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短命大佬的美人老婆》 1. 重回 “娇娇,我这辈子最大遗憾,就是当初你大姨给我做媒的那些对象里没有你.....”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第一时间去找咱大姨,让她为我们安排相看。” “好了,你不要说那会儿你可能还没成年,没到十八了,没有关系,就算被骂畜生,我也一定要及早认识你,再慢慢等你成年的。” 花开得正盛的桃林里,风起,粉白花雨飘下,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拉着女人的手唇边轻勾笑说着,须臾,他又抬眸凝着女人问她: “你呢?如果有下辈子,你会来找我吗?” “会吗?娇娇,你会吗?” 连日来的化疗消耗侵蚀了男人的身体,高大挺拔的身躯如今形销骨立,不得不蜗在轮椅里,面容更消瘦疲惫,但那双凝望女人的眼,依然专注深情。 对上这样一双眼,心里的话便情不自禁吐露:“我会.....” 我会。 随着这两个字吐出口,陆娇慢慢睁开了眼。 昨晚回来太晚,太累,钢窗的雪青色花布帘没拉上,这会儿外面刺目晒人的光照进来,刺得人眼泪出来,偏头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再睁眼,头顶是刷黑漆的老式吊灯,几面白石灰墙上贴满了米雪邓丽君画报,远处刷黑漆雕花立柜上摆放着老式笨重的录音机,边上是堆叠成堆的磁带和碟片,是她十八岁前最喜欢的东西。 看着这些充满年代感和久远记忆里的东西,陆娇神色怔怔,她有些分辨不出梦里梦外,哪个才是真实。 “娇娇,陆娇?” “起来了没?开门!” 房门被拍响,老式的木门厚重,这会儿却被拍得轻轻颤起,足可见拍门人的用力和急切。 陆娇眼波微动,懒躺片刻,她起身去开了门。 “几点了你才起,我这些日子没过来你都睡到这时候?” “不是开学要复读?一天不看下书的?” 边丽兰走进来,看一眼陆娇睡得皱巴巴的棉质睡裙,还有那头还没来得及打理散在身前的秀丽长发,她眉头一皱,训道。 边丽兰在电台当播音,她是爱打扮的人,一头时下港台明星最流行的卷发,穿米黄色真丝飘带衬衫,上面印着大朵大朵开得妍丽的木芙蓉,下身一条橘红色一步裙,配尖头高跟鞋,肩上挎一个老花小包,身上一股好闻的玉兰香,三十六的人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摩登时尚,美艳婀娜。 回来已经半个多月,再看到三十年前,风华正好的边丽兰,陆娇心里依然不解,她爸陆正海为什么会眼瞎放弃这样一个大美人去出轨的。 解玉香那女人长相普通,唯一有的只一副小鸟依人梨花带雨姿态,多年后,她身材发福,小鸟依人也装不出来了,顶多算一朵劣品白莲花。 “妈妈。”像没听出边丽兰先前话里的苛责,陆娇软声喊了她。 “您过来有什么事吗?” 刚睡醒,加上头一晚在火车上吹风着了凉,她嗓音有些哑,却半点不减属于少女的甜糯,刚被眼泪洗过的眼蒙着一层水光,湿漉漉的,眼尾洇一抹湿红,娇靥如花,清媚纯稚。 看着这样的女儿,边丽兰唇角动了动,终究没舍得再苛责。 “陆正海把你户口和新的身份证办下来了,你收拾下,我们去把房子过户了,快一些,他在房管处等我们。” 边丽兰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塑封身份证和两个红壳本,打开其中一个红壳本看一眼,把户主是陆娇的那一本连带身份证一起递给了陆娇。 “呐,好好收着,别弄丢了,等下就要用到。” 陆娇伸手接过,垂眸看了眼,这个时候的身份证还是黑白的,上面的照片是她先前高考时照的寸照,青涩土气,不过比起她现在用的那张又好很多,出生那里也变更了,提前两年生,原本的十七成了十九,今后办什么事都能便利很多,至少不用再借别人的身份证了。 这是凭白大两岁的又一好处。 陆娇指腹轻划过出生那一行,微扯了扯唇角,抬眼瞥见边丽兰包里的护照和里面夹杂的东西,她神色微顿,问道: “你护照弄好了?要走了?” 边丽兰放户口本的手乱了下,到底没瞒她,“嗯,下午一点的飞机,斯伟他母亲那边疾病加重,没法再等了。” 斯伟,边丽兰现在的男朋友。 八八年,改开已经十年,部分胆大的人抓住这一波小富了一把。 陆娇的爸陆正海便是其中之一,八一年的时候他受不了别人给他穿小鞋的气,辞了铁饭碗和人去跑船,几年后攒下一笔钱开了一个玻璃厂。 吃第一波红利的关系,玻璃厂几乎日挣斗金,陆娇家成了海市小富的人物,住的地方从原来的筒子楼搬到了复兴路这边的小洋楼里。 按理说该是最幸福和美的局面。 只可惜男人有钱就变坏,陆万海出轨了。 厌倦了当初被父母逼着结下的这段婚姻,重遇白月光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出了轨。 边丽兰是当初爹妈偏心,她就直接断绝关系的女人,陆正海出轨,她不甘示弱,也自己另找起来。 她长得漂亮,人也上进有能力,自学英语,很快认识了一个归国华侨。 两个多月前,陆正海外面那女人怀孕了,边丽兰男朋友这边母亲病重,想见一面儿子新找的媳妇儿,两人便闹起了离婚。 两个人感情早就破裂了,离婚是迟早的事,唯一的问题是两人十七岁的女儿陆娇没办法安顿。 如今计划生育实施严格,陆正海情人解玉香是体制内人员,想生下肚子里那个已经确定的男婴,他们两人名下都不能有孩子。 为了这,解玉香没要自己那边还在上高二的儿子,同理,陆正海也不能要陆娇,她只能跟着边丽兰。 但边丽兰要随男朋友出国,而她男朋友那边自家有小孩儿,也不想给别人养孩子,不同意边丽兰要陆娇抚养权。 边丽兰自己也不想就这么便宜了陆正海,双方就为这个事情闹起来,到快掀屋顶的程度。 就这么闹了小半个月,陆娇站了出来,主动说要独立一个人生活,只希望家里这栋承载他们家生活记忆的房子能给她,再给她一笔足够她复读和今后大学四年的生活费。 到底是养了十七年的女儿,尤其陆娇还因为父母离婚的事,高考发挥失常落榜了,陆正海和边丽兰愧疚,加上也想尽快解决这个事,迫不及待同意了下来。 到如今,只等房子落户到陆娇头上,这一家三口便要正式分道扬镳了。 “娇娇,妈妈......” 这一场鸡飞狗跳的婚姻,边丽兰早受够了,离婚对她是解脱,出国更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唯一愧疚的只有陆娇这个女儿,她手捏着包带,看着陆娇欲言又止。 “下午一点飞机,没几个小时了,那我们抓点紧。” 陆娇没让边丽兰把话说下去,她扯扯唇角,笑看向边丽兰说道。 “妈妈,你先下楼等我吧,我很快下来。” 陆娇什么也没说,什么不满情绪都没露,还努力朝边丽兰笑了笑,落在边丽兰眼里她就是在故作坚强。 边丽兰心里更愧疚,但她也不知道她能再做什么,她沉默一瞬,道:“嗯,那行,我楼下等你。” 边丽兰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高跟鞋踩在楼梯地板的声音哒哒作响,渐渐变远。 陆娇看一眼恢复空荡的楼梯口,不在意的笑笑,去了边上卫生间洗漱。 赶时间,陆娇没让边丽兰等太久,她在卫生间简单洗了把脸,刷了牙,再出来换了身衣裳,拿发带随意扎好头发,便拎过她床上的军绿色大布包下了楼。 她没穿边丽兰以前给她买的那些少女洋装,普通的白衬衫黑色裤子,再加上那个大布包,整个人透着土气。 边丽兰是精致惯了的人,她看一眼陆娇的穿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忍住了没说,道一声走吧,先一步出去了。 八月的海市像个大闷炉,太阳热晒,哪怕还是上午,地面温度也很高,热气层层蒸上来,吹着的风都是热风。 哪怕走林荫小道,也感觉闷晒,边丽兰受不了热,走出去没多久就拦了辆的士。 还是自行车叮铃铃遍街响的年代,私家车的士都不多,一路畅行,加上房管所本身也不算远,两脚油门的功夫,就到了。 不是后世那种高楼,如今的房管所还只是一栋小三层的房子,顶上几个烫金大字,下面挂了一个木牌牌,质朴有年代味儿。 进去大厅,就看到穿着灰色衬衫短袖,腋下夹一个黑色公文包,正在边上打电话的陆正海。 陆正海这会儿还没发福得厉害,老板肚不明显,人又高大,有那么几分气势,瞥眼看到陆娇她们,他几句话说完挂了电话。 “怎么这么晚?” 这时候房管所的大厅没有装空调,顶上只一老式吊扇在慢悠转着,这边又是上午当晒的时候,陆正海怕热,闷出了一身汗,脾气也出来了。 边丽兰从来不忍他,当场怼回去: “晚什么晚,我等下的飞机都没急你急什么?” “急着回家生孩子?解玉香肚子里的货这么快就能卸了?” “你!” 陆正海对边丽兰这个前妻,他从前就不喜欢她的泼辣,现在离婚了更不喜欢,他想发火,但注意到边上的陆娇,他心里暗骂一声泼妇,忍了忍道: “黄主任在等着,先办手续。” 这是大家今天来的目的,边丽兰没再说什么,陪着一道去了办公室。 先前就打过招呼,加上证件齐全,没多久,房产变更手续就办好了,边丽兰伸手从陆正海手里把房本夺过来,递给了陆娇。 “这套房子是你这个没良心爹给你的唯一东西,收好了。” 边丽兰没顾及还在房管所,当着人面直接说的这话,陆正海脸色又沉了沉,顾及着还有人在,他压着气,没说什么,但出来房管所,他就再没看过边丽兰和陆娇,去开了那辆黑色皇冠就自己走了。 边丽兰想让他送陆娇回去的,结果转头只看到留下的一地尾气,她气得不行。 “册那!这个死没良心的,真是手续办完就彻底翻脸了,送女儿一程都不愿意,比后爹还不如......” 边丽兰骂起陆正海来,刻薄的话骂不完,陆娇前世听过太多,早听腻听厌了。 对陆正海那个爹,她现有的深刻记忆只有她上门跪下求他,却被他灌了药送到袁璟床上,和后来他出事,要她找顾遇帮忙摆平,她不愿意,他狂骂不休,各种诅咒的狰狞。 她表情冷淡,抬手看一眼手上时间,很快打断了边丽兰:“十点多了。” 边丽兰还要赶飞机,闻言一滞,她看向陆娇,神色微微不自在:“娇娇,我和你斯伟叔叔约好十点半碰面......” 陆娇知道她要说什么,她笑了下,抬眼看向边丽兰神色如常道:“那妈妈你赶紧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去,这边离家也不远。” 女儿太过懂事,似乎经历父母离婚,她一下长大了,符合了户口本上给她改的年纪。 她也确实要独立生活了,她爸不喜欢她,现在一心想着那女人肚子里那个,更不会管她。 而她和娘家关系早就老死不相往来,唯一亲近的大姐远在余暨指望不上,今后一切只能靠娇娇自己。 边丽兰心里不是滋味,她张嘴想说什么,但这时恰好有一辆的士过来,她赶紧抬手拦了下来。 “那,妈妈走了,娇娇,你照顾好自己。” 陆娇看一眼边丽兰身后的的士,她笑着点点头:“嗯,我会的。” 十七八的姑娘,笑容清浅明丽,阳光下耀眼灼目,边丽兰感觉心口被烫了下。 各种愧疚突然似狂掀而来的海浪袭向她,再加上迟来的离别愁绪,她终于忍不住落了泪。 “娇娇。” 陆娇眼瞭轻颤一下,她垂在身侧的手微蜷,片刻,她终是轻声应了,迟疑一瞬,她上前抱了抱边丽兰,抬手给她擦了擦泪。 边丽兰脸上画着妆,担心给她擦花了,陆娇并没有用力,只指背轻轻一揩。 “我会照顾好自己,您也是,要幸福!” 要幸福。 三个字一下戳中边丽兰。 她自我惯了,爱自己更多。 对陆娇这个女儿,当初生下来是为了从婆婆手里换取一份工作,她一直骂陆正海不负责任,但她对陆娇实际也没怎么管过。 而陆娇从小懂事,是真真切切的贴心棉袄,总是让她慰藉更多。 边丽兰心里越发愧疚,也更不舍得,她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自私,她忍不住道: “娇娇,你,你好好复习,学好英语,等妈妈那边稳定下来,等我......” 边丽兰说了许多,大概都是想等她安定下来,想办法接陆娇过去。 陆娇没就这事发表什么看法,她只耐心听她说完,笑回了句:“妈妈,你不用管我,你幸福就好了,我会过好我自己的生活。” “好了,时间不早了,快上车吧。”陆娇说着,主动过去给她打开了车门。 “再见,妈妈。” 希望这辈子得偿所愿的你能幸福。 看着开远渐渐消失不见的士,陆娇抬手擦了下眼角。 为您提供 冬十四月 的《八零之短命大佬的美人老婆》最快更新 1. 重回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 去找他 “六万块,全部卖出,谢谢。” 离开房管所,陆娇打车到了工商银行国债交易柜台,看柜台没有人,把她包里的国库券全部拿出来递了过去。 半个多月前她去墓地看顾遇,回来路上突然心悸晕倒,醒来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十七岁,当时陆正海和边丽兰正为她归属问题大打出手。 不同于上辈子那时候的无措绝望,只知哭求。 这一次,她冷静看着两个人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打得精疲力尽要鱼死网破的时候,她主动站出来表明愿意独自生活,给了僵持不下的两个人一个台阶,又劝得边丽兰松动,没再坚持要玻璃厂的股份,选择拿家里所有存款。 陆正海高兴惨了,担心边丽兰反悔,他给陆娇赡养费的时候尤其痛快,当时就从公文包里把他收到的三万块货款支票给了她。 当天下午,她哄了边丽兰身份证,到银行把三万块支票兑出来,就找了上辈子帮过她们的隔壁王奶奶家在修车厂上班的吴叔,一起开着她家里那辆陆正海废弃不要的小破货车去了边上的徽城。 按96一张的价格买了三十二张国债,之后又回来海市这边,到各个国债交易点把三十二张国债以一百一十三的价格分散卖了出去。 八八年杨百万的故事是她当年打工那会儿听多了的,重生回来,她没有放过这个赚快钱机会。 半个多月以来,她借着边丽兰那边办理离职和出国没空过来,陆正海不管她的机会,和吴叔两个不眠不休往返徽城郑城海市连续五六回,原来陆正海给她的三万到如今已经翻了翻。 如果继续下去,她未必不能成为第二个杨百万。 不过这也就想想了。 这半个多月,她和吴叔每次出门都像在钢丝弦上走,提着脑袋过日子,乔装打扮不够,中途还不敢轻易下车,吃喝拉撒都在车上,一旦注意有什么动静,他们就像受惊的鸟,慌得立马发动车跑路。 但即便他们这么小心,他们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人盯上了。 昨天要不是她偷听到那群混子谈话溜得快,没准儿已经丢财丧了命。 昨晚她和吴叔平安到家,就说好散伙的事了。 快钱能挣一波就够了,她不贪心。 况且,她还得抓紧去找顾遇。 上辈子那男人一直念叨他没能早点遇到她,心疼她受苦太多年,更自卑自己不是头婚,年纪还大她许多。 她却没告诉过他,她更心疼他被亲人背叛,背上“杀妻”罪名被冤入狱两年。 她时常想,要是当初顾遇没有被陷害,他的事业没有中途折断,他大概不会那么辛苦,不会应酬喝酒到胃穿孔,后面更不会得癌,那么早早的就离开了她。 “六万块,确定全部卖出吗?” 国债放开不记名买进卖出已经三个多月,这段时间听到风声的人越来越多,前往柜台大额交易的人也多起来,陆娇的六万不算多,但也不少了,工作人员接下国库券透过窗口看了她一眼。 “嗯,全部卖出,这是我爸厂里收回来的货款,我这里马上要嫁人了,他让我兑出来买嫁妆,麻烦你快些哦,我还约了我对象,得去找他......”陆娇回神,眼也不眨的笑说道。 陆娇神情镇定,带着不谙世事般天真,加上那张过分漂亮细嫩一看就像家里娇养出来的脸蛋,哪怕她穿着不算洋气,工作人员也再没了疑虑,很快给她把钱兑了。 陆娇运气好,前两天刚跌到一百一以下的国债今天回升许多,六万的国债按一百一十四的价格卖出,拿到手里六万八千四百块。 第四版刚出炉的百元票子整六摞,再加零散一沓,堆叠在一块儿惹眼得很。 工作人员看着都禁不住眼热,这年头海市普通员工工资才一百多一个月,家里能拿出六万多块给孩子做嫁妆,绝对是富贵人家了。 “收好啊,新婚快乐。”工作人员看着陆娇那张殊艳的脸,忍不住说了句。 “嗯,谢谢。” 陆娇回一句,拿了麻布口袋出来把钱装进去,再放进了她随身斜跨的包里。 海市刚经过一波严打,安全很多,但财帛动人心,为以防有盯梢的,陆娇出来银行,快步去了公交站台,恰有辆公共汽车过来,她也没看是哪路车,直接上了车。 万幸没有人尾随她一起上车,陆娇短暂的松了口气。 中午公交车上没什么人,还有空座位,但陆娇也没多在车上停留,两个站过去,她在还算热闹的街道下了车,之后拦了的士打车回家拿行李。 这半个月来,陆娇不去徽城和郑城的闲暇时间都在打包行李,她一早打算好的,等房子一过户,边丽兰出国离开,她就出发去余暨大姨家。 上辈子她和顾遇相识在十年后,对他前面十年的经历她知道个大概,但他那十年搬家过许多次,还经常各地到处跑,她没办法确定他这会儿具体住哪儿。 她只知道他现在在余暨,他小婶和她大姨同在麻纺厂上过班,她大姨还在这段时间给他安排过相看,所以她要找到顾遇,只能去大姨家后再慢慢寻。 从海市到余暨的车每天两班,陆娇拿了行李打车到火车站刚好赶趟,买到下午一点那班的硬座。 八十年代的火车,封闭,拥挤,没有空调和通风,一上车一股各种混杂的酸臭味扑鼻而来,陆娇已经许多年没经历这样的环境,屏息许久才慢慢适应。 苦熬半天硬座,傍晚时分,天边最后一抹余晖被夜色覆盖,陆娇背上破旧大帆布背袋鼓囊囊一包,再手里拎着旧皮箱子下了火车。 昏黄路灯亮起,站台外停靠一排拉人的三轮车和零星几辆出租,车夫正四处询问有没有要坐车的人。 陆娇挑了辆出租车走过去,确认好车牌她上了车,用一口流利的余暨话和的士师傅说道: “师傅,到麻纺一厂老家属院。” —— 天彻底暗下来,麻纺一厂老家属院边丽芳家一家子正围桌吃晚饭。 边丽芳节省,大儿子叶岺带着小女儿叶妮回乡下看老人了,就她和丈夫还有小儿子叶小俊在家,晚饭她烧得简单,只一盘掺水煸炒的四季豆和一盘辣椒炒咸菜。 叶小俊许久没吃过好菜,天气又热,看到桌上的饭菜他一脸菜色,夹一筷四季豆吃进嘴,他忍不住嗷的一声叫起来。 “妈,你今天烧的菜没放盐啊?还有,我下午弄回来的鱼呢?你干嘛不给煎了,每天吃咸菜土豆四季豆,我都快吐了!” “哪里没放了?大夏天你要吃多咸,盐罐子给你行不行?还有,咱家就这个条件,你爱吃不吃!” 边丽芳刚拿起筷子,她今天有点心神不宁的,被儿子吼得她心狠一跳,筷子都掉桌上了,她看一眼空落落的手,心里更烦,虎下脸训道。 “老娘还不想伺候你,这热的天,煮一回饭像又进纺纱车间滚过一趟,澡都白洗了……” “保卫科那边下午遇到桩事,我回来晚了,明天我早点回来,我来烧饭。” 叶军山是疼妻子的人,听到老妻的话,他立马道,又看向叶小俊:“你妈上班辛苦,能做饭你都该感恩了,想吃好的自己学会烧饭!” 老爸一发火,叶小俊顿时不敢吭声,他苦着脸夹着四季豆去沾一点边上的酱油,继续吃了。 正吃着,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喊:“丽芳,边丽芳,你家来客人了!” “是楼下吴婆婆在喊,来客人了?这么晚了,谁呀?” 叶小俊听出声音,好奇的问道,边丽芳也纳闷,她回一句外面来了,起身赶紧出去了,走到门口,人就愣住了。 “娇,娇娇......” 二楼楼道口,陆娇拎着老旧皮箱子上来,听到那声微愣的喊,她下意识抬头,看到边丽芳,她眼一红,鼻尖酸着回:“嗯,大姨,是我。” “天爷!” “你这孩子咋来的,自己一个人吗?” 确定是陆娇,边丽芳几步过去接下陆娇手里的箱子,又急急的拉过她仔细看过,生怕她路上受了委屈伤害。 “你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叫你姨父去接你啊,火车上多乱啊!” “我想你们了嘛,就来了。”陆娇红着眼笑回了一句。 上辈子陆娇重生前,边丽芳已经去世多年,她已经很久没感受过大姨对她的关切着急了,陆娇心绪翻滚得厉害,她没忍住,又伸手去抱住了边丽芳。 “大姨,娇娇真的好想你啊。” 陆娇依赖明显,边丽芳听得心都快化了,这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她赶紧抬手轻轻拍陆娇的背,像小时候那样哄她: “好了,大姨也想我们娇娇呢。” “进屋说吧,娇娇赶路肯定累了。” 这时候叶军山叶小俊也出来了,看着抱作一团的两人,叶军山过去接了陆娇背着的大背包,说道。 “对对,先进屋。” 边丽芳听到叶军山的话回过神,赶紧拉了陆娇进屋,一面又问她: “这个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 见面 夜深,边丽芳叶军山他们明天还要上班,简单几句说完,一家人轮着去洗漱完,便各自回屋歇了。 叶家房子不大,总共七十个平方,前年厂子里允许旧房改造的时候,叶军山请人来隔了一个厨房出来,再重新划分格局,弄出个小三室。 目前叶军山边丽芳住大的那间卧室,叶岺和叶小俊两兄弟住中卧,最小的那间卧室给了叶妮,只有十来个平方,里面就放了一个单人衣柜再一张铁架子床。 铁架子床上面堆放箱子杂物,下面睡人。 陆娇来了,就睡叶妮的房间。 筒子楼热,小卧室只开了一扇小窗,更热,哪怕叶军山他们把家里唯一一台风扇搬到了小卧室,也没消了那股子闷和热,铁架子的硬木床板更硌人。 陆娇上辈子后面二十年睡习惯了软床,回来那半个多月在海市小洋楼睡的也是这个年代最流行的席梦思,乍然睡这种老式铁架子床很不适应。 一夜没怎么睡,加上心里惦记着事,第二天天一见亮,陆娇就起来了。 边丽芳上早班,七点不到就得厂子里去点卯,她煮好早上喝的粥,烙好饼,早饭都来不及吃,和陆娇简单说了几句就拿了块烙饼匆匆走了。 叶军山上班时间晚一些,他陪陆娇吃了早饭,再把睡懒觉的叶小俊喊起来,给了陆娇出去玩的钱,又不放心的交代过一番,才在两个孩子再三保证下离开了。 “娇娇姐,你今天想去哪玩啊?” 叶小俊属于早上睡不醒,晚上贼精神的人,他去厕所洗了一把脸回来,打了个哈欠问道陆娇。 “先去市心桥吧,我昨晚打的过来路过,看到市心桥比以前似乎有了些变化,我好久没去那边逛过了,我们去看看?” 陆娇刚重新梳了头,换好衣裳出来,手上弄了点保湿霜在抹,闻言她停下手说道。 她仔细想过了,二婶和大姨虽然是一个厂的,但她对二婶现在具体哪个工种在哪个车间并不了解,她刚来,家属院是非也多,贸然去打听,估计不用半天就会各种揣测传出来。 最关键是,她上辈子叫了一辈子二婶,却不知道二婶全名叫什么,所以走二婶这条路去认识顾遇暂时行不通。 她只能先试试从别的地方去见到顾遇,再想办法和他认识了。 上辈子顾遇说他被陷害入狱前涉及过很多个行业,运输,摩托车车行,舞厅,工程……舞厅和运输队名字她记不太清了,车行却记得,好像叫什么幸福。 现在余暨车行不算多,市心桥是目前余暨发展最好的地方,周围车行,舞厅都有。 她决定先去那边碰碰运气。 “市心桥啊,那边这两年确实变化很大,建了一个百货大楼,很大,里面东西也超级多!” 叶小俊听到陆娇提起市心桥,人一下提起了精神。 边丽芳节省,对孩子管的也严,叶小俊和叶妮十三岁了,却还没拿过零花钱,百货大楼这些花钱的地方,叶小俊平时路过都不太敢进去。 陆娇知道情况,闻言便笑道:“那我们等会儿进去逛一逛,正好我还有些东西想买。” “行啊,可以,没问题!” 叶小俊点头如蒜,他刚才注意看了他爸给娇娇姐钱的厚度,足够他们去百货大楼里买买买一通了。 叶小俊想到他先前早就看中的那个模型,恨不得这会儿已经飞到了百货大楼里,他不由催道:“那娇娇姐我们快走吧,等会儿太阳大了热。” 陆娇没意见,两个人很快出了门。 余暨是省城的南大门,曾经一度经济追撵上过省城,但在这会儿,它刚由县变市,处于正发展阶段。 一路走过去,高楼很少能见,就如几十年后还能见到的古镇老街一样,房屋鳞次栉比,密密麻麻沿路分布,形成一条条老街陌巷,但到了市心路市心桥这边,又是另外一副场景。 宽阔的路面,高楼已经坐起几座,沿街店面繁华热闹。 哪怕大热天,你也能看到许多骑着自行车叮铃铃穿行的行人,公交车压过井盖的声音一趟接一趟。 陆娇前世在这边做过几年兼职,对这边还有几分记忆,算熟悉。 她带着叶小俊几处转了转,进百货大楼给叶小俊买了个汽车模型。 买好后,陆娇带着他逛到了通惠路上的车行。 “娇娇姐,我们来这儿干嘛啊?” 叶小俊先前只顾着研究他新得的汽车模型,没注意就跟着陆娇过来了,这会儿他看着一眼看去都是摩托车的街道,他才反应过来什么,赶紧问道陆娇。 “来看车呀,海市那边许多人骑摩的,特别酷,我想近距离看看见识一下。” 陆娇随口胡诌一个理由,扫一眼周围几家摩托车车行门头,她抬脚去了第三家写着幸福车行的店。 看车? 叶小俊愣住。 这两年摩托车确实盛行在各个城市,偶尔走在街上看到从身边疾驰而过的车影,能让人张望很久,更羡慕。 不过摩托车价格贵,一辆比一套房还贵,普通人家买不起。 麻纺厂算大的,工资待遇也不错,但也没见几家人有摩托车,叶小俊平时见得少。 叶小俊挺心动的,见陆娇往人店里去了,他赶紧喊一声:“娇娇姐,你等等我!”追了上去。 不是很远的路,五十米,很快两人就进了店。 七十平左右的店面,中间柱子都很少有,一排排摆得整齐的崭新的摩托车,酷炫又有气势。 这个年代,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抗得住摩托车的魅力,叶小俊看得移不开眼。 只是摸着裤子两边空空的口袋,他瞬间有些怂,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凑向陆娇小声道: “娇娇姐,咱们走吧,这里好像不是咱们应该来的地方。” 陆娇不可能走,她甚至站着不动了,因为守店的人朝她过来了。 来人穿着颜色混杂,带大花的敞口短袖衬衫,破洞喇叭牛仔,脚上踩着拖鞋……头上顶了一头爆炸的黄毛狮子头,脸上颧骨的地方还带着一道青紫红淤的伤,像刚和人打过一架。 但那高大俊挺的身型,棱角分明的脸,分明是她深刻记忆里永远忘不了的模样。 顾遇。 重生回来,陆娇想过无数次和顾遇的见面,也梦到过许多次。 擦肩而过的。 恰巧遇见的。 英雄救美的,甚至是她去碰瓷的…… 上辈子从她第一次遇见顾遇,到后来,顾遇永远都是简单得体的衣饰,穿衬衫会扣在最上一颗,偶尔两人出去闲逛他才会穿下她给买的一些休闲衫。 但不管怎么穿,他都是沉敛的,清和的。 她想象里年轻版的顾遇,也就大都如此,清隽俊美,沉敛清儒。 却忘了时代造人,也许顾遇也曾放肆恣意,随大流过。 八八年,随着改开的进一步扩大,推进,港风穿搭逐渐流行到内地,花衬衫,喇叭裤,染发烫发成了时尚风向标。 陆娇先前看大街上那些长头发,花衬衫就感到有些浮夸了。 万万没想到,顾遇比那些还要夸张。充满社会气。 可那又确实是他。 “娇娇,你没见过我年轻时候,我也曾疯过,放肆癫狂过,滑稽过……” “没有那会儿的照片,那会儿只想着赚钱,哪里顾得上。” 她取笑男人老古板时,男人扶额带笑的声音似乎还响起在耳侧,这一回,陆娇终于体会到老古板话里的意思。 “要看点什么?” 顾遇走近前看一眼陆娇问道,他眼睑微垂着,整个人透着漫不经心的随性。 要是他再手插一个兜,另一只手叼根烟,和这会儿港片里古惑仔的形象能像个十成十了。 “来看辆摩托车。” 低哑磁性的嗓音拉回一点陆娇的神思,她手紧捏一下包包链带,回道。 上一世两个人第一次遇见,她衣衫褴褛浑身是血栽在他车底,实在狼狈,这一回,不管他如何,陆娇想给他留下个好印象。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 介意? “五千五!” 叶小俊吓得声音都劈叉了,他先前看顾遇那副不好惹的扮相一直没敢开口说话,他没想到陆娇会问价,看陆娇一副像是真要买的架势,他顿时慌了,急得赶紧去拉她。 看一眼身型高大的顾遇,他眼里闪过惊怕,不敢大呼小叫,他把陆娇带到一边,和她小声道: “娇娇姐,那车太贵了,卖了我也买不起,你怎么能问价呢!” 陆娇先前全部心神都在顾遇身上,后来又专心看车,都快忘了身边还有个叶小俊。 也是她失策,中间几次想把叶小俊支开自己过来都没成。 有叶小俊在,她想和顾遇说什么都得注意,想用买车拉近距离更不用想,但要让她就这么走人,她又不甘心。 她太了解顾遇,只看他穿着扮相和那脸上的伤,这人今天在摩托车行指定是个意外,她要就这么一点信息没探到走了,后面再见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小俊,我有分寸,你安心啊。” 陆娇伸手拍拍叶小俊胳膊,安抚他一声,又转眸看向顾遇: “我预算没那么多,能便宜点吗?” 顾遇面无表情的看着陆娇,没吭声。 两姐弟到一边说小话,虽然压着嗓子说的气音,但他耳力好,听了个透。 他不确定看起来不差钱的陆娇手里到底有没有买车的钱,但他可以肯定,有那半大小子在,今天这车他们就不会买。 只是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不走,还扭头回来和他商量价格。 抹不开面子在强撑? 她就不担心他顺势同意下来她还的价? 要是这样,她该怎么收场? 继续强撑和他磨价格,还是面红耳赤獐麇马鹿的跑掉? 顾遇心情不是很好,舞厅那边出了点事,顾齐孟舫不在,他这几天都亲自盯那边,已经接连熬了几个通宵,今天顺道过来看个账,结果张显那小子还临时遇到事要出去一趟,让他帮忙看会儿店。 他这会儿困得能就地躺下,实在没心情帮忙维护姑娘的那点自尊心。 他想让人哪儿凉快哪儿待去,但看着陆娇那张瓷白细致的脸,还有那双水洇洇,感觉一说重话就会哭出来的眼睛,他突然冷不下脸。 他忍了忍,感觉眼皮子有些沉,他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掏出一根捏在手里,准备点火,瞥眼却见陆娇视线正落在他手上,眉心轻轻蹙起,顾遇一顿:“介意?” 陆娇上辈子后来执掌两个上市集团,平时各种宴会应酬不算少,她不至于闻不了烟味,但顾遇是肝癌没有的,他弟弟顾齐后来是肺癌没有的,她对烟酒都没什么好感,这会儿看到顾遇抽烟,她就想起他的病。 她这辈子可不想年纪轻轻又守寡了,不管是酒还是烟,这辈子她都不会让男人碰了,于是,她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我对烟味儿过敏。” “……” 顾遇还是头一回听说人对烟味儿过敏的,他轻啧了一声,不想惹出事白搭一笔医药费,顾遇把烟重新塞了回去,再瞥向陆娇皮笑肉不笑的道: “不好意思,我们这儿童叟无欺,不还价……” “遇哥!” 顾遇话音没落,店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喊,一个穿着湛蓝色工装的干瘦青年跑了进来。 “不好意思啊,遇哥,耽搁了一会儿,回来晚了。” “你回来得正好,这顾客你招待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遇还不想英年早逝,他想早点回去补个觉,见张显回来,他说一声,去柜台那拿了一串钥匙就要走,路过陆娇的时候,他微顿一下,很快又大步往门口去了。 “哎,你等一下!”陆娇看他要走,赶紧追了上去。 她声音透着急切。 顾遇眼前浮现出陆娇焦急的脸,他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感到不舒服,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 “还有什么事?”顾遇停下脚,回身看向追上来的陆娇。 当然有事。 陆娇不想顾遇就这么走了,她想多和他说说话。 想问问他现在住哪儿,是和二婶一起住在重工家属院那边,还是和顾齐单独住在外面。 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他是不是已经接受二婶安排,开始在相亲了…… 一切一切,她都想知道。 她甚至还想告诉他。 她很想他。 十年。 桃花谢时,他离她而去,她在院中种下桃树,到她死,桃树结果第七年,他们已经生死相隔十年。 她每日每夜不在想他。 他走后的头两年,她整晚整晚都睡不着,她每天必须让自己很忙很忙,必须无数次提醒自己,她不能犯傻,她答应了他要活得很好,才能支撑着自己勉强活下去…… “那车,真的不能便宜吗?” 陆娇紧紧手指,压下心里那些想说却不能说的话,她抬眸问道。 不能。 顾遇想这么回答,但他话到嘴边,突然对上陆娇微红的眼,他心口莫名一滞。 “便宜一百,最低价。”顾遇松口道。 一百,不是她能接受的价格,但能让她就此得个台阶下了。 “一百?” 陆娇愣了下,她张嘴想再说话,但顾遇已经转身大步出去了。 陆娇下意识要追,这时候叶小俊却拉住了她: “娇娇姐,便宜一百这车也贵啊,我们走吧,太贵了。” “你们看上的是哪辆车啊?”边上,张显听到这话出声问道。 “我们家车类型比周边店多,价格定得也比周边相对便宜,平时都不讲价,老板给便宜一百块不算少了,我还可以另外给你们送点东西,像头盔,油卡什么的......” “或者,你们心里价多少,咱们再看看差不多类型的?” 顾遇步子大,走得快,不过眨眼的功夫,他身影就消失在了街角,陆娇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很失落,但很快她又振作起来,已经比预想的要好很多。 至少他还活着。 她还顺利见到了他,也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了不是吗。 她重生回来,忍着没有立即来找他,就是为了准备好一切,今后和他长长久久在一起。 十年都等过来,她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陆娇轻吸口气,她扭过头,和张显道:“我们就看中那辆255。” “但那价格对我来说确实有些高了,你们老板什么时候再回来,我还想和他谈谈。” “这......” 张显有些为难,这一单在顾遇面前过了路,顾遇还松口愿意给人便宜一百,他是很想成交的,但人家提出要和老板谈,这就有点难搞了。 他要真把人放到老板面前,那不是侧面证明了他的无能嘛。 “我们老板不止车行这一个生意,平时很忙,不常来这边,今天也是因为二老板不在,他才临时过来看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 她又来了? “妮妮,大哥,你们回来啦!” 在车行见过顾遇,陆娇已经打算死盯这边,尽快弄清楚他现在的个人情况,再守株待兔,和顾遇多见几回加深认识了。 但有叶小俊跟着,陆娇不方便去附近车行打听顾遇,外面太阳又晒人,在太阳底下站一站身上的衣裳都快被汗打湿了,人被晒得软绵绵的没有力气,陆娇是怕热的人,她熬不住,就和叶小俊坐车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飘出饭菜香,进屋一看,大哥叶岺在掌勺,小妹叶妮在帮忙打下手。 上辈子陆娇和叶岺叶妮感情最好,兄妹几人一直相互扶持,共同发展,他们一起做事业,却从来没有为了利益一类红过眼。 顾遇刚没那两年,叶妮很怕她想不开,撑不住追随顾遇去了,三天两头去她家陪她,叶岺则默默把集团的脏活累活,各种应酬背在了身上。 她出事前,兄妹几人还约定好一块儿找个地方养老。 看到叶妮和叶岺,陆娇特别高兴,她激动的奔过去抱住了叶妮,又偏头去看大哥叶岺。 叶妮腼腆,被陆娇热情抱住,有些害羞,脸红的小声喊了她。 叶岺身形瘦高,为人沉稳,几年前那场事故,让他整个人沉寂下来,脸上鲜少有笑。 但这会儿,他手翻炒一下菜,转眸看向陆娇的眸光却温润如水,唇角也轻轻向上勾着:“回来了,去洗下凉快凉快,等下就吃饭了。” 叶岺说一声,又喊道边上的叶妮:“妮妮,你和小俊去叫下爸妈,回来吃饭了。” 大哥发话,兄妹几个都很听,齐齐应了。 陆娇去打水擦洗,叶小俊和叶妮分别去厂子里喊叶军山和边丽芳。 家属院离两人上班的地不远,有时候跑出去喊两嗓子厂子里都能听见。 等陆娇洗好再打了一家子洗脸洗手的水出来,叶军山和边丽芳他们也回来了。 这时候叶岺菜也烧好,一盘盘端上了桌。 叶岺烧饭手艺比边丽芳更好,那时候陆娇跟着大姨他们在海岛上生活,边丽芳带她到三岁多上育红班,部队给她安排了一份服务社的活儿。 服务社工作不累,但上班时间长,叶岺就接手了接送陆娇的工作。 陆娇自小挑食,育红班大师傅烧的饭不好吃,她都饿着肚子回家,把大哥叶岺心疼坏了,之后就去炊事班和大师傅学了烧饭菜,每天给妹妹送饭。 陆娇算是吃叶岺烧的饭菜长大。 叶岺知道陆娇口味,又高兴妹妹过来,中午这一顿饭菜烧得格外丰盛。 甜香的糖醋小排,酥香里嫩的煎炸小鱼干,下饭的鱼香茄子,爽口的小青菜,再一道酸汤羹,香得人直流口水。 叶小俊没忍住,筷子没拿就手伸碗里去抓了一块儿小排放嘴里,被拿着筷子出来的边丽芳看到打了一筷子头。 “有没有点规矩,拿碗盛饭去!” 叶小俊痛得嗷一声,见陆娇拿了碗在帮忙盛饭了,赶紧去把她手里的活抢了下来。 一家子坐下吃饭,电风扇拉来客厅呼呼煽个不停。 叶小俊很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在外面逛半天也饿了,吃得喷香。 边丽芳看一眼他没什么吃相的样子,很嫌弃,她忍了忍,到底没去说小儿子,只转头慈爱看着陆娇问道: “娇娇上午和弟弟妹妹去哪儿玩了?好玩吗?” “我带着能不好玩吗?” 叶小俊是个吃饭也闲不住的,听到老妈的话,他很不服气,顶了一句。 边丽芳瞪他一眼:“没问你,吃你的饭。” 边丽芳的话比较有威力,叶小俊立马怂了,不敢吭声,低下头赶紧扒饭,陆娇看着想笑,她翘了翘嘴角,回道边丽芳:“挺好玩的,我们去市心桥了,那边变化挺大的。” “市心桥那边是变化挺大的,不过今年余暨整体变化都不小,我已经和厂里说了,休息几天,带你到处逛逛。”叶军山夹一筷子青菜,说道。 这时,叶岺抬起头:“我请的假还有两天,可以陪娇娇。” “呃……” “不用了吧,姨爹大哥你上班就好了,我和小俊他们逛一样的。”陆娇还惦记着去找顾遇呢,闻言,她连忙道。 叶军山没就大儿子休息的事发表意见,他依然乐呵呵的:“没事,我和你大哥今年一直没休息过,正好可以放松下。” “挺好,我还说我和人换班,既然你和老大已经调休好了,那这几天就你们管她了,带她到处逛逛,省城那边似乎弄了个什么喷泉,也可以去看看。” 边上,边丽芳说道,叶小俊听到,立马接话:“路子才去过那边回来,说可好看了!” “还有古迹那边这几天有演出,听说会很精彩……” 陆娇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大概就是甜蜜的负担,她拒绝不了。 于是,接下来几天,陆娇都和叶军山,叶岺他们四处玩着,去爬了余暨山,去西山拜了佛,去省城看了喷泉,还去越王古迹玩了一趟,看了一回演出。 不能说不开心,上辈子顾遇去后,她不止要忙自己的事业,还要帮着顾齐孟舫管顾遇留下来的集团,忙得满世界飞,空下来就各种想他,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纯粹的玩过。 但她惦记着车行那边,担心错过和顾遇见面的机会,心里总是挂碍着,玩得到底没那么放松。 几天后,叶军山叶岺休息的时间终于结束,要去上班了。 陆娇等不住了,这天一早,她等叶军山叶岺他们出门去上班,叶小俊叶妮因为前两天玩得太累,还在睡懒觉,她换好衣裳,给两小只留了张去市中心书店看书的条子,坐车去了幸福车行。 一大早出门,天不热,陆娇运气好,出门刚好赶上到通惠路的车,几个站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陆娇来得早,车行才刚开门没多久,张显正拿着抹布在搞卫生,看到陆娇,他眼一亮,赶紧放下手里的抹布迎了上去。 “是你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 张显记得陆娇,实在是陆娇过分漂亮了,哪怕那天只有一个照面也印象深刻,加上这是唯一一个顾遇同意愿意让利一百块钱卖车的姑娘,他记得更深了。 “这几天和家里人一起出去玩了。” 陆娇笑着回道,看一眼店里,她拉拉包包链带,装作不经意的问了句: “你们老板这两天过来了嘛?” “这两天啊,没有过来。”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张显顺嘴答了。 “没过来嘛?” “不是说三五天过来一趟?” 陆娇闻言,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失落,她不禁问:“那他今天会过来嘛?” “三五天那是一般情况,但我们老板忙嘛,他很多事的,最近他人都不在余暨,怎么可能过来。” “今天啊,今天估计也不会过来。” 陆娇生得好,说话也温婉清韵,张显没防备,想到什么就说了,他还问陆娇: “255那辆车你打算什么价格买啊,你要不和我说一下,等老板回来了,我和他说下这事。” “我们老板过来的时间不定的,你这样偶尔过来一趟也不定能那么恰好见到他。” “嗯,我预算是不超过五千。” 陆娇想了想,说了个数,随即又道: “我这几天都会待这边,我刚从海市过来,准备在这附近找份工作,对了......” 陆娇像临时想到什么,她神情期待起来:“你不是说你老板做很多行业吗?那他招人吗?” “会不会成了你们老板员工,这车子优惠的可能性更大些?” 这当然是有的。 顾遇对自己节省,对外也不轻易让利,但对兄弟和底下的人却一直很大方。 跟着他做事的人,他从来不曾亏待过,有时候员工家里出事他也义不容辞帮忙。 像他们确定自己要买摩托车,去说一声,基本是成本价,有些钱不够付,还允许赊账,从工资或者年底奖金扣。 也是因为这样,他手底下的人才会没有一个离开,这些年还越来越多。 这属于不能外说的事了,张显不傻,不可能轻易把这件事透露出去,但他对上陆娇望着他那双明粲盈盈的眼睛,否认的话总感觉心虚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他才目光闪烁支吾道:“我们老板对员工是还不错,不过买东西还是该什么价就什么价。” “还有我们老板虽然事业多,但他除了车行就是运输,工地这样的活,那些都不招女工的。” “不管是运输还是工地,总要管账的吧,那会计这类的呢,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 大姨,你帮我介绍个对象吧 “呃,对。” 张显没想到他一说顾遇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了,他愣了一瞬,很快回道: “来了,今天一早就来了。” “我看她真挺想买那辆255,先前就问了我遇哥你过来的时间,算好日子今天一早就来了。” 迟疑了下,张显没提陆娇去别家看过车的事,他遇哥他知道,要让他知道人家已经货比三家过,估计直接一句爱哪儿买哪儿买,更不可能便宜了。 “她说她预算不超过五千,别的车笨重不适合她大哥,所以想找大哥你再谈谈价......” 不超过五千。 直接还了他五百的价。 还挺敢开口。 不过人能两次到店里,说明她确实要买车,在街上说的那番话多半是在糊弄那小子。 当然,也不一定完全是。 至少人当时确实被他那副扮相吓得不轻。 “哦。” 顾遇微扬扬眉梢,须臾,他敛神,似有若无的应了一声,往店里走去。 “遇哥,那,那辆255要便宜点卖她吗?”张显闹不明白顾遇的态度,赶紧追上去问道。 “你觉得呢?”顾遇淡淡瞥张显一眼。 “店里什么规矩?” 张显顿时讪讪,店里什么规矩,可以送东西,送服务,价格坚决不谈,最多也就摸个几十块钱的零头。 张显当然知道这个,只是当时顾遇打破原则开口就便宜一百,他心里多少有点陆娇是特殊的感觉,现在看来,他遇哥还是他遇哥,不管多漂亮,也不为所动。 “我知道了。” 张显回一声,想了想,又问:“那遇哥你答应便宜的那一百还作数吗?” 顾遇闻言顿一瞬,片刻,他道:“我说过的话当然作数。” “只要她买!” 顾遇说完就拿了钥匙去开保险柜了,张显想跟上去,身后,顾齐一把揽住了他肩膀。 “我哥答应给人便宜一百块钱买255?还是个女的?” “来,你和说说那美女长什么样?” —— 陆娇不知道她和顾遇擦肩而过了一次,到处打听不到顾遇消息,还被张显撞个正着,她不好在附近继续逛下去,她去边上的农贸市场买了点菜,坐车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刚上午十点多,房门关着,静悄悄的。 陆娇以为家里没人,推开门,却见边丽芳坐在木椅上,听到动静,边丽芳偏过了头: “回来啦?妮妮和小俊去找你了,路上没遇到?” “小俊和妮妮去找我了?我没有遇到,什么时候去的?” “我出去找找......” 陆娇说着,进屋把手里拎着的几袋子肉菜放在边上案桌上,就要出门,却被边丽芳喊住了: “不用去找,他们没在书店看到你人自己会回来。” “娇娇,你过来坐,大姨有点事问你。” 边丽芳声音嗡嗡的,带着浓重的鼻音,陆娇一愣,先前背着光,她又听到叶小俊和叶妮去找她的事着急,没注意,这会儿走近了才发现,边丽芳眼眶通红,眼里有哭过的血丝。 “大姨,你怎么了?” 陆娇迟疑一瞬,走向边丽芳,顺着她手指的位置坐在了她对面的竹编椅凳上。 边丽芳看向陆娇,张了张嘴,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吸口气把话说了出来:“早上你妈给我来了个电话。” “她已经到那边,安顿下来了?” 陆娇紧紧手掌掌心,轻扯了扯唇角,问道。 她以为大姨是从陆正海那边听到了什么消息,却没想到是边丽兰打了电话回来。 多少有些意外。 边丽兰那个人爱面子,更怕被大姨数落,前世她和陆正海离婚,二嫁被骗,一直到逃债带着她来余暨,实在瞒不住了才把这事告诉大姨。 “你还管她安顿下来没有!” “她都不顾你......” 边丽芳气得脱口道,看着陆娇乖巧沉静的脸,她到嘴要出口的话终究不忍说出来,只又问陆娇: “他们离婚这么大个事,娇娇你怎么没和大姨说呢?” 边丽芳实在气不过,陆娇六个月大,她就带到身边养着,一直到上小学了,才送回海市。 对她来说,陆娇就是她亲闺女,捧在手心的宝贝。 她都不能去想,在前面那一个月里,陆娇经历高考落榜,又遭爸妈离婚抛弃,一个人是怎么挺过来的。 实际前些天陆娇突然过来,边丽芳就感觉不对劲,但她以为孩子是因为高考落榜心情不好过来散心的。 这还是她当初听到消息主动和妹妹边丽兰提的,要把孩子接来余暨玩一段。 前前后后相差时间也不过十来天,她没多想,只在第二天给妹妹打了个电话去,家里座机没打通,她联系的陆正海。 陆正海当时听到她说孩子在余暨,他哦了一声,说一句有事就挂了电话。 边丽芳当时气得差点把电话摔了,但陆正海因为陆娇是女儿,不喜欢的关系,对孩子一直是不怎么关心的态度,她也没意识到不对。 怕陆娇伤心,她都没告诉给孩子听。 今天早上,她去厂办那边接到那通越洋电话,她整个人都懵了。 两口子离婚了,两个人都没要女儿,把人改了年龄直接分出去了。 甚至她那个一辈子只顾自己的妹妹已经出国了...... 会给她打这么一通电话,还是因为她思来想去,总觉得那天她走,孩子表现太过平静懂事了,她怕孩子犯傻出事,想让她去海市看看,或者把人接过来这边住一段。 边丽芳怒气冲顶,当场和边丽兰吵了起来。 “你妈那个不靠谱的,自私自利,一辈子都只想着自己.......” 边丽芳想到边丽兰和她吵架的那番话,忍不住当着陆娇的面骂起来,边骂边哭。 “大姨,你别生气,这事都过去了。” 看边丽芳气得脸色胀红,胸口起伏不停,陆娇怕她气出个好歹,赶紧起身去给她顺背,宽抚道。 “大姨你也知道的,这些年他们感情一直就不好,这样离婚分开,各自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其实不是一件坏事。” “我马上就满十八了,也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 “我也没有想瞒着你们,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 “什么十八了,还有三个月才满呢!” “再说十八怎么了,没嫁人之前他们就该管你!” 边丽芳吸一下鼻子,气道,经过陆娇一番打岔,她总算平静下来一些,到底更关心陆娇以后,她缓了缓,从口袋里摸出手绢擦一把眼,又问陆娇: “先前我和你妈说过,让你复读,她走之前给你安排了没有?” 边丽芳先前太愤怒了,一通越洋电话只说了一分钟事情,别的时间都用来吵架了,什么都没顾得上问。 她现在冷静下来,又后悔,没有给陆娇争取一些东西。 “还有生活费,上大学的学费,这些他们和你怎么说的?” “安排了,生活费学费都一次给了我自己保管,还有家里那套房子,他们也过户给了我。”提起复读的事,陆娇微愣了愣,她犹豫片刻,说了实话。 “房子本来就该给你的。” 边丽芳听到两口子好歹给女儿未来安排过,她歇了马上买票去海市找陆正海算账的心思,她算了算时间。 “还有十几天就要开学了,你一个人回海市我不放心,到时候我让你姨爹请假送你去那边,办寄宿,一个月放假再来接你过来......” “大姨,我不打算复读了。”陆娇打断边丽芳,道。 “我想留在余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 催婚 “还在想娇娇的事?” 上午和陆娇聊完,边丽芳心里难受得不行,她深觉陆娇是受刺激太过,脑子想左了。 怕刺激到陆娇,她不敢当着陆娇的面表现出什么,勉强收拾好情绪宽慰一番陆娇,她逃避一般躲去了厂里,到中午回来吃过饭又匆匆忙走了。 晚上特地加了个班拖到大家都回家了才回来。 一家子都在,姨甥两个默契的装作上午什么事都没发生,等夜深,各自洗漱好回屋了,边丽芳终于撑不住了,靠在床头默默擦眼。 叶军山冲澡回来看到,他神色微凝,抽一张草纸过去递给边丽芳,坐床边问道她。 叶军山在麻纺厂保卫科当科长,厂办那边离保卫科不远,边丽兰打电话过来,他正好在厂办那边办事,还是他去工位上喊的边丽芳。 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妻妹两口子离婚抛弃娃的事。 说实话,他意外又不意外。 这么些年,叶军山对边丽兰两口子早看得透透了,本质就是两个自私又没什么责任心和担当的人。 只是老妻当年随他去海岛风吹日晒多年,他旧伤复发转员又陪他回来余暨这个小地方蜗居,因为这个还被娘家人看不起,边丽兰是老妻唯一联系的娘家人,而陆娇几个月就到海岛上和他们生活,他当女儿疼爱,看在老妻和孩子名下,他有看法也没表现出来。 甚至当年陆正海下海做生意,他还拖海市那边战友给他搭了路子。 他对两口子离婚的事没看法,但他们把孩子抛弃了,他就意见大了。 先前老妻在办公室里和对面吵,也是他去拔了电话线。 “我下午联系了军医院那边的老林,问了下他娇娇的情况,他的看法和我想的差不多,娇娇估计就是还没从爸妈抛弃的打击里走出来。” “老林说,有些受打击走不出来的人,表面都和没事人一样,实际她心里很压抑,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多陪伴,尽量顺着她,让她把情绪疏泄出来就好了......” 叶军山斟酌着把老友的话挑挑拣拣说了说,担心吓着老妻,他没把事情说很严重。 但就这么说,边丽芳依然难受了。 “杀千刀的两口子,早知道当初不把孩子还给他们了!” “娇娇那么乖的丫头,被他们两踢皮球一样嫌弃,你知道我今天上班,一整天脑子里都是娇娇那句,他们都不要她.......” “我心窝子都被戳得疼。” 叶军山也脸色泛冷,他冷笑一声:“他们不要正好,咱们要,先前娇娇要回海市读书,我就想把人留下来。” “我巴不得有娇娇这个闺女。” “好了,别哭了,哭多了,明天眼睛该肿了,娇娇看到心里更难受。” 边丽芳听到这话,拿纸擦了擦泪,又吸了吸鼻子,去看丈夫:“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啊?” “娇娇说她不复读了,还要找对象,咱们也这么由着她?” “她成绩原来那么好,要不是那两口子耽搁,下个月都该进学校当大学生了。” 叶军山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下午和老友那么一聊,冷汗都被吓了一身,他沉吟许久: “老林说这个时候她想做什么,咱们都尽量顺着她,以免她想法更左。” “现在让她回海市我们也不放心,她想待在余暨,那就让她留下来吧。” “上学的事,我晚些找战友联系一下,让他帮忙跑一趟娇娇在的高中,想办法给她保留学籍,等娇娇想读了,再回去复读,反正她现在小,耽搁一年也没什么要紧。” “至于找对象......” 叶军山抬手捏了捏眉心:“娇娇长得好,想找个男孩子谈恋爱分分钟的事,与其让一些不靠谱的靠近她,还不如咱们把关给她安排。” “你就从那些年纪合适,人品也还过得去的小伙子里挑几个出来,让她接触看看。” “就是谈个对象,也不是非要结婚不可。” “如果两个人确实谈得好,要结婚,咱们也可以和男方谈谈,让他们继续支持娇娇学业......” “这能行吗?”边丽芳迟疑。 “咱们就找年纪小一些,家里好说话,也支持人上进的人家,娇娇条件不差,读了大学出来,那家人也有面子,怎么就不行了?” 隔壁,叶妮白天和叶小俊一起出去抓鱼,累着了,身体一沾床就睡着了,陆娇躺在外侧,听着隔壁边丽芳叶军山的谈话,一双眼眸红透,鼻尖更酸堵得厉害,连呼吸都困难。 她又让大姨姨爹为她担心了。 上午她不该一时冲动那么说。 上辈子那些谩骂,那些崩溃,那些不堪回首,已经过去很多年,就该让它尘归尘,土归土。 只是,那个男人...... 陆娇微侧身,抬手用力按了按眼角,许久,她松开手,睁开眼看向了小窗开着的窗口。 中旬的夏夜,外面月亮高悬,清亮皎洁。 一晃她回来都二十多天了。 她先前其实想过图省事,直接出现顾遇面前,用一见钟情的说法去打听他,靠近他。 但那个男人在感情这方面就是个老古板,对女人主动的追求视为主动洪水猛兽。 她要直接上,估计今后半年她都别指望见到他了。 老古板……. —— “怎么了,感冒啦?” 齿轮厂家属院,顾老二家,顾遇坐在小方桌前接连打两个喷嚏,一声比一声响,常庆芳把煲好的鸡汤端出来,听到不由关心道。 “没有。”顾遇回一声,起身去接了常庆芳手里的鸡汤。 常庆芳不是很信:“没有感冒你会打喷嚏,难道有人在想你啊?” “不能,你光棍儿一条,一天天还板着个脸,谁会稀得想你。” 顾遇:“…….” “就是突然呛了一下。” “呛了一下?” 常庆芳看一眼顾遇,看他脸色还算行,确实不像生病的样子,她放下心。 “行吧,没感冒就行,这鸡汤能喝,要感冒了,就不要喝了,不知道是风热风寒的,当心加重感冒,难受。” 常庆芳说着,又忍不住怨念: “你说你们一天天的,不知道在忙啥,一个月回不了两次家,难得回来还这么晚!” “我杀只鸡炖都得在半夜......” “妈,我们这会儿能回来都不错了!” 顾齐最受不了自家老妈念叨,他拿着碗从厨房出来就道。 “我哥最近接下一个大工程,手里还有一大摊子事,还们这段时间忙得都脚不沾地没时间睡觉了,你看我这眼底下的黑眼圈。” 常庆芳闻言没说话了,她也没去看顾齐,顾齐生得黑,看不出什么,她目光投向正拿碗要去盛汤的顾遇,确实在他眼睑下看到一排浅淡青影,常庆芳一下心疼了。 “再忙也要睡觉啊,你们两赶紧喝汤,喝完去睡。” 常庆芳说着,拿过汤勺麻利的给两人各自盛了一碗热鸡汤。 这鸡汤是常庆芳特地熬来给顾遇他们补身体的。 鸡是她特意跑乡下去买回来的乌鸡,里面放了药材炖。 常庆芳娘家爹以前是国营饭店大厨,虽然老爷子讲究老一套传男不传女,但常庆芳偷摸学着,还是有了一副做饭的好手艺。 她炖出来的鸡汤药味儿十足,却也没掩了鸡汤本身该有的鲜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 苦恼 “三,三剩,你给我说实话,你这些年一直不肯找,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 “......”“咳!咳咳!咳咳咳!” 常庆芳语出惊人,顾齐正默默喝着汤,闻言一下呛住,在一边捂着嘴咳个不停。 要以往,常庆芳立马关心儿子去了,但这会儿她却顾不得他,只一脸焦色的看着顾遇急急道: “三剩,你可不能走那旱道啊,不行的,我听说,两个男人在一起,容易得病的.......” “我不喜欢男人!” 顾遇眉心狠狠抽动一下,他近乎咬牙的回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相看?你看看这姑娘,哪里不好了?你给我个理由!” “......” 常庆芳手拿过桌上的照片递顾遇面前,大有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就别想完的架势。 顾遇无奈,他张嘴想说什么,目光却忽然瞥见常庆芳又多了几缕白发的头顶。 自从二叔顾万年几年前去世,常庆芳经受不住打击,人就老了很多。 这两年,她年纪上来了,身体也差下来,人老得更快了。 她脸上皱褶越来越多,还有了老花眼,以前最喜欢做针线的人,现在都不敢轻易碰了,她怕瞎了,给他们添麻烦。 顾遇从五岁爹死妈改嫁时就被常庆芳接回来,抚养长大,他把常庆芳看得比自己的妈更重,看到着常庆芳又老态许多的脸,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确实不喜欢男人,您不要多想。” 顾遇手指颤动一下,他微握手掌,放缓语气道,顿一瞬,他终是伸手拿过常庆芳照片看了一眼。 照片上的人拍的远景,可能角度没找好,显得有些矮,人长得确实还不错,小巧的瓜子脸,薄薄的单眼皮,可以说是近一年常庆芳挑的最漂亮的一个。 但那张脸,笑着的那副看似温柔的神态…….莫名和那个女人重合。 想到那个女人,顾遇眼里闪过一抹嘲讽,他把照片还给常庆芳。 “这人不适合我,你介绍给顾齐吧,他二十了,也好找了。” “不适合?怎么不适合了!” 常庆芳见顾遇都接照片了,没想到得到这么一句,她慌忙问道。 “太矮。”顾遇简短回一声,起身往房间去了。 “太矮?” “你怎么看出人家姑娘矮了?” 常庆芳一听,眼睛下意识落去照片上,乍一眼看上去,似乎是有点矮,但这姑娘是她好不容易寻摸到的,她到底不想轻易放弃,还想争取一下。 “可能是照片没拍好,不矮的,你明天去见见看嘛.....” “哎,你别走啊!” 顾遇头也没回,只说了句:“这个真不行,不合适,您再找找吧。” “我答应您,下次有合适的我一定去,太晚了,困了,你也早点睡。” “这个臭小子!” 眼见顾遇进屋还带上了门,常庆芳喊不住,大晚上,怕吵醒人她又不好太大声,她只好作罢,只是到底生气,她忍不住叉腰骂了一句。旋即,她想起什么,又转身盯向还捧着碗的顾齐。 “那个,我也困了,先去睡......” 顾齐注意到常庆芳视线,他脖子一缩,放下碗,起身就要遛。 “你站住!” 常庆芳立马喊道,已经跑掉一个,她不能让另外一个也溜了,她上前揪住顾齐胳膊,把人按回了凳子上。 “你睡哪门子睡,我还不知道你们,你大哥心疼你,自己缺觉可能,你缺觉,那得打折扣。” “......” 顾齐深刻懊恼自己先前因为太过震惊自家老妈脑回路,没有早点开溜,他皱巴着脸,坚决道: “我不想相亲,我自己想找了会找的,你先紧着我大哥吧!” “谁稀得张罗你的事。”常庆芳嗤一声。 顾齐才十九,还不够领证年纪,常庆芳不需要急,就算急,她也不会把本来给大哥介绍的对象转给小的,那样不好听。 常庆芳某些方面相对守旧,比较在意这些。 “那您这是有什么事啊?” “要大哥相看的事你也别找我啊,你知道的,只有我听大哥话的份,没有他听我的。” 常庆芳没立即回,她偏头朝顾遇房间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凑向顾齐压低声音问道: “你给我说老实话,你哥周围除了上次来的那个孟舫,还有没有别的关系好的男人?” 虽然顾遇明确表明他不喜欢男人,常庆芳还是不放心,主要是这些年,顾遇身边就没近过什么女孩子,这实在很难不让人多想。 “还有那个孟舫,他和你哥平时肢体接触多不多?有没有勾肩搭背或者......” “妈!你脑子在想些什么?我哥和舫哥,那都是纯的不能再纯的纯爷们!” 顾齐头都快炸了,他没想到刚才大哥都表明态度了,他妈还没丢下这个事。 要是旁人敢这么怀疑他哥,他已经发飙了,但这是自己亲妈,他只能压着脾气恼火道。 “我哥都说了,不是不找,是没看上而已,你就费心给他找个好的,别天天东想西想!” 顾齐确定顾遇没问题,他们常年在外面闯,什么没见过,他哥就纯粹洁身自好,男女都不沾。 不找嫂子,他也知道原因,一是因为他小婶关系,他大哥心里不相信婚姻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 挑选 天光泛白,楼上传来人走动的脚步声,陆娇受不了吵,皱皱眉头睁开了眼。 昨晚边丽芳和叶军山为她的事商量到很晚,她一直听着,后面乱七八糟的想一堆,她一夜几乎没怎么睡,这会儿睡不着了,但也不是很有精神。 在床上赖怠一会儿,她轻手轻脚起床,拿了洗脸盆牙刷杯去这层洗漱间简单洗漱好,她去了楼下早餐店买早餐。 麻棉厂大,里面就和小型村镇差不多,设有服务社,育红班,小学,中学......经济放开后,家属院楼下就有退休工人和在家没工作的家属支起了各种摊子,早餐摊尤其多。 边丽芳是纺纱车间大班长,她早班比较多,早餐大都买着吃。 这些天陆娇想认认人,打算熟悉了好打听二婶的消息,叶岺去买早餐的时候,她都跟着,和楼下的那些早餐摊子慢慢熟了,再有前世的记忆,她也知道具体哪几家味道更好,大姨她们更喜欢吃。 一大早,买早餐的还挺多,一栋楼认识的陆娇都碰到好些,她熟稔的和人打过招呼,挑了几家熟悉的摊子过去买了一家子吃的馄饨,油条还有包子。 陆娇生得好,十七八的少女身材发育到极致,哪怕她穿得素净只一条半旧老式的浅杏棉布裙,也腰是腰,胸是胸,身段婀娜,加上那刻进骨子里的清丽从容气质,她一出现,就是人群里亮眼的存在,有不少买早餐的青年偷偷去看她,偶尔瞥见她唇边的一笑更控制不住发痴。 另一个挤着进来买包子的老太太瞧见这一幕,她老眼珠子溜溜转了转,等陆娇一走,她就立马去问了摊子上的摊主。 “小谢,刚才那小姑娘你认识吗?咱们厂子里啥时候来了这么一号人?” 卖包子的摊主对老太太显然很了解,她看一眼陆娇走的方向,收过一波钱了才和老太太笑说道: “蔡婆,她的主意你可不要打,那是丽芳姐外甥女,海市过来玩的,可不会嫁到余暨这个地方。” “就算要嫁,有丽芳姐在,也不会找您给做媒啊。” 边丽芳是这一片有名的媒人,名声比病退后全职媒婆的蔡婆还要响,加上人能干利落,男人还是保卫科科长,不好惹,蔡婆一直视人为眼中钉,恨得不行,闻言她一张老脸立即垮了下来,嘴一撇道: “我也没说啥,你瞎掰掰啥呢,她边丽芳的外甥女,就是想让我做媒我还不干呢!” “她也就那样吧,光有一张脸有什么用,屁股那么小,都不知道能不能生呢,这种人谁家会娶回去。” “赶紧的,给我拿两个包子,我待会儿还要去带人相看呢。” 摊主被劈头盖脸说一通,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但做生意的,笑脸迎人习惯了,摊主神色也就微微变,很快利索的打开蒸笼给人捡了两个包子递过去。 包子摊上发生的小桩事陆娇全然不知,她买好早餐拿上楼,边丽芳叶军山叶岺他们也起来了,两个小的也打了水在公用洗手间那边洗漱。 叶岺已经洗漱好正要出去找陆娇,见她两手不空,他赶紧过去把早餐接了过来。 “怎么没多睡会,起来就没看到你人。” 陆娇听大哥说,就笑:“昨晚睡得早,就早起了嘛。” 叶岺看她一眼,没多说什么,默默把东西拎去桌上拿了碗出来装。 边丽芳从屋里出来,瞥一眼桌上摆满的吃食,又扫一眼桌上的钱盒子,她眉心一拧:“娇娇,早饭你又拿自己的钱买的?” 边丽芳被劝了一晚上,心里还是有些没想通,这会儿火气旺,说话语气就有些重,分明是关心陆娇,不想她把父母给的生活费给花了,可说出来却让人觉得她是在指责。 屋内一下安静下来。 叶岺皱了皱眉,他奇怪的看了眼边丽芳,不懂她为什么一大早这样。 叶军山换好衣裳出来,见状赶紧过来打圆场: “娇娇买好早饭回来了?辛苦了,明天我去买,厂门口新开了家早餐店,听说也不错,明天我买回来大家尝尝。” 叶军山说着,又看向桌,注意到桌上的馄饨,顿时乐道:“哟,今天早上有馄饨,我正想吃了!” 陆娇看看大姨,须臾,她脸上重新带笑回道:“我也是洗漱的时候突然想吃了,正好口袋里还有几块钱,放下盆就下去买了。” 一句话回答了姨爹,也和边丽芳做了解释。 边丽芳看着陆娇笑盈盈的脸,终是舍不得再板脸,她缓了缓神色:“馄饨不经放,买回来了,那就趁热赶紧吃。” 一个小风波悄无声息过去,把两个小的喊起来,一家人坐下吃早饭。 早饭吃过,叶军山叶岺去上班,边丽芳把叶小俊叶妮支去农贸市场买菜,随后,她叫陆娇等她一下,便回了屋。 陆娇看着她走进去,想了想,去了木椅那坐下。 稍微等了一会儿,边丽芳出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黄壳本子,还有一个鼓囊囊的加大号信封。 “娇娇,你真想好了,不回海市了?” 边丽芳拉了把独凳在陆娇对面坐下,抿一下嘴看向陆娇问道。 “那你这么小,能做什么呢?” “现在虽然不像我们那会儿了,但工作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而且就算能给你安排上,进厂子也很辛苦的。” 边丽芳还是想劝陆娇回去读书,她不希望陆娇因为父母的事被耽搁了,一年半载也不行。 陆娇手微微收紧,她不是真正才十七八的小姑娘,她过来找顾遇,并不是盲目冲动毫无打算,她对自己未来的学业以及事业都有做详细的计划和安排,只是那些她现在还不能告诉给大姨知道。 “大姨,我想好了,我不回去了。”好一会儿,陆娇抬头,坚定道。 “我没打算进厂子里上班,我学了很多年播音和画画,还会变声,我可以去试试这边的电台或者文化宫那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 “实在找不到工作,余暨这边有电大,我去学个会计,也是可以的……” 陆娇七岁回海市读书,那会儿她已经慢慢懂事,长得乖嘴也很甜,陆奶奶虽然对她是个女儿还有些膈应,但她就陆娇一个孙女,也倾心培养了。 她在海市广播电台当副台长,认识不少人,还有朋友是海大教授,她发现陆娇在画画和播音上有天赋,亲自出面请了人教陆娇画画和播音。 后来她去世了,陆正海不缺钱的关系,陆娇的课也没停下,一直到陆娇参加高考前都还在学。 那些老师都是海市相对有名的人物,对陆娇也算尽心。 这会儿陆娇在画坛虽然还没太大名气,但想进余暨这边地方电台或者去文化宫当个画画老师,还是很容易。 上辈子边丽兰二婚丈夫骗光了她全部财产,还让她背了一堆烂债,母女两狼狈逃到余暨。 陆娇就靠着自己当初学到的东西分别在文化宫和电台上班,一边还债养家,再一边读电大学习。 如果不是边丽兰接受不了失败被骗,被人哄了沉迷赌博,欠下的赌债越来越多,人越来越疯。 她心里交瘁,慢慢连画都画不出来,她也不至于各种兼职累到病倒,还落到被高利贷逼得逃回海市求陆正海的绝境。 “大姨,你就让我试试吧,我没有冲动,我只是确实不想回海市。” 不想再惹边丽芳伤心,陆娇没再提陆正海那边。 只是她不提,边丽芳也能想到了,看陆娇坚持,加上她也确实不放心陆娇这个状态一个人回海市。她终是松口道: “你都想好了,那就留下来。” “你想进电台,我问问你姨爹那边,看能不能找关系给你引荐,如果不行,到时候再想别的法子。” “读电大也行,我听说现在电大也发证的,单位都认,具体的不清楚,我让你姨爹去打听打听。” 老一辈人眼里,孩子要工作了,差不多就可以谈对象了。 确定好陆娇对未来的安排,边丽芳对陆娇要找对象的事,突然也能接受了。 她甚至还希望能赶紧给孩子找一个,让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 看中 二婶。 “我说是谁。” 陆娇嘴张了张,脱口就要喊常庆芳,却听到边丽芳冷冷的一声。 “干嘛,常庆芳,你来我这儿干什么?” “我这个人虚伪得很,我这屋也脏乱差,可容不下你那双干净的脚!” 陆娇还是头一回看到大姨对人这么不客气,这显然是结仇结怨过。 难怪上辈子大姨和二婶各自认出对方了,两人的反应都不是高兴,而是尴尬,之后两人也没多叙旧,客气得很。 这个局面实在出乎陆娇意料。 她心里慌得不行,怕这两人吵起来,更怕她们关系闹更僵,那就麻烦了。 “大姨......”陆娇硬着头皮小声喊了边丽芳。 陆娇在,边丽芳不想让陆娇觉得她刻薄不近人情,她轻哼一声撇过头:“找我什么事?” “干嘛,没事不能来找你呀。” 边丽芳态度不冷不热,常庆芳心里也有些火。 常庆芳和边丽芳两人,从边丽芳随丈夫到余暨就认识了,后来慢慢因为性格相投亲近起来,原来两人关系好的时候,比亲姐妹还亲,逢年过节什么的,能各自送肉送菜的地步,但两年前,两人却因为误会闹了一场。 后来误会解开,但吵架的时候各自狠话放太过,两个人又都是要强的性子,放不下身段,就再没来往。 常庆芳这次会来找边丽芳,还是因为顾遇。 昨晚顾遇死活不答应相看,顾齐还给她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条件。 常庆芳愁得不行,早上吃过早饭去找蔡婆,想把相看的事先推了。 但蔡婆那个人本身小气,加上这次她男方这边拿了好处,女方那边也提前拿了不少,要她去把相看取消了,她怎么肯。 她当场就冲常庆芳发了火,阴阳怪气问她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天仙。 常庆芳从昨晚起就把顾齐说的那翻话当了真,蔡婆一问,她还真把条件给说了。 蔡婆听完气得差点把手里的茶缸子给扬了,她张嘴就破骂起来,不但骂常庆芳,她还骂顾遇。 骂他就是克星,克完爹又克叔,现在全家掌事的男人都被他克完了,他就该打一辈子光棍儿。 常庆芳最护短,她觉得我理亏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你骂我养大的孩子就不行,她气得脸红脖子粗,和蔡婆吵起来。 常庆芳嗓门比蔡婆大,从气势上就压了她一头,蔡婆吵不赢,就干脆赶人,还嘲讽她,她是没本事给她找那么个天仙。 边丽芳厉害,有本事她死乞白赖去重新求边丽芳啊。 当初常庆芳和边丽芳闹矛盾,厂子里的人都知道,蔡婆也一直知道常庆芳心结,她专门戳常庆芳肺管子说。 为了激常庆芳,更为了报复,蔡婆把陆娇的存在说了。 蔡婆生着一张骗人的缺德嘴,她把陆娇来余暨,直接说成来相看男人的,让常庆芳有种把人相回去。 常庆芳离开蔡婆家,整个人都气炸了。 她不由想到边丽芳,当初两个人关系好的时候,互相帮忙,什么事都给对方说,要不是因为那场误会,现在顾遇的事情肯定是边丽芳在帮她弄。 她是绝对不会像蔡婆那样缺德,做不成媒就咒人的。 她越想越觉得难受,脚不受控制的就来了家属院这边。 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常庆芳也不甘心,当初那事实际两个人都有错,她认个错也没什么。 这么想着,常庆芳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她走进屋,软了语气。 “行了,那事本来就是误会,我也去隆丰上班一年了,就别记着了,咱们吵嘴那些话,你就当个屁,放了得了!” 常庆芳一边说,一边进屋,看到陆娇,她一刹愣住。 先前在门外背着光,常庆芳眼力不太好,加上注意力都在边丽芳身上,她没看个仔细,只觉得陆娇生得白,这会儿走进了,才发现姑娘生得真的好。 皮肤雪白,细嫩得能掐水,眉毛弯弯的,小嘴红红的,一双大眼睛水润润的,像会说话,比家里贴满墙的那个琳琳还漂亮,可不就是昨晚家里那臭小子形容的模样。 感情蔡婆那老货的话竟然是真的啊! “丽芳,这你家亲戚呀?”常庆芳脑子里念头闪过,脸上已经带上笑问道边丽芳。 常庆芳态度好,主动为当初两人那点纠葛服了个软,边丽芳也不是紧抓着不放的性子,她脸色缓了缓,虽然还是没多好,好歹没先前那样冷硬了,她回了常庆芳。 “我外甥女。” “婶子。” 陆娇赶紧和常庆芳打了招呼,又过去把边丽芳刚才坐的凳子朝常庆芳的方向拉了拉:“婶子你坐。” 做完这些,陆娇就站在了一边。 这辈子第一次见二婶,她不受控制的紧张。 和上辈子顾遇第一次带她回家吃饭时差不多了,感到手脚无措,她不由紧了紧手,连腰背都下意识挺直。 常庆芳不知道陆娇的紧张,她看陆娇的表现,就感觉这姑娘特别有礼貌。 人站在那儿,就和一副画一样,怎么看怎么养眼。 漂亮懂事有礼貌更有气质的姑娘,谁都喜欢。 常庆芳是个直爽的人,喜欢谁也不藏着掖着,她脸上带了笑,好说话的应一声:“好啊,谢谢你呀。”就过去凳子处坐下,又和边丽芳夸道: “你外甥女真不错,所以还是要生女儿好,不像我们家那两个小子,天天惹人生气了。” “这姑娘今年多大啊?过来你这里玩啊?” 有人夸陆娇,边丽芳心里很受用,不过她看着常庆芳脸上快牙花露出来的笑,总感觉这人在打什么主意,她抿抿嘴,没回常庆芳,只抬头看向陆娇道: “娇娇,你去楼下满姨那买两只雪糕回来,好久没吃了,天热,想吃点凉的。” “呃,”陆娇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大姨要支开她,她有些失落,二婶过来肯定找大姨有事,甚至很可能就是她想的那事,她不想走,可她在这儿,她们确实没办法谈事情。 