射箭!
你若能击中我,那便算我输!”
夏侯懋一听就笑了,因为这是他的强项。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两人约定后,张辽立即接过马夫递过来的木遁。
咻!咻咻咻~!
张辽听见弓弦响起,立马四处寻找箭矢。
然而找了两息,却不见任何箭矢飞来。
正当他满心疑惑时,突然感觉肩膀传来刺痛。
扭头一看,只见一支箭矢,稳稳当当的扎在他的肩膀上。
要不是有皮甲防护,他觉得自己会被射死。
好险!
“小子,你耍赖!
明明是比试,你刚刚射臧霸只放了一箭,射我却用了五箭!
所以,这一场我不认!”
此言一出,现场变得死一般寂静,而且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眼光看着张辽。
张辽有些不明所以,只能看向臧霸等人。
一名将领道:“只有一箭,其中四箭是虚拉弓弦!”
张辽一听,顿时脸色变得铁青,随后无奈的低下头。
另一名将领道:“温侯,咱们不能再比下去了!
照他这么个比法,咱们可就要输光了!
实在不行,就给他二十万石粮草!
大不了,咱们去其它城池抢粮!”
吕布一听,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所以当下便说要用粮草换。
夏侯懋一听,哪里肯答应。
“比试之前你不说?
现在比完了,你却就地耍赖!
不行,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臧霸与张辽我都要,否则别想换回你的人!”
听见这话,吕布直接没了脾气,所以只好看向臧霸与张辽。
意思已经很明显,是你们自己要比的,现在输了就认账吧!
臧霸气得不行,可是左肋受伤,所以不方便开口,因为稍稍一动就疼得脸皮直抽搐。
张辽见状,只能开口道:“温侯你待我不薄,我若去了曹营,必定不会与你为敌!
只是......倘若哪天身不由己,还望温侯莫怪!”
吕布一听,这张辽是气恼自己,不早说昨日与夏侯懋比箭的事。
这人要是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恐怕会反遭其害。
“文远放心好了,我吕布对天起誓,绝不会怪罪你!”
张辽一听,你小子还真想把老子送人啊!
罢了,罢了,随遇而安吧!
他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招呼自己的亲兵往城门方向走。
臧霸一看,心里那个气啊!
吕布这人心里只有女人,张辽又是个不争气的家伙。
众人都在看着他,就算不愿意,他也只能随张辽一起往前走。
两人的亲兵加起来,也不过才三百来人。
夏侯懋不担心吕布突然冲进城门,因为他已经派人找到貂蝉。
话说这个女人可真是贼得很,一早就在脸上涂满了泥巴,难怪看起来脏兮兮的。
等臧霸和张辽进了城,夏侯懋立即派人安顿他们。
而城下的吕布已经急得不行,生怕貂蝉遭到侮辱。
“夏侯懋,该放人了吧!”
“好!三百换三百,我这就命人还你三百人!”
吕布一听,当下激动得怒吼道:“夏侯懋,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
喂,咱们可得说清楚,比试之前可没说三百换全部啊!
让我想想......那群女子中,是不是有你的女人?”
“你......你这个痞子,你究竟还要如何?”
吕布已经快失去理智,因为他太在乎貂蝉了。
“好说!如果是你温侯的女人,那么价钱自然是很高的!
我夏侯懋也不贪心,你再给我两千匹战马,我立马将你的女人归还!”
“一言为定!”
吕布怒吼一声,随后招来主簿。
“给他!”
吕布说话时已经咬牙切齿,而且满眼都是仇恨。
他就像一头发狂的藏獒,此刻就连身边的部将都不敢劝阻。
两千匹战马,很快被赶进城,夏侯懋心里乐开了花。
第八章 曹操生疑
不过他也没再调侃吕布,直接命人将貂蝉送出了城。
那两人见面,在城下哭得稀里哗啦,活脱脱就是一部狗血剧。
吕布退走,因为他们此刻士气低落,根本不适合攻城。
再看夏侯懋,已经带着一名老大夫去看望臧霸。
这货脾气不小,硬是不要大夫给他疗伤,甚至不收夏侯懋的礼物。
后者也不生气,随后又去看望张辽。
张辽这人倒是还好,一看就是有点头脑的人。
夏侯懋二话不说,直接将新兵营交给他训练。
张辽倒是不明白了,于是问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些人,全部训练成我自己的私兵?”
夏侯懋一听,立即一本正经的说道:“瞧你这话说得,你真以为我是刚刚随便乱点你名字吗?
而且你真以为,刚刚那一箭我用了全力?
不怕告诉你,你们这群人中,我只看重你跟臧霸两人而已!
否则我疯了,放着二十万石粮草不要,要你们两个大老粗?
说到底,你张文远的人品还算不错,最起码在最后关头,还想让吕布挽留你!”
张辽惊呆了,他没想到夏侯懋一个小屁孩,竟然能看出他当时的心思。
因此,张辽当下便承诺,绝不会背叛曹营,更不会背叛他夏侯懋。
后者高兴坏了,因为只要张辽投诚,臧霸也就不远了。
又是五日之后,织布机被夏侯懋打造完成。
要说有资源就是好,一千多个零件,单凭铁匠敲打,放在二十一世纪,怎么也花个几百万。
然而在古代,仅仅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夏侯懋找来半成品苎麻试了一下,还别说,出布速度直接赶上后世的织布机。
平均一小时,就能织出一匹布。
于是,他又命人打造了外壳,以及一些保密措施。
为了尽快组建纺织厂,他找铁匠打造了一千套零件。
之后的事,全部交给杜绣娘去办,毕竟他对织布不感兴趣。
三天后,第一批苎麻布开始售卖,销量还算不错。
原因是用改良版甄妮织布机织出来的布,比市面上的麻布光滑很多,而且也结实很多。
半月后,有消息说,曹老板中了陈宫的圈套,差点在濮阳城丧命。
他急缺兵力与粮草,甚至连战马都缺。
夏侯懋一听,赶紧去军营找张辽与臧霸。
“嘿!大胡子,你也休息够了,该上路了!”
听见夏侯懋的话,臧霸无奈的从床上爬起来。
“给老子找个手艺好的刀斧手,一刀砍不死可就受罪了!”
原来,臧霸一听“上路”二字,还以为夏侯懋要杀他。
“没有刀斧手,要找自己找!
最近你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让你去曹公那边干活,这不算虐待你吧!
来人,给大胡子披甲,现在就出发去找曹公报到!
两千老弱,再加两千马匹,还有三千石粮草,天黑之前赶到!”
夏侯懋说完,直接出了臧霸的住处。
后者有点懵,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老子还没答应加入曹营呢,你这是要逼良为娼吗?
片刻之后,臧霸穿戴完毕,出门一看,他更加懵圈了。
夏侯懋说的两千老弱,都是上次的俘虏,他们的伤已经治好了,而且都成了骑兵。
人、马、兵器,全部是原装西凉货,而且还有三千石粮草。
这特娘的是要送老子去吕布那边吗?
天下有这等好事?
就在臧霸发呆时,张辽凑了过来。
“宣高啊,咱俩这一别,今后怕是要成对头了!
那小子对自己人不设防,早晚会死在这上面!
走吧,待会儿要是有人提醒他,你可就走不了了!”
臧霸被说懵了,沉思数息后,他低声问道:“你最近混得不错,为何不反他啊?
这对于你张文远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然而张辽一听,立即一本正经的低声骂道:“混账,你当我张文远那么下贱吗?
吕布能为了一个女人,把我当货物一般送出去,可我却不能因为夏侯小子的恩情淡薄背叛他!
有些事,吕布能做得出来,可我张文远却做不到!
不怕告诉你,对自己人不设防这点,既是那小子的缺点,可同时也是优点!
我不打算走了,至少不用回去被人当货物一样送来送去,老子觉得憋屈!”