陆娇看一眼正看着她的常庆芳,犹豫片刻,还是应了:“好。” “说吧,找我到底啥事?”陆娇一走,边丽芳看向常庆芳问道。 “你们刚才在干嘛呢?” 常庆芳没立即说事,她视线注意到陆娇走之前放在矮桌上那沓照片,问道边丽芳。 “有事说事,管那么多呢?” 边丽芳不愿意说陆娇的事,她这会儿已经猜出来常庆芳过来干嘛的了,实际来家里找她的,都差不多那么点事。 她没忘记顾家还有两个单着的崽子。 常庆芳看边丽芳不愿意和她多聊,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她和边丽芳名字里都有个芳,加上做事性子都差不多,两个人当初很合得来,无话不说,现在却生分成了这样。 常庆芳嘴角的笑敛下一些,说起正事。 “还能有什么事。” “还不是我们家三剩,这都二十五了,一直没个着落。” “先前吧,说是要钱没钱,要房没房,不愿意找,但现在他算闯出来有点成绩了,还这么单着下去怎么行。” “我也是被逼急了,放了话他要再不找,家门都不让他进了,这不,总算松口了,愿意见人了。” “我就赶紧来问问你,有没有好姑娘给介绍介绍。”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边丽芳和顾二婶两人家里都有一个高龄大男,当初两人关系好的时候,说起这两个人的亲事都有点心心相惜,难姐难妹的感觉。 要是以前,边丽芳听到顾遇愿意相看了,那她指定替常庆芳高兴,但现在,她就只剩下酸。 叶岺还没松口呢。 糟心的是,陆娇这个还没十八的却想找了。 边丽芳心里烦,也懒得应付人,直接道:“你家顾三剩的事你不是一年前就转交给蔡婆子了,还来找我干嘛?” “......” 常庆芳脸上划过一抹尴尬,心里把顾遇那臭小子又骂了一遍,见个人都不乐意,眼光又那么高,害她把蔡婆得罪了,还来边丽芳这儿来吃冷脸。 “你当初不理人,我又不能不管三剩亲事,不找蔡婆还能找谁。”常庆芳梗着脖子辩解。 “边丽芳,你自己也想想,当初是你先听了人家挑拨的,我也是你翻脸了后,才跟着翻脸的,那最后,你丢了换岗机会,我也离开了这边厂子,咱们都是受害者,也没谁得到好处,至于还记着。” “咱们都快五十的人了,计较那么多干嘛!” “说得好像你不计较一样,也不知道当初谁先放话说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的。” 边丽芳沉默一瞬,嘴硬的冷嗤道,过片刻,她摆一下手不耐烦道: “行了,你话到这份上,我也不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我这里是有那么两个合适的人,不过你既然能从蔡婆那转过头来找我,估计你挑侄媳妇的那条件不低吧,你先看看,合适我就给你联系人相看,不行就算。” 边丽芳说着,起身回了趟屋,很快就拿了几张照片出来。 “那,就是这几个,有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 见一面 “三剩今年刚二十五,你先前还说这样的年纪正是好相看结婚的,最招姑娘喜欢的时候,怎么就年纪大了?” 常庆芳没想到自己口水说干,等到这么一句话,她给气得,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急脾气,好一会儿,她才深吸口气,扯扯嘴笑一下问边丽芳: “那娇娇今年几岁啦?” 边丽芳想回十七,但陆娇要相对象,真实年纪肯定不行,片刻,她嘴动了动:“十八。” “呃,十八啊。” 常庆芳心里那点子窝火一下散了,陆娇生得明艳,气质清丽娴雅并不显稚气,常庆芳猜出来陆娇年纪不会很大,却也没想到人才刚十八。 才十八的姑娘,花骨朵一样的年纪,这么一对比,顾遇确实年纪有点大,相当于半块老腊肉了。 “相差七岁哈,不过也还好吧.....”常庆芳打着哈哈。 “年纪大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稳重,知道冷热,会疼人不是。” “对了,我记得你家那口子,也比你大好几岁?” “我看他就蛮疼你。” 常庆芳也是豁出去了,插科打诨,好听话不要钱的夸。 “你可不要否认啊,叶科长疼老婆在麻纺厂出了名,你不信随便在厂子拉个人出来问问.....” 边丽芳四十多的人了,自认和叶军山老夫老妻了,被这么一通说,脸都被说热了,她想回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顿时没好气。 “你这张嘴怎么不自己来做媒婆呢!” “那不是抢你活了嘛,我可想再和你来往的,干不出这事。” 人豁得出一次脸,后面就很顺畅了。 常庆芳摆摆手笑着道,又胳膊肘去怼怼边丽芳:“怎么样,先让他们见见呗?” “你看咱们知根知底的,也不会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娇娇也是要相看的嘛,相一个是相,两个也不怕多,正好让娇娇多见见人,扩扩眼界嘛。” 扩扩眼界。 边丽芳忽然想到两年多前看到的顾遇那张帅气的脸,她觉得似乎也不是不行。 如果娇娇连顾遇都看不中,后面的估计也悬,没准儿就此歇下心思了呢。 天知道,她其实并不想辛苦养大的宝贝这么早就便宜了人家了。 “你让我想想吧。” 做媒婆的,深谙拿乔的绝活,边丽芳稳稳神,淡淡回了句。 常庆芳一眼看出来边丽芳在故意拿乔,不过人能拿乔,说明事情稳了,她难得没拆穿边丽芳,还好脾气的笑着道: “那行,那你先想想,也和娇娇商量下,明儿我再过来。” 常庆芳说完,又从随身拎过来的小布包里翻出一张照片。 “这是四月的时候,我们去西湖,我找人给三剩拍的照片,你拿给娇娇看看。” “行了,你赶紧走吧,我还上班呢。” 边丽芳总感觉自己被常庆芳拿捏住了,心里微微恼火,她拿过照片,随手扔桌上,赶人了。 “那行,你上班,我先回了。” 事情已经妥了大半,常庆芳才不在意边丽芳的态度,她应道,起身出去了,打开门却见陆娇站在门外不远处的走廊边。 她手里拎着袋雪糕,显然是东西买好,却不好打扰到她们,才特地在外面等着,为了不让误会有偷听嫌疑,还特地站远了。 常庆芳看着,对陆娇的感观更好了,心里打定主意要和边丽芳耗到底,把这漂亮有气质又会来事的姑娘娶回去了。 “雪糕买回来了。”常庆芳声音下意识比平时特地降低放缓了几分,脸上的笑祥和慈爱。 “嗯,婶子,买好了。” 陆娇听到声音转过身,她笑回道,须臾,她又赶紧拉开手里的袋子,喊常庆芳: “婶子,吃雪糕,我买了好几种口味的,有红豆和绿豆沙的,也有老冰棍儿。” “哟,有老冰棍儿啊,那我来一根。” 常庆芳没和陆娇客气,她乐呵呵的说一句,便过去从陆娇拎着的袋子里拿了根老冰棍儿,她也没急着拆包装开吃,捏手里和陆娇道: “今天让你破费了,下次婶子请你吃好吃的,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姨最喜欢红豆的,快些给她送去吧。” “诶,好。” 陆娇应下,没急着走,目送常庆芳走远才回屋。 “回来啦?怎么买了这么多?” 屋里,边丽芳正在看先前她仍桌上的照片,她本来是听到走廊上陆娇的声音,打算把照片先收起来的。 但拿到照片,她鬼使神差的,忍不住看了一眼,大概是媒婆的天性,一眼过后,她就忍不住把照片上的人和桌上那些照片还有厂里那几个优质青年比较起来了。 陆娇进屋,她条件反射的把照片往手边藏了藏,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她脸色微微不自在,看着陆娇手里的冰棍袋子,她抿抿嘴问道。 “没买多少,等下大姨你不是要上班吗,正好给姨爹带几根去,他科室那边人多,分分就没了。”陆娇一边说,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一根红豆冰棍儿递给边丽芳。 “买个冰棍儿都能想到你姨爹那边,还给他做人情,他可真是福气。” 边丽芳酸溜溜嘟囔一声,伸手接过冰棍儿,她手里拿着照片,不好撕,顺手就把照片放在了边上。 她动作自然,但陆娇还是一眼注意到了,她视线落过去,霎时,她眼眸凝住,一颗心怦然快跳不停。 塑封过的一张彩色照片。 照片上,男人白衣黑裤站在湖边大柳树下,正常的黑色短发修剪利落,他头微微侧过,似不经意的回眸被抓拍。 没有花衬衫,破洞裤,大凉拖,那头爆炸的黄毛狮子头也不存在,朗朗晴空下,男人修眉俊目,俊美清逸,是她梦里想象过无数次的模样。 “大姨,这个人是?” 陆娇伸手拿起照片,抬眸看向边丽芳。 她眼睛本来就生得漂亮,这会儿里面更似盛满细碎晶亮斑斓宝石,流光溢彩。 边丽芳看着,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冰棍儿一瞬不甜了。 这明显是好奇上了,看上了啊…… “是刚才的婶子拿来的嘛?” 边丽芳不说话,陆娇不能干等着,她脸上好奇更明显两分,主动问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 见面 “大姨,你打算明天就和他婶子约我们见面的时间?” 陆娇眼睛霎时一亮,她缠着大姨问东问西,最主要也是想多了解下二婶和顾遇的信息,这样就算相看不成,她还有另外的路子走。 没想到会有这么个惊喜,先前还要考虑的,这里一下就要约见面了。 陆娇舔舔说得有些干的嘴唇,她忍不住拉过边丽芳的手,轻轻摇了摇:“大姨,你真的好好啊!” “......” 边丽芳三个孩子,叶岺成熟稳重,叶小俊皮实乱跳,叶妮腼腆内向,没有一个像陆娇这样会撒娇的,她手被晃着,感觉一颗心也在乱晃,她嘴角微微动了动。 “就先见一面,我这边也会叫你姨爹再去具体打听打听那小子现在的情况。” “虽然先前我和你姨爹都见过那小子,还算是个靠谱的,但人心易变,谁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个德行。” 顾遇十几岁就出去外面闯了,回来看常庆芳他也是回重工家属院那边,两个体系的人,没什么交集,边丽芳对他的情况也仅限于各种听说,还有先前边丽芳和常庆芳闹矛盾,他出面调节,别的她也没具体了解过。 只从调节那次看,是个稳重可靠的人,应该不至于在外面乱来,但也说不好,人性是最难看明白的东西。 “我先和你说好啊,要是你姨爹这打听出来顾遇有问题,你不管怎么喜欢,都不能和人继续下去了。” 边丽芳说到这儿,突然感到后悔,她答应得太快了,应该再仔细调查一番,再松口的。 “我知道的,大姨,如果他人品有问题,我肯定不会和他继续的。” 陆娇一口应下,脑袋里却晃过顾遇那头炸炸的狗狗头,时下穿着前卫起来,但在边丽芳叶军山这些老一辈的眼里,顾遇那副扮相,还是标准的街溜子形象。 陆娇有点犯难,她得想个法子,这次见面就她和顾遇两个人见,等后面她想办法让顾遇换了发型了,再让大姨和姨爹他们见他。 “大姨,如果只是先见一面的话,我觉得还是不要太隆重了,我们就私下约个饭馆碰个面,你们也别出现了,就当叫交朋友一样先认识一下。” “等大家都觉得可以,你们再出面,你觉得呢?” 边丽芳想了想:“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我知道了,我会和他婶子说的。” 边丽芳应下了,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得劲,她在家也待不下去了,干脆拎着那袋雪糕去保卫科那边找叶军山去了。 叶军山完全没想到,一个早上的功夫,老妻态度来了个大转弯,不但同意孩子留在余暨,还直接把相看对象给定下来了。 这会不会太草率了? “你怎么这么快的?” “那小子哪家的?” 叶军山到门口把办公室门关上,回身无奈的问道。 “常庆芳那个当儿子养大的侄子,前年常庆芳和我一起跟赖麻子打架,他出面处理的,你见过。” “也是赶了巧,我让娇娇挑照片呢,她突然来了,当初的事本来就是误会,又过去这么久了,我就没撵她,谁知道她倒好,把娇娇给盯上了.....” 边丽芳把事情简单的说了说。说完,她不由懊恼的拍了拍头: “我也不知道是被娇娇绕昏头了,还是冰棍儿冰糊了脑子,不知道怎么的,就和娇娇说明天给她约相看时间。” “......” 叶军山低头看一眼手里快化了的冰棍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已经答应陆娇了,也不好随随便便反口让孩子失落,那只能尽力补救了。 叶军山没耽搁,赶紧去找人打听顾遇了。 顾遇在麻棉厂这边没什么名头,在重工厂那边却很出名。 叶军山人脉广,在重工厂那边认识不少人,没什么功夫就把顾遇现在的具体信息给打听到了。 顾遇十几岁就出去外面闯,按理这类人名声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他为人仗义,知恩图报,对困难的人家还会搭把手帮一把,重工厂那边不少人受过他的好,好些家里没找到国营单位接收的孩子,都在跟着他干,他人厚道,给的待遇也高,叶军山打听到的,都是夸他的。 但关乎到陆娇,叶军山没有大意,当天下午他亲自跑顾遇明面上那几个产业去看了看。 没见到顾遇人,但叶军山能看出来顾遇的运输队还有车行都挺正规,不是那种乱来的。 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饭,洗漱完各自回房,叶军山就把这事给边丽芳说了: “从他事业来看,是个靠谱的,先前我去陆正海玻璃厂逛过,他那里乱七八糟的,我看撑不了多少年就会败了,但这小子的运输队和车行却不一样,有条不紊的,员工形象也好。” “他在重工厂名声不错,做人应该也不差,也挺会来事。” “娇娇既然看上了,就见一面吧,别的咱们再说。” 边丽芳冲完澡,还是觉得热,正捏着把蒲扇在扇风,闻言,她手停下来。 “事业肯定是成功的,常庆芳今天给我透底了,赚得比陆正海那玻璃厂还多,我别的不担心,就怕这人和陆正海一个德行。” “那不至于,他和陆正海可不一样,这可是还没十七就外面闯的人,要心里有人,早娶回家了,不至于到这个年纪还让婶子张罗。” 边丽芳想想,确实也是。 “那我明天让常庆芳那边定个时间?” “定吧。”叶军山回道。 “你都答应娇娇了,就尽量做到,她现在有点事转移注意力也好。” 边丽芳却还有些犹豫:“万一娇娇真看中了,咱们要答应他们在一起吗?” “别的还好,他家里那边我其实还有点不放心。” “他那个妈可不是太省心,常庆芳倒是和我说,现在那边被她拿捏住,不敢乱舞过来,但谁知道能维持多久呢,毕竟血缘在那搁着。” 不提还好,一提边丽芳就发现,其实别的问题都不算大,常庆芳主动提的这个才是最大的问题。 “家庭这个确实。” 叶军山闻言,郑重起来,他搁在床边的手一下一下的点着底下的凉席,好一会儿才道:“先见面再说吧,等真要谈婚论嫁了,咱们再把这事提一提。” “这种事只要男人立得住,其实也算不了什么,人总是不能十全十美的。” “娇娇也不一定就真会和人在一起。” “你不是说那小子身边一直没近过什么姑娘?兴许是个冷的,感情直,不会哄什么女孩子,说不定娇娇见过就没想头了。” “行吧。”边丽芳捏着蒲扇,缓缓点头。 这时,叶军山却突然想起什么,他看向边丽芳:“娇娇要留在余暨,还要和人相看的事,你和老大说了没?” “......” “没。” 夫妻两相互觑一眼,分别想到了叶岺争妹妹的那个性子,片刻,叶军山撇开头,有些心虚的摸摸鼻。 “那先不说吧,等后面再看看。” —— 常庆芳想到顾遇的亲事,八字里的一撇终于有了点苗头,她激动得一晚上没怎么睡,第二天等边丽芳中班去厂子里上班,她就按捺不住到麻纺厂去找边丽芳了。 “怎么样啊,你考虑的?” 边丽芳刚到厂子里点了个卯,看到常庆芳,她意外又不意外,太了解彼此了,她知道常庆芳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她也不和她绕圈子,直说道: “你家顾三剩和他妈那边什么个情况,他还有个妹妹吧?好相处不?” 常庆芳就知道她会在意这个,“反正你知道个大概,我也不瞒你,那么个妈,三剩他倒霉摊着了,也没办法,出身选不了。” “他这些年被连累了不少,也可以说被伤透了,现在他已经和那边断绝关系,不再搭理那边了。” “三剩的性子我知道,说到做到的,不管那边怎么纠缠,都没用,何况现在那女人还被我抓住把柄,也不会来纠缠了,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家娇娇,他们要是能成,我把她当亲女儿待的,绝对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常庆芳接连又保证了一堆,在边丽芳提出陆娇还想继续读书的时候,她愣了一下,也很快赞成了,诚意十足,边丽芳再没有反对的理由,她想了想,把陆娇的情况也给常庆芳简单说了说。 “娇娇就是这么个情况,她现在爸妈那边都两不相照了,归我和老叶管,我们是打算给她在这边找份工作,再电大给报上,让她一边工作,一边读书。” “你觉得行,不在意娇娇父母的事,就定个时间,先让他们两单独见一面,成不成看他们两,咱们不参与。” “不行的呢,你现在转身就走,我也不怪,今后我手里头有什么合适的姑娘也给你介绍,咱们就当没这回事。” 常庆芳没想到陆娇还经历过这么一桩事,她想到昨天见到的陆娇,那么乖巧懂事,这样的姑娘,居然还有爹妈不愿意要的。 常庆芳是个感性的人,她听不得这些,心里不太好受,眼睛也有些红了。 “你这话说的,我是介意这些的人嘛,我现在倒是觉得她和三剩更配了,两个孩子都是吃过苦的,等在一起,就只剩甜了。”常庆芳轻吸口气,道。 “行了,我现在已经认定娇娇这个侄儿媳妇了!” “我先前问过了,我们家三剩这几天都在余暨,搁运输队那边待着。” “明天,你看明天行不行,环南路那边新开了个饭店,听说环境不错,明天就让她们在那儿碰面,吃个午饭?” 第二天就见面,有点急了。 边丽芳不是很乐意:“没有别的时间?” “那别的时间肯定有,但明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我出门的时候可看过黄历了,明天呢,宜婚假,宜搬迁,宜求娶……这样的日子,可不是三五天里能撞见的。” 常庆芳看出边丽芳不乐意,她赶紧把日子的事拿出来说了,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出门前特地翻了下黄历,不然还没个由头劝了。 “我给你说啊,这个相看,也是讲究那个天时地利人和,你看我昨天临时起意去你那,恰好就碰到娇娇,这是不是缘分?还有……” 常庆芳劝说的话一堆堆,边丽芳听得头疼,她还要上班呢,烦不胜烦,想着都答应了,早晚得见,干脆也同意了。 “行了,你别说了,明天就明天,你回去安排一下,我明天让老叶送娇娇过去。” “诶!行勒!” 边丽芳答应下来,常庆芳可太激动了,要不是她年纪大了,非得把边丽芳抱起来转一圈,她高兴的道: “你放心,我回去就跑一趟爱国大饭店,给他们整个包间,明天娇娇直接过去就行。” 事情定下来,下午边丽芳下班回家,看叶岺还没回家,她把叶妮叶小俊支出去,就和陆娇把这事说了。 “明天中午见面,在环山南路那边的爱国大饭店,我让你姨爹送你到饭店对面,到时候你自己进去?” 边丽芳说完,又觉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 她那个品味绝佳的老公呢 市中心,嗨了跳舞厅。 这几年,舞厅风靡国内,余暨城作为省城南大门,一定程度上跟上潮流时尚,大大小小的舞厅接连开出,市中心作为商业最繁华地段,营业式舞厅场所更多。 大部分主要营业在晚上,但有些则是白天晚上都做。 嗨了跳舞厅便是白天晚上都营业的一家,楼下楼上一共两层,白天楼下放着慢音乐,里面的人可以和舞伴去跳舞池跳跳慢舞,也可以纯喝酒听音乐,或者在边上台球桌打台球,楼上设置五间隔音相对完善包间,也可以选择进包间唱歌。 往常嗨了跳舞厅里面已经聚了不少没什么事做,或者休息的青中年在里面打台球或者去包间卡拉OK,但今天,嗨了跳门口却是大门紧闭。 门口不远处有附近开店老板和一些刚从嗨了跳出来的人围在一起纷纷议论着,他们中有好奇的,也有刚从里面跑出来心有余悸又想知道后续的。 昏暗的舞厅里,所有氛围灯关闭,只稀疏几展白织灯开着,楼上楼下到处是酒瓶,陈设花瓶的碎片和酒水残液,遍地狼藉。 楼下舞池里一股低气压高火焰凝聚,一场十数人的逮捕混战刚刚结束。 吧台前,顾遇身形一闪,避开迎面砸来的碎酒瓶,再猛地朝攻击他的凶徒飞出一脚。 随着一声酒瓶子碎裂,再一声惨叫和闷哼声响起,凶徒被踹飞在地,边上一个穿便衣的青年男人见状迅速一副镣铐过来,再腿朝凶徒肩上一压,人终于被彻底制住。 “老实点!” 穿着便衣却一身威势的青年男人给地上的人套上黑头套,扔给边上的队员,再看一眼被另外七八个人高马大的便衣公安同样制住,还在试图反抗的黑头套,下令道:“全部从后门带走!” 很快,犯事的人被悉数押走,梁毅松口气,这才转身去看在吧台拿了块毛巾按向眼角的顾遇。 “严重吗?需不需要送你去趟医院?” “不用,一点小擦痕。” 顾遇用力按压一下眼角,感觉伤口血差不多止住了,他抬手把毛巾扔去了吧台垃圾桶,淡淡回了句。 梁毅看一眼,见确实不算严重,只眼角的地方破了个小口子,他放下心,又道: “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早早通知到我们,再配合我们引蛇出洞,我们还不知道余暨城竟然有这么些毒草混了进来。” “我已经按你提议和上面申请了,争取在年前给余暨城所有的舞厅场所都安上监控。” “我们也会对这几个严加审问,顺藤摸瓜,捉到更大更多的鱼。” “你这边也不用担心,这群人都在这里了,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能出来可能都出不来了,不会对你的安全造成威胁。”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这儿最好还是先停业半个月,当然了,后期我会尽力给你们申请补偿和奖励。” 顾遇不是很在意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要紧,正好给员工放假。”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但什么火爆了,热起来了,想利用它赚快钱的宵小就会出现。 一个多月前,嗨了跳员工在包间打扫卫生,突然闻到一股怪异味道,更奇怪的是,后面接连几天都有这种味道,还在地上捡到了针头。 员工觉得怪异,就把这事上报给了领班。 顾遇手底下的人,都是随着顾遇出去闯过的,见识过世面,也听过不少,尤其在舞厅开之前,顾遇为以防万一还专门跑派出所那边去找人拿回来不少宣传册,还有一些案件小故事。 领班把事情一听,感觉不对劲,赶紧把事告诉给了顾遇。 顾遇比他更敏锐,当即反应过来他这里被人盯上给做窝了,他当时就给报了案。 余暨一直来对治安这块重视再重视,听顾遇反应了情况,当时就派了人过来查明情况,本来只以为是几根虫,没想到追踪下去发现是一窝草。 这群人来这边舞厅的目的,是想通过嗨了跳出货出去,他们还盯上了顾遇。 顾遇开嗨了跳,最开始就是想给员工福利,毕竟手底下跟着的人多,又都是大老粗,让他们出去玩,万一出事了,得不偿失。 还不如自己开一个,安全放心,也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不过舞厅这东西,名头并不好听,他没自己出面弄,把这边交给了车队一个相对会处事的人。 他是背后老板的事,除了几个主管,很少人知道。 发现有事后,他不放心嗨了跳这边,干脆扮成了街溜子来撑场子,结果却被这群人看上了,认为他是最好能打入舞厅内部帮他们出货的人,接连安排了人来接近顾遇。 派出所那边对这伙人已经有了个大致把控,可以随时抓人,但为了防止漏抓大鱼,就和顾遇商量,让他配合他们演一场戏。 于是顾遇找了个时间出差了。 舞厅这边给的说法是他家里人重病,需要很大一笔钱,他去筹钱去了。 不出所料,顾遇回来当天晚上,那群人就找上他,说愿意给他帮忙。 顾遇当时不动声色给稳住了他们,约好今天谈这事。 那伙人也是胆大,为了让顾遇听话,特地去他们所在的老巢拿了不少东西过来,准备对顾遇威逼利诱,却刚好被一网打尽。 只是也相当惊险,那伙人里面有一个特别谨慎,竟然看出不对劲制造混乱要撤。 如果不是顾遇提前做过准备,及时让人疏散了不算多的顾客,又赶紧拉下了卷帘门,说不定已经被他们逃脱了。 当时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却多少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后背汗涔涔的,屋内空调一吹,一股凉意。 不过他没表现出来,依然四平八稳的和梁毅说着话。 “奖励什么的都是其次,监控的事麻烦梁队费心了,现在个人从港城那边引进监控过来,费用确实太高,如果所里能帮忙,那是最好不过,当然,不管成不成,嗨了跳下次营业开门,监控肯定已经装好了。” “放心,我会去争取。今天的事,你受累了,等下记得上点药。” 梁毅认真回一句,又抬手虚指了指刚才混乱中顾遇被碎酒瓶片擦伤的眼角,提醒一句,之后他也不耽搁,和顾遇简单说两句,走了。 嗨了跳恢复平静。 还能撑住事儿的员工自觉从休息间出来打扫卫生,整理舞厅乱局。 顾遇把舞厅负责人叫到二楼办公室,把给员工放假,发安抚金,还有整装的准备工作一件件吩咐下去,刚说到一半,那边顾齐捏着大哥大火急火燎的进来了。 “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和我说!” “现在什么情况,那些人没有漏网之鱼吧?” “先把安抚金和奖金给大家发下去,之后整装的事你联系老常那边,和他商量。” 顾遇没理顾齐,他把提前准备好的装着钱的袋子递给负责人,再简单交代完剩下的事,等人下去了,他才看向顾齐。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这两天守在运输队那边?” “那不是你婶娘我妈找不到你,电话到我这里来催了嘛?” “她说那个叫陆娇的已经出发去环南路爱国大饭店了,让你也赶紧去,约好的十一点半,不能迟了,不然咱俩今后都别回去了。” 顾齐快急死了,他没想到,他就去外市出差几天,舞厅这边出了这么大个事,关键是顾遇一直没告诉给他,要不是常庆芳那边催得紧,一个又一个电话打过来,他不得不过来喊他哥,他都不知道这事。 他心头着急,又很担心嗨了跳这边后续,迁怒的关系,他对常庆芳催促的事也有了不满。 “我看老太太就是太闲了,没事找事,真以为她不张罗,哥你就会一辈子光棍了!” “那是你妈,你说什么呢?”顾遇皱紧眉睖他一眼。 顾遇听不得顾齐对常庆芳不尊重,他语气陡然严厉起来:“是你先前和婶娘说我这两天都在余暨,有空,这事你怪不了她。” “还有,你乱七八糟的和婶娘说了些什么?你自己没点数?” “我,”顾齐一下没话了。 “我那不是不知道嗨了跳这边出了这么大事。” “而且也不算乱说,我说的那些就是我心目中期待的嫂子......” 顾齐小声嘟囔一声,实际他也挺佩服他老妈的,他刚把要求说了,结果人第二天就说找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可能顾遇表现太过淡定,顾齐这会儿也没觉得舞厅那事多可怕了,他还突然对陆娇有点好奇了。 他不禁看向顾遇:“那哥,你要去见吗?” 顾齐问完,抬手看了下时间。 “十点四十了。” “......” 要去见吗? 顾遇被问住,凭心而论他不想去,他根本不想找什么对象,没什么意思,还麻烦,要像他爸找个李莲那样的他估计得短命三十年,有那功夫,他还不如回家睡一觉。 但这次常庆芳找的边丽芳做媒,前年她们因为误会闹矛盾他亲自去处理的,他知道二婶很在意边丽芳那边,这次要把人得罪了,她心里肯定难受。 “去开车,我一会儿下来。”顾遇手撑撑桌,轻沉口气,和顾齐说道。 “行,我就去,后门等你!” 顾齐见顾遇同意下来,立马道。 从市中心到环南路开车要四十分钟,为了不迟到,顾齐只要看路上没人没车,就猛踩油门,这时候路上还没监控,交规也还没那么严格,就这么一路飞车,十一点二十五,车子停在了爱国大饭店对面马路大树下。 锁好车门,拔掉钥匙下车,顾齐下意识要跟着顾遇进去,走了两步,顾齐才反应过来顾遇是要进去相看,大哥相看,弟弟跟着,这样成吗? 似乎,不太好吧。 顾齐停下脚:“大哥,我要跟着你去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4章 糖 黑森林是上古遗存至今的一块密土,每一年中有三天神秘自成的结界会自行敞开,因毗邻商州,于是成为了二龙山历练与寻宝的专属区。 然,往古来今,众人只知其皮毛,并未发现其更为惊天的秘密,只有功参造化之人才能看出此地的不凡。 此刻,那隔绝两界的结界已经开始封闭,只是还尚且薄弱,未达到最坚固的状态。 说来也怪,林嘉发现,这黑森林中瘴气最为薄弱的三天中,那庞大的封印结界会自行打开,随着瘴气越发浓厚,继而会催生结界的坚固程度,使之凝结速度大大提升。 五人合力一击,刚好破开不大不小的缺口,忍着瘴毒,向远处森林中奔去。 “这地方果然邪异,事先服用了百草液,却还是抵御不住毒气入侵!”史明脸色乌青,说话间有些难忍,此刻正在调息逼毒。 林嘉众人席地而坐,引动天地大道来洗礼自身,逼出体内摄入的瘴气之毒。 灰黑色大道熔炉威能赫赫,有着些许金光若火花般隐隐闪现,那奇异的茧安静的躺在大道熔炉中的终南山拂尘旁。 那六彩神鸟不知是何凶兽,法力滔天,林嘉不知这破茧之日,其又会是怎样的强大。 “我们径直穿过了整片黑森林,离师门更远了,先走出大山,找个城镇辨明方向再说吧!”林嘉将杨涛赠予的神药服下些许,顿时身心舒缓,那瘴气所致的肌体无力、心神不宁之感有明显好转。 他将那瓶药分予众人。立竿见影的药效使得每个人大叫神奇,得知来自杨涛之手后,众人皆点了点头。 二龙山洞天的杨涛长老五十年前得到过一部关于黄白之术的古书,自此沉迷于炼丹之中,平日间广寻天下神物,想炼出增强修为的无上宝丹。 这神药出自那杨涛之手,众人也并不奇怪了! 一番休息后,四男一女头顶着太阳,穿梭在莽苍群山中。 林嘉脚踩黑色云雾立于虚空,远眺城镇,指引方向。 “太师叔,你这乌云能否降雨?为弟子消暑解渴啊!”小胖子头顶豆大的汗珠流个不停,那后背心出了不少水,浸湿了宽大的长袍。 “我说你该减肥了,人若加冠,必会发福,你以后定是重量级人物不会有错了!”黄天大笑,瘦削的身影在林中纵越,接着道:“可怜我,从小骨瘦如柴,如何暴饮暴食也不曾胖上一点,惭愧!” “你们啊!一个要禁食,一个要加餐!”雨薇清丽明媚,怀抱雪白山猫,超 越三个男子,加速向远方越去。 “大难不死啊!我们的后福在何方?”史明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很远的黑森林,那袖里乾坤的闭合山洞,那奇迹一般的连环图刻,那天地一斗的魔神与老人,这世上的秘密真的太繁多与隐秘了! “行啦!饱餐一顿,二十里外,炊烟袅袅!”林嘉自踏上修炼之路后,体会到修士的逆天之能,此刻目力更甚以往,听觉远超往昔,遥远望去,不远处正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城镇。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市井之中才能凸现人世间的灵动,贩夫走卒、餐饮小厮,各种充满民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间气息的吆喝声让林嘉五人感受到了欢乐之意。 前方有一群人挣着在观看着什么,将那一块围的水泄不通。 离得老远,几人便听到很多人大喊:“弄他,坚持住!” 林嘉挤入人群凑凑热闹,原是两位摆摊大汉在扳手腕,比试力气。 “倘若世上皆是好人,做一个凡人也未尝不可啊!”雨薇看着这一片欣欣向荣之景,不禁想到几年前全家为恶霸所迫,父母兄弟相继被逼死的往事,感叹频生。 “强者为尊的世界,那些尊贵之人不知过着怎样的日子,真愿这世界平静安宁!”黄天此刻买了些许蚕豆吃起,他这人很现实,是一个对世界现状很清楚的年轻人。 林嘉要过一把蚕豆吃起,睹物思人,在地球上,他也喜爱吃蚕豆,只是如今生活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是“蚕豆生两界,吃法皆相同,愿君多采撷,此物可相思!” 众人一番观赏,来到一家酒楼稍作歇息,这楼乃是城镇中最为宏伟的建筑了,名为“龙凤楼”。 据说此地曾经出过一对侠肝义胆、惩恶扬善的龙凤胎兄妹,机缘巧合救下了外出游历的晋国皇子,晋皇十分感激,在此建筑此楼,歌功颂德,让那对兄妹百世流芳。 五人盘坐高楼,眺望远处,鹰击长空,百舸争流,蔚为壮观。 “女儿红到,这可是上等的好酒啊!几位请慢用!”这店小二满头大汗,跑上跑下的,很是忙碌。 林嘉自来到紫微后便时常饮酒,因为这里的酒和中国古代的酒如出一辙,乃是黄酒。 这种酒是用酒曲发酵的。这种发酵酒的酒精度数基本上不会超过现代白酒二十度,像武松景阳冈喝的那个酒,也就十五度左右,所以说跟古人拼酒,实际上不是拼的酒量,而是膀胱。 而此刻摆在面前的女 儿红也是极为爽口的上等黄酒,林嘉一口下肚,舒爽之感自不必多说。 “真是天佑晋国啊!想不到过去了近两个月,晋皇李东升居然活着归来!” “可不是嘛!晋皇果然威武不屈,竟能力抗紫衫龙王!” 自古以来,酒楼皆是江湖消息传播的重要地点,此刻,隔壁桌的几个中年人正在谈论近几日发生的大事! 林嘉闻听那强大的的晋皇李东升竟平安归来,心中纳闷不已,难不成那紫衫龙王已被击毙?不过他迅速否决了这个想法,紫衫龙王远胜李东升,定然不可能如此容易的被李东升所杀。 这两人以强者之资,玩弄林嘉于鼓掌之中,此刻,林嘉还想骂娘,那日当真倒霉! “要我说,那紫衫龙王也是气度不凡,给了晋皇生路!” “你这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族之人,不配气度二字!” “万族共生,我们人族也不是统治级的生命形态,况且妖族也有不少英雄豪杰,不必如此敌视!” 不一会儿,各种接地气的菜被店小二端上来了,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谈朋友 第二天吃过早饭,乔梁离开招待所去了县大院。 县大院距离招待所不远,步行不到10分钟。 进了县大院,乔梁打量着里面。 因为县城是建在狭长的山谷里,平地很少,很多房子都是依山而建,县大院也是,正对院门是一座三层办公楼,两边和后面是几排依山而建的砖瓦结构平房,背后是高耸的大山,山上的植被很茂密,虽然是夏季,但山顶还是有皑皑的白雪。 整个县院子面积不大,但错落有致,绿化很好。 乔梁走到办公楼前,楼前空地上并排停着七八辆墨色的213越野。 想到昨天来的路上丁晓云告诉自己的话,乔梁知道这些车都是方正泰生前来凉北考察的时候捐献的,不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这时停在这些213旁边的一辆陆巡引起了乔梁的注意,车牌尾号888。 在这个偏僻的小县城,这样一辆陆巡是很引人瞩目的,特别还停在县大院里。 乔梁下意识就认为,这陆巡应该是外面来办事的老板的。 乔梁接着走进楼…… 此时,尚可正坐在办公室里宽大的老板桌前,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着小心翼翼的何青青。 尚可是今天早上出院的,离开医院就直接来了办公室。 虽然医院检查的结果表明尚可并没有内伤,但此时,尚可脑袋还是有些发晕,胸口还是隐隐作痛,尼玛,昨晚乔梁那一拳一脚太狠了,内脏无大碍,骨肉却在疼。 想起昨晚的事,尚可感到很狼狈很耻辱,自己在凉北是说一不二的堂堂大县.长,竟然被一个来挂职的副县.长给揍了,而且揍地还很狠,传出去自己这威风凛凛的小脸往哪里放?这太有损自己的威名了。 同时,尚可又非常后悔,自从自己来到凉北,在生活作风方面一直是很注意很严谨的,决意不让自己有任何一点绯闻。 可是,昨晚实在喝地太多,在高度酒精的刺激下,竟然一时冲动,忍不住对何青青做出了那种事,而且还没得逞,而且还被乔梁暴揍。 这太丢人了,太耻辱了! 出院后,尚可已经迅速做出了两个决定,第一,自己酒后非礼何青青的事,必须彻底压住,决不能扩散出去,这一点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第二,被乔梁这个混蛋如此暴揍,实在是奇耻大辱,绝不能罢休,必须报仇。 对第一点,尚可明白,此事要彻底压住,关键在于何青青,只要她不说出此事, 就算乔梁当时在场也无大碍,男女之间的事本来就说不清道不白,女方不承认,别人说什么都白搭,而且乔梁要是敢说出去,还可以抓他一个把柄,说他不但打自己,还诬陷自己清白,自己昨晚和丁晓云说的那些已经为此做好了铺垫。 对第二点,尚可虽然暂时还没想好怎么报仇,但血气方刚的他是绝对不会咽下这口窝囊气的。 此时尚可决定先实施第一点,所以一到办公室就把何青青叫过来了。 尚可暂时没有说话,眼神犀利地逼视着何青青,在尚可这种目光下,何青青显得局促而不安,心里很紧张。 沉默片刻,尚可道:“何主任,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我,我……”何青青不敢看尚可,低头道,“尚县.长,昨晚吃饭的时候我虽然喝地不多,但因为酒量很差,所以,脑子还是断了片,记不清了。” “嗯,很好。”尚可点点头,底气大增,看来何青青心里到底还是有数的,她对自己还是很畏惧的。 接着尚可道:“虽然我酒量还可以,但昨晚我喝地并不多,脑子一直很清醒,所以,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 何青青抬头看着尚可,不知道他此话何意。 然后尚可道:“既然你脑子断了片子,那我告诉你,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接着尚可把他告诉丁晓云的那些原样复制说了一遍。 听尚可说完,何青青睁大了眼睛,身体轻微颤抖,尚可完全颠倒了黑白,这是要反咬乔梁一口啊。 何青青心里涌起一阵激愤,刚要说什么,但随即被尚可威严的目光震慑住了,嘴巴动了一下,愣是一个字没敢说出来。 接着尚可道:“何主任,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作为县领导,我说话向来是实事求是的,不会恶意栽赃任何人,特别是外地来挂职的同志……其实我告诉你的这些经过,昨晚已经告诉了丁书记……” “啊……”何青青不由一声轻呼,没想到尚可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这么做。 尚可接着道:“我今天之所以要专门和你谈话,就是要帮你恢复记忆,让你知晓事情的真实经过,免得日后有人问起你,你说不清楚。作为组织中人,我相信你是有高度组织纪律性的,也明白违反了组织纪律会是什么严重后果……” 尚可显然是在威胁威逼何青青,向她发出严厉的警告。 想到尚可在县里的霸道牛气和他在省里深厚的背景,何青青不由感到十分惧怕, 咬了下嘴唇,轻声道:“尚县.长,这事我不会和任何人提起的,当然,也没有人会问我。” 对何青青这回答,尚可是满意的,他笑了下,接着道:“至于以后有没有人问你此事,那是后话,到目前为止,在这个事情上,你的表现是不错的。当然,对你在县府办一直以来的工作表现,我一直都是很满意的,我认为,根据你在工作上的优秀能力和一贯表现,今后你完全可以承担更重要的岗位……” 面对尚可抛出的诱饵,何青青心里很明白他的用意,他在对自己软硬兼施,要封住自己的口。 “感谢尚县.长的器重。”何青青道。 其实何青青并不指望尚可提拔重用自己,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在府办平平安安当好这个副主任。 这时有人敲门,尚可冲何青青点头示意了一下,何青青忙站起来过去开门。 何青青打开门,乔梁站在门口。 看到乔梁,何青青眼皮猛地一跳。 看到乔梁,尚可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接着目光变冷。 何青青刚要和乔梁打招呼,乔梁冲她使了个眼色,何青青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忙闭上嘴,如果自己先叫乔梁乔县.长,那尚可立刻会知道自己昨晚和乔梁有过接触甚至交谈了什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再见 热门推荐:、 、 、 、 、 、 、 “嘻嘻,其实也不用这么严肃!”妮可儿见到梭罗等人那一脸严肃的表情之后,顿时嬉笑道:“老祖对你们血杜鹃这么些年来,克忠职守十分的欣慰,他老人家希望你们不要忘记了先辈们的心愿,希望你们能够辅佐我,继续带着血杜鹃,守护我们国家的子民而已。” 原本这应该是一个严肃而又沉重的话题,不过被妮可儿这样嬉笑着说出来,反而就没有那么庄重了。但梭罗等人却不由都是面色凌然,这是他们每一个人在宗门里生存的信仰。 如果说之前的血杜鹃之所以会崩解,不单单是来自白羽门的威胁,更多的还是这个他们耐以生存的信念已经渐渐的模糊不清,自然就少了该有了凝聚力和团结。 现在,阿契厄斯大帝虽然还是没有回来,但是他的传人出现了,这塔姆祭坛打开了,这份信念自然就变得清晰和坚定起来了。 “少主,从今以后血杜鹃愿意听候你的差遣。我梭罗,也愿意用一生的心血,全力辅佐少主,完成大帝的心愿。”梭罗/ ,以至于之前她还想用自己救命之恩来约束梭罗他们几个。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了。就算之前没有她出手相救,梭罗他们四个听到妮可儿成为了阿契厄斯大帝的传人,也一样会带着血杜鹃听命于妮可儿的。 信仰的力量是很可怕的,人也因为有了信仰,才会变得更加的伟大。 “谢谢,谢谢你们大家对我妮可儿的信任!”妮可儿十分的感动,一时间也只能说谢谢。 就在血杜鹃四人都愿意跟随妮可儿之后,叶浩然也为他们高兴。不管怎么说,妮可儿,还有梭罗都是他愿意结交的朋友。尤其是妮可儿,之前在塔姆祭坛之中的话,两人其实早已经彼此信任了。 “对了,妮可儿。现在血杜鹃的人都愿意追随你,你有什么打算吗?”叶浩然看向妮可儿。现在的血杜鹃早已经遭受了重大的打击,背后还有白羽门的威胁,妮可儿必须要有个长远的打算才行。 听到叶浩然这话,梭罗也对着妮可儿说道:“叶浩然兄弟说的没错,少主,你现在可有什么打算?” 妮可儿笑了笑说道:“我现在对血杜鹃的具体情况知道的也不多,所以暂时也没有想法。不如我们回去之后,等我将血杜鹃现在的情况都弄清楚了,咱们大家再一起商议今后的事情?” “少主说的没错,咱们要立长远的计划,就必须弄清楚血杜鹃的现状。而且,最好还是要明白咱们国家异能者 势力的情况。”梭罗点头,支持妮可儿的话。 “既然梭罗你也没有意见,那么我们就先回去吧,这荒郊野岭的还真不适合人住的。”妮可儿毕竟是个女孩子,在这样的地方,有很多的不方便。 众人出了塔姆祭坛之后,很快就找到了驻扎在此的军队。这些军队本就在血杜鹃的控制之下,虽然血杜鹃影响力最大的两位大校已经死了,但梭罗一样有着一定的影响力。 叶浩然等人,直接乘坐军机回到了雅典城外,然后他们坐车回到了城里。 根据梭罗所说,血杜鹃的总部是设置在了雅典。手下控制了军方不少的势力,还建立了一个完善的情报机构。而现在x腊国国内异能者势力状态也比较的分散,大致分为六大势力。 血杜鹃和荡魔党都是老牌的流传下来的异能者势力。余下的都是一些比较松散的势力。除此之外,还有新进入的白羽门。 此刻,叶浩然和妮可儿他们来到了血杜鹃的总部,其实这是雅典一家有名的大企业。在知道这个企业原来是血杜鹃的企业之后,妮可儿真的很吃惊。 因为,原来妮可儿家族的企业,和血杜鹃的这个企业是对头公司。 在听到妮可儿这句话的时候,梭罗最为吃惊,说道:“少主,你是说莱克集团是你家的企业?” “没错,有什么不妥吗?”妮可儿疑惑的看着梭罗。 梭罗微微皱眉,说道:“少主,你应该知道我跟你说的荡魔党吧!” “知道,你说荡魔党和我们血杜鹃一样,都是有着长远传承的异能者势力。但他们已经迫于白羽门的威压,归顺了白羽门。”妮可儿点头说道。 “少主,你说的没错。荡魔党已经归顺了白羽门。而你家的企业……”梭罗说话有些欲言又止。 “我家的企业怎么了?难道和荡魔党有关联?”妮可儿看着梭罗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当即猜测道。 梭罗点头,说道:“据我们可靠的消息,少主家的莱克集团,跟荡魔党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听到这话,妮可儿显得十分的意外。她显然没有想过,自己的家族企业,居然和异能者势力有如此大的关联。 但在叶浩然听来,却并不奇怪。越是大的集团,基本上背后都会有异能者的影子。就比如叶浩然的华龙集团,也一样有异能者在背后支撑。 “梭罗你放心,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将来的莱克集团只会跟血杜鹃有密切的关系。”妮可儿一脸肯定的说道。 梭罗并没有说话,显然这件事绝对不会如妮可儿说的那么简单。对于异能者来说,或者异能者势力来说,不管是和哪个大型集团有关联,但真正掌控者集团命运的人,绝对不会是这个集团的董事长,而是那些异能者,那些异能者势力。 所以,妮可儿想要让莱克集团变成血杜鹃的企业,就必须要从荡魔党手里争夺。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因为妮可儿的关系,就能够改变的。到了异能者的世界里,那么普通人的那些常识就都不作数了,更多的是讲究实力,只有在实力相当的时候,才会利用普通世界的手段来决定最后的归属问题。 这件事,叶浩然自然看得很清楚。于是对着梭罗说道:“梭罗兄弟,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我之所以留下来,就是为了帮助你们血杜鹃彻底站稳脚,不说让你们控制国内的所有异能者势力,但绝对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沦陷 访谈 外面仆人见慕斯城出来了,便推门进来,“安大小姐……” “滚出去!” 安琪儿用一个靠枕再次摔了过去。 “是……”仆人见她没有穿衣服,忙又将门上了,一边在外面说,“慕老夫人说,让你和太子今天早上过去一趟……” 安琪儿眼睛红通,清冷怨恨从她眸里流溢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安夏儿就是嫁给了别人,慕斯城还是记着她? “不。”她紧紧握了握手指,“你会忘记她的,因为你的妻子只能是我。” 想起要见她和慕斯城的慕老夫人,安琪儿忙穿上了衣服出去。 之后,整个慕家都知道慕斯城和安琪儿在酒吧过了一夜…… 这即使慕斯城并不将昨晚的一夜迷醉当回事,但安琪儿在慕老夫人跟前满面含羞地地提起,慕老夫人只道是他们年轻人的一时激情难却……便更加催促慕斯城与安琪儿将婚期订下来。 上午慕斯城离开慕家后,车子停在了路边,他面色阴森地了一根烟—— 对于昨晚的事,他自是懊悔! 他拿起手机播打助理的电话,“阿晋,我现在去公司,把昨晚帝晟集团庆功宴的新闻报纸全部给我准备好,以及……6白和安夏儿的。” 是的,他不出击,也许再也没有机会……本来6白就用婚姻束住了安夏儿! “好的,太子。” 阿晋很快应下。 挂下电话后,慕斯城踩大油门离开了慕家去往公司。 ———————— 若说帝晟集团的手机上市是年度最大的新闻,那昨晚帝晟庆功宴,便是再度刷频了所有的网络和电视媒体屏幕。 s城商报今日大头条,‘昨晚帝晟集团庆功宴,6白再度承认他与安夏儿隐婚的事!’ 下面描述,‘昨晚6白当场表示,他和安夏儿已经领过证,看来这并不是传闻,这个消息真是匪夷所思……’ s城财经今日的头条,‘6白隐婚公开,预测帝晟集团的股市会有怎样的变化趋势……’ 下面描述,‘据说安夏儿小姐是个ds手机的试用者,那如果她已经嫁给了帝晟集团总裁,她是否已经拥有6白一半的财产,而帝晟集团的股份是否她也有份,这一点有待6总的回答……’ 娱乐媒体: “昨晚消息,6白昨晚带花回来面见安夏儿,并当场表示他和安夏儿已经领过证了……” “作为亚洲第一科技总裁,6白结婚的事大多数人被蒙在鼓里。” “这一个消息,彻底粉碎了6白是gay的传闻……” “作为一个国民总裁,钻石单身榜上第一名的富豪,6白为什么会娶安夏儿?” “作为将安夏儿赶出家,而错失了与那个亚洲第一豪门6家联姻机会的安家,请问安家有什么想法?” 而一些小报社则是大肆刊登恭贺之词: “我社恭喜6先生抱得美人归!” “近日喜事连连,帝晟智能手机全球上市三日破亿,6大总裁公布婚讯,原来6大总裁与安夏儿小姐早已走进婚姻的殿堂,在此恭贺6大总裁与安夏儿小姐郎才女貌共结连理……” “作为一个夏家的遗女,安夏儿小姐与6大总裁结婚的消息,简直是一个落魄名媛与帝国总裁结合的现代童话故事!” 网络微博的热搜,立即占据了三个: 帝晟集团庆功宴、6白碎掉的芳心、6白安夏儿。 女网友们一片沸腾: “一觉醒过来世界都变了,6**oss结婚了,天台见!” “下辈子投胎要做落魄千金,这样比较有机会嫁高冷总裁,总裁都爱身世可怜的呜呜呜……” “请问6大总裁,你还缺小老婆么,能吃的那种?” “不,我们还有幻想的机会,坐等他们离婚!” “对,离婚!” 一些男网友道: “得了吧你们这些花痴,6**oss是谁,不结婚你们也没机会。” “话说不说6白是gay么,难不成他还真跟男的女的都可以?突然想看看裴大少的采访啊,那种万种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军王才是我们男人的偶像!哈哈哈!” “ds手机上市,6白隐婚公开,2o17年度最大的两事件!” “关注这些豪门商界的大新闻,简直比看国足精彩多了,坐等安家的反应,坐等其他名媛表态……” …… 作为一个娱乐经济时代,6白的新闻足够养起整个媒体界,活跃整个传媒圈。 今天上午,一向极少接受访谈的6白意外地接受了一档国内《名人风云》访谈节目。 采访室里,主持人面对着这个帝晟集团总裁,以及另一个大人物,不由有点紧张。 6白和 南宫焱烈。 主持人看了一下镜头,小心地问这两位身份足 以影响整个商坛的男人,“请问6总,据说您一年之内顶多接受一两次采访,还是以财经为主是么?那为什么你会接受我们的访谈呢?” 6白叠着腿,一只手自然地搭在膝上,“一时兴趣,想看看国内的访谈节目做得怎样,以后帝晟集团不排除会收购一些媒体公司。不过,如果知道南宫先生也会来,我是不会过来。” 旁边那个男人对于6白的话,似乎一点也不介意,“6先生,还是一如即往地冷淡呢。” 主持人看了一眼这个南宫焱烈,视线回到6白那边时,心里顿时七上八下。 这两个人,任一一个跺跺脚,商界都会震动。 可这两个男人居然同时接受了访问,主持人都怕自己问错话,祸及自己。 导演正在前面对着主持人不停地打眼色,让主持接话。 “哦,6总,是这样。”主持人带起微笑,“原先我们节目请了6总你和南宫先生二人,只是6总你一直没回应,而南宫先生也一开始就拒绝了,但听到6总你今天会过来,南宫先生才临时答应过来……” 南宫焱烈有着一双极其黑白分明的眼睛,外貌英俊中带着几分阴柔感,一定要形容这个男的长相,只能用漂亮来形容,比女人还漂亮的五官…… 但看到他的人,绝不会有人认为这个男人是女人,因为没有这么高的女人。 是,这是6家的对头那个南宫家族的少主——南宫少主。 “虽然南宫家与6家一向很少来往。”南宫焱烈完美地将‘不和睦’三个字换了,面对电视台镜头很是官方地道: “但是,只是因为南宫家族长年居于国外的原因,不然g&k国际一定会与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我可以抱你吗 唐平霸道的口气说,秦书凯,我现在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你是一把手,你马上给我拿出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案来,把门口的那些人给我弄走。 秦书凯看出唐平的心急如焚,从嘴里吐出一句话,唐书记,想要彻底解决问题,不是没有办法,但是必须市委领导支持,否则,浦和区委还是那样的局面,我是控制不了。 唐平知道,这个时候秦书凯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就说上次红河的黄瓜处理时间,看出这个子办法还是有的,赶紧表态说,秦书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别跟我卖关子,想到什么就赶紧说出来。 秦书凯说,唐书记,其实想要彻底解决问题很简单,闹事的老百姓不过是想要个合理的说法,首先,我们必须对这件事的领导责任进行鉴定,对于那天带头野蛮执法的领导干部进行调查,弄清楚各自该负的责任后,满足死者家属的合理要求。 第二,就是对相关的责任领导进行免职调查,为什么这个项目开展到现在进展不大,却存在很多问题,那就是有人想捂住这个盖子,那么解开这个盖子看看里面的问题究竟是什么?是不是**?如何**涉及到了那些人,那个层面上的人? 第三,就是停止月亮湾商业圈项目建设,对项目的具体情况进行重新的研究调查,弄清楚所有情况后,再对项目是否保留做出决定。 唐平见秦书凯不慌不忙的说这三条来,竟然像是早有准备一样,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怀疑,难不成这家伙是早就预料到今天的局面,所以才会表现出这样的镇定来。 唐平心里有数,这件事邬大光一心只想着保护好自己底下人的利益,一旦领导有了私心,必定很难把事情处理的让老百姓心服,要想杜绝事态的继续恶化,只能指望秦书凯。 对于唐平来说,邬大光原本不是他这条线上的人,邬大光的境遇跟他没有半点关系,至于邬大光手底下的那帮东西,他更是不会放在眼里,他很快在心里做出了权衡后,表态说,秦书记,这件事你有什么具体处理意见,不妨直说。 秦书凯说,唐书记,您是知道的,这件事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省里的领导都惊动了,要是不能秉公办理的话,哪一方面都交待不过去不是吗?同时对我们普安的影响也不好,对市委的影响也不好,我虽然是新任的浦和区委书记,对于这件事上的立场却是坚定的,不管领导班子成员中有多少人不同意我做出的决策,我都必须要做到两点。 首先,对项目的责任人李天伟副区长给与免职处分,认真 调查,另外,对于区委宣传部的部长在这件事中的不作为也必须进行相应的处罚,而区里的涉事干部,只要是有相关责任的,一律要承担责任,绝不姑息。 唐平一听就明白过来,秦书凯这是要利用这次绝好的机会,在浦和区整理干部打压对手,拔高自己的威信,只怕他要打着公平公正处理此事的旗号,稳固自己在浦和区的位置,这孙子太狡诈了,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见缝『插』针,此人的确不是省油的灯。 即便是唐平心里什么都明白,却也只能对秦书凯的诸多决定表示支持,否则的话,门口一帮人闹腾的厉害,难道就这样不闻不问,总要有人出面尽快解决问题不是吗? 唐平做出一副相当支持的态度对秦书凯说,这样吧,你的意思我已经了解了,对于你提出的意见,我这里也要开会才能做出决定,毕竟都是副处级的干部,该要的程序还是要有的,否则,也会让人说出我是不按照规矩做事。其实,唐平也是想利用此事情,看看谁是邬大光等人的靠山? 都有目的的人,很快就打成一致。 秦书凯有了唐平的答复,心里算是吃了颗定心丸。很快,秦书凯到了『政府』大门口,对那些闹事的人主动自我介绍说,自己是浦和区的一把手,区委书记秦书凯,有什么情况向他汇报,一定帮助解决。 死者家属听到这话,很是不信任,眼前的年轻人也就0多岁的年纪,根本不可能是书记,后来市『政府』人出面,死者的家里人才相信。他们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对办事处和拆迁办的一把手追究责任。 秦书凯当时就回答说,这样吧,你们暂时到『政府』大门的一边,不要影响市里机关工作人员办公,我回去调查,今晚天黑之前给与答复,到了时间如果没有解决,你们继续闹。 达成所谓的协议后,秦书凯给市纪委的敬书记打了电话后,他本人立即火速赶回浦和区,准备着手处理相关事宜。 区委办主任程光辉接到秦书记的电话,让他立即通知所有区委常委开会,同时通知信访局的领导以及分管信访工作的副区长,到市『政府』把上访的人先带回来解决问题。 程光辉接到电话后,心里不由有些纳闷,昨个刚开过常委会,没什么结论就散会了,今天又要开会?把常委会议当成是做家家?再说,开会难道还是为了月亮湾商业圈项目拆迁出事的问题? 身为办公室主任,首先的任务自然就是听从领导的指示工作,尽管心里有诸多疑『惑』,程光辉还是兢兢业业的的一个个亲自 给各位区里的常委打电话通知开会的消息。 要是搁在以往,开会的通知,只要交给底下的秘书去打电话就行了,可最近一段时间,实在是太敏感,秦书记刚刚上任,在区委常委中威信不高,自己若不亲自打电话确定,一旦其中出现任何差池,只怕会落人口舌。 上午十点整,秦书凯准时走进会议室,他的脸『色』铁青,一进门就气场十足的模样,看也不看底下到底人都到齐了没有,皱眉说了声,现在开会。 秦书凯很是直接的说,今天召开一个紧急会议,主要还是研究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建设中出现的问题,可能大家都已经听说了,又有人到市『政府』门口闹事了,今天开会主要就是要好好的研究一下上次拆迁中出现的问题。 秦书凯稍稍停顿了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脸都不要了 可要开车去,却也要花上三个小时,如果中间出了变数,那这时间显然不足以让美子赶到董事会。 魏风想了想:“这样吧,大家分头行动吧。美子和我一起,你们几个人再商量一下,这样就算有变数还可以通知下其他的人。” 廖雨琴面无表情,点头同意。 只是魏风还是放心不下廖雨琴安全,愣是几次交代强子和王一达保护好廖雨琴,还让福田樱两人暗中保护。 还好这次并没有什么意外,凌晨四点大家很顺利地在大阪某个酒店汇合。 陆依依根据美子提供的电话,早就侵入了集团的网络,通过视频会议提出用直升机空降的方案。 只是美子率先提出异议:“这恐怕不行,我虽然可以借到,但我也不知道这个借我的人会不会将我们的情报告诉父亲。不知廖小姐,有没有办法?” 廖雨琴二话不说打了个电话,立马就敲定了直升机的位置。 只是直升机的位置在郊外,还需要人过去,最后决定让魏风美子和廖雨琴三人过去,毕竟人多容易引起各方注意。 三人到达郊外,果然看见螺旋桨还在转的螺旋桨停在那里,驾驶舱坐了个黑人小伙,如果不是他那牙齿比较白,魏风还以为这里没有驾驶员。 廖雨琴将总部的地址给了驾驶员,道:“艾伦,去这里,将直升机降落在楼顶。记住,动作越快越好,不要吸引别人注意。” “好!” 艾伦的驾驶技术很牛,魏风只感觉自己在飞速移动,很快就看到集团的的外貌。 按照美子的说法,会议是九点开始,他们盘旋在集团上空时时早上八点,距离会议不过一个小时。 但魏风看到楼顶上开始出现一个个人头,意识到已经有人注意到直升机了,立马吩咐艾伦放梯子。 让魏风有些以意外,美子这样的家境应该坐惯了直升机,应该不会害怕下去,可美子刚到机舱口就像是树袋熊一样抓着魏风。 魏风没法,把美子背着,叫她闭上眼睛。然后身上系了跟绳子,爬梯,跳下,落在楼顶,动作一气呵成。 艾伦看着魏风娴熟的动作,不禁连连称赞,这种行动力和心理素质还是他开飞机以来见过最好的。 不过当艾伦夸魏风的时候,廖雨琴只是失神地看着前方,这让艾伦讨了个没趣,迅速将直升机开走。'' 只是当两人落在了楼顶上,美子依然没有想下来的打算,魏风平复了一下气息,大声道: “美子,到了!你快下来,快告诉我会议在那基层。” 魏风看着有一百三十层的电梯,晃了晃背后的美子。 “八十八层!”美子掐了一下魏风的背,这才从背上下来。 不过当魏风准备按下电梯的时候,又顿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们现在不能直接去八十八楼,我想你父亲一定会派了人手把守着楼梯和电梯。无论选哪条路。都有可能被阻拦。如果逼不得已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只能动手了。对了,你父亲平时喜欢呆在哪层?” “父亲大人喜欢呆在十楼,三十楼和六十六楼。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就去六十六楼”魏风在电梯里按下来了六十六。 魏风结果陆依依的视频,说道:“记得把精心准备的视频提前弄好,我倒是想看看他看到这个惊喜会不会很高兴。对了,你帮我盯着66楼的情况,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记得告诉我。” “收到,视频已经准备好了,目前66楼没发现异常。” “嗯。”魏风说着说着,电梯数字跳转成66,电梯门开,拉着美子狂奔出电梯。 66层的员工全部见过美子,看见美子狂奔,一个个行礼打招呼,美子你本想停下来回礼,却被魏风一把拽走。 魏风快速地说道:“这些人很有可能是你父亲的人,你快告诉我你父亲可能在哪里。” 美子虽然不清楚魏风想要做什么,还是将位置告诉了魏风。 魏风直奔美子说的方向,却杀出来十几个保安。 魏风掏出枪,将枪口对准了领头的保安:“听我说,把所有人召集过来。你们当中有多少人是愿意追随美子小姐的?愿意的就站出来,脱掉自自己的外套。如果不愿意追随也不愿意脱掉外套的,那我这枪可不长眼睛,要是打到了可千万别怪我!明白了吗?” “明白!” 这些保安终究没有保镖那样的身手,胆子也没多大,听到这话,有的吓得直哆嗦。 不过也有些有眼力劲的,为了表示忠心,二话不说,就把外套脱掉了。 只是人群有几个哆嗦的人,魏风看着他们脱掉的衣服,立马将他们的衣服捡起来,抱在怀里。 魏风递给美子一套:“赶紧把这个换上,速度要快!” 美子闻着那衣服上的臭味,满脸的嫌弃,只是她别无选择,憋着气将衣服套在了身上。 正当美子打算问魏风下一步要怎 么做的时候,一个有着桃花眼的保安走了过来,对美子鞠了个躬:“美子小姐,人已经召集好了,都在大厅等着呢!请问还有别的吩咐吗?” “吩咐没了,不过你们要逃命了。”魏风冲着天花板开了两枪,枪声很快传遍了整层楼,一阵阵叫声和混乱的脚步声让66层顿时陷入了乱斗中。 “跟着我。” 美子听话地紧紧跟着魏风,看着魏风将十几个不敢脱衣服的员工全部都赶进了电梯,然后魏风按下了88:“等会电梯停了,你们给我冲出电梯,否则,我一枪一个。懂了没?” 那十几个员工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一个个不停地点头,口中说着哈依。 当电梯数字变成88,这些员工立马冲出电梯,魏风趁机大喊:“着火了,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牙印 阴影笼罩 哦?你知道。安夏儿笑了笑,安琪儿虽然坏,但子不嫌母丑,就算她住过牢,不认她倒是不太可能吧。 你这是正常人的道德观,一般是这样。展倩道,但就像刚才我说的,我看安琪儿她是离失心疯不远了。 怎么说? 我刚来监狱时,这边禁止单独探见安琪儿,知道不?展倩靠在车门上,一边插着外套口袋,一边笑道,听说上回慕斯城带着他们儿子来监狱,安琪儿为了让慕斯城救她出去,要掐死他们儿子以此相逼 安夏儿听得半天无话,最后道,她疯了吧? 所以说嘛,不疯也离失心疯不远了,为了自己自由以儿子的性命相逼,真是活久见。展倩道,我想但凡一个孩子都不会认这样的妈吧! 安夏儿笑笑,我就说上回慕斯城怎么真的没有将安琪儿救出去,我原也是作好心理准备,看在他们儿子的份上,慕斯城也许会救她的。 哈哈,谈都不谈。展倩乐道,当着慕斯城的面要杀他们儿子,慕斯城还会对那个女人有一丁点的好感和同情?我几乎可以想象当时那个的情形,自找死路啊! 安夏儿长长地叹了一气,这只能说,人被逼到一定的份上,要么会冷静之极,要么就是濒临崩溃,安琪和属于后者吧,进了监狱,往日的心机和聪明劲,都不管用了。 所以哈,你不必担心她了,就算有朝一日她出狱了也耐何不了你了,这个连儿子都想掐死的女人玩完了。展倩说,你好好跟着你的老公过好日子就行了。 这种连骨肉都想下手的女人,如今不配与我为敌。安夏儿轻说,我自然不必再将她当回事。 展倩顿了顿,又想起刚才安琪儿说的那件照片的事,小夏,你小时候的照片没了就没了吧,也许就是安琪儿自己毁了,并不是别人拿走了。 想安慰安夏儿,怕她怀着身孕动怒,对身体不好。 电话里安夏儿长吁了一口气,我只是好奇谁会要我小时候的照片,安琪儿那话,其实听着也不像撒谎,如果真被毁了,她大可以说出来。不必编出一段 小夏。展倩想了想,虽然你可能不太想说,但是,我能问一下不,你现在要拿回那照片到底是为什么,或者那些照片,与你现在的生活会有什么关系? 安夏儿不惜让她到监狱找安琪儿,展倩自然不会相信,安夏儿找小时候的照片真的只为了留念。 怕是有什么事 电话里,安夏儿静了很久,最后才说,展 倩,我可能真的不是夏国候的亲生女儿 展倩一愣,马上爆发道,去他妈的,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你也曾是夏家的女儿,就有权继承夏家在安氏的那一部分股份! 九龙豪墅。 安夏儿听着展倩的话,笑了笑,嗯,那这件事就此打住吧,照片既然没了,那我就不必去找了。 嗯嗯!展倩用力地肯定着,以及,以陆白对你的宠爱的程度,我特么绝地相信当年救他的那个小女孩就是你! 朋友最好的好处便在于此,有一些可能无法跟丈夫说出的话,朋友闺蜜之间可以说,并且可以给对方最大的安慰。 安夏儿挂下电话后,走出洗手间。 菁菁和小纹愣愣地盯着她。 安夏儿长透一口,将手机递上,好了,我保证,这绝对是我今天最后一次接电话了。 小纹纳闷道,少夫人,你跟展小姐到底说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跑去洗手间接电话? 菁菁也皱了皱眉。 两个女佣一脸恐怕有诈的表情。 安夏儿一怔,也作出一脸奇怪之状,跑洗手间接电话?没有啊,我就是突然想上洗手间,刚好电话又来了 可是。菁菁担忧地道,少夫人,短短的时间内,你上了三趟洗手间。 呃 少夫人你到底是不舒服还是 不舒服。安夏儿毅然道,可能是早餐吃多了,闹肚子。 啊?菁菁和小纹立即看向她肚子,少夫人肚子疼么! 现在不疼了! 安夏儿交了手机后,往外走去。 菁菁和小纹看看她,又看看她的手机,二人都拧了拧眉。 安夏儿一回到大厅,笑起的嘴角便缓缓垂了下来,不只一个人想要她小时候的照片?第一个人还想向安琪儿买?真的是认为她这个陆少夫人小时候的照片有价值么? 还是有别的原因? 一股阴影笼罩的感觉,又来了。 因为安夏儿自认自己不愚笨,这种事情,无论怎么想她都感觉得不太对劲。 ———————— 帝晟集团。 陆白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前,喝着手中的白葡萄淘酒。 冰漠的褐眸,幽远地俯瞰着外面的s城。 叩叩! 办公室大门敲了两下。 秦秘书推开门进来,金丝眼镜下的眼睛看了一眼那张黑色的超大办 公桌上小山一般的文件,陆总,请问文件都签完了? 拿出去吧。 陆白没有回答。 秦秘书吃惊,虽然跟陆白的时间不短了,但还是为他高效的工作能力震惊。 一个月的国外文件,他只用一个下午就批阅宛了,签下了名。 是,陆总,等下我马上拿出去。秦秘书道,还有一件事 陆白侧过半张脸,上挑的眼角看着格外冷锐与冷漠。 知道他今天心情有些欠佳,秦秘书恭敬小心地道,南宫小姐来了。 她来做什么,我没什么好跟她谈的。 陆白回过头去。 对于南宫蔻微过来找他的事,并不觉奇怪。 因为帝晟年会那天晚上,南宫蔻微说过有什么事想跟他谈谈。 秦秘书点了点头,是,陆总,那我就说你还在忙先婉拒南宫小姐吧。 尽管南宫蔻微要找陆白的来意很急切,但是,陆白今天来公司后,他的脸色就没有平时那么好,不,简单是冰冷—— 甚至将前来找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爱情呼机 走出病房门,两个人来到了楼梯口。 魏风点了一支烟,淡淡的说道: “行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老找我,不就是为了你婚姻的事情吗?我说你还真急,生怕我玷污了你,不过你放心,对于你的承诺,我魏风一定会执行的。” “结婚后之后,未完,请翻页) 证。”魏风说道。 “不能离开我半步,那我洗澡去厕所的时候这么办?难道你也站在我旁边啊。”廖雨琴骂道。 “那可不,不过你放心,我是正人君子,你洗你的,我看我的,我保证不摸。”魏风嘿嘿笑道。 “去你的。”廖雨琴拿起枕头丢了过去,逃似的进了洗手间。 不一会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这是廖雨琴多年的习惯,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洗个澡。 “麻烦你快点,你母亲刚才打了电话,要我们一会去领结婚证。”魏风本来以为廖雨琴只是去个厕所,没想到却洗起了澡。 “好了,我知道了。”廖雨琴的声音小了很多。 不到半个小时,廖雨琴洗完了,不过当他准备换衣服的是偶,却愣住了由于刚才进来的时候,比较着急,忘了拿一件重要的东西,罩罩。 砰砰砰。廖雨琴敲了一下洗手间的门。 “这么了?”魏风不耐烦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我忘了拿一件东西,你可不可以帮我拿一下。” “什么啊。” “就是那个。”廖雨琴脸红到了极点。 “那个?” “带的那个。”、 “好吧,我明白了。”魏风走到衣柜前,心想这病房就是好,啥啥都有,洗手间,更衣间,一应俱全,不像自己那个破病房,就连一台电视节也舍不得开。 魏风从里面随便拿出一个罩罩走了过去。砰砰砰。他敲了一下门。 房门打开,先是一阵雾气扑了出来。紧接着魏风看见,在雾气朦胧之中,一个赤条条的身躯独立其中,浑身上下犹如白玉般,带着一种羞涩的诱惑力,那一刻魏风只感觉时间都静止了,眼睛愣愣的瞪着某个地方。 白玉般的小手瞬间就探了出来,夺过魏风手里的物事,然后啪的一声,屋门紧闭。 “你就不能慢点。”魏风下意识的说道。 洗手间,廖雨琴没有吭声,只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不到三分钟,已焕然一线的廖雨琴走了出来。脸上红扑扑的说道:“好吧, 我们走吧。” 刚才的事情过于尴尬,廖雨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而魏风也不想自讨没趣,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等下了楼,廖母坐在一辆加长林肯车上,已经等着他们两个了。与此同时车上,还有陆遥,莎莎。虽然廖母不想让他们搀和这件事,可她们两个偏偏要来。 刚上车,廖母看见廖雨琴红扑扑的小脸,还有魏风那双老子什么都没做大多眼神,顿时就明白了。 毕竟廖雨琴住的可是病房,在里面做点什么事情的话,外面也不会觉察出什么?这就是他为什么给魏风打电话的原因。 因为女人在早上醒来的时候是最有诱惑性的,而那种事情,往往男人比较主动。 于是她知心的贴近廖雨琴,小声的问道:“那个啥?还习惯吗?” 廖雨琴以为问的是伤口:“已经没事了,不疼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哦,那就好,不过以后你可得悠着点,这种事情啊,还是少点对身体好。”廖母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嘱咐廖雨琴。 廖雨琴的眼神里透着稀奇,什么嘛?这种事少点对身体好,明明不要发生才最好。 “你放心,这种事情,我不会让他再发生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廖雨琴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不不,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廖母赶紧摆手道:“你可不许那样,真要那样的话,男人肯定在外面胡来。” “你说什么啊?”廖雨琴发愣的看着廖母,发现他们两个好像说的不是同一个意思。 “我说的就是那个啊。”廖母暗示道,同时用眼神示意一下魏风。 廖雨琴还是不明白。“妈,你能不能说明白点。” “难道我看错了?你没过来。”廖母疑惑的打量着廖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2章 上门 这些话传出去, 军校的学生许多都在感慨周元青原来也会发脾气啊。 “我肯定会发脾气,我是人又不是木头。”听了郑佩佩的话,瑞和哭笑不得。又问:“我看你面有难色,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无事, 我能应付。” 又过了两天,福布斯处长终于抵达海上星,也顾不得休息了,立马带着人去库房清点, 当天就出了公告:军部后勤处工作失误,错拨军资。 公告简洁,却一锤定音。 既然错在军部,那么杰恩当时说的话……福布斯处长在返程的路上就接到军部内部审查令, 他被暂时卸下所有职务, 被要求立即返回军部接受调查。 至于杰恩·福布斯, 瑞和放话出去要他好看却再也没有再见到他,听说他已经办理了转学, 到其他学校上学去了。 这件事情过后, 怀特老师还特地给他们上了一节谨言慎行课:“不管出身如何, 你们现在都是学校精英班的学生,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受到其他人的注意, 所以首要一点就是要谨言慎行,说话之前要先再三想一想, 也要学会分辨是非, 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再向外传播,这是非常愚蠢的……” 上完这节课之后,怀特又说:“下个月就是国庆,按照惯例今年也有大阅兵,军校也有名额,有兴趣的同学就来找我报名,等大名单定下来就要提前排练了,等学校的节目训练好就要参加集体大彩排,肯定非常花时间,你们自己考虑吧。” 下课后,薛礼刚问瑞和想不想参加,怀特老师就把瑞和喊了过去。 “学校的意思是你一定得参加。”怀特问瑞和,“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的想法?”瑞和摇头,“也许我得问一下子我父亲的意见,他可能对我有所安排。” “好的,那我等你的消息,尽快吧。” 郑宁当然想让瑞和与军团一起大阅兵了,不过他也知道有一点麻烦,跟学校那边扯皮麻烦,训练时间也麻烦。“现在军团已经在开始筹备了,你在首都星要一起合练太麻烦了,算了,你还是跟学校的团吧。”很遗憾的样子。 挂断通讯后,郑宁缓缓呼出一口气,副官在门口轻声说:“将军,贝克少尉已经等很久了。” “嗯,让他进来吧。”郑宁早就拿到艾凯尔·贝克的资料了,到今天才腾出空来处理。 其实在收养了元青之后,艾凯尔·贝克这个名字就出现在他的“女婿考察名单2.0”里了。看中 艾凯尔的原因有三点,第一,艾凯尔喜欢自己的女儿,这几年他见过几次艾凯尔对女儿献殷勤。第二,艾凯尔本人足够出色,青年才俊,并且入伍这几年来洁身自好,品德优良,性情温和。第三,艾凯尔同样出身平民阶层,不怕女儿以后弹压不住。 因为这三点,郑宁将艾凯尔列入女婿考察名单范围,目前居于第一位。 没想到艾凯尔身份存疑,郑宁才暂时压下这件事,让夏鹰先去调查,为了女儿,再小心都不为过。这一查,才查出艾凯尔不是贝克家亲生的孩子,而是捡来的,至于艾凯尔的生父生母,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而托雷斯家族的资料里,家主的第一任妻子生下的孩子与艾凯尔不论是性别还是年龄都对上了,瑞和猜测到的事情,郑宁自然也往这个方向猜。 如果艾凯尔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郑宁才不会管他是谁的孩子。可他有将艾凯尔招为女婿的念头,那么艾凯尔的身世就非常重要,他不能将女儿嫁给一个不知根底的人。 “大将军午安。”艾凯尔走进来敬了个礼。 “坐。” 郑宁开始亲切地和他谈话,问起了他家里的事情。艾凯尔心中暗喜面上不敢表露,将早就准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话说出来,听郑宁问起他记不记得生身父母,他一惊,摇头:“不记得了,我对童年没什么记忆,只记得家里弟弟妹妹很多,每天都要带他们玩做家务。” “你被收养的时候五岁,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郑宁笑着说,“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需要值得信任的人才能办,所以得问清楚你的底细才好放心。” 艾凯尔的心一沉再沉,轻轻皱眉:“我是真的没印象。大将军,有句老话说得好,英雄不问出处,我现在已经是成年人,能为自己的人生做选择。我不知道您要我做的任务是什么,但是我能保证我对军团的忠诚,这份忠诚不会因为我的身世而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郑宁点头:“好,你先出去吧。”他将文件夹收起来,再将之前那张被抽出来的艾凯尔的请军功表拿出来,签下自己的名字。“拿去吧,明天下发。” 副官应是,看了一眼,虽没有晋升为中尉,但也记了一次一等功。 “还有,让他去首都星,就做佩佩的护卫队长。”郑宁摸着大拇指上的戒指,“米娅修产假期间,佩佩的安全就由他负责。”在此期间,看两人能不能合得来吧,若是合不来,再让妻子在首都星寻摸看有没有合适的青年才俊。 “是。” 军校果然开始了大阅兵前的排练,瑞和的课余时间大大缩减,这天晚上他排练结束独自往学校大门走去,菲尔德家的司机就等在外面,校道的阴影里站了一个人,见他走近便走出阴影打招呼:“元青哥。” 见来人是伊芙·希尔,瑞和停下脚步:“有事?” “有时间喝一杯咖啡吗?”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伊芙走过来,站在瑞和面前,灯光下她的眼睛如秋水盈盈:“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是希尔家的女儿,不管是出身还是样貌才艺样样不缺,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呢?” 应对这种情况,瑞和已经驾轻就熟:“谢谢希尔小姐抬爱,我现在的精力都在学业上,实在抱歉。” “学业当然重要,但人的生活应该是丰富多彩的,感情也是很好的调剂品。”伊芙的眼泪流了下来,坚持道,“人的一生那么长,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是多么难得,我不想轻易放弃,请你再考虑考虑吧。” “抱歉。”瑞和看了看表,“家里的司机在等我,我先失陪了。” 伊芙目送瑞和渐渐走远 ,眼泪慢慢收住,咬住下唇挫败地靠在树上。因为福布斯闹出的闹剧,那天她没能告白成功,可隔了这几天,告白仍然失败。 “我就说你不会成功的。”华德走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是,我很喜欢她 “或许应该就是意外吧……”廖雨琴稍微思考了一下说道,然后她有些歉意的看着魏风,“风哥,不好意思啊……嗯,你都被外面的雨给淋湿了,还是洗个澡把居家服穿上吧,不然会受凉的。” 听到这话,魏风一阵无奈,原本以为她的焦虑症应该有所好转了,可这极端情绪转换的如此之快,恐怕依旧是没有好转,廖雨琴依旧是一会正常一会不正常的。 不过现在应该是比之前在京都要好得多了。 “好,我现在就去洗澡,你一会记得把药吃了哈。”魏风拿着换洗衣服走进了浴室。 换号衣服之后,他坐在客厅里点燃了一根香烟,听到陆依依说道:“风哥,我和雪莉已经把笔记本电脑给破解了,里面的所有资料都可以查看了,嗯……这里面材料基本上都是关于资金投资的来往,但关于王二的资料我们却没找到。” 魏风点了点头,接过了笔记本电脑开始查看了起来。 “这里面的资料都是记录王二投资的信息,在很多年前,王二把一笔大约一百亿的资金投入了金融市场,经过这么长时间,现在除了本金的话应该有不到五百亿的资金,这份资料只有一份,是王二自己操作的,赵光辉他们想要打开电脑的原因应该就是这个。” 魏风抽了口香烟:“所以的话……赵光辉、扎克、周星宇并不知道王二当年做的是什么理财,也不知道他把资金放在金融市场哪里了?” “你说的没错,如此巨大的资金投入只有王二一个人操作,看来他应该是个专横的人,嗯……而且公司高层没有一个能够左右他的决定,他们只能在王二失踪的时候费劲心思来打开电脑,但很可惜,王二的密码软件那么的严密。”雪莉笑眯眯的说道。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即便我们把资金全部调走的话,他们也不知道咯?” 陆依依耸了耸肩:“并不是这样的,风哥,这笔资金其实我们也动不了,因为这里面的资料只记录了资金的数额,和一些其他的东西,但是项目并没有记录,而且,还有个比较严峻的问题。” “怎么了?遇到什么困难了?”魏风皱了皱眉头。 “王二的笔记!”雪莉叹了口气,“根据资料上的记载,由于这笔资金的数额很巨大,所以如果想要拿出资金的话,就只能通过他本人的签字才能拿到或者是王二本人亲自去拿,不然的话,这笔资金是取不出来的。” “王二签字的文件nbb金融里面有好多,我们可以模仿一下。”魏风摆了摆手。 “用不了的,nbb金融里虽然有很多王二的签字文件,但是他的笔记有很多种,谈正常生意和骗局生意的两种笔记都不一样,所以他取出资金的笔记肯定也不一样,嗯……这资料里还有几个人的信息,恐怕只有去找他们才能找到线索了。” “几个人的信息?”魏风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些疑惑的问道。 “说是信息,但其实只有人名而已,一个是西蒙、一个是艾伦,一个是黄振平。”陆依依在资料上指出来,“除了这几个人名,就没有别的资料了,但这几个都是很普通的名字,就算是找重名的话,恐怕也要找上个好长时间了,而且我们也不能确定他们和王二有什么关系,万一是黑名单的话,那我们的就白费时间了。” 魏风抽了口香烟,他现在的脑袋有些疼,如果他真的是王二,那么只要看到名字就能联想出长相了,但是他现在是个假冒伪劣的,就算是让他遇到了其中一个人,他应该也也不可能能认得出来。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这资金空恐怕拿不到手了啊!”他有些郁闷的说道。 “或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你不是已经进入nbb金融了嘛,而这几个人的名字都记在了王二的加密资料里,或许你可以在赵光辉面前提一下,看看他认不认识这几个人。”雪莉笑了笑说道。 “你说的东西我也想过,但是这三人在赵光辉面前是绝对不能提的,他现在也不是完全相信我是王二,一直都在试探当中,如果这件事暴露了我们就完了。” 陆依依撇了撇嘴:“风哥,你就是太谨慎了,这件事值得我们冒险,毕竟连同本金加起来那可是接近六百个亿的资金呢。” 魏风抽了口香烟,点头道:“我明白的……这样好了,让我在想一想。” …… 魏风一整夜都坐在沙发前一边思考一边抽着香烟,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是烟雾缭绕了,按照现在的情况分析,如果他要得到资金的话,那就只能在王二的这几个项目中瞎心思了,nbb金融里的资金,实在是太困难了,要帮王二先在nbb金融里站住脚,然后还要慢慢的解决掉赵光辉,周星宇,扎克,他才能完全控制公司,然后才能将资金搞走,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清晨准备去公司的时候,魏风直接来到了沙龙的房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整理的资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感觉你就是在骗我,nbb金融里的资金根本就没有多少,大部分资 金都在项目里呢,如果想要搞钱的话,就要解决掉公司里所有的高层,你特么这不是玩我吗?” 沙龙的脸皱得就像是一朵菊花一样,他有些局促的挠了挠头发:“但是王二之前告诉我的不是这样啊,他个人在金融市场上投入了很大一笔资金,而且这笔资金的流动方向就只有他知道,我并不是想要把nbb金融的钱全部搞掉,这太苦难了,我是想要把他投入金融市场的钱搞到手。” 听了这话,魏风微微皱了皱眉头,沙龙虽然有点小心思,但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对了,我有个事情要问你,之前赵光辉和我吃饭的时候和我提过几个人,如果不是我当时临机应变的话,恐怕就要暴露身份了,你看看这几个人你认不认 (本章未完,请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4章 抓包 但是在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她看出沈清鸣的心思,又是李汐,白胡子如此,沈清鸣也是如此,想到李汐居然可以轻易得到她一直梦想的东西,这使璇玑对李汐更加恨之入骨。 她看着沈清鸣,想到一个阴毒的法子,她要让沈清鸣亲自对李汐下手,断绝对李汐的念想,使李汐憎恨沈清鸣,沈清鸣才会来到自己的身边。 “我要照顾皇上,走不开。”沈清鸣隐隐猜到璇玑的用意,立即拒绝,他不会做任何伤害李汐的事情。 “要是你不愿意去,哀家不会勉强,只是你想好了,要是其他人过去,哀家不知道对公主做出什么举动,唉,公主如今是孤身一人,驸马弃她而去,要是万一在那里再出事,可怜的公主啊。”璇玑故意叹息地说道,她看到沈清鸣的眼神发生变化,她心里冷笑,这次,她要把所有的人一网打尽。 沈清鸣的心思被璇玑猜中,想到璇玑如果对李汐下杀手,他绝对不能接受,他改变主意,开口说道:“我去。” 璇玑立即笑开了:“看来还是我们的沈大夫最关心公主,既然如此,就有劳沈大夫。” 璇玑对身边的小燕使了一个眼色,小燕立即就走过去在沈清鸣的身边,沈清鸣也在心里冷笑,其实璇玑就连这个小燕也信不过,小燕的手背也有一个墨绿色的印记。 “这个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公主要救回她的师父和皇上,只能到这个地方,你尽快赶到那里。”璇玑把一个纸团扔给沈清鸣,沈清鸣接过纸团,转身离去。 黑风镇,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处处都是荒凉的景象,李汐看到心里有点歉疚,原来想着回去京城之后就下旨重建黑风镇,不想还是忘记了。 “为何你坚持要来黑风镇?就是因为花莲?”凤尘绑好马车,和李汐走进黑风镇,在这个贫瘠的小镇,马车的出现过于显眼,这不是一件好事。 “按照《毒经》里面记载,种植解药的地方是一个很难去到的地方,而且沈清鸣在我离开的时候,说不能确定皇兄的身子还能拖多久,要是花莲有办法可以治好皇兄,我们就可以不用如此辛苦。” 李汐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他们已经见到竹舍的影子,李汐的脚步更快了。 花莲对李汐的到来觉得很惊讶,在惊讶之中还带着一些惶恐,这种惶恐是对未知的担心,凤尘并没有错过花莲眼中的神色,他的手及时拉住了李汐的手腕。花莲甚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脚步很小,李汐没有看到,凤尘看到了。 花莲在惶恐什么? 为何会害怕李汐的出现? “不要轻举妄动,她并不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好说话,她长期隐居在这里,不是为了做世外高人。”凤尘上次来到这里,因为担心李汐,对花莲的人和住所都没有过多的观察,此刻他扫视竹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但是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有什么地方。 花莲对于李汐和凤尘的到来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即查看除了凤尘和李汐之外还有什么人跟着前来,等到确定只有他们两个人之后,花莲的神色恢复正常,其实她的面色变化很小,只有一直观察入微的凤尘才留意到。 “公主殿下,你大驾光临,不是为了看我这里的竹子吧?”花莲见到凤尘阻止李汐说话,她干脆自己开口,李汐和凤尘都注意到上次送给花莲的香袋系在花莲的腰带上,全身淡绿色的衣裳,紫蓝色的香袋很显眼。 “我想请你帮忙。”李汐和凤尘对视一眼,并没有从凤尘的眼神领悟到凤尘的担心,她干脆直接对花莲说道。 “要是救人的话,可以,和以前一样,只要你有我可以交换的东西,我就帮你救人。”花莲看着李汐,眼神坦然,她在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既然是李汐自己送上门,她就不会再错过这个机会。 李汐把李铮和白胡子的情况都告诉了花莲,花莲听完之后,想了一会才说道:“我不会,这种蛊毒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从你说的情况来说,他们已经是很严重的情况,要是再不施救,只怕性命堪忧。” 花莲看着李汐,脸色如常,她是一个医者,对任何病人都是一视同仁,如果有过多的同情心,只会耽误治疗,况且李铮虽然贵为皇上,花莲没有见过李铮也不会在乎李铮的身份。 “还有其他办法吧?”凤尘看到花莲欲言又止,她还有话没有说完,不过想等他们先开口,花莲的心思不似她的外表那么简单。 “当然还有其他的办法,万物相生相克,有毒就有解。”花莲看着凤尘和李汐,话语缓慢,神态依然闲适。李汐本来以为花莲会继续说下去,谁知道花莲竟然停住了,不再往下说。 果然,不管李汐的眼神是如何迫切,花莲还是一副悠闲的模样,最后还是凤尘开口了。 “我们也不会让你平白说出来,你说出你的条件,只要你能说出来,我们可以做到,一定满足你的要求。”凤尘不忍看到李汐担心,他对花莲说道。 “我要你把沈清鸣带来。”花莲看着凤尘,她也看出虽然李汐是公主,做出最后决定的人却是凤尘,她转而看着凤尘,凤尘的样貌和沈清 鸣有很多的差别,年岁却差不了多少,花莲想从凤尘的外貌揣测沈清鸣的外貌,最后,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就算再用力,凤尘也不是沈清鸣。 “你和沈清鸣有什么关系?”李汐听到沈清鸣的名字顿时愣住了,她为何要见沈清鸣? “他们是兄妹。”凤尘也在仔细端详花莲,他听完花莲的条件,很快就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花莲的眉目和沈清鸣有几分相似,他只是奇怪,当初秦氏灭门,只有沈清鸣一个逃出来,其他的人数都对,那这个花莲是谁? “我的名字不是花莲,真正的名字叫做秦叶。”花莲看到凤尘的眼神,她坦然说道,既然李汐是公主,秦氏血案也到平反,她的身份一不用再隐瞒。 看到凤尘和花莲之间的神态和对话,李汐把疑惑的目光投降凤尘,凤尘在李汐的耳边轻声说道:“这些事情等会我再告诉你。” “沈清鸣在皇宫里照顾皇上,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办法说出来,我保证一定会把沈清鸣带到你面前。“凤尘干脆利落,花莲可以等得起,李铮等不起,花莲如此笃定,当然是因为她掌握的办法可以挽救李铮和白胡子。 “要是你敢欺骗我们,不妨告诉你,你当初为何要让公主代替你去采集竹子,你自己心知肚明,如今公主是白胡子的关门弟子,要是想对你下手,不是一件难事,你最好就是想清楚,要是你……” 凤尘看到花莲也是恨恨地瞪着李汐,花莲想来对白胡子的名声也是很清楚,她甚至也希望白胡子可以收自己为徒,能成为白胡子的弟子是很多学医的人的梦想,花莲也不例外,她救人也是为了引起白胡子的注意,她救的人越多,白胡子对她的注意也越多。 没有想到,最后白胡子竟然收了一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公主为徒,还是关门弟子,想到这里,花莲看着李汐的眼神多了几分阴冷。 “有何凭证?空口说白话,谁都会。”花莲瞪着凤尘,心里更加妒忌李汐,不仅可以成为白胡子的关门弟子,还有凤尘这种对他如此好的男人,自己什么都没有,只能蜗居在黑风镇,过着看似悠闲却凄凉的生活。 “你和我们一起去吧,一来可以印证你的话,二来你也可以印证我们对你的承诺。”凤尘看到花莲的眼神,知道对方的心思,她恨不得立即见到沈清鸣,既然如此,最简单,对彼此都有用的办法就是要花莲和他们同行。 花莲很意外,想不到凤尘居然提议让他们同行。 李汐也很意外,看着凤尘,凤尘的手握住李汐的手,并没有 看向李汐。 “好,有你们同行,就算是死也值得了。“花莲看了一眼凤尘,她径直走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不再理会凤尘和李汐。 晚上,凤尘和李汐坐在竹舍外,看着满天的繁星,李汐靠在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5章 表态 “十天前正是我和胖子探险城郊古宅的那天。” “他回家之后就出现了特殊情况,疑似被厉鬼给盯上,三天前死在了家里。” “我被厉鬼窥视的时间正巧是三天前,刚好是胖子死的那天。” “这一切都是巧合吗?还是说真有厉鬼在杀死胖子后又盯上了我,因为我们两个都进入过古宅。” “胖子是被厉鬼盯上的七天后才死亡的,如果猜想成立的话,我还有四天的时间。” 楚恒胡乱的猜想着,此时的他心乱如麻,这也怪不了他,因为很少人知道厉鬼盯上还能保持冷静。 “现在我该怎么办,是去求神拜佛保平安,还是听天由命的等死?” “或许是我多想了,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我一定是精神出了问题,所以才会有被窥视的感觉,对,一定是这样的吧?” 楚恒整个人蹲成一团缩在墙角里,带着忐忑不安的视线不时扫向出租房的任何一处角落。 黄荣没被厉鬼杀死前就因为它的窥视而精神崩溃,楚恒的心理素质虽然好一些,但也无法一直忍受着无时无刻的诡异窥视。 恐怕不用等到四天后历鬼索命,他可能人就先疯癫了。 “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留在出租房里只能等死,我必须再去一趟古宅,那里或许有解除厉鬼诅咒的方法。” 楚恒遍布血丝的眸子闪过坚定之色,这是他唯一可能活命的选择了。 被厉鬼盯上这种事情简直匪夷所思,如果他直接打电话报警的话,恐怕会被当成精神病来处理,所以楚恒放弃了救助他人的想法。 楚恒动了再探古宅的想法后也没闲着,现在正是中午时分,日光高照,料想那厉鬼也不敢在这时候行凶,所以他打算现在立马动身前往。 走出公寓,行走在**太阳照射的人行道上,楚恒紧绷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一下。 他刚才已经通过手机软件预约出租车,现在等它过来就可以动身前往城郊的古宅了。 路程并不算太远,楚恒上了出租车,大概四十分钟就来到了目的地——城郊一处荒废许多年的老宅子。 光从外观来看,这一处老宅非常破旧不堪,并不是现代化的钢筋水泥房,而是上个世纪的那种红砖瓦片房。 虽然楚恒所在的大茂市只能算是个三线小城市,但这种老宅子也实属罕见,也不知道为何还没有拆掉。 “这房子早就没人居住,胖子带我进去过,根本就没有什 么奇怪的地方,我这次前来真的能找出解除厉鬼夺命的方法吗?” 再次站在这栋与整个城市都显得格格不入的老宅前,楚恒突然觉得手脚冰凉,竟然生出落荒而逃的冲动。 当知道老宅可能存在厉鬼后,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这里一步。 但如今为了活命,他必须得克服心中的恐惧。 “妈的,都来到门前了还犯个屁怂,老子就不信世界上真有鬼。” 恶狠狠的一跺脚,楚恒一改先前犹豫不决的样子,借着努力生起的血勇,直接翻窗进入这栋老宅。 楚恒十天前就来过一趟这里,今天再次来到此地,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 一股子呛鼻的霉味,布满厚厚灰尘的陈旧家具……… 虽然是中午,不过老宅里面的光线并不好,楚恒用手机开了手电筒,借着光亮在里面小心翼翼的摸索着,企图找出任何与厉鬼有关的情报。 “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这宅子的主人应该早就去世了,不然可以询问他是否解决办法,毕竟厉鬼是在这里缠上我和胖子的,宅子主人肯定知道些什么,又或者就是他死后化作厉鬼的。” 楚恒一阵翻箱倒柜,可是没有发生一丝线索,宅子里面净是些破烂,恐怕小偷都不会瞧上一眼。 “再找找吧,这可是关乎到我的性命,如果真找不到办法,那就只能等死了,唉,当初我也是脑子被驴踢才跟胖子来这栋老宅子。” 楚恒越发烦闷,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有股无处宣泄的火气在心中盘旋,看着面前立着的大柜子,发泄似的直接一脚将其踹到在地。 砰…… 大柜子重重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更是带起大片尘土,呛得楚恒捂鼻直咳嗽。 “难道地板下有地下室之类的建筑不成? 楚恒突然发现柜子的一角已经陷了进去,这代表下面是空心的,可能藏有地下室。 这一发生让原本已经心灰意冷的楚恒生出几分希望,直接挪开柜子,通过砸出的口子查看里面的情况。 非常幽深,凭借着手机的照射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 “这应该是个地下室,不过很古怪,它是完全封死的,根本就没有入口,想进去只能砸烂地板,如果不是柜子刚好砸出了个口子,我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如此隐秘,难道说宅子主人在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这一发现让楚恒又惊又喜,他或许有救了。 也顾不上其他的,随手抄起一件家具当成铁锤来砸地板,过了几分钟,一条足以容纳成年人进入的口子便出现了。 老宅的地下室过道非常窄小,楚恒不得不尽量弯着腰艰难前进着。 “这宅子主人到底怎么想的,地下室修这么深干嘛,里面究竟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足足往下走了五分钟分钟,楚恒还没有走到地下室的尽头,这让他兴奋激动慢慢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对未知的忐忑。 “这宅子邪性的很,主人不会在地下室关着一只鬼吧?所以才藏得这般隐晦,不想让人发现。” “不可能,厉鬼已经盯上我了,就算地下室真有鬼也不可能是同一只。” 楚恒心中一横,不退反进,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前面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一闯。 在他的加快步伐下,地下室的尽头终于快出现了。 一扇木质的带锁房门挡住了楚恒的去路。 他拿手机灯一照,只见房门上还写着两个潦草的黑色繁体字“回头” “回头?回你妈,老子还有得选吗?” 楚恒不由低声骂道,被厉鬼盯上的他离死期都不远了,这里是唯一可能有活命方法的地方,他不可能因为两个字就离开这里。 看了眼木门上的老式古锁,早就锈迹斑斑,恐怕有钥匙也开不了了,更何况也没有钥匙。 心中发狠,楚恒直接侧身挺肩向木门撞去。 一下,两下,三下……… 肩膀从开始的疼痛变得麻木,但楚恒依然咬紧牙关,不断撞击着。 今天不撞破这扇木门,查看里面是否有活命的办法,他绝不罢休。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楚恒不懈努力下,本就老旧腐朽的木门终于撞开了。 揉了揉发麻的肩膀,楚恒抬脚走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非常狭小,大概就跟他出租房的厕所差不多。 通过明亮的手机灯光,楚恒看清了里面的一切。 一张破旧发霉的四脚桌子,以及上面的一本纸质枯黄的本子和一个金黄色的圆型盒子。 楚恒先是走过去拿起金盒子,入手非常沉重,他估计是真金打造而成,里面应该装着非常贵重的东西。 金盒子有条很细的缝隙,应该是可以拧开的,不过楚恒没有贸然将它打开,他又拿起旁边的本子。 本子的用料如同这宅子一样古老,再加上的时间的流逝,上面 的大部分内容早就已经模糊不清。 楚恒小心翼翼的将本子捧起,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毁坏了上面记录的内容。 仔细耐心一页一页的翻看着,楚恒瞪大了眼睛观看着本子里面的内容。 本子主人的字迹潦草而有力,木门上的“回头”二字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应该是一本日记,里面的内容很诡异,厉鬼,驾驭厉鬼的人,鬼的杀人规律……… “这真是和我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下的人写的日记吗?” 因为日记本的破损,里面的内容已经不完整了,不过即使如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6章 对门 0078、教学入门 仰亚的寝室已经‘装修’好了。是用他在宣传队那边得来的好些废旧报纸‘装修’的。 原来在这间寝室住的,也许是一个女老师吧,她没有把整个房间都糊上报纸,而只是糊了四周有人多高的一圈,再上面的地方就没有再糊报纸了。现在,仰亚在宣传队那边,有的是废旧的报纸。 那天,仰亚顺手就拿来了一大堆,足够他贴好几个房间的了。因为这是仰亚接下来要一直住下去的地方,是他在这个学校里唯一属于自己的空间。这里,除了用来睡觉外,在外面的走廊上,同时也可以加一个土炉子,或者是煤炉,都可以在这里烧火煮饭了。 当然,自从附近的几个学校合并到这里来了以后,学校里都有了自己的食堂,大部分像仰亚这种家属不在这里的单身老师,基本上都是在食堂吃饭的。所以,要在这走廊上做饭的人还是很少。不过,还是各有各的一套‘设备’,偶尔的也会做个一次两次的。 而同时这个房间也是自己办公室的一部分。 现在,学校有的,就只有由原来的一个老教室改装过来的大的教师办公室,十几张桌子拼拼接接地放在一起,这就是老师们的综合办公室。语文、数学、体育、美术,几个老师几张桌子围在一起,这就是各自的教研组。 综合的大‘办公室’,各科各年级各老师们的教学方式不同,来来往往的学生和老师也很多,根本就不能单独的安下心来好好地备课。所以,像仰亚他们这种有自己单独一间寝室的老师,大多是把自己的寝室当成自己的办公室,这样反而还清静一些。其他成家立业或家在附近的老师们,就只能是把作业、备课等的带回家去了。 今天,仰亚把龙校长给他的几大本教案抱回到自己的寝室。现在是下午,仰亚的音乐课,由于是副科,基本上都是安排在下午上。现在,距离吃饭时间还早,仰亚就坐在‘办公桌’前,慢慢地翻开看起来。 仰亚翻开其中一本,这本书的表皮都已经发黄,每一页看起来都有些陈旧。这是龙校长早几十年前写的教案了。每一张每一页每一颗字都是用钢笔认认真真地写上的。有的地方还因为长时间的放置,有些笔迹都已经看不清楚了。 好在,龙校长本来写的字就不错,再回上他写得也很认真,仰亚大多还是能看得清楚。 翻开第一页,‘**初级中学初一年级政治课教案’,竖着写着这样一排大字。再翻开下一页,这就是第一个教案了。 1、‘ 开学第一课,学生思想动员——’ 第一课:学习初中政治课的引入—— 1、教学目的—— 2、教学要求—— 3、教学内容—— 每一项都写得清清楚楚,哪里需要板书,哪里是学生发言,哪里需要向学生提出问题,结合课文第几分钟该上到哪里,提前几分钟讲解完所有课程,留几分钟给学生做课堂练习和总结------ 仰亚又翻开后面的几个教案,同样是写得详详细细。 看完了一本,仰亚又从中取出另外一本新的。打开,这是前几年龙校长刚刚写的。相对于第一本来说,这本是写得简单了些,大多是概括性的,或者提示性的。 比如:此处结合课文第几段,由学生领读——; 此处展开由学生自己讨论,老师再作最后总结—— 这里,结合现实生活实际,对学生进行知识扩展—— ------ 看了好几本,仰亚才认识到,自己上的这两堂课,难怪龙校长看到了会生气。现在,仰亚自己看来,都觉得自己当时上的课就是在胡闹。想想自己都觉得脸红,恨不得真的把自己藏在地窖里去。 仰亚再也不敢这样自作聪明了。 一连看了好几本后,仰亚拿出自己的音乐课本来,想像着龙校长所写的,慢慢地写出自己的一个教案来。可是,提起笔却又不知道怎么下手。写了好几页,又撕了好几页。最后,没办法,还是去找同行的老师们请教请你教吧。 仰亚所住的这层楼的另一头,就住着一个音乐老师,说是音乐老师,他也不是正规的师范学校学音乐的,只是平常爱好唱歌什么的,而且嗓音也还不错,到了学校也经常跟学生一起唱唱跳跳的。后来,到本地师范学校进修了一段时间的音乐课程。就‘改行’为音乐老师了。其实他真正的,还是小学语文老师。这个老师也姓龙。 “龙老师,你好,忙吗?” “啊,是仰亚老师呀,不忙,有什么事吗?快进来坐吧。” 这也是龙老师的寝室兼办公室。 “龙老师,你快别叫我‘老师’了,我这刚来,什么也不懂,头两天还去上了两节课,哎呀,现在想起来,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怎么?碰到什么问题了吗?” “哎呀,其实,我也不懂怎么上课,上得乱七八糟的,结果把龙校长给招来了。” “啊,开始上课,是有点紧张,我 们原来刚来上课时也一样。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龙老师,我不是紧张的问题,我是根本就不懂怎么上课,所以,我过来找你,把你以前的音乐课教学教案借给我看看,行吗?” “啊?教案,你不知道怎么写教案,你以前不是当老师的?也不是师范学校毕业的?” “啊,我不是,我原来是在宣传队那边,刚刚从那边调过来。不是正规的学校毕业的,我是民办教师。” “啊,民办老师呀,没事,我也是民办老师。仰亚老师,如果你不是正规师范毕业的,那可得先好好看看课本,好好写好教案才能上课。要不,在课堂上还真是应付不过来。” “可不是,昨天,龙校长进入我上课的教室,我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我肯定出什么问题了。” “那这样吧,仰亚老师,我先拿两本老的教案给你看看,你试着再写出你自己的教案来。然后,哪天你再去听听我的课,这样,你才能慢慢的适应过来,也才能写出教案来。” 说着,龙老师马上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找了两本和龙校长一样陈旧的‘书’来,给了仰亚。 “龙老师,那就太谢谢你了,昨天,龙校长还叫我想办法去听几节别人的课呢,那我明天就去听你的课?” “那没什么,你去就是了。” 两人又在龙老师的办公室兼寝室聊了一会,下课铃就响了。也该是下午吃饭时间了,两人就一起拿着自己的大铁碗去了食堂。 吃过饭后,仰亚就回到自己的寝室,开始看从龙老师那借来的音乐课教案。看了一个晚上,仰亚的心里,才对真正的音乐课有了一个最基本的认识。 第二天下午第三节课,就是龙老师在初二年级的一节音乐课。仰亚事先和龙老师联系好了,他去听这一节课。刚刚下了上一节课,仰亚提了自己的一个凳子,在龙老师还没有进教室之前,他就已经走进了教室,在众多学生奇异的眼光下,就在前排靠墙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等待着龙老师的到来。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正常地唱起了歌。 “起立!老师好!” 全班同学都站了起来,仰亚也跟着站了起来,同样对着龙老师说了声‘老师好!’ 等大家老师坐下后,龙老师先走到仰亚面前: “你带有我们现在要上的课的课本来吗?” “没有呢,龙老师,我也不知道我要带什么。” “啊,那没关系,那你就先用我的吧。” 说着,龙老师把自己的课本拿过来,递给了仰亚。 “龙老师,我用你的了,你上课不用吗?” “不用,我有教案就行,反正也是老课了,大多我都能记得清楚的。” 说完,龙老师也没有给下面几十双好奇的眼睛作任何解释,直接开始上课了。 一开始,龙老师就提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今天要上课的题目。在黑板的正上方,那几颗字,虽然不是什么龙飞凤舞,但每颗字每一个笔划都清清晰晰,让人看着就舒服。仰亚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两颗‘仰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章 醋 505、 过年宫中行家祭之礼,成亲王侧福晋他他拉氏,带同新封克勤郡王尚格妻入内。两位同为他他拉氏,互相能当个依傍,自是多亲多近。 行完礼,廿廿赐奶茶给各位王福晋,特地将这二位福晋叫在身边儿,以示亲近之意。 因恒谨从前冲撞皇后轿辇一事,如今皇后格外与克勤郡王福晋亲近,尽显国母大度。 “皇上恩典,已下旨命恒谨回京。旨意下了有些天了,想必她已经回来了吧?”不用廿廿出声问,十一王爷的侧福晋就先出声问了。 克勤郡王福晋心下自是都明白,赶紧道,“王爷的三叔(恒谨排行第三)已经回来了……这些日子来,他家里倒是颇有些闹腾,倒惹得我家王爷亲自过去问过好几回。” “哦?怎么回事儿?”成亲王侧福晋忙问。 克勤郡王福晋叹口气道,“……是三叔家婶子近来有些脾气不好,管教两个三叔带回来的女子,结果女两个女子也不服管教,两边儿这便吵起来了。” “那两个女子的母家也不是好相与的,听说自家女儿遭罪,这便直接到我们王爷面前来告。还说,若我们王爷不管,便要告到都统衙门,乃至宗人府呢。” 成亲王侧福晋叹口气,忍不住摇摇头,“你家那婶子怕是还没放下自己身份呢吧?她忘了她已经不是克勤郡王福晋,如今还端起那么高的架子来,也难怪那两位姑娘不让份儿。” “那两位姑娘怕都是内务府出身的官女子,哪家没父兄在内务府里当差的?便是以官女子身份被指入你那三叔家,可谁从小在家的时候儿不是娇生惯养的格格呢?” 说到官女子这儿,两位他他拉氏当着廿廿的面儿,不敢胡乱多说。克勤郡王福晋便叹口气道,“我听着我们王爷的意思,好像还是银子闹的。三叔只有三两的月例银子,各房发下去,到那两个使女手里就剩下几个铜钱……” 廿廿在畔听着,这时才放下茶碗,“是啊,还是克勤郡王福晋心细如发。今儿若不是听克勤郡王福晋提起,别说皇上日理万机,便连本宫也忘了恒谨此时只是闲散宗室,一个月只有三两银子的养赡银。” “想他从前贵为克勤郡王,家大业大,家里头人口也多,更是平素里花用惯了。这冷不丁拮据起来,果然是难为。” 廿廿眸光轻转,凝着克勤郡王福晋,“便你那三婶子是个要强的人,但是主妇难为无米之炊,总归叫她在三两银子里腾挪不出什么道场来不是……” 克 勤郡王福晋赶忙站起来行礼,“皇后主子说的是。奴才听说除了银钱不够使之外,三婶母家这会子也有些事儿惹她不高兴……” “怎么了呢?”廿廿静静抬眸。 克勤郡王福晋叹口气道,“回主子娘娘,前儿皇上才下了旨意,叫沙济富察氏前任承恩公傅玉之子明俊,承继了承恩公的爵位。” 廿廿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个。” 傅玉所承袭的承恩公爵位,原来是奎林的,也就是恒谨福晋之父的;恒谨福晋母家未必没有还指望着傅玉死后,皇上能将承恩公的爵位再还回他们这一房的念想——毕竟他们这一房,才是原本的嫡子嫡孙。 皇上这一让明俊承袭了傅玉的爵位,那就也宣告奎林这一脉就不用再指望那个爵位了。 恒谨福晋这是母家与夫家,有着如此这般的双重命运了去。 廿廿垂首想想,“今儿本宫既听着这事儿了,便也不必叫克勤郡王和你为难。你们如今毕竟是刚承袭王爵,又是当侄儿的,倒在恒谨家事前头不好处置……” “回头本宫见了皇上,委婉求皇上开恩,给恒谨再求一个差事,得一份儿俸禄就是了。” 克勤郡王福晋感动不已,急忙跪倒,说是替三叔一家谢恩。 皇后对克勤郡王一脉,尤其是对恒谨一家能如此,倒叫一帮子宗室福晋们都说不出话来。 . 次日,皇上的旨意便下来了,赏给恒谨散秩大臣的职衔。 散秩大臣为从二品,岁俸六十多两,虽还不算多,可是好歹是从前闲散宗室岁俸的二倍了。若又能任职侍卫处的话,还有二百多两的加支,那就又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了。 恩旨一下,别说克勤郡王尚格要替恒谨向皇上写折子谢恩,便连克勤郡王福晋他他拉氏,都要亲自递牌子进宫,向皇后谢恩。 凭恒谨从前所作所为,皇上和皇后对他们的恩典,已到仁至义尽的地步,叫宗室们都不能不闭上了嘴。 这回月桐先看出来了,不由得兴高采烈与月桂悄声嘀咕,“……皇上诛和珅,是皇上在大臣中立威;那咱们皇后主子这般对那恒谨,便是皇后主子恩威并立了!” “看以后,还有没有哪家的王福晋还敢顶撞咱们皇后主子了!” 月桂欣慰地弹了月桐脑门儿一记,“小丫头,终于出师了!” 两人笑说了一会子,月桐给廿廿端茶送进去。 月桐想了想,小心翼翼问廿廿,“……难为主子还惦 着恒谨的银子不够使。若是奴才,他穷死了才好呢!” 月桐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能真正“出师”,还是要看自己有本有胆量如同月桂,以及从前的星楣二位似的,敢在主子面前问这些话。 以前她不敢,便始终都是在主子跟前如外人似的。今儿她这是先跟月桂问过了,心里有了底数,才敢硬着头皮问出来。 廿廿果然扬眉,欣然看了她一眼。 廿廿不急着回答,呷了一口茶,尽都咽了,这才搁下茶碗缓缓道,“……从前他家里的月钱不够分,是因为他月银少,不是人家嫡福晋不会持家。” 月桐微微一愣,随即便也垂首,已然会意。 “唯有银子够使了,那二位才反过来会更受不了那福晋!” 廿廿没说话,眼底却已然含了笑意。 四喜从外头进来,见月桂正在茶房里煮茶,便也含笑走进去讨杯茶喝。 四喜道:“那裴家和李家,都不是好惹的。谁管你母家从前是不是承恩公,又是你本人曾经是什么郡王福晋的……总归今日已然落魄,不过就是个破落户儿家的当家奶奶罢了,那两家可不受着她去。” 月桂也笑道,“若那裴家和李家不是这样不肯受欺负的性子,主子当年又为何单挑了她们两家的闺女赏给恒谨去?” “未来的日子,这恒谨的福晋有的缠磨了。虽说她是福晋,可她年岁大了,那两个年轻,又肯联起手来,自够她每日里喝一壶的。” 四喜也冷哼一声,“只要后宅里这么闹腾,那恒谨纵有一身的气力,也都使不出来了。便是他再想不安生,这底气也都已经给抽尽了。” 宛若一语成谶,这恒谨果然也抵不过这样生生的磋磨,三年多之后,尚在盛年的他,就心力交瘁,撒手西去了。 死罪纵然可免,不过这活罪也从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 过年之际,恒谨福晋好容易喘口气儿,回娘家去转转。 一回去,她那形容憔悴的模样儿,倒叫沙济富察氏一门都吓了一跳。 不知道内情的,只以为她是叫恒谨被革王爵的事儿给折磨的;唯有少数几位同门的宗室福晋,才知道她如今是叫自家那两个“小妖精”给闹的。 她是掌家嫡福晋的做派,上手就想教训两个新人,况且那两个新人只是侍妾,母家又不过都是内务府包衣,她便自以为这两个自是她手心儿里的蚂蚁,怎么拿捏怎么是了。 可是她没想到,她赐下的饭 食,人家那两个统统动都不动! 别说饭食、饽饽,就连茶,她们两个到她面前都一口都不带动的。 那两个不肯在嘴上屈服,那孩子就打不下来;她便也发了狠,动了旁的心眼儿,利用这时候是冬日,便在那两个门口泼水……可那两个就好像都做好防备了,两个齐心合力,互相照应着,竟然全没着她的道儿! 最后,她不得不来横的,借口两个人这里那里的顶撞之处,叫她们罚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章 哄 新年到了,赵小军穿着肖萍给他做的新衣服出去得瑟去了,只要别人一说“你这个新衣服还可以唉。” 赵小军立马就能展开一场“演讲”,“这是我媳妇给我做的,还可以嘛,又好看又暖和,而且我跟你说,这个跟我媳妇身上的衣服是一套的,叫夫妻款。” “你不晓得夫妻款是啥子?唉,很明显嘛,就是夫妻穿的衣服,走到路上一看,人家就晓得我们是两口子。” …… 谢谢,并不想知道(ー_ー)!! 赵小军身上揣把瓜子,从村头晃悠到村尾,就为了展示那套衣服,全村人都知道,赵小军媳妇读大学是学做衣服,给她和赵小军两个做了套夫妻款的衣服。 虽说这读书学做衣服好像没得啥用,但是听说肖萍这学期还领了奖学金,有一两百,平时学校还要补贴生活费,简直安逸得不行。 赵小军只得瑟了一天,初二跟肖萍回娘家,初三就下雨了,只能窝在家里烤火。 赵小军可惜自己的新衣服,才穿出去炫耀一天呢,现在就只能穿着旧衣服窝在火堆旁边烤火了,老天爷变脸太快了。 动动鼻子,烤红薯好了!赵小军把红薯扒拉出来,“来来来,红苕可以吃了。” “哎呀,花生也可以吃了。” “有炒花生你不吃,要丢生花生到火堆头,你再等会儿,都烧成灰了!”赵妈很是嫌弃。 “哟!你们屋头倒是热闹哎!”原来是赵守珍撑着伞过来了。“哎呀,老哥你先不要放你那个戏了,把收音机关了,我有好事跟你们说。” 赵守珍在屋檐边把雨靴上的泥都刮干净,这才进来。肖萍给她拿了个凳子放火堆旁边,赵守珍坐下先暖了暖手,赵小军递给她一个红苕“姑,刚刚烤好的红苕,吃一点。” 赵守珍接过来,“我说你们才稳得起,还在屋头烤火。” 赵家人面面相觑,咋的了? 赵爸开口问道“你不是说有好事?啥子好事?” 赵守珍吃下一口红苕,“老二的事情撒,你们都不着急啊,她一个人带起两个女娃娃,以后咋个好找婆家?你们当爸妈的也不晓得着急,但是我这儿有个好人选,简直合适得很。” 不待其他人反应,就巴拉巴拉把条件都说完了,总结下来就是三十岁鳏夫,有一个儿子,家里有砖瓦房,人很踏实,勤劳肯干,不介意赵素芬带两个女儿,还愿意给两百块彩礼。 ………… 赵守珍说完 后,赵家安静得只有几个小孩子哇哇乱叫的声音,赵素芬看过去,还好小玉好似没有注意这边,松了口气。 “姑,不用了,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我现在就想把两个娃娃好生带大,其他的都不想。” 赵守珍一拍大腿,不赞同道“瓜女子,哪有不嫁人的女子哦?你一个人拉扯两个娃娃哪有那么容易,嫁了人可以有个人帮扶你,你要轻松些。” 赵小军在心里默默道,她一个月能赚五六千,给他三成,自己留下的也有三四千,养两个孩子那还不绰绰有余? 显然赵素芬也是这么认为的,她现在虽说不算很有钱,但是把两个女儿养大的底气还是有的“姑,我晓得你是为我好,但是我确实现在没得那个心思得。” 赵守珍不跟她说,直接问赵爸“老哥,你咋个说?这个人真的可以,人家又踏实,又不介意老二带女,这个条件真的不好找。” 赵爸习惯性地用大拇指摩挲着烟杆头上的纹路“她说不用那就算了,你莫管她。” 赵守珍闷声道“那我是狗拿耗子了是嘛!” 赵素芬赶紧过去拉住她“哎呀,姑,咋会嘛,我晓得你是为我好,但是我才离婚好久嘛,哪有这么快嫁人的是不是?到时候人家咋个说我,咋个说我们一家人!再咋个样,肯定都要等到明年再说啊。” 明年我就不回来了!赵素芬心里这样想着。 赵守珍这才消气“你个瓜女子,就这么离了,你管别个咋说,你自己过得好才对头。唉,你放心,姑明年肯定给你找个好的,比这个还要好。” 赵素芬面上笑着应了,把赵守珍哄的眉开眼笑地走了。 赵小军悄悄冲她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姐。 赵素芬傲娇仰起头,哼,也不看看我是哪个! 然而赵守珍的到来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接下来几天,雨一直下,气氛很不融洽,就算凉风嗖嗖地刮,也有人冒着严寒,来给赵素芬说媒。 虽然赵素芬有两个孩子,但是架不住她长得漂亮啊,当年没嫁人的时候,不少人在心里偷偷念着呢。 那些好好说话,交情还可以的,赵素芬都礼貌拒绝了。而那么高高在上,把赵素芬往泥里踩的,赵素芬这火爆脾气上来,一个个都给骂走了。 待不下去了待不下去了,赵素芬简直想连夜收拾东西,买站票马上走。 赵素芬让赵小军赶紧去换票,原本是想过了元宵再走的,这下可是再也等不了了,家里来这么多人,小玉 早就听见了,还问她是不是要给她们找新爸爸了。这还得了? 赵素芬他们商量要走了,可怜的赵爸,马上就又要成为留守老人了,心情郁闷得连收音机都不听进去。 赵小军便提议让赵妈别去了,现在赵素芬也稳定下来了,请两个阿姨带孩子做饭完全没问题,赵妈就不用这么奔波了。 赵爸松了一口气,这下总算家里不是他一个人了。 赵小军便去车站换了第二天的票,只是之前本来是买的卧铺,现在只能坐硬座了。虽然有些可惜好不容易买来的卧铺,但是现在也没办法了,孩子的安全感是最重要的。 赵素芬让赵爸一定要记得去把她和两个孩子的户口迁出来,当时她没想起来这事儿,现在要走才想起来,户口一直在他们家以后干啥都不方便。 赵小军则是跟赵爸说,龚勇义和龚勇芳两家人商量得有结果了就给他打电话,他直接把钱汇回来,但是赵爸得替他把借条收着。 零零碎碎的事情说完,众人这才感受到离别的气氛,赵爸腿上抱着娇娇和小梅,赵妈则是搂着小玉,一个都舍不得。尤其是赵爸,娇娇可以说是他一直抱着长大的,这大半年没见,才又待了几天就又要走了。 “爸妈,我在那边买个房子,你们二回来跟我们一起住要不要得?”赵素芬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你们以后都待在那边了?”赵爸皱眉问道。 赵小军如实回答“我和二姐应该都要在那边买房子,就在那边发展,所以以后估计就过年回家待几天。爸妈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就把地给姑种,跟我们一起住,看你们是要开个小店还是想干其他的,都可以。” “唉,爸妈,你们看我这段时间都是咋个过得嘛,今年过年肯定还要老火些,我今年可能都不得回来过年。”赵素芬想起这两天上门的人就觉得烦躁。 赵爸也知道按着老二的脾气,这些事情肯定是忍不了的,但是这事儿来说,老二也是处理得好,早离早好,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他就有意见了。 “唉,再说嘛,我和你妈还是想待到屋头,喊我天天在屋头耍到起,没得意思得。”赵爸拍拍两个孩子,“你们把娃娃养好就对了,养的白白胖胖的。” 赵小军蹲下身子问娇娇“娇娇,我们明天就要去坐火车了,你想不想爷爷和我们一起走啊?” 娇娇记得火车,可难受可难受了,闻言眉头就皱起来了,伸出胖胖的手抓住赵爸的衣服,“爷爷,一起,火车。” 赵爸笑得温和,“娇娇乖,爷爷在屋头给你种玉米,到时候给你做玉米糊糊吃。” “玉米糊糊?”娇娇记忆里没吃过这个东西啊,好吃吗?下意识地咂了咂嘴。 赵爸点头“是啊,娇娇以前最喜欢吃了,到时候爷爷给你寄过来,特别好吃。” 得,这就把这小吃货给忽悠了,赵小军他们也明白,现在让赵爸他们放下手里的土地跟他们走是不可能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孩子都还没醒,就被抱着去赶车了。 家里突然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赵爸赵妈都不习惯,往天小孩子的声音叽叽喳喳,觉得有点吵,现在这声音没了,又觉得家里太空了。 赵小军他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章 大舅子 0082、两个学生 仰亚慢慢地适应了学校的工作,也就是已经习惯了作一个老师。在一段时间的教学中,仰亚发现了两个比较特别的学生。 一个初一(1)班的王波,一个个子不高,人也长得很秀气的男孩,在班上可是坐在最前面一排的。到了初一这个年龄,好多男孩都慢慢地长起来了,有一些男孩已经开始进入变声期,可王波还是一幅小学三年级的样子。皮肤白白嫩嫩,就像一个女孩子一样。 可是,王波却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小‘女孩’,他可是班上的‘大人物’。目前王波就是初一(1)的学习委员。他的各科成绩都是班上数一数二的。本来,他完全有可能做班上的班长,可是老师看着他那小小的样子,让他当班长,在管起人来,别说班上那些大个子男生会欺负他,恐怕连女生都想着办法地拿他开玩笑。所以,才让他做了学习委员。 王波平常不太爱说话,总是一个人静静的。静静地学习,静静地做自己该做的事。 一开始,仰亚也觉得,王波就是一个乖乖孩子,是那种特别爱学习的乖乖崽。对于其他的,什么体育呀美术呀音乐呀之类的,是寞不关心的那种。可是,接触一段时间后,也就是仰亚教过几堂音乐课后,特别是仰亚在课堂上教了几次同学们吹芦笙过后。 这一天,仰亚又来上音乐课,他想检查一下这么久来,大家对于他的课到底学到了多少,能听懂了多少。这天,仰亚给大家做了一次小测验。 为了配合仰亚教的音乐课,特别是仰亚的芦笙,在仰亚的一再要求下,学校还是给他配备了几把芦笙。所以,仰亚有时也会把芦笙带到教室来,让大家学学。 今天,仰亚也把几把芦笙带了过来。 “今天,我把我们学习用的芦笙都带过来了,想看看大家这么久来学习得怎么样了?特别是对于芦笙的吹奏。今天,我们看看,这久,谁学得最好,也吹得最好。” 教室里引起了一阵燥动。可却没有哪个主动自告奋勇来试一试。后来,动员了半天才有几个胆大的男孩上来试试,却没有一个能把芦笙吹得顺畅一点的。毕竟这只是作为音乐课上的一种辅助教学工具,只有由于仰公关人偏爱和个人所长而多重视了一点。学生能摸上几次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是吹,又有几个人能拿起芦笙就能吹起来呢。 看看没几个人能吹,这时,小小的王波有点胆缺地举起了手: “老师,我来试试?” 仰亚看了看小王波。 王波,平时,就算是他在班上学习是最好的,但他总是乖乖地坐在那里听讲,认真地做作业。上课时,也从来就没有争着回答问题的,每次都是老师点到他的名字了,他才缺生生地站起来,慢吞吞地回答。不过,那答案却总是对的。 “王波同学,你也要试试吗?” “嗯!” “好,大家给王波同学一点掌声。” 掌声响过之后,王波同学从第一排位置走了过来。接过老师手中的芦笙,把短短肉肉的手提按在了各个笙管的小孔上,开始吹了起来。 嗯?大家一听,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虽然王波也还不是太熟悉,但他是班上第一个能把一首曲子完整吹出来的。这点,连仰亚都有点不太相信。 一曲吹完,教室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就连仰亚也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王波不好意思地低头敬了个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王波同学,你原来学过吹芦笙吗?”仰亚好奇地走到王波同学身边。 “没,没有。” “没有,那你怎么能吹得那么好呢?” “没有呀,我就是平时上课看老师吹的。” “那你还能吹其他的曲子吗?” “我——,试试吧!” 小王波接过仰亚手中的芦笙,把仰亚这久来教过的曲子都吹了一遍,当然他的水平还达不到仰亚那种专业水平。可是,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把仰亚所有教过的曲子都顺利地吹出来,还真是不简单啊。 从这堂课,仰亚深深地记住了初一(1)班的王波同学。 而在另一个班——初一(6)班。 在这个学校,以前一个年级是没有那么多班的,最多也就是两到三个班,是近年从整个乡、也就是原来的整个公社合并过来,才增加了这些班级。这样,今年的初一年级就增加到了六个班。可是,学校、老师们都要追求一定的升学率、及格率等,就把同年级的学生分成了几等,比如,一班、二班为尖子班,三班、四班、五班为普通班,那余下的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的就全部归于初一(6)班了。 对于这个班,学校根本没有任何要求,只求天下无事、大家平安就行。被分到这个班的同学,家里父母不愿意的,想尽一切办法、求爷爷告奶奶,把孩子们转到其他的班级,实在不行,就转学到其他学校去了。只有那些父母管不了的,又没有能力来把孩子转走的,也就只能是随便他成龙成蛇了。或者说是基本已经放弃了。再或者 就是把放在这里总比领回到家里去,一天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好多了的心理,也就听之任之了。 记得,仰亚第一次去给这个班上课,一走进教室,上课铃都响了好久了,教室里还安静不下来。整个教室里,废纸满天飞,桌子横七竖八,叫喊声打闹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仰亚站在讲台上,喊了好几声‘上课’,教室里的学生才慢慢地停下来,有的胡乱的找个位置坐下来,有的,连自己座位都找不到。 仰亚等了几分钟,等大家稍微安静下来以后,他沿着教室里的过道走到了教室的最后面几排,几十双眼睛也跟着他转到后面。后面还有几个学生嬉皮笑脸地看着他。仰亚停在了那几个学生的身边,用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这一招,还是前几天龙老师教给仰亚的。那天,仰亚上课,遇到了几个特别调皮的孩子一直在课堂上捣乱,他怎么喊都无济于事。课后,仰亚向龙老师诉苦: “龙老师,唉,这些学生,我简直是无法了,上课一点都不听你的,你叫他喊他,都没有用,好了两分钟,等你一转身,又成了原来的样子,上课,就像跟你玩捉迷藏一样。” “哎呀,遇到这样的学生,你不用吼他,也不用打他,你只要死死地盯着他看,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几分钟,一直和他对看,直到他把眼睛从与你的对看中离开。” 今天,仰亚活学活用,也来一次跟他们对看。 一开始,仰亚还不怎么‘看’他们,几个学生却盯着仰亚看了起来,脸上还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等仰亚走过去,直到只隔着课桌站着,两只眼睛一直盯着他们时。前几分钟,几个人都盯着这位老师,和他对看。慢慢地,几个人看着仰亚没有想把眼睛移开时,才换成了看了几秒钟移开了一下,然后又继续看着老师。最后,在仰亚一直没有移开视线的情况下,那几个人终于把眼光移开了,并且把头也低了下来。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不知道这是在上课吗?” 仰亚说这话时,不凶不恶,声音也不大,就是那么冷冷地面无表情的样子。和刚才对视时的表情一样。 几个学生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 几分钟后,仰亚才从他们身边回到讲台上。 “好啦,下面我们开始上课。” 说着,仰亚还时不时地把眼睛仍然盯向后面几个学生。 从这节课后,仰亚再到这个班来上课,课堂上的纪律比原来好多了。后排的那几个同学也一改过去的 那种整堂课下来,不是抓耳挠腮,就是东倒西歪如坐针毡的样子。 再几堂课下来,好像还发现,后排有一个同学还对仰亚的课感兴趣了。 这天,仰亚第一次要求大家,在班上测试一下这久来的学习情况。他刚刚讲完话,想不到第一个举起手来的,就是这后排的一个同学。这位同学叫寅虎。 寅虎同学属于那种早熟的孩子,别看他才初一,却早已经长高长大了。嘴唇上已经有了微微发青的胡须。个子不矮,都快要有仰亚那么高了。口正脸圆,眉浓眼大。仰亚在想,要是宣传队现在还招人的话,寅虎同学一定是陈团长特别想要的人。 大家看着寅虎第一个举起手来,这可是天底下第一件怪事,他竟然敢主动起来第一个回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章 到她家 总要死一个 在韩剑锋签字的隔天下午,千里之外的龙都精神疗养院。 一身黑装的陈园园再次来到唐三国的院子面前。 她把经过安全化验的食盒放在门口,接着打开把菜肴摆放在栏杆后面的桌子上。 最后,她还打开了一瓶三十年份的茅台酒。 酒菜飘香。 没等陈园园开口,里面就传出唐三国淡漠的声音:“你又来干什么?” 陈园园没有走入院子,而是隔着栏杆温柔一笑: “我是来祝贺你的。” “唐三国,你有一个好女儿啊。” “唐若雪不仅杀了铁木金杀了我儿子,还把欧阳媛和陈晨曦也杀了。” “就连青水公司董事长青鹫也被她重创失踪了。” “她现在不仅是帝豪董事长,还是横城炙手可热的女王。” “你废了,你女儿却崛起了,实在是让我意外啊。” “你不愧是唐门百年以来最有天赋最才华横溢的天才啊。” “林秋玲对你几十年洗脑,唐门对你几十年监视,十三支日复一日对唐若雪压榨。” “一副让人绝望的烂牌,你硬生生打出王炸的效果。” “看来你过去几十年,没少偷偷培养你女儿啊。” “这份瞒天过海的能耐,只怕唐平凡都不如你。” “不枉我当初那么迷恋你,你对得起我的崇拜。” “出来,喝一杯,给若雪贺一贺。” “这酒,还是巅峰时期你我联手珍藏的,给咱们儿子女儿十八岁成人礼准备的。” “可惜,咱们不仅没有生下孩子,还连婚都没结成,更是嫁娶了不喜欢的人。” “这瓶茅台,已经不可能完成它的初始使命了。” 陈园园倒了两杯茅台酒:“所以还是你我把它喝了吧,也算是了断你我昔日情分。” 唐三国没有从门后出来,只是声音惆怅回应: “你的言语看似充满了赞许,实则语气有着恨之入骨。” “特别是对若雪,你有一种生吞活剥的恨意。” “看来唐平凡儿子的死真的让你失去了初心失去了理智。” “不然你怎会这样阴阳怪气怎会这样杀气腾腾,还要跟我断了那点不多的情分呢?” “你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唐三国叹息一声:“园园,你变了 ……” “我当然变了!” 陈园园声音一沉:“在唐若雪杀死唐北玄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变了。” “我不再是陈园园,不再是你的小迷妹,不再是替你照顾唐若雪的笨女人。” “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唐北玄的母亲。” “我的余生也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不惜代价给唐北玄报仇。” 她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抖动:“不然我对不起死去的儿子。” 唐三国淡淡开口:“你就不能退一步吗?” “你如果把唐北玄当成唐平凡的儿子,当成你逼不得已生下来的孽障,你的眼界和格局都会打开。” “你会发现唐北玄横死,不仅不是你人生的希望破灭,相反是身上枷锁的彻底打开。” “那样一来,你不仅会重新获得自由,还将会拥有更璀璨的人生。” “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甚至你可以从唐夫人变成陈门主。” “一个自己开创和做主的家族,不比唐夫人好十倍百倍吗?” 他提醒一声:“园园,退一步吧,退一步海阔天空。” 陈园园闻言脸色一怒,声音陡然拔高: “孽障?那是我儿子,我十月怀胎的儿子!” “我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儿子,我这辈子唯一能依靠的男人!” 她喝出一声:“他是孽障,那你生的唐若雪又是什么?” 唐三国语气依然平和:“唯一能依靠的男人?看来你早就对我失望了。” “我对你能不失望吗?” 陈园园神情微微激动,端着的茅台洒了不少: “我等了你三十年,三十年啊,你知道人生有几个三十年吗?” “我当初为了护住你,不得不嫁给唐平凡,我一度想着你东山再起,尽快把我接回去。” “那时,我也的确仇恨唐平凡仇恨整个唐门,恨不得把他们全部毁掉发泄怒意。” “所以我一直等着你出现替我讨回全部公道。” “我寻思以你天赋,三年就能卷土重来,三年就能踩下唐平凡重新登顶。” “可没想到,你让我等了三十年,不,是三十年都没动静。” “你在中海不仅没有重振旗鼓,还像是狗一样苟且偷生。” “娶林秋玲,开诊所,生三个女儿,你卑微又快乐的活着。” “当然,这可能是假象,你可能 暗中在培养你女儿。” “但你想过我没有?想过我处境没有?想过解救我没有?” “什么都没有!” “三十年你都没一丝波澜,也不见你安抚一分。” “眼睁睁让我从仇恨变成痛苦、变成麻木、变成苟且偷生。” “你让我还怎么依靠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章 大哥让我盯着你们 陌吻拧了他一把,“你就会说话哄我,那你说说,哪儿厉害?” 薄执俯身,在她唇角亲了亲,“哪儿都厉害。” 这话听着,怎么带了几分颜色? 陌吻很不高兴,脱离他的怀抱,自己去梳妆镜前擦脸,“薄执,你越来越敷衍了,夸我都不诚心。” “怎么不诚心了?” 薄执觉得自己很无辜。 坐在床上,视线却一刻不离她的背影,觉得自己媳妇儿是不是欠收拾了。 现在讨好的话,都说不得了。 说了她说是敷衍。 他可真冤枉。 陌吻从梳妆镜里跟他对视,“昨儿个,肖景琦给我回复了。” 听到肖景琦的名字,薄执坐直了身体,紧绷着,陌吻好笑,“你这么严肃干什么?” 薄执,“他是男的。” 陌吻无奈,“我也说了,他有个女儿,而且对我没意思,我对他也是没什么意思。” 薄执还是紧绷着,陌吻哭笑不得,“我们决定创刊,刊物的名字还没想好,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薄执垂着眼睑,想了想,“不如你去问问儿子,万一儿子能给你特别合适的意见呢?” 陌吻想了想,还真是,于是说干就干,准备去找儿子。 被薄执一把拽了回来,“哪儿去呢?” 陌吻抬眸看着他,“不是你建议去找儿子的吗?现在他肯定还没睡觉,我就趁此机会去找他啊,不然明天我又忘记了?” 薄执眉梢轻轻一挑,“我在这里等你这么,是为了你去找儿子的吗? 我等你这么久,是为了让你陪我睡觉的。” 陌吻:“……薄执,你不要脸。” 薄执挑眉笑了笑,“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他说话间,已经将人压在了床上,陌吻挣扎不得,只能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眼睛里的深谙,也看到他抑制不住的**。 陌吻心脏一抖,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自己被吃的死死的,毫无翻身的余地。 她冲着他笑笑,“我们商量一个事儿呗,好不好?” “好啊,你说。” 他声线略微暗哑,陌吻听得心尖一颤,不敢乱动,于是描摹着他的五官,“你这么欺负人,不对,我之前跟你说过了,你答应了。” 薄执笑了笑,笑容特别迷人,能晃花了别人眼睛的那种,陌吻一时被迷住了眼睛,看着他,“你 不要用美人计,没用。” 薄执哦了一声,俯身吻她。 原本还抗拒的某人,顿时没了脾气,然后还是被人上下其手,没有反抗的余地。 陌吻昏睡过去前还在回忆,她刚才是不是有什么没跟薄执说清楚,算了,明天再说,没力气了。 薄执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某人,勾唇一笑。 跟他做对手,嗯,输得也不算惨。 毕竟他都手下留情了。 翌日一早,薄执起床下楼吃早餐,陌吻还睡得天昏暗地,巡巡已经端正的坐在餐桌前用餐了。 看到薄执下楼来,眉梢只是微微一挑,顿时收回眼神,继续用餐。 李妈给薄执送上早餐,询问了一句,“先生,太太今天还是晚些起床吗?” 薄执嗯了一声,“九点的时候,叫醒她起来吃早餐。” 李妈满脸含笑,点点头,“是,我会看着时间。” 巡巡老神在在的看着他,“爸爸,你这么欺负妈妈,很不好。” 薄执动作一顿,笑,“我哪儿欺负妈妈了?” 巡巡喝着粥,说道,“以前妈妈跟巡巡一起住的时候,妈妈都会准时起床,然后跟巡巡一起吃早餐,但是跟爸爸一起住后,妈妈都起不来了。总是赖床,这样不好。” 薄执一噎,忙解释,“巡巡,换个话题,想不想要妹妹?” 巡巡眼睛一亮,“爸爸,妈妈要给巡巡生妹妹吗?” 薄执点头,“你如果不专注妈妈睡懒觉的话,毕竟生妹妹之前,要好好养身体。” 巡巡觉得自己胃口好了,跟薄执保证,“爸爸放心,以后巡巡不问了,让妈妈给巡巡生妹妹。” “好。” 李妈在厨房,将父子两人的话听在耳朵里,顿时觉得男主人有点没脸没皮,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尴尬的摇摇头。 陌吻是被李妈叫醒的,浑身都酸痛得不行。 她现在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楼下,李妈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早餐,她自己坐在餐桌前用餐,顺便问了一句薄执有没有送巡巡。 李妈点头,“你放心,先生每天都亲自送巡巡去上学的。” 陌吻点头,李妈笑道,“现在巡巡爸爸也找到了,生活也编的特别好,小吻啊,以前的那些艰苦,都过去了。” 陌吻笑,“是啊,都过去了,我很久都没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李妈看着她吃东西有些多,想到早上薄执的 话,下意识的就往她肚子看过去,陌吻察觉到了李妈的目光,往自己小腹看了一眼,“李妈,你在看什么呀?” 李妈将早上薄执给巡巡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陌吻脸色爆红,攥紧手里的叉子,“他这是要上天吗?居然在儿子面前胡说八道。” 李妈笑,“也不全是,巡巡现在已经大了,正好给他生个伴,不然以后一个人长大了多孤单啊。” 陌吻却有些担心和害怕,毕竟当初生巡巡的时候,并不算顺利。 见她不说话,李妈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吻,你要是不敢,或者在意,你要趁早跟薄执说清楚,不然你们这误会了,就不好了。” 陌吻点点头,有些食不下咽。 原本该很开心的,可想到一些往事,还是会影响到心情。 她吃过早餐,在家里休息了一下,就出了门。 肖景琦跟她约在一家茶餐厅见的面,两人已经算是老熟人了,见面并不尴尬,而是直奔主题。 “老肖,我以为,至少要多等你几天时间的。” 一坐下,陌吻就开口调侃,肖景琦耸肩,拍了拍身边窝着的小姑娘,“肖肖,给陌姨打招呼。” 坐在肖景琦身边的小姑娘怯生生的,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小脸蛋白里透红,跟海报里的福娃似的,两条羊角辫还一晃一晃的,看着就让人心软。 