张辽气呼呼的说完,直接回了自己的营房。
臧霸十分凌乱,他站在原地仔细回味张辽的话。
的确,吕布这人名气虽大,可要是论仁义,当真是有些不堪。
反倒是年纪轻轻的夏侯懋,自己最近对他爱答不理,可他依旧信任自己。
念及此处,臧霸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后缓缓朝校场中央走去。
他决定了,先去曹操那边看看。
万一曹操不能容人,那就再找机会回济阴城。
半小时后,看着臧霸的队伍朝濮阳方向进发,夏侯懋总算安心了。
而一旁的张辽则是笑道:“你就不怕这一招不管用?”
夏侯懋闻言笑道:“通常情况下,队伍中第一个怒吼出来的人,心眼都没那么多,而且也很讲义气!”
张辽一听,心说那天的确是臧霸第一个怒吼出来。
他仔细琢磨琢磨夏侯懋的官人之法,貌似的确很有道理。
五个时辰后,曹操大营。
因为前两天吃了败仗,又担心吕布、陈宫袭营,所以将各部兵马全部聚拢在一起。
远处的平原上,忽然出现大队兵马,因此曹营各部立马紧张起来。
曹操带着伤,亲自登上瞭望台。
可是他看了半天,却越看越糊涂。
来人全部是西凉兵,可旗号却打着“夏侯”军旗,然而主将又是臧霸。
不仅如此,他们的后面,是绵延数里的运粮车。
曹操担心有诈,于是对夏侯惇喊道:“元让,你来瞧瞧那是什么情况!”
瞭望台不小,能站下十几人,因此曹仁、乐进等人全部爬了上去。
乐进道:“看着不像是来打仗的啊!
难道说,这又是陈宫在耍诈?”
曹仁道:“很有可能,咱们不得不防!”
夏侯惇道:“臧霸这小子臭屁得很,上一回没分出胜负,末将请求出战!”
乐进也道:“那个混蛋,上回骂我三寸丁,末将也请求出战!”
等乐进说完,其他人也纷纷请求出战。
因为臧霸这人嘴巴贱得很,曹营众将个个都想杀他。
曹操笑道:“两千西凉兵而已,用不着诸位如此大动干戈!
乐进,你擅长兵阵,辛苦你去一趟!”
“末将领命!”
乐进高兴坏了,因为与吕布军交战以来,乐进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恶气。
而曹操此刻心里则是在想,真当老子看不出来吗,臧霸多半已经降了夏侯懋。
那孩子今年才十四岁,竟然能降服这等猛将,将来必定是曹营心腹大患。
自己能凭借威名镇住他,可等自己一死,曹昂肯定是镇不住他的。
与其养虎为患,不如趁早剪出他的羽翼。
而刚刚让夏侯惇上瞭望台,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事实证明,夏侯惇十分忠心,但他却管不好自己的儿子。
众人谈论间,乐进已经领兵五千,直接朝臧霸围了过去。
臧霸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所以一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只见他对身后喊道:“听令,放下兵器,全部下马!”
降将起初不受待见,这在哪个军营都一样,所以他做好了受气的准备。
臧霸带领自己的士卒下马后,缓缓朝旁边的空地上走去,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这下给乐进整不会了,他虽然恨死了臧霸,可真要让他杀不还手的臧霸,他根本做不出来。
于是,乐进高声问道:“臧霸,你为何举夏侯旗,又为何不反抗?”
臧霸闻言,当下将半个月前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乐进一听,心说原来吕布也有软肋。
随后派传令兵,将臧霸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述了一遍。
曹操心说,原来不是夏侯懋降服了臧霸,而是吕布在犯蠢。
于是,曹操赶紧派人传令,说要为臧霸接风洗尘。
这种拉拢人心的事,他曹操十分擅长。
出门迎接、摆酒设宴、杯酒释兵戈等戏码,被曹操玩了一个遍。
臧霸本就是个无脑猛将,被曹操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当下直接在酒宴上认曹操为主。
臧霸来了,带来的不仅仅是两千骑兵与三千石粮草,还有西凉兵的各种弱点,以及作战习惯。
曹操大喜,连夜与众将制定作战方案,打算来个绝地反扑。
三日后,曹军大举反攻陈宫所在营地,后者大败之后,直接退回濮阳城。
陈宫将此事,写信告诉了吕布,让他带兵来濮阳城助战。
吕布也没多想,而且他最近有些缺粮,就想着去濮阳城打牙祭。
因此,他只在定陶城留下两千步兵,其余兵马全部去了濮阳城。
最近的夏侯懋,不断派斥候打探周边的消息。
因此吕布刚走,他就去找张辽商议如何夺取定陶城。
只要定陶城一丢,濮阳城就成了孤城。
可是,张辽却给夏侯懋浇了一盆冷水,而且是透心凉的那种。
“将军,你可知定陶城有多穷?”
夏侯懋闻言摇摇头,直接等待张辽的下文。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就算是定陶城第一大户王氏,他家的余粮也不足十万石!
与济阴城相比,那里的所有百姓就跟街边的流民似的!
我也曾设法强征军饷,可是根本没用!
大街上要饭的,少说也有这个数!”
张辽说完,直接伸出了右手。
夏侯懋不确定的问道:“五万?”
“五十万!”
夏侯懋一听,心说这定陶城肯定有猫腻啊!
大街上五十万要饭的,也就是九成百姓每天都上街当乞丐,然而却没有饿死。
换句话说,定陶城有能人暗中座阵,他们这是与吕布为敌,目的是为了拖垮他。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能把这人找出来,绝对可以成为自己的助力。
夏侯懋想了想,随后出门去找粮商头子老王。
两家都姓王,而且两地相隔这么近,按理说应该认识才对。
夏侯懋现在出行,通常都是带着五百亲兵,因为他不想跟孙策似的,随便来几名刺客就凉凉了。
来到王府门前,立即有家丁慌慌张张的去通报。
不大一会儿,王老头带着一家老小来迎接。
前阵子,王老头要把自家孙女嫁给夏侯懋。
后者死活不同意,理由是自己年纪还小,妻妾多了影响拔刀速度。
如今日见面,他发现王老头家的孙女,当真长得不俗,颇有后世小花旦的感觉。
发现夏侯懋的眼神不对劲,王老头直接笑了。
一行人进了王家大厅,王老头死活不让夏侯懋坐客位,弄得他很是尴尬。
坐下后,夏侯懋直接开门见山。
“听闻定陶王氏,与王老先生是本家,不知如今可有联系啊?”
王老头原本脸色是乐呵呵的,可是听见夏侯懋的话,他那张老脸立即就垮了下来。
夏侯懋心说,老子可没招惹你啊,你要是冲老子发火,老子可不会惯着你。
沉默良久之后,老王缓缓开口道:“年幼时,我父亲给我们两兄弟分好了家产!
可我父亲故去后,那个畜生直接将我赶出家门,并侵吞了全部家产!
以至于老夫在三十岁前,都没能成家立业!
如今这份家业,都是老夫一点一滴攒下来的!
你说说,天下有这样的兄长吗?”
夏侯懋算是明白了,这是兄长欺压小弟的戏码。
那位兄长的确有些过分,最起码要给弟弟留一条活路嘛!
夏侯懋不便评论此事,于是直接转换话题。
“听说如今的定陶城,有五十万流民,每日都在大街上乞讨,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夏侯懋之所以明知故问,就是想试探老王的情报能力。
老王一听,立马摆手道:“将军,你上当啦!
五十万乞丐,在定陶城半年都饿不死,这不是欲盖弥彰嘛!
这种把戏,是目前各城池大户乡绅的惯用手法,目的是不想交军粮!
这种事,也就是老夫愿意跟将军说破,换做其他人,那是打死都不肯说的!”
第九章 侯成忠勇
老王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后摆出一张贱兮兮的笑脸道:“小将军,你觉得我家月儿如何?”
夏侯懋被问得有些猝不及防,因此老脸一下就红到了脖颈。
“嘿嘿嘿......”
老王也是个人精,立马就嘿嘿笑了起来。
随后,他自顾自的说道:“老夫知道,要让月儿给你当正妻,就算你自己同意,你家长辈也会犹豫!
不过嘛,妾室名份应该是可以有的!