陌吻刚才没注意,肖景琦这么一说,她就惊讶的看着肖肖,“你怎么将你闺女带出来了?” 说着,她冲肖肖伸出手,“肖肖,来,陌姨抱抱。” 肖肖穿着一身小裙子,跳下位置,冲着陌吻跑过来,随即被陌吻抱在怀里。 肖景琦看着在陌吻怀里乖乖笑着的肖肖,有些无奈,“听说见你,就来了,虽然跟你见面不过两三次,可她对你似乎很信任。” 陌吻惊奇的看着他,“真的吗?那以后可以让肖肖去我家跟我儿子一起玩啊。” 肖肖眼睛亮晶晶的,仰头看着陌吻,“陌姨,可以吗?” 肖肖知道自己老爸跟妈妈早就分开了,两人离婚,她被判给了爸爸,妈妈也不来看她,她对陌吻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所以在陌吻作出邀请的时候,她反应极快的容不得陌吻反悔。 肖景琦有些难为情的看着肖肖,“肖肖,你不可以这样。” 陌吻倒是觉得没什么,在肖肖脑袋上摸了摸,“可以啊,只要肖肖觉得陌姨家里不错,还能跟小哥哥一起玩得挺好,那就来吧。” 肖肖比陌巡要小上三个月,小不了多少。 大抵是能玩在一起的。 虽然跟肖景琦多年同事,实际上两人孩子从未碰过面。 肖肖对陌吻口里的小哥哥有些感兴趣,她连连点头,“好的呀,爸爸,可以吗?” 说话间,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说不可以,能行吗? 肖景琦有些头痛的点头,“但是不能调皮。” 肖肖举手,“我保证。” 肖景琦哭笑不得,随即将话题拽回来,“你说的事情,我考虑好了,名匠的股份我已经卖出去了。” 陌吻,“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快作出了决定,我以为,你至少要好好考虑大半个月的。” 肖景琦叹息,“有些倦了,我很想陪名匠走到最后,显然,名匠的几个合伙人不这么想,他们觉得我在用名匠做跳板,不同意融资,如果不融资或者接纳新的股东,名匠很快就只能走向灭亡,他们都觉得,我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章 殷勤 共度之夜 魏宇航临宿舍的同事有个电瓶车,他打电话给同事去借了他的电瓶车钥匙,急急忙忙向白璐租住的地方奔去。 约莫一支烟的功夫,魏宇航就敲响了白璐的门。白璐像见到救星一样,感动得哭了。魏宇航见到白璐哭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拉着白璐的手关切地问手关切的问:怎么了? 白璐抹了一下眼泪说: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我真的感觉好害怕和孤独,你出现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我流下的是感动的泪水,谢谢你,宇航哥。然后才问:你是怎么来的,半夜三更的,到这里,打车都难。 魏宇航说:我借了我们同事的电瓶车。 白璐说:哎,为了我,你辛苦了,我.... 魏宇航似乎也有些为这个场景所感触:打断白璐深情地说,我从今天回去到现在都一直在想你,一直在自责,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担心你万一晕了,担心你刚手术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害不害怕,一直在想着,脑子里满是你手续后苍白的脸,我内心地对内心的对你的那份怜和爱一直萦绕着我.... 白璐租住的房子离大海不远,凌晨的海滨稍微有点湿冷,魏宇航见白璐穿着单薄的睡衣坐在床上,怕她冷着,影响以后的身体健康,对她说:你钻被窝里面去吧,我陪着你聊天,困了,我就趴在床上睡。 白璐说:你也上来吧,你知道我刚做完手术,我们都深信不会发生什么。 此时正值深秋,魏宇航穿了一件T恤和夹克外套,下身只穿了一条裤子,魏宇航脱掉外衣和裤子。身上只剩下一件T恤和内裤钻进了白璐的被子。 魏宇航光溜溜的双腿刚一碰到白璐的腿,白璐穿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很快感受到了魏宇航身体的反应,笑着说,可怜的小宝贝,现在还不是时候。 魏宇航也笑着说:先欠着。 白璐也笑着问道:没利息吧? 常言道,无巧不成书,两个人正躺床上说笑着,魏宇航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魏宇航一看是老婆李嘉的来电,端坐起来,连忙接听:喂,老婆。 李嘉在电话那头问道,你还没睡着吗? 魏宇航说:嗯,你没事儿吧? 李嘉说:没事儿,我睡不着,就打电话看看你睡着了没? 魏宇航埋怨说:大半夜的,我以为有什么紧急事情,没事儿别骚扰我睡觉啊。 李嘉笑着说:这么久没在身边,检查一下你床上有没有女人不 行啊? 魏宇航看了白璐一眼,听得心里一阵紧张,知道老婆在开玩笑,回答说:别闹了,早点睡觉吧,没事儿别骚扰我睡觉啊,晚安。 挂了李嘉的电话,白璐伸手过来搭在魏宇航肩膀上问:嫂子该不会知道啥了吧? 魏宇航说:不会,她仅仅是睡不着而已。 白璐说:你接着嫂子的电话,我觉得自己很不道德,同时还有一些抢了别人玩具一样的兴奋,说着就吻了一下魏宇航。 魏宇航热烈的回应着白璐(此处省略大量情感描写)。良久,白璐温柔地说:我们睡吧。 魏宇航嗯了一声,翻过了一半个身,平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但是都知道对方没睡着。白璐心里心里特过意不去,手伸过来,捏了捏魏宇航的手说:宇航哥,睡不着吧? 魏宇航说:嗯。 白璐说:我在一个小视频上看到过一个让男人尽快入睡的办法,这个办法,可能会让你很快睡着,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你可以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好好上班,下班后还要照顾我呢。 魏宇航饶有兴趣地问饶有兴趣的问:什么办法? 白璐说:试试就知道了。 白璐打开灯,轻抚魏宇航的身体。魏宇航闭上眼睛享受着快乐的感觉,嘴里轻轻地说道:璐,我期待我们能在一起,完全拥有彼此的时光。 白璐边动作边随口说:现在不是时候,就当我欠一次吧。很快魏远航正如白璐所说进入了梦乡。(此处省略细节描写,有兴趣的读着朋友可以通过被允许的渠道向作者获取未删节原著)。 (心理学认为:对友善的行为进行回馈是一种普遍的信念,认为人类有感激和回报的本能和道德。从心理学角度来看,一方面,当我们得到好处时,我们会感到快乐和满足,并且有一种内在的动力来回报对方。另一方面,由于人类社会的合作和互助机制,在我们的大脑中形成了一种互惠心理,我们会倾向于回报那些对我们好的人,以维护社会的稳定和秩序。因此,对于有良知的女人来说,感恩和回馈是一种正常的行为表现。实践中,有很多是白眼狼,她对你索取是无止境的,且不知道感恩,欢迎读者朋友分享评论。) 罗密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章 求婚? 结婚 “走走走!今天飞哥我请客!但说好了。我只负责酒水包房。小费自己解决。他妈的,七八个人,这小费我可出不起。”飞胖子立刻凑热闹的起哄起来。 许恒讪笑了一下,道:“不去了吧,时间有些晚了,这都十点了。” “怕啥,唱晚晚场啊。”豹子立刻回应起来。 长毛一看,立刻对着许恒道:“恒哥,给不给兄弟面子!” “不好吧,我是已婚人士。” 这时候,长毛对着浩子使了一个眼色,浩子立刻会意道:“恒哥,给兄弟一个面子。今天都还不去,那以后就更没机会了不是。” 许恒有些意动,呵呵笑着道:“行吧,那我先去换衣服。另外,今天的包厢费和酒水我来安排,胖子,你赢了一万多,你负责小费!” “卧槽,你特么抢钱啊。” 许恒白了飞胖子一眼:“就八个人,加起来就2400块而已。你出不出。” 飞胖子笑着道:“没问题啊,恒哥开口,必须出,但我说好了啊。出去的钱我可不管。他妈的,出去都是1000,太贵了!” 看着许恒离开,长毛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得意道:“就恒哥这闷骚,我还能不懂他吗?” 铁哥呵呵笑着道:“怎么?恒哥这么贱的吗?” 浩子白了铁哥一眼,不屑道:“没有最贱,只有更贱。你是没见过,这货的这点小心思我再清楚不过了。” “胖子,定了吗?” 飞胖子看着已经换上了羽绒服、牛仔裤的许恒,立刻道:“定了,钻石王朝总统包厢。只有这里有了,一号公馆那边没这么大的包厢了。” 许恒点了点头:“行吧,也好久没去了。” 真的就是唱歌,啤酒倒是喝了不少。十几个人。足足喝了差不多50件啤酒。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许恒有些醉意,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站在路边,拉开裤子就开始,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响起。 旁边长毛都看呆了,震撼道:“妈的,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豹子笑道:“长毛哥,你还不知道吧。高中的时候,这狗日的大晚上站在步行街二楼的天桥上往下面撒尿呢。” 飞胖子也笑着道:“恰好当时有人经过,还在说怎么下雨了。” 长毛立刻道:“恒哥,等一下,老子要跟你比一下,谁尿得高一些。” 豹子整个人都无语了。看着铁哥道: “铁哥,你们大学生都这种素质吗?” 铁哥笑着道:“这几个是特例,我不认识他们。” 早晨六点半。 许恒是硬生生被自家老妈从床上拖起来的。换了一身,今天许恒里面穿了厚实的带绒的保暖内衣。白色的衬衣也是加厚带绒的。外面是一套圣得西的西服。擦拭得油光铮亮的皮鞋,红色领带用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领带夹夹着。左胸口佩戴上了新郎的鲜花。 楼下,车子已经在等着了。按照许建国的安排,一共八台车子,清一色黑色的颜色,打头的是奥迪A6作为婚车头车。后面一水的广本雅阁。这个规模。在银城市来说,算不上特别好。但也算是中规中矩了。 许建国挺难得,既要考虑面子的问题,又要考虑自家大姐夫、二姐夫还有亲家那边的二叔熊兆华的影响。搞更好的车队,比如一色的奔驰,许家也不是租不到。可不合适。 这是最好的。不会丢份,却也过得去。 银山市场旁边的花店,许恒以及昨晚这些个贱人都跟着在吃早餐。飞胖子和豹子都开车,但不会跟着去迎亲。这两人,车上坐长毛和浩子,他们早已经做好了拦截的准备。铁哥和敏仔坐伴郎跟着去迎亲。 随着花车扎好。每一台车上都贴上了大红囍字,反光镜、车门把手上都扎着飘带,车牌都被贴上了百年好合的字样(这年代贴车牌基本不会被查,再过一年到了08年的时候就会查了)。 8点08分。 许家门口响起了100响的烟花。十万响的鞭炮也跟着点燃。车队都打着双闪缓缓出发。 最前面,是两台摄影车,一台开天窗的SUV,一台后窗玻璃可以打开的SUV,两台摄像机,一个钻出天窗,一个在后窗。 随着车队驶出龙凤街,其中一台摄像靠边,拍摄车队通过的全景。车子从另外一边绕过去,很快就驶入了子塘村的道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章 抱 一起去骂时空长河 “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连半神都不是?” 百里朝歌盯着苏文观察片刻后,语气幽幽的问道:“神命者再差,也不能比半神还差吧?” “人起码,至少不应该这么弱!” 苏文:“......” 这充满安慰感的鄙视,多少有点符合现在的情境了。 时隔多日,从斗师那边得到震惊语气的暴击后,他再次从当值戏神这边体验到了。 果然! 对于前几个纪元的神命者来说,能拿得出手的,最差最差也得是个半神了。 甚至说,半神说出去都很丢人了。 半神级别的神命者,恐怕这两个词汇组合带来的冲击,超乎他的想象。 “半神在我们第九纪元,其实属于高端战力了。” 苏文想了想,开口说道。 这一句话,再次给了百里朝歌一个迎头暴击。 “你们第九纪元......” 百里朝歌叹息一声,话到嘴边,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惨吗? 确实挺惨的! 半神属于高端战力,这样的操作,着实将他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 可他现在,也突然能理解自己面前这位当值真神的无奈。 刚才他所表达的霸气,以及对过往纪元老古董的不在乎,都是建立在他强大实力的基础上。 神命者,本就吊打同级! 而他,又是当值真神! 不说同级,哪怕对方比自己高一级,他亦有大量的手段磨死对方,甚至还能保证自己不受伤。 可若是差距太大,一方是神王,一方连半神都不是。 那即便是他,也只能无可奈何。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 百里朝歌意念一动,上空那浩如烟海的宝物统统消失不见。 “可能是这片神奇空间的缘故,对我的感知力以及观察力进行了大范围的压制。” “以至于我只能感觉出你实力不高,但究竟多弱,我没什么概念。” “毕竟真神,我都能一根手指头碾死一群,更何况半神之下。” “看来你们遭遇的危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 “如果是半神的话......” 说着,百里朝歌双手一合,两颗模样极为普通的珍珠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两枚珠子,由我一缕本源力量所化。” “我的建议是,这两枚珠子,你都留着。” “一枚当作自己学习的基地,不管是哪一颗珠子里,我都留存有一缕神念化身。” “虽然我的力量在这里被极大的压制了,可分化出一些神念化身当作交易物品,好像是被允许的。” “当然,你如果觉得自己不适合学习,并且想帮助你的那位战友,那我也不会反对。” “将这枚珠子给对方,那么剩下的一切,你就不用管了。” 说到这里,百里朝歌意念一动,右手中的珠子突然漂浮起来。 “这枚珠子,则是我赠予你的保命之物。” “具体功效是......罢了,我也不说了,毕竟你们那边危机重重,而境界差距过大的话,你的一些想法以及经历是藏不住的。” “所以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一个关键时刻保命的东西就可以了。” “上限是多少,如何触发等等这些事情,你都不用管。” “唉!” “这还是从未有过的经历,为一个这般弱小的并肩同行者准备保命器具,这多少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我若是回去后同星神讲起,恐怕星神会......” 话没说完,交易空间上方陡然划过一缕恢弘力量。 下一刻,独属于交易空间的浩瀚声音响起。 “交易方:第九纪元当值财神。” “交易方:第五纪元当值戏神。” “交易完成!” 声音一落,百里朝歌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连带着刚才百里朝歌用力量演化到一半,被苏文口中的圣灵界震惊到戛然而止的恢弘画面也瞬间消散。 “百里朝歌,第五纪元当值戏神。” 苏文看着百里朝歌之前所在的位置,喃喃自语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若在未来,有幸再相遇,并且没有危机缠身,时间宽松的话,真的蛮想一起吃顿饭,秉烛夜谈。” “当值真神茶话会......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章 女人 “我不喝了,我真的喝太多了。”席城已经被那些热情的同事灌得找不着北了,他只觉得这屋里太闷热了,头顶上的灯光也在旋转着,好像在嘲笑他一样。 “哎呀,你们不要再让他喝酒了,你们没看到席城已经喝醉了吗?”温婉心疼的责怪那些同事们,同事们难得出来相聚,又喝了不少酒,便也大着胆子对温婉打趣道:“温秘书,你这是在护着席城吗?你们两个的关系可真不一般呀,工作上你们是默契的搭档,就连生活中你们也互相关照,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温婉听了这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眼席城,发现席城并没有因为同事们的话而生气,只是在桌子上傻笑。 “行了,你们这些臭小子,我喝了这杯酒还不行吗?”席城觉得自己要是不如了他们的心意把酒喝了的话,指不定这些个臭小子还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呐。 顾总早就在大家玩得高兴的时候离开了,一般在这种聚会里面,如果老板全程参与的话,会让同事们拘束放不开,而且也有损自己在公司中的威严。 所以顾总便离开了,但是席城却不能走,他深知自己的处境和地位,他不得不举起杯子准备将里面的酒灌进去,尽管胃里已经非常的不舒服了。 这时候在一旁的温婉却突然夺过了酒杯,猛的将酒灌了进去,她喝完之后呛了两声,周围的人都看得惊呆了,不怎么喝酒的人却这么猛,不时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席城被愣在原地,半响才反应过来,温婉不能喝那么多酒的,他责怪温婉:“你干嘛呢?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难道你忘了自己是女孩子了吗?” 听到了席城这么心疼温婉的声音,桌子上的另外几个女汉字酸溜溜的对席城说道:“席总监,我们也是女孩子啊,我们喝了这么多酒了,怎么不见你为我们挡酒,为我们心疼啊?” “就是啊,席总监,你这么做实在太让人伤心了。”周围的人再次起哄起来。席城面对着这一个个因为喝酒了特别放纵的人感到很无语,哑口无言。 倒是温婉也不再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喝酒之后脸上更加红扑扑了,胆子也放开起来,虽然席城已经有了安好好,但是法律上他们并没有结婚,他还是一个自由身,更何况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没有错,她何错之有。 温婉看着席城,眼神温柔似水,越看越喜欢,感觉要将席城吃掉一样,席城看到了温婉这奇怪的眼神,默默的低下了头,他出门去洗了一把脸,想要清醒一下,因为他已 经感觉到自己好像要喝醉了。 好在以前经常应酬,知道怎么快速的醒酒,外面的风也是闷热的让人难受,席城粗暴的将颈上的领带给拔了下来,他来到了洗手间里面,看着镜子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感到是那么的害怕,他真担心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了,而理想却还没有实现,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却仍旧没有拿回来。 席城用冷水扑在自己的脸上,总算觉得清醒了不少,他打电话给安好好,也不知道安好好一个人在家里干嘛呢?还好有小宝陪着她,不然的话她一个人在家里孤零零的等着自己回去,是多么的凄惨。 电话那头安好好正在吃饭,她原本打算是要等席城一起回来吃饭的,所以买了很多菜做了很多好吃的等着席城回来,因为之前便已经听说了项目成功结束的事情,所以也想要为席城庆祝一下,只是不曾想到,原来他们单位的人已经在为这件事情开展庆祝活动了。 安好好只好一个人独自坐在桌子前,对着一桌子好菜孤零零的吃了起来,小宝也不知道在闹什么情绪,竟然觉得这些饭菜不好吃,要求吃零食,安好好生气的不给小宝吃,所以小宝便坐在电视机面前生闷气。 小小年纪的小宝好像一个大人一样,或许是遗传了席城的高智商,他表现得比一般的小孩更加的聪明和练达。 席城听到了安好好唠叨着家里的事情,对小宝的生气无可奈何的样子,席城觉得很是温暖,尽管都是一些生活琐碎的事情,但是这才是生活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小宝还等着你带他出去吃肯德基,这个臭小子说什么都不愿意吃饭,非得吃那外国人的玩意,太让人无语了。”安好好笑着吐槽小宝,小宝对安好好翻了两个白眼。 “我这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不过你放心吧,等他们一散场,我肯定马上就回家去。”席城说道,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不少,他一边拿着电话和安好好说话,一边来到了阳台上透透气。 “那就好,你不要喝太多酒了,喝酒伤身,现在是看不出来,等以后身体出了毛病就知道错了。”安好好渐渐的就像是一个老妈子一样唠叨起席城来,她实在不想回来的时候看到席城是一身酒气的样子。 “放心吧,我不会的,我肯定会好好的出现在你的面前的,这个项目忙完了,以后我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你和小宝了,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呀。”席城和安好好诉说着自己对家庭的眷恋,对安好好和小宝的想念。 温婉在位置上看到了席 城那么久都没有回来,有些担忧起来,毕竟喝了那么多酒,不知道会不会是在哪里睡着了还是出什么事情了。 温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总算舒服了一些,不那么头疼了,她决定去找席城回来,至少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安全的。她一路找了过去都没有看到席城的身影,最后她徘徊在男厕所面前,不知道席城是否在里面,可是这毕竟是男厕所,她还是有所顾忌的。 终于来了一位男士,他也要上厕所的样子,见温婉守在男厕所的门口,很是好奇,在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地方的时候,对温婉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这位大哥,麻烦你帮我到里面去看一看好吗?里面有没有一个身形高高瘦瘦的,长得很好看英俊的男人,他穿着白色衬衣和西裤。”温婉终于对身边的这位绅士求助起来。 大哥很快便答应了下来,他在里面转了一圈,出来对温婉说道:“我并没有看到人在里面。” 温婉着急起来,她不知道席城不在厕所里还能在哪里,她拉着大哥的手继续央求道:“大哥,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呀,他能去哪里呢?你能不能再进去看一眼呢?只要看一眼就行,我也就放心了。” 大哥无奈,只好再进去找人,可是出来的时候仍旧摇摇头,温婉失落的谢过了这个大哥,她转身朝着其他的地方走去,尽管脑袋有些晕晕的,但是因为担心席城的情绪战胜了酒精,她扶着墙壁不断的四处张望着,她相信席城一定还在这里的,一定是在哪个地方躲起来了。 正担忧着,温婉突然在阳台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就是席城吗?他在阳台上干嘛呢?温婉喜出望外,她朝着阳台飞奔过去,恨不得立刻扑到席城的怀里去,不管那些社会给人的规矩和束缚。 她相信席城对她也有同样的感觉,不然不会对她如此的关心和爱护,只是迫于外界的压力和责任,不想辜负安好好罢了,但是温婉觉得安好好配不上席城,他们在一起并不合适。 温婉也不知道怎么的,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的兴奋,好像是要将自己性格中的另外一面给表现出来一样。 她来到了席城的身边,可是席城和安好好正讲电话讲得入迷,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有了另外一个人,他还在对着安好好说道:“再过几天,我就向顾总请一个长假,带上你和小宝一起出去玩去。” 安好好在那边也喜笑颜开,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她在心底里甚至已经幻想着一家人出行的样子了。 “那我们 说好了,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食言,我们是应该好好的出去玩一下了,不然感觉两人之间只剩下平淡,没有一点激情了。”安好好感叹道。 “安好好,谢谢你一直都陪在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章 守男德 叶谦仔细看了那古老狼人图腾肖像的介绍,据说这是一件从土里挖掘出來的古物,但是那肖像却保存的十分完整,就好像亲眼见到了狼人出现一般。 五千万的起拍价,足以说明这件古老狼人图腾肖像的珍贵了,拍卖会的东西,起拍价都是远比正常价值低很多,而像这种古老狼人图腾肖像,只怕更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叶谦就算不是JND国人,也能够想象这么一件宝贝,最后会引发多大的轰动,布拉吉虽然不缺钱,但要想拍下这么一件宝贝,只怕也是难如登天。 所以,布拉吉才会策划一场拦路抢劫的危险戏码,可叶谦不明白,这布拉吉为何会如此冒险,就算古老狼人图腾肖像是个难得的宝贝,布拉吉也不应该这么疯狂才对,要知道,他要面对的可是丰源拍卖会。 一旦失败,或者事后留下了什么尾巴,布拉吉可就真的完蛋了。 叶谦也沒有纠结这件事太多,或许布拉吉是真的太喜欢那古老的狼人图腾肖像了,所以才会这么疯狂,毕竟,布拉吉在温哥华可是号称狂枭的一个人。 叶谦沒有继续观察那古老狼人图腾肖像,而是将目光都停留在了华夏战国时期一位君主的佩剑上,这是一柄看上有些有些锈迹斑斑的古剑,上面的铜锈,似乎说明了它存在的年代久远。 除此之外,这柄古剑并沒有什么出色之处,唯一让人注意的,就是下面的文字注解,说这是华夏战国时期,一位君主的佩剑,至于是那一位君主的佩剑,却并沒有详细说明。 叶谦看着那丑陋不堪的王者古剑,一时间莫名的有些哀伤,喃喃道:“子孙不孝,先辈古物流落异乡他国。” 三千万底价的君主古剑,如果真正要按照正常渠道拍卖回去,只怕沒有个七八千万还真有些难度,尤其是叶谦这种华夏人去拍买,更会被人有意的哄抬价格,甚至可能拍卖会自己也会暗中作祟。 拍卖会,这种压轴的宝物,出现被自己拍走,甚至是流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叶谦关了新闻网页,表情有些沉重,最终还是掏出了电话,给布拉吉拨打了过去。 “叶谦老弟,你应该看了新闻了吧。”布拉吉在电话里笑道:“这次的三件亚抽宝物,个个非凡,尤其是那件古老狼人图腾肖像,更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宝。” 布拉吉这话,无疑是告诉叶谦,他需要的宝物就是那见古老的狼人图腾肖像,传言,在JND国,很久以前,这里的统治者就是狼人。 狼人拥有着不可 思议的力量,和华夏的修仙传说,倒是有些相似,叶谦对于这古老的狼人图腾肖像也有些好奇,难道说,那些狼人,还真是曾经这片大地上的统治者。 这个念头只在叶谦脑海一闪而过,随即便被摒弃了出去,觉得有些太不可思和可笑了,恢复正常之后,叶谦说道:“布拉吉大哥,你之前说的话应该是算数的吧。” “算数,当然算数。”布拉吉肯定的回应道:“我知道叶谦老弟你是华夏人,对于那古剑肯定很感兴趣,而且,我觉得那样的古剑,只有在叶谦老弟手中,才配得上。” 布拉吉心中暗喜不已,这次他要对上的可是丰源拍卖会的押运车,能够得到押运车的路线和时间,已经让布拉吉费了很大功夫了,而真正对上丰源拍卖会的押运车,就算是伏击,布拉吉自己也只有不到五成的把握。 所以,布拉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叶谦这个盟友,之所以他找叶谦,有两个主要原因:一个是叶谦的身手,他十分的信赖,有了叶谦的帮助,他成功的机会能够达到八成以上。 第二个理由,自然是因为两人关系不错,还是盟友,其中叶谦正是华夏人,对于这次的拍品之一的君主古剑,肯定会有兴趣。 而叶谦的回应,显然也说明了布拉吉想的沒错,叶谦确实在乎那君主古剑,答应了这次联手劫押运车的事情,只不过布拉吉沒有想到的是,叶谦要夺取君主古剑,可不是为了让自己收藏,而是让这么一件先祖的物品,能够重回故土,不再流浪漂泊。 至于布拉吉说的据为己有,叶谦到真沒有想过,毕竟,这种古剑,根本不能够用來战斗,只适合收藏,而叶谦一个人欣赏,倒不如让华夏所有人能够瞻仰先祖们的智慧。 “布拉吉大哥,这件事我答应你,和你一起干,但有件事我必须要说。”叶谦的语气显得很认真。 这次要对付的押运车,那可是丰源拍卖会,这个拍卖会的势力之大,就算是一般的特殊部队,也会感到棘手,所以,叶谦要先弄清楚一切,在有把握的情况下去做。 “叶谦老弟,你直说无妨。”布拉吉自然也理解叶谦,因为他在决定做这件事之前,其实也一样很忌惮丰源拍卖会的,如果正面和丰源拍卖会对上,哪怕对方只是途径温哥华的押运车和护卫队,只怕布拉吉也不是对手。 叶谦说道:“我要你手里所掌握的所有资料,而且,这次的伏击,咱们两人既然是合作,那么就需要意见一致才能够行动,否则,这件事咱们就作罢。” 叶谦之所以这 么说,一來是想要掌控更多的资料,为这次的伏击做好最充分的准备,二來,两人毕竟只是盟友,行动的时候,情况千变万化,如果事先不说好,到时候出了问題,就不好说了,反而会影响两人的关系。 “好。”布拉吉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叶谦,说道:“不过因为时间有些仓促,不如你现在就过來,我们见面之后再具体商量,另外,你要不要带人过來,你自己决定。” 叶谦想都沒有想,就直接说道:“好,我马上过來,我会独自一个人过來,直接去你的别墅找你。” 这次的伏击,叶谦本來可以找罗通和谢书峰帮忙,这两人到时候,肯定能够帮到叶谦,可叶谦并沒有打算带两人过去,因为叶谦不想让罗通和谢书峰冒这种未知的风险。 叶谦在挂了电话之后,便匆匆忙忙离开了蓝月亮会所,只是和阿荣交代了一下,说自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章 旧怨 你跑不掉了 柳芸淡定:“在外面,就不给他见。” 阿启:“宿主要一直在外逗留,你猜楚辞言会不会赶过来?” 柳芸回暗麟圣地这优哉游哉的样子,急死个统了。 有意赶回景凰,开启灵冢,不该趁楚辞言没反应过来,快速行动吗? 柳芸笑了一声,“我猜他就见不着。” 柳芸不慌不忙的回到暗麟圣地,将小白蛇交给了北堂宵,给小白蛇的身份过了明路,就不会被安排进兽潮对战了。 加上都以为小白蛇是芸长老的灵宠,足以在暗麟圣地里能横着走。 就在阿启以为柳芸交代完毕,该回景凰时,宿主还坐下来跟北堂宵和周长松聊了起来。 可把阿启噎得不轻。 柳芸不以为意,在阿启的坐立不安中,认真的在跟北堂宵和周长松唠嗑。 从兽潮的布局,说到了脱颖而出的人才。 从妖兽的战术阵法,说到了人类的修仙四艺。 不得不承认,很多妖兽能使用的阵法,人类却无法使用。 人类修士,做不到妖兽那么令行禁止,没有任何私心。 但人类可以从中得到很多的启发。 原本七级阵法师就算大陆巅峰了,整体实力再拔高了一大截。 而人类的炼器炼丹,制符的技能是妖兽不具备的,尤其是没化形的妖兽,不好学。 这一年来,互通有无之后,双方实力都得到极大的提升。 但周长松还有些忧心忡忡,“这一年来,整个大陆都疯了。” “到处都是机缘,人类,妖修等等,获得的机缘多不胜数,就连原本只存在于传说的仙器,都快上两位数了。” “仙器……突然就不值钱了。” 才个位数,以九洲大陆的人口来说,还是值钱的。 北堂宵:“神易阁的弟子们也快疯了,这很像毁灭前最后的辉煌。” 周长松点头:“门派内很多闭长关的老祖宗们都被惊动了。” “一个个跑出来推演,天天吐血,神易阁最近消耗了不少疗伤补气的药。” 柳芸:…… 谁能知道,神秘的神易阁内部是这样的? 阵仗有点大了。 其实不只神易阁有这种担忧,很多敏感,经历丰富的人和兽,都早有所觉。 甚至,已经有人在积极的想解决办法了。 虽然无计可施,可心是好的。 都知道九洲大陆在经历短暂的辉煌后,会极速的败落下去。 机缘多而密,出现得过于异常,总感觉是世界崩坏的征兆。 当然,有这种意识的修士毕竟是少数。 大多数人还是很开心的,更会为了获得机缘而拼命。 有种老天开眼了的错觉,只要足够努力就会有回报。 如果没得到机缘,只能说,别人比你认为的更努力。 在这种全民内卷的情况下,整体实力提升的弧度是喜人的。 聊得差不多了,柳芸才提到自己要回一次景凰的意图。 而阿启正在识海里拼命跳脚,“楚辞言来了,他来了,已经进入我的探查范围。” “这人根本没走远啊,来得比前三次都快。” 柳芸冷笑一声:“他这圣主当得还真是闲,竟然能在附近呆这么久,看来,耐心已经略剩不多了。” 以前想欺负她,还得找个过得去的理由。 之后恐怕会忽略找理由这件事,直接上手。 他急了。 阿启无语:“宿主,你跑不掉了。” “你不是说暂时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吗?” 柳芸笑了:“都对,但谁说就一定要见了?” 在阿启的不解中,柳芸淡定的结束话题,淡定的出了殿门,还去试练塔晃悠。 阿启觉得宿主可能疯了,啥时候了,还在看试练塔的传送门。 楚辞言已经到暗麟圣地附近,感觉下一瞬就会出现在眼前了,柳芸一脚踏进了试练塔,转眼就出现在景凰试练塔外。 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看到衣角的楚辞言:…… 他确定柳芸在躲他,可这么晃点他还是第一次。 楚辞言不知道柳芸之前在天道附近,踪迹不明,偶尔能感应到,那都是柳芸故意让他发现的。 好吸引他靠近,然后让天道查查他身上的,关于大师兄林志安的线索。 可柳芸离开小白蛇洞穴,到暗麟圣地,隐匿就不强了。 这次,楚辞言感应前所未有的清晰,所以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结果,柳芸一转身又消失了。 不多时,楚辞言总觉得柳芸好像出现在了景凰圣地。 那毕竟是他的地盘,“眼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章 出事 叶承与姜茗玥两人,并肩走入葫芦形的谷口,前方的那群修仙者,已经飞出去数里地,站在了一方碧绿色的小湖泊前。 所有人神色凝重,因为这小湖泊太诡异了,强如金丹后期修士的神识,都无法深入水面三丈之下,有一种禁制,挡住了他们的神识。 且,在这湖泊的水面,氤氲之气流动,时不时有仙光溢出,璀璨且耀眼! “莫非这湖底有宝物?”这群修仙者面色大动。 这时候,叶承也来到了这一方小湖泊之前。 忽地。 叶承眉头猛跳,有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传来,接着他瞳孔微微一缩,心中巨震,惊骇道:“竟然是这种东西!” 见到叶承如此郑重,姜茗玥都呆住了,她从未见到过,叶承如此认真的时候。 “怎么了小叶子?”姜茗玥诧异道。 叶承没有理会姜茗玥,在一步步的丈量,围绕着化龙池走动。 他越走越是心惊,脸色不由得大变,道:“此地,竟然养出一尊石灵,这是要将一整颗星球都给吸干了啊!” “啊?” 姜茗玥的俏脸也跟着大变。 叶承刚才在山谷之外,并不能见得山谷内的真容,无法仔细的观摩这四周的阵势,如今再看,这葫芦形的山谷,简直太像是一件‘瓮器’的入口了。 何为‘瓮器’? 在宇宙的深处,曾今有一大教,研究出了一种修炼之法,那便是将一整颗生命古星做嫁衣,在实力强大的修士身死之后,化作‘石灵’,以整个星球的资源养育这颗‘石灵’,就如同母亲与腹中的婴儿一般,以一种特殊的脐带连接。 只是,这种‘石灵’不会十月怀胎,而是吸取母亲的精血,最后直到吸干整颗生命古星的资源,将其化作一颗死星。 竟然有东西在地球上化作‘石灵’,而且以地球为‘瓮器’,这是要将地球往死路上逼啊! ‘难怪地球灵气枯竭,而且各大洞天福地封闭了山门,原来原因在这里!’叶承的一张脸,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 地球可以说是他的母星,可如今竟然有石灵吞噬地球的灵气,叶承怎能不怒? 这时候,那几大宗门的修士,也发现了叶承的存在。 昆山老祖与瑶池宫主,脸色大变,如临大敌一般的看向叶承。 那手持乌黑长矛的修士与那位金丹后期的剑修,则根本不认识叶承。 两人乃是洞天福地 的修士,从古至今,根本就没有把普通人放在眼里,虽然叶天帝的名声,在全世界赫赫有名,但这群修仙者,还真的没有了解过! 若非有些宗门故意接触武者的世界,昆山宗与瑶池仙境之人,也未必知晓叶天帝是谁! 但叶承上次在昆仑山脉之中,展现出了恐怖的元婴实力,杀玉丘门老祖,昆山老祖与瑶池宫主还历历在目,故此对叶承忌惮无比。 “小子,你是谁?竟然敢进来这里!”手持乌黑长矛的修士脸色一沉。 他说话的功夫,外面的那一群武者,也全都涌了进来,陈瑶瑶、杨浩等人,正好听到这一番话。 “糟了!他最先冲进来也就算了,怎么还跑到了化龙池旁边,这不是自己找死吗?”陈瑶瑶瞪圆了美眸。 杨浩的脸上,畅快之色一闪,他早就看叶承不爽了,只是没机会出手,如今叶承得罪了修仙者,看他怎么死了! ‘嘿嘿,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胎!’杨浩暗暗的想着。 化龙池前,叶承负手而立,根本没有理会乌黑长矛修士的警告,他眉头紧皱,低头看着化龙池内,似乎可以看穿化龙池的一切! 叶承轻轻摇头,脸上表情越发的凝重起来。 ‘看这尊石灵的情况,都快成型了,若再给它百年时间,恐怕这颗星球会被它给吸干了!’叶承如此想道,心情更加的沉重。 ‘我不管你是从何而来,又为何降临在地球之上,但地球是本帝的母星,你出现在此处,已经是死罪了!’ 想到此处,叶承心中一片冷漠。 他越想越是后怕,一旦石灵成型,一整颗生命古星之上的生灵,都会被吸干,根本不可能有人幸免,到时候整个地球,会化作死星! 若是叶承没有来到非洲,也没有发现这尊石灵,等到他离开了地球,重新回到宇宙深处的修仙界中,那么地球的父母亲人下场将会如何,叶承不敢想象! “找死!” 见到叶承根本不理会自己,手持乌黑长矛的金丹修士,彻底震怒了。 以他金丹后期实力,竟然被人如此无视? “嗖!” 手持乌黑长矛的金丹修士,果断出手,他手中的长矛寒光凌冽,带着无尽的杀意,朝着叶承的后脑勺刺去,若是一般修炼者,他这一矛之下,不可能活命了。 “嗯? 叶承脸色一黑,竟然有人不知死活,敢对他出手? ‘嘿嘿 ,这下你死定了吧?’杨浩心中好笑不已。 后来的那群武者,也全都摇了摇头,这年轻人实在是太托大了。 只有那五位认识叶天帝的神境强者,嘴角露出一丝好笑。 ‘叶天帝你也敢出手,哪怕你是修仙者,都会死的很难看!’ 叶承看似毫无戒备,他在背后袭来的乌黑长矛,即将刺中后脑勺之际,叶承猛然回头,伸出一只晶莹如玉的手臂,轻轻一握,毫不费力的将乌黑长矛握在手里,同时另外一只手臂,猛地扇出。 “啪!” “啪!” 两道脆响,先后传来,乌黑长矛的主人,堂堂金丹后期巅峰修士,根本接不住叶承全力一巴掌,他整个人都懵了,倒飞了出去,身体在空中旋转了十几拳,最后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灰尘四溅,在原地砸出了一个人形坑洞。 而这位金丹后期巅峰修士的兵器,已经落入了叶承手里! “这怎么可能!” 陈瑶瑶、杨浩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叶承分明就是一个普通人,带着小女朋友来非洲草原旅游,怎么可能一巴掌拍飞修仙者?简直是天方夜谭啊! “什么,竟然是他!” 陈瑶瑶、杨浩两人身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9章 夜会 “那个邪教吗?” 听到默林提起这个,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不太好了。 “昨晚我连夜就带人突袭了那个邪教的大本营,并将大部分邪教徒都抓了起来,但是却还是漏掉了几条大鱼。” 修女小姐有些郁闷又有些担忧的说道。 ..................... 昨天在从红那里得知了有邪教团在康沃利斯城里活动之后,琳就毫不犹豫的前往了城里的教会。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了,明面上也已经没有了调动地方教会力量的权限,但是作为现如今教会里背景最深厚的教二代,康沃利斯城的分教会还是相当给她面子的,教会的主教大人亲自接见了她,在听了琳的请求之后也相当配合的给了她调遣本地守密人队伍的权力。 虽然现如今的康沃利斯城已经不再是昔日的都城了,但是到底收拾的骆驼比马大,城里的这座教堂也曾经是整个帝国最大的教堂之一,拥有着仅次于教会圣城总部的底蕴。 哪怕现如今教堂也在一点一点的将这些力量转移到了新都的新教堂那边,但是到底还是有些麻烦的东西一时半会儿是无法转移的,就比如教堂地下封印着的一些高危等级的封印物啥的,那些稍有动静就可能会变成定时炸弹的危险玩意实在是不适合转移,没有人能承担的起转移过程中万一出现意外造成封印物脱困暴走之后引发大灾难这样的责任。 所以,为了看住那些危险的东西,康沃利斯城的教会力量哪怕没有曾经那么强了,但是也绝对不能算是弱,驻扎在城里大教堂的守密人小队也都全是精英。 老实说,琳这个圣阶亲自带领的精英守密人小队这样的阵容用来对付区区一个小型邪教,实在是有些太过浪费了。 但是对此琳却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这并不是只是因为琳对工作很负责所以显得有些小心谨慎的性格,同样也是因为曾经经历过的血的教训。 .............. 那时候琳还是个刚刚加入圣殿骑士团的新人,作为新人她的工作那时候主要是给一个骑士前辈打下手,并接受那位前辈的指导,好早日成为一个合格的圣殿骑士。 而那时候负责带琳这个萌新的前辈便是一位实力强大且经验丰富的女骑士,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前辈,对琳也很好,是那种很少见的并不会因为琳大小姐的身份而对她抱有偏见的好人。 对于琳来说,那位前辈是那 时候年幼的她的偶像,是她的老师,同时也是她的姐姐,两人平时就是这样亦师亦友的关系。 然而,就在琳快要完成她的骑士学徒生涯,正式成为一个合格的圣殿骑士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也是琳的毕业晋升考试,一个相当简单的很适合萌新完成的追击逃亡的邪教徒的任务。 那一次圣殿骑士团刚刚成功消灭了一个中等规模的邪教组织,但是虽然邪教高层大多落网了,但是却有不少外围的人员趁乱四下逃走了,那些外围人员大多其实都是些普通人,并没有掌握超凡的力量,所以交给骑士学徒去练练手刚好也挺合适的。 原本这个任务是琳一个人完成的,但是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的前辈却还是不放心的选择了陪她一起去,但是琳老不愿意了,觉得让身为高阶骑士的前辈去陪自己完成这样一个新手任务太小题大做了,就跟作弊一样,这样一来,那些本就看她这个身份高贵的大小姐不顺眼的同僚们指不定又要怎么嘲笑她了。 “琳,记住了,对于邪教徒来说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因为深渊代表着未知,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些邪教徒下一刻会搞出什么危险的东西,这是当初带我的前辈教导我的话,现在我传给你。” 这是前辈当时对她说的话,直到现在琳也忘不掉前辈说话时那严肃的神情,只是那时候还是个半大孩子的她也并不能读懂前辈说这话时眼神里的悲伤究竟是从何而来。 那一天的她只是自顾自的生气着前辈姐姐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看待,感觉自己一直以来所付出的努力没有受到姐姐的尊重,所以执拗的她闹脾气半夜就趁着前辈没注意,偷偷一个人溜出去做任务去了。 任务的过程很顺利,她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就追踪到了那个任务目标,毕竟一个男人带着怀孕了的妻子实在是行动不便,他那挺着大肚子的妻子也特征太显眼了。 对于这两个任务目标,琳其实是有些下不去手的,因为她有调查过这两个人的资料,一对因为饥荒所以离开了村庄进城打工的普通夫妻而已,只是城里的生活也并不美好,丈夫天天在码头运货赚点苦力钱,而妻子也只能靠着给人洗衣服来获取一点生活费。 后来一次意外让丈夫在运货的途中被重物砸断了手,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也断了之后,无力的妻子最终走上了那条对于女人来说最卑贱的路——出卖身体。 两人之所以加入那个邪教也是由妻子的一位客人介绍的,而拉人的筹码也很简单,加入教团就有饭吃,而这样一个最 基本的条件对于那对卑微的夫妻来说却已经是无法拒绝的诱惑了。 对于从小在满是真善美的教会内部长大的琳来说,这对苦命的夫妻的遭遇是她无法想象的,所以她不可避免的同情心泛滥了,在她看来,这对夫妻都是好人,妻子并没有因为丈夫的残废而离开他,而丈夫也从未嫌弃过妻子干那种活是肮脏的,甚至对于现在不知道怀着的是谁的孩子的妻子也一路小心呵护着。 这种在苦难中也相互扶持的精神在琳看来也是美好的。 嗯,错的并不是他们,而是这个世界。 所以,一路的追踪,琳有着数次动手的机会,但她却一直没下得去手。 起码要等孩子生下来吧。 琳是这样想的。 于是,一路的磨蹭下来,甚至琳还主动帮这对夫妻解决了不少的麻烦,终于,临产的那一天到来了。 只是,当婴儿降生的那一刻,琳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蠢事。 那哪里是什么人类的孩子,根本就是邪神之子。 在察觉到那屋子里逸散出来的邪恶魔力的时候,琳就第一时间冲进了那个搭在荒野上的临时产房,但是一切却都已经晚了。 那对在琳眼中很是美好的夫妻正虔诚的跪在地上,他们高举着手中的那个漆黑而扭曲的胎儿,眼神中满是无法理喻的狂热。 嗯,没错,一直以来这对夫妻都知道肚子里的孩子的身份,那就是他们信仰的主,而一路追踪着他们的琳也早就被他们发现并利用了。 而现在,邪神之子已经降临,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们了,作为主的肉身的父母,他们讲成为新的圣父圣母。 面对这一幕,当时的琳是崩溃的,一方面是对被人利用的愤怒,另一方面则是对自己的软弱的懊悔,对酿成大错的自责,以及那时候只是个中级骑士的她面对一降生就是圣阶的邪神之子的软弱与无力。 慌乱的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所以说啊,琳,我警告过你的,对于邪教徒未知的手段,再怎么谨慎小心都不为过。” 有一只温柔的大手轻轻的摸了摸慌乱中的琳的头,她的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那是她视作姐姐看待的前辈的声音。 “算了,我现在也没啥资格说你了,这一路上我原本也有机会出手的,但是还是没能忍心就这么破坏琳你的幻想,原本我也想着等到孩子降生之后在给你上一课的,谁知道生出来了这么个棘手的鬼玩意,终究我也是大意了 啊。“ 前辈微笑着搓了搓琳的脑袋,笑容和以往一样的灿烂与美丽。 但是琳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她在看到前辈出现的时候有过一刹那的欢喜,但是随后就是更深的自责与恐惧。 前辈也只是个高阶骑士,面对那圣阶起步的邪神之子,她来了也无济于事。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绝望着的琳自暴自弃的想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0章 他回来了 场景再次回到阿比迪斯家的餐桌, “去找一家冰淇淋店?是它亲口说的?”布里奇特.阿比迪斯皱着眉毛,“恩……神谕什么意思我不清楚,不过真是难以置信,那个死亡除了‘嗯’‘啊’‘哦’‘滚’之外,原来还能说出完整的句子的啊。” 呵,它说的可不止一句完整的句子好吗,嘴可碎了我怕吓到你们罢了。索伦吧唧吧唧啃排骨。 他当然没把死亡的话全说给阿比迪斯家的骑士听,摆明了自己的穿越和这个死亡有很深的关联,搞不好两个人以前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天知道背后到底有什么**,除了死亡神谕什么的可以咨询下本地人以外,其他还是不要透露太多。 饭桌另一侧的大骑士阿尔弗雷德压低声音偷偷问女儿,“什么是冰淇淋?” 得,这家人估计指望不上了。 女骑士给了古董老爹一个白眼,对索伦说道,“你可以去图书馆找一些传奇故事来读,神谕是神明的魔法,大致是一种预言魔术。 神明布置任务,根据勇者完成的成果,赐下祝福或诅咒。神谕赐下的祝福比一般直接的守护祝福要强大得多,当然如果任务失败,被诅咒的下场也非常悲惨。 可以去找个预言者,占卜师什么的问问看。因为此类魔法的魔力太过强大,几乎每一次神谕都会被吟游诗人们侦测并记载。这个世界上但凡有一丝灵光的预言者都能窥测到神谕的一部分。 不过要注意,因为每个人对预言都有自己的解读,甚至会借机对前来询问的勇者给出误导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使冒险试炼又凭空多出很多变数。所以只能参考,还是得勇者自己判断。” 大骑士阿尔弗雷德点点头,“我也不能总结得更好了,不错嘛布里奇特,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我还以为你对这些传奇故事不感兴趣呢,是不是还在想着有一天做女勇……哎哟!哎呦我的脚!” 索伦流着冷汗看血骑军的大团长倒在餐桌上哀嚎。 女骑士红着脸假装餐桌下面的一脚不是她踩的,“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了,今天白天的事,赛科洛普斯三兄弟是你杀的吧。你救了萨利。” “啊,不,不用客气。真的,她已经报答过我了。” 稍早之前,索伦一头雾水得从地窖出来的时候,被放了鸽子的女骑士也带队赶回来了。 于是索伦也得知,看死骑的圣契一眼本身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这个资格本来是要公会内部的侍从和骑士候们比武决斗来获得的。 确实出类拔萃者才能得到召唤死亡的蜡烛。 是的,萨利.怀特迈恩其实是把自己的一次转职机会让给索伦了,而且通往地窖的魔法钥匙正好就由书记官保管,所以你懂的,书记官为了报恩,让索伦很凑巧得走了一次捷径。 “对你是举手之劳,但对我确实是恩情。”女骑士勉强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死亡骑士这种传承制度,同一军团的战友都是手足姐妹,我和萨利,还有玛尔兰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如果她们真的有人出了事,我想我会发疯吧。” 布里奇特确实是出了一身冷汗,她的对头随手就摆了她一道,差点斩断血浆玫瑰的一条臂膀。死亡骑士就那么几家人还每年死一半,女骑士当然清楚铁锋会三胞胎的实力,即使自己和他们三个交手也不能稳赢。倘若不是有一柄先锋龙枪在这,萨利.怀特迈恩是真的凶多吉少。 “不,你真的不必这么客气……”索伦忙摆手。 “你之前很在意我给你蛋糕的事是吧,那么我们两清了,”女骑士把发丝捋到耳后,“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明,对我来说,你救下萨利这件事,就好像我的蛋糕救了你一命一样,这份感激的心情是一致的。所以你已经不欠我什么了……嗯,还要肉排么,我再去给你盛点。” 她似乎是表达了某种感情,有些害羞似得起身逃到厨房去了。 是啊,碰巧被一个女骑士救下,碰巧救下她本该死去的朋友,正好可以偿还欠下的恩情,然后还能顺理成章得见到了死神。 索伦皱起眉头。 太巧合了。简直像安排好的一样。 如果没有提醒他还真不会细想,但结合死亡之前对他说的话,索伦下意识得觉得,死亡,或者索伦‘自己’,是不是真的策划过什么事,利用了死亡骑士布里奇特.阿比迪斯和书记官萨利.怀特迈恩以达成自己目的。 这么想着的同时,看到这些女骑士对自己感激涕零,索伦就觉得很反胃,对‘自己’。 这难道是那种,原来老子才是个他妈的坏蛋,的设定吗? “是个不错的女人吧,我把她教育得和她母亲一模一样。”大骑士阿尔弗雷德乐呵呵得伸手拍拍索伦肩膀,“你要是敢对她有非分之想,或者做出什么冒犯的举动,我管你是先锋军还是大团长什么的,抓到就把你脑袋割下来塞到你屁股里你懂吗?” 索伦瀑布汗狂点头。 “很好,那么吃饱喝足开始训练吧!” 大骑士把索伦提起来就走出院 子,顺手抢走女儿端来的排骨。 “老爹,第一天而已别做的太过火了!” 哎哟我拜托你别帮倒忙了大姐,索伦觉得这老头看自己眼神都不对了。 女骑士在屋子里,隔着窗户看着他们,不就是训练吗,不知道为啥不跟着一起来。 大骑士阿尔弗雷德.阿比迪斯则右手拿着排骨啃,左手手持一把剑刃被微亮的金光包裹着的单手剑,将剑尖斜指着地面,绕着院子转圈。 索伦能看到,金色的魔法光芒如溪流一般从剑尖倾倒出来灌注在院子里,地面隐藏的符文法阵被魔力触发激活,在空气中延展开来,一层层,一圈圈,密密麻麻得,形成一个立方体监牢似的,将整座庭院隔绝起来的魔力牢笼。 “哦,训练前先激活结界,老宅子大抵都有这样的守护结界。虽然不见得能抵挡多厉害的魔咒,但起码被人窥测或入侵的话,能提前注意到。”大骑士把用来注魔的单手剑插在草坪上,剑刃都已经灰暗了,看来真就是随手拿来充电的电池而已。 “布里奇特说你没法感觉到气,但听你晚餐时描述的战斗经过,已经用过一次先锋龙枪了吧?” 索伦看着手里的龙枪点点头,大骑士说的‘用过’自然不是用枪刺人,而是特指最后一击,当索伦面对最后一个光头死骑时,平架着的长枪枪杆突然伸长,瞬间贯穿敌人的用法。 “还记得当时的心情么。”大骑士把排骨啃光了扔到一边,在胡子上擦着手。 “心情?”索伦思考着,“愤怒?” “不对,恐惧。”阿尔弗雷德显然并不是个喜欢绕圈子的性格,“先锋军的力量来自恐惧。更确切的说,是极度恐惧之后的绝望,只有人类才拥有的,‘绝望之力’。” “绝望。”索伦莫名有些恍惚。 “闭上眼睛,握着你的枪,用大脑模拟这样的场景。”阿尔弗雷德说着自己也闭上了眼,“这是一片修罗战场,你的朋友,你的导师,你的亲人,你的战友,你拥有的一切全都死了,尸横遍野,倒在你的面前,而你的面前是泰坦……” “泰坦长啥样?” “……我又没见过,别打断我!好吧,你的面前是龙。龙你总见过吧?” “呃嗯……” “好吧好吧!巫妖!巫妖好了!” 巫妖吗?这倒可以。 于是索伦闭着的眼帘前,就出现了乌尔里德斯白袍的身影,就好像法兰妮那个昏暗潮湿,充斥尖叫声和血腥味的庄园里 第一次见到时那样的,印在视网膜上的白色长袍,就站在他的面前。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仿佛透过雨幕传来,如同电影里的画外音。 …… 你的敌人,你的仇敌,你宿命的终结者就站在你的面前。 你拥有的一切,一切记忆, 悲伤的,幸福的,喜悦的,苦楚的, 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1章 成年 一招镇压 混沌域,沌族。 纵使沌众三番几次的被击败,可是他掌握了无尽之心,在怎么说也是无尽之主,就算他战败了几次,可是他在无尽的威望还是很高。 沌族依旧是无尽的修炼圣地。 混沌山外。 两名男子走来,出现在了山门外。 “怎么出手呢?”武皇一脸苦恼,说道:“这到底要怎么开场,才显得既低调,又能装逼?” “随意呗。” 跟随武皇一段时间了,江辰对武皇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他是一个性情中人。 做事全凭心情,可是却有自己的底线,绝对不会轻易的杀生。 行走无尽各域,武皇就没杀过一个生灵。 “有了。” 武皇顿时有了主意,说道:“小子,这次就看你了,你代表我去给沌众送战书。” “我?” 江辰一愣。 “是的,我先退出,等你战书出现后,我再出现。” 武皇说了一句,就消失在了原地。 江辰则是一脸郁闷。 他心念一动,就制造出了一份战书,随后朝混沌山走去,出现在山门外、 “夺天宗圣子拜山。” 江辰的声音响彻。 山门外,无数生灵在此地修炼,当夺天宗三个字响彻的时候,这些生灵皆以被震住了。 “夺天宗来了吗?” “最近一段时间,夺天宗的名气可是很大啊,横扫了十域诸多门派,这些门派皆以被抢劫一空了。” “这夺天宗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沌族吗,不知道沌族之主是无尽之主吗?” 无数目光停留在江辰身上。 而江辰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沌族。 沌众被张太初揉捏,现在他伤势还没康复呢,还在疗伤,夺天宗的事他也没听过。 他没听过,沌形却听闻过。 此刻,沌形很犹豫,她在想,要不要去通知父亲。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不去通知沌众。 因为,在她的了解中,夺天宗去其他门派,都是直接破山门阵法进入的,而来到了沌族,则是乖乖的拜山,这说明夺天宗忌惮沌族。 咻! 山门外,一道白光落地。 白光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名美艳的女子。 她是沌族的沌行。 沌形看着山门外的江辰,江辰已经变换了容貌,她也认不出这是江辰。 “夺天宗圣子前来拜访沌众,你是谁?”江辰装腔作势的询问道。 沌形走了过来,双手抱拳,说道:“我乃沌族天女,沌形是我父亲,我父亲在闭关,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我是来送战书的,你还没资格接战书,请沌众出山。” 江辰轻声开口,旋即随手挥动,一封战书显化出来,横挂在沌族上空。 这战书乃是江辰利用铭文幻化成的,蕴含了极其可怕的威压,这道威压碾压而来,整个沌族都颤抖起来,沌形更是无法承受这股压力,直接跪在地上。 “什么人,敢在我沌族撒野?” 沌族一处禁地,传来一道大喝声。 紧接着,一道极其强大的力量碾压而来,直接把江辰幻化出来的战书溟灭。 “当我沌众是软柿子吗,怎么都来挑战我?” 一道带着愤怒的咆哮声响彻,紧接着沌众投影显化出来。 这道投影出现在沌族上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山门外的江辰。 他的气息很强,强到沌族生灵皆以震住了。 “不愧是无尽之主。” “这气息太可怕了。” …… 然而,面对这道压力,江辰压根就没在乎。 他转身看了后方一眼,大声叫道:“大哥,你在不现身,我就要被沌众打死了。” “谁敢伤我兄弟?” 远处虚空中,一道冷喝声传来。 随着声音的传来,虚空裂开,一头金灿灿的金龙出现,在金龙的脑袋上,还站着一名男子。 他正是武皇。 金龙是他利用铭文幻化出来的。 他觉得,这样的出场方式很威风。 他脚踏金龙出现,出现在沌族外。 “我让我宗门圣子来送战书,谁敢为难我宗门圣子?”武皇冷声开口。 江辰指着半空的投影,说道:“就是他。” “哼!” 武皇随手挥动,强大的力量席卷而出,沌众投影瞬间就被击碎了。 随着投影的击碎,整个沌族护山阵法都颤抖起来,紧接着彻底破裂。 沌众布下的护山阵法,就这么裂开了,就这么被破了。 这一幕,吓傻了那些加入沌族的生灵。 这一幕,吓住了沌族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2章 还疼吗 她身负大秘密 月色渐浓,湖边的火药味也渐渐浓烈起来,小赤甚至想把陈浔的饵料悄悄全部薅光。 宋恒眉头大皱,不对劲啊,他渐渐看向小赤,这狮子狗难道用法力在干扰他的鱼钩? 顾离盛风轻云淡,哪怕没有钓上一条鱼,但他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自信,一副胜者姿态,像是他桶里已有万千条鱼。 大黑牛最为老实,它身躯向前,一双牛眼瞪的像铜铃。 它一会儿朝那里甩勾,一会儿又朝陈浔那里甩勾,似乎想要把他的鱼抢过来,这大湖明明那么多海鱼的! 陈浔吐气的声音已经粗重不少,这大黑牛怎么一直在干扰他,算了,自家兄弟,先放过他,只望它莫要太过放肆。 但事与愿违。 “哞?”大黑牛一脸疑惑,还在疯狂甩钩,饵料都没有它都没发现,最终,它的鱼线终于和陈浔的鱼线交缠在一起。 陈浔在湖边摇头低笑,但是那声音相当恐怖,像是已隐忍数万年的低笑,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他轰然起身,直接抱住大黑牛,发出惊天怒吼:“力拔山兮气盖世!!!西门黑牛,给本座死!!” “哞?!哞~~~~” “他娘的,淘汰,一边看着去!” 陈浔环抱双臂,看着在湖中翻腾的大黑牛,怒斥道,“西门黑牛,老子忍你很久了,能不能好好钓鱼。” 大黑牛双眼空洞,漂浮在湖面上,翻起肚皮:“哞~~” 陈浔冷哼一声,趁乱钓起一条大鱼,直接甩入鱼桶中,再用法术狠狠镇压! 顾离盛此时终于绷不住了,他抬起一根手指不敢置信的指向陈浔,喉咙不断滚动。 但就是发出不了一点声音,因为厂主现在似乎怒气冲天。 宋恒与小赤都傻眼了,刚才那股微小的法力波动绝不会错,陈浔趁乱摸鱼啊!!不讲道德啊!! 陈浔此时一脸火冒三丈的模样,心中却是在暗爽,一头西门黑牛换一条鱼,血赚。 “前辈好技艺!”莫福阳赞叹一声,那神态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那么回事。 “呵呵,本座当年可是被诸多道友号称渔帝,钓尽天下之鱼,万鱼臣服。” 陈浔一脸谦虚的摆手,比起对前辈什么修为强大的恭维话来说,他还是更喜欢别人称赞他修为之外的技艺,比如画技,医术什么之类的。 “噢?没想到厂主竟然有如此号称,已可与本公 子诸天垂钓者一战,没想到今日竟能棋逢对手,当是快哉!” “呵呵,不瞒阁下,诸天垂钓者我渔帝也曾有耳闻,幸会!” “幸会!” 两人就这么众目睽睽下拱起手来,还在那里郑重其事的交流起钓鱼心得来,煞有其事的模样,把周围的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大黑牛闻言猛地翻身,直愣愣的看着湖岸上的陈浔,它差点就信了。 宋恒,小赤,莫福阳已经完全傻眼。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能与顾离盛完全无障碍交流的神人,他们还是有些太不了解陈浔了... “狗哥,不愧是厂主啊...小道服了,竟然能和那顾吹牛聊得如此火热,还是道爷我当初接触得太少。” “呵...呵,胖子,千万别去臆测浔哥的脑回路...”小赤暗暗咽下一口唾沫,可能真正了解浔哥的生灵只有牛哥了。 翌日太阳初升。 莫福阳挥动衣袍,大喝一声:“第一届无垢仙岭钓鱼大赛,当属垃圾回收厂,厂主,可有意见?!” “哞!” “老牛说它第一个没意见,哈哈哈!!” 陈浔猖狂大笑,就那么孤零零的提着一个桶,一条鱼,“诸位仙道之途任重道远啊,承让!” 大黑牛瞬间急眼,它赞成个屁!它猛地冲向前去咬着陈浔的衣袖,死也不松口。 “不愧是传说中的渔帝,本公子昨夜虽败,但来日方长,下一届大赛再来与渔帝论道!” 顾离盛一脸不甘,昨晚光顾着论道去了,竟然无声无息间被渔帝算计,“今日先回洞府闭关,就不久留了!” 顾离盛说罢冲天而起,只不过手里还握着鱼竿,心中气得手中太过用力,突然在空中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啊?!” 他在空中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喊,怎么把自己‘道器’弄断了,随后连忙跑路,狼狈不堪。 “诸天垂钓者,输给本帝不冤,再会!”陈浔朝着远空一脸大笑,这他娘的不比修仙来的过瘾。 宋恒与小赤脸上一抽一抽的,光顾着内讧去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3章 情敌 七花聚顶 吾等恭贺林云师兄,成功冲击七花聚顶! 数万人同时单膝跪地,拱手行礼,同声道贺。声音一声比一声高,紧接着汇聚在了一起,化作浪潮回荡不止,声声如雷。 林云回头看去,被眼前画面吓了一跳,湖岸边的数万人黑压压一群,同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声浪如潮水包裹着林云,环绕在他的身边,让他受宠若惊,脸上露出激动之色。 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当年在凌霄剑阁的时光。 也是一群朴素的弟子,也是一群师兄师弟,只凭手中之间,维护着剑阁在大秦帝国的声誉。 林云终究还是少年心性,还有小半年才到二十岁,此情此景,让他心中热血沸腾,豪情万丈。 当即拱手还礼,大声道:“天字号亲传弟子林云,多谢诸位道贺,他日浮云剑宗有难,只要一句话,我林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浮云剑宗大师姐,叶梓菱恭贺林云师弟。” 叶梓菱在人群站立,眉宇间英气逼人,微微弯腰,拱手道贺。 “多谢师姐。” 林云面露笑意,再次还礼。 “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有爽朗而痛快的笑声响了起来,浮云掌教大声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林云你的确是万中无一的剑道天才!” 当然他心中还有句话没说,师尊也果然没有看错人,他老人家要收的弟子确实了不得。 林云连忙回身,正色道:“若没有掌教大人的栽培,我今日也绝对无法冲击七花聚顶。” 此话并非客套。 苍龙圣天最后凝聚成功,血焰龙纹金占据了主要原因,可前面六层却是靠对方赐予的真龙圣液。 今日若没有星灵山,单靠林云自己,想要抗衡七花聚顶的劫数也是相当困难的。 浮云掌教淡淡一笑,颔首道:“与我无关,我只是给了些外力罢了,这等外力很多人都能给你。能够成功,终究靠的还是你自己。” 林云也是一笑,他本不是矫情的人,便没有继续客气下去。 恩情记在心里就好,他日对方需要帮忙,自当竭尽全力。 两人随意聊了片刻,看得出来浮云掌教颇为兴奋,老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过。 期间,嘱咐林云不用着急晋升星君,可先熟悉七花聚顶的奥秘。 冲击七花聚顶成功的例子太少,浮云掌教也没有太多经验可教 ,只能让林云自己摸索。 不着急晋升星君? 林云眼中闪过抹光芒,笑了笑不置可否,并未着急答应。 就积累的底蕴来说,林云眼下可随时晋升星君,甚至跨过星元之境,迈入星河境。 突破星君就直接横跨两大境界,对常人来说这是无法想象的,可对林云而言,只不过稀疏寻常罢了。 长期困在天魄境,对林云来说是相当难受的,许多时候甚至颇为憋屈。 不管他如何妖孽,手段如何多,面对一些强敌都在境界上收到了较大压制。 若是境界相同,那些对手他可轻松碾压,可在天魄之境就处处受制。手段齐出,也才仅仅只是勉强斩杀对方,颇有些侥幸的成分。 比如对战罗奎,除了以箫御剑,他各种手段全都用光了。 可依旧还要在对方展开星相之前,趁对方轻敌,方才能一击杀之。 若对方成功绽放星相,想要斩杀对方,几乎是不大可能的事情。甚至有极大的可能,会在正面落败,不走就会陨落。 这没有办法,这是客观规律。 一个天魄七重境,一个星相大圆满,境界差距之大已无法用鸿沟来形容了。 如果他能有星君之境,别说星河境,只要是星元境,林云就足以轻松打败对手。哪怕对方绽放星相,他也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斩杀。 一个武者,境界始终都是根本。 至于和雷鹰的交手,那完全是被逼无奈,答应了小雨若等人要将叶梓菱救回来。 否则,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将自己置于这等危险中。 还好雷鹰斩杀神丹时便遭受了重创,一次都没能绽放星相,否则以萧御剑也是死路一条。 林云对自身实力的判断,还是较为清晰的。 他不弱,只是修为被卡住了脖子,只要晋升星君,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如今好不容易冲击七花聚顶成功,浮云掌教还要劝他,不着急晋升星君。 对林云来说,并不是很能接受。 “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的话?等你冲击七花聚顶成功后,我有件事需要你来办……”浮云掌教双眼微眯,轻声笑道。 “记得。” 林云点头,这事他之前就答应了。 “很好,半月之后,来见我。” 浮云掌教笑了笑,不在多言。 ……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距离林云 冲击七花聚顶,已过去整整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宗门上下都是一片沸腾,林云所造成的轰动并未有太多的消退迹象。 这般热情,初始林云还能接受,后来就有些不胜其扰了。 索性躲在汀风居中修炼,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其他人知晓他要参悟七花聚顶的秘密,也就不在做打扰,如此方才清净了下来。 冲击七花聚顶成功,林云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半年多的紧绷情绪得到了很大舒展。 汀风居中,他的日子颇为清闲下来。 每日除了参悟金色的星魔花外,其他时间都用在修炼浮云十三剑的最后三剑,以及浮云剑诀大圆满的冲击上。 剑诀的修炼波澜不惊,他不缺资源,悟性更是不差。 只需按部就班,每日消耗一定的星神丹,便可水到渠成达到浮云剑诀的最高境界。 倒是第十一剑碧落星辰,第十二剑云外青山和最后一剑在天之上,这三剑的修炼有些麻烦。 想要修炼到化境,需要将其中意境彻底掌握不说,还得与自身所悟完美融合。 汀风居后院辽阔的演武场中。 林云身背剑匣,悬停在半空中,体内四十九朵星魔花同时绽放继而燃烧了起来。 轰! 刹那间,就有数不清的金色光芒,从其体内迸发出来。他身上的气势立刻就打破了天魄的桎梏,狂突猛进,直逼星相大圆满境界的翘楚。 当星魔花燃烧后,林云明显感受到,体内七大气海中的真元同时暴涨了数倍有余。 以往燃烧星魔花,至多让真元增福三倍,可现在却叠加到了七倍之多。 达到极为夸张的地步,除此之外,他的苍龙圣体在星魔花的燃烧下,龙威明显涌动得更为狂暴起来。 当七花聚顶成功后,燃烧星魔花,不仅仅带来的是真元暴涨,而是身法、肉身、真元、甚至剑意的全方面精进。 嗖! 一股凌厉的风吹了过来,林云没有睁开眼,甚至连心都没有动。