将军,你觉得呢?”
夏侯懋想想刚才那个小姑娘,立即下意识的答道:“要的,要的,不能委屈了月儿!”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德行?
啊呀,都是这个老王,没事干嘛拿自家孙女勾引自己啊?
“嘿嘿嘿......”
老王笑了,立马安排过门的事。
古代纳妾,尤其是商贾之家嫁女,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夏侯懋原本是来询问定陶城王氏的具体情报,可现在却弄成了纳妾。
简单拜堂之后,夏侯懋留下一众宾客在大堂饮酒,随后急匆匆的去了洞房。
话说,这个王小月还真不是一般的水灵,夏侯懋根本把持不住。
要不是因为调查过,王小月的确是王老头的亲孙女,他肯定以为王老头要谋反。
“郎君!”
“嘿嘿!”
古代乡绅家的闺女,大多都很温顺,这是夏侯懋的认知。
两人一番嘿咻之后,王小月不知从哪摸出一捆卷轴。
“郎君,除了送来的那些嫁妆,祖父还给了妾身这份遗书!
祖父说,郎君若是有机会,可以凭借这份遗书,取回当年那一半家产自用!”
叮:取回王和家产,升级为二级狗大户;任务奖励,糟糠酿酒术。
夏侯懋刚要拒绝,毕竟那是王老头的心结,可是一直处于静默状态的系统,却突然响了起来。
他仔细想了想,随后便有了决定。
卷轴上写着,当年的家产一共是两千万石粮食,以及八千万钱,外加三千亩良田。
如今四十年过去,一半家产怎么算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拿了老王的钱财,自己得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看着夏侯懋露出微笑,王小月心里美滋滋的,因为自己没有被讨厌。
一夜春宵,让夏侯懋有些疲惫。
可是天亮后,领取了签到奖励,他又变得精神百倍。
整军备马,带着张辽直接往定陶城杀去。
济阴城内的敌军细作,根本来不及传递消息,大军就已经来到定陶城下。
“侯成,开城投降吧!
不用我张辽细说,你也该知道,凭我家将军的箭术,你根本守不住此城!
吕布不讲仁义,根本不将我等部将生死当一回事,叛他不算不义!”
城头上那位西凉守将,原本还想劝说张辽叛夏侯懋,怎料张辽却先开口了,而且句句直戳他心窝。
侯成听完后,刚要开口,可是脸皮突然抖了抖,随后伸手摸了一把屁股。
那殷红的鲜血,夏侯懋在城下都能看见。
张辽苦笑道:“这个吕温侯啊,看来临走前又打了侯成!
不过他也真是的,明知道貂蝉的事说不得,可他还是学文人一般死谏!”
夏侯懋好奇的问道:“吕温侯经常打部下吗?”
“也不是经常打,只是每次遇到貂蝉的事,他的情绪就会失控!”
原本这是一件小事,可夏侯懋却觉得,侯成不会投降。
果不其然,侯成在处理伤口之后,对着城下喊道:
“文远,你是知道的!
我侯成原本不过是一介步卒,能当上领兵校尉,全赖温侯提拔!
或许你的说法是对的,但我不能叛温侯!
攻城吧,我侯成宁愿战死!”
张辽气得不行,因为侯成这人十分忠义,他不想杀这样的人。
咻咻咻......
然而张辽还没想好如何劝说,夏侯懋的一连串箭矢就已经射了出去。
“将军小心!”
噗噗噗......
一名小兵,在关键时刻,替侯成挡住了大部分箭矢。
侯成的肩膀与腹部中箭,当场倒在了城墙上。
随后,城墙上乱成一团,片刻之后传出了凄惨的哭泣声。
张辽道:“侯成啊侯成,你若是稍稍圆滑一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紧接着,城头一名小校喊道:“夏侯将军,我家将军没了,我等愿意归降!”
他们哭得稀里哗啦,看上去真像那么一回事。
张辽唉声叹气的说道:“咱们进城吧!
我想给侯成举办葬礼,还望将军勿怪!”
夏侯懋笑道:“不急,等他真死了再办也不迟!”
咻咻咻......
夏侯懋说完,立即射杀城墙上几名小校。
噗噗噗......
听着那清脆的皮肉撕裂声,城墙上众人直接慌了。
有人拉弓反击,有人则是四处找掩体,还有人往城墙下方逃去。
夏侯懋喊道:“城上的人听着,你们根本守不住,别逼我大开杀戒!
你们既不是领兵将领,也不是文人子弟,根本不需要守那些没用的规矩!
张将军说得对,吕布不仁不义,跟着他只会受罪!
现在开城投降,我可以保证你们人人都能官升一级!
可若是本将攻破城门,尔等可就没有机会了!”
夏侯懋喊完,便不再言语,因为说多了反而显得他像小丑。
五分钟后。
嘎嘎嘎......
定陶城的城门,开启时的声音,与济阴城大不相同,听上去很像鸭子叫。
城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上百名西凉兵。
他们没拿兵器,而且脸色显得很忐忑。
夏侯懋再次看了一眼城头,上面显得很安静。
他缓缓打马上前,张辽则是紧紧跟着。
夏侯懋刚刚说,侯成并没有死,张辽也是满心疑惑。
他低声道:“将军,待会儿若是有意外,第一选择是冲出城门,第二选择是去王氏府邸避难!
那边易守难攻,应该能挡住侯成的人!”
夏侯懋没说话,仅仅只是点点头。
张辽这人的脑子还是挺好用的,至少每做一件事之前,都能提前想好失败后的补救措施。
临近城门时,夏侯懋问道:“侯成何在?”
听见他的问题,城门处的士兵个个在面面相觑,似乎没人能答得上来。
夏侯懋身后有五千人,而且个个身穿铠甲。
如果在野外游击,与侯成交战肯定会吃大亏。
然而这里是定陶城,他想在城内打埋伏站,肯定占不到便宜。
夏侯懋勒住马僵,随后对张辽道:“他想玩巷战,劳烦文远你出手!”
张辽一听,瞬间明白夏侯懋的意思。
让他去打侯成,既是考验他的能力,也是考验他的忠诚,甚至有考验他仁义的意思。
一瞬间,张辽感觉夏侯懋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至少他不是个二百五。
想通此节,张辽对身后一招手,两千盾甲兵立即跟上。
哗!哗!哗!
盾甲兵奔跑起来,给人的感觉很有威慑力。
单是整齐的甲胄碰撞声,都能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咻咻咻......哒哒哒......
张辽刚进城门内部,立即有无数箭矢射来。
然而此时此刻,盾甲兵的优势显露无疑。
九成九的箭矢,都能被盾牌挡下,而且盾甲兵还能毫无阻碍的登上城墙。
城门处的一百多人,脸色立即变得惨白,随后全都原地跪下。
他们希望夏侯懋不杀他们,毕竟他们也是听命行事。
夏侯懋没说话,他只是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
喊杀声越来越剧烈,然而仅仅持续半小时便结束了。
“温侯......末将为您尽忠了!”
侯成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后现场彻底安静了下来。
半小时后,侯成的尸体被抬了下来,他果然是自刎而死。
夏侯懋坐在马背上微微鞠躬,随后高声喊道:“厚葬侯将军,三日后全军祭拜!”
“诺!”
张辽答应一声后,侯成的残兵全都跪了下来。
“谢夏侯将军,我等愿追随将军!”
夏侯懋点点头,心说后世这招果然管用。
“进城!”
他高喝一声后,立即打马朝王氏府邸奔去。
他要趁着王氏的人没准备好之前,控制所有王氏嫡系。
道理虽然要讲,但是必须先控制住局面。
嚯嚯嚯......
定陶城比济阴城还要小一点,因此军队奔行的声音,很快传遍全城。
定陶城王氏有个王思,后来成为了曹魏大臣,所以夏侯懋想要给王氏一个讲理的机会。
所以他没有一上来就大开杀戒,仅仅只是将王氏的人赶到后院。
王氏老太爷,以及传说中的文臣王思出来了。
这两人是父子关系,而且见到夏侯懋完全不犯怵。
而夏侯懋见到两人,立即咧嘴一笑。
“见过大太公,见过大伯!”
此言一出,不仅王氏的人有点懵,就连张辽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夏侯懋也没有卖关子,他直接说道:“我在三日前,纳王和老先生的孙女为妾,所以他现在是我家太公!”
王氏老太爷一听,这才唉声叹气的说道:“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没想到此事已经过去四十年,他还是放不下这个心结啊!
早知如此,当初我便分他一半家产了!”
王思不解的问道:“父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氏老太爷闻言,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才道:
“其实我还有个小弟,他叫王和!
从小调皮捣蛋,长大偷鸡摸狗,后来一直流连于烟花柳巷,从不好好读书!”
“我父亲临终前,写了两份一模一样的遗书,让我们兄弟平分家产!
可那时的王和,只知吃喝嫖赌,丝毫不知进取!
多次劝阻无果后,我也只能狠心将其赶出家门!”
“起初他不断回来大吵大闹,可我却置之不理!
再后来,他便销声匿迹了!
这一晃眼,便是四十年过去,没想到他心里一直记恨我!”
虽然王老太爷说得声情并茂,然而夏侯懋却半点也不信。
要知道,济阴城与定陶城仅仅相隔三十多里地,王氏又是这里的顶尖大族,不可能不知道王和在那边崛起。
所以说,王老太爷仅仅只是想要找块遮羞布而已。
夏侯懋见王氏两父子,都不提分家产的事,于是主动说道:“太公给的嫁妆之一,便是当年那份遗书,还望两位别让晚辈为难!
对了,既然两家已是姻亲,利息就按最低标准算吧!”
此言一出,王氏父子直接呆住了。
原本分家产,就已经让他们感到肉疼了。
如果算上四十年的利息,那么王氏必定倾家荡产。
两父子有些慌张,而且不知如何应对,因为夏侯懋的要求合情合理。
沉默了足足一刻钟,王思才拱手道:“夏侯将军,可否通融通融,如此巨款我王氏确实拿不出来!”
夏侯懋心说,你们肯定拿不出来,因为大汉利息通常是利滚利。
就在夏侯懋打算说出自己的想法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道人影。
“恶贼,受死!”
锵锵锵......当当当......
一切发生得太快,当夏侯懋回头观看时,刺客已经逼近一丈之内。
要不是身边的亲卫拼死阻拦,夏侯懋觉得自己肯定会被干掉。
噗噗噗......
一击不中,刺客直接凌空跃起,打算来个近距离投掷长枪。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他明明已经跳得很高了,还是被夏侯懋的亲卫抓住机会。
人家的亲卫,大多都是玩大刀,要么就是长枪兵。
然而夏侯懋的亲兵,腰刀、长枪、盾牌、弓箭应有尽有,甚至个个身穿铁甲。
所以此刻刚刚跳到空中,就有一队弩弓手直接放箭。
这么近的距离,加上目标那么大,所以没有任何一名士兵射歪。
砰!
刺客掉了下来,而且已经断了气。
他身上插满了箭矢,脸上依旧保持着无比憋屈的表情。
夏侯懋回过头来,用不善的语气问道:“这人很出名吧,花多少钱请的啊?”
哗啦!
此言一出,所有弓弩手,齐刷刷的瞄准王氏父子。
王氏父子吓得打了个激灵,而且两人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
他们算是知道,什么叫杀人不眨眼了。
刚刚那名刺客的武艺,在整个定陶城都是首屈一指,更有“枪客吴良”的美名。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军队面前,就跟撒尿和泥巴玩的小孩似的,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第十章 王氏很卑劣
砰!
曹操听完后,猛的一拍桌子,随后让人去叫曹昂。
郭嘉见状,赶紧找个借口溜了。
五分钟后,曹昂来了,接着曹操的营帐里便传出了怒吼声。
隐瞒消息,想要至忠臣于死地,这种事怎么看都不是明主该干的事。
最关键的是,两人根本没有仇怨,曹操不明白曹昂为什么这么做。
于是,他在不断逼问曹昂,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么蠢的事。
历史上,曹昂的心理素质,比曹丕差远了。
他说出了实情,可是曹操听完后,更加恼火不已。
原来,夏侯充之前就是劣迹斑斑,夏侯惇不得已,才让他跟随曹昂。
上次因为谋害夏侯懋,被夏侯惇暴打一顿,甚至差点将其踢出军营。
夏侯充怀恨在心,他觉得就是这个弟弟,一直在老爹面前打小报告,所以老爹才对自己有意见。
否则为什么曹昂驾鹰遛狗没人说,他干点什么事就会被暴打?
于是,上次谋害不成,他就怂恿曹昂再来一次。
为了办成这件事,夏侯充答应献上自己的妾室。
那可是濮阳城第一勾栏的头牌,曹昂已经垂涎很久了。
啪!
当曹操听完曹昂的动机,整个人已经气得浑身颤抖。
在这个时代,男人玩女人很正常,然而却不是以自家臣子为代价。
曹操看不上吕布,就是因为吕布也干过这事,所以才闹得臧霸、张辽反叛。
而现在,他自己的长子,将来要继承他家业的人,竟然与吕布是一个德行。
曹操忽然觉得,自己辛苦打江山,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所以他怒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拯救自己这个傻儿子。
曹昂被打得爬不起来,随后被送回他自己的营帐。
夏侯充得知此事后,直接吓得不知所措。
他觉得自己罪责难逃,曹操可能要杀自己。
于是,他做了一个无比愚蠢的决定,连夜带着曹昂逃往老家谯县。
次日,清晨。
曹操苦思了一晚上,决定再给曹昂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是嫡长子。
可是曹昂营帐已经空空如也,甚至连营地的三千兵卒都不见了。
曹操大怒,立即询问怎么一回事。
根据多方消息推测,那两人的行军方向是谯县,曹操顿时苦笑不已。
就这点心胸与胆量,将来如何继承大业?
因此,曹操整个人都颓废了,一连几日都是郁郁寡欢。
第六日,一小队人马,忽然从鄄城来到曹营。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曹操的宠妾卞夫人。
她刚生完曹熊不久,就迫不及待的送来给曹操看。
一起来的还有曹丕曹植等人,一大家子好不热闹。
曹操很欣慰,心中隐隐生出挑选继承人的打算。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卞夫人正是为这件事来的。
只见卞夫人说道:“鄄城的先生教书实在太敷衍了,一篇《关雎》讲了半年还没讲完,如此下去,这几个孩子将来可如何是好啊!”
曹操一听,心说那些先生就是想找个营生,哪里会好好授业?
简单思索之后,曹操用无比温柔的语气道:“长此以往,也的确不是个事!
不过植儿与章儿都太小了,把丕儿留下吧!
我当年也是八岁舞剑,相信他也不会差!”
卞夫人一听,顿时高兴坏了。
熬了将近十年,总算逮到了机会。
她觉得自己该感谢夏侯充,更改感谢曹昂的愚蠢。
正当曹操想要与卞夫人亲热时,外面几个孩子忽然吵闹了起来。
“好多蚂蚱呀,兄长快捉一个给我玩!”
“兄长,兄长,我也要!”
“嘻嘻嘻......蚂蚱......蚂蚱......”
曹操一开始还没在意,可是听见外面的声音越来越不对劲,于是赶紧放下卞夫人冲了出去。
一瞬间,曹操惊呆了。
只见天空已经被蝗虫覆盖,宛如乌云盖顶。
蝗虫见什么植物都咬,尤其是绿色植物。
愣了三息后,曹操赶紧喊道:“娃娃们,都进来,快!”
嗡嗡嗡......
一些蝗虫也不知是不是变异了,竟然冲着几个孩子扑来。
曹老板吓得不轻,赶紧一手拎两个,将曹丕等人扔进了帐篷,随后飞速关好门帘。
几个孩子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个都在使劲踩着爬进来的蝗虫。
噗嗤!噗嗤!
“呵呵呵......呵呵呵......”