他的身体就反应过来,于半空中稍稍一闪,而后完全跨出一步,伸手握拳,拳芒涌动火光暴起。 嘭! 出手偷袭的小贼猫被直接逼了回去,吃瘪之后,再度袭来。 蹭!蹭!蹭! 林云始终没有睁开双目,甚至没有刻意探寻对方的位置,就这样轻轻松松接下了对方的数十道攻击。 不仅完美的闪开了,且无一例外 ,全都给予了反击。 吼! 小贼猫发出怒吼,变幻成龙猿形态,天穹间变得黑暗起来。有黑色的磅礴龙影,在小贼猫的头顶,衍化出恐怖的漩涡,仿佛连虚空都撕裂了。 咻! 林云猛的睁开双目,精芒涌动间,有山岳般的拳芒在他视野中不停扩大。 苍龙印! 林云催动苍龙印,体内携带着风雷属性的苍龙之力,与磅礴真元完美融合。经过星魔花的燃烧后,疯狂灌注在拳芒中。 嘭! 惊天巨响中,龙猿庞大的身躯,被这一拳震飞了好几步才站稳。 小贼猫的眼中,明显闪过抹诧异之色,林云还未动用剑意。仅凭真元和气力,就一拳将他击飞了,要知道六天之前,林云可还是狼狈的很。 “你还没正式催动太古龙猿诀,不过我也有手段没出。” 林云面露笑意,轻声说道。 他的星魔花还没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4章 接近 俞飞鹏一番恶心人的话,许星辰也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了。 她录音下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辩驳无用,他果然是跟池冉冉这样的女人,真真是非常般配的一对了。 俞飞鹏还以为许星辰真的在听,以为她在思考。 他更加兴奋的想要游说许星辰,“星辰,我说的是真的。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我就喜欢你,现在我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跟池冉冉在一起,我的心里还一直都只有你。星辰,不管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你找了什么男人结婚,只要你跟了我,我绝对会对你百依百顺的。因为我爱你,我的整个心都是你的。” 许星辰已经是忍受不了了。 她极其厌恶的对俞飞鹏道:“俞飞鹏,你真让我恶心。” 她想也不想的,挂断了电话,这边气的不得了,被恶心到了,一转头,就对上了邵怀明暗沉的黑眸。 许星辰一愣,心里咯噔一下。 她拿不准邵怀明的脾气,但是,第一反应,还是很怕的。 许星辰赶紧解释:“我跟俞飞鹏,没有任何关系,他这样无耻我都没有想到。” 说完,心里惴惴不安。 虽然,她的态度摆在那里,可是,不知道一个丈夫听到妻子被人如此惦记,心里是什么感受。 重要的是,许星辰对邵怀明,心底深处还是有些害怕的,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两人已经成为夫妻,关系也在逐渐靠近中,可是邵怀明不说不笑的样子,冷峻中自带威压,让她不敢放肆,造次。 邵怀明在许星辰忐忑中,不过是勾了勾唇。 看不出这个笑容是不是高兴,他伸出手指,指腹划过许星辰的脸颊,墨色的眸子,深邃的让她看不到底。 邵怀明溢出清冷低沉的声音,“嗯,这么美的姑娘,没有别人惦记,是不可能的。” “我不需要别人惦记。” 许星辰从小到大,也是被很多男人惦记追求的,可是这对于她来说,都是麻烦。 如今结婚了,她只求个清静。 邵怀明笑了下,很浅的笑,意味不明,然后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咬住了许星辰的嘴唇,深入进去,同时抱住了她的纤细腰肢,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突如其来的激情,让许星辰懵了些,邵怀明在这方面,一向都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而许星辰又经验不足,也就这么的被他给带着,在沙发上,来了一次。 回到房间,许星辰又被吃了一次。 她已经筋疲力尽,就是心中有点感叹,邵怀明在这方面需求有点大呢。 …… 许星辰上班之后,看到了俞飞鹏。 他的脸色不好看,许星辰丝毫不在乎。 不过,没一会儿,她就被叫进了俞飞鹏的办公室。 “俞组长。” 许星辰进来,面无表情。 俞飞鹏盯着许星辰看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什么意思?许星辰?” 许星辰蹙眉,“俞组长,我的意思还不清楚吗?” 看着许星辰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可是她眼中的鄙视,让俞飞鹏心中恨极。 这个女人,依旧是这么目中无人,他当年就喜欢她,到如今,可是,她即便是嫁给一个建筑工,也不愿意接受自己,这让他心中怎么能平衡。 不只是他心中不平衡,怕是班里,有一半的男人,当初都喜欢她,知道她竟然找了个那么个男人,都不会平衡的。 他们几个男人还有个群,在群里各种的咒骂,YY许星辰,可是,更是等着许星辰后悔,他们想象着许星辰日后如何的落魄,好让他们这些人满意。 可是,眼前的许星辰,面对俞飞鹏依旧是如此的冷漠无情。 俞飞鹏心中狰狞,恨不得狠狠的将这个女人给压在身下,发泄自己。 不过,他压制住心中的恶意,面上克制住自己。 “星辰,也许是我昨晚太唐突了,但是我的心意,已经摆在你面前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 “不用了,俞飞鹏,你自己三观不正,心思龌龊,不要扯到我,我跟你之间,以前不可能,以后也永远不可能。你要是再这样骚扰我,我会告你的。我想,你不会希望看到池冉冉知道你龌龊一面吧?” 说完,许星辰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回到自己座位上,她深深的呼吸了下,尽量让自己冷静,不要跟那样恶心的人生气。 那不值得。 而没多久,池冉冉来了他们办公室,还带了请柬和喜糖,跟俞飞鹏甜甜蜜蜜的分发喜糖的时候,许星辰看着俞飞鹏那一副深情的样子,越发觉得厌恶至极。 池冉冉还不忘在许星辰面前炫耀一番,“星辰,你可千万要去啊。带上你老公,也让他见见世面。” 许星辰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没有搭理池冉冉的挑衅。 婚姻过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池冉冉现在看着如此幸福,日后是否会知道俞飞鹏如此的龌龊呢? “对了,星辰啊,你跟你老公是不是没有办婚礼啊?是没钱吗?作为老同学,我可提醒你啊,结婚一辈子的事儿,婚礼可是要办的,一个女人,怎么能没有婚礼呢?就算是你老公穷的不得了,也得让他办婚礼。” 许星辰冷冷的回答,“我多谢你的提醒。抱歉,我要工作了。” 她抱着资料,越过两人,去忙自己的杂事了。 池冉冉轻蔑一笑,去看俞飞鹏,俞飞鹏的眼神迅速从许星辰身上收回来,对着她深情一笑。 …… 邵怀明一身尘土,从工地上出来,路旁,一辆捷豹停在那里,顾廷川身形修长,依靠在车旁,看着三哥一步步的走出来。 他心中真真是滋味复杂呢。 “三哥,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当初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邵怀明没有回答,只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顾廷川不敢多问,开车,带着邵怀明去了酒店。 邵怀明洗完澡,换了一身衬衣西裤,开了电脑,处理一些工作。 “三哥,什么时候回燕城?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他们现在可都求着你回去呢。就昨天,那老董,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那老头,急切的样哦,真孙子,哈哈哈哈……” 邵怀明抽过一旁的香烟,顾廷川立刻过去帮他点燃。【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5章 正式上门 翟溯天被气走了。 一向心高气傲的他气得失去理智, 在采宁子故作不屑的视线中转身就走。等离开了玉霞池才回过神来,气归气,怎么能直接走人?应该提出见一见虹臻的要求的。 但他心里那口气还是咽不下去。大抵心中有鬼的人越爱粉饰太平,非要铺上几层华丽的伪装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肮脏, 也更加不能接受被人戳穿心中的阴暗,这会让他自尊受损,异常恼怒。 恼怒的翟溯天暂时无法委屈自己再去见一次采宁子的冷脸,走了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采宁子现在的性子是真的好, 早年间有些火爆耿直,说话做事都随着本性来,这些年年纪上去了,反而变得和气, 像今天这样语气尖锐地说话已经非常少了。 说完, 见翟溯天夫妻跟吃了苍蝇一样黑着脸离开, 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摇着竹扇子慢悠悠地往回走:“哎呀, 人老了就是任性, 我也管不住自己哩。” 回头瑞和就从采宁子嘴里听说了这件事, 他感念采宁子对他的维护,决定要尽快将兰火符篆研究出来, 为师傅争光。 又过了半个月,瑞和终于拿出成型的兰火符篆, 他亲自做实验, 采宁子在旁边掠阵, 聆瑶道长拿手机帮忙录像,鹤白掌门围观。荷莲观放出风声两个月了,这一次如果成功,录像就要作为广告发出去的。鹤白也从荷莲观赶过来,搓着手紧张地看着,嘴里却还要撑住掌门人的威严,说:“虹臻呐,千万别紧张!失败乃成功之母,咱们慢慢试——” 被妻子一眼别过去:“一定能成的。”讨个好口彩才对,说什么失败呀,真是不会说话。 鹤白摸摸鼻子,嘿嘿一笑。 瑞和的眼睛亮晶晶的,闻言笑道:“我开始啦。”他将符篆托在手上,郑重地往里面注入元气,符纹相继发亮,然后符篆烧了起来,他将符丢出去落在眼前用以做实验的树干上,“呼”一声符纸燃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簇幽蓝的火。 那火一沾上树干就迅速蔓延,长六七米直径一米的粗树干瞬间燃起来,一整段都被埋在火里。 一眨眼的功夫,这一段树干就被烧成灰。 在场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虹臻啊,你画了几张?”聆瑶道长忙问。 “两张。” “那你等等,我拿一样东西给你试!”聆瑶将手机给鹤白,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拿回来一块石头。石头有篮球大小,不规则,透着一种深沉的黑色,聆 瑶将它从盒子里捧出来,捧的时候还拿东西隔着。 “这是——**木?”采宁子围着石头看了两圈,问道。 “没错,师叔祖眼力好。”聆瑶笑着说,“我这边正好有这东西,拿给虹臻师叔试试吧。” 瑞和苦笑:“聆瑶道长,承蒙你看得上我的符,**木可不是轻易能点燃的东西。” **木,顾名思义生长于极阴之地,阴气浓郁到一定程度就会化成水,在这样的水中扎根长出来的木头,本身的属性就是阴的。这类木头不多见,因为属性极阴,对人体有害,常被用做害人法阵的阵器,对正统天师来说作用不大,但常有天师拿它来做检验道术的工具。 这类木头很难点着,普通的火奈何不了它,只有道家手段才有效果。 不过,“您这里竟然有这么一大块,这是五十年树龄的**木吧?” 聆瑶道长笑着说:“不止,八十年的。来,你试试。”玉霞池以法阵传家,平时要做很多实验,有这种东西不奇怪。 瑞和就试试了,一分钟左右,一大块**木就成了灰,这下子场内的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火真厉害!”聆瑶道长惊叹道。她有内部消息,阴离火对**木作用很明显,所以她才起念头让瑞和也试一试,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让她生起兰火符与阴离火符到底孰强孰弱的念头。 瑞和也有些吃惊,据他所知,他现在修行的荷莲观绝学中的青云火咒就是一种很难得、能烧鬼祟妖邪的火,六师兄虹淄性格活泼,与瑞和最合得来,两师兄弟闲聊的时候虹淄跟他说过一个笑话,说当年他学会青云火咒之后,为了验证青云火的功效,特地去鉴宝阁买了一块**木,拇指大小那么一块就花了四万块钱,用青云火咒断断续续烧了一个月才烧完。 “好!好火!”鹤白抚掌大笑,赞赏地看向瑞和,“虹臻,这真的太好了!我会以掌门人的身份奖励你一笔奖金,以后你可要继续努力,再接再厉啊!” 采宁子也笑得合不拢嘴,兰火的威力这么大,这还只是初步成品的火符,如果是更完善的火符呢?如果是——火的真身呢?这样的火,能将他徒弟带到人生事业的一个小巅峰。 安身立命!这四个字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有了兰火,小徒弟就能给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只要稳健地往前走,小徒弟一定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天师。 身为一个已经苍老的师傅,没有什么比看见关门弟子光明踏实的未来更让人高兴的了。 当天晚上,聆瑶道长办了一桌酒席庆贺这件事情。她给瑞和敬酒,笑着说:“我就厚着脸皮和小师叔拉关系了,等小师叔能够大量生产蝴蝶兰火符的时候,可一定要优先考虑我们玉霞池呀。”说完一饮而尽。 聆瑶这么给面子,瑞和自然也要给对方面子。他也喝了一杯酒,笑着应下来:“当然当然。” 因为自家掌门人鹤白与聆瑶的婚姻做维系,荷莲观与玉霞池关系很不错,有好事自然要先紧着自家人。 鹤白也笑眯眯地对妻子说:“聆瑶,兰火的威力,够不够得着特调处的门槛儿?” 聆瑶一听就明白了:“到时候我问问。”说着鼓励地看向瑞和,“小师傅,等你能够掌握兰火,我就替你做推荐。” 玉霞池跟国家方面的关系挺好的,观中有子弟在军中任职,跟道协也有良好的关系,帮这个忙就是抬抬手的事情。但前提是瑞和的实力要足以让玉霞池去卖这个面子,让特调处破格录取。 瑞和听出聆瑶话中的深意,认真点头:“有好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来来,喝酒!”采宁子举杯,先对着聆瑶道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6章 大哥的亲事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至尊包厢,实际上除了颜若雪、颜山河和贺新知,其他人并不知道包厢里除了黑帝还有个‘神秘嘉宾’。 那人究竟是谁? 竟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甚至还让黑帝亲自出来摆平古正北。 “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滚!” 这不是古正北刚刚跟罗百川说的话吗? 现在被打脸在了自己身上,古正北那叫一个丢人,可他又岂敢在黑帝面前造次?黑帝又岂是他惹得起的? “是,对不起,黑帝先生!”古正北低下头,乖乖地回了座位,黑帝和罗百川也重新进了包厢。 全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着古正北,却没有人敢议论一声。 古正北尴尬到了极点,他是压根儿不知道黑帝在包厢里,不然他也不会主动去踢这块铁板了。 “罗会长也真是的,早跟我说‘菩提七转花’是黑帝先生要的,我又怎么会跟黑帝先生抢呢?” 古正北赶紧找借口缓解尴尬,拍卖师也识趣的转移话题,宣布拍卖会开始。 但所有人的心思显然都已经不在拍卖上面,他们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包厢里的人究竟是谁? 至尊包厢里,叶君临打开了盒子,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菩提七转花’长什么样?只是…… “怎么会?” 罗百川见叶君临皱起眉头,好奇问道:“怎么了,叶先生?” “这不是‘菩提七转花’,这是‘菩提五转花’!” 五转花? 这可把罗百川给搞懵了。 “‘菩提七转花’七个花瓣同色,但这上面有两个花瓣的颜色跟另外五个花瓣不一样!” 真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叶君临抱着那么大的期望而来,可没想到最终得到的却并不是他想要的东西,白忙活一场。 “还有这种区别?那这五转花没用吗?”罗百川问。 “对别人或许有点用处,但对我没用!” 七转花和五转花的功效有着天壤之别,五转花相对来说容易找,七转花却是千载难逢,否则叶君临也不会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了。 “对不起,是我没查清楚!”黑帝赶紧道歉。 “是我搞错在先!”罗百川也站了起来,是他放出消息有‘菩提七转花’拍卖,等于是他误导了所有人。 失望归失望,叶君临也不至于怪罪他人。 “这个你是哪里找到的?”他问。 “大概两个月前,有人上门售卖,我之前听朋友说过‘菩提七转花’,以为那就是‘菩提七转花’,于是就给买了下来,当时我还庆幸那人卖得便宜!” 结果现在却发现自己花了冤枉钱。 “能找到那个人吗?”叶君临问。 “我并不认识他!”罗百川无奈地摇了摇头,萍水相逢之人又岂是那么容易找到? 今天叶君临注定只能是败兴而归。 此时拍卖会进行得如火如荼,黑帝从包厢里出来,并在罗百川和众人的恭送下离开了拍卖行。 叶君临趁着所有人都注意着黑帝的时候也从包厢里出来,准备回去找颜若雪。 “呀!”来到拐角处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旁边走了出来,跟叶君临撞到了一起。 竟是古正北的未婚妻沈紫潆,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瞪了叶君临一眼,然后一巴掌对着叶君临扇了过去。 “啪!”叶君临抓住了她的手,问道:“干什么?” “你这个死变态非礼我还敢问我干什么?” 非礼?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神经病!”叶君临推开她就要走,可沈紫潆暴脾气一下子上来,岂肯就这样善罢甘休,“别想走,非礼啊!” 叫喊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古正北更是以最快的速度走了过来,“怎么了?” “这个人非礼我!”沈紫潆怒指着叶君临。 颜若雪和颜山河也看到了叶君临后走了过来,当场吓了一跳。 叶君临居然非礼古正北的未婚妻? 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古正北刚刚才丢了一次脸,怒火瞬间被点燃,“小子,我古正北的女人都敢碰,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7章 点醒 “潘库宝盒……” 圣主看着红头发的黑虎阿福拿在手中的那个深蓝色的宝盒,两只眼睛愈发的红晕。 原本圣主他们亲眼看着苔腐和魇梦安在他身上的符咒,此时却变成了水泥,将他雕塑上的一个洞给堵死! 这件事让圣主果断决定丢弃魇梦和苔腐二人,同时也让圣主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但是在愤怒的这时间里他也在恐惧这两人……他们两个表现出来的力量,哪里还是人,简直就是鬼。 “我们接下来,要用潘库宝盒去全世界开启地狱世界的大门,释放,我的兄弟姐妹!然后夺回我的十二符咒,让我真正的复苏!” 瓦龙接过了阿福递过来的潘库宝盒来回看了看:“这个东西怎么才能召唤恶魔?” “根据那一本书,还有潘库宝盒的指引,找到其他七个恶魔的大门,将他们释放!!”圣主说着,一个黑影兵团的忍者兵走了出来,在他的怀中还抱着一本书……这本书正是之前被从老爹古董店偷出来的书。 瓦龙撇撇嘴:“那好吧,明天我们就出发。” “不!!!你们现在就要去!你们这群废物找寻十二符咒已经失败了,现在还想给自己找什么借口?!”圣主怒喝道, “我去就可以了。”阿福站了出来,“我绝对,能够完成圣主的任务。” 当瓦龙一行人离开这个新建立的据点十分钟后,天花板骤然破碎,碎石瓦砾尽数落下,砸在了圣主的雕像之上。 “是谁!”圣主怒喝,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黑影兵团忍者出现,他们手握各种武器,仰头看向天花板,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这时候一团黑影落在了地上,圣主和所有的忍者都低头看去,那是一滩血洒落在了地面, 下一刻,无数的血珠从这一滩血之中飞射而出,360°无差别的开始疯狂攻击,所有忍者兵顷刻间被射成了筛子,而圣主的雕像也被血珠接连射穿身体。 当所有忍者兵倒下消失后,魇梦身后飞出了几条肉色的巨大手臂,接着他如同滑向一般的从天花板上的破洞一跃而下,在空中优美的转了两圈之后落在了地面上,此时苔腐的血液也重新凝聚在了一起变成了他原本的模样。 “真是抱歉呢~你被我们找到了~”魇梦双手交叉在胸前,两只眼睛从正常人的模样,变成了一只眼睛雕刻着数字,嘴里两颗尖锐的牙齿也刺出了嘴皮。 看到这一幕的圣主万分惊恐!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鬼……我们是十二鬼月的成员……我应该已经说过了哦~”魇梦说完身体骤然分裂膨胀,很快变成了许多的巨大肉球,这些肉球将圣主的雕像死死包裹…… 魇梦,开始吞噬圣主!!!! “不!不!!” 圣主大声的叫喊着,一个又一个的忍者兵出现想要来救圣主,可是无一不被苔腐干掉! …… 在一片通红的地狱世界之中,四处漂浮着的都是硕大的巨石,此时,一个又一个的巨兽从四处的巨石之上弹射聚集而来。 第一个出现的是身材如山一般巨大的绿皮肤的山之恶魔波刚,她那张巨大的嘴中,正在咀嚼着一块石头,被困在这个世界中,她没有食物只能靠着吃石头才能解解馋。 “我受够这里了!!” 皮肤黝黑的天之恶魔西木张开了一对肉翼飞落在了波刚巨大的肩膀之上抱怨着。 “砰!” 波刚轻轻一弹便将西木弹飞了十余米。 “我们都受够了这里。”月之恶魔咒蓝缓缓漂浮而来,他从口中飞出的长舌不断的在左右摇摆着。 “圣主答应释放我们出去的……已经多少年了!!!他就是个骗子!是个骗子!”一团水骤然膨胀,膨胀到一个程度之后猛地炸开,水之恶魔芭莎从那其中游荡而出,她的脸上写着的只有恼怒! 她也早已受够了被困在这里! “日复一日的生活,永无止尽的苦难……” 随着雷电的闪烁,穿着铠甲的雷电恶魔中苏,也缓缓飞来。 “我一定会干掉圣主的……我发誓。” 随着一块巨石的崩裂,地之恶魔地魁也飞射而来,落在了众恶魔之中。 “是谁……召唤我们集合到这里的?”波刚抓起了一块石头嚼了嚼,两只硕大的眼睛来回扫视着所有的恶魔。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咒蓝平静的说道。 几秒钟的沉寂之后,一条长着圣主头的蛞蝓从某处巨石之中游荡了出来,此时圣主的身体是处于半透明的状态,唯独两只眼睛红的发亮。 “是我召集了各位兄弟姐妹……” “圣主!我们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世界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你不是答应要释放我们出去吗?!”芭莎说着冲上来便用一团水将圣主蛞蝓一样的身体给束缚住,七个恶魔纷纷靠近, 那一双双赤色的眼 睛凝视着圣主!!! “大家……你们先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说!我现在就想杀了你!”地魁的大手说着便冲着圣主的脸上来了一锤,打的圣主分不清东西南北。 “诸位兄弟姐妹们,在外面出现了奇怪的人!我被封印的身体被他们吃了!”圣主说这话的时候所有的恶魔都开始狂笑。 “圣主,你是不是在外面待得时间太长了,脑子待坏了?我们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恶魔!怎么可能有人类比我们还强?当然,不算那些不死神明。”西木说道。 “是真的!而且照他们所说,现在世界上很可能……还有几个比他们还要强的人!” 恶魔们的笑声越来越响亮,也越来越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随着中苏的一声雷鸣,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不管怎么样,圣主,我们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之后,我们会亲手干掉你所说的东西。” “我的手下已经在寻找地狱之门的路上了,但是我并不是很放心他们……” “你这一次没有欺骗我们?如果你再欺骗我们……”芭莎靠近了将圣主束缚住的水球之中,“我们就会连你的灵魂,一起吃了……” “我有一个请求!”圣主忽然开口,“最近出现了一个名叫周言的人,他屡次妨碍我拿到符咒……兄弟姐妹们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8章 共舞 小÷说◎网 】,♂小÷说◎网 】, 警察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刘猛将脸上的汗珠已经大颗大颗的落下来,看来胡长达这个狗日的真他妈不是东西,关键时候做事也能出问题,有这样的下属,不出事那是绝对不现实的,狗日的胡长达,我他妈到了牢里看到你也把你这个狗日的弄死。 等到警察说完话的时候,刘猛将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灰白『色』,知道自己现在一切已经晚了,想到那个没有毕业在学校读书的女儿,那个很老实的老婆,这家真的不能没有自己啊。 参加县委的常委会的张富贵、王子军等人原本相互面面相觑猜测着,这位警察嘴里说的这位案件参与者竟然在常委里面,那么到底是谁?最后大家把眼光都定在了刘猛将的脸上。 这个时候,两位年轻的干警已经走到刘猛将身后,很威严地说,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猛将这个时候低着脑袋,如傻瓜一样,顺从的在两位干警的押送下,走出了会议室的大门。后来,市局同志又当着各位常委的面宣布说,鉴于普水县公安局的特殊情况,经市委同意,市公安局的单琴同志到普水县公安局暂时主持工作,继续开展案件的后续查处工作。 听到单琴这个名字,大家都是相互看看,很陌生,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只有秦书凯的心里一愣,这个名字有一种似曾熟悉的感觉,稍稍调动一下记忆中的图像,秦书凯的脑中出现了一个长的比较漂亮,说话却相当霸道的一个女警形象。 当时秦书凯在市发改委工作,没有和孙静结婚,还是单身的时候,和王耀中住在一个租的房子里,单琴的妹妹单瑶当时和王耀中谈恋爱,秦书凯想也许不是谈恋爱,因为王耀中是个教师,当时就是一只公狗,看到漂亮的女人能上的话,坚决不放过。 王耀中和单琴的妹妹很快就睡到了一起,那个男女苟合的叫声把隔壁的秦书凯弄的无法入眠。一个晚上,王耀中不知道又到那个女孩那儿去过夜去了,没有回来,可是单琴的妹妹却到了当时秦书凯和王耀中住的房子内洗澡,下班回来的秦书凯看得是热血沸腾。 后来,单瑶就和秦书凯睡到了一起,单瑶的『性』经验很丰富,让秦书凯尝到了什么是丰富的女人带来的快乐,而单瑶,也看好相对帅气的秦书凯,所以只要王耀中不在,她就主动和秦书凯在一起。 王耀中后来和现在的老婆结婚,秦书凯也和孙静准备结婚。单瑶的姐姐听了妹妹的叙说后,就找到秦书凯,希望秦书凯对她的妹妹负责,能够 娶她的妹妹。秦书凯和单瑶在一起,那就是男女的想法,从没有想过要娶这个女人。 单琴对秦书凯的回答很不满意,就很霸道的说,做男人不要他妈的把家伙拔出来就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是否考虑过女人的感受,是否考虑过对这个女人负责,再说你秦书凯,既然做了,说明对她妹妹是有感情的,而她妹妹对秦书凯也好也能有好感,为什么不能结婚? 秦书凯解释说,好感不一定要结婚,我对你这个女人也有好感,是不是就要和你结婚,那是不现实的,结婚和好感无关,那是过日子的事情。 单琴当时对秦书凯不依不饶,所以秦书凯对这件事一直记忆深刻,不知道王耀中是否记得这个单琴是谁,假如回来后看到单琴,知道单琴是谁王耀中又会如何的想呢。 当天上午,针对这次的恶事件,市公安局的同志趁热打铁,把一直在调查的普水县公安局内部涉黑案件和此案合并查处,在普水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抓捕行动,大获全胜,抓住了涉黑人员126人,其中县公安局的官员18人。 这个抓捕唯一遗憾的是,就到刘猛将给胡长达下命令处理两名肇事者的当晚,值班的胡长达外出消失,不知道去向,让这件事很不圆满,因为胡长达是涉黑团伙中一名重要人物。 根据胡长达的司机交代说,他按照胡长达指示去解决两个肇事者的路上,还接到胡长达的电话,问他是否把任务执行到位?等他到了两名肇事者住处准备动手的时候,因为市公安局跟踪的人员把他和两名肇事者进行了抓捕,所以也就没有联系,就是说胡长达其实也是在刘猛将被抓之前或者被抓的时候得到消息,立即逃跑的。 当然,是否市公安局里面有胡长达的人,所以市公安局对刘猛将采取措施跌时候,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胡长达,在胡长达没有抓到之前,永远就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因为,现在不管那个单位,内鬼太多了。 刘猛将因为涉黑被带走,这件事对马成龙的刺激很大,他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刘猛将这个人竟然敢背着他做了这么多恶劣的动作,前两天,刘猛将带着礼物到马成龙办公室一起聊天的时候,谈起赵王道的案件时,刘猛将还是一脸轻松的说,赵王道这个人只要嘴巴闭紧了,估计普水的问题不大,再说现在做领导的,只要有些级别哪个屁股能干净。 马成龙当时就警告说,人人有问题,这个时候就是有人能报位置保住,有人把命都丢了,这就是个人的手段。不管怎么说,纪委必定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才敢把人关 起来。 刘猛将当时就话里有话的说,是啊,现在纪委这帮狗崽子确实是无孔不入啊,就算是我们公安机关的事情,很多时候他们也想过来『插』一脚,有时候还真是感到很被动啊。 马成龙当时以为刘猛将说的是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李平被县纪委控制后,一直被关着没有出来的事情,于是开解说,刘局长,下属犯错,也是做领导无法控制的事情,既然下属执意要走错路,你也管不了,只能由他啊。 刘猛将当时微微的笑了一下,突然从嘴里蹦出了两句文不对题的话。当时他把两手往后脑勺一抱,看着马成龙说,咱们公安系统有句俗话,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如果做领导的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这领导也就白干了。 马成龙当时很有感触地说,好在赵王道这个人是懂得这个道理的,据可靠消息说,赵王道在里面相当的讲义气,到现在都没有交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所以很想把他弄出来,可是要点时间啊。 刘猛将听了这话,一副认真的样子看着马成龙说,老大,真要遇到同样的事情,我刘猛将肯定比赵王道还要讲义气,再怎么说,我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公安局长,这点反审讯的经验还是有的。 马成龙当时还笑了笑说,你这个老刘,就不会说几句吉庆点的话,你真要成了赵王道那样,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刘猛将当时继续说,赵王道嘴巴紧,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是个讲义气的汉子,另一方面,他也考虑到,他已经栽了,即便把相关人牵扯进去也无济于事,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最起码家里人也有人照应着,有合适的机会,外面人也能为他的事情出点力,把所有的人都弄进去,也就没有人为他出力了,所以做领导的就要有假如有一天真进去了,要和赵王道一样抗住任何事情的打算。 这是那天刘猛将当着马成龙的面,第二次把自己跟赵王道相提并论了,马成龙心里隐隐有点不好的感觉,当时也没往深处想。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事情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刘猛将真的也像赵王道一样,进去了。 当公安局的办案人员,把马成龙从常委会议室叫出来,告诉他将逮捕刘猛将的时候,马成龙惊讶之余,耳朵里想到的却是刘猛将前几天跟自己聊天时说的那句话,“老大,真要遇到同样的事情,我肯定比赵王道还要讲义气,再怎么说,我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公安局长,这点反审讯的经验还是有的”。 刘猛将的案子虽然并没有直接牵涉到马成龙,但是马成龙的 心里有数,刘猛将毕竟是县委常委,又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领导干部,现在犯下了这么严重的错误,造成的恶劣影响是很大的,作为普水县的一把手县委书记,作为这个领导班子的班长,他在很多人的眼里,多少是有些不合格的。 马成龙也想到,这刘猛将如果把一切都说出来,自己即使不进去,也就没有了任何的位置了。那天,刘猛将被带走后,马成龙就没有心思再讨论别的议题,匆匆的讲了几句后,宣布散会。 常委会结束后,马成龙把王子军叫到了他的办公室,说有件事要谈谈。王子军以为,马成龙要针对刘猛将被抓的事情跟自己好好谈谈,没想到,马成龙却把话题扯到了甲鱼节的事情上。 马成龙说,志军啊,关于甲鱼节的事情一定要抓紧筹备,最近普水发生了太多事情,急需有一个能造成很大影响的事件来转移老百姓的视线,现在只有甲鱼节是一个最好的契机,能不能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就看你的表现了。 王子军汇报说,马书记,目前甲鱼节的各方面准备工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等待最好的预审,同时晚会、接待等正在按照原先定好的工作计划根据时间表逐项的向前推进,如果不出问题,顺利达成工作目标没问题,今年的甲鱼节一定会比往年精彩。 马成龙说,这件事最起码的要求,尽管现在是筹备阶段,也可以适当的多挂几幅横幅,多搞一些宣传,力争把老百姓对刘猛将这件事的关注度,减少到最小。 马成龙提到刘猛将的名字时,声音稍稍的减低了一点,王子军听了这话,低下头想了一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9章 打脸护妻 0117、家(2) 仰亚回家了。 他回到家,刚刚赶上家里的晚饭。 就在一家人围着小饭桌吃饭的时候,仰亚把一叠钱交给了务妮。 “嗯?你这次,怎么有这么多钱?” “我这不还有前几个月的工资在一起吗?你不记得我好几个月没有把工资交给你了?” “啊,那你这几个月的工资,补发给你了?那事解决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解决了,是的两个人不好意,故意这样做的。现在,都调查清楚了。”说着,仰亚把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也跟务妮和阿爸他们说了。阿爸看了仰亚一下,说: “既然事情清楚了,以后就好好地在里干,不管是什么工作,干好了,总会有人看得见的。这不,你看这件事,现在不是有结果了吗?不过,从这件事情也知道,以后在里和其他老师还有同事的关系要搞好一点,要不,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这也许就是因为和同事之间没有处理好,大家之间有什么误解才会成这样的结果的。” “干什么干,我在里面辞职了,不干了。”仰亚一边吃着饭一边说。 “嗯?辞职了。” “辞职了,那你准备干什么?一大家子,不可能没有事干啊。” “一个的保安,还处处受着别人的气,这干起来还有什么意义。我准备到县城里去,和几个朋友一起做些买卖,可能比在里还强些?” “县城?做生意?你做什么?和谁一起做。” 接着,仰亚也就把前久在街上遇到莫卯和翁妮的事情说了。 “嗯?翁妮和莫卯回来了?”翁妮和莫卯,务妮当然知道。 “当然啦,人家到外面混了几年,回来可是大不同了,比我们头脑转多了。” “他们都做些什么?你就是跟他们一起干?” “翁妮卖,莫卯卖磁带。一个赶集天能赚好几十呢。” 阿爸和务妮都知道,仰亚是一个吹芦笙的料,在宣传队工作的时候,是他最高兴的时候。可是谁也想不到,宣传队就这样解散了。到了,仰亚也是万不得已的事,作为一个老师,一开始能教着孩子一些有关芦笙的事,仰亚过得也还算可以。后来,连他用这种方式教几个芦笙及芦笙舞的机会也没有了。这也让仰亚对教学失去了一份应有的兴趣,这也是他后来教学上一直上不去的一个方面吧。 哪里知道,接下来,又遇到了什么改革,里面的民办老师都 要清退了。一少部分民办老师通过自己的努力,转变成了公办老师。可是仰亚却没有这样的资格。 在里做一个保安,那是仰亚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也不是他想要干的事情,要不是因为家庭的原因,也许仰亚早就不想在里干了。再加上后来在里发生的那些事情。现在的仰亚对于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他从出去,是迟早的事情,也是必然的事情。这点,阿爸和务妮都清楚。 可是出去又能做什么?这才是阿爸和务妮对仰亚担心的事。 “去县城里面做生意,你能做好吗?”阿爸和务妮都担心地问。 “慢慢学呗,只要认真地学,哪有什么不会做的,再说了,我都在街上和莫卯和翁妮他们做了好几次了。” ‘做生意’,是个新词,这一两年,农村也听说过做生意了。就在本寨子上,有些人现在、特别是农闲时节,也有那么一两个人,把家里多出来的一些东西拿到街上去***如鸡鸭呀,黄豆米呀,还有的也到山上去采一些蘑菇野果之类的,拿到集市上去。有的,把这些东西卖了,又在街上买一些其他的东西来,或者从这个地方的赶集天搬到另一个地方的赶集天去卖,有时,好些天才回家一趟。他们说的,这就是‘做生意’。 至于仰亚能不能做生意,阿爸和务妮也不清楚。可是现在,仰亚想不在那个干什么保安了,也就只能让仰亚按着他的想法去试试了。 而仰亚,是下定了决心的。要不,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直接到龙校长办公室去辞职。这些一方面,他觉得这么久来,确实在里过得不满意。另一方面,通过这久来,他跟着莫卯卖了几场的磁带,除了开始时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逐渐熟悉。现在,仰亚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地应付过去了。 再一个,虽然莫卯没有告诉他,这么久,他卖的这些磁带赚了多少钱,可是在仰亚的心里,不说他也知道,这个是能赚钱的。要不,莫卯和翁妮也不会过得那么轻松,有时甚至还有些大手大脚。不赚钱,莫卯也不会想着还要通过卖磁带等,然后还要去做什么录像厅。 所以,他那天去找龙校长辞职的时候,同时还听到了他在的这件事情处理清楚了的消息,他是很高兴。这也更加使仰亚下了心要离开的决心。 其实,仰亚很简单,他阻止刘剑与初三那女孩的事,大不了就算是他平息一次刘剑和一个(寅虎)之间的矛盾;他无意识中看到刘剑和张姐那事,连他自己好几天都觉得不好意思,还觉得是自己‘打扰’了别人的‘好事’。仰亚绝 对没有想把刘剑和张姐这事在里传出去的想法。也更不会把这个看成是什么以后与刘剑和张姐有什么关系的一个把柄。是刘剑和张姐他们想多了。 可是,这么简单的事,却在同事之间最后成了这种相互排挤的手段,仰亚接受不了,也不习惯。 所以,他更是不想再呆在。尽管那天仰亚提出辞职,让龙校长都感到惊讶;尽管龙校长也一再地挽留仰亚留下来,尽管仰亚一再地跟龙校长说他这不是一时生气,也不是因为对不满。可是,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从辞职。 当然,除了遗憾和因为这件事而让仰亚走人了,感到有几分惭愧,可是还是就在第二天给仰亚办了离职手续,并补发了他这久来的工资。 “仰亚,这事,你可要自己考虑好了啊,你看这一大家子,你又是大哥,还有阿弟小妹的,小亚略也在慢慢地长大了。还有,务妮这,也快要生了,你们就要有第二个孩子了。可不能还像年轻时一样,做事只顾着自己了。” 仰亚看了看务妮,又看了看阿爸,说: “阿爸,你放心,我会考虑的。” 这事,也就这样定下来了。 看着熟在自己里的小亚略,仰亚站起身来,把他抱进了房间,脱好,把小亚略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务妮收拾好厨房里的一切,也走了进来。两人躺在床上说着自己的悄悄话。 “仰亚,刚才你说的去县城里做生意的事,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啊,这不还有莫卯和翁妮一起的吗。你放心好了。” “莫卯和翁妮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们干得有多久了?他们两这么多年都在外面?” “是呀,他们从在宣传队被开除后,就出去了,一开始在广东,后来才到了浙江那边,也是在那边,翁妮才了解那么多关于做服装卖服装的事情,也才想起来要回来自己卖的。” “哎呀,他们俩真行。” “是呀,所以,我才想着跟着他们一起干。” 停了一会,务妮又说: “仰亚,要不,等我们的孩子再大些,我也跟翁妮她们到街上做生意去,你看怎么样?” “可以呀,可是现在,我们家------还是再等几年再说吧。” 务妮没有说话。 “务妮,你知道疑我参与了被盗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吗?” “我哪知道,刚才阿爸问你,你怎么不说。” “我咋好意思跟阿爸说 ,现在,我跟你说吧。”说着仰亚就把自己那天晚上看到刘剑和张姐在后勤仓库的事告诉了务妮。然后,两人忍不住朦在被子里笑了起来。 “这是真的?是你瞎编的吧?”务妮说。 “我瞎编?我瞎编?那他们俩还用得着想出这样的办法想把我排挤出吗。” “看来,你们也够乱的,嗯?你是不是也在干这种事啊?” “啊?你疑我,我可绝对没有干这种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现在倒是想干事了。”说着,仰亚就把手朝着务妮那边伸了过去。 “哎呀,你别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0章 打赌 十万联邦币就这么送出去,少女希诺极度不爽,此时见李道冲竟然用这么粗野文盲的方式恢复灵气,顿时对其身份产生怀疑。 堂堂四品甲等修真医院的炼药师医士身上连回气药液都没有?怎么可能用这样野蛮的方式恢复灵气?少女希诺越想越觉得可疑,搞不好从头至尾这年轻人都在忽悠人,目的就是为了骗钱。 父亲的病赤阳星上所有炼药师都诊断不出来,迫不得已寻找其他治疗途径,今晚刚到蓝湾星准备休息一晚,明天再来紫霄人民医院,可晚上父亲发病,没办法只得连夜赶过来挂了急诊。 在急诊室里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医生过来,催了护士台,才安排另外医生前来。 这家伙一过来就让父亲感觉好了不少,可刚过一会病情立刻加重,莫不是这家伙使用了什么手段? 这家伙看上去年纪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大,治疗系是修真者中学习周期最长获得资格认证最难的职业,长这么大安希诺就没见过这么年轻的炼药师,哪怕只是个医士也不可能这么年轻,至少也得二十七八岁才有可能。 希诺胡思乱想的同时,被治疗的中年人也升起疑心,之前求医心切,不过在年轻医士私下开高价的行为出现后中年人逐渐冷静下来,此时年轻人已经在给自己运气治疗,可自己的痛苦却并没有减轻多少,甚至更为加剧,止不住的咳嗽。 遇见骗子了吗?中年人闪过这个念头时心中希望之火瞬间熄灭,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让他生不如死。 中年人纠结在一起的五官上露出一种看破尘世的苦笑,心中一叹,想想自己太天真了。 在赤阳星上花费重金请来金丹期炼药师都对自己的怪病束手无策,区区一个刚入门的医士又怎么可能治的好自己的怪病。 不过就算自己病入膏亡也不是那么好被骗的,这个年轻人找错人了,且看他下面怎么演戏,我安墨年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中年人即使在无法忍受的痛楚下眼中依然散放出一道冷芒。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李道冲全身湿透,脸上汗珠如雨,头发上雾气朦胧。 看见李道冲的状态女孩表情奇异,有些看不透,如果是在做戏,这也太真了点。 就在中年人即将失去耐心出言准备制止李道冲时,突然,他身体一僵无法动弹,接着腹部一股热流涌动。 与此同时李道冲轻皱眉头悄然舒缓,那股黑气终于被他压制住,强提一口气,念力猛然回收。 刹那间,中年人身上的 痛楚消失不见,胸口翻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李道冲脸色苍白气喘神虚,不过总算将那只潜伏在中年人体内的黑怨缚灵魂力吸收掉。 李道冲暗松一口气,与黑气的较量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走火入魔,好在热血升级器在关键时刻捕捉到冥鬼魂力将其吸收掉,转化的灵气让几乎虚空的李道冲回了魂,要不然他直接得昏死过去。 李道冲转身对女孩道,“好了,病根已除,不过你父亲的身体还很虚弱,回去多吃点补气血的东西,最好每天浸泡好的灵液,过一阵子就会恢复过来的。” “爸,你感觉如何?”女孩上前扶住中年人急切问道。 “感觉好多了,好像沉睡了很久刚刚苏醒过来似的,有吃的吗?饿死老子了。”中年人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爽,先前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彻底消失不见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摸着肚子问道。 “走,我们去外面吃大餐。”女孩喜笑开颜。 “张医生呢?”中年人正要谢谢年轻人,抬头一看人已经不见了。 女孩转脸,刚刚还站在一边的年轻医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这才反应过来还没好好谢谢人家,立刻追出诊室门外,可哪里还有李道冲影子。 女孩顺着走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去护士台询问,护士说张医生在五诊室,可去了五诊室只有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人坐在诊室内给一名挂急诊的病患把脉。 恢复过来的中年人走出三诊室,见女儿一脸蒙圈,知道没找到人,“希诺,这个年轻人会古医术身份只怕不简单,我听说紫霄人民医院院长王清古前辈精通古医学,说不定这个年轻人是他的亲传弟子,今天太晚了,不急一时,明天联系上王清古前辈应该就能找到他了,到时候再谢不迟,这次十万花的值啊,走,陪老爸去吃大餐。” …… 此时李道冲已经回到七楼银瓶所在的单人病房之中打坐调息,刚才消耗实在太大。 不过体内灵气又有了增长,虽说没能突破炼气三层,但也达到炼气三层顶峰,只需再吸收一些魂力便可突破到炼气四层了。 调息完毕,李道冲倒头就睡。 第二天清早,浸泡在强化疗伤药液之中一夜的银瓶伤势恢复的七七八八,李道冲办了出院手续,缴纳五千多治疗费,便带银瓶回家。 为了防止刚锤再过来找麻烦,李道冲没让银瓶待在家里,让她暂居李大妈家,顺便将剩下的石角牛肉、牛骨、牛筋什么的一起拿到菜市 场卖掉。 安顿好银瓶,李道冲这才去上学。 最初的时候李道冲有想过不去学校,甚至退学,凭借热血升级器自己只要刻苦修炼,去地下城寻找购买冥鬼的途径,大量吸收低等矮鬼,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炼气期,进入聚气期。 聚气期是能否筑基成功的关键所在,到了这个阶段,等于一只脚踏入修真者行列。 玄苍大学大专毕业的标准就是聚气初期,本科基准是聚气中期,想要更进一步,必须考入玄苍大学修研班攻读修士学位,但是必须达到聚气后期才行,筑基完成即可毕业,毕业之后便可得到修士称号,成为真正修真者。 有了修士称号,各大修真公司会争破头皮抢着要,找一份体面的工作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现在李道冲已经彻底打消不上学的念头,热血升级器只能有条件的提升自己体内灵气,单纯提升灵气是远远不够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1章 遇险 李白擅自挪用郭北县的公款,花了大概价值五千贯钱的金银等贵重金属从原名震关东两广二十多道的判官,从那个最恨贪官污吏,因为奸臣当道,所以才不得不退出江湖隐居兰若寺的燕赤霞手里换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御剑飞行之术,总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心事。 御剑术那种晦涩难懂的道法,李白就仅仅是看了几遍并默默地记在心里而已,并没有急着去练。 毕竟啊,哪怕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天才,可再怎么天才,那种飞天遁地的道法也不是他想练就能轻易练成的,这就跟他当年练剑也足足练了四年才有所成就一般,所以,他眼下就并不怎么着急。 不过…… 要是燕赤霞知道他李白买御剑术所花的钱是他们自己贪污来的话,想必表情就一定会很精彩的吧? 但很可惜,由于那家伙拒绝了李白的招募,再加上整个郭北县上下全是李白的人,在这里他就如同土皇帝一般,是以,那些刚刚收上来的税,他自己再怎么挪用也不用担心会有人知道,也更加不会在账本上留下痕迹什么的,因而,那个无比憎恨贪官污吏的燕赤霞便永远也不可能会知道。 当然了! 反正东西已经到手并被李白给记在了脑子里,对方哪怕知道又能拿他怎么样? 要知道,他可是连武则天那个女皇帝都不怕的,难道还会怕区区一个已经退隐江湖,躲在兰若寺不敢见人的糟老头子不成? 反正,在那一天晚上的那场并不算太艰苦的激战过后,兰若寺那里的麻烦就已经算是基本被他们给彻底解决了,且昨天的时候李白就让他新招募的那个掌管文书的佐吏,让那个宁采臣写了一则告示,宣扬了他的‘丰功伟绩’以便安定这里的人心。 然而…… 虽然千年树妖算是被斩杀并焚烧殆尽,但是那些女鬼们李白却并没有直接放走,而是在今天的晚上,他才终于在县衙的后厅里召唤出了莺莺燕燕的她们并开始准备训话。 ‘……’ ‘……’ 看着正坐在主位上不说话,看着那个不怒自威年轻的县令李白,再看看对方身边侍立着的那个正不断用眼睛朝着她们挤眉弄眼的夏侯剑客,被召唤出来的那些女鬼们压根就不敢乱说话,就那么大气都不敢出地挤在这个厅堂的正中间,低着头默默地在烛光下等候着掌管着她们命运的某人的发落。 她们不得不这样…… 此时她们都已经知道,那个囚禁、庇护以及奴役她们的树妖姥姥,那 个修炼千年法力高强的老妖怪已经被眼前的这个看起来不到二八年华的年轻郎君给无情斩杀并焚烧了,且再也没有卷土从来的可能! 而她们这些修炼不足百年的一群孤魂野鬼,只怕连那个夏侯剑客都奈何不了,那就更别提去反抗对方了。 甚至,她们现在别说是反抗了,她们哪怕是想逃跑都逃不了! 因为,眼前的那个年轻郎君,那个李白李县令可是控制着她们所有鬼的骨灰坛的,要是她们胆敢忤逆对方,指不定会有什么可怕凄惨的下场呢。 “……” “好了!” 终于,又喝了一口那种并不合自己口味的唐朝煮茶之后,看到眼前的这一群环肥燕瘦各各不同的女鬼们已经被自己吓得够呛,觉得立威差不多了的李白才终于准备开口了。 “现在……” “有些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树妖已死,因而,对你们这些害人性命的女鬼,我有两个选择给你们!” “第一,臣服于我,为我办事!以后如果时机合适的话,我会给你们投胎做人的机会或者是另有别的安排?” 说到这里,李白忽然停了下来,并看向了女鬼群中的那个小倩。 对方的容貌确实是十分出众,所以,看了看着,他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看到的那种景象,然后心下不由得一荡! 不过他微微一皱眉便很快回过神来,并继续补充着道: “第二,便是将你们交于兰若寺的那个道长,也就是那个燕赤霞,让他设法去超度或者处置你们,至于最后是怎样,就看你们的造化和他愿不愿意用心帮你们了,我肯定是不管了的!” “说吧!” “你们的选择是什么?” 讲完之后,李白便一边轻轻抚着桌上的精美瓷器,一边等着女鬼们的选择。 说实话,李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想要收服这一群女鬼,也没有想好收服这些女鬼后到底又有什么用。 但是……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要收服她们!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这群家伙们,至少可以充当他的眼线,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帮他掌控郭北县,且还是那种不需要管吃管住和管工钱以及在晚上还能穿墙过户的探子?反正,就某些工作来说,是真的没有比她们更合适的了。 “李……” “李公子,奴家想问,有没有别的选择?” 这时,女鬼们你看我我看你 一会之后,刚刚被李白多看了几眼的那个女鬼聂小倩便咬牙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并在微微福了一礼后,才谨慎地对李白问道。 说实话,她不太想在李白的手下做事,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愿意去投胎重新做人,因为她已经做够鬼了,不想再害人了……而且,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害怕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那种眼神,也更害怕对方的那种手段以及那柄剑! 那一晚,当她坦诚相见的时候,当那柄剑的剑尖触碰到了她下巴的时候,她只感觉整个鬼的灵体都被冻住了一般,并差点就以为死定了,并从此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呢! 但幸好,对方不知道什么缘故,最后还是放过了她,让她每每回想起来都觉着胆战心惊不已。 不过,她更害怕那个燕赤霞,因为她们都知道,那四个嫉恶如仇的老道士,要是真个把她们交到那个燕赤霞手里的话,她们这些女鬼只怕没有几个会有好的下场! “……” “当然有!” 先是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后,李白才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头。 “那……” “敢问李公子,第三个选择是什么?” 女鬼聂小倩表示有些惊诧,没想到竟真的有别的选项。 “哼!” “当然是直接斩杀你们,然后,再直接当风扬了你们的骨灰,让你们这下害人不浅的女鬼们从此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你们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们自己也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白冷酷无情地着,就那么看着眼前的女鬼们被他的话给吓得射射发抖起来。 毕竟他可不相信,眼前这些女鬼当初害人就全都是被迫的,就没有主动起过害人的心思! 甚至,在他看来,那个聂小倩也不是什么好鬼,无非就是由于种种原因,由于比较有‘知名度’,还由于天赋以及姿色更加超群,所以才让他高看一眼而已。 不过也就仅此罢了! 所以,如果这些个女鬼们不打算臣服于他,不打算给他白打工的话,那他就自然不会跟她们客气的,到时候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可就不能再怪他言之不预了。 “!!” 这时,一旁的夏侯剑客转头看了李白一眼,并张了张口,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可真没想过,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这般地狠,这么一大群漂亮的女鬼竟然说杀就杀的? 不过,他也知 道,他只不过是对方的手下而已,这里的事情确实没有他开口的份!再则,眼前的这一大群女鬼确实是一个大麻烦,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放了她们会不会再去害人,所以这般处置倒也妥帖? 但如果真要杀的话,他夏侯就一定会努力保下一两个的,而再多他就力有未逮了。 至于对方想要收服这些女鬼又有什么用意,他才不会去想那么多。 “……” “……” 得! 这下子,听到李白的话,那些女鬼们便瞬间不说话了,也没有谁在再站出来,就连刚刚硬着头皮出列提意见的聂小倩都唯唯诺诺地退了回去。 显而易见,她们这些家伙能够在千年树妖的手下呆那么多年,就没有哪个是傻鬼,自然知道她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去选择。 “很好!” “看来你们都知道该怎么选择了,那么,除了你,其她的先退下去吧!” 想了想,李白便指着刚刚那个胆敢出列提出异议的女鬼聂小倩说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2章 你让我娶谁? 剑氏一族 瑶光前辈在玄黄界就见过我了? 林云不可置信的看向对方,眼中露出深深的疑惑,大感不解。 瑶光剑圣看出林云眼中的疑惑,轻声笑道:“可能我说的不太清楚,我是远远看了你一眼,可那一眼我便记住了你。” “什么意思?” 林云还是不解。 瑶光前辈想了想,沉吟道:“你先天剑意晋升通灵剑意时,还记得那一道不朽的剑光吗?” 林云眼中闪过抹异色,失声道:“传说那是凌霄剑阁的开山祖师,剑无名留下的……” “那是我留下的。” 瑶光面露笑意,轻声说道。 “你……你……是剑无名!” 林云有些不可置信的道,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吧。 凌霄剑阁的开山祖师,竟然是神龙纪元,赫赫有名的瑶光剑圣。 可似乎好像也能说得通,按照凌霄剑阁的记载,凌霄剑阁本身就传承自南域剑宗,剑宗被毁之后。剑无名携剑宗传承,在大秦帝国建立了凌霄剑阁,之后不知所踪。 “下界剑宗和昆仑剑宗?” 林云思绪如电,陡然间想到什么。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在下界剑宗遗迹,他也听到过和之前誓言差不多的话。 八千年功名尘土,九万年里剑光纵横。 皓月长存,剑宗不朽! “没错。” 瑶光剑圣平静的道:“当年剑宗鼎盛之时,在诸天下界都有分宗,皆独霸一方。下界妖孽甚至可以直入昆仑。不过三千年前剑宗被削掉两峰之后,各个下界的分宗也都开始崩溃,玄黄界的剑宗也不例外。” “我想在玄黄界保留一些火种,就创立了凌霄剑阁,之后游历玄黄,最终还是来了昆仑。” “弟子林云,见过师祖!” 林云心神激动,忍不住再度行礼。 “哈哈哈,不用不用,你现在是我弟子了,叫师尊即可。”瑶光剑圣爽朗的笑道,一点都看不出,他只有五年可活。 可林云依旧神情激动,难以自抑。 “我……那十三爷和老阁主,他们来过剑宗吗?” 林云眸中闪烁着光芒,赶紧出言问道。 他可从未忘记过,曾经给过他巨大帮助的剑十三和剑玄河,两人都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给予过最无私的帮助。 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恩人。 “来过。” 瑶光前辈笑道:“不过他们都是剑氏一族的遗孤,已去寻找剑氏一族的祖地。” “剑氏一族?” 林云先是诧异,旋即若有所思。 剑无涯,剑无名,剑玄河,剑惊天,剑十三……剑这个姓氏原来真的大有来历。 “没错,剑氏一族也是远古八大帝族之一,不过当年上古神战之后,尽数覆灭,如今只有些遗孤旁支还在。剑这个姓氏,传男不传女……”瑶光前辈轻声说道。 “可既然都覆灭了,为何还要去寻找祖地?” 林云不解的道。 “说是覆灭,可也有说法,祖地仍在,只是旁人难以寻到。唯有真正具有帝族血脉的人,才能寻到,他俩来到昆仑,自然得落叶寻根,我有给他们一些线索。”瑶光前辈轻声道。 林云看向后者,忽然惊醒,道:“那师尊,还有我师兄剑惊天?也都是剑氏一族的遗孤?” “自然。” 瑶光神色凝重,轻声叹道:“剑这个姓氏,可不可能随便自称,说是遗孤,我们更愿意称自己为遗族,不过一群被遗忘的人罢了。” 林云见状不在多问,对剑氏一族,师尊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瑶光剑圣继续道:“当你通过我留下的剑意,感悟通灵剑意时,我也通过剑意看到你……所以我们已经见过三次了,你我师徒缘分,早已结下。” 林云心神难以平静,许久之后,方才真正平复下来。 这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曾经以为传说中的人物,居然真真切切的出现到了我面前。 “可是……” 林云忽然想到什么,道:“我听人说,师尊……只有五年寿元了。” “谁说的?御青峰吗?” 瑶光笑了笑,颇有深意的道。 果然,瑶光前辈的分身,还有天玄子,应该都注意当时有人附在自己身上。 “他说的倒也没错。”瑶光对此并未避讳。 居然是真的? 林云心中顿时生起不小的波澜,他心中犹豫片刻,而后有了决断。 “这是神之血果,不知道对师尊有没有帮助?” 一旦有了决断,林云也就没有丝毫犹豫,打开储物手镯将神之血果取了出来。 这是他在通天之路上收获的神之血果,按照月薇薇的说法,此物相当珍贵。 就算是圣者也会眼红,它不仅可以 提升圣者的实力。 没错的话……还可以为圣者延长寿元。 “九叶神之血果!” 瑶光前辈眼前闪过抹异色,有点不可置信的道。 他不是被眼前之物所震惊,而是被林云的举动惊呆了,这孩子……未免太淳朴了些。 严格意义上讲,他们才初次见面罢了。 可如此珍稀之物,直接就被林云拿出来了,看他模样也应该知道此物有多贵重。 “你知道此物是什么吗?”瑶光看向林云,沉声问道。 “知道,神之血果,可以提高圣者寿元。” 林云点了点头,并未隐瞒。 “你这孩子!” 瑶光剑圣楞了旋即,旋即笑了起来,轻声道:“你收起来吧,十年前若是碰到,我倒是可以收下。因为十年前,我已经炼化过一枚神之血果了,不过也没什么可惜的,走不出那一步,任何神药对我来说都是徒劳。” “你不用为我悲伤,我这一生过的很精彩,每个人也都会走到这一步。” 林云神色微变,一时间有些惆怅。 居然没用? “况且,谁又能确定我五年内不能突破呢?”瑶光剑圣笑了笑,眼眸中闪过抹一股冷傲之色,那是属于剑客的傲骨。 林云见状,只得将神之血果收了起来。 瑶光剑圣看向林云,郑重的道:“这五年内,我大部分时间都得闭关,无法走出圣山。不过既然收你为徒,我总得尽到教导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3章 画饼 卢西亚看着侯赛坐在那里的样子,想起杀父之仇,她一脚就踹在了侯赛得下巴上。 侯赛叫了一声,下巴直接脱臼了,上下两个颌骨在那里不停的晃荡着,疼的他啊啊直叫却是不出话来。 叶浩然看着侯赛的惨象,啧啧了两声,道:“这家伙把车里面都给弄脏了,算了,直接杀了他吧。” “啊?”卢西亚看着叶浩然,随后她叹了口气,道:“算了,不用杀死他,等猎杀尸魔的时候,直接把他给丢进尸魔嘴里就行了。” “你这样更狠。”叶浩然笑了起来。 这时候侯赛终于觉得自己这次没法活下去了,他开始惊恐,他模糊不清的喊叫着:“不要,不要杀我,你们不要杀我,我……我对不起你,卢西亚姐,我对不起你,但是,请你不要杀我……” 叶浩然懒得理会侯赛,他走过去,一脚就把侯赛给踢晕了。 叶浩然把地上的法兰克给拉了起来,放到了副驾驶座上。 “你要干什么?”卢西亚看着叶浩然,觉得有些奇怪。 叶浩然穿上了警服,他朝着卢西亚嘿嘿一笑,道:“这叫做废物利用。”着,叶浩然走到了法兰克身后,然后把法兰克给弄醒。 法兰克醒转过来,他看到是是叶浩然,惊慌的大叫了起来,“怎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们!该死的,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在哪里偷来的衣服!” 叶浩然嘿嘿一笑,开口道:“法兰克警长,之前呢,你们人多势众,我们没有好好的招待你,所以你还不知道我们的可怕,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猎魔人的厉害了。”着,叶浩然朝着法兰克的颈部、后背、以及胸口前的哑穴各自了一下,接着法兰克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动也不能动了。 叶浩然坐到了驾驶座上,然后开着车开始朝着警局里走,卢西亚和安德鲁看着叶浩然,然后又看了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法兰克,两个人都很奇怪。 “他为什么不动弹了。”安德6∠6∠6∠6∠,鲁开口道,“她……好像没有死啊,怎么就不动了呢。” 叶浩然道:“因为,我是一个……” “杂技大师!”卢西亚抢先着,“你们华夏国的杂技大师都这么牛吗!竟然能够让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动不话,这也太神奇了吧。”卢西亚心里面的确有些无语了,叶浩然他能够远距离催眠两个人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能够让人不动不话,果然是厉害!卢西亚当然不知道还有穴这回事,这里毕竟是欧洲,是珐国,虽然她听过 关于华夏国武艺的事情,可是,像这种穴的神奇事情,她就没办法理解了,所以卢西亚当然不知道叶浩然是怎么做到的。 叶浩然开着车朝着警局大门口驶去,到了警局大门口,叶浩然直接就按了下喇叭。警局的把守人员走出来,朝着车子里面奇怪的看了看,他不知道这辆车是什么情况,怎么就跑到警局里来了。 叶浩然朝着那把守人员招了招手,然后又让把守人员把门打开,同时,叶浩然还故意打开了车子里的灯光,让那门卫看到旁边法兰克的身影。 本来把守人员还要检查的,可是他看到了法兰克也坐在副驾驶祖上,还在那里拼命的眨眼睛之后,他就立马明白了,守卫立即笑着朝着车子里的法兰克着头,他看到法兰克头,还以为法兰克是要让自己不要声张,要赶紧放行呢。守卫当然要拍法兰克的马屁了,他立即头哈腰,然后把大门给打开了。 看到警局的大门打开,法兰克急的额头直冒汗,可是他现在根本动都没法动,他唯一能够做的动作,那就是眨眼睛了,但是,显然,他这眨眼睛没什么用,反而是落在了守卫的眼睛里,感觉像是要让守卫尽快的开门一样。 “咔擦……”一声,大门打开了。叶浩然朝着那守卫了头,然后一踩油门,车子就冲进了警局里面去了。 “谢谢你啊。”叶浩然朝着法兰克开口道。 法兰克已经急的嘴巴都要上火了,但是没有什么用,他根本还是动也动不了。 叶浩然开着车子,他轻车熟路的朝着警局里的武器库开车驶去,叶浩然刚才来找莫娜的时候,早已经侦察过武器库的位置了,可以,现在警局的这个武器库,完全是整个定警局最为重要的地方了。 此刻两个警员就守在武器库的旁边。 叶浩然开着车,直接到了武器库的通道口,两个警察站起身来,抬头看着叶浩然,他们挺奇怪的,什么时候警局里多了一辆装甲车的,不过从玻璃上看,叶浩然穿的衣服,好像是国际武装警察的衣服,想来应该是那些国际刑警的人吧。 其中一个警员正要打算让叶浩然下车出示证件,这时候,叶浩然指了指身边的法兰克。 法兰克这一次他不敢眨眼睛了,他生怕眨眼睛自己的属下再一次误会了,他努力的瞪大着眼睛,想要提醒这两个守卫,叶浩然这家伙不是好人,让他们赶紧把车子拦下来。 但是,显然,法兰克的功夫白费了,那两个守卫一看叶浩然穿着国际刑警的衣服,又看到法兰克也坐在里面,而且感觉 面无表情的,很严肃,两个守卫一下子就收起了戒备心理,然后他们把通道门打开了。 叶浩然开着车,直接把车子倒着开进了通道里,通道的十多米之外,就是武器库的门,叶浩然的车子直接停在了那个武器库门口,然后他打开了车门,接着,又拿起铁丝,装模作样的摆弄了一下,接着咔嚓一下,把那武器库的门给打开了,武器库里面珍藏的武器弹药很是很多的,关键是还有几个特别牛的机关炮,感觉都不像是警局了,倒像是个武装分子的军火库了。 叶浩然也没废话,下了车,然后直接开始把武器库里的东西往车上搬。安德鲁一看,他也跳了下去,帮着往车上搬,特别是手雷。卢西亚也跳了下来,三个人像是强盗一样,疯狂的往车上搬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4章 男朋友,我赚钱了! :冈本归来! “沈先生,当初去华夏领队的人是仓井印,不如我让他们来?”橘右空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沈云道。 