曹老板急得不行,只能在帐篷里喊道:“众将士听令,用辣蒿熏蝗虫,快!”
万幸,前阵子军营为了熏蚊虫,每座营帐都存了不少辣蒿。
仅仅五分钟,整个曹营便充斥着浓郁的烟雾。
一个时辰后,曹营冲出十几匹战马,因为曹操担心麦田没收割完。
此刻的曹操,十分庆幸夏侯懋的果决。
如果换一个人,估计知道有蝗灾,也会拖一拖。
毕竟每拖延一天,麦子的产量就会多一分。
与此同时,夏侯懋这边正在收粮入库,因为济阴城两天前就收完了麦子。
傍晚十分,全城百姓发现,天空突然黑了下来,接着便看到黑压压的蝗虫扑来。
原本许多百姓都对夏侯懋的做法有怨言,然而此刻却变成了庆幸与感激。
有些老人,更是直接朝城主府方向不断叩拜。
特别是秦大书一家,若是没有夏侯懋的到来,他们家这个冬天肯定又要饿死人。
蝗虫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城内没什么可吃的,无非就是一些大树。
三天后,有消息传来,钜野、山阳两个县颗粒无收,其他县多多少少都有些损失。
换句话说,绝大多数官员都抱有侥幸心理,甚至有人听宣不听调。
于是,夏侯懋直接领兵去了钜野和山阳。
县令被当众斩首,然后换上军中识字的校尉担任。
有人试图反抗,甚至暗杀夏侯懋,可全都被当场斩杀,接着便是抄家。
各县官商大多处于联姻状态,因此有人直接去曹操那边告状,然而曹操又派人去抄家。
这一来一回,整个东郡的官商都怕了,因此个个静若寒蝉。
半个月后,夏侯懋再次下令,各县必须在年底之前修好水库,而且必须保证来年的灌溉和饮用。
这回没人敢怠慢了,毕竟夏侯懋可是说杀就杀的性格。
人家吴氏与王氏,那可是几百年的书香门第,说灭就给灭了个干净,谁还敢造次?
与此同时,濮阳城受灾十分严重,曹军已经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
濮阳城署衙。
吕布冲陈宫怒吼道:“公台,你不是说蝗灾不会过黄河吗?
你不是说,夏侯懋那个小屁孩是杞人忧天吗?
如今全城颗粒无收,百姓都在跟咱们讨要说法,你叫我如何对百姓交代?”
陈宫从前一直对吕布趾高气昂,因为他是文人,而且他比吕布年长,所以吕布在他面前一直抬不起头。
如今被吕布抓到把柄,当然要找他撒气。
陈宫也很无奈,他没想到黄河那么宽,蝗虫竟然会过河。
按照直观理解,太行山的蝗虫,应该往东横扫冀州才对。
然而陈宫却忽略了一点,蝗虫大多怕冷,所以南下是必然趋势。
他此刻说不出话,只能任由吕布喝骂。
良久之后,等吕布骂累了,他才说出下一步计划。
濮阳已是孤城,而且他安排在东郡的盟友,前前后后被夏侯懋干掉了一半,所以离开兖州才能有活路。
吕布一听,顿时又怒了。
“我说公台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袁氏那些文人都容不下我,你教我如何投靠?”
陈宫笑道:“非也,此一时彼一时!
当初陶谦容不下温侯,那是因为没人攻他徐州!”
可吕布却摇头道:“那如今不是有刘大耳去了嘛!”
“哈哈哈......”
陈宫闻言笑了,随后问道:“奉先以为,那刘大耳能与你相提并论吗?”
“呵!那三兄弟啊,不是我吕奉先看不起他们!
他们除了四处混吃混喝,当真是一无是处!”
“早年征黄巾我就看出来了,他们根本不适合领兵征战!
除了四处套近乎,然后借机索要兵马财物之外,就剩下溜须拍马!
要不是那三个莽夫有把子力气,估计都没人搭理他们!”
吕布说到这里,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道:“也就是他那同窗公孙瓒瞧他可怜,给了他一个县落脚,否则他早已回乡织席贩履去了!”
“呵呵呵......”
陈宫一听就笑了,因为吕布还是之前那个吕布,完全没有见识。
那三兄弟就像打不死的小强,到哪里都能受人接济,这说明他们本身就有过人之处。
陈宫接下来,说了他自己的计划。
吕布听完后直接皱眉不语,良久之后才道:“公台你是说,让我像刘大耳那样,求陶谦给我一座小城落脚?”
陈宫知道他心高气傲,于是赶紧劝道:“这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
咱们的目标是徐州,然后是汝南!
等咱们势力壮大了,再回头联合刘表、袁绍灭曹操!
你想想,袁绍那种外强中干的人,能守得住冀州吗?
你再想想,以江东那群乌合之众,又能不能挡得住你温侯的方天画戟?
如此一来天下大定,将军便是大汉第一人!”
原来,陈宫一直是天子的人,他的目标是拯救大汉。
否则以他的学识,根本没必要反叛曹操。
与他有同样志向的还有陶谦、刘表等人,因此曹操刚刚发兵徐州,陈宫便急匆匆的拉帮结伙反他。
陈宫摇唇鼓舌说了老半天,才说动了脑子不好使的吕布。
次日,吕布下令搜刮一波粮草,准备找个时机跑路。
然而曹军的细作,立即将消息传了出去。
曹操恨死了陈宫与张邈,不可能轻易让他逃跑。
因此,无论陈宫使出什么计谋,曹操都留着三队人马堵截。
一连半个月下来,陈宫被弄得灰头土脸,只好暂时放弃逃跑的打算。
双方再次僵持,不过这次形势对吕布军相当不利。
秋季的兖州十分寒冷,再加上无尽的饥饿,濮阳城很快出现易子而食的情况。
因此半个月后,第一批吕布士卒出城投降。
起初曹操以为,这又是陈宫在耍诈,所以将那批降兵单独关押。
可是紧接着,第二批、第三批降兵接踵而至,曹操这才相信城内生乱。
又是半月后。
正当曹操打算大举攻城时,城内六十万百姓因为饥饿集体出城,场面瞬间失控。
曹操苦笑不已,因为陈宫肯定跑了,甚至连吕布都跑了。
虽然很无奈,但他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随后曹军进了城,一边施粥救民,一边让百姓去济阴城找活计。
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地道,但曹操目前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
想想夏侯懋的个人能力,以及最近几个月的表现,曹操觉得这人将来一定有大作为。
因此,他立即找来夏侯惇提亲,毕竟夏侯懋只有两名妾室。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富贵人家的男丁,通常情况下,姬妾与侍女加起来少说也有上百人。
因为古代医疗条件差,加上营养不良,就算有这么多女人,可后代却是少得可怜。
就拿曹操自己来说,他从十四岁开始纳妾,今年已经四十岁,可儿子只有六个,而且还病死一个。
夏侯惇就更惨了,忙活了半辈子,到现在才两个儿子。
也正是这个原因,当曹操提出再次家族联姻,夏侯惇当场高兴坏了。
这两人一拍即合,然而正主夏侯懋却还不知情。
他最近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这几个月勤勤恳恳的耕耘,然而两名妾室的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不符合常理,而且给人的感觉很是蹊跷。
于是,他特意找了个空闲下午,请来大夫给自己看病。
这位是济阴城有名的老大夫,一向有在世扁鹊的美名。
老大夫仔仔细细的给夏侯懋把脉,又问了一些房事细节,最终得出结论。
夏侯懋没病,而且身体超级棒,问题出在两名妾室身上。
于是,夏侯懋又请这位在世扁鹊,给自己的两位妾室把脉。
从把脉开始,这个老头就一直皱着眉头,最后犹犹豫豫的问道:“敢问两位夫人,最近半年,葵水可正常?”
第十一章 蝗灾
砰!
曹操听完后,猛的一拍桌子,随后让人去叫曹昂。
郭嘉见状,赶紧找个借口溜了。
五分钟后,曹昂来了,接着曹操的营帐里便传出了怒吼声。
隐瞒消息,想要至忠臣于死地,这种事怎么看都不是明主该干的事。
最关键的是,两人根本没有仇怨,曹操不明白曹昂为什么这么做。
于是,他在不断逼问曹昂,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么蠢的事。
历史上,曹昂的心理素质,比曹丕差远了。
他说出了实情,可是曹操听完后,更加恼火不已。
原来,夏侯充之前就是劣迹斑斑,夏侯惇不得已,才让他跟随曹昂。
上次因为谋害夏侯懋,被夏侯惇暴打一顿,甚至差点将其踢出军营。
夏侯充怀恨在心,他觉得就是这个弟弟,一直在老爹面前打小报告,所以老爹才对自己有意见。
否则为什么曹昂驾鹰遛狗没人说,他干点什么事就会被暴打?
于是,上次谋害不成,他就怂恿曹昂再来一次。
为了办成这件事,夏侯充答应献上自己的妾室。
那可是濮阳城第一勾栏的头牌,曹昂已经垂涎很久了。
啪!
当曹操听完曹昂的动机,整个人已经气得浑身颤抖。
在这个时代,男人玩女人很正常,然而却不是以自家臣子为代价。
曹操看不上吕布,就是因为吕布也干过这事,所以才闹得臧霸、张辽反叛。
而现在,他自己的长子,将来要继承他家业的人,竟然与吕布是一个德行。
曹操忽然觉得,自己辛苦打江山,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所以他怒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拯救自己这个傻儿子。
曹昂被打得爬不起来,随后被送回他自己的营帐。
夏侯充得知此事后,直接吓得不知所措。
他觉得自己罪责难逃,曹操可能要杀自己。
于是,他做了一个无比愚蠢的决定,连夜带着曹昂逃往老家谯县。
次日,清晨。
曹操苦思了一晚上,决定再给曹昂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是嫡长子。
可是曹昂营帐已经空空如也,甚至连营地的三千兵卒都不见了。
曹操大怒,立即询问怎么一回事。
根据多方消息推测,那两人的行军路线是谯县,曹操顿时苦笑不已。
就这点心胸与胆量,将来如何继承大业?
因此,曹操整个人都颓废了,一连几日都是郁郁寡欢。
第六日,一小队人马,忽然从鄄城来到曹营。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曹操的宠妾卞夫人。
她刚生完曹熊不久,就迫不及待的送来给曹操看。
一起来的还有曹丕曹植等人,一大家子好不热闹。
曹操很欣慰,心中隐隐生出挑选继承人的打算。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卞夫人正是为这件事来的。
只见卞夫人说道:“鄄城的先生教书实在太敷衍了,一篇《关雎》讲了半年还没讲完,如此下去,这几个孩子将来可如何是好啊!”
曹操一听,心说那些先生就是想找个营生,肯定会好好授业?
简单思索之后,曹操用无比温柔的语气道:“长此以往,也的确不是个事!
不过植儿与章儿都太小了,把丕儿留下吧!
我当年也是八岁舞剑,相信他也不会差!”
卞夫人一听,顿时高兴坏了。
熬了将近十年,总算逮到了机会。
她觉得自己该感谢夏侯充,更改感谢曹昂的愚蠢。
正当曹操想要与卞夫人亲热时,外面几个孩子忽然吵闹了起来。
“好多蚂蚱呀,兄长快捉一个给我玩!”
“兄长,兄长,我也要!”
“嘻嘻嘻......蚂蚱......蚂蚱......”
曹操一开始还没在意,可是听见外面的声音越来越不对劲,于是赶紧放下卞夫人冲了出去。
一瞬间,曹操惊呆了。
只见天空已经被蝗虫覆盖,然如乌云盖顶。
蝗虫见什么植物都咬,尤其是绿色植物。
愣了三息后,曹操赶紧喊道:“娃娃们,都进来,快!”
嗡嗡嗡......
一些蝗虫也不知是不是变异了,竟然冲着几个孩子扑来。
曹老板吓得不轻,赶紧一手拎两个,将曹丕等人扔进了帐篷,随后飞速关好门帘。
几个孩子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个都在使劲踩着爬进来的蝗虫。
噗嗤!噗嗤!
“呵呵呵......呵呵呵......”
曹老板急得不行,只能在帐篷里喊道:“众将士听令,用辣蒿熏蝗虫,快!”
万幸,前阵子军营为了熏蚊虫,每座营帐都存了不少辣蒿。
仅仅五分钟,整个曹营便充斥着浓郁的烟雾。
一个时辰后,曹营冲出十几匹战马,因为曹操担心各县麦田没收割完。
此刻的曹操,十分庆幸夏侯懋的果决。
如果换一个人,估计知道有蝗灾,也会拖一拖。
毕竟每拖延一天,麦子的产量就会多一分。
与此同时,夏侯懋这边正在收粮入库,因为济阴城两天前就收完了麦子。
傍晚十分,全城百姓发现,天空突然黑了下来,接着便看到黑压压的蝗虫扑来。
原本许多百姓都对夏侯懋的做法有怨言,然而此刻却变成了庆幸与感激。
有些老人,更是直接朝城主府方向不断叩拜。
特别是秦大书一家,若是没有夏侯懋的到来,他们家这个冬天肯定又要饿死人。
蝗虫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城内没什么可吃的,无非就是一些大树。
三天后,有消息传来,钜野、山阳两个县颗粒无收,其他县多多少少都有些损失。
换句话说,绝大多数官员都抱有侥幸心理,甚至有人听宣不听调。
于是,夏侯懋直接领兵去了钜野和山阳。
县令被当众斩首,然后换上军中识字的校尉担任。
有人试图反抗,甚至暗杀夏侯懋,可全都被当场斩杀,接着便是抄家。
各县官商大多处于联姻状态,因此有人直接去曹操那边告状,然而曹操又派人去抄家。
这一来一回,整个东郡的官商都怕了,因此个个静若寒蝉。
半个月后,夏侯懋再次下令,各县必须在年底之前修好水库,而且必须保证来年的灌溉和饮用。
这回没人敢怠慢了,毕竟夏侯懋可是说杀就杀的性格。
人家吴氏与王氏,那可是几百年的书香门第,说灭就给灭了个干净,谁还敢造次?
与此同时,濮阳城受灾十分严重,曹军已经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
濮阳城署衙。
吕布冲陈宫怒吼道:“公台,你不说蝗灾不会过黄河吗?
你不是说,夏侯懋那个小屁孩是杞人忧天吗?
如今全城颗粒无收,百姓都在跟咱们讨要说法,你叫我如何对百姓交代?”
陈宫从前一直对吕布趾高气昂,因为他是文人,而且他比吕布年长,所以吕布在他面前一直抬不起头。
如今被吕布抓到把柄,当然要找他撒气。
陈宫也很无奈,他没想到黄河那么宽,蝗虫竟然会过河。
按照直观理解,太行山的蝗虫,应该往东横扫冀州才对。
然而陈宫却忽略了一点,蝗虫大多怕冷,所以南下是必然趋势。
他此刻说不出话,只能任由吕布喝骂。
良久之后,等吕布骂累了,他才说出下一步计划。
濮阳已是孤城,而且他安排在东郡的盟友,前前后后被夏侯懋干掉了一半,所以离开兖州才能有活路。
吕布一听,顿时又怒了。
“我说公台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袁氏那些文人都容不下我,你教我如何投靠?”
陈宫笑道:“非也,此一时彼一时!
当初陶谦容不下温侯,那是因为没人攻他徐州!”
可吕布却摇头道:“那如今不是有刘大耳去了嘛!”
“哈哈哈......”
陈宫闻言笑了,随后问道:“奉先以为,那刘大耳能与你相提并论吗?”
“呵!那三兄弟啊,不是我吕奉先看不起他们!
他们除了四处混吃混喝,当真是一无是处!”
“早年征黄巾我就看出来的,他们根本不适合领兵征战!
除了四处套近乎,然后借机索要兵马财物之外,就剩下溜须拍马!
要不是那三个莽夫有把子力气,估计都没人搭理他们!”