他不想村石家族又受到什么伤害,所以直接拉出了仓井印。 仓井印从华夏回来之后,便一直被关禁闭,毕竟村石武藏身死,更是得罪了沈云,这彻底的让天皇陛下震怒。 “那就让他们来吧。”沈云淡淡的点了点头。 他来村石家族就是为了算账的,既然是算账,那么他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橘右空直接拿出手机,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 橘右空的声音也有些尊敬道:“天皇陛下,沈云先生在我们武圣山,他想找仓井印问一些事情。” 电话中的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回道:“好!” 橘右空挂了电话,然后尊敬的对着沈云道:“沈先生,请您先等一下。” 沈云没有回答,大约过了十分钟,只见几十辆车行驶而来。 紧接着,一支支军队驻在武圣山下。 一名身穿华锦衣衫的中年从最前的一辆车下来,他身后跟着一支精锐的部队。 “天皇陛下!”八村塁见到这华锦中年的时候,也一脸尊敬的行礼道。 村田家的人也一脸尊敬的行礼。 不过那华锦中年却没有理会他们,他直接走到了沈云的身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沈云道:“沈先生,不知您找仓井印干什么?” 他听说过沈云的事迹,而且也十分憎恨沈云,不过就在之前,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一通让他坐立难安的电话! 那是米国的上将军亲自给他打来的电话,他告诉自己,沈云在东瀛帝国,而且他沈云的实力堪比天神,甚至将米国的尼古拉斯家族和光明教廷都给覆灭了。 他身为东瀛帝国的天皇,自然知道尼古拉斯家族和光明教廷代表着什么。 东瀛帝国最强的人是村石武藏,而尼古拉斯家族的掌舵人尼古拉斯·约翰乔丽斯比起村石武藏要强太多了。 “这些人都是当初去过宁海的家族族长,现在我全权交给沈先生处置。”天皇见沈云没有回答,直接拍了拍手,顿时十几人被押了上来。 这些人都是当初去了宁海的人,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 “陛下,你这样只会让我们寒心啊!”仓井印看着天皇,有些失声的喊道。 天皇冷冷的看了一眼 仓井印,没有说任何的话。 牺牲他们这些人,却能让沈云平息怒火,这对他来说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连米国都对沈云十分忌惮,那么他们又怎么可能和沈云抗衡? 依靠那三十万军队还是依靠那些武士和忍者? 米国比起东瀛帝国要强上数十倍,连他们都不敢对沈云出手,他们又怎么敢对沈云出手? “做错了就要付出代价。”沈云低喃着,眸子中透出一丝清明,淡淡的说道:“既然是你们东瀛帝国的人,那么你们就自己处理吧。” 天皇听见沈云的话,他先是一愣,然后转身看向那十几人,冷冷道:“杀!” 这些人都是东瀛有名的人物,他虽然也想要保全,但他却不敢! 他不敢拿整个东瀛来做赌注。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看谁敢!” 忽然,天地间出现了一道霸道的声音。 只见一名中年直接踏刀而来,他全身光芒四射,无比耀眼! 这是‘小林王’冈本归来! 曾经和村石武藏照耀东瀛帝国的传奇人物! 冈本归来原本冈本林,不过当初他和村石武藏一战,败了一招,从此改名冈本归来,然后便一直苦修。 他曾说过,等他归来之时,那便是他再次称王之时。 不过冈本归来消失太久了,足足有五十来年。 五十来年,让许多人都忘了这个人! 如今他踏刀归来,势不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5章 霸道护夫 过后没多久,大家发现李军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每天早晨天没亮,他起床洗漱,在门口锻炼身体。天渐渐有些鱼肚白时,这才叫醒同屋知青。早晨简单吃点填下肚子,便前前后后出工。往往他们这一小组出工干了半天活,其他小组才陆续出工,有时接近晌午,邻村知青还没到,李军他们已决定先收工歇息一番。 胡书记暗自注意了一番,李军和周学兵这组知青,出工早,下午收工晚,生产进度比较快。上次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不少。上次挨打之后,他本想给镇上知青点反映这帮知青的情况,但冷静下来想想,自己也有些不妥,而且还有“把柄”在这帮知青手里,最主要是,这事要是传到镇上领导耳朵里,丢人不说,自己书记的位置也可能不保。 天气逐渐转凉,到了晚上,知青们就无所事事。以前还能在屋子里聊下哪个女知青长得好看,聊得久了也就没新鲜感了。有天收工回来,李军问周学兵,能不能让有才艺的知青们,在广场上搞才艺表演,这样一来大家才艺不会荒废,再者几个小组的人能活跃气氛,加深感情。“公开表演才艺,每个小组的知青都可以来观看。” 李军这个提议,让周学兵有些吃惊。他以前还觉得李军有些内敛或者说是沉稳,不太会表现自己。但似乎自从李军送林淑琴回去那次后,李军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一点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至于李军提出知青各个小组搞才艺表演,他内心窃喜不已。只有有他周学兵上台的机会,就是多了一个向林淑琴或者其他女知青表现自己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你说的这个建议很好,我举双手赞成。“周学兵说。 说干就干,李军把这个提议给各个小组的人说了之后,绝大部分知青是同意的。对大家来说,到清水湾这个地方来下乡插队,说是要雄心万丈投入革命、热情似火报效祖国和人民,但穷乡僻壤的条件,很快磨灭了这帮人的激情。这群年轻的后生,多多少少有些耐不住艰苦。每天除了出工体力劳动之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搞一些让精神愉悦的事。 所以,知青才艺表演对大家来说,无异于是区别于隔山拉歌外的另一场新的狂欢。但起初,没多少人来看才艺表演。表演的人,也就李军和周学兵等几个活跃一点的。其他几个小组的知青,甚至有点大退堂鼓的打算。 情况的改变,是从周学兵讲了一个故事开始的。 周学兵说是讲故事,其实就是胡乱编造。 他上台后,善于活跃气氛,加上口才还不错,站 在台上俨然一副领导讲话的派头。下面的男知青,每次看到他那模样,总有人讪笑不已。但周学兵不太在乎,越是男知青讪笑不已,他越是觉得在活跃气氛。他还时不时点名几个知青,加入“互动”,胡乱编造一下这些知青的“私生活”,惹得极个别来看热闹的女知青好奇。 几个晚上下来,李军和周学兵明显发现场坝上的人多了起来。人一多,李军便上台表演。他通常是在结尾的时候,拿着一本《普希金诗歌集》,朗诵两首。他带有东川口音的普通话,让不少思乡的知青有些许共鸣。逐渐逐渐有人在下面叫好。不过也有一些村民起哄,说些风凉话。对此,李军毫不放在心上。 不过,这种才艺表演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就是没看到林淑琴。有天晚上散场,周学兵让李军先回去,他拉着一个女知青,打探最近林淑琴的消息。女知青说林淑琴最近好像在看书。“好像是一本俄国小说。对,《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周学兵点了点头。这本书是李军借给林淑琴的。 每晚来看表演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丝毫没注意到天气已经转凉。每天晚上8点左右,场坝上已经人山人海,表演的内容大同小异,这个小组上一个节目,上完后另外一个小组又开始上节目。白天大家绞尽脑汁想节目,晚上轮番上场表演。 李军的《普希金诗歌集》几天就朗诵完了,他只好自己胡乱发挥,每天临时写一首诗,拿上去念。起初担心被人识破,念了几次之后,居然没被识破,还有人叫好,他索性每天写一首,夹在那本《普希金诗歌集》中间,上台再念,大家也都以为就是在年《普希金诗歌集》。 胡书记起初几天闷在家里不出来,他觉得自己不好意思来看表演。后来每天晚上女儿胡芳回去,都会给他讲场坝上的事,讲大家表演的内容,他菜逐渐有些兴趣,也有意趁着天黑,在场坝边上看了几次。尤其是在看完周学兵的“胡乱编造讲故事“之后,又有李军的朗诵诗歌,他心里还蛮高兴。这帮知青,安排在清水湾插队,一来要尽量保证这帮年轻后生的生命安全,再者要保证他们接受到革命真正的锻炼。当然,最主要是这帮人能凝聚起来,不闲得闹事。 当然,胡书记还有一个顾忌。他有“把柄“在李军手上。这帮年轻知青现在几本都围着李军等几个活跃分子转,一旦李军再生啥事,他胡书记怎么办?想到这里,胡书记越发不安。 几天后,他决定主动找李军“示好”。天气转凉,农活儿不太多,早晨知青出工,胡书记见李军刚走上山梁,便匆 忙出门,找个没人的田间地头找机会和李军搭话。晚上去场坝看表演,胡书记又带上旱烟杆子,在李军面前晃一晃,啥也不说。 李军也注意到胡书记这有点不太寻常的情况,于是问他是不是有啥事?“老晃来晃去的,也不太吉利。” 胡书记笑着说:“能有啥事,年轻人不要那么迷信。你还是知识分子。”说完又似笑非笑,环视一周说:“小李,你这最近表现不错,观察你很久了。最近要树立知青大队的榜样,你觉得你怎么样?“ “你不是开玩笑吧?“李军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想推荐你为知青大队的知青榜样。”胡书记这么做,一来看李军最近一段时间的确表现不错。分了一块坡地作为“自留地”给他,到后面自己故意借林淑琴去医生产队黄牛气李军等人、挫一下这帮知青的书生傲气,再到自己的“把柄”被李军掌握着,还有后面自己被打,这些不愉快的事,胡书记想通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6章 找上门 狡猾如贾仁贵遇到这种情况也有些糊涂了,原先内心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的儿子是被秦书凯背地里派人绑架的,可是秦书凯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跟冯香妞之间酒店交易的事情,还确切的知晓交易价格是八千万? 再说,秦书凯的秦人冯雯雯在自己手里,现在他竟然让人剁下了自己儿子的一根手指头,难道他不怕自己也把他的秦人毁容孽待吗? 贾仁贵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糊涂,中年男人的勒索电话,让他原本坚定的一些事情开始有些动摇起来。 贾仁贵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对对方说,你听我说,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兄弟,有话好商量,你们既然一心求财,就别再伤害我的儿子,不管你们是湖州地面上的黑老大,还是普安市地面上的黑老大,我贾仁贵多少也都有些交情,你看这样好不好,八千万我实在是拿不出来,可不可以稍微少点。 趁着还价的功夫,贾仁贵仔细的从话筒里辨析中年男人说话的口音,尽管对方说的是普通话,可是从那不甚标准的普通话里总能听出一丝端倪来,只要男人多说几句话,他一定可以判断出此人到底是哪个地头上的黑道。 中年男人“呵呵”笑了两声说,贾书记,可真是会说笑话,你现在购买红河县老鱼馆的酒店出资就是八千万,既然有钱买酒店,难道却不肯出钱买你儿子一条命,要是贾书记舍不得钱的话,我们也不会勉强,那么贾书记就等着帮你儿子收尸吧。 贾仁贵听出对方想要挂电话,赶紧阻止说,我不管你是谁,这么的钱,我需要时间,八千万不是一个数目,就算是到银行去转账也要费些手续,你看能不能宽限些时间。 男人沉默了一会说,那行,你现在就开始准备,明天下午我会跟你联系,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贾仁贵还想问,到底这八千万是买一个儿子的命,还是两个儿子一起买,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对方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贾仁贵再回拨过去,电话是畅通的,半天却无人接听,贾仁贵明白了,对方一定是用公用电话打来的电话。睡在沙发上的老婆哼哼唧唧起来,贾仁贵赶紧放下电话,双手扶起老婆问道,你怎么样了? 老婆醒过来后一眼瞧见放在茶几上的包裹,忍不住再次嚎啕大哭起来,颤抖着一只手拿起包裹里儿子的那根手指,痛心彻肺的哭声回『荡』在贾仁贵家空旷的一楼大客厅。《纯文字首发》 好不容易,老婆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下来,抽抽噎噎的老婆拉着贾仁贵的衣袖说,老贾,咱们报 警吧,儿子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现在又被人剁了一根手指头,真的不能再等了,再等的话,儿子真的就要没命了。 贾仁贵伸手拍了拍老婆的手背说,老婆,放心吧,刚才送快递过来的人已经打过电话来了,他们只是想要钱罢了,只要咱们交钱,儿子很快就会回来的。 听了这话,老婆赶紧要起身去卧室,贾仁贵看出老婆的心思,她所有的积蓄都放在卧室的床头柜里,老婆一定是拼着把所有的老本都拿出来,也要把儿子给赎回来的。 贾仁贵伸手扯住老婆说,不用了,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老婆站定身子回头疑『惑』的眼神看着贾仁贵,问,老贾,他们到底要多少钱? 贾仁贵不想说出那有些吓人的数字,只是冲着老婆挤出一丝苦笑说,没多少钱,这些钱我能解决的。 老婆眼里噙着泪坐到贾仁贵身边说,老贾啊,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孩子赎回来,儿子要是出什么事,我也不活了,要知道儿子现在是我的一切,也是我生活的所有希望。 贾仁贵伸手捋了一把老婆额头滑落下来的花白刘海,重重的冲着老婆点点头。 贾仁贵现在是真的有些『迷』糊了,对方要价八千万,很有可能是知晓了自己要购买冯香妞酒店的事情,所以才会大胆开价,有了这条线事情就算是有了一些线索,到底还有谁知道自己要购买冯香妞酒店的事情,仔细的在脑子里捋一捋,应该有所发现。 从白道走的想法,贾仁贵不是没想过,如果报警的话,这件事必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来,自己毕竟是普安市里有身份和地位的领导干部,自己的儿子被绑架本身就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对于诸多看客来说,只怕最关心的还是这出戏的演出过程,而自己要的却是一个团圆的结果。 更何况,公安的介入意味着自己巨额财产有曝光的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能动了报警的心思,既然对方采取黑道的方式对付自己,自己也只能用同样的方式解决问题。 门外已经是华灯初上,贾仁贵家里冷冷清清的情形,老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紧紧的抱着儿子的那根手指头,精神恍惚的模样,不说话,不吃饭,谁讲话她也不理睬。 饭菜早已放在桌上,可是没有人有心思去动筷子,老两口现在的心情都跟在冰窖里一样。 贾仁贵有些坐不住了,总不能真的什么努力都没有,把八千万全都交给那些绑架儿子的混蛋,不行,即便是有一丝希望,也要争取一下,妥协不是贾仁贵 的『性』格。 贾仁贵联系了黑道上的朋友,打听最近哪里有绑架案件。 道上的朋友大多数摇头说,没听说手下有人接下这样的勾当,倒是有一个朋友猜测的口气说,酒桌上听说过最近普安市有个团伙的老大绑了人,却不知道消息来源是不是准确。 贾仁贵立即兴奋起来,没错,如果是普安市上的黑道绑了人,八成就是跟自己的儿子有关,于是贾仁贵立即请朋友帮忙打听一下,到底哪帮人干的,怎么样才能联系上? 朋友说,当时也就是随便一听,要是贾书记真想打听,自己帮忙问问就是了,不过,绑票这种事情,有道上的规矩,自己即便是打听到了什么,也不能坏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7章 我想求个名分 李道冲尝试利用热血升级器直接吸收,但最终结果却是转化成灵气。 好在李道冲比较谨慎,只是从那一滴凤凰精血中分离出一丝血。 这一丝血产生极为精纯的灵气,含量达到一名金丹初期修士的全部灵气量。 足见神兽精血的强悍。 热血升级器用不上,李道冲只能自行融合,这便增加了风险性。 李道冲思考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开始行动。 单纯的融合不难,难就难在如何让精血完全与自己的血液连成一脉。 “富贵险中求,融入神兽精血,灵身强度会比现在高上数倍,法衣都可省去了。” 李道冲自言自语给自己打气。 说着那一滴凤凰精血在李道冲神念和灵力的双重控制下缓缓进入眉心之中。 那一瞬,李道冲只觉一阵精神气爽,说不出的舒坦。 接着全身微微发热,很舒服。 融合进行的很快,也很顺利。 李道冲有些奇怪,天上真会掉馅饼?自己的血脉与神兽精血百分百匹配? 就在李道冲胡思乱想之际,身上的温度一点一点增加着。 李道冲不停运转灵气驱动血液在身体里面快速流动,让精血尽快流遍全身。 数分钟后,李道冲发觉不对,体内温度越来越高,浑身发烫。 如同发烧一般,修真者发烧跟普通人发烧完全是两回事。 又过了一会,李道冲全身发红,开始冒热气。 血液逐渐沸腾起来。 之前的舒服感觉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火灼烧的刺痛感。 李道冲感觉不对,自己竟然有些支撑不住。 蓬! 一团火焰由内而外蹿了出来,李道冲全身燃烧起金黄色火焰。 “唔。”李道冲闷哼一声,再也无法保持坐姿,身子一斜瘫倒下去。 灼烧感蔓延全身,火焰的温度越来越高。 李道冲不断用灵气阻隔冲刷火焰,试图让火焰与身体分离开来。 可是金黄色火焰是从血液内蹿出来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李道冲身体的一部分,根本隔绝不了。 “啊。” 李道冲忍不住捂住胸口发出一声痛苦叫喊。 那一刻,金黄色火焰似乎已经将心脏焚毁。 嗞嗞! 天雷元神不受控制的爆发出天雷闪 电。 李道冲整个人被金黄色火焰和蓝金色电花吞没。 被真火、天雷熔炼,谁能受得了。 若是冥鬼即便魔王级也早已经化作尘烟消散不见,什么都不会留下了。 李道冲感觉自己成了炼丹炉里的法金,被凤凰之火熔炼着。 坚持了数小时,李道冲以为自己只要挺过这一关就会成功。 可是一切与他想象根本不一样,数小时后,金黄色火焰不但没有削弱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强。 天雷甚至被金黄色火焰吸收掉。 李道冲的灵身表面开始出现焦黑,火焰已经伤害到他的灵体。 由内而外的凤凰火焰霸道无比,李道冲想尽办法也阻止不了它的燃烧。 不过是一滴凤凰精血,就释放出如此厉害的凤凰火焰。 嗞嗞,这不是电花闪烁的声音,是李道冲皮肉被火烧焦烧糊的声音。 体内血液在超高温度作用下,一点点蒸发着,那可是灵血啊。 李道冲的元神一次又一次释放出灵气与凤凰之火抗阵着,根本无济于事。 一个小时后,李道冲全身上下焦糊一片,黑不溜秋,头发也被烧的一根不剩。 若不是双眼被天雷保护着,这会他已经瞎了。 死亡威胁不断弥漫。 李道冲感觉自己承受着炼狱火烤之刑,并且持续了接近半日时间。 一滴凤凰精血产生的破坏性之大,已经超出了李道冲可控范围。 若是在体外,李道冲如今的实力绝对有能力将这种强度的凤凰之火湮灭掉。 然而,这一滴凤凰精血是李道冲主动融入自己体内血液。 凤凰精血如病毒一样,侵入体内瞬间就将李道冲的灵身给霸占下来。 就这样李道冲被金黄火焰灼烧了一天一夜,这一日比任何时候都要长。 仿佛过去了数年时间。 终于,金黄色火焰开始吞噬李道冲五脏六腑,不再是表面燃烧。 灵血已经被火焰烧干蒸发。 李道冲识海一黑,继而什么也不知道,昏死过去。 失去意识的一瞬间,李道冲感觉自己解脱苦海,焦糊唇角反而扬起一丝轻笑。 李道冲做了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鸟儿,在空中自由飞翔。 忽然一道闪电劈在自己身上,将自己击落,掉在一棵巨树下。 接着身上燃烧起火焰, 将自己吞没。 那棵巨树上栖息着各种各样的灵鸟,不仅有丹鹤、孔雀、青鸟、九头鸟,还有朱雀、大鹏、三足金乌一类的神鸟。 成千上万的鸟儿站在树枝上好奇的看着自己被火焰烧死。 李道冲灵魂出窍看着自己彻底被烧没了,火焰随之消失。 一切化作虚无。 蓬! 可就在被烧没后数秒,刚刚熄灭的火焰,宛如从另一个空间穿射而来,轰然而起。 金黄色火焰爆裂而开。 一声宛如九天之外传播而来的鸣叫声从火焰深处响起。 巨树上百鸟惊恐无比,畏惧的看着火焰,纷纷低下头颅,连那朱雀、大鹏、三足金乌也匍匐下来,如人跪地。 火焰中显现出美轮美奂的鸟儿阴影。 伴随着又一声鸣叫。 一只浑身长着七彩羽毛九条长尾带起各色霞光的大鸟从中飞出。 赫然是浴火重生的凤凰。 李道冲愕然看着这一幕,接着,那只凤凰朝自己飞扑而来。 只是魂体状态的李道冲避无可避,只能骇然承受。 撞上瞬间,李道冲意识停滞住,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唔!” 修炼室地上,一具焦炭状的人形物体趴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发出一声轻哼。 焦炭状人形物体,正是被凤凰之火烧焦的李道冲。 意识一点一点恢复着。 李道冲缓缓张开双眼,整个人除了眼白之外,其余部分全部焦黑状,如同木炭。 啪! 李道冲下意识动了一下,身上发出一声断裂声。 李道冲吓了一跳,但并没有感觉到疼痛,随着动作越来越大,啪啪啪声此起彼伏。 以为自己挂掉了的李道冲,意外发现自己非但没有死,身子依然行动自如。 这是咋回事? 李道冲坐起身来,焦黑状物质大片大片的从他身上掉落下来。 李道冲看了一眼自己身边散落一片的焦黑碳状物质,分明就是自己身体被烧焦的部分。 李道冲露出苦笑,自己虽说没死,但是模样只怕会很吓人吧。 脑海中出现没有皮肤的人形怪物。 以后怕是没法真面目见人了。 李道冲一边想着一边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还真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看见并不是什 么鲜红血肉,而是洁白无瑕的晶莹肌肤,如玉般光滑。 卧槽! 李道冲心里惊叫一声,随即灵气爆出。 砰的一声。 身上焦黑状物质全部被震开。 一副完美无瑕的灵体暴露在空气当中,李道冲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时间有些恍惚。 自己没有被烧成怪物。 李道冲迅速内视,五脏六腑都在,玉骨颜色发生了一些变化,呈现出淡金色。 李道冲猛然摸向头顶,头发也重新长了出来。 “哈哈哈。” 李道冲刹那间明白了怎么回事,继而仰面大笑。 自己浴火重生了。 这意味着凤凰精血已经融入李道冲的血脉之中,否则他怎么可能感悟出凤凰涅盘这种神通。 大笑过后李道冲低头看着自己再一次进化的灵体,沉思片刻后,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融合神兽精血原来这般凶险,融合中若感悟不出神通来,岂不是必死无疑? 光有实力都不行,还得有运气。 李道冲回想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幕,不免有些后怕,好在自己运气不错,否则真的死翘翘了。 凤凰精血的融合只在六个字。 置死地而后生! 李道冲神念探入体内,很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8章 阴毒 “你们觉得是谁?”木桌旁边,一个络腮胡白人粗声粗气的问道。 他名叫山尼·阿尔瓦拉多,这次侦查行动的总指挥,出自一个传承五百多年的家族,实力一阶,曾担任东霖王国某军区的司令,后来因一些事情被降职调任到特别侦查队。 特别侦察队全称特别事件特战侦察队,其内的成员来自世界各地,有科学家。动物学家。数学大师,科技大师,黑客等等等等...... 拥有调动军队与当地警备力量的权利,能够先斩后奏。 他们这次的行动便是得到了基地发来的求救消息,刚好山尼·阿尔瓦拉多得小队正在附近执行任务,便第一时间纠结了附近城市不仅的军队前往此处。 军队驻守这种事情,在世界各个国家都是军区驻守,或者在只有在比较重要的经济区或者政治区才会驻守。 但东霖王国在军队驻守的事情上异于其他国家,它们几乎每个城市周边都驻扎有一小支军队。 目的便是用来预防。 预防什么了? 预防东林王国的居民因为一时吵闹而造反! 世界上民间不禁枪且能形成杀伤力的国家就两个,一个康斯帝国一个东林王国。 但是康斯帝国和东霖王国却又有所不同,康斯帝国和东霖王国领土面积相差不大,人口也并没有太大的差距。 但是康斯帝国极端天气的地方很少,几乎都是适宜人居住的而东霖王国则不同,冰天雪地,不方便管理。 因此,就管理而言,康斯帝国比东霖王国要健全得多。 国内就算有人想搞事情也瞒不过。他们的法眼,毕竟康斯帝国之所以是帝国正是因为他们城市的现代化做得十分的到位,每个城市,即便是最穷的城市。各个街道都有摄像头监控设备。 而东林王国地大物博,人烟稀少,若没有军队在一旁镇守的话,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意思流寇聚集起来。 而且,说句山尼·阿尔瓦拉多的心里话,东林王国的人太冲动了。 喝了酒过后被别人随意的撺掇一下就有可能直接和当地政府或者东林王国对着干。 而有了军队在一旁驻守,那些别地人就会忌惮不敢搞什么大动作。 “我觉得啊,这个世界上敢对我们东霖王国动手的国家就两个,一个康斯帝国一个大夏王国。 康斯帝国离我们这边很远,想要过来,要么从大洋之上穿越大夏王国上空,要么就从北边十几个王 国的上空飞过来 虽然北边的十几个王国大多数是康斯帝国的盟友,可也有少部分不是 而且这少部分里面科技在某方面比康熙国强的也有几个。 他们和康熙帝国有仇 假设,第一种设想是真的,他们又怎么会发现了康斯帝国的飞机而不发出警告或者谴责 要知道这些个王国里面,其中还有一两个可是曾经差点称霸世界康斯帝国也不敢和他们硬碰硬的,也不存在说什么,因为害怕或者忌惮康斯帝国而不敢说话放任他从高空飞过 哪怕,康斯帝国科技航天再发达,也不可能瞒过十几个小王国的侦查吧? 第二种,从大夏那边过来的话就更加不可能的了 大夏现在可是对领土方面十分看重的,昔日康斯帝国的船舶或者飞机到他们的海域边缘巡逻都会被严厉谴责,又怎么会放任他们的飞机在领土上空穿行而过。 结合以上种种,那么康斯帝国的嫌疑便可以排除了。 我认为便只有大夏王国了。 这个国家,虽然曾经和我们关系很要好被称为兄弟国家,但是我们都知道。 我们都希望对方好,但又不希望对方好过我们。 这次小灰人出来合作的第一时间我们便把他送到了这处隐秘的基地。 这个基地虽然在国家层面没有特意隐藏,但能够知道的也很少。 能够一直暗中观察我们的也只有这个近在咫尺的邻居了,也只有他们有这个科技或者强者做到这个地步。” 一个身高两米有余,瘦的像个竹竿似的男人拿起一叠纸张一边看一边说。 这纸上记载了把小灰人调到此处关押的调令。 他们便是把小灰人送来的小队之一。 当时他们一共十个小队,一共50个人共同保护小灰人人往这边送。 沿途的恶劣天气,凶猛野兽就不说了,还有哪些深藏于山中的反叛军。 他们虽然不知道当时被关在笼子里又黑蒙了一层黑布的里面装的是什么,但他们却很乐意对东霖王国捣乱。 反叛军能够在东霖王国的打压下坚持这么久,自然是有强者的。 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谁都不占,但地理和人和反叛军占完了 在他们的地盘上,互送小队收到了埋伏,虽然最终还是将反叛军全部消灭,但也是死的死伤的伤了。 十个小队,最终只活下了四五个。 它们便是其中之一。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证据呢? 现在我们面临着康斯帝国的打压,他很怕我们恢复过来。 我们天生便是敌对,我们和他们是死敌。 康斯帝国可能和大厦王国合作,但绝对不会和我们合作。 没有证据,我们对大夏王国动手的话,康斯帝国一定会帮忙,甚至和大夏王联合起来吞掉我们国家。”其中一个军官说道。 “联合起来吞掉我们?怎么可能?现代社会,再来两三个他们这样的也吞不下我们。 我们又不是吃素的......”一个戴眼镜的西装男子说到。 “当然,不真的打起来,我们也会四分五裂,东林王国就不是东林亡国了。” “行了,说这么多废话干嘛,没有证据,我们拿大夏王国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我们也只能寄希望于到基地能够翻到小灰人的口供得到小灰人飞船的位置和元素能量的使用方式。” 几个小队成员七嘴八舌,对爆发战争充满了渴望和害怕。 另一个军官说完后走到驾驶室,让驾驶员加速飞行。 东林王国的人民都是天生的战士,胆大无比。 在其他国家这样的天气甚至不会有飞机上天,但在东林王国,不仅飞机依旧上天甚至会加速。 正飞着,驾驶员有些疑惑的看了下前方的下面。 “奇怪。,我记得这里以前有一座山,那怎么没了?”他有些疑惑。 “什么?什么山?”一旁的军官听到驾驶员的疑惑,问道。 “那座,就前面两千米左右的那座山,帕丘山,这可是一座上千米的大山,我前些天还看见的,现在怎么没了? 雪再大也不会这么大啊,他旁边那座洛缇伊山才几百米高,怎么没有被埋住。”驾驶员指着前方的白茫茫一片说道。 “你确定?以前有这座山?”军官察觉到了不对,连忙问道。 “当然了,我爷爷为基地运送物资,我父亲为基地运送物资,我为基地运送物资 到现在这么久,周围的山,景物这些我都刻在脑子里了,怎么会不确定。”驾驶员说道。 它们爷孙三代都在这里运送开飞机,怎么会记错。 “糟糕!”听完驾驶员的话,军官察觉到不对,再结合基地突然毁灭的消息。 难道......前方有什么人在阻拦他们! 军官连忙转身想 要去告诉其他小队,成员。 “明明就有啊......”驾驶员嘟囔着,突然,指向前方。 “长,长官,前,前面......”他手指发抖,嘴角哆嗦。 他开了这么久运输机,为基地运送了这么多年的物资。 这个基地很重要,产生过很多武器和“人”,他自然是知道普通人之外的那个世界的,也明白,他们普通人在那些人面前就像是蝼蚁。 但是,这里的工资高,而且有全世界最不好惹的东霖王国做靠山,就算遇到极端天气,强者也会保护他们,因此他们也从来没有担心过安全问题。 这个高危的工作便是传承了三代。 只是,今天看来,要在他这里结束了。 “什么!”听到驾驶员的话,正准备离开的军官连忙转身。 只见那大雪雾之中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带着缭缭雪雾盘旋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钻出了。 紧接着,一个黑点出现在他视线之中,并且迅速往他们这边冲来,因为速度太快,沿途甚至被冲出了一道真空地带。 “不,不好......快逃!”军官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9章 撕破脸 血色古路上,走在前方左侧的青年,突然那般暴毙而亡。 令后方止步在那的青年人物,呼吸都不由为之一滞。 眼前这样的一幕,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 “这条古路上,究竟存在着什么?”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暴毙了?” 好一些见到兽皇殿通过了此路,准备踏上去的青年,顿时止住了身形。 一个个皆都露出了骇然之色,内心更是感到惊悚至极。 令所有人内心产生莫名恐惧的,不是那青年的死亡。 而是,没有人能够看明白,那青年究竟是如何死的。 在他暴毙前的一瞬,究竟经历了什么? 血色古路之外的人,都为此感到如此的惊骇。 此刻,这古路之内,正在踏步前行的另外那五位青年,内心更是惶恐到了至极。 对于这古路中,所存有的可怕凶杀力量,为踏入之人不知,他们却是感受得极为真切清晰。 “以我的体魄肉身,根本承受不住中血色古路中这股诡异力量。” “退!” 当即就有一位青年,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想要退走的念头。 然而,就在他刚刚转身的一刻。 那欲要冲出身体枷锁,在体内翻涌着的血液,好似突然间变得强烈了千百倍一般。 所有人只见,这青年的身形才刚刚作出想要转身,退出这条血色古路的动作,身体各处就有鲜血飙溅而出。 砰~砰~砰!~ 在经脉、血管爆破的炸响声中,整个人须肉模糊的倒在了这古路中。 鲜血从其身上喷洒而出,溅撒在所在的路段上,让那处地面,变得更加的妖艳鲜红了起来。 “这就是踏上此路,不能回头的原因吗……” 见到这位青年的惨状,叶长空眸光骤然一凝。 在那青年转身的一刻,他从对方的体内捕捉到了一缕秩序力量的波动。 虽然那缕秩序威能力量被古路上所设有的奇异手段,给掩盖得很好,却是难以逃过他真魂中后期层次的强大灵魂感知。 “原来如此。” “这条古路,与千迹城天运石窟里的那浮雕山道,有着大同小异之处,存有这天地威压之阵。” “只是,在这条古路上设下此阵的人,手法很是高明,将所有的阵法气息和力量气息,全都隐藏得很好。” 叶长空通过灵魂感知捕捉到的那一缕血腥秩序力量,立刻就是明白了过来。 同时,他更是推断出了,这条古路上存有的天地秩序威压之阵,只会针对武者的体魄肉身进行压迫。 踏入其中的武者,只能够依靠自身的体魄强度,以及血脉力量来进行抵抗。 无论是动用元力,还是所长有的武者奥义,皆都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 正是如此,无法承受血色古路上那专门针对于武者体魄肉身的威压力量者,就会如此般的暴体而亡。 并且,踏上了此路,便不可回头。 如若一回头,将会承受到更为强烈可怕的血腥秩序力量压迫。 在这条古路上,设下此考验。 必是不想让遭遇此古路者,能够有探路的机会,从而做出相对应的破解之法。 正是在叶长空对身前这条血色古路中存有的考验,进行如此推断分析时。 古路上,另外那四位青年人物,从先后那两人的暴体而亡,也是全都明白了过来。 当即更是很咬着牙关,以自身的血脉力量疯狂对袭身而来的天地威压力量进行抗衡,一步步的艰难向前行走着,不敢再带有任何的退怯之心了。 此条血色古路,要么一鼓作气向前踏过去,要么就死在其中。 在这样一种死亡逼迫之下,将这还在古路中前行的四位青年人物,身体所有的潜能皆都激发了出来。 竟然是让他们这四人中,有两人,成功的踏过了这条古路。 至于另外两位挑战失败者,无疑是成为了这条血色古路中的尸体。 “肉身弱于四星妖王,亦或是体质血脉未达到大成王体级别的,就不要踏上去了,不然只会白白送命。” 通过真魂中后期之境的强大灵魂感知,叶长空从那相续死去的两位青年人物身上,已经差不多判定出这条血色古路中存有的天地威压强度了。 没有他所言这般的肉身强度和血脉之力,踏了上去。 除非能够在这条血色古路中的死亡碾压下,彻底碾压出自身潜能,从而让血脉力量得到一次蜕变,否则只会是死。 林牧云闻声后,很是诧异的问道:“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他在这里停驻了如此之久,都无法看出这条古路上的异端来。 叶长空来此还不足半个时辰,竟是就说出了这般笃定的话语。 他所带领的这个小团队里的其他人,闻声后, 也是全都望向了叶长空。 其中更是有着好几人,带着很是怀疑的目光。 叶长空察觉到这些怀疑的目光,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只是微微的笑道:“言已至此,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 “你不要尝试了,就在这里,等待这场试练的结束吧,以你的体魄强度和血脉强度,踏上去,十死无生。” 随后,叶长空有特意向夏青竹一人道了声。 只是,这次,夏青竹闻声后,不再想先前那般对叶长空言听计从了,而是倔强的咬着牙道:“可是,叶学长,我想试试。” “不要乱来,会没命的。” 叶长空皱了皱眉,轻斥了夏青竹一声。 夏青竹随他这一路上的表现,很是平庸。 并且,在冥楼资料册上,更是不曾见到过夏青竹的资料。 故此,叶长空可以判定。 夏青竹此行,只是以历练、见识为主,顺带着协助乾元学宫的那位具有实力争夺玲珑圣池的林牧云。 对方的体魄和血脉之力强度,根本不具踏上这条血色古路的资格。 根本没必要,拿命,去博那能够在这血色古路上,激发自身血脉潜能的希望和机会。 这样一条血色古路,不比天运石窟的浮雕山道,踏上去了就没有回头路。 除非,是一些武道疯子,否则不会如此来逼迫自己突破、提升。 若换做别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0章 坐山看狗咬狗 李汐满面含笑,新衣也立即跪下来,“都是奴婢的错,这些凳子坏了一角,要拿去修理的。因不曾想到主子要赐坐,所以……” 李汐挥挥手示意新衣不必说下去,“罚你半月不准吃糕点。” 新衣瞪大了眼,原本的计划中可没有这个环节,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李汐含笑的眸子一扫,生生的噎了下去,“奴婢领旨。” “几位小主辛苦,宫殿已经准备好,外头会有人带你们前去各自的宫殿,封赏的圣旨也会在稍后抵达。”李汐说着,指了指李依依,“本宫与你投缘,你就留下来,陪本宫再说说话。” 李依依依令留下,转眼殿中人已经走完,只剩下她与李汐、凤尘三人。 李汐仍旧含笑看着她,看的李依依浑身不自在,起身又请了一次安,“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与你见面,就当是老朋友叙叙旧罢了。”李汐漫不经心说着,刚才所有人都慌乱,唯有她十分镇定,坐了坏掉的凳子身子也十分平稳。不知是在状元坊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还是她在入宫前做了准备的。 “公主错爱了。”李依依保持着谦逊的态度。 “皇兄总是念叨着,你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如今既然入了宫,便将这里当做你的家,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本宫开口。”李汐道。 李依依又谢了恩。 外头新衣一声高唱,“皇上驾到。” 李铮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殿上,一眼见了李依依,笑道:“依依,太好了,朕总算见着你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依依屈膝行礼,被李铮一把拉住。 李汐轻咳一声,李铮这才想起她,朝她笑道:“汐儿若没有旁的事情,朕就先带依依走了。” 李汐无奈,只好随了他,“皇兄慢走,皇妹就不送了。” 见李汐神色落寞,凤尘调侃道:“是不是感觉即将要失去什么?” 李汐苦笑道:“从前不管在哪里,皇兄总是第一时间看着我。” 凤尘看着李汐不语,在心中默默说道:从今以后,我会代替他看着你。 轻叹一声,李汐正色:“若她的柔弱是装的,就太可怕的了。” 凤尘笑道:“公主身在高位久了,久而久之就拿谋划着的眼光看任何人,其实有些事情往简单了想,也并无坏处。” “本宫只能往最坏处去想,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李汐神色悲凉,这五 年来,她便是这样过来的。从不轻易信人,她几乎用每一日都去怀疑人。 “有你这样的公主,炎夏之幸。”凤尘由衷道。 李汐噗嗤一声笑了,“两年前,你还指着我的鼻子骂呢。” 凤尘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时候确实是自己太过激愤,也有兰青言说的那一层缘由,自己一不愿承认在一个女子手下做事。 “如今这么多秀女入宫,后宫又有一场热闹可看了。”凤尘只是为了转移话题,见李汐飘来似笑非笑的目光,他轻咳一声,“我没有别的意思。” “别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李汐问道。 凤尘无言地看着她。 李汐再见到柳依依之时,才忍不住一番赞叹,无怪乎皇兄喜欢她,这样温和的女子,与母妃确有几分相似之处。 初见柳依依是在小屋院子里,当时心急皇兄未曾瞧得仔细,再次见她是在勤政殿,才与她说了几句李铮便匆匆前来将接了去。 此时柳依依站在一株桃树下,一袭青衫摇曳,笑靥如花,静立于此处隽美如画。 “皇上可真会赖皮,说好的谁输了谁就去膳房做点心,现在赖着不动可是想毁约不成。” 一席话说得不卑不亢,清清丽丽的话听在耳中倒是格外的舒服,李汐当下也笑出声,笑问道,“皇兄与李常在赌了什么?” 李铮见李汐来了,满是郁闷的脸便舒展开了,趴在桌上的身子立了起来,忙拉了李汐的手撒娇道,“汐儿来评评理,我下棋原不如依依好,输与了依依,依依却偏要我兑了这承诺,去膳房给依依做点心。” “所谓愿赌服输,何况皇兄乃堂堂九五之尊,天子一言,岂能悔改的?”李汐笑着朝李依依眨眨眼,明摆着是要帮她了。 李铮不情不愿地往厨房去,一步三回头,满脸的委屈,就想着自家皇妹一时心软,就把自己唤了回去。 可他等了又等,李汐与李依依前后坐下,一眼也不曾瞧他,便失望了。 魏子良知道李汐有话与李常在说,笑着将皇上拖走,“皇上不是要公主对你刮目相看吗?正好这是个机会。” “宫里的生活可还习惯?”李汐脸上的笑意很淡,立在一旁的新衣明白,自家主子是但真关心李依依。 李依依恭敬道:“只要有皇上相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依依,你可知道,本宫为何将你安排在这样偏远的地方?”李汐问道。 李依依道:“公主这样安排,自然 有这样安排的道理。” 李汐点点头,暗道这李依依果然是个明事理的,只是不知道这明事理下头,是但真心无计较,还是看清时局的暂时蛰伏。 “本宫不希望皇兄太过于宠着你,他是天子,天子有后宫三千佳丽,除了你,这宫里还有其他的女子,她们都是皇兄的人。”李汐细细地看着李依依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李依依的脸一白,虽然她极力克制着,可还是克制不住颤抖的声音,“妾身明白。” “你但真明白吗?”李汐要去拉她的手,却被李依依躲开去。 李依依红了眼眶,转过身去擦眼泪,“让公主见笑了。” 李汐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你好生歇着,本宫先走了。” 李依依要起身相送,李汐示意她不用了。 待李铮做了糕点前来,得知李汐已经走了,不由得一阵失落。 李依依安慰道:“皇上既然做好了,大可着人给公主送去。” 李铮便让魏子良将糕点给李汐送去。 今日的折子已经批阅好,李汐闲来便无事,想起许久不曾见过三皇兄,自头次病重后便再未曾出过水月别居,林年会都不曾参加。心思一转,人已经在水月别居外头,见童儿守在门口唉声叹气,忙唤了她,“皇兄如何了?” 童儿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着李汐的袖口,顾不得什么失礼,哀求道:“公主,你就劝劝殿下吧,让沈公子继续为殿下治病,殿下向来听你的,只要你开口,殿下一定会乖乖治病的。” 李汐大惊失色,“沈公子不是一直为三皇兄看病吗?” 童儿道:“沈公子倒是每次都来,可来了之后殿下也不见,即便是见了,沈公子开了药,殿下也不会用的。过了年后,殿下的咳嗽愈发厉害,好几次咳得晕了过去,三两个时辰才醒来。奴才要人去找公主,迟迟没有回音,殿下这里又离不开人,公主又把殿下忘了……” 童儿说的带了哭腔,李汐暗骂自己该死,急着要往里头去。 行至门前,木门却被人从里头打开,一袭冷清的影出现在李汐跟前,“童儿,殿下唤你。” 生怕李昭有闪失,童儿立即进去。 李汐紧跟着要进去,却被隐华拦住,“公主留步,殿下说了,这会子谁也不见。” “本宫以摄政公主的身份,令你即刻让开。”李汐眸子一沉,骇然精光闪过。 隐华没有动,新衣也着急了,“隐 华,你没有瞧见公主这样着急吗?还不赶紧让开?” 隐华站在门前,就似守护神,纹丝不动,“公主请回吧。” 居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杂着童儿苦苦哀求的声音,令李汐心中烦乱,她怒喝一声:“让开。”去推隐华的手。 隐华手腕翻转,生生将李汐的手臂抓住,“公主要进去,就踏着属下的尸体进去。” 李汐怒目瞪她,“别以为本宫不敢杀你。” “汐儿。”凤尘紧赶着来,便瞧见了这一幕,上前将李汐拉住,隐华也放了手,“你在这里闹只会加重殿下的病情。” “你怎么来了?”因担心李昭的身体,李汐说话也没有好语气,愤愤地甩开凤尘的手。 “是殿下叫我来的。”凤尘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隐隐听得里头传来的咳嗽声,知道是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1章 两副手铐 孤鸣峰的自由战斗比赛还在继续,之前的大战并沒有影响太大。 克鲁尔在叶谦清醒之后,就退出了孤鸣峰的比赛战场,而叶谦本就有徐天龙交给他的一块信物,只需要找到裁判,然后上交便可以了。 但叶谦并沒有这么做,而是游走在整个孤鸣峰之间,打算为徐天龙斩杀了侯天心之后再离开。 如今,叶谦的九衍**第七式烈日焚天已经练成,实力大涨,叶谦有把握对付侯天心,自然不愿意轻易放走侯天心。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处,侯天心等人聚集在了一起,开始了大规模的追杀古俊逸联盟的人,沒有了古俊逸的坐镇,古俊逸之前的盟友们早已经人心涣散,在比赛一开始,那些强大的天才,就直接选择了上交信物,然后退出比赛。 如此一來,侯天心为首的联盟天才们,在整个孤鸣峰可谓是一家独大,无人可挡,这一次的自由战比赛,注定了他们是最大的赢家。 眼看着距离自由战场比赛的时间只有最后一天了,大部分的信物都被发现,其中足足有四十六块信物,落在了侯天心为首的一众联盟天才手里。 侯天心这个时候也异常的兴奋,这些信物,早已经足够她们所有人分取,但他们依然沒有罢手,继续横扫整个孤鸣峰,争取将最后十几块沒有出现的信物也弄到手,最后将多出來的信物,转手卖出,这可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 “小妹,我听下面的人说,那地球土著叶谦还沒有离开孤鸣峰。”侯天启再一次提及了叶谦。 “还沒有离开。”侯天心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杀机,喃喃道:“这叶谦到底在想什么,他手里应该有一块信物在手,他的实力要找到裁判很容易才对。” “小妹,依我看,别管他想什么,咱们也是时候要为咱们死去的盟友们报仇了。”侯天启一脸愤然的说道。 “前段时间,咱们是为了保持绝对优势对付古俊逸他们的盟友,所以沒主动找那叶谦的麻烦,他不知道抓住机会离开孤鸣峰,反而一直在这里游荡,这是他自寻死路。”侯天启在叶谦手里吃过大亏,侯天心更是差点死在了克鲁尔的魔躯之下。 侯天心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題,侯天启说的沒错,她现在已经有功夫來对付叶谦了,古俊逸的那些天才,有的被他们围杀了,有的则是抢走了信物,直接晋级比赛了,如今剩下的古俊逸的盟友已然不多,对他们的联盟早已经构不成威胁。 可侯天心心思缜密,叶谦早已经是孤身一 人,实力又不如侯天心等人,手里还有信物在身,为何迟迟不肯晋级比赛,在这孤鸣峰上逗留游荡,难道叶谦就不怕侯天心等人围歼吗。 正是因为这个不知情的顾虑,让侯天心不敢轻易对叶谦下手,侯天心似乎从克鲁尔三丈魔躯手下,长了教训。 “小妹,你还在犹豫什么,那叶谦有信物在手,就算现在我们不对付他,在擂台赛的时候,还是无法避免的。”侯天启就想不明白,如今他们的联盟人多势众,为何自己这个妹妹反而迟疑了起來。 侯天启的话一点也沒有错,侯天心他们只要想进军冠军,总是必不可少要和叶谦擂台上相遇的,毕竟,叶谦的实力,可不比侯天启他们这个级别的天才弱,如今自由战,他们能够仗势欺人,围攻叶谦一个人,但擂台战就只能是一对一的比拼。 只是,侯天启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在自由战上,认输需要贴出退赛的字样,而擂台赛只需一句‘认输’的话,就是这个不起眼的规矩的变化,其中的凶险程度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然,侯天启是绝对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会不及叶谦,再退一步,就算自己的妹妹不如叶谦,也不至于在他们这么多人联手之下,侯天心会连投降的机会都沒有。 果然,听了侯天启这么接连的一番话,侯天心也有了转变,心中暗道:“是啊,我到底在怕什么,他叶谦再厉害又能够比我强多少,在我们人多势众的情况下,就算他比我厉害一些,我们也完全有可能围歼了他。” 想到这里,侯天心暗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谨慎怕事了,眼神寒光一闪,对着侯天启说道:“聚集联盟所有人,寻找叶谦下落,围杀叶谦,为盟友报仇。” “小妹,你总算开窍了。”侯天启大喜不已,说道:“这次我们定要将叶谦碎尸万段,让他们知道,得罪了我们侯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说话间,侯天启匆忙开始召集所有的盟友,同时让大家开始寻找叶谦的位置。 只是不到一个小时,随着他们都接近了孤鸣峰的山顶,范围也越加的小,要找到一个人也开始慢慢变得容易,就算他们不主动找叶谦,只怕再过些时候,他们总是会在山顶相遇的。 叶谦在发现侯天心和侯天启兄妹带着足足二十多个天才浩浩荡荡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來的时候,心中杀机迸发,他总算是等到这一刻了。 “徐老头,你等着我,我一定将侯天心的人头带给你,让她给你陪葬。”叶谦心中暗暗发誓。 这一次, 叶谦快速的朝着侯天心他们所在的方向凌空而起,飞行过去。 “侯天心,你总算是來了,我还以为你怕了,躲着我早已经晋级比赛了。”叶谦从空中落下,双目盯着侯天心,凌厉的眼神,似乎能够将侯天心看个透彻。 侯天心被叶谦这么一看,心中莫名的一寒,眉头微微一皱,不明白叶谦为何敢主动上來,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有种盲目的惶恐。 “叶谦,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我告诉你,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侯天启反倒沒有觉得叶谦有什么可怕的,杀机浓郁,如看将死之猎物一般,露出了几分不屑的冷笑。 侯天心听到自己哥哥的话,也故作镇定,鼓起勇气,她才是这一群人的首领,她才是侯家上百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2章 恶有恶报 “彭!” 随着一声巨响,这虎牙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率先被金龙击中,身躯猛的一震,下一刻被抛飞了出去。身上更是被撕裂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透过皮毛染红了一大块。 “吼!” 虎妖王发出了一声怒吼,恢复意识的那一刻,却感受到了身体传来的一阵火辣的痛苦。怒吼一声,刚要稳住身形,进行反击。 “哐当!”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樊姓绿衣女子的攻击也终于降临,同样选择了虎妖王受伤之处下手。 “吼!” 虎妖王吃疼的怒吼,白雾化作的冰冷长剑,说来缓慢,实则十分的快速,瞬间透过韩玉龙留下的伤口,将虎妖王给再次击飞出去。 一时间,鲜血飞溅,虎妖王受伤不轻。不过正是因为受伤,让虎妖王更加的愤怒,它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会被人伤了,而且是在它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愤怒的虎妖王瞬间张开了血盆大口,两道精纯的力量,瞬间凝聚成剑形,快如闪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韩玉龙和樊姓绿衣女子攻击了过来。 “不好!” “快走!” 韩玉龙见状,脸色大变,他们两人联手,全力一击,都只是勉强伤到了虎妖王。暴怒的虎妖王的反击,更是不可思议,威力奇大,速度奇快,两人本想借着这个机会通过关卡,却不料虎妖王的攻击,让两人根本无力反抗,只能被动的躲开。可一旦躲开,他们两人也就别想再有机会如此靠近出入口,可以说他们两人将彻底的失去过关的机会。 而此刻的叶谦虽然并没有靠近出入口,但只要他的一个空间闪烁,便可以来的出入口前。眼见韩玉龙和樊姓绿衣女子无法避开虎妖的攻击,叶谦一咬牙,再一次催动了空幻斩,同时开口说道:“不用躲闪,直接从出入口离开,其他的都交给我。” “嗯?” 韩玉龙和樊姓绿衣女子都是一愣,随即两人想到了什么,之前虎妖王失去意识的场景。 “好!” “叶谦,你自己小心点,我们先走一步!” 韩玉龙当即心中一喜,对于马上就要降临的身后的虎妖王足以致命的攻击,全然不顾,直接朝着出入口冲了过去。 樊姓绿衣女子也微微点头,说道:“叶谦,你自己小心。” 空幻斩第三斩的精神力冲击又一次悄无声息的降临,虎妖王的意识失去了知觉,发出的两道凌厉的攻击也失去 了操控,瞬间消散。 而韩玉龙和樊姓绿衣女子,则是趁着这个机会,顺利的通过出入口,离开了这第五关的空间,顺利的来到了第六层考验的空间。 “成了?” “我们居然真的过关了?” 韩玉龙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樊姓绿衣女子。 “嗯!” 樊姓绿衣女子说道:“多亏了叶谦,不然我们联手,也根本没有机会过关。只是,不知道叶谦他到底能不能……” 就在樊姓绿衣女子说话之际,只见叶谦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叶谦出现之后,韩玉龙和樊姓绿衣女子还来不及跟叶谦说话,就顿时发现了不对劲,只见叶谦出现之后,身躯瞬间就无力的摊到在地。 “不好!” 韩玉龙脸色大变,说道:“这家伙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 “知道他受伤了,你还说什么废话?你们韩家不是有最好的疗伤圣药吗?赶紧拿出来喂给叶谦疗伤啊!”绿衣女子也看到了叶谦背后血肉模糊,清晰可见叶谦背后的骨头都断了好几节,鲜血正在不断的染红叶谦整个后背,伤势之严峻,如果不能及时疗伤,恐怕性命都难保。 韩玉龙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他韩家的疗伤圣药珍贵,可他也知道,如果叶谦不是为了帮助他们两人过关,根本不会受伤,可以轻而易举的过关。 所以,韩玉龙也没有迟疑,第一时间拿出了珍贵的四品疗伤神丹,这枚丹药就算是窥道境六重修仙者受了重伤,也可以短时间快速的恢复,更不要说是给叶谦服用了。 丹药入口,便化作了无尽的生机,快速的修复着叶谦身体上的伤口,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只是一会,原本失去了意识的叶谦,便已经恢复了过来,感受到身体后背上一阵火辣,而且还伴随着一阵*。 “嗯?” “怎么回事?” “我体内怎么会有如此浓郁的生机力量?” 叶谦醒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发现了身体之中的变化。随即下意识的开始操控这些生机,不断的修复和改变着他的身体,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原本重伤将死的叶谦,居然完全恢复了伤势不说,法源之力似乎还有了几分微弱的增长,身体的强度也增加了几分。 “叶谦,你没事了吧!”樊姓绿衣女子开口问道。 叶谦点点头,说道:“嗯!已经没事了。刚才,应该是你们两人出手救了我吧!” “准确说,是本少救了你。你刚才的情况,如果没有本少的灵丹,就算是流玉丹,也无法这么快将你恢复过来。最多就是保你不死,想要恢复,没有三五天都不可能。”韩玉龙没好气的说道。 “嗯?”叶谦不解的看着韩玉龙。 樊姓绿衣女子却白了一眼韩玉龙,说道:“要不是人叶谦,你我能够出现在这里?要不是他为了让我们先进来,他会被虎妖王伤的如此严重?别说一颗丹药的事情,就算两颗三颗也不为过,亏你还好意思邀功。” 韩玉龙呵呵一笑,说道:“好,当我没说。” 叶谦虽然不知道韩玉龙给了他一颗什么样的救命丹药,但他却很清楚,这丹药一定不简单,刚才身体之中的生机有多么的浓郁,叶谦是可以体会到的。 同时,叶谦也是一阵后怕,刚才被虎妖王的攻击波及到,杀伤力却远比巨猿妖王恐怖的多了。要不是有韩玉龙的珍贵丹药,梵罗丹恐怕连保命都做不到,流玉丹也只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3章 我们领证吧! 不过,还是等陛下吃过葡萄再说喽。”说着,她从小桌子上拿起一粒葡萄,细心的给高旭俊剥下皮,然后塞在高旭俊嘴里。 高旭俊一怔,随即低下头,把嘴轻轻的靠近宁贵妃的嘴,竟然把葡萄又轻轻给她吐在嘴里,“好甜啊,不仅葡萄甜,就连爱妃也是甜的。”说着,他竟然把她压在了身下…… 在经过两个时辰的折腾,当高旭俊从宁贵妃的身上起来之后,宁贵妃却是突然哽咽起来,反而让高旭俊一时怔在那里,“爱妃怎么了?” “陛下,臣妾这是激动,因为陛下并没有忘记臣妾。可是陛下,臣妾不想当被人称作红颜祸水,更加不想被人当作是妖女呢。”宁贵妃擦泪说道。 “你此话到底是何意呢?”高旭俊有些不解了,到底宁贵妃受到了什么刺激啊,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臣妾不想说得,更加不愿意说,只是咱们琳儿之事,臣妾觉得应该管一管了,如若苏玄歌真得对皇上是有看重之事,而且也知道有皇权,她又何必打咱们的琳儿啊。”宁贵妃再次提起玉琳公主被打一事,毕竟,只有此事,才能让皇上更加重视起来。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高旭俊假装没有意见一样,随口说道。 “陛下,可是臣妾觉得这次正好是管理苏义晨苏玄歌之时啊,如若再不管,再不处理,那么任何人都可以如此之做。前儿是打咱们的公主,今儿又打陛下身边的太监,就连臣妾对霍公公也是有些退缩呢。” “可是那苏玄歌不仅打,还撕碎了圣旨,这不是证明她根本无视皇上,无视皇权吗?这样以来,如果人人都学她,那么咱们熙朝会有好处吗?” “到那个时候,咱们熙朝都乱了许多啊,更加会让人觉得咱们熙朝好欺负,毕竟,只有他们父女二人说了才算。臣妾是不想再提,琳儿也不想再提,可皇上不得不防备啊。” “再说了,那苏义晨的军权还在手中,甚至还能让将士们都相信他,甚至也相信苏玄歌,那么以后咱们不就是成为傀儡了吗?到那个时候,陛下,您觉得臣妾还能安稳活下去吗?” “臣妾也真得是为皇上考虑呢,毕竟,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可是却因为他们的无视皇权,更加无视皇上,这才让他们越来越会胆大妄为呢。” “作为一介朝臣就应该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那苏玄歌,苏义晨并没有如此,甚至还敢撕碎了圣旨,这是明显的在抗旨啊。陛下如若不处置,那么会让老百姓觉得 陛下是无知,无能力之人。” “那么,如若苏义晨他们父女二人联合其他国家,反抗起来,一定能让熙朝……”宁贵妃说到这时,因为发现高旭俊的脸色已经苍白起来,这才不再说下去,这个火已经点了起来,她就不信这个邪,苏玄歌他们不会有任何惩罚,更加不相信,高旭俊不会去做什么事情。 “你不必说了,还是等小霍子身体好一些再说了,其他的……”高旭俊在听了后,脑子稍微转了一下,最终还是缓和了一下语气。 宁贵妃见火没有点起来,最终只得点点头,“那臣妾也只得去转告女儿,说陛下是一个无能的陛下,连一个大臣都害怕,到时候,女儿要是再责怪陛下,就……”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朕岂能无能啊。你是不是小看了朕啊?”高旭俊顿时恼羞成怒,随即伸手抓起宁贵妃就往他的这边拽。 “陛下,如若你要不无能,怎么会向一个朝臣退让,反而让他逐渐高傲起来,陛下,如若你要是真正有本领,岂能会被他们父女欺负的,不敢处置他们。” “臣妾和女儿倒是无所谓,毕竟,一个不过是妃子,一个不过是公主,而且霍公公也是不用焦急,而他不过是一个宦官。可是陛下,您就没有想过吗,这苏玄歌如此抗旨,如此违背陛下你的意愿,难道一切就随他们去吗?就任由他们无法无天吗?那么将来,他们要是皇袍在身,会不会把你的皇位给夺去呢?到那个时候,你会不会成为被夺走皇位的皇上,甚至还能成为上吊的皇上啊。” 宁贵妃有意说道,为的就是给高旭俊心里再加上一把火,只有这把火加得好,才能让高旭俊对苏玄歌和苏义晨又起了异心,才能让她抓住时机报仇,虽然她和苏玄歌的仇不过是玉琳公主被打,但是她不服气,在她看来,苏玄歌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就算胜利也是皇上的胜利,与她根本没有关系。毕竟,皇上才是国的主子,而苏玄歌,不过就是一个臣子啊,所以,这根本不是她的胜利呢! 高旭俊本来是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听到宁贵妃如此说,竟然火气大发,随即又一下子把她推倒在地上,“你胡说什么,到底是谁与你说的?朕的皇位只是朕的,谁也夺不走。要夺走得话,那么一切就要看朕的!” “陛下,臣妾也知道陛下的皇位是好的,但是不免有些人不安心啊,还有,那苏玄歌据说现在与南宫王爷是关系比较好,而且就连二王爷似乎也与苏玄歌有着重重……” 宁贵妃这话还未说完,立马就被恼羞成怒的高旭俊给赏了一个 耳光,“别在朕的面前挑拨,朕可不信你。”说完,他气得一甩袖子,也不管倒在地上的宁贵妃,气乎乎而走。 宁贵妃看到高旭俊走远之后,这才爬起来,随即坐稳,然后轻声唤道,“出来吧。” 只见歌绍海和陆义兴两个丞相,竟然从另外一侧出来,而这两个人向宁贵妃伸出拇指,“高,贵妃娘娘实在是高,看来微臣是真得佩服娘娘的表现。” “哼,苏玄歌这个小贱种,本宫一定要杀了她,才能为自己的女儿报仇!!!”宁贵妃恶狠狠的说道,“只希望你们不要出去胡说。” “微臣明白。微臣告退。”歌陆二相同时告辞,宁贵妃点点头。 高旭俊并不知道,这一切完全是歌绍海和陆义兴而挑拨的,因此才让宁贵妃如此之做。 高旭俊回到御书房,本来是想叫霍公公的,可是考虑到霍公公的伤势较重,因此唤了佘公公,可是因为习惯了霍公公,对于这新沏茶的水喝不习惯了,因为用惯了人,再换其他人自然就不习惯了,这就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了一样。 高旭俊在发现茶叶不好喝,又觉得心里不舒服,因此挥手,就让佘公公离开,而他就开始在思考今天这个事情,他不明白那个苏玄歌怎么会那么胆大妄为,竟然敢打自己宠溺的这个太监。 难道在苏玄歌心里,真得没有皇权吗?还是说,她和苏义晨已经准备夺权了。也多亏苏玄歌不在,要是在,她定会再次嗤之以鼻,在她看来,皇权虽然好,也不如自由,所以,这个皇权根本是没有可能的。可是对于高旭俊来说,这皇权就是示威,就是代表自己的权利,没有了皇权,什么也没有了,因此不舍得交出来。 哪怕就算自己夺得的这个皇位不是正规的,但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所以,这一切的一切也是必须的,这个皇权是不能给外人呢。 除了苏玄歌,他还要考虑自己的二弟,三弟,毕竟,在皇室里,并没有兄弟之情,如若不是高旭达并没有与他争执什么,他早已下了毒手杀了他,如若三弟高平善也对他极和睦的,所以,更加不用顾虑这些。 他唯一顾虑的就是苏义晨,先皇的重臣,也是最器重的,因此还特意给了苏义晨许多特例特权,在先皇在世时,苏义晨是一员大将,更加是觉得对这个熙朝很好呢。 可是现在,苏义晨竟然让自己的义女出现,甚至还反抗这个,真得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妥当。 “哎,真是得。自从这个苏玄歌来了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好事发生。先是 什么战败,随即苏义晨受伤,这次虽然战胜了,可是却因功自傲。真是的,这哪里是把朕当作了皇帝,不过是当作了一个无可用之人罢了。” “陛下,”佘公公在听到这时,不由开口说道,“以奴才所见,苏将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4章 打铁趁热的逼婚 激动不已的年轻人抬头,刚要跟那老大爷道谢,却只见刚刚还在眼前的老大爷已经不见了。 “嗯,老大爷人呢,刚刚还在这里的啊。”年轻人四下张望,却再也沒有见到老大爷的踪迹,就好像那老大爷从未出现过一样。 “难道我遇到了神仙。”年轻人一时间脑海浮现了有点不切实际的念头。 “霍梦达。”年轻人看着支票上的签名落款,喃喃道:“老大爷原來叫霍梦达,我一定要找到他,老大爷对我恩同再造。” 年轻人如此告诉着自己,将支票小心收好,这才朝着刚才的赌场走去,他有了这笔钱,不但可以还清赌场的欠债,也能够化解自己公司的财物危机。 原來,这年轻人并不是一个赌鬼,而是一个年轻才俊,小小年纪就有了数百万价值的广告公司,但却遭到陷害,签了一份不可能完成的合同,对方将他告上了法庭。 一旦落实,年轻人将要背负八百万的巨款赔偿,一时间,年轻人根本找不到这么多钱,而且官司缠身,自己的公司也沒有人肯买,他那里有这么多钱给人赔,就算最后公司宣告破产,也最多值个百万块,依旧不够还债的。 于是,年轻人决定去赌一把,所以才跑去了赌场,结果钱沒有赢到,反而把自己的几十万积蓄全部输了,跟赌场拿公司做抵押,借了一百万,本想翻本,结果输的一干二净,这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幕。 现在,年轻人得到了霍梦达的一千万,那么什么问題都迎刃而解了,就算输掉了官司,他也有钱赔给对方。 而在另外一处,叶谦也终于从阿荣那得到了霍梦达的住处,叶谦第一时间赶到了霍梦达居住的一个贫困小区之中,來到了一间落后的建筑下方。 “叶少,要不要我陪你过去。”阿荣问道。 “不用了,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叶谦含笑说道。 叶谦走进了大厦,整座大厦虽然有八层楼高,但是却沒有电梯,而霍梦达则是住在了天台,根据阿荣得來的消息,霍梦达是一个靠收破烂为生的老人,沒有其他任何的光芒。 “叶少去找一个收破烂的老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那老头有什么秘密不成。”阿荣心中满是疑惑,他想不明白,叶谦如今的身份,就算是国家元首也可以随意见到,为何要花如此功夫寻找一个收破烂的老头。 阿荣要是知道,这个在他看來分文不值的破烂老头,其实是异能者世界的一位准候级强者,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 他所谓的国家元首,在这破烂老头面前,连个屁都不算。 叶谦登上大厦的天台,见到了一间极为简陋的木质搭建的棚子,在棚子的外面,更是堆积了不少的废铜烂铁等回收废品,一股难闻的气味,顺着微风吹來。 叶谦微微皱眉,他理解那些个隐居的强者,是清心寡欲,是想要安静的过日子,但这霍梦达住在天台简陋的木质棚房里不说,还在这里堆积了如此多充满了异味的垃圾,怎么都让人有点想不明白。 “看來这霍梦达并不是那么好劝服的。”叶谦看到这一幕,总算明白,为何六大势力那么多人才,却都沒有请动这霍梦达了。 叶谦來到棚屋前,只见房门虚掩着,门上连把锁都沒有。 “咚咚……”叶谦敲了敲房门,说道:“请问霍前辈在吗。” “谁啊。”这个时候,屋子里传來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很快房门打开,只见一个看上去有些狼狈的老者打开了房门,在屋内能够看到一个柜子上刚刚换出來的一身干净唐装还沒來得及收起來。 “年轻人,你找谁。”霍梦达看到叶谦的时候,眼神里显然闪过了一丝惊讶,不过叶谦并沒有察觉到。 叶谦看到眼前有些邋遢狼狈的老人,看上去好像和一个收废品过日子的老人沒多大区别,但霍梦达身上隐约传來的那种真气的波动,还有老人肌肤上那种难以遮掩的红润有力,却绝对不是一个普通老人会有的。 “霍前辈,晚辈叶谦,是华夏古武联盟的暂代盟主。”叶谦自我介绍道。 “年轻人,我看你找错人了吧,看你器宇不凡,就不要來戏弄我这个收废品的糟老头子了。”霍梦达一脸故作糊涂的说道,说话的同时,就要将房门关起來。 叶谦见状,连忙挡了挡折扇有些年头的木门,说道:“霍梦达前辈,您就不要瞒我了,如果不是调查清楚了一切,我也是不会过來的。” “年轻人,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你如果胡搅蛮缠,我可要报警了。”霍梦达还是一脸装糊涂的说道。 “霍前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什么是华夏古武联盟吗,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來意。”叶谦当然知道霍梦达这是在故作糊涂。 “不想。”可霍梦达根本不给叶谦任何的机会,说着猛地一用力,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将叶谦推了出去,房门也顺势关了起來。 “年轻人,我不管你是谁,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不要來打扰我,就在这个天台上,曾经有三个人重伤被抬走的,其中有一 个还是准候级的异能者。”霍梦达在展现了力量之后,也不愿意和叶谦多纠缠,甚至还出言威胁。 叶谦脸色一沉,霍梦达这是在下逐客令,叶谦來之前就知道,这个霍梦达不好劝,可也沒有想到这霍梦达居然连让叶谦说明來意的机会都不给。 “霍前辈,你我都是华夏人,都是华夏古武者,如今,异能者世界六大势力瓜分天下,连我们华夏的资源,都霸占了过去,让我们华夏古武者修炼的资源近乎枯竭,难道你就沒想过要为华夏古武者做点什么。”叶谦自然不会轻易离开,出言劝说道。 “年轻人,如果不是看在你我都是华夏古武的份上,你这个时候已经被我扔下楼去了,华夏古武者沒落,不是老朽能够扶持起來的,而且,老朽如今只想过自己的生活,不想去和六大势力争夺不休。”霍梦达的声音从木屋里传來。 听到这句话,叶谦心中则是微微一动,果然身为华夏古武者,对于华夏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5章 我能娶你了 余波 剑宗,桃林洞府。 御青峰和瑶光同时落在洞府圣池旁,当落下的刹那,原本在瑶光身上禁锢的时间重新开始流逝。 不一会,瑶光由原先青年模样,重新变得苍老起来。 看着圣池中自己白发苍苍的模样,瑶光许久才长叹一声,神色忧伤。 “你的剑到了何等境界?” 瑶光看向一旁御青峰,轻声说道。 御青峰的实力太恐怖了,他在自己身上种了一道剑意,那剑意就如撑天大树稳固住他的生机。剑意之强,连时间的流逝的都无法崩塌。 御青峰想了想,笑道:“比你最后对天玄子的那一剑,强了那么一丢丢。” 瑶光眼中闪过抹异色:“九品之上?” 御青峰笑了笑,不置可否。 瑶光沉默不语,半响才笑道:“果然。” “为何不成帝?” 御青峰忽然道:“我方才在你身边才知道,以你的实力,早就可以迈出那一步了。” 瑶光看着圣池,道:“不是不走,是真的走不出那一步。如果三千年前没有目睹,你与我师尊一战,或许我早就迈出那一步了。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与帝争锋,未见过九帝风采之人,永远无法想象九帝到底有多强。” 忽然间,有轻风乍起。 几片桃花吹落,落在圣池水面之上,御青峰伸手夹住一片从身边飞过去的桃花。 他盯着桃花,轻声道:“原来是我。” 这一刻他才明白,瑶光心中的死劫,是他御青峰。 当年御青峰在剑宗一剑荡平两峰,这一剑落在瑶光心中,三千年无法化解。 就是这一剑,堵住了瑶光的成帝之路,让他无法迈出那一步。 唰! 御青峰伸手弹出桃花,轻声叹道:“这个没法帮到你了,三千年前那一剑,即便是现在,我也未必能轻易施展出来。没有你师尊这样的对手,三千年前,我也无法轻易荡平圣宗两峰。如今修为更强,剑道造诣更深,可当年心境却无法寻到。” 他脸上露出一抹罕见的寂寞之色,这个世界,确实很难有人再值得他劈出三千年那一剑。 可旋即,御青峰笑了起来,道:“这一趟倒也没白来,一次还了两个人情。瑶光,我和剑宗两清了,我不会再来了。” “自然,此次风波多谢剑帝出手,否则我那徒儿必死无疑。” 瑶光带着一丝敬 意看向剑帝,御青峰不论风度和实力,剑帝二字,确实当之无愧。 御青峰笑了笑,朝着洞府外走去。 他没有回头,道:“我去观仙台看看就走,看看当年那轮明月,剑宗我不会再来了。你若是真的成帝,我或许应该可能会来看看,不过……” 他没说完,人便已经走了。 不过大概率是没什么机会了,他虽然救了瑶光,可并未延长他的寿元。 一盏残灯,还能常亮多久,三年……就应该算很久了吧。 …… 荒古战场外。 那一片白茫茫大雪之地,在御青峰离去两个时辰后,本困在画卷中的五人同时破画而出。 嗖! 炎帝伸手,将空中展开的画卷收了过来,道:“御青峰还真是舍得,就为了困住我等两个时辰,这等至宝说用就用。就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子,值得吗?” 刀帝陈子龙,冷声道:“他行事不一直都这样?明明自己懒得管,如今别人来管,又突然横差一手。” “应该追不上了吧?” 白帝一边喝酒,一边看向林云离去的方向。 “追不上了。” 黑帝寒着脸,道:“那只冰凤不仅速度快,还将沿路的气息全都掩盖了,怕是拥有上古神凰的血脉。” “为什么就不能是真的上古神凰呢?” 炎帝忽然开口道。 其他几人面色一变,目光全都看向了炎帝,眼中闪过抹异色。 炎帝笑道:“我就随便说说。” 陈子龙不在纠结这个,看向炎帝手中的画卷,道:“这神月图怎么处理?” “还给他呗,还能咋样,总不能真贪了吧?这家伙小气的很,对自己收集的宝物,连碰都不愿让人碰。真给拿走了,肯定会抢回来的。”炎帝瞥了瞥嘴道。 “走了,我俩要先回去了。” 黑白二帝,冲几人说了一声,化为流光率先离去。 炎帝紧随其后,握着神月图消失在原地。 “你随我回去一趟,你这伤也不是没有办法。”陈子龙看向天玄子道。 天玄子摇了摇头,苦笑道:“一件小事都没办法,怎会有脸回去。” “你的伤?” 陈子龙皱眉道。 “我自己想办法,御青峰这一剑,对我来说也未必全是坏事。这些年我确实太顺了,小看了剑宗,也小看了瑶光。瑶光不是还要成 帝吗?那小子不是说还要回来吗?我等着便是!” 天玄子说着话,行了一礼便径直离去。 身影在风雪中,显得形单影只,颇为凄离。 唰唰唰! 一只白猫,从远处走来,直到此时天玄子方才露出抹笑意,而后弯腰将白猫抱在怀里。 一人一猫,静静离去。 陈子龙看着天玄子的背影,心中暗道,这家伙倒是有些骨气。 不过经此一战,玄天宗怕是要蛰伏许久了,这一战损失太大,不仅仅是一名圣君。还有玄天宗多年积攒的声威,全都毁于一旦,三年之内怕是难有什么起色。 …… …… 一条如巨龙翻滚的磅礴江河,从古老的荒山流淌出来,于陆地之间发出巨大的轰鸣。 河道足足有上万米宽,即便是龙脉境强者,站在江水之边也会感到自身的渺小。 河水中偶有巨大无比的妖兽窜出,呼吸之间,江河会激荡起难以想象的浪涛。 这是荒古域中最古老的河流,名为荒河! 荒河之畔有一座偏僻幽静的山谷,此地离方才御青峰出手的荒古战场,足足有七百多万里的距离。 此刻,荒河之畔,小冰凤化为小女孩模样落下。 唰! 刚一落地,林云便单膝跪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身上的苍穹圣衣,早已被重新封印落在体内,浑身伤势惨不忍睹。 小冰凤上前查看了一下林云的手腕,沉吟道:“你这四条龙脉都伤的太严重了,即便有青龙神骨,短时间内怕是很难恢复,你试一下。” 林云点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6章 订婚期 剑神圣国,皇城,洛家 此时门口有数人为之等候,随后在天穹之上有仙光划过,所有人的眸子都是在这一刻划过一抹喜悦之『色』,而一对夫『妇』看着天穹,眼底都是有着一抹笑意划过。 两人赫然便是洛千羽的父母。 洛家的家主与主母,洛天鉴与东皇雪! 而在一旁的都是洛家的后辈与洛家的供奉长老与嫡系人物,他们皆是出行门口迎接洛千羽的归来,如此排场,已经说明了某种情况。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在洛千羽的眼中,这是家中长辈与父母对自己的疼爱,但是在洛家的人眼中,洛千羽早已经是太子妃的存在,将来剑神圣国的圣后,自然不能缺了礼数。 但是他们如此,只会让她们的之间关系变得更加生分。 仙光降落,洛千羽等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一时间,所有人都是迎了上去,看着洛千羽,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透着笑意。 东皇雪的美眸闪动思念。 “羽儿,娘亲好想你啊。” 洛千羽挽着自己母亲的手,笑道:“所以女儿这不是回来了么?” 说完,俏皮一笑,十分可爱。 洛天鉴也是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回家,今天知道你回来,家里备下了丰厚的宴会,为我家羽儿接风洗尘。” 洛千羽宛然一笑。 “谢谢爹,谢谢叔伯长辈。” 洛千羽的笑容透着纯真,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一场家宴确实带给了她毁灭的打击与绝望,让她的人生从此暗淡。 家宴,洛家长辈与嫡系皆是在座。 看似其乐融融,但是却透着汹的波涛。 “羽儿,你今年也已经二十三岁了,有些事情也该到告诉你的时候了。”上座,洛天鉴的眸子看向洛千羽,眼中蕴含着笑意,其他人都是如此,唯有洛君临一人脸『色』平静,甚至是有些难看。 而洛千羽也是一怔。 目光看向洛天鉴,神『色』自若。 “爹爹,什么事,这么神秘啊。”说话之间,还透着笑意,因为在她眼中没有什么比回家更开心了。 洛天鉴与东皇雪对视一眼。 笑道:“是关于你的婚姻大事,这件事从你刚刚出生的时候就定下来了。” 此话一出,顿时洛千羽的脸『色』变了。 先是难看,最后是惨白。 洛君临道:“与你定 下婚约的是皇室太子,你们自幼指腹为婚,在你二十五岁的时候便会举行婚礼,你便是太子妃了。” “我不要!” 洛千羽倏地站起身来,冷声道。 “我不要嫁,更不要做什么太子妃,我不稀罕。” “放肆!” 洛天鉴的脸『色』顿时变了,看着洛千羽,他的眸子闪动着怒火,皇室联姻,更是当今太子殿下,这是何等的荣耀,他人求都求不来,如今洛千羽想都不想就拒绝,这让洛天鉴的脸『色』难看下来。 拒绝?你拒绝的了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洛家再大,如何能够抗衡皇室? 这门亲,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改变。 也不会改变。 洛千羽如果成就了太子妃,将来荣登圣后,对于洛家来说那就是天大的机会,他们不可能放过,也不可能纵容洛千羽如此的胡作妄为。 “千羽,我这不是通知你,跟你商量,而是告诉你,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无法更改,你就做好准备当太子妃吧。”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纷纷出言劝阻。 “千羽,能够嫁给大皇子,那是你天大的福气啊。” “是啊,大皇子是当今圣皇的嫡长子,更加是东宫太子,天赋绝伦,整个剑神圣国也没有人能够与他肩比之人无论是家室还是自身都是与你相配啊。” “你嫁去皇家,将来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后了,母仪天下的存在。” “” 看着眼前的家人,洛千羽的心突然有些冷,心中的亲情在这一刻变得『荡』然无存,她有些想笑,怪不得家人从小到大对自己呵护备至,即便是自己要天上的星星,他们也会摘下来给她。 原来,他们早就把自己卖了。 因为家族的利益,将她还未出声就嫁到了皇室,提她决定了命运。 呵呵,这还是她的家吗? 眼前的这群人,还是她的亲人吗? 为何,她感觉不到亲情的冷暖,只能够看到他们眼中那一副唯利是图的丑恶嘴脸,一个个的,竟然让她作呕。 包括他的父母在内。 她回头看向自己的哥哥洛君临,此时,哥哥变得有些沉默,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原来哥哥也知道,家里所有人都知道,唯独她不知道,被蒙在鼓里二十多年。 洛千羽的眼眶红了。 两行清泪顺流而下,划过脸庞 ,低落在桌子上,看着家中的亲人长辈,洛千羽冷淡的道:“我也再说一遍,我不嫁,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我的终身大事没有人能够替我决定,如果你们觉得好,谁喜欢嫁谁嫁,我让给她。”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但是却被阻拦。 啪! 一个耳光打在了洛千羽的脸上。 打人的是洛天鉴。 他看着洛千羽,神『色』愠怒,而一旁洛君临站起身来,将洛千羽护在身后,看着洛天鉴,他的眸子也有些红。 他沉声道:“爹,你做什么,千羽还小,你怎么可以动手?” 东皇雪也是心疼,但是却没有开口。 说完,洛君临转身看着自己的妹妹,轻声道:“妹妹,疼不疼?”看着自己妹妹脸上的红肿,洛君临的心剧痛无比。 仿佛万剑穿心一般。 洛千羽的眸子朦胧,尽是泪水。 她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胸口,轻声道:“哥,我脸不疼,但是我心疼” 说完,她转身离去。 没有看任何人,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这里的一切都在伤害她,摧残她,让她伤痕累累,让她心痛无比,几乎窒息。 身后,洛天鉴看着门外,冷声道:“送三小姐回房间,不准她厉害洛家,违令者杀无赦。” 洛千羽浑身一怔,随后依然离去。 “这还是我家吗?为什么这么冷?!” 冷的,让我感受不到温暖。 这一句话,刺痛了洛君临的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7章 亲事定的一波浪漫 林箫,我保了! “真有玄武传承?” 林云眼中闪过抹惊异之色,一直以来这玄武墟海,虽然有种种关于玄武的传说。 甚至还有人获得过一些玄武传承的秘籍残篇,可自始自终都没有人,见到过真正的玄武传承。 许多人都将他当成传说,林云没有太过意外,他只是惊讶出现的太顺利了。 古骏点了点头,道:“死海禁地,有一座地宫从海面上浮出来了,最近玄武墟海的异象全都从那出来的。” “现在所有人都在玄雷岛上,那里是离死海禁地最近的岛屿,在往前就是死海禁地的范围了。” 林云眉头挑了下,道:“那没有意义,死海禁地没人敢闯,九死无生之地。” 古骏灌了口酒,笑眯眯的道:“所以大家都在等,等待事情发生变化,那座地宫若是彻底浮现出来了,还是有很大机会进入其中的。” 林云看着对方颇为笃定的语气,盯着古骏的目光,渐渐露出些许狐疑之色。 “话说,你咋跟过来了?我记得你是生死境巅峰的修为,随时都可以进入半圣之境,这样封禁修为是不是太危险了点。”林云问道。 玄武墟海,死玄之境就会引爆残留的神灵之力。 封印修为者,一旦不小心暴露真实实力,比那些生玄境强者死的还要更快。 古骏笑道:“玄武传承嘛,凑凑热闹,天域邪海这一脉的玄武,应该是雷霆玄武一脉。若真是他们的地宫,那地底肯定埋葬着许多好酒,不逊色你的龙族佳酿。” 咻! 林云眼中闪过抹精光,逼问道:“雷霆玄武?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老头,你该不会真是玄武后裔吧?” 之前在天香宫与对方交谈时,古骏对玄武一脉颇有研究,甚至玄武族的来历都讲的十分清楚。 林云那会就产生了怀疑,开玩笑的问了下,对方立刻否认。 当时没有在意,可现在对方冒险进入玄武墟海,还一口笃定地宫会出世,甚至准确的说出了雷霆玄武。 这消息林云可从未听人说过,他买来的那本玄灵竹卷上,也没有任何关于雷霆玄武的记载。 至于地窖中藏的美酒,更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啊!”古骏立马紧张起来,直接来了个否认三连。 林云脸上露出抹笑意,心中有底,他笑道:“行,就当你不是吧,我问问你,玄龟老祖你听 说过吗?” “你问这干嘛?”古骏立马警惕的问道。 林云道:“没事,随便问问,你知道就和我说说。” 玄龟老祖曾经与他说过,若是对玄武传承感兴趣可以去找他,但林云连他在哪都不知道。 古骏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林云,道:“我确实知道一些,不过都是听说的,这玄龟老祖在东海之外,是玄武祖地的守护一族,据说那里有真正纯血玄武。” “那这雷霆玄武又是怎么回事?”林云道。 古骏道:“我之前不是与你说了嘛,玄武一族是玄武化形后与人类诞生的后裔,本质只能说是玄武后裔,这些玄武后裔共有七脉,每一脉都有不同的属性,雷霆玄武,火焰玄武,寒冰玄武……最强的是天玄武和地玄武。” 林云听完之后,叹道:“还真是复杂。” 古骏瞥了瞥嘴道:“这没办法,四大至尊神兽中,就属玄武淫邪之欲最强……” 他说到此处,仿佛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停止。 林云古怪的看着他,他自己就有玄武血脉,这不就是在说自己。 “你别看我啊,我没有玄武血脉!”古骏脸色通红的辩解道。 “这不重要,先去玄雷岛吧。”林云道。 现在玄雷岛上,已经聚集起天域邪海各方势力,三教九流汇聚混乱无比。 魔羽令的出现,更是让好多黑榜高手,也都闻风而至。 除此之外,还有血月神教的人藏身暗处,三神将齐聚欲要对六大圣地的人一雪前耻。 凡聚集于此的人,大部分人对玄武传承,无比炙热。 这是天大的机遇! 一旦有所收获,势必会就此崛起,从而鲤鱼跃龙门。 不过死海禁地太过凶险,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乱闯,现在都在等待地宫发生变化。 林云和古骏来到玄雷岛时,立刻引起了一阵轰动。 “这不是琅琊榜首林箫吗?被魔羽令通缉,还敢大摇大摆的出现!” “他旁边老头是谁,看着好猥琐,贼眉鼠眼的。” “这林箫胆子太大了,龙榜第一也只是龙榜无敌罢了,玄武墟海到处都是生玄境高手,他来这不死找死吗?” 林云和古骏的出现,引起了许多人的注视。 大部分的人,碍于林云苍龙一脉隐世奇才的身份,还不至于对他直接出手。 起码不会明目张胆出手,可黑榜高手 就没这个顾虑了。 很快就有黑榜高手快速杀了过来。 “你小子害死我了,我就说让你带个斗笠吧,我就想淘点古酒,我容易嘛。”古骏低着头怕被人认出,目光躲闪,几次想偷偷溜走。 “没必要。” 林云淡淡的道。 魔羽通缉令,是让人很头疼的东西,总是躲来躲去也不是个事。 起码在这玄武墟海会很麻烦,一劳永逸的办法,还是杀几个人好使一些。 他不带斗笠最大的原因是,在这玄武墟海中,林云并不觉得有谁能真正杀死他。 即便是生玄境巅峰来了,也有办法斗上一斗。 起码他要走,凭借御剑之术还没人留得住他。 此刻,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出现,直接将他去路全部堵住。一眼看去,黑压压足足有数百人,全是黑榜上的魔道邪修。 能上黑榜的邪修,大多不怕死,手上沾染着诸多圣地弟子的人命。 唰! 三道人影钻了出来,正是在圣级战舰上,与林云打过照面的血手人屠寇天化,原横鹰以及石夫人。 他们三人身后,还跟着几名黑榜邪修,无一例外都有生玄境三重的修为。 其他人见寇天化现身,顿时没有了出头的意思。 寇天化的师尊是白骨刀圣,除此之外,他本人在黑榜之上也是排名前三百的存在。 他的修为达到了生玄境五重巅峰,在这玄武墟海中,可以算是修为最高的一批人。 说句横着走一点都不为过,没几个人敢招惹。 “寇天化,圣级战舰我就让你滚了,你还敢拦我路?”林云淡淡的道。 哗! 此言一出,四方皆惊,所有人都被吓傻了。 这话不该寇天化说吗? 这林箫到底什么鬼,被魔羽令通缉,完全像是没事人一样。 寇天化一声白袍,纤尘不染,他楞了半响才明白过来,怒极而笑道:“好你个林箫,果然够狂。我找你两个月了,还以为你早已经是死了,没想到还活着,很好。” 林云冷声道:“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滚一边去,别碍着我眼。” 林云对他很不客气,事实上也没有客气的必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8章 定亲 时间突然变得无比的漫长起来,席城也没有脸面再留在这里了,因为顾总很快便让人事部的同事开了通知,很快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个人事变动,席城已经被公司开除的事情。 大家都为他感到惋惜,但是每个人还得继续为了生活而奋斗,并没有很多人去关心和在意席城的事情,他们也只是在茶余饭后聊聊罢了。 原本到了中午的时候餐厅是非常的忙碌的,但是安好好还是决定要去找席城,一个晚上不见,安好好心中总有一些不安。 她特意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才去找席城,在席城的办公室里没有看到人,心中百感交集,问了公司里的其他同事。 结果那个好心的同事一脸诧异的望着安好好,说道:“你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安好好莫名其妙的问道。 “席城被公司开除了,今天上午刚下的通知。”同事继续说道。 “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他怎么可能会开除呢?”安好好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大英雄怎么会这样呢? “谁有心情和你开玩笑呢,不信的话你去问他自己好了。”同事瘪瘪嘴,不满的走了。 “问他?可是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呀?电话也没有人接,家里也没有回去,餐厅里也没有他的身影。”安好好暗自纳闷。看来只有找到席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在多番打听之后,安好好总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她为席城感到愤愤不平,顾总这么做未免也太过分了,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安好好决定勇敢一次,为了席城。 安好好不顾别人的阻拦,冲到了顾总的办公室,像是一个失去了理智的人。 顾总正好午休醒来,睡眼惺忪的便看到了一个愤怒的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定睛看清楚之后才回想起来,这不是餐厅里的那个女老板嘛。 “顾总,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谈谈。”安好好问道。 “说吧。”顾总已经猜到了安好好要谈席城的事情了,出于礼貌,他还是决定牺牲自己宝贵的时间听她说说看,看安好好是否能够打动自己。 “我也是刚才来公司才知道了席城被开除的事情,他因为不在现场,现场出现了事故,他的确有责任,但是顾总您不能将全部的责任都推在他的身上,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那天是我拉着他去参加了我的一个好朋友的婚礼的,他其实一开始是不想去的,都怪我硬是拉着他去了。” 安好好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便感到 懊恼,她甚至在想,如果昨天简兮没有结婚,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难过的事情了。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不是我公司的员工,我没有办法怪你,席城失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并没有觉得我开除席城做错了什么,相反你应该感激我,至少巨额的赔偿是由我来支付的。席城只是失去了一份工作而已,他并没有损失什么。” 顾总对安好好说道,他觉得自己对席城已经非常的仁慈了,就算今后在喜宝的面前,他也可以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对喜宝要人情。 “工作?顾总,我觉得是你从来都不曾了解席城吧,他从来都不是把这个项目当成工作来看到,他把这当成了自己的事业,当成了自己重新开始的制度必须受到惩罚,这是游戏规则,我还有事,安小姐请走吧。” 顾总不想再听安好好说下去了,他觉得他和安好好考虑问题的角度完全不一样,当然他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首先两人的立场就不一样,如果他像安好好这样思考问题,只要是看到别人付出的努力便不管结果的话,早就不可能走到今天这步了。 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什么都会的,也不是一开始便心狠的,只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公司里那么多员工,有哪个不是在努力的工作,绞尽脑汁的为了赚钱而忙活着,但是为什么有的人工资多有的人工资少呢? 顾总想着安好好一定明白其中的道理的,她也是一个管理者,一个餐厅的小老板,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只是她因为站的立场不一样,所以才说出了那么一番话。 顾总并不怪安好好,也不想和安好好争论,不过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安好好恨自己什么都不能帮助席城,只会给他拖后腿而已,席城在顾总的公司倾注了很多的心血和希望,现在全部落空,安好好真担心席城会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安好好也来到了医院,她想要碰碰运气,心想着以席城的善良,他一定觉得非常的愧对那个受伤的员工了,一定会在医院里反思自己。 如果在医院没有找到席城的话,安好好便打算去爷爷的墓地找席城了,因为席城总是喜欢在自己失落失意的时候去爷爷的墓前说说话,喝上两杯。 好像说完之后心里就会轻松许多,就能够重新打起精神来奋斗,重头开始并不是那么的容易,需要勇气和魄力,席城失败了,下一个机遇不知道在哪里,总之不会那么幸运了。 果然在医院的长廊上,安好好见到了席城,才一夜未见而已,席城的脸上便长出了细碎的胡子 ,眼睛充满了红丝,脸色很苍白,一点精神都没有。 失去了精气神的席城,像是一个被人抽去了灵魂的精致的玩偶。 安好好轻轻的走到了席城的身边坐了下来,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怀里,像是安慰小宝一样安慰着席城,拍打着他的脑袋,席城的头发很茂盛,安好好觉得内心非常的柔软。 “席城,别怕,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失败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重新开始就好了。”安好好说道。 席城一言不发,半响之后才说:“你都知道了?”席城原本想要瞒着安好好的,不想安好好和小宝为自己担忧。 安好好点点头,说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昨天我不勉强你陪我去参加简兮的婚礼就好了,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安好好和席城的内心一样懊恼和自责,病床上躺着一个失去了腿的青年,一个家庭的劳动主力,他们不知道失去了一条腿之后,这个家庭还能靠着什么支撑下去。 “好好,这不能怪你,都是命,可能是我之前的二十多年人生太顺风顺水了,除了缺少亲情,所以现在老天才让我遭受那么多磨难和挫折,可是却把你和小宝留在了我的身边。”席城坦然的说着。 曾经的他,无数次看到别人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在呐喊着:神明啊,我愿意用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换取亲情的陪伴…… 现在席城终于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可是他也拥有了温情脉脉的妻子和聪明伶俐的孩子。 很难说值不值得,只能说取舍,席城知道这么想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不过他现在的确非常需要这么一剂麻醉药,让自己好过一点。 安好好和席城坐在医院里的长廊上,默默的看着四周的人来来往往的,医院大概是一个最能反应人性的地方了,这里总有人出生,也有人死亡,人来人往,有的人脸上带着喜悦,有的人痛不欲生。 人生百态,各种滋味,通通在医院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席城,我们回家去吧,失败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再重新来过就好了。”安好好不希望席城一直在医院里自责下去,虽然她自己也感到非常的难过,但是日子还是要重新过下去。 “不,我要在这里等等,我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良心。”席城说道,他在等着那个伤患者的家人,他想着他的家人到了这里该有多么的伤心,如果再找不到人来负责的话,肯定会更加的难过的。 原本这个事情是昨天就发生的了,可是 因为伤员的家乡非常的偏远,他们也不敢将这个噩耗告诉他的家人,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不好吗 人喝醉酒的状态各有不同, 像大哥叶岺,他喝醉了就会皱眉喊头痛,回去后厕所马桶就是他后面半天甚至一天的蹲守地。 顾齐孟舫醉酒后呼呼大睡,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他们就会半睡醒, 要是不看着, 醒来后他们发现自己在陌生地方可能会跑到大马路上去,最后可能抱着电线杆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姨爹叶军山算是几个人里酒品最好的, 但他喝醉酒会和大姨炫耀他新藏私房钱的地方, 等明天醒来后悔莫及。 前世顾遇因为在李莲那儿被下药暗算过, 吃一堑长一智,之后他在外面喝酒注意酒瓶开封情况,自己酒杯不离身,还从不让自己醉得不醒人事。 那个时候他谈项目,喝酒狂喝是必须,他经常摸到厕所去催吐自己, 让自己不喝醉, 时刻保持清醒,所以前世他喝多情况很多,她却没见过他彻底醉后是什么模样。 但现在陆娇见到了, 是个特别会顺杆往上爬的。 认出她后, 他醉酒后那唯一一丝保持清明的警惕没了,这时候的他,比小孩子还小孩子。 她就那么轻轻的亲了他一下, 他便抱紧她不肯让她走了,视线紧紧盯着她唇说:“不够,还要。” “娇娇,舌头没伸进来, 不够,重新来。” “你想得美呢,你身上都臭死了!”陆娇气笑,她没好气一句。 “臭?” 他喝醉了,反应比平时慢,过了两秒,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臭的意思,但又没完全理解陆娇的话,他皱了皱浓眉,头凑向陆娇,在她脖颈间嗅了嗅,片刻,他抬眼看向陆娇,认真道: “不臭,很香。” 好傻。 这时候的他不知道测智商的话能有几岁。 陆娇哭笑不得,不和他计较,她哄道他:“嗯,对,不臭,香的,那我们走吧?” “你看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了,大家都回去歇息了。” 顾遇站着没动,过了一会儿,他疑惑问道陆娇:“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不好?” 他问完,又凑向陆娇,在她颈窝蹭蹭,接着又在她耳边小声:“前些日子也只有我们两个,多快活。” “......” “你到底醉没醉?”陆娇怀疑的看向他。 他却不说话了,只唇一点点亲着她耳畔,在上面吐气。 他身上酒气重,呼吸浑浊更烫,他亲着她耳朵,也不知道是滚烫的呼吸扰的,还是他微泛着干皮的唇瓣一点点亲过惹得,陆娇耳畔痒得很,一侧肩膀也麻酥酥。她皱着鼻尖偏头往边上躲了一下,手抬起去抵住他要追吻过来的头。 “好了,管你醉没醉,赶紧的,松开我,走了,先去酒店,给你醒醒酒。” 陆娇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稍微有些重,他突然变得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沉默着看一眼陆娇,再慢慢松开她,一屁股坐回先前的椅子上,一动不动了。 陆娇看着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她真是两辈子没见过他这么难搞的样子,都是他哄她的,现在倒调换过来了。 她站了一会儿,伸出一根手指头去戳了戳他肩头,笑喊道他:“诶,三剩,顾三剩你干嘛?你现在几岁啊,还使小性呢。” 他手抬起握过她戳在肩头的手指,抬眼慢慢看了她一眼,特别委屈的说:“你现在不爱我了,你变心了。” ?? “你先前还愿意和我亲和摸的。” “你忘了你前几天还主动......唔。” !! “你真行啊你,你这到底是喝醉没喝醉啊。”陆娇红着脸去捂住他嘴,恼道。 他们还没回去,这桌还没收拾,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服务员进来,这些话是这里能说的? 陆娇轻吸口气,最后决定还是不和醉鬼计较,气着自己,她扯扯唇笑,低头又去亲了他唇角一下,柔声哄道他: “这里不方便,很乱,等下有人来收拾,要亲亲是吗?回去了给你亲?给你亲个够?” 她声音压得低,声线比平时和他说话还轻还柔,音色清婉,话语更动人。 顾遇眸色出现微微变化,他脸上放出笑,偏头也亲了她嘴角一下,低声应一声“好。”便站起身,拉着陆娇往外面走了。 他走得很稳,看起来似乎一点事没有,要不是偶尔同手同脚的动作,根本看不出他已经喝醉了。 账先前已经结过,两人直接出的饭店,他似乎还记得车停在哪儿,拉着陆娇径直往停车的地方走。 陆娇赶紧拉住他:“等下,我们先不回去,婶娘他们在酒店呢,我们先去酒店,晚些你们酒醒了再一起回。” 酒店? 顾遇眉头皱起来,他很少住酒店,去外地出差,他大部分都住那种很便宜二十多一晚的招待所,和陆娇去郑城的时候,他才找好点的地方,但那也是宾馆。 他听过酒店的词都是不好的,比如在外面应酬,有些老板给塞人的时候,会给他酒店房号......酒店这个词在他脑海里印象并不好,他下意识抗拒,况且他还记得他们要回家,她要给他亲的事。 “不去,我们回家。”顾遇站住脚,转身看着陆娇道。 他这回前所未有坚持,陆娇怎么劝都没有,他坚持要求要回家,怎么都不肯去酒店。 但常庆芳边丽芳他们都在酒店,她们这么走了,他们找不到人肯定着急。 余暨没有春天,基本是冬天过去直接夏天,年后还是冷的时候,前两天刚下过一场雪,今天天刚放晴,但这会儿没有太阳,还风大,挺冷的。 陆娇不想和他耗在这里受冻,又拿他没办法,最后只能拉着他又回去饭店,拜托刚从酒店回来的工作人员帮她再跑一趟,和常庆芳他们说一声,她晚些时候回来接他们。 这边饭店是刚开的私人饭店,服务态度好,陆娇把事情一说,人家忙应了,没歇息又折回去酒店去传话了。 陆娇感谢再感谢,才领着边上隐隐等得不耐烦的顾遇往车上去。 他喝成这样,肯定不能再开车,幸好陆娇年前想着顾遇总有个突发情况发生,不可能做到每天接送她,没驾照她不方便,就让顾遇那边开了个通道,她直接过去考试,把驾照拿到了,她这下在市区开车也不用再提着胆,可以放心大胆开。 担心开快了顾遇会晕,给吐车上,路上陆娇开得很慢,结果顾遇反而不满意了,他偏头看看陆娇:“你以前不是这个车速,你不想早点回家吗?” 他问着,又慢吞吞补充一句:“逃避是没有用的。” “......” 陆娇轻吸口气,在心里给这个醉鬼又记下一笔,踩下油门加了速。 半小时后,车子开到家具街小巷口停下,陆娇先开车门下车。 这段时间顾遇车接车送,还包开车门,这还是她几个月来头一回自己开车,她还有些不适应。 体谅他现在醉着,她把小包包挎肩上,正要去给他开车门,结果他自己下来了,还自己关上了车门。 倒是省事了。 接着,他走向了陆娇,伸出手要牵她。 陆娇看看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不禁问道他:“你酒醒了?” 却见他疑惑反问:“什么酒?” 他脸上还挂着红,眼里血丝还在,这副茫然的样子和他高挺的形象形成巨大的反差。 “.....” “当我没说。”陆娇回一声,把手递给了他。 和平时一样两人牵手进巷子,两三分钟后到家门口,陆娇打算送他回他家休息,她再回去接边丽芳他们回来。 但这几天他可能串她家门串习惯了,他径直走到了叶家大门前去推门,没推开,他转头看向陆娇:“娇娇,门锁着的。” “那不废话。”陆娇没好气的睇他一眼,指着对门门口,喊他:“你醉了,回你家休息。” 顾遇站着不动,他顿了好一会儿,纠结道:“还是去你房间吧,你房间香的。” “......” 他喝醉了,他喝醉了,他喝醉了! 心里默念了整三遍,陆娇轻吸口气,到底去开了门。 满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人放进家里,陆娇打开房间门,让他进去,先歇息会儿。 她不知道他这状态要持续多久,但总不会一整夜了,她估摸着,等过几个小时,她傍晚去接大姨他们的时候,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再让他回去他屋里睡。 就是床要弄臭了。 她前几天才换上的新床单被套。 陆娇为又要换床单被套苦恼了一会儿,又醒醒神和他道:“你先进去歇着,我打水给你擦把脸,再给你开瓶葡萄糖。” 本来在酒店就该给他喝的,被他的傻样逗得她给忘了。 喝醉酒的滋味不好受,清醒后更是头剧痛难忍,还是早点喝葡萄糖好。 陆娇说着,就要去接水,但这时顾遇伸手拉住了她。 “怎么了?”陆娇停下脚,扭头看向他。 “我想洗澡,身上臭。” 或许是陆娇屋子里空气清香,也可能他在车上缓了会儿,这会儿脑子不像先前那样不清醒了,他终于闻到了自己身上满满的酒气,他抬起手臂闻一下,鼻子皱了皱。 “你喝醉了,现在不好洗澡,头会晕,我打点水给你擦一下?” 可能因为他是烟酒抽多喝多了出的问题,陆娇上辈子特地了解了醉酒这方面,听他说要洗澡,她下意识反对。 越洗会越头晕,酒也会醒得慢。更怕他缺氧出问题。 但和喝醉酒的人没法讲道理,她说一堆他没听进去,一定要洗。 “要洗,臭。” “臭了不好亲。” “......你脑子里就剩这个了是不是?” 陆娇快气死了,这时候他却拉着她手慢慢摇了摇:“娇娇。” 他生得一张俊美的脸,平时成熟稳重的样子,清隽帅气,这会儿喝醉酒红着脸的样子又是一种反差感。 要这会儿把他那头狗狗头假发戴上,陆娇估计会捂着胸口喊要死。 但就算他没带假发,他这样子也让人很难招架。 “我天,你喝醉酒怎么是这个德行啊?”陆娇扶额。 “行,洗,你想洗就洗,等下头疼别喊,洗干净正好了,我省得换被套!”陆娇认命一声。 “你钥匙呢?我去给你拿衣裳!” 看他盯着她反应不过来,陆娇干脆也不等他了,去摸摸他大衣口袋,裤子口袋,摸到钥匙了,她让他等她一会儿,赶紧去跑去了对面。 她到过他房间,现在进去熟门熟路。 她进屋打开柜子,给他拿了长裤衬衫,再拿了件毛衫,想了想,担心这个人后面还提刷牙的要求,她又去边上洗澡间拿了他的毛巾和牙膏牙刷,再锁好门回了自家小院。 他倒是听话,让他等一会儿,他真靠在她门口乖乖等着,看她进来,他才慢慢走向她。 “洗澡可以,我给你放水,你要洗快点啊,我叫你出来的时候必须出来,知道没有?” 陆娇感觉自己这时候就是个老妈子,叨叨叨个没停。 他倒是好像很喜欢听她念,唇边带上了笑,仔细听完还认真点头应了声:“嗯,都听娇娇的。” “我现在手头也是没有录像机,不然给你这副样子录下来,等你醒了给你看看。”陆娇盯着他,忍不住笑着啧叹了声,最后认命的去边上卫生间给他调水温了。 “洗澡就行了,头发别洗,洗澡的香皂你就用我的,粉色盒子那个。” 看他拿着换洗衣裳进去,陆娇还是不放心,她忍不住道:“要不换身衣裳就好了,别洗了吧?” “也不算很臭。” “就算臭我也不嫌弃你。” 顾遇闻言眸光微动了动,他抬头,看着陆娇笑:“娇娇最好了。” 片刻,他慢慢说一句:“我洗澡了,很快。”再看她一眼,关上了门。 事实证明,醉鬼的话,当不得真,他的很快,洗了整整十多分钟,要不是陆娇时不时在外面喊,他会有应,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晕过去了。 陆娇是第一次看着手表数秒算时间,听到开门声,她忙抬头,见他穿着长裤和白衬衫就出来了,没穿拿的那件针织衫,发丝上还在滴水。 她秀眉蹙起:“怎么没穿毛衫,还有,不是让你别洗头?” “热,没穿。” 顾遇似乎有些不舒服,他眉头皱着,轻声回了句,似乎真的是感觉热,他把衬衫扣子又解了一颗,掀了掀领子。 “你别冻着了,你这是洗澡洗的,把酒气洗出来了!” 陆娇眼皮一跳,赶紧拉着他回屋,她冬天怕冷,屋子里装了空调,刚才他在里面洗的时候,她担心他着凉,提前把空调给开了,这会儿屋里吹着热空调风,不算冷。 “赶紧把葡萄糖喝了,看看会不会好受点,我都给你说了,不能洗澡洗头,你偏不听,我也是昏头了,由着你这个醉鬼折腾。” 陆娇拉着他到床边坐下,一边把葡萄糖递给他,一边骂,又一边找来吹风机给他吹头,见他眼眸盯着她,她一顿,没好气睨他一眼:“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他却笑:“娇娇生气都那么好看。” “......” 他刚洗完澡出来,从脸到脖子都比先前红,肉粉色,这会儿乖乖坐在床边,衬衫扣子解开三颗,露出两节锁骨,还有肌理分明的胸肌,发丝滴着水,再笑得人畜无害...... 陆娇抬手按了按微微快跳的胸口,嘟囔一句:“你这个样子,和你平时可相差太大了。”打开吹风机给他吹头。 她动作轻柔,一边吹一边拿手给他抓湿发让它快速干,神情专注,透着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顾遇期间一直仰头盯着她,说都不听,等她给他头发吹干,催他把手里葡萄糖喝掉,他才垂下眼,喝葡萄糖了。 “头晕了,那休息吧。” 陆娇把吹风机收起来,转头看他似乎受不住那股晕,靠在边上的床架子上,陆娇过去摸一下他额头,没感觉烫,她松口气,去给他拉了被子。 这时,他却拉住了她的手,眼眸直直盯着她道:“娇娇,可以亲了,现在香了。” ?“合着你回来折腾半天就惦记这事?” 陆娇气笑了,她在这儿担心他,他脑袋里...... “你等着,你酒醒了我再和你计较。”陆娇咬牙一声,抬眸却对上他目光灼灼凝着她,一副等着她的神情。 陆娇微顿,她沉一下吸,坐去他边上,低头凑过去蜻蜓点水的啄了两下他嘴唇,片刻移开。 “好了,休......唔。” 陆娇话音没说完,他便半支起身,手扣着她后颈含住了她的嘴。 他洗澡是洗得真彻底,身上酒气淡了,混着她买的百合花香皂味,再他自身的气息,变得好闻起来,带着丝丝迷人的醉。他牙也刷过,口腔里清新微微酒气,但不让人反感。 冷水刷牙,他唇带着冰冰的凉感,有点像带着酒味和薄荷味的果冻。 陆娇本来是被迫承受这个吻,但他唇舌搅着她,慢慢的,她脑子晕乎乎,手攀上了他肩头,在他大口大口吞咽她的时候,她热情的回应向了他。 察觉到她回应,他吻得更凶,更深。 外面天色渐渐暗下,屋内空调温度驱赶掉原本屋子里的寒气,变得暖和,周围空气在升温。 陆娇热得脱下了大衣外套,里面桃红色一件一字肩领的紧身薄针织,衬她肌肤白得赛雪。 ...... 屋内光线暗下,屋子里两个人都睡着了。 男人手圈着女人,醉酒的头疼后遗症让他眉头蹙着。 女人倒是睡得香甜,面色潮红如三月桃花,因为被子太厚,热,一节雪白玉臂支在外面。 这时,客厅里电话声音叮铃铃响起。 陆娇朦朦胧胧爬起来,看一眼外面天色,她陡然意识到什么,喊一声糟了,忙起身去地上捡起线衣套身上,再一边从毛衣衣摆进去系内衣搭扣,一边鞋子都顾不得穿,跑去客厅接起电话:“喂。” 果然是边丽芳打来的。 “娇娇,你过来了吗?三剩怎么样了?你婶子打他电话没人接,我们晚饭就在这边吃吧?你姨爹他们酒醒一些了。” “哦,好,就在那边饭店吃吧,我还有会儿到,你们先吃啊,我这会儿还不饿,吃不吃都没事。” 陆娇忙点头回道,顿了顿,她偏头看一眼房间方向,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法,她下意识撒了个慌: “顾遇他没事,这会儿应该还在休息,我也不清楚,他先前睡着我就过来了。” 电话那头,边丽芳没怀疑:“哦,那你去看看,要是醒了,问他想吃什么,给他带点回去,或者过来一起吃。” “哦,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陆娇紧绷起的肩背松下,她轻吐口气,低头看一眼身上皱巴巴的半裙,去屋子里重新找了身衣裳配裙去浴室换了,注意到顾遇边上脱下的脏衣服,她顿一瞬,去捡起来,卷巴一下塞进脏衣裳竹篓里,再把她换下来的衣裳扔上去盖住,再整个篓子藏去了门后。 确定卫生间收拾干净了,她才松口气的捋捋散下来的头发,回了房间去喊顾遇: “诶,醒醒了,天黑了。” 顾遇这会儿半梦半醒,听到陆娇声音,他下意识去揽住她腰,再一只手按着头和她哑声道:“娇娇,我头疼,再睡会儿。” “......” 陆娇低头看一眼他,他似乎确实很难受,眉头这会儿皱得紧紧的,这个样子,她也不好再弄醒他了。 抬手看一眼时间,五点多了。 开过去得六点了。 陆娇不敢再耽搁,给他掖一下被子,说一声:“你继续睡吧。”拿了丢在地上的大衣一套,出去了。 傍晚时分,路上下班的人骑着自行车在边上马路叮铃铃响着,再偶尔几辆公交车和的士车开过,却也不堵,一路畅行,六点钟,陆娇到了环南路的饭店。 这时候常庆芳边丽芳他们都吃得差不多了。 看到她,常庆芳忙招呼她过去给她留出来的位置坐,一边又去给她拿碗筷。 陆娇忙过去了,她扫一眼桌上。 果然,除了她屋里那个闹腾着要洗澡的还躺着,叶军山叶岺顾齐连带孟舫都醒了,虽然看起来醉酒过后还没什么精神,但明显的清明了。 看到她,顾齐喊了她,孟舫还道了谢:“弟妹,多亏你今天买的葡萄糖,不然我这会儿还缓不过来。” “遇子酒量是真厉害,我们轮番都没把他灌倒。” “......哪里没灌倒啊,他现在还醉着呢,不然已经过来了。”陆娇拉开椅子坐下,笑回道。 “你去看过了?”边丽芳闻言问道,一边把常庆芳拿来的筷子递给她。 陆娇接筷子的手一顿,最后硬着头皮道:“嗯,他说头疼,起不来。” “哈!他真说起不来啊!” 孟舫一拍大腿,乐道,还喊道叶军山叶岺他们: “姨爹,大哥,你们看,咱们几个谢还是厉害的,这应该是遇子头一回喝成这样,还喊头痛的!” 男人似乎在喝酒上特别较真,喜欢争强弱,叶军山和叶岺连同顾齐都笑了。 只常庆芳和边丽芳担心,边丽芳问道陆娇:“你给他吃葡萄糖了嘛?玲葭说,你大哥头疼,给他葡萄糖两瓶灌下去,睡一觉就好些了。” “.......喝了,可能喝得多了,葡萄糖效果不大了吧。”陆娇捏着筷子夹菜,含糊一声,没提洗澡的事。 “那你赶紧吃,吃好了我们赶紧回去,他一个人在家里,等下难受了喊人都喊不到。”边丽芳闻言催道她。 “...哦。”陆娇应一声,心里却在发愁,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们回去之前把人弄回他院子。 早知道先前说实话了。 这要回去撞见,感觉像是她在房间里藏了个野男人。 陆娇苦大仇深的扒一口饭,不懂怎么把自己陷入这样境地了。 头一回,陆娇希望碗里的饭是可再生的,吃不完。 但那是不可能的,在全家人都等着的情况下,陆娇到底用最快的速度把饭吃好了。 孟舫酒已经醒了,吃过饭,他没再留,和叶军山他们打一声招呼,说下次再聚,又和陆娇招呼一声,开着他先前帮忙拉彩礼的车子回运输队那边了。 顾齐酒也醒了,这下她和陆娇一人开一辆车,刚好把全家载回去。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上没人,车更少,没监控没限速的年代,车子开飞快,半个小时功夫,两部车子到了家具街巷子口。 叶岺要送阮玲葭和圆圆回去,不打算进巷子,他和阮玲葭带着圆圆从陆娇车上下去,就去顾齐那辆车上和边丽芳他们说这个事了。 陆娇从后视镜看着他们过去寒暄,再叶妮和叶小俊也从车上下去了,她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可以用最快速度把人喊醒,至少把他送出门的机会。 她迅速拔了车钥匙下车关上车门,丢下一句:“我先回去开门,”拎着包包赶紧往巷子里跑了。 陆娇感觉自己速度从来没这么快过,连开院门的时间都比先前快很多。 院门打开,陆娇摸黑飞奔去房间,她跑太快,要进房门口的时候,她没注意,迎面就撞上一堵肉墙。 “啊。”陆娇忍不止惊呼一声,还被撞击的惯性带得后退要倒下,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伸过来揽抱住了她腰。 “撞到了?哪里撞痛了?” 顾遇才刚起来,酒醉的后遗症让他头痛欲裂,但这会儿人已经清醒了,环顾房间四周,他发现这是陆娇房间,却没看到她人,他没顾得上开灯就出来要去找她。 没想到把她撞到了,他不由着急问道她,手臂一动又打横抱起她去开了客厅的灯,想仔细查看她撞哪里了。 但他刚把客厅的灯打开,这时,边丽芳叶军山还有叶小俊他们的声音也响起在了院子里,看到客厅里穿着白衬衫,棉拖鞋,怀里抱着陆娇的顾遇,几个人声音霎时一静。 完蛋了! 陆娇躺在顾遇怀里,看着这一幕,她眼一闭,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领证 院中漆黑, 屋内灯火大亮,几双眼睛对上,相视无言。 一时间周围静谧无声,耳畔只有呼呼的风, 连一惯吵吵囔囔的叶小俊都难得没有说话。 翻年十四的小少年, 港片录像带看了不少,里面古惑仔的爱恨情仇, 这类打横抱的亲密动作也见过, 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小子, 他看看本该在自家屋子睡着醒酒,现在却出现在他家堂屋,抱着他姐姐的姐夫,再看看边上脸色突然复杂的父母,他眼睛咕噜噜转起,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要不是怕挨揍, 也怕姐姐姐夫恼了今后不给好处, 他这会儿想学港片电影里的那些哥吹口哨。 “三剩这是醒了?好点了没有?娇娇怎么了?”最后,还是边丽芳恢复好神色,若无其事的和顾遇打了招呼。 “嗯, 大姨, 我没事了,娇娇撞着了。” 被这么多人当场撞见两人这样算亲密的姿势,尤其他还是从陆娇屋里出来, 绕是顾遇心理强大,脸皮也有些烧,他勉强稳住声线的回了边丽芳,再把陆娇抱去沙发上放下。 “撞着了?撞哪儿了?”边丽芳脸色微微变, 进了屋。 “没事,就进来的时候摸着黑和顾遇撞了个正着,不严重,他大惊小怪的。” 陆娇起身硬着头皮回道。 她刻意模糊掉了他们具体在哪儿撞到的,尽量让人误以为是在巷子里。果然,她这话出来边丽芳叶军山都有些松一口气。 “没事就行。” 叶军山说一句,又看向顾遇,注意到他身上只一件微皱巴,领口还开得有些大,隐隐看见他锁骨上两个红印的衬衫,他神色微凝一下,到底没说什么,只道: “三剩你还没吃饭吧,给你从饭店带了饭菜回来,拿车上装水的保温盒装的,应该还热着,在你婶娘那儿,你快回去吃一口,醉酒过后空肚子会烧得慌,不好受。” 顾遇看一眼说完自己没事就垂着脑袋没看他的陆娇,顿了顿,他点头应道:“好,那大姨,姨爹,娇娇,我过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嗯,你也早点休息。” 回话的是边丽芳,陆娇这会儿视线倒是看向了他,但她眼睛却目光下移盯在他脚上的拖鞋上。 那是他洗完澡,她从她房间拿出来给他换上的拖鞋,是先前家居馆试营业,他们做活动的赠品情侣款拖鞋,她的那双她穿着,这双太大,她一直收在柜子里,他洗澡的时候,她想到了才去拿出来。 毛茸茸的款,一看就知道和她的拖鞋是一对,而他自己的鞋,还在她客厅门口她拿回来的木质鞋架上。 天,他可千万别去找鞋换啊。 陆娇后悔刚才太慌,没直接说他们是在巷子口撞见,这样他应该就能领悟到她意思了。 陆娇视线快把顾遇脚上盯出个洞,顾遇本来就注意着她,也发现了,看一眼脚上毛茸茸的蓝色拖鞋,再结合脑子里关于先前醉酒那并不模糊的片段记忆,他恍然明白过来什么。 他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当着边丽芳叶军山面,他不好和她多说,只微紧手掌克制着心头那些涌动,和叶妮叶小俊也打声招呼,离开了。 走到客厅门口,他不动声色扫一眼鞋架第二排他的那双夹脚尖头皮鞋,他嘴角微弯,手抵一下唇,终是没去换它,大步出了院子。 “真没撞着哪儿?”顾遇走了,边丽芳又问了遍陆娇。 “真没有,就是先前我吓着了,喊了出来,顾遇以为我崴脚了,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呢,他就着急忙慌的......” 剩下的陆娇没说下去,这么多人,总感觉怪,加上她还想赶在边丽芳他们去门口换鞋之前把顾遇那双皮鞋想办法藏起来,她也顾不得再说,只道:“很晚了,大姨姨爹你们明天还要回麻纺厂那边上班,早点歇息吧。” 陆娇说完,又紧着声说一句:“皮鞋好冷,我去换个鞋。”去了门口。 两三下把自己鞋换上,再借着擦洗皮鞋,陆娇总算顺利到卫生间把顾遇那双皮鞋扔进了她先前藏的衣裳篓子里。 做完一切,把篓子换到杂物间去藏好,再回房间把顾遇的外套线衫扔柜子里藏好,床整理完,陆娇才算松口气。 但她自以为一切扫尾工作做得顺畅完美,却不知家里两个洞若观火的长辈早把她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回来洗漱好回道房间,边丽芳坐在屋子里梳妆台前抹陆娇给她买的雪花膏,一边叹气: “女大不中留,现在风气放开了,胆子也越来越大,竟然敢把人往屋子里领......” 老两口对陆娇的在意是一样的,甚至很多时候叶军山比边丽芳还在乎陆娇这个过分懂事体贴的外甥女,边丽芳也没做遮掩和他说起这些。 叶军山刚洗漱好进来,正要脱了身上的棉衣上床,想起他先前瞥见的那两抹痕迹,他沉默一瞬才笑道: “娇娇心里有数,况且他们认识都半年多了,又对门住着,天天早送晚接的,感情深,心里有想头也正常。” “年轻人嘛,你忘了咱两认识的时候,那第三天,我不也拉你手了。” 不管多大年纪,回忆起自己的爱情岁月,都是甜蜜的,再对上丈夫专注微带火的目光,边丽芳脸一热,嗔他一句: “老不知羞,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提。” 叶军山把棉被挂去边上的挂衣架上,回身看着她笑:“多少年前了那也是咱们有过的岁月,我可一辈子都忘不了。” 夫妻间话说过,叶军山坐去床边说起正事: “他们两现在领证了,亲密些也没事,不过娇娇还要高考上大学,虽然先前我们和他们说好了,先不要孩子,但这事你还是给娇娇说下好。” “娇娇虽然懂事,但她年纪轻,很多事情未必懂,三剩那小子,看着沉稳,对上娇娇,我看和毛头小子差不多,万一冲动起来顾不上......” 再是疼爱,叶军山也是男人,不好说更多,点到为止。 也不需要他说很多,边丽芳已经听懂了,她脸色微变了变,也顾不得再擦脸,她去柜子里拿了包东西,便和叶军山道:“我去楼下一趟。” 叶军山看着她手里的花布包,猜也猜到了,他没多问,想到什么,他微一整身子,看向边丽芳: “娇娇现在定下了,下次海市那边还有国外电话再进来,我要不要和娇娇说一声?” 边丽芳脸色倏然变得难看:“说什么?告诉她她爹妈盯上她当初分到手的房子和钱了?” 这半年来,海市陆正海还有边丽兰那边都有打来电话,但都不是什么好事。 陆正海那边头几次是问什么汇票的事,后来没问了,却提出他最近手头紧,说陆娇反正不住海市了,希望她把海市小洋楼给卖了,把钱借给他做资金周转,后面给陆娇分红。 边丽芳当时接到电话,直接骂了声不要脸挂了电话,结果那个脸皮厚的,不死心,三天两头打来。 海外边丽兰那边也是差不多情况,不知道遇到什么了,说手头紧,想问陆娇当初得到的那三万块抚养费动没动,先汇给她周转一段。 那些事,边丽芳叶军山听着都觉得糟心,怕陆娇心里难受,没把这些事给她说,每次电话来了,叶军山听完事情就给挂了,为防陆正海那边来余暨找麻烦,还让人去给他找了些事,让他脱不开身。 “两口子没良心的,半年了,电话打过来无数次,没一次问起孩子。” 边丽芳提到陆正海边丽兰,就气得脑子疼,她抬手按了按脑门。 “那两口子来过电话的事你先别漏嘴,现在娇娇高考要紧,我绝对不允许她这回高考再出岔子。” 叶军山是担心陆娇现在事业做得好了,还偶尔会回海市办事,陆正海那边找过来,她没个心理准备,但边丽芳的话也在理,那他只能想继续办法让陆正海麻烦缠身了。 “好,我知道了。”叶军山点点头应下。 边丽芳看他神色郑重,知道他那里恐怕顶不住了,她心里烦得很,忍不住抱怨: “也是奇怪了,一个个当初那么有钱,现在竟然盯上了他们原本看不上眼给出去的东西。” “说明他们现在过得不好嘛。”叶军山冷笑一声。 “那可太好了,我希望他们赶紧去死!” 边丽芳恨恨咒骂一句,看一眼手里布包,她没再提那两口子,打开房间门出去了。 房间里,陆娇刚把屋子整理清爽,准备刷题,明天就要正式上班,她手头还有三张老师给的试卷没做,她打算熬个夜做完把试卷寄出去,这样后面几天她可以专心自己的事,等厂子那边安排妥当,就开始认真备战高考了。 她上辈子两次高考,一次考场晕倒,一次缺席,这辈子,她希望不再有岔子,顺利考个好学校。 倒不是说多在意那个文凭,她如今并不需要靠那张文凭立足。 人脉关系上,这半年多各方生意往来,她也结识了不少,再有上辈子对一些人物的了解,只要她需要,完全可以做到重新往来应酬,甚至比上辈子关系更硬,不需要去大学里寻。 至于人才方面,只要易安起来,去大学招生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她想参加高考,想考个好成绩,好大学,单纯是想圆一回上辈子的梦和遗憾。 听到敲门声,陆娇起身去开了门。 “大姨,你还没睡?”见是边丽芳,陆娇讶异一声。 “没,等下睡,你大哥也还没回来。” 边丽芳回一句,进了屋,看陆娇桌上摆着试卷,她一顿,不禁问道:“你还要做题?” “没有,已经差不多做好了,我整理下,准备明天抽空去寄给老师。” “做好了就好。” 边丽芳本来想着陆娇要是还要做题,她把东西带回去,改天再说,这下她放心了,便拉着陆娇去了床边坐下: “我找你有点事给你说。” “什么事啊,大姨。”陆娇乖乖坐下,看向边丽芳。 她洗完澡,身上穿着米白色珊瑚绒的睡衣,看着毛茸茸的,再配上乖乖的神情,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也显小。 边丽芳看着这样的陆娇,先前想好的那些要叮嘱的话,她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是这样,”边丽芳垂脸舔了下嘴唇,才道: “你和三剩呢,马上要领证了,关系也合法了,你们要恩爱什么的,确实不需要避讳太多,但你这里不是要高考嘛,要是怀孕了......” “大姨,”陆娇尴尬一声。 她没想到边丽芳是来说这个事,大姨来说这个,很可能先前他们已经发现顾遇在她房间歇息的事了,只是为了不让她下不了台,为了她的颜面,他们先前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没说。 “下午顾遇他喝醉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把他带回来了,后来你打电话来,我怕你们误会......” 陆娇忍着羞窘,小心翼翼的看着边丽芳解释,边丽芳却在这时拍了拍她手:“我知道,大姨过来人,都懂。” “下次不用这样,没关系。” 边丽芳看出陆娇不自在,她没再多说,只是把手里的布包给了陆娇:“这是我先前去卫生院那边领的,怎么用上面有说明书。” “大姨知道你有分寸,可能会想等到结婚那天再给他,但男人和女人想法不一样,他们总是觉得,亲定了,证领了,已经合法了,心里想头就会旺盛。” “三剩也马上二十六了,我听她婶娘意思,还没开过荤,只会更血气方刚的想,万一忍不住的时候,你们一定要把这个用上,这关乎到你读书,知道没?” 其实边丽芳知道,以陆娇现在的本事,读不读大学没那么重要了,但她先前问过陆娇,她很肯定的说了要读。 既然要读,那就坚持下去。 女人优秀一点,在这世上生存,也更有底气。 有些东西,不一定需要,但得有。 “这个东西,用起来还算方便,就拿热水泡一泡,就是要检查下有没有漏眼儿......” “关键就是检查下有没有漏眼,反正你知道就行了,这东西可以重复用几次,这几袋子应该够你们用好几个月,用完了再拿着结婚证去卫生院领就行。” 边丽芳是个传统的女人,说起这种事她多少感觉有点不自在,她稍微细说了说,叮嘱一句,丢下一句:“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上楼睡了,你也早点睡。”起身匆匆离开了房间。 房间们被轻轻带上,陆娇看看关上的房间门,再打开布包看着里面用纸袋装着写着计生用品几个大字的几袋子东西,她猛闭一下眼睛,倒去床上捶了捶床。 “都是那个醉鬼!”真是丢脸死了。 避孕,孩子..... 许久,心里那些窘和恼平复一些了,陆娇木着脸捡起腿上一个纸袋,高举到眼睛上方又看了眼上面的大字,渐渐出神。 她和顾遇上辈子没有孩子。 没有怀上过。 最开始的时候,是他们不想要,他们经历太多了,受家庭累害很多,能够学会爱彼此都不容易,并不敢去迎接一个小生命。 后来看着顾齐家几个小孩儿一天天长大,他们倒是动了要孩子念头,顾遇却检查出了病。 之后几年,她带着他四处寻医问药,烧香拜佛,孩子的事早丢到了一边。 陆娇抬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她有些想象不到她怀孕会是什么样。 或许,等学上完,可以和他尝试着造个带着他们血脉的小生命出来? 这辈子,他们应该有精力和足够的感情去共同养育呵护了...... 陆娇手指点点纸袋上的字,弯唇笑起来。 —— 初八过完,大年初九,所有单位厂子全部都开工了,街边店除了家具街这边开门晚,别的街上店面也全部都开门营业。 易安新年过来正式开工第一天,陆娇去厂子里一人发了个开工红包图寓意吉祥,再给大家做了做这周的工作规划安排。 大年过来,现在家具街那边店面在年前最后一天放假的时候就做完了撤店工作。 所有没有销售完的货全部在最后两天甩卖处理干净,没卖完的,被陆娇挑了一些搬回小院留了自家用,再给阮玲葭,邵姐,还有店里新招的两个小姑娘分了,今天家具店那边邵姐老公已经过去装修,阮玲葭也安排过去进行督工工作。 那边预计在正月十五就能装好。 还有一个礼拜不到,厂子这几天要把那边需要上的货备好。 另外是商业城那边,昨天初八已经开始试营业,现在商业城还没有进行开业剪彩,也还没做活动推广,知道的人不多,昨天试营业效果不出意外挂了蛋。 但现在不好,不代表以后。 元宵节以后,商业城就要开始推广活动,到时候易安也会跟着去做地推活动。 做地推,光一张海报肯定不行,陆娇准备拿上次展销会抽奖做的木质鱼盘和小凳子做地推产品,厂子这边需要尽快赶制一批出来。 光这些工作,已经足够家具厂忙一阵,更别提过年的时候,家具馆这边留了值班人员没有闭馆,破天荒接到两个订制大单。 一个看中了叶岺的图纸,一个看中了陆娇的。 都是新房用的家具,要在这个月月底交货。 这些工作安排下去,厂子里又开始机器响个不停,不得闲了。 陆娇也不得闲,厂子这边动员工作做好,她又去家居馆那边走了一趟,家具馆这边如今安排加副店一起五个员工上班,她除了去发开工红包,也去布置任务。 家居馆位置相对家具街位置偏,光等顾客上门不行,等年十六她们也要安排人出去做地推工作。 这些人没有做过,她需要给她们做做动员工作,顺便告诉她们怎么去地推,和上次展销会上的地推又有什么不一样。 厂子和家居馆两边工作安排做完,一天已经过去。 初十,商业城家具店试营业第二天,不出意外,再次抱蛋。 这边商业城上班的员工,是从家具馆那边调派过来,都是原来展销会的员工,销售能力也是相对强的。 接连两天抱蛋,商场没人,有两个在乎业绩的听说过家居馆那边又接到大单,已经坐不住了,电话打到陆娇办公室,申请回家具馆。 她必须过去一趟做安抚工作,再做出一系列工作安排,和稳定人心的薪酬举措和工作举措。 不然还没等商业城这边开业,她店里先要空场了。 工作有能力的人,她一向比较爱惜,但这样容易情绪不稳的员工,也是老板最发愁的人。 她很看好这批人,有心把人培养起来,她们情绪方面的工作她必须做,同时也要教会她们学会去承受一些压力。 做销售这行,并不容易。 尤其家具这块,别说新店开业刚开始不容易,就是一些老店,也会出现偶尔销售失蹄的时候,偏她们工资又和销售挂钩,学会承受压力,化解情绪是重中之重。 不然还没等赚到钱,先把自己搞抑郁了。 她和这批员工先前就有展销会那边二十多天的相处,加上家居馆她也常去,她们对她都还算不隐瞒自己想法和心事,也比较能听得进她的话。 一番私聊聊下来,基本上是都安抚下来了。 陆娇又接着给她们开了大会,安排了一些关于十六以后的地推准备工作,和人员人事上的责任安排。 再定了一系列关于这个店的店规章,宣布了家具店起步阶段的薪酬方案。 这些安排做下来,她走的时候,家居馆已经基本稳定。 当然,一天又过去了。 正月十一,第二天就是领证,也是顾遇生日的日子。 定亲那天大家已经说好了,顾遇生日这天,顾齐孟舫都不得空,常庆芳他们也要正式上班,顾遇生日就由他们两自己安排。 这算是这辈子她给他过的第一个生日,总要让他有记忆一些,要提前做些准备。 所以十一这天,陆娇没去厂子那边上班,也没去巡店,她去在装修的家具店打一趟看过进度,就开着早上让顾遇留下的东西出去大采购去了,之后又回来一通忙活。 正月十二,宜出行,宜婚假。 顾遇先前说过,想和她第一个到民政局那边,成为今天领证的第一对新人。 这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要去学校第一天报道的叶小俊叶妮还在床上,连一惯早起的叶岺都还没起床,陆娇按掉床头响个不停抖个不停的铁皮青蛙闹钟,起了床。 去卫生间洗漱好,回到房间她就开始收拾。 先拿出她配置齐全的化妆包画了个艳丽又相对干净的妆,再扎了个美美的花苞头,换上她先前和顾遇去挑的情侣装。 说是情侣装,但这个年代根本没有,他们挑了半天,也只能色系上有那个氛围感。 领证要穿的衣裳,颜色上她选的相对喜庆。 一字肩的枣红色丝绒长裙,今天是个放晴天,但早上依然冷,只穿一条裙不行,她出门的时候又套了见黑色长款羊绒大衣。 一切收拾好,她从柜子里拿出她新买的枣红色链条包,把先前包里的东西腾挪进去,再把抽屉里早拿出来的户口本放进去,便背着新包出了门。 打开院门,顾遇已经在等着了,他穿着她那天给他挑的衣裳,白衬衫配枣红线衫,再外面一件黑色夹克衫,手上拎着个红布袋。 “你等多久了?干嘛不敲门啊?”陆娇关上门,问道。 顾遇听到声音转过身,下一瞬,他看着陆娇微愣住。 陆娇平时也漂亮,也化妆,但她的妆都主要用于调气色,裸感,平时嘴唇涂得最多的是润唇膏。 今天却不是,她一整张脸都折腾了一遍。 眉毛修剪过,好看的远山眉,黛眉浓黑却不突兀,秀气的鼻梁挺翘精致,如精心雕成的玉骨,潋滟一双秋水眸眼晕微红,眼角下贴了一点放用米粒大小的亮片,饱满的樱桃小唇涂得红艳。 她本身生得一张可纯可欲的脸,这么一打扮,纯稚中难掩清媚,艳色逼人。 好美。 顾遇心口悸跳了一下,这时候他根本注意不到她的衣裳,只感觉那张脸一下撞在了他心上。 “干嘛这么看着我?不好看呐?” 陆娇看顾遇盯着她发怔,故作凶的问他一句,问完,自己又忍不住抿唇笑了下。 她走近他伸出手指点了点他胸口,仰面望着他笑道:“诶,你知道你这样子,像是几百年没见过我了一样啊?” 这两天陆娇有心想报复下他醉酒那波给她闹出来的麻烦,她都没怎么理他,哪怕在接送她的车上,她也心情好了回他一句话,心情不算很好的时候,她直接不理人。 顾遇知道她在生气什么,这两天也老老实实不敢惹她,说话都小心翼翼的,这还是几天来她头一回给他好脸色。 顾遇看着她脸上的笑,再被她这么轻轻一戳,心口又是一荡,他喉结滚动一下,伸手握住她轻抵在胸口的细指,忍不住笑。 “真感觉像是几百年没见过了。” “娇娇,你今天好漂亮!”顾遇低眸看着她,认真低声一句,又微俯身去她发顶落下了轻轻的一吻。 “夸张。”陆娇抿唇忍着笑瞥他一眼,嘴上道。 旋即,她仰眸认真看一眼他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脸,还有特地整理过的短发,礼尚往来的道了句:“顾老板你今天也不赖。” 说完,她不等他回,低头看一眼手上腕表,“好了,不在这互夸了,快走吧,七点了,这边开到民政局可要一段路,你想要当今天领证第一人,得抓紧了。” 其实不用陆娇提醒,顾遇先前就看过很多回时间了。 民政局前些日子从市政府搬迁到了市南那边,开车过去要一个来小时,这会儿过去人家刚好开门,只是,“我们还没吃早饭。” “先不吃了,领完证再吃吧,我省得补妆了。” “我们快些,争取十分钟搞定出来,” 陆娇说一声,就去挽了他手弯往巷子外去,顾遇一听觉得也行,他跟着她往外面走,脸上笑容满面:“行,我们争取速战速决,尽快领证到手。” 一想到两个人名字马上就要出现在一个红本本上,顾遇心情实在是好,车子一路开得飞快,八点二十五,车子到了市南民政局门口停下。 这时候民政局才刚刚开门,工作人员都还没到柜台。 他拎着他放边上的红布袋先下车,把陆娇从车上接了下来,再手牵过她手:“走吧,进去。” 陆娇这时候才注意他手里拎着个红布袋,她以为是户口本,但一看鼓囊囊的一大袋子,她忍不住好奇问了他:“你手上拿的什么啊?” 顾遇顺着她视线看向手上的袋子,他笑道: “喜糖,等下给工作人员发的,让他们沾沾喜气。” “我买了两大箱喜糖,晚些还要去运输队和工程公司那边发一波。” 顾遇说着,脸上露出遗憾:“可惜家具街今天还没开门,不然我们回去还能给他们也发一波。” 他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今天和她领证。 “......你也不怕发不完放坏了。”陆娇忍不住看着他说了句。 她今天实在漂亮,哪怕轻轻一个睇眼的动作都透着勾人感,顾遇心头发痒,他想去摸一下她头,但她今天头发梳得也很漂亮,而他这会儿一手牵着她,一手拎着喜糖,手也不空,他按捺着心头的意动,笑道: “怎么会发不完!你是不知道我那边有多少人。” 说话的功夫,民政局里面柜台已经有了人,两个人便牵着手快步进了民政局。 十分钟后再出来的时候,两个人依然十指交扣的牵着手,只顾遇手里的红布袋没了,手里多了张可以折起的红色硬纸壳。 顾遇根本不敢折起来,怕把上面的字折坏了,就摊在手上,他眼睛一直盯着上面,把上面写的话能倒背了,他都没有收起来的意思。 陆娇看他这样,感觉又有了点他醉酒后的样子,心里有些乐,她不禁出声吓他: “这么薄薄一张,你这么摊着,来一阵风就给吹走了。” “到时候你得满大街去找。” “......” 顾遇赶紧手指抬起一根,把结婚证紧紧捏住了,眼睛扫一眼周围,感觉了下风不是很大,他松口气,又气看她一眼: “别乱说,今天天气好,不会起风。” 说是这么说,他手指捏着硬纸壳的手指又收紧了一点。 须臾,他眼睛又落回了结婚证上,上面贴着两人的照片,这个时候证件照还没彩色的,一张两寸大小的黑白照,没把两个人的衣裳颜色拍出来,也没把她的漂亮照出来十分之一。 他有些不满意:“现在照片都有彩色的了,怎么结婚照还没彩色的。” 这话他们初五那天挑好衣裳,去照相馆拍照的时候他就说过一回。 为了把他们今天这身样子留下来,他还特地让师傅帮忙拍了几张合照的彩色照片。 再听到这话,陆娇依然忍不住笑,过了会儿,她才道:“好了,你不饿啊?找个地方吃饭吧?” 顾遇还真的不饿,他现在脚上其实有些打飘,恍恍惚惚的感觉有点不真实。 他和陆娇领证了,他们是合法的一对夫妻了。 他难得没立即回陆娇话,只是拉着她快步上了车。 他先把陆娇送进车里,之后他进到驾驶位,屁股还没挨上坐垫,便倾身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他动作突如其来,陆娇被他吓了一下,她不禁问道他:“怎么了?” “我想感觉下这次是真的了。” 顾遇下颌放在她肩上,偏头凑去她颈间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哑声。 