吕布说到这里,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道:“也就是他那同窗公孙瓒瞧他可怜,给了他一个县落脚,否则他早已回乡织席贩履去了!”
“呵呵呵......”
陈宫一听就笑了,因为吕布还是之前那个吕布,完全没有见识。
那三兄弟就像打不死的小强,到哪里都能受人接济,这说明他们本身就有过人之处。
陈宫接下来,说了他自己的计划。
吕布听完后直接皱眉不语,良久之后才道:“公台你是说,让我像刘大耳那样,求陶谦给我一座小城落脚?”
陈宫知道他心高气傲,于是赶紧劝道:“这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
咱们的目标是徐州,然后是汝南!
等咱们势力壮大了,再回头联合刘表、袁绍灭曹操!
你想想,袁绍那种外强中干的人,能守得住冀州吗?
你再想想,以江东那群乌合之众,又能不能挡得住你温侯的方天画戟?
如此一来天下大定,将军便是大汉第一人!”
原来,陈宫一直是天子的人,他的目标是拯救大汉。
否则以他的学识,根本没必要反叛曹操。
与他有同样志向的还有陶谦、刘表等人,因此曹操刚刚发兵徐州,陈宫便急匆匆的拉帮结伙反他。
陈宫摇唇鼓舌说了老半天,才说动了脑子不好使的吕布。
次日,吕布下令搜刮一波粮草,准备找个时机跑路。
然而曹军的细作,已经将消息传了出去。
曹操恨死了陈宫与张邈,不可能轻易让他逃跑。
因此,无论陈宫使出什么计谋,曹操都留着三队人马堵截。
一连半个月下来,陈宫被弄得灰头土脸,只好暂时放弃逃跑的打算。
双方再次僵持,不过这次形势对吕布军相当不利。
秋季的兖州十分寒冷,再加上无尽的饥饿,濮阳城很快出现易子而食的情况。
因此半个月后,第一批吕布士卒出城投降。
起初曹操以为,这又是陈宫在耍诈,所以将那批降兵单独关押。
可是紧接着,第二批、第三批降兵接踵而至,曹操这才相信城内生乱。
又是半月后。
正当曹操打算大举攻城时,城内六十万百姓因为饥饿集体出城,场面瞬间失控。
曹操苦笑不已,因为陈宫肯定跑了,甚至连吕布都跑了。
虽然很无奈,但他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随后曹军进了城,一边施粥救民,一边让百姓去济阴城找活计。
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地道,但曹操目前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
想想夏侯懋的个人能力,以及最近几个月的表现,曹操觉得这人将来一定有大作为。
因此,他立即找来夏侯惇提亲,毕竟夏侯懋只有两名妾室。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富贵人家的男丁,通常情况下,姬妾与侍女加起来少说也有上百人。
因为古代医疗条件差,加上营养不良,就算有这么多女人,可后代却是少得可怜。
就拿曹操自己来说,他从十四岁开始纳妾,今年已经四十岁,可儿子只有六个,而且还病死一个。
夏侯惇就更惨了,忙活了半辈子,到现在才两个儿子。
也正是这个原因,当曹操提出再次家族联姻,夏侯惇当场高兴坏了。
这两人一拍即合,然而正主夏侯懋却还不知情。
他最近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这几个月勤勤恳恳的耕耘,然而两名妾室的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不符合常理,而且给人的感觉很是蹊跷。
于是,他特意找了个空闲下午,请来大夫给自己看病。
这位是济阴城有名的老大夫,一向有在世扁鹊的美名。
老大夫仔仔细细的给夏侯懋把脉,又问了一些房事细节,最终得出结论。
夏侯懋没病,而且身体超级棒,问题出在两名妾室身上。
于是,夏侯懋又请这位在世扁鹊,给自己的两位妾室把脉。
从把脉开始,这个老头就一直皱着眉头,最后犹犹豫豫的问道:“敢问两位夫人,最近半年,葵水可正常?”
第十二章 大婚风波
葵水指的是月事,这点常识夏侯懋还是知道的。
因此,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因为自纳妾以来,这俩货似乎从来都没来过月事。
“没有!”
这两人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糊涂,竟然一脸茫然、异口同声的说出了那两个字。
夏侯懋惊呆了,那位在世扁鹊也张大了嘴巴,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后,在世扁鹊道:“劳烦两位夫人回避!”
等杜绣娘二人回了后院,在世扁鹊才开始叙说他的见解,基本与后世相差无几。
大概就是营养均衡,以及年龄等因素,这些夏侯懋都懂。
只不过,他现在突然有种负罪感,因为两名妾室年纪太小了。
然而他却忘了,他自己的年纪也不大,只是有些早熟而已。
等送走在世扁鹊,夏侯懋忽然发现,杜绣娘二人正在后院哭泣。
好吧,这种事如果不说清楚,这两人一定寝食难安。
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夏侯懋才将生理常识说清楚。
就在他打算歇一会儿的时候,忽然有士兵来报,濮阳城方向来了几十万难民。
城门处已经乱了套,因为城内官吏担心发生零元购事件,所以决不允许难民进城。
夏侯懋一听就笑了,因为他早料到曹操会把难民赶过来。
他立即召集军队,随后将准备好的大铁锅分发下去,就在城外施粥。
掺沙子的米面,早在几天前就准备好了,此刻直接运出去就行。
另外,修水库、修沟渠、修路等各项事宜,他也准备好了,甚至将各项工程的大小负责人都任命好了。
以工代赈这种事,有利也有弊,最大的弊端就是会吸引更多流民。
军队出城,原本吵吵嚷嚷的难民,很快安静下来。
“各位濮阳来的父老乡亲,曹公早已在数日前,就准备好了施粥事宜。
因此,所有人都给本将排好队,否则没得吃!
凡有聚众闹事者,一律杀无赦!
另外,各位父老乡亲的后续生计问题,本将也安排好了!
待会儿喝完粥,会有军士在城门口招工干活!
只有干活了,才能拿到工钱!
只有拿到工钱,才能渡过这个冬天,甚至渡过明年的春天!
好了,现在都去排队,否则只会耽误大家填饱肚子!”
夏侯懋的声音不小,因此在场众人都能听见。
现场总算有了秩序,城内、城外两边的百姓,全都放下心来。
次日,这里的情况,传到曹操的耳中。
曹操惊呆了,因为世上很少有人这么大度。
而夏侯懋将功劳堆在他的头上,这明显是在表忠心。
也就是说,上一回郭嘉去查问情况,夏侯懋心里已经有了疙瘩。
曹操左思右想之后,决定多给一些陪嫁。
俗话说得好,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就不信臧霸都能认主,一个小小的夏侯懋还能不感动?
鄄城与济阴、定陶距离差不多,曹操的家眷都在那边。
而此时的曹操正妻还是丁夫人,所以那头的婚事由丁夫人全权负责。
送亲使者是曹安民,这人很得曹操欢心,因为这货总是给曹操找女人。
然而胳膊拧不过大腿,出发之前的事宜,全部由丁夫人说了算。
而丁夫人前阵子,听说了曹昂的事。
爱屋及乌,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受了委屈,所以直接恨上了夏侯懋。
曹操准备好的嫁妆,全部被丁夫人扣了下来。
出发时,曹安民惊呆了,因为他看看礼单,再看看马车上那些干粮,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娘,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姑爷真不是奸恶之徒,而且也没有与大少爷作对的意思!
那两人从小到大,根本没见过面,不可能有仇怨!
您这......”
“住口!”
曹宅大堂之上,丁夫人突然怒喝一声,吓得曹安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关你什么事?
你好好当你的送亲使便是了,有罪也怪不到你头上!”
“不是啊!我这......”
“还不快走?”
曹安民没办法,因为人微言轻,对方又是自家长辈,而且非常强势,他根本劝不动。
送亲队伍从三百人降到五十人,嫁妆原本有乌骓马、倚天剑、马蹄金、和田玉、珍珠等等。
可是,现在只有干粮,嫁妆一样也没有。
队伍很快出了城,马车里的新娘一直在低声抽泣。
他是曹昂的亲妹妹,生母是刘夫人。
可是过继曹昂后,兄妹二人的关系就没有从前那么好了。
一方面是丁夫人教唆的,另一方面是两人经常发生争执。
如今丁夫人逮到机会,再加上怨恨夏侯懋,怎么可能不折腾她。
刘夫人早已亡故,父亲曹操长年在外征战,所以他现在一个靠山都没有。
似乎,哭泣是她唯一的发泄方式,因为她对自己的未来完全不报希望。
车队行驶在城外的泥泞小道上,前方骑马的曹安民,忽然惊呼道:“卞二娘?”
原来,卞夫人早已猜到,丁夫人会为难这个小丫头,所以早早在城外等着。
然而即便卞夫人聪慧,她也没想到,丁夫人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通常大户人家嫁女儿,而且是大婚当正妻,再怎么寒酸也会配一两个陪嫁丫头。
至于侍女、家丁、厨子等等,那就随女方家长高兴了。
可是丁夫人什么都不给,甚至连所有嫁妆都扣了下来。
这事要是传出去,不仅曹操没面子,就连夏侯氏也会被世人嘲笑。
而且这种嘲笑,会跟随夏侯懋一辈子,两家肯定会结仇,而且还是化不开的死仇。
卞夫人进了马车,她不但要把这件事补救回来,而且还不能让外人知道。
所以,第一个要保密的就是新娘曹清河,第二个是曹安民。
至于曹操,那是肯定要让他知道的,否则她卞夫人就无法上位。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算将新娘哄好了。
接下来就是对曹安民威逼利诱,让这个马仔彻底变成曹丕的暗子。
话说,卞夫人的手段可真是不一般,几句话就让曹安民跪地求饶。
原来,卞夫人一早就抓住了这货的一堆小辫子,所以曹安民不得不从。
原有嫁妆是凑不齐了,但弄几个侍女带上还是可以的。
路上这么一耽搁,车队进入济阴地界时已经是傍晚。
原本曹安民觉得,抵达济阴城至少要到后半夜,因为前方那节路很不好走。
然而他却错了,只见前方道路十分平整,而且十分宽阔。
不仅如此,他们还能远远的看见,无数百姓正在修路。
曹安民惊呆了,他觉得夏侯懋一定是个酷吏,前几个月听到的好名声,全都是谣传。
马车里的曹清河,听见外面的动静,下意识掀开车帘看了一眼。
“啊呀,这就是夏侯老爷的新娘子吧,长得可真俊啊!”
路上有人夸赞曹清河,顿时给她闹了个大红脸,所以他赶紧放下车帘。
然而路边修路的百姓,却没有停下讨论。
“人家夏侯老爷是上天派下来的青天大老爷,救万民于水火,娶一个俊俏新娘是应该的!”
“什么呀!王三狗你说的不对,人家夏侯老爷是青天大老爷,而且面如冠玉,娶一个岂不是太委屈了!
要我说,这新娘也就一般般,还没夏侯老爷家的两位妾室俊俏,起码看着般配!”
“刘二虎,你小子是不是找打?
这大喜的日子,你说什么大实话?”
“就是就是,就算人家新娘不好看,你也不能说出来嘛!”
......
起初,曹清河听得挺高兴,可是越听越不对味。
她可是鄄城一枝花,走在大街上,人人都夸她俊俏。
鄄城的年轻书生,大多都去曹府提过亲。
然而这样的容貌,竟然被一群邋里邋遢的泥腿子嫌弃了?
曹清河突然感觉有点慌,于是赶紧取出铜镜仔细看了看。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妆容花了,否则那些百姓不可能这么说。
然而她仔细照了照,妆容根本没问题,发饰也没问题。
换句话说,当真是自己没有那两个妾室漂亮。
“等等!之前那个拿锄头的汉子说,夏侯懋面如冠玉?”
曹清河越想越惊讶,因为曹府见过夏侯懋的人都说,那是个面色蜡黄的小屁孩,比她还小两岁。
也就是说,这几年夏侯懋长开了,而且脑子也变得很灵光,否则老父亲曹操不可能重用他,甚至把自己许配给他。
虽然这是好事,可是曹清河越想越忐忑,于是一直在马车里坐立不安。
试想一下,就连普通百姓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夏侯懋,那么他本人看见自己呢?
不行,不行,得赶紧想想办法取悦那个小屁孩。
随后,惶惶不安的曹清河,一直在马车里低声念叨着一些为妇秘诀。
什么给郎君宽衣解带,什么喂郎君吃饭喝水,什么洞房时如何配合等等。
她这么一折腾,马车很快来到济阴城下。
而此时,夏侯懋已经率迎亲队出城迎接。
与曹安民客套一番,随后带队进城。
与此同时,曹清河不断偷看夏侯懋的背影。
大婚与纳妾流程有很大不同,首先就是祭祀与祷告变得十分繁琐,其次是拜天地与祭鬼神,最后是同心结发和谢媒。
最重要的就是同心结发,这是正妻的标配。
而“结发夫妻”一词就是这么来的,据说大多夫妻都能白头偕老,古代人十分笃信这点。
夏侯懋还是老规矩,一通繁琐礼仪之后,根本不跟客人对饮,直接抱着新娘去了洞房。
这种时候,应该由长辈招呼宾客,然而曹操与夏侯惇根本没来,原因是曹营收到一则消息。
李傕、郭汜在长安城相互攻伐,如今长安已经变成尸横遍野的战场,目的是争夺小皇帝刘协。
而那些大臣,个个都在设法联系天下诸侯勤王。
距离最近的是河内张杨,其次是宛城张绣,第三是汉中张鲁,第四是冀州袁绍,第五才是兖州曹操。
然而曹操却不甘心,而且他一直觉得自己有机会夺得天子。
于是,荀彧、荀攸、程昱、郭嘉等一众谋士,一路行军一路为曹操谋划。
他们的千里奔袭,辛苦自是不必提。
再看夏侯懋的大婚,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太平。
因为最近几个月,他杀了不少隐藏狗大户,所以得罪了一大批人。
比如现在,刚拉着新娘曹清河在房间喝小酒,房顶上便响起了脚步声。
咔咔咔......
听声音密度,至少来了五人,而且工夫相当不错,否则瓦片早就碎了。
夏侯懋的亲卫,最近越来越擅长捉贼,所以他根本没想亲自出战。
叮叮叮......噗噗噗......
夏侯懋想要再喝一杯交杯酒,因为这个曹清河十分可爱。
然而不等他举杯,外面忽然响起密集的厮杀声。
听节奏,绝对是他的亲兵再被屠杀。
曹清河被吓得不轻,因此紧紧拽着夏侯懋的衣袍不松手,并且一直警惕的看着四周。
叮:大婚任务,展现大丈夫雄姿,斩尽来犯之敌,奖励永久霸王枪技能卡。
夏侯懋原本是想出言安慰的,怎料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霸王枪?
夏侯懋记得前世的某部电影,唐伯虎用的似乎是霸王枪,天下排名第三。
也不知自己学会之后,能不能与吕布一战。
心里这么想着,夏侯懋已经从墙上取下弓箭,随后拉弓便射。
咻咻咻......
话说百步穿杨真的很好用,即便隔着一层窗户纸,也能清晰的感受到百步之内敌人的位置。
噗噗噗......
外面有八名刺客,一瞬间就被夏侯懋尽数击毙。
他顺着门缝往外瞄了一眼,亲卫竟然被杀近百人。
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便要放下长弓。
可是,他忽然发现,系统任务并没有完成。
换句话说,至少还有一名敌人藏在附近,而且随时准备对自己出手。
“郎君!”
嘘......
曹清河刚想说话,立即被夏侯懋打断。
见情形不对,曹清河赶紧蹑手捏脚的爬进床底,因为小时候刘夫人就是这么教她的。
嗉!
忽然,夏侯懋听见外面的空中,有轻微的破风声传来。
不用说,那人正在寻找机会接近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