他没和她说过,自从婚事定下,他总梦到他们领证,再结婚的场面,导致他现在有点分不清梦和现实。 “就领个证,你至于这样吗?” 他这副样子,她上辈子从没见过,她原本心里因为领证的那些紧张突然冲淡不少,她笑道。 心里却像塞了一堆棉花糖,软软甜甜。 “你这样,还能开车吗?你不是还要去发喜糖?总得回去拿吧?” 昨天一天车钥匙都在她这儿,他根本没机会放喜糖在车上。 “能。”顾遇偏头吻一下她耳廓,应道。 他今天不止要发喜糖,还要和他手底下的所有人介绍她这个老板娘。 “先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回去拿喜糖,然后去运输队和工程公司那边。” 顾遇说一声,片刻,他轻沉息,松开她,拿出钥匙发动了车子。 民政局这边不是闹市街,没什么吃的,车子只能往市南商业区开。 路上要找吃的摊子,顾遇车开得不快,他一边开,陆娇就一边往两侧看。 今天不是休息日,时间又是早上八点多,上班的人已经上班去了,路上没什么人,只稀稀拉拉几个骑车或者走路的人。 两道的情况一目了然,陆娇一路看着,这时,她突然注意到马路一侧一道清瘦的身影。 实在很难注意不到,那道身影双手环抱着肩,半卷的头发散乱,头低埋着看不清脸。 大早上正冷的时候,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旧花棉布衫,仔细看棉布衫袖子似乎掉了一节,松松的搭在胳膊上,而她的脚上,只穿着一只旧棉拖鞋,一瘸一瘸的走着。 陆娇目光陡然一凝,她忙喊道顾遇: “停车。” 报应不爽 “怎么了?找到想吃的了?” 顾遇随口问一句, 他放缓车速把车稳稳停下,朝两道看一眼。 这边街不是什么好地段,两边都是几十年前的泥墙房子,房檐陈旧有些木头都被虫蛀了, 到处爬过蜘蛛网痕迹。 两边卖的东西也杂乱, 卖农药化肥的,杂货的, 烟酒的, 还有零零散散一些缝补店, 修鞋铺,裁缝铺子,卖吃的店少,唯一一家卖面条的馆子地方很小,里面看起来也脏乱差,地上都是各种垃圾, 再桌上客人吃完的面条碗也迟迟没人收拾, 煮面的老板娘还在这时掏了下鼻孔。 顾遇皱眉,这样的地方他自己可以凑合,却绝对不愿意让陆娇跟着他将就。他偏头看向陆娇, 正想说他们再找找, 这段路开过去会好些,却发现陆娇正支着身子往后面看,神色凝重。 “在看什么?” 顾遇视线跟着她看过去, 便看到了马路边衣衫单薄不整,鞋都掉了一只的狼狈女人,她头低埋着,卷发盖着脸, 看不清具体模样。 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让她越走越快,抱肩的手越收越紧,头也埋得越发低,但顾遇还是一眼辨认出,那是季青青。 “她好像遇到了不好的事。” 陆娇这下也确定自己没看错,那确实是季青青,她转头想和顾遇说,看他脸色沉着,视线也正盯着那边,她顿一瞬,说道。 李莲被捕后,饭店那边留守的人把袁承安排去给饭菜里下药的人抓住,确定没有漏网,季青青那边没有出问题,顾遇就没再管季青青那边。 季青青这次也罕见的没有为李莲的事来找过顾遇。 可能她心里有怨,觉得要不是顾遇不管,李莲不会进去。也可能是她意识到,李莲犯的事实在严重,不是顾遇出面能解决,找了也没用,干脆不再找。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季青青还是这样糟糕的情况。 顾遇紧皱起眉,他脸色沉得难看,片刻,他打开车门下了车,陆娇见状,跟着他下了车。 马路边,季青青双手紧紧环着肩,头死死低埋在胸前,她哭太多了,一双眼红肿涩干得已经没多少泪,只本能抽泣。 她能感觉到路人投向她的异样眼光,实际她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就有路人试着上前问她情况,但她太怕了,她现在谁都不敢信,谁都不敢理,只能不停往前走。 但她也不知道该走哪里去。 她没地方能去了...... 她也不能再去找大哥,他不会理她,她也没脸再去找。 可她现在该怎么办呢?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 “季青青。” 季青青绝望又茫然惶惶,突然听到沉沉一声喊,她一下愣住,有些恍惚自己耳朵刚才听到的音,她停下脚,慌忙斜着眼朝边上看了看,看到好多人异样的脸,她又赶紧垂下头,不敢再看。 顾遇看着她惊惶的样子,眉心皱得更紧,看一眼她被扯掉只松松挂在手臂上的衣裳,他几步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整个给她盖在了身上。 “你遇到什么把自己搞成这德行?上车。” “大哥?” 又一句清晰无比的沉声,再带着热度的衣裳落到肩头,季青青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出现幻觉,她猛地抬头,看到顾遇,她眼泪瞬间崩堤。 “大,大哥,你,你怎么在这?” 季青青不可置信问一声,很快,她想到什么,又一把抓住顾遇手臂,哭着求到他: “大哥,你帮帮我,我求你最后帮我一次,蒋叔,蒋叔他把兵兵卖了!他把兵兵给卖了!我找不到兵兵,我找不到他了……蒋叔还要卖我!他要把我卖给一个侏儒!” “我不愿意,他就打我,他还要,还要......” 季青青提到先前经历的那一幕,害怕得整个人哆嗦了下,她手再次紧紧环抱住了自己。 这时候,陆娇和顾遇也看见了她红肿不堪的脸,还有破损起着血痂的嘴角。 再联系她的话,不难猜到她先前发生了什么。 陆娇脸色微变,注意到路上已经有路人停下来看他们这边,她走上去:“先上车说吧。” 陆娇顿一瞬,去扶了季青青。 季青青偏头泪眼模糊的看向她,迟疑着,她跟着陆娇上了后面的座位。 “大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求你帮帮我……” 上车后,季青青情绪崩溃的捂住脸痛哭起来,陆娇忙从包包里掏出了手绢递给她: “擦擦吧,别哭了,出了什么事?你先说出来,我们看看怎么解决。” 季青青默默接过手帕,却没敢用,她紧紧捏着手绢,好几次试着要说,却像是不知道具体怎么开口,急得直哭。 “我,我……” “问你话,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顾遇最看不得她这副德行,想发火,但她这副狼狈的样子,那些火又发不出来,他压着脾气,又问了声: “说吧,到底什么情况?李莲进去后,你那边家里发生了什么?” 季青青抽噎一下,抬头看顾遇脸色不是很好,她不敢耽搁和支吾,只能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了。 “自从妈,”季青青提到妈这个字眼的时候,她下意识又看了眼顾遇,迟疑着,她换了个称谓: “她进去以后,家里就变了,蒋叔也变了......” 李莲进去以后,派出所那边为了收集更多证据,上门到访过几回,没两天,周围的邻居都知道李莲因为贩d的事被抓进去了。 之后他们家出门都被指指点点,李莲男人蒋忠胜还因为这个事被食堂那边开除了,季青青倒是没有被百货大楼开除,但李莲的事给她打击太大,她病倒了,也没再去上班。 家里的钱财先前一直是李莲在掌着,她花钱大,买给自己的东西更多,几乎没剩下什么钱,唯一的她从余慧丽那儿弄得的钱和首饰衣裳,也因为是赃.款被搜走做证据。 家里没有钱,两个人还没有工作,出去还被人当过街老鼠一样看待和谩骂。 蒋忠胜前半生在父母庇护下顺风顺水惯了,他受不了人到中年还经受这些,他原来有多喜欢宝贝李莲,现在就有多厌恶她。 他开始没日没夜的酗酒,偶尔还跑出去喝,年前的一天,他不知道从哪里回来,喝酒喝得通红的脸色很难看。 当时季青青正和弟弟蒋正兵吃晚饭,说是吃晚饭,其实只一顿稀粥,家里已经没米了。 蒋正兵是蒋忠胜和生不了孩子的前妻离婚找了李莲生下的唯一儿子,从小受宠,在家吃得好用得好,他根本受不了顿顿喝粥的日子。 他和姐姐季青青闹,但季青青沉浸在打击里走不出来,她没什么心情哄他,只答应他明天去上班,预支到工资给他买顿好吃的。 蒋正兵是被宠大的孩子,从小到大他要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他才七岁,还没意识到他妈妈李莲坐牢去了意味着什么,他不管不顾的和季青青闹起来,看蒋忠胜回来,他就去抱着他大腿哭,喊要吃肉。 要以前,哪怕是蒋忠胜先前酗酒的时候,儿子闹成这样,他都不会不管,立马把人抱起来,想法子给他弄吃的了。 但这回,他看着抱着他腿哭的儿子,却忽然变脸一样的用力拽过孩子,掰着他脸仔仔细细看他。 他看着看着,脸色变得更难看,嘴里还失神的不停嘟囔道:“不像,果然不像,我眼睛是双眼皮,你怎么是单的?” “吃肉?” “你他妈个野杂种吃哪门子肉!”蒋忠胜突然暴怒,他抬起脚就朝蒋正兵踹了过去。 季青青吓了一跳,她赶紧去把被踹倒在地的蒋正兵抱起来。 蒋正兵从来没对这样对待过,吓得人都傻了,等被姐姐抱起来,他才后知后觉大哭起来。 蒋忠胜毫无顾忌的一脚,直接把蒋正兵踹进了医院。 家里没钱,季青青翻箱倒柜,老鼠洞都掏了,才找出几张钱币,堪堪把住院费给交了。 蒋正兵出院后,人被吓着了,精神一直不好,身体更不好。 为了这个弟弟,季青青不得不重新回了百货公司上班,还厚着脸和先前对她不错的大姐还有经理借了钱。 孩子得了好吃的,开始忘记先前的事,只是依然怕爸爸。 但总归是好的。 季青青心渐渐放下来,为这个弟弟,她也终于试着振作,认真工作了。 结果初七那天,季青青下班回家,却发现蒋正兵不见了。 季青青出去到处找没找到人。 她准备报警的时候,蒋忠胜回来了,说蒋正兵想吃肉,家里没肉吃,他把人送去他姐姐家了。 因为他先前对蒋正兵突然抬脚踹,季青青不是很相信。 但蒋忠胜解释说,他那时候喝醉了,不是故意,兵兵是他自小疼的儿子,他踹了他也很后悔。 蒋忠胜以前对儿子确实很好,他那天确实喝了很多酒。 季青青也想不到他会对自己亲生儿子怎么样,便信了。 后面几天季青青想去把蒋正兵接回来,都被蒋忠胜拦了。 他的话是,接回来干嘛。 家里没有钱,别说吃肉,饭都快吃不起了。 蒋忠胜说的是事实,他们家确实落到了窘困的地步,今年过年,她们也就吃了顿水煮白菜。只蒋正兵给他窝了个鸡蛋羹。 过年都过不起,别人家肉香味飘满巷子,他们家冷锅冷灶,蒋正兵天天在家里哭,想吃肉。 季青青想到窘境,只能打消主意,孩子在他姑婆那里,总比在他们家喝白粥好。 一直到今天早上,一大早,又是一身酒气的蒋忠胜带着一个侏儒男人上了门。 那是他给季青青物色的对象。 蒋忠胜先前就知道李莲打算给季青青找个有钱人嫁,只是李莲心里多少还有点顾念季青青这个女儿,在挑有钱对象的时候,也看对方自身条件,一直没有定下。 现在李莲进去了,季青青也不是他亲生女儿,他没那么多顾忌,有钱就行。 这些日子,他到处寻摸有钱人,给季青青谈了一门亲,对方家父母都做生意发了财,家里有钱,只一点,他是个侏儒,三十了还没个对象。 他看上了季青青的漂亮,不在意季青青爸妈都坐牢去了,愿意给高彩礼。 蒋忠胜冲着那份高彩礼,毫不犹豫同意了那门亲事。 还直接在和人喝完酒以后,把人领回了家和季青青见面。 季青青刚睡醒,准备起床上班,知道蒋忠胜想把她嫁给一个侏儒的时候,人都懵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只到她大腿高的男人对她露出的觊觎和垂涎,在他试图来拉她手的时候,她狠狠踹了人一脚,让他滚开。 侏儒男人是打算出钱买媳妇儿的,蒋忠胜先前说过季青青听话,但她竟然敢踹他。 侏儒男人恼了,他找蒋忠胜麻烦,要蒋忠胜两天之内给她个交代,不然就把这些日子吃了他的吐出来。 侏儒男人放下狠话就走了,蒋忠胜丢了面子,还被威胁,很恼火,他当场给了季青青一巴掌,还让她老实点,她妈害他那么惨,还给他带绿帽子,她该给她赎罪。 让她最好老老实实嫁过去,不然她永远别再想见到蒋正兵。 季青青哪怕再笨,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不对,她问蒋忠胜,蒋正兵怎么了?被他送去了哪里? 李莲怀蒋正兵的时候,把季青青从顾家接回了蒋家,她一直给季青青灌输的就是,因为你弟弟蒋正兵的存在,你才能回到妈妈身边,妈妈是为了你才怀了你弟弟。 所以蒋正兵一直是季青青带大,对这个弟弟她很疼,很看重,现在弟弟可能被送走,出事了,季青青几乎疯了。 她不停问蒋忠胜,他到底对蒋正兵做了什么? 她问他为什么那样对蒋正兵,那是他儿子呀。 哪知一句儿子,直接把蒋忠胜刺激到了,他暴怒的发了狂:“儿子?狗屁的儿子,我他妈当了绿王八!” “他不是我儿子,他是李莲那贱人和别人生的杂种!” “那个贱人,把我给害惨了!” 蒋忠胜攥着季青青胳膊,一边踹屋子里的桌凳,一边谩骂。 季青青被他吓得不停尖叫的躲。 季青青长得有几分像李莲,身段更像。 她早上刚起来,穿的是以前的旧花棉布衫长裙,单薄的衣裳加上受惊的样子,让她更像李莲了。 蒋中胜发完怒,他伸手掐过季青青的脸,眯眼打量着她刚睡醒粉嫩的脸,酒意没散,心里更生了邪念。 他突然阴笑一声:“既然她给老子出去乱搞,老子就搞她女儿。” “你不是不想嫁给那个男人?也行,那你留下来好了,留下来伺候老子......” 蒋忠胜说完,拽过季青青酒气熏天的嘴凑向了她。 季青青吓得不停挣扎反抗,她拼命咬他踢他,却根本很难反抗。 还被他又打了两巴掌,身上的袖子也被他拉掉了。 就在季青青绝望的时候,手摸到地上一个他喝过的老白干酒瓶子,在他咬她脖子,胡乱摸她的时候,她一个酒瓶子砸向了他。 趁他发晕松开他的时候,她赶紧开了门跑了。 但跑出来的她,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他不知道把兵兵卖去哪儿了,他和我说了,一个杂种,他不可能留,况且,三千块,三千块钱呢......” 季青青边说边哭,鼻子抽泣得不成样,陆娇给她的手绢都已经皱巴湿透能拧水。 “你他妈是傻的吗?派出所在你脑子里没存在过是不是?” 顾遇火冒三丈,他脸色铁青的扭动钥匙挂挡发动了车。 陆娇看一眼他开车的方向,又转头看向哭得快抽噎过去的季青青。 或许是她早知道李莲有多奇葩,对季青青嘴里那个弟弟不是她继父的事一点不惊讶,只季青青,她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好。 季青青这个姑娘,要是生活在一个小康家庭做家里宠爱的幼女,很合适。 但她偏偏是李莲的孩子,她这样的性子要是不改,这辈子的结局估计不会比上辈子好到哪里去。 李莲被判十五年,出来后谁知道她成了什么样子,当那副养尊处优面皮不在,她没办法像前世那样四嫁,最后会赖上谁想也知道。 有时候愚蠢也是一种罪。 “你想过你刚才要是没遇到我们,你最后会怎么样吗?”看季青青哭得没有停的意思,陆娇开了口。 季青青哭声一顿,她仰面看向陆娇,似乎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她这副样子实在可怜,但陆娇却不想去安慰她,她继续她的话:“这条路其实很偏僻,你如果一直这么埋头直走,最后可能就进了哪个死巷子。” “今天正月十二,该上班的都上班了,该开门的都开门了,但一些旧街,老街还没开门,而那些地方,平时聚集的也很杂,说不定在某个暗巷子里,就住着一家子人贩子。” “你孤身一人,还衣衫不整,在他们眼里是最好的下手对象,她们甚至不用等你进入偏僻的小巷,直接把你认作是他们精神失常的女儿,你就百口莫辩,落进了他们手里。” 季青青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她有些怕冷的抱紧了手臂。 陆娇见她意识到了,她又说道: “你说你弟弟被你继父卖了,你弟弟是个男孩子,运气好点,他被卖给一户不能生儿子的人家养着,最不好的运气是进黑矿山挖煤.....” 到底心里不忍,陆娇隐去了可能被人打断腿脚,弄成残疾人上街要饭的可能,顿了顿,她道: “但是你不同,你是女人,女人一旦被拐卖,等待她的结局,要不,是卖进大山里给一些孤寡汉子,一辈子再也出不来,一辈子困死在那地方,要不,就是被卖去一些肮脏地方......” 陆娇想起上辈子看到的那些新闻报道,那些遭难的妇女,心里忽然很沉,她看向季青青的眼神也厉起来: “你有想过,你落到那样境地后怎么活下去吗?” “你从家里跑掉,为什么没先去找熟悉的邻居帮忙报警,你不去报警,你还这副样子在街上荡,是想做什么?有什么用?” “难道你觉得在这空荡荡的大街上能找到人帮你?” “我,我当时太害怕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随着陆娇说的,季青青的后怕反应让她后背一阵阵发冷,她抱着的手臂泛起密密一层鸡皮,她下意识慌道。 “我没想过那些。” 陆娇看着她,没经过事的姑娘,只听这些都会吓得脸色青白,但不给她掰开说清楚,她以后还会犯糊涂。 “人都会害怕,人之常情,但你不能因为害怕,把自己陷入更难境地。” “你今年二十,不是十二,你不可能永远指着别人来帮你,来照顾你。” “你不立起来,别人能帮你的有限。” “你没想过,下次做事前麻烦你想一想,有事找警察,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季青青想说,自从她妈的事出来,她看到警察都怕。 但她想到陆娇形容的,她突然发现,警察再厉害,他也只抓坏人,但人贩子手里却不管你是谁,掉进去就没活路了。 季青青沉默着不坑声,陆娇看一眼她,也没说了。 顾遇车子开得飞快,听完陆娇的话,他车速更快了,没一会儿,车子在市南派出所停下。 “自己下去报警。”顾遇冷声道,没有开车门带她下车的意思。 季青青愣了会儿,才意识到顾遇没打算管她,她心里难受又失落。 她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沉默的去开了边上车门。 要下车的时候,她犹豫一瞬,把肩上披着的顾遇外套放车座上了,低头看一眼手里的手绢,她看向陆娇: “手绢我弄脏了,我洗干净再去还你。” 陆娇看着她红肿着脸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心,想陪她走一趟,但她知道顾遇这样做的用意,便笑了笑道: “一张手绢,你还不还都行,如果要还的话,等你事情处理好,自己安定下来了,再来还我吧。” 季青青感觉陆娇话里有用意,但她这会儿脑子很乱,并不能很懂,只沉默的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你。”又看了眼前面开车一直没说话的顾遇,下车关上车门慢慢往派出所去了。 “我们不进去她一个人可以吗?” 陆娇看一眼她离开的方向,起身从前面两座的空隙挤到副驾驶坐下,偏头看向从季青青下车就没说过话,视线却注意着门口的顾遇。 “她二十岁了,报警的事都做不好,还拿来做什么。”顾遇冷冷一声。视线却又看了眼派出所方向。 这时候季青青已经进了门。 陆娇看着他凝着的眉心,紧闭的唇,知道他不是他表现的这样平静和冷漠。 他其实心里很在乎季青青这个妹妹。 上辈子季青青犯了那么多错,把他害得那么惨,但在她熬不下去的时候,他还是出手托了她一把。 这辈子她点了季青青两句,季青青虽然还是听李莲话,但没有做下那些错事,他对她只会更不忍心。 陆娇想了想,手打开她前面的置物柜拿出了他的大哥大:“你还是给毅哥那边打个电话吧。” “她继父不承认这事的可能性更大,这事肯定要细查。” 要查她继父怎么知道孩子不是他亲生,要查这段时间他到底和谁有来往联系,再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小孩下落。 人是初七不见,要是追查及时,说不定可以把孩子找回来。 “说不定这次你又可以帮毅哥破一个人贩子的大案呐。”陆娇用尽量轻松的语气道。 顾遇偏头看向她,她脸上带着浅笑,望着他的水眸温柔,似乎他做什么,她都理解,也懂,他郁堵烦躁的心绪忽然平静下来。 接过电话打了出去。 梁毅那边如今已经顶了张耀天的缺成了副局,严查这事对他来说是他职责所在,这事还牵扯到他先前经办过的案子犯人,他更有权知道和过问。 顾遇电话打过去,梁毅那边毫不迟疑应下了这事,说他马上安排人去调查,还说会找人去问李莲情况。 梁毅知道顾遇和李莲关系,说完正事,他宽慰了他两句。 有这样一个妈,也是倒霉。 电话挂断,顾遇看着电话出了会儿神。 陆娇能感觉到,他一早上的好心情都没了,她其实不太想他被这些事情影响,她张张嘴,正想说什么,这时,顾遇却出声道: “其实,我知道李莲那个儿子不是她和现任生的。” 陆娇微讶,“你怎么知道的?” 顾遇紧抿了下唇:“婶娘发现的。” “李莲现任原来有过一任老婆,因为多年没小孩儿才会被离婚,他前妻是婶娘娘家那边的。” “婶娘还认识。” “她离婚后不久就改嫁了,没多久,她就怀孕了。” “后来婶娘看李莲和那男人结婚几年没生孩子,就猜多半是那男的问题。” “哪知道几年后李莲突然怀孕了。” “前年婶娘为我的事上门去找李莲,看到了李莲生的那小孩儿,发现一点问题,就诈了诈李莲,她虽然没承认,但婶娘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 顾遇脸上露出抹嘲弄,“也是那以后,李莲才没再来纠缠我。” “我当初把季青青留下来,就是觉得当李莲的孩子倒霉,现在看,果然是这样,没一个孩子能逃脱。” 那个失踪的,才七岁的小孩儿,也是他弟弟。 陆娇沉默,她起身去用力抱住了顾遇,又偏头吻了吻他侧脸,宽慰道:“别想那么多,我们等消息,会有个结果的。” “嗯。” 顾遇回抱住她,下颌抵着她肩头,轻应了声。 “我们另外找个地方停车,再去吃点东西,慢慢等吧。”车子就停在派出所门口,未免等下有人来敲门问,片刻,陆娇出了声。 他刚才不和季青青下车一起进去,是为了让季青青明白,遇到事她只能靠她自己,旁人最多能载她一程。 二十岁的人了,要是再一昧依赖别人帮忙解决问题,一辈子都成不了事,等李莲出来,她只会被吞得渣都不剩。 陆娇懂顾遇,所以她先前才忍着心里那点心软没有帮忙。 其实顾遇哪里没管过季青青呢,她但凡有点脑子,就该意识到她现在没有和她继父一样失业是因为什么。 “派出所附近应该有吃的地方吧?我们随便凑合下,我估计这事应该很快有结果,等弄好了,我们再去吃顿好的。” 顾遇听出来她是要陪他一起等个结果,他松开她,深看她一眼,手摸摸她脸,心里万语千言,但现在似乎不是说那些的时候,最终,他只应道:“好。” 派出所后面就有一条早餐街。 这时候已经九点多快十点,几个早餐摊子都很空。 陆娇和顾遇挑了家环境相对干净的面馆进去,点了份清汤牛肉面。 不过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快,这边派出所到季青青他们住所,并不远,骑车也就二十来分钟路程。 但他们面条吃完,又去车上坐了会儿,后来两人抱着睡了一觉,到中午,两人又附近饭馆凑合一顿,再四处走走逛逛,到下午四点了,顾遇才接到梁毅那边的电话。 就如陆娇预料的那样,季青青继父根本不承认他侵.犯季青青和把孩子卖掉的事。 他说小孩儿被他送去一亲戚家帮忙照顾了,亲戚在省城那边,他过几天会去接回来。 但派出所的人怎么可能听他忽悠,这边扣着他轮番对他审问,那边外面去查他最近和哪些人接触交流过。 再李莲那边,他们也安排人去了解情况了。 李莲入狱以后,过得不算好,她过惯了好日子,监牢的日子让她很煎熬,甚至寻死了两次。 听到孩子因为被丈夫认定不是亲生给卖了,她不知道哪里被刺激到,直喊报应,她错了。 或许意识到自己作孽太多,或许是对小儿子有几分真情,她说出了实情。 李莲当年嫁给蒋忠胜是奔着好日子去,蒋忠胜娶她是为了她那张脸。 但蒋忠胜家里同意她三婚进门,却是为了让她生孩子。 为了避免她因为自己孩子不愿意和蒋忠胜生,甚至不同意她带女儿进门。 两个人在一起几年没孩子,李莲其实已经意识到蒋忠胜不能生,这时候她其实可以把住他这一点,让蒋忠胜全心全意听她的,甚至还可以把自己的两个孩子接到身边。 但她很贪心,她不止想要把住蒋忠胜,她还想让蒋忠胜的那对盼孙子的爹妈为她当牛做马。 她最后想到了借种的办法。 她长得好看,年轻的时候追求者不少,想要借个种,很容易。 为了不被怀疑,她借口回娘家的时候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她其实是易孕体质,没两次就成了,还顺利把季青青接到了身边。 警察从李莲那边了解到详情,就用这事从蒋忠胜那边进行突破。 果然,蒋忠胜最在乎这事,才听了一半经过,他就受不了破口大骂起来,之后自己也漏了底。 底一漏,自然什么都瞒不住了,不交代也得交代。 原来,李莲进去以后,蒋忠胜出去买醉的时候,撞见了他曾经嫌弃人家不能生孩子,抛弃掉的前妻。 前妻带着个比他儿子还大几岁的帅气小子,她似乎日子过得很好,岁月没给她带去什么影响,对比他现在发福苍老的形象,前妻甚至比原来嫁给他那会儿还要漂亮,有韵味。 再想到李莲这些年把他坑得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还让他成了过街老鼠,他突然感到了后悔。 他忍不住跟了上去,听到那小子喊她妈,他没忍住出了声,问她怎么去给人做了后妈。 他前妻看到他很诧异,本来以为老死不相往来,竟然还能碰见,就感觉晦气。 但可能是以前被他们家一直骂不下蛋的母鸡的那股恨太难消,他前妻直接告诉了他,那小子是她亲生的儿子,十月怀胎生下来。 他们离婚不久,她就重新嫁人了。 一个多月后,她就有身孕了。 蒋忠胜听到那话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怀孕,你根本不能生。” 他前妻当场就脸色差下来,骂道他:“是我不能生还是你不中用。” “你这么些年生下孩子了是吧?” “那你又怎么知道那个小孩儿是你的?” 后面他前妻又道,她本来没想说的,就想等后面再看他遭报应闹笑话,但现在她被惹到了,提前说也没事。 原来,她前妻怀孕后就怀疑原来两个人是他的问题,之后一直让人留意着他的动静。 听说他二婚四五年还没怀孕后,她就肯定了自己猜测。 后来她听说他老婆怀孕生了孩子,她还很诧异。 她本来没当回事,以为他们是运气生下的孩子,结果一次她接孩子放学,看到了他老婆和一个男人在路上揪扯,两个人还提到什么孩子的事。 她明白过来,蒋忠胜怕是被戴了绿帽子,但她乐得看见那事发生,也就扔在一边没管。 要不是他这么晦气的凑上来,她根本不想说。 蒋忠胜听后气得不行,他不相信那事,但他和李莲确实是几年后才有的孩子,而前妻却是嫁人就怀了。 再回到家,他越看孩子越不像他,他忍不住踢了孩子一脚。 在孩子住院的时候,去姐姐家借钱了个基因检测,没想到真的不是父子。 蒋忠胜把事情交代了,他说他当时太恨了,看到那小孩儿就想掐死,他只把他卖了换钱已经不错了。 但他太恨李莲了,因为痛恨李莲,对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儿子也痛恨,他死活不肯交代他把孩子卖给了谁,怎么联系的。 他不开口,警察只能继续逼问,继续外面查。 最后查到他这段时间经常和街道一个黄三的一起喝酒。 再有一天有人见到他带着个孩子去看黄三。 警察便顺着黄三去查。 结果竟然顺腾摸出一个人贩子小团体。 也幸好去的及时,他们已经先后买卖再偷盗了五六个小孩儿,正打算转运。 现在那个蒋正兵也找到了,人被灌了迷药,已经送医院去了,季青青听后拜托警察把她带了过去。 梁毅把事情原本告诉给顾遇,顿了顿,他又问了他: “那小孩儿现在父母都要被判,相当于是孤儿了,李莲把他生父下落说了,那是个死了老婆还没结婚的孤人。” “现在她意思是把孩子送给生父养,你觉得怎么样?” 顾遇顿了顿,片刻他面无表情道:“这不关我事,你们去联系季青青,看她什么想法。” “今天的事谢了,改天请你吃饭。”顾遇说完,挂了电话。 他把电话扔置物柜里,许久没有说话和动作。 “要去看看吗?” 顾遇电话声音开的大,陆娇已经把经过都听完了,看他视线盯着前方出神,她抿一下唇,问道他。 “不去了。” 顾遇回神,毫不犹豫回道。 他转过头看向陆娇,笑了下:“不是所有人都能做亲如手足兄妹,就这样维持原样就好。” 有李莲那样一个妈,各自安好已经是不错。 陆娇听明白他的意思,她伸手去握了下他手,稍微用力的紧了紧他手掌,笑道:“也行,我现在还不适应多两个人喊我嫂嫂。” 顾遇抬眸,和她温柔含笑视线相对,彼此不需要多说已经互相懂了,顾遇心头动容,他反手握住陆娇,想说什么,陆娇却在这时看一眼外面暗下来的天色道:“开车吧,现在该做我们的事去了。” “我们的事?”顾遇下意识问道。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咱们领证和你生日的日子?” “这么双喜的日子,你不庆祝下?” 陆娇笑说道,又扬了扬手上的时间,喊他:“时间不早了,赶紧开车回去,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顾遇来了兴趣,看向她:“什么惊喜?” 陆娇却不说了:“回去就知道了,你快开车啦!” 顾遇看着她脸上盈盈的笑,他轻笑应一声:“好。”发动了车子。 她给的惊喜 “先去我家吧, 我要拿点东西。” 车子从市南开回家具街,已经五点多,快傍晚,中午出现的那轮暖阳淡下, 只天边留着一抹红霞, 两人走进巷子,陆娇道。 “拿什么东西?” 顾遇从没把自己生日当成一回事, 前些年为挣钱, 经常跑外面一跑几个月, 顶天过年回来打一趟,年后不等初七八,初三左右,他又到处跑了。 那时候不管是工程队还是运输公司,都刚起步阶段,赊账欠账还赖着不给的单多得是, 大年初二三正是他到处收账的时候, 出去一蹲十天半个月,回来要不是常庆芳提一嘴他生日过了的话,他完全想不起来。 对他来说, 今天领证才是他头等大事, 他只遗憾先前事情耽搁,没把喜糖拿几边单位去发了,再把她介绍给大家认识, 至于生日,他一点没想头,但她这样兴致勃勃的,他心里突然有了期待。 他笑问一声, 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 陆娇瞥他一眼,看他冷峻面上笑容满满,难得没和他计较,心情很好的如他意回了他:“当然是给你过生日的东西。” “走吧,你和我一起进去,我买了很多东西,还有菜,我自己搞不定。” “我和大哥他们说好了,今晚我和你就在你院子煮,两个人过,后面你要是想生日请客可以补请他们。” 这是要过二人世界的意思。 顾遇没听过二人世界这个词,但只两个人过对他已经是种吸引和诱惑,他当下笑应道:“行啊,我后面请他们,其实我生日过不过都没事,又没逢十生日。” 余暨这边,平时生日都不太重视,逢十酒办得多。 顾遇说完,想到以后生日是他们领证纪念日,而有陆娇的生日肯定不一样,他有点后悔自己嘴快,紧接着他又补充一句: “以后每年倒是可以过一下,你给我过。” 德行。 陆娇笑看他一眼,没再理他,看院门没关死,她推开门直接进去了。 叶妮和叶小俊今天学校报名,正式上课是明天,这会儿两人都在家,叶小俊前两天疯狂赶寒假作业,这会儿总算闲下来,在打游戏,叶妮难得寒假作业和学裁缝的作业交了,闲下来,在客厅看电视。 叶小俊正对大门坐,第一个注意到陆娇和顾遇进来,他立马抬起头,高兴的喊了陆娇:“娇娇姐,你们回来啦!”随后又看向顾遇说道: “姐夫,领证快乐,恭喜啊!” 顾遇觉得以后叶小俊在外面肯定混得开,这小子太有眼色了,他现在最想听就是这声恭喜,他当即笑应:“同喜同喜啊!” 想起什么,他从口袋摸出两个红包,拿出其中一个给叶小俊递了过去。 叶小俊接过红包,捏着里面的厚度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改口红包,前几天把你两的给漏掉了。” 顾遇笑回道他,把手里另一个红包给了边上的叶妮。 余暨这边过完礼就可以改口叫人,前些天顾遇收到了边丽芳和叶军山红包,陆娇收到了常庆芳的改口红包,几个人都把两个小的给漏了,后面常庆芳回去上班了才想起,特地打电话提醒他记得今天包上。 “我可太喜欢了!谢谢姐夫!” 叶小俊没想到还能在过年之外收到红包,还是这么厚厚的一个,他笑得一排大白牙露出来。 边上叶妮要腼腆一些,但捏着手里鼓囊囊的红包,她脸上也露出了笑,小声道谢:“谢谢姐夫。” “对了,姐夫,我们也有东西送给你啦,你今天生日嘛,算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不过你也可以当成是送给你和娇娇姐的领证贺礼啦!” 想起什么,叶小俊赶紧道。 “还有礼物?是什么?” 这可出乎顾遇预料,两个小的还想到给他们送礼了,他不由看向了边上的陆娇。 陆娇也不知道,就像她不知道顾遇准备了改口红包,她也有些好奇:“你们两还准备了礼物啊,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那娇娇姐你肯定不知道了,你知道肯定会给姐夫说啊。” 叶小俊得意一声,他看看叶妮,叶妮冲他点了点头,他说一句等我一下,便兴冲冲的噔噔噔一口气跑楼上去了,没两分钟,楼梯口传来一阵咚咚咚声,他人飞快跑下来了。 手里拿着一个大红枕头,还有一个礼品盒子。 他把礼品盒子递给叶妮,把大红枕头直接塞给了顾遇:“呐,姐夫,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卖枕头的老板娘说,这是鸳鸯枕,你和娇娇姐百年好合啊。” 叶小俊说着,他抬手抓了抓脑袋,有点不好意思: “老板娘说鸳鸯枕是一对儿,但我打赌输了请了同学吃饭,手里剩的钱不够,只能先买一只,另一只等你们办婚礼那天再送给娇娇姐,这样到时候你们刚好合成一对儿。” “噗,哈哈哈!” 陆娇没忍住笑出来,她上辈子怎么没发现叶小俊是这么一个活宝,同一份礼物分两次送。 关键听起来,似乎还没什么毛病。 “誒,你等着我收到枕头去和你的合成一对啊。”陆娇身子挨靠向顾遇,头轻抵着他肩头,笑着轻拍着他打趣道。 顾遇偏头看一眼她笑得眉眼弯弯,梨涡乍现的样子,低头看一眼丝质大红枕巾上的刺绣,也弯唇笑了,他看向叶小俊:“行啊,那姐夫等着了!” 想到什么,他又转向陆娇意味深长笑说了句:“不过一个鸳鸯枕也没事,挤挤更暖和。” “.....” “妮妮,你呢,你的礼物是什么?” 陆娇装作没听懂他的意有所指,斜他一眼笑看向了叶妮。 “是一对杯子。” 叶妮腼腆的笑回一句,把东西递到了顾遇手里:“我们班同学说结婚了用东西要成双成对好看,我想着你们喝水用。” 叶妮很细心,她没有像叶小俊那样直接单拿,拿了盒子装好,还自己买了包装纸包装。 顾遇伸手接过,小心拆开外包装纸,拿出了里面两只圆溜溜画着福娃娃的杯子,顾遇视线落在杯子上那一对儿福娃娃上,他心头微动,笑着郑重和叶妮道谢:“谢谢妮妮,我很喜欢。” 两个小的能想到送礼物,顾遇真的很意外,他这会儿特别高兴,又看着两小只道:“你们送了礼物,那我得请客吃饭了,你们想吃什么?选个饭店......” “今天就算了吧。” 叶小俊摆摆手,又一脸笑的看向顾遇: “娇娇姐先前就和我们打好招呼啦,今晚上她申请不回来吃饭,要和你共进二人晚餐,等会儿大哥就回来带我们去玲葭姐家吃火锅了。” “我娇娇姐昨天为你这个生日忙活了一整天,我们可不想她心意白白浪费了。” “......” “你们聊吧,我去拿东西。” 对上顾遇看过来的视线,陆娇脸突然烫得慌,她说一声,往房间去了,身后,叶小俊忙说:“娇娇姐,我们帮你拿啊。” 陆娇头也不回,直接吩咐:“你们先帮我把屏风搬过去,再那几瓶花。” “哦哦,好!” 叶小俊应道,顾遇却纳闷起来:“什么屏风?” “就是客厅的屏风啊,姐夫你进门没注意到我们客厅有什么变化吗?” 顾遇还真没注意,他顺着叶小俊视线去看,这才发现客厅多了扇红木雕花折叠屏风,把客厅沙发这边和放圆桌吃饭的地方隔成两段。 不过叶家这边客厅用的家具是胡杨木质地,仔细看和这扇屏风并不是很搭,倒是他那边客厅都是红木的家具。 联想到陆娇买东西都喜欢配套,他心头一动:“这屏风是你娇娇姐昨天特地买回来的?” 就为给他过生日? “那可不是!” “我娇娇姐说,她开车转完了市中心和市北老街,古玩行才弄到这么一扇,说是弄什么氛围了。” “我也不懂,反正买回来的东西可多。” 叶小俊一边回,一边往屏风处走去,又转头:“姐夫,你帮我抬一下。” “妮妮,你抱那几瓶花啊。” “嗯,行。”叶妮点头,赶紧去抱了立柜上陆娇已经插好的两瓶红梅。 陆娇准备的东西确实多,吃的喝的,连同餐盘她都准备了。 不止如此,她还几乎帮顾遇把客厅重新布置了一番。 顾遇和叶小俊把屏风搬过去,又回来大包小包拿了一通,那边叶妮在帮陆娇捣腾搬过去的东西。 他们速度很快,等顾遇听陆娇安排把今晚要烧的菜拿到这边厨房回到客厅,叶小俊和叶妮已经完成任务回自己小院,而此时客厅已经大变了个模样。 休息区和吃饭的地方用了红木屏风隔断开。 休息区这边摆一瓶百合,饭厅那边一张不大的红木小圆桌,上面铺着红白斜纹格子桌布,上面摆着白瓷花瓶插一枝修剪得生机灵气的红梅。 而边上他先前空置没怎么用,拿来放热水瓶和一些杂物的红木立柜也有了变化,收拾得干净整齐,该放柜子的东西放去了柜子里,上面同样摆一瓶红梅,再边上点了一个玻璃杯蜡烛。 看起来没添置几样东西,整个饭厅却顿时温馨富有诗意起来。 一个家真的需要一个女主人。 看到眼前的场景,顾遇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怎么了?看不太习惯?要是不习惯等明天挪开就行。” 陆娇没用完的东西装进帆布包从屏风后面起身,见顾遇正盯着立柜和小圆桌出神,她走过去,笑问道他。 这边饭厅的东西除了那个立柜,基本都是陆娇自带带来。 他家的红木大圆桌被她换成了小圆桌,大圆桌暂时腾挪到了边上的空置屋子。 先前她和顾遇说过要收拾下,这么大变幻个模样却没和她说过,虽然她觉得这样更有氛围,但也担心他不适应。 他可能更喜欢宽敞,气派,不喜欢这样的小格局。 “不,我觉得很好。”顾遇回神,道。 “这客厅突然有档次了。” 顾遇又看了眼客厅,他是做工程的,平时建筑类书看得多,画图什么的也会,原来没有请建筑院那边绘图的时候,他都自己弄,对美学这块他稍微接触一点。 但糙爷们过日子,有个躺的地方就行,所以当初这边他只让顾齐把家具配置了,有张舒服的床就行,别的没管过。 这么些年下来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陆娇这么一弄,他感觉这个院子其实可以弄得漂亮一些。想到什么,他又和陆娇道: “隔壁打算搬走去市中心买房子店面,我打算买下来,等元宵过后,我和小齐搬过去,这边装修出来,到时候你给我再画一张图纸吧。” “隔壁要卖房子?”陆娇愣了愣,她完全没听说这事。 “嗯,” 顾遇点点头,他犹豫一下,把具体情况说了说:“他们先前就在说想去市中心买房子,但是钱不够,正好小齐和我说,他想买个院子,我就去找他们谈了谈,已经说好了。” 顾遇这么一说,陆娇就懂了,他们要结婚把这边当婚房,顾齐虽然和他们关系好,但总是小叔子,不好住一起。 他主动提出了要搬出去,顾遇把隔壁院子买下来,不会和弟弟生分,也不用担心婚后生活不方便。 她先前一直犹豫要不要拿这边小洋房做婚房,实际就是考虑到顾齐,总不能大哥要结婚了把小叔子给赶出去。 前世因为顾齐老婆和谁都处不太来的缘故,他们并没有住一块儿,她也就没想到可以把边上买下来。 “这样挺好的,大家住一起也热闹,装修图纸没问题,到时候我给你画。” 陆娇笑着道,她抬手看一眼手表,马上要六点了,已经很晚了,她忙道: “好了,我该去烧饭了,你等我会儿,没几个菜,差不多四十分钟能好。” “我来吧。” 天气这么冷,顾遇并不想让陆娇在厨房里受冻,他说道,抬手要脱外套进厨房。 “不用,”陆娇按住了他要脱外套的手。 “今天你是寿星,你最大,我烧给你吃。” 陆娇说完,又笑睇了他一眼:“放心啊,以后烧饭的活我绝对不和你争,有的是你表现的机会。” 陆娇可没打算一辈子在厨房洗手作羹汤,有些话提前透个底他有个心理准备。 她刻意把意图表现得明显,顾遇好笑,他抬手轻捏了下她鼻尖,宠溺的笑道:“安心,以后咱们家都我烧饭,不让你进厨房。” 他说着,手又拉过她的手,指腹轻轻捻捏了下她葱白的细指,眼眸望向她,又笑一声:“这双手有别的大用处。” “有什么大用处?” 陆娇下意识问一声,对上他那双耀亮微烫黑眸,她脑子里忽然闪过初二那天白天的某些羞人画面。 “流氓!不正经!” 手上似乎突然酸麻烧烫起来,陆娇脸一热,丢下一句,去厨房了。 “哈哈!” 顾遇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脸上笑意盈满,再看看这间经过她几下摆弄一下变得不一样的屋,他心里突然生出个不合适念头。 今晚,他不想放她回去了。 两个人吃饭,哪怕再想丰盛,也不会准备很多菜色。 菜品陆娇先前已经确定好了,打算做一道糖醋小排,再油焖大虾,香菜拌皮蛋,再一道炒香干,都是简单好烧不费时的菜,材料早在昨晚就收拾好放冰箱冷藏着,这会儿只需要动手烧就行,很快。 另外煮饭用电饭煲就行,顾遇有一碗长寿面,煮半碗多米就够吃,不会怎么耗时间。 唯一需要费点功夫的,只一道长寿面,虽然头一晚她鸡汤已经准备好,但面条却需要现场赶制出来,还不能让它断了。 陆娇上次做长寿面还是上辈子,很久没碰过,她真担心手生。 为了不出岔子,她抓紧时间把糖醋小排,大虾,炒香干做好放灶台煨着,再凉拌皮蛋搅拌好,就开始专心专意弄面条了。 揉面,搓面,抖面,这几个环节她一点不敢分心,生怕哪里出现岔子面条断了,寓意不好。 等一碗面抖弄出来,陆娇额头上都起了一层细汗。 抬手拿手臂袖子随便擦一擦,陆娇揭开水已经烧滚的锅盖,把面条放了进去。 简单的青菜鸡汤长寿面,早弄好的鸡汤汤底掺一小碗开水加热,再摘几片青菜进去面条里面上色,青菜熟了,面条煮得沸起,捞进碗里,撒上葱花,陆娇又把先前拿胡萝卜雕好的生日快乐字样放上去点缀,一餐饭就算好了。 她正打算拿餐盘把面条先端出去,这时,门口便响起了顾遇的声音:“好了?” 陆娇先前弄面条弄得专心,完全没顾得上往门口看一眼,听到声音她吓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啊?” 陆娇转过身看向几步进来的顾遇,手虚捂了捂心口。 “你弄面条的时候,吓着你了?” 顾遇看着她的动作,担心一声。 “抱歉。” 他其实不是故意不出声,但昏黄的厨房灯下,她系着素花围裙认真给他做着长寿面的样子太迷人,他不知不觉看出了神。 “也没怎么吓着,就是厨房先前有些安静,你突然出声,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陆娇不是很喜欢看他这样小心的神情,她缓了缓声道,又喊他:“你来得倒也正好,饭菜都好了,快把你的面条端出去,我端菜,可以开吃了。” 陆娇说着,又看一眼装得满满的汤碗:“有点烫,需要给你拿个托盘吗?” 顾遇顺着她视线看一眼,看着汤碗里用胡萝卜雕出来的生日快乐字样,他心头微热。 “不用,这点烫没什么要紧。” 顾遇回一声,端过汤碗底要走,瞥眼看见炤台上的木制长托盘,他又道:“你和我一起去客厅吧,菜等我来拿就行。” 陆娇想了想,觉得也行,她应一声,解了围裙,和他一起出去了。 饭菜端上桌,陆娇给餐桌又点了一只玻璃杯蜡烛,温馨的饭厅,两人对桌坐下,陆娇道: “你先吃面条,等下起坨就不好吃了。” “我都不知道你会煮长寿面。” 顾遇低头又看一眼碗里粗细匀称一看便筋道十足的长寿面,他笑说一声,拿起筷子夹着放进嘴里,只一口,他便愣住。 “你找婶娘学的长寿面?” “算吧,我找婶娘问了汤底怎么做,怎么样,和婶娘做的味道一样吗?”陆娇手捏着筷子,看他有些发怔的样子,笑回道。 一个生日而已,她却这样费心。 顾遇感觉他现在吃的已经不是简单一碗面了,而是她的一份心意,他没立即回她,只又埋头吃了一口,细嚼慢咽,有些舍不得下肚,过了会儿,他才黑眸凝着她,认真道: “不全部一样,有属于你的味道。” “谢谢你,娇娇,我很喜欢。” 这是除婶娘以外,第一次有人把他生日放在心上,给他做长寿面,不一样的味道,不一样的爱。 陆娇看着他爱意满溢的眼神,眼睛突然有些发涩。 前世他生日的时候,她总会准备满满一大桌子菜,长寿面,蛋糕必不可少,但那时候,她只是对着空位一个吃。 因为他已经不在了。 她有段时间都不敢去想他,因为只要一想,她就再拿不出精神去应对别的事。 “喜欢就赶紧吃,我还给你做了蛋糕呢,吃完面条,你等下饭可以少吃点,留着吃蛋糕。”陆娇眼睛向上望了望,缓了缓那股涩酸,笑着道。 “还有蛋糕?” 顾遇下意识往周围看了眼,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边上立柜上多了个四四方方的礼品盒,他转过头看向陆娇: “你自己做的?” “对啊,昨天在蛋糕店做的,不过我可做不来你买的那种两层蛋糕,我这个是一层的,你只能凑合吃。”陆娇夹一根香干吃一口,情绪缓过来一些,语气恢复了轻松随意。 “很好了,已经很好了。” 顾遇接连两声呢喃,心里满胀得不成样,他忍不住伸手去握住了陆娇放在桌上的手。 陆娇由着他握着,唇边笑意盈满,“快吃吧,等下面坨了。” “嗯,”顾遇低应一声,他捏着筷子埋头继续吃,只手依然握着她没有松开。 长寿面一根到底,顾遇没让它掉回碗里过,他慢慢吃完,再吃了桌上陆娇准备的菜,没去盛饭,等着吃蛋糕。 陆娇看着他这样,嘴角的笑没停过。 两个人吃四盘菜,电饭煲里煮的那半碗米的饭谁都没去盛过,等菜吃得差不多,两人放下了筷。 顾遇收碗的时间,陆娇就拿了蛋糕过来点蜡烛。 屋子里本身点着有蜡烛,听到顾遇从厨房回来的脚步声,陆娇去关了客厅的灯。 客厅里点灯暗下,只烛火点点摇曳,顾遇进屋,绕过屏风,便见陆娇站在点满蜡烛的蛋糕桌前冲他笑:“寿星,来吹蜡烛了。” 接着,她便轻轻哼唱起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顾老板生日快乐,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顾遇凝着陆娇脸上明媚的笑,慢慢走到陆娇身边,看向桌上的蛋糕。 陆娇做的蛋糕不大,只六寸大小,蛋糕边缘用半粒半粒的草莓点缀,中间一个用巧克力和奶油做的小人儿,边上写着:顾老板二十六岁生日快乐,岁岁平安。 这是他这辈子,二十六年来第一回收到生日蛋糕,她亲手做的。 闭上眼,低头去一口气吹灭蜡烛,下一瞬,他回身紧紧揽抱住了她,脸埋进她颈窝。 他会抱她,陆娇一点不意外。 她笑着抬手回抱住了他:“干嘛,感动了?那你今天开心吗?顾老板。” “开心。”顾遇哑声,片刻,他睁开眼,黑眸通红,嘴角却弯出最大弧度。 “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陆娇弯了弯眉,“那让你再开心一点。” “什么?”顾遇松开她一些问道。 “拆礼物啊。” 陆娇笑一声:“连小俊和妮妮都知道给你送礼物,你不会以为我忘了吧。” “什么礼物?” 顾遇好奇,他目前,除了收到的陆娇送的皮带,就是手里的戒指,他都很喜欢。 他好奇这次他身上又会添什么了。 “你过来拆了就知道了。”陆娇回一声,看一眼屋子里,有蜡烛点着,倒不是很暗。 她便直接拉着他去了红木长椅上坐下,从茶几下面拿出来一个黑布口袋,把她准备的礼物一个个拿了出来。 “婶娘说,你长这么大,还没正经过过生日,我这次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就有点多,你得一个个拆。” “拆开看看里面都是你哪一岁的礼物,嗯......” 陆娇停了下,“就相当于拆盲盒吧,让你体会一把。” “拆盲盒?” 顾遇看着陆娇像掏百宝箱一样掏出一份份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忍不住去拿了一个到手里,去看陆娇。 陆娇眨眨眼,鼓动道他:“拆拆看嘛,反正没空奖的。” 顾遇深盯陆娇一眼,片刻,他笑:“行,我拆。” 小心翼翼拆了包装纸,里面露出一个红壳子包好的纸盒子,顾遇下意识看一眼陆娇,看她脸上依然是轻松笑意,他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个精美的丝绒材质包装盒,包装盒上面留着一张熟悉的字条:“顾老板二十岁生日快乐,恭喜发财。” 顾遇小心把纸条放在茶几一边,从里面拿出了那个包装盒,是个花色简单的黑色真皮钱夹。 “二十岁的时候,顾老板有钱了嘛,需要个钱夹装钱了。” 陆娇笑说道,又催他:“继续啊,还有呢,一共二十六份啊。” 顾遇不由笑:“我这得拆到天亮去。” 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拿过那些盒子一个个拆了。 从一岁到二十六岁,二十六个盒子。 前面十七岁顾遇从四岁多父亲去世,婶娘收养他起就在为生活苦难,那些年他最想赚到钱给婶娘减轻压力,陆娇给那些年准备的都是红包,一个红包八百八十八,一共十七个。 后面十八岁成年礼,陆娇送了他一个男士刮胡刀,十九岁他遇到一点小难,送了串转运珠,寓意转运成功。 二十岁他赚到小钱了,送的能装钱的钱夹。 二十一岁,开始应酬,送的一件男士衬衫。 二十二岁,他办了公司,有合同要签了,送了一只英雄牌钢笔。 二十三岁,一条皮带..... 二十五岁,去年,他几经生死历劫,一串紫檀木手串保平安。 二十六岁,今年,她希望他顺遂顺意,更上一层楼,送了块保值的成功男士腕表。 每一份,都是精心准备,每一份,都代表着她对他曾经的了解。 顾遇一件件礼物看过来,久久没缓过神,心头受到的触动像海上狂掀的海浪,这一瞬,他感觉到,他的心已经彻底被一个人攥牢。 这辈子,他不能没了她。 “这些礼物加起来不算贵,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我包给你的红包,不过这应该是我目前能拿出来的所有了。” 陆娇看顾遇盯着那些礼物许久没说话,她笑着出声道。 确实是她的所有了,去年易安算是走上正轨,还大赚了一笔,但她接连买家具馆,再商业城那边开店面,再给员工分红,还有大哥那里分红,手里头剩的钱并不多了。 他生日,她想给他份好的礼物,但她买不起豪车,只能琢磨这些,希望能填补他原来那些不好的人生空白。 “等,唔......” 陆娇还想说,等以后有钱了再送你一份好的,但这时,顾遇忽然转身,按着她后脑勺,捧着她脸含住了她唇。 铺天盖地的一个吻,怎么吻也吻不够一般。 细细密密,他大口大口的吮吸她口里的香甜,再把自己滚烫的热息渡她,让她感受到他此时浪一样翻滚不停的心。 陆娇确实感受到了,屋子里开了空调,并不算冷,陆娇身上没穿大衣,只一件丝绒裙,他也没穿夹克衫,薄薄一件衬衫配针织衫。 两个人抱得紧,她能感觉到他心脏在她的心上身上剧烈跳动。 她大口大口吞咽他匀给她的呼吸,脑袋却飘乎乎,像置身在一艘随浪而飘的小船上。 时而疾风骤雨,时而暖风拂面。 许久,两个人都喘息不止,他才堪堪松开她,手一下下抚着她背脊,唇角在她被吻得溢出红痧的唇边流连,又辗转到她耳侧,哑声:“娇娇,谢谢你,我爱你。” “我很喜欢,所有礼物我都很喜欢。” “我的人生,因为你填满了。” 男人嗓音暗哑带着轻颤,足以证明他此时的不平静。 陆娇对这次安排还算满意,她这会儿身上软绵绵,但她还记得她还有东西没拿出来,她头埋进他肩窝匀了匀息,缓过来一些了,她仰眸看向了他:“还有个彩蛋礼物,要吗?” “什么彩蛋?” 顾遇下意识问,微红眼眸看向她。 陆娇故作神秘笑了下,她也没动,依然靠躺在他怀里,只手伸向后去摸她先前放在身边的包包,打开链条包盖子,拿出了那个白色小纸袋。 “本来呢,这个东西是要等到我们婚礼那晚再给你用的,但今天不是领证嘛,再你生日,所以,破格一次?” 陆娇看一眼纸袋上计生用品几个大字,又朝他眨了眨眼。 领证了该喊什么 年后只下过一场雪, 后面接连都是暖阳天,夜晚露重霜寒却难得静谧无风。 客厅里,棕红色的老式木门开半扇,空调热风呼呼, 屋内没点灯, 只几盏烛火摇曳。 红木长椅上,顾遇一手揽抱着怀里人, 另一只大手掌在座椅边沿, 他身子微侧, 视线直直盯着陆娇纤白手指轻轻夹着的那个白色纸袋。 一双深邃黑眸像大雾泼上浓墨深暗不见底,又像潮水翻滚的海岸,眸底波澜浮浮沉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娇娇?” 顾遇视线慢慢从白纸袋上几个醒目大字上移开,凝向怀里人。 刚热吻过,她墨锻一般梳起的发被他揉散了,此时松松散在他臂弯间, 衬得她一张脸越发娇小糜艳。 瓷白的脸晕着一层薄薄的胭脂红, 像三月里艳阳晒过开得越发娇妍的桃花瓣儿,一双盈盈朦胧的眼眸带水,浓密卷翘的眼睫上沾着刚才透不过气憋出来的湿意, 微翘带着诱人钩子的眼尾也染着红湿。 一张唇此时红艳欲滴, 唇边有清浅红痧晕出,诱得人想去触碰出更多。 屋内暖和,她只穿着那条极显身材, 极衬她肤色的枣红长裙,一字肩的设计,露在外一大片白皙。 深凹精致的玉锁骨下,有波澜随着呼吸起伏, 顾遇垂眸看了眼,领子不是塌领,哪怕先前下落了些,圆润香肩显出,那颗曾经在他眼前晃过两次的红痣也没有显露出来,在衣襟边缘若隐若现。 顾遇喉结滚动一瞬,眼眸又深几许,本来就燥热的身体这会儿整个绷紧,像火中烧着的炭随时要炸开。 两个人自从确定婚期便一日比一日亲密。 但他哪怕他忍得身体快炸开,也一直克制着。 唯二的两回过火,是初二和定亲那天的醉酒,但哪怕那样境地,他依然压住了心里那些兽念,没有到最后。 他想着把一切留到新婚,毕竟长辈们耳提面命,说这是对她的珍爱,珍重表现。 他意志力一向好,常年在外奔走,那些纸醉金迷落在他眼里也不过那样,他一直生不出什么欲.望想头,以前没钱的时候,脑子里一门心思是赚钱。 有钱以后,手底下那么一帮子人要管,等着拿活发工资,时间精力都耗费上去,让他对别的东西看得越发淡。 直到遇见她。 他开始有了自己想要,和一些从没生出过的念头。 他十四岁时曾在一家见不得光录像厅打过黑工,见过听过不少肮脏暗秽。 青春期的时候,他连正常的生理反应都觉得反感。 直到梦里的人看得见脸,成了她。 他开始不再反感厌恶那些梦,甚至不由自主沉溺,醒来还会怅然若失。 他变得越发想她,越克制,越想,念头更深。 她大概不知道,他每回亲吻她,看着她在他怀里喘息,他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 就在刚才,他耳边似乎还幻听出了些声音。 似乎是布料的撕裂声。 又似乎是一声清媚入骨,诱人的嘤咛..... “娇娇,你知道落子无悔的话吗?我们不能学姨爹和小齐那样臭棋篓子。” 他撑着座椅的手抬起,轻轻去摩挲她唇边的红痧,视线又瞥了眼她手里的白纸袋,哑声。 他手指指腹有段时间没磨过,又有了薄茧,轻柔划过薄嫩的嘴唇,算不上疼,但有点麻.酥.酥的痒。 那股痒像小电流一下窜到心尖儿,又延至后背脊。 陆娇窝在他怀里,身子不禁动了动,感觉到什么,她一顿。 “我是那样落子后悔的人?” 陆娇笑对上他深谙又带火的黑眸,她指尖轻捏着白色纸袋又看一眼,须臾,她眼眸一转,把东西轻轻放到他胸口,仰眸看向他: “听说这东西要热水泡,我刚才没烧热水,你热水壶里有开水吗?” 陆娇声线轻柔,语气轻松,像是在问今天天气,顾遇却只听见脑中铮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崩断了开,心口一瞬悸紧又不可遏制的急速剧烈跳动起来。 有什么东西,犹如困兽出笼,再关不住了。 “有。” 顾遇毫不犹豫回,片刻,他凝着她带着轻松笑意的脸,落在她唇瓣上的手指顿了顿,又问道她:“去房间等我?” 他这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陆娇不由笑:“都可以啊。” 随即她眼眸朝周围转了转,客厅她收拾过,有氛围,有暖气,有鲜花,这是他房间没有的。 她去过他房间,里面就一张床,一个三开门大高柜,再穿床边一个床头柜,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单调得可怕,屋子里有空调,但没开。 唔,这么一想,她突然有点不想动,她怕冷得很。 “嗯,你房间好冷,要不还是.......唔。” 陆娇话没说完,嘴唇便被轻轻咬了一口。 “说了落子无悔,我这儿不允许悔棋。” 顾遇松开她唇角,在她唇边似警告的低低一声。 他咬的力道不重,声音低却算不上厉,陆娇完全不怕他,她眨眨眼:“我怕冷嘛。” “客厅好不容易暖和,不是很想挪窝。” 陆娇意思是懒得动,但顾遇却不知道思绪发散哪里去了,他眸色微起变化。 片刻,他低眸去轻含了含他咬过的地方,他嗓音暗哑的说了句:“等着。”伸手拿过陆娇手里的白色纸袋,把她轻轻放在长椅上出去了。 她说过怕冷的话,他出去的时候带上了门,陆娇靠坐在长椅上,看着被带上的门,轻轻抿唇笑开。 外面比屋里凉,顾遇出来外面,却一点感觉没有,他现在浑身滚烫和烧开的火炉一样,在外面凉一凉刚好。 但想到陆娇在屋子里等他,他心里又一阵火烫,怕陆娇变挂,他快步去厨房拿了热水壶,他没骗陆娇,家里确实有热水,是先前陆娇煮饭的时候,他拿电热水壶在客厅烧的,还给她泡了一壶热茶。 他去厨房,是为了把多出来的热水壶放过去,想着晚些洗碗可以用。 倒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拿了热水壶,又去边上杂物间拿了个常庆芳新买回来的盆。 他们亲事定下,常庆芳就往家里添置了许多东西,新的洗脸盆,洗澡盆,桶,牙膏牙刷,还有新的被套,垫子。 那时候他只觉得婶娘想事情多,现在看,到底比她多吃许多年盐,未雨绸缪了。 水壶和盆拿回房间,热水倒进盆里,顾遇把手里的白色纸袋拆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装错了还是本来就是这样配置,里面有两只,顾遇低眸看一眼,挑挑眉,全扔进了热水盆里。 做完这些,他看一眼床,陆娇爱干净,要是他床上乱糟糟的,她肯定嫌弃。 好在他床单被套前天才换过,只床上丢着两件他早上换下的睡觉时穿的衬衫长裤。 过去捡起来团吧团吧想扔进柜子,但走到高柜前了,他又犹豫了。 穿过两天的衣裳,总是有些味道,她等会儿要来屋里,闻到了会觉得他不爱干净,还是扔卫生间去好。 想到这里,他不由抬手闻了下手臂,他昨晚洗过澡和头,但是臭男人臭男人,一天下来总会出点汗。 先前没觉得什么,现在感觉身上像是有点味道,还有吃过饭,他也没刷牙。 她倒是刷了,先前他看着她背着他拿茶水漱口。 刚才亲她的时候,她嘴里除了茶叶清香就是属于她的软和香。 立在那里一会儿,他回柜子里拿了套干净的衬衫裤子,又去了卫生间。 往常冲冷水澡习惯的人,但这次怕冻着她,他冲的热水。 再冲澡的时候思想开个差,倒把身体里的火冲刷得更旺了。 三分钟冲澡刷牙,还顺带拿热吹风吹了个头,顾遇套上长裤衬衫快步出了卫生间,想起什么,他又折道回房间抱了床上的被子。 他速度算快,但等人总是无聊的,陆娇见他一直没回来,有点无聊了,她双腿微微并拢,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地上点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不在,再看着这间她收拾出来的客厅,感觉还是有点空了,心里也有点空落落。 久违的孤单的感觉。 陆娇觉得空落孤单的时候怀里总喜欢抱点什么,但顾遇这儿长椅都没弄个垫子,抱枕这些也根本不存在。 没抱枕抱只能抱自己。 陆娇看了眼脚上穿着的米色小羊皮靴,她两脚一蹬蹭掉了脚上的靴,想了想,把脚上到膝盖的长袜也褪了,这时,客厅门开了。 “你还洗澡了?” 陆娇下意识坐直了身体,见顾遇抱着被子进屋,身上松松垮垮套了件真丝衬衫,脚上一双还湿着的凉拖,她惊讶一声。 “嗯。” 顾遇回一声,视线落在她脱了鞋的脚上。 也是奇怪,陆娇个子高挑,却生了一双骨肉停匀的小脚,三十五码半的脚,玉骨一样净白,脚趾小巧圆润,没涂指甲油,却修剪整齐,小贝壳一样,透着一点点粉,再像上一节脚踝,更是漂亮精致。 她真的是受上天眷顾的人儿,浑身没一处不完美。 顾遇视线盯着那双脚,她夏天穿凉鞋过,但那会儿两个人还不曾有过亲密,他并不敢仔细看她,至少不曾像这会儿,带着某些念头的去看她。 “你抱着被子做什么啊?” 顾遇盯着脚的视线过于火热,陆娇有些不自在,她脚往裙摆里缩了缩,跪坐着起身去看他。 顾遇没立即回她,见她脚缩进枣红的裙摆,只隐隐里露出一抹白,他喉咙微紧一下。 反手关上门,他几步过来把被子放在长椅上,捞抱过她像抱娃娃那样抱在腿上坐着,又凑近她唇边去含了含那红艳暖软的唇瓣,才凝着她疑惑的水眸低声回了她: “房间里空调开了,但还冷,我们等一会儿过去。” “那这和你抱被子有什么关系啊?”陆娇难得接不上他想法,但这时她已经顾不得这个问题。 他大掌忽然握住了她一只脚,指腹摩挲过她细嫩的脚心。 陆娇很敏感的一个人,身体更敏感。 一个腰窝,一个耳后,再一个脚心,旁人一碰触,她便会生出反应。 一霎,她身子轻抖,半侧软麻下来,她忍不住缩了缩脚:“痒,快松开。” 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这会儿的声线有多柔,多媚。 顾遇眸色深了深,他不但没松开她,还握紧了些,大手轻轻摩挲着她滑腻漂亮的脚背,刚洗刷过,带着微微凉意的唇去舔磨她的唇,轻轻的,一下一下,嘴上还低哑的问道她:“怕痒?” “那我力道重一些?” 他说着,拇指下移去按了按她脚心的穴位。 他因为她去学按摩,给她按过手和手腕,却还没按过肩背和脚。 陆娇身子又是一抖,头皮阵阵发麻,她不怕他来猛烈的,就怕他这样钝刀子割肉,前世她就很怕他这一遭。 那时候她就有被他折腾死的感觉。 没想到重来一次,她还是躲不过。 “谁说我怕痒,我不怕!” 陆娇咬牙回一声,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让他抓到她弱点。 至少不能那么快。 但她微颤的声线,不自觉软靠向他的身子,还有下意识并拢的腿,都在泄露她的秘密。 顾遇将她的反应一点点看尽眼里,心头发痒,他不禁低笑出声:“娇娇,你口是心非的样子好可爱。” 说完,又爱怜的去含住了她唇。 不算重的力道,却透着前所未有的霸道和猛烈。 陆娇呜咽一声,不得不仰着头去迎合他。 他只一只手掌着她单薄的背脊,再她“命脉”被握住,让她生出这样悬空随时会摔下去的感觉,她不得不双手攀上他脖颈,紧紧去抱住她。 她不是专门跳舞的人,但每回睡觉前,她都会练一段瑜伽。 她不单身段好,腰肢更软。 哪怕像现在这样她腰肢后弯了快九十度,也没感到吃力,只把她细白的脖颈拉得更长,把她整个的美态呈现在了男人眼前。 男人爱怜的抚抚她的脸,她精致的下颌,低眸盯着她因为仰面,渐渐浮出衣襟的那一颗红痣,他眸色愈发深浓,吻她的动作渐渐带上凶猛。 他紧紧含着她唇,舌尖扫过她齿关,轻轻一抵,便灵活的探进了她口中。 他在这个地方探寻了太多回,早已视作自己地盘一般,一进入便攻城略地。 他刚洗刷过牙和舌头,口腔里带着清新微凉的气息还有属于他的气息。 他已经许久不曾抽烟,身上干净好闻,嘴里也是。 陆娇喜爱他的味道,这会儿带着凉爽的似乎可以平缓她身体不知道是不是被空调风吹出来的热意,她不由贪婪的主动向他索取。 舌尖讨好的去和那条大舌交缠。 甚至把舌根露给他舔/抵探索。 门关着,烛火摇曳,空调风越吹越热,空气里暖热升温。 屏风隔断的休闲区域,崭新的蓝色素花展开。 白与蓝交织作一副诱人赏画的美景。 陆娇感觉自己置身在一处浩瀚无际的一处海中央,她成了那上面的一叶小舟,随着浪漂浮。 但那海浪似乎从热带来,风是热的,是暖的。 她被包裹在里面,随着巨浪掀起,出现了短暂的晕船。 飘飘乎的,又因为风浪太热,太烫,让她脸上漫出红晕,眼眸染上水意。 眼前朦朦胧胧起来,像是有雾散在周围,她看不太清。 只听到耳边顾遇在低哑的喊她:“娇娇,乖乖,喊我一声?” “顾遇?” 她下意识张嘴喊了。 但他似乎不太满意,唇瓣微微刺痛了下。 他似乎咬了她,还催她:“乖乖,现在该喊我什么了?想想?” 喊什么了,领证了能喊什么...... 陆娇心头微动,恍恍惚惚明白过来什么,但她不是很想让他如意,又故意喊了声:“顾老板,唔.....” 唇舌又被卷住,带着惩罚意味。 这次力道好重。 “乖乖,媳妇儿,听话,喊我。” 随着这又一声低哑微带诱蛊的声音,陆娇身子一个哆嗦。 受不了。 “老公,老公!顾三剩你个臭男人!坏胚!” 陆娇没好气两声,但这时她嗓子带火。 恼火的声音喊出来只让人听出哑和娇。 “嗯,我坏。” 男人满意低笑一声,他手抚过他大掌揉乱的发,摸向她正发烫的耳廓,安抚的在上面揉了下,在她耳边落下一声乖,便又偏头含住了她嘴。 夜晚外面静悄悄,月儿不知什么时候探头爬了出来。 只见那客厅火烛摇曳,不知过去多久,客厅的火烛灭了。 半扇红木门打开,高大俊美的男人裹抱着被子从里面出来,快步回了房间。 之后房间的灯亮到天明。也热闹到了天明。 —— 进三月的天亮得慢慢早起来,鸡叫过去两刻钟,天光渐渐泛白,怀里人在这时沉沉睡去。 顾遇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大脑尤其亢奋,感觉这会儿出去跑个十公里都不成问题。 但难得的这样一个早上,他可没那去跑步的兴致,满心满眼都是边上躺着的爱人。 她累坏了,发髻上都是汗,脸颊也带着香汗打湿的湿润。 他刚才给她清洗过,但要给她擦脸的时候,她皱着秀眉嘟囔了一声,喊不舒服,疼,困。 她嗓子哑得不成样,声音细碎更小声,却听得他心尖尖疼。 他不敢动了,赶紧扔了帕子,把她裹进被子里,手拍着她肩,哄她睡。 到这会儿人才睡沉过去。 但秀眉依然轻轻蹙着。 顾遇看着,心里自责了下。 是他错,是他食髓知味,一时没控制住自己。 折腾太过太疯了。 他现在回想,都有些不认识先前的自己。 附身过去她蹙起的眉心落下一吻,再伸手为她顺了顺发髻,顾遇低喃的喊了声:“乖乖。”便保持着这样侧躺的姿势守着睡着的人没动了。 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一个人深陷,只看着她都觉得满足。 人生似乎在这一刻圆满。 天光渐渐大亮,白光从藏蓝青窗帘没遮掩严实的窗隙洒进,似乎有些刺眼,顾遇注意到怀里人眼睫颤了下,他赶紧身子微动给她挡了挡光,又抬手把老式的粗纱帐子放了下来。 看她重新陷入沉睡,他轻松一口气。 转眸看一眼边上矮柜的小闹钟,六点十分了。 不能不起了。 地上还有客厅没收拾,为防止她醒来看到那乱糟糟的情况羞窘,还是尽快清理干净比较好。 另外叶岺七点半就要出发去家具厂那边,她一夜没回去,为防他过来敲门,他还是去解释下比较好。再拜托妮妮给她拿身衣裳。 不舍的看一眼身边的人,他终是慢慢松开揽着她的肩,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一角,动作轻缓的起了身。 去地上找到要穿的长裤,摸着上面的湿,他下意识又看了眼纱帐里躺着的人儿。 “水做的姑娘。” 顾遇低笑一声,把裤子一点点折好,他去高柜边打开了地上的那口红木箱子,把它和先前嗨了跳回来的那件长衫放在了一起。 从高柜里随便找了身衣裳换上,再去地上把先前换下的床单被套捡起来,他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出去收拾了客厅。 裙子已经破了。 顾遇打开看了一眼,坏得有点彻底,从肩膀到腰线,整个扯开,边上毛边厉害,已经是修补不好了。 扔了算了,省得她醒来看到恼他。 顾遇念头闪过,却在这时闻到一股香。 他拿起来放在鼻尖仔细闻了闻。 是她身上的香。 又舍不得扔了。 捏着衣裳犹豫好一会儿,怕她醒来问,终究放弃直接放进红木箱子珍藏的想法,和被套一起放进竹篓子,拿到卫生间打了水泡上。 家里有洗衣机,但平时他和顾齐的衣裳连同臭袜子都丢洗衣机洗的,不适合再用来洗她用过的东西。 洗床单被套很快,况且他就没打算洗很干净,只要洗过放在那里不发霉发臭就行,所以只过了一道水,他就拎起来拧干拿去外面晾衣杆上晾晒了。 刚把最后一样被套晾晒上去,这时外面天也更亮了,站在院子里隐隐听见叶小俊说早上想吃小馄饨的声音。 顾遇想了想,去开了门。 也是刚刚那么凑巧,正好看见叶岺开院门。 “大哥,早上好。”顾遇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去买早餐吗?我去吧,你们想吃什么?” 叶岺看他早上大冷的天,只穿一件白衬衫,脖子上带着几个红点,神采奕奕的样子,再想到到现在还没回来的妹妹,只想一拳头打他脸上。 给你我的所有 “娇娇呢?” 一大早起, 舅兄妹婿两对门站着,附近两家这会儿门也该开门了,为防出来撞见不好看,叶岺冷冷出了声。 “她还睡着。” 提到陆娇, 顾遇脸上的笑更灿烂, 神色明显温柔下来,他像没瞧见叶岺难看的脸色, 又说道:“大哥, 今天娇娇在家休息一天, 厂子那边你多费点心。” “......” 顾遇生日,陆娇提前和家里打过申请要陪他单独过,边丽芳他们先前已经看明白女大不中留这个事,虽然别别扭扭,但稍微叮嘱一番也同意了,叶岺这个大哥也拿妹妹没办法, 更受不了她软语央央, 让他配合,他也配合了,昨天还特地把两个小的带出去了。 但配合是一回事, 回来等到半夜, 在二楼画完图纸,见对门的灯没有熄的情况,心里憋火也是真的, 尤其这得了便宜的人还一大早精神满面出现在他面前笑得那么张扬灿烂,那股火烧得更旺了。 总有种自己花儿一样的妹妹被一头神清气爽的猪给拱了的感觉。 “小俊要吃馄饨,妮妮想吃饭团,我吃炒粉, 你去买吧。”叶岺没理他给陆娇请假的话,他说一声,转身回了院子。 “行啊。”顾遇笑应一声,回去拿了钱和晨跑擦汗的毛巾,出门了。 陆娇在家里睡着,顾遇没敢耽搁,他一路晨跑去给叶岺几个买了早餐,又去街头转角的药店去给陆娇买了药膏,总共耗时不到半小时,他便跑回到小巷。 这时斜对面一家和边上一家人的门也开了,男主人出来清扫院里和门口落叶,他笑着和人打了招呼,拎着手里的几袋子早餐敲响了叶家大门。 这回是叶小俊来开的门,看到顾遇,他倒是很开心,见他两只手里拎着的几袋子早餐,更高兴了: “姐夫,你怎么买了这么多早餐啊?” “这么多我们恐怕都吃不完。” 叶小俊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来接他手里早餐。 顾遇把左手的早餐递给他,也没打算进去,只道:“这是给你们的,剩下的是你娇娇姐的。” “啊?哦。” 叶小俊视线看向顾遇右手上明显比递他手里的更多,种类更丰富,闻起来似乎还更香的早餐,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说了句: “我娇娇姐吃不了这么多吧,她早餐平时最多一碗馄饨就吃饱了。” 顾遇顺着他视线低眸看了眼手里的大包小包,笑:“嗯,她是吃不了多少,但我不知道她今早想吃哪样,就每样买了一点,等下她可以都尝一口。” “还可以这样!” 叶小俊睁大眼,心里羡慕得不行,他忍不住说:“姐夫,要下次你给我买早餐,我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也有这个待遇吗?” 叶小俊期待的看向顾遇,顾遇却直接毫不留情的道:“没有,这只是你娇娇姐一个人的待遇。” “......嗷。” 叶小俊失落一声,随即,他做痛苦的捂住胸口,“姐夫不带你这样的!你这样会失去我这个小舅子的!” 叶小俊看录像片多,懂得多,戏也多起来,说话一套套。 “嗯,但没办法,在我这儿,只你娇娇姐最重要。” 顾遇笑,不想和这活宝继续扯,他岔开话问了他:“妮妮呢?我找她帮个忙。” “找妮妮帮什么忙?有事你喊我不是一样?” 叶小俊听顾遇问妮妮,奇怪一声,随即也再想,他转头就朝院子里喊道:“妮妮,姐夫找你有事!” 叶小俊喊完,问着手里的早餐香,肚子咕噜噜叫起来,他忍不住了,和顾遇说一声“姐夫我吃早饭去了”拎着早餐几步一窜,回客厅开吃了。 叶妮这会儿也跑了出来,她们今天头一天开学,有开学典礼,她已经换上校服了。 “姐夫,什么事啊?”叶妮是从楼上跑下来,不怎么运动的小姑娘,喘着气。 “找你帮个忙,帮我替娇娇找一套她换穿的衣裳。” 顾遇顿了下,才开口道,“要一整套。” 顾遇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些不自然。 他有想过等叶岺他们走了,从陆娇包里拿了钥匙自己去陆娇房间拿。 但两个人哪怕在一起了也要有尊重,这边房间怎么也算她没嫁人的闺房了,没有征得她同意,他不好贸贸然进。 “麻烦你了,妮妮。”顾遇尽量若无其事的道了谢。 叶妮今年已经初二,马上初三升高中,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她看顾遇不太自在的脸色,再想到昨晚陆娇的彻夜没回,就什么都明白了,小姑娘这下也不自在起来,她慌忙应一声:“哦哦,好,那姐夫你等一下。”赶紧去帮忙拿衣裳了。 陆娇房间门没上锁,她衣柜的衣裳都是当季成套搭配,找起来很快,没一会儿叶妮就拎着个袋子出来了。 顾遇接过袋子看了眼,扫见里面的白色内衣带子,他松口气,抬头再次和叶妮道了谢: “谢谢你了妮妮,改天请你和小俊吃饭,时间不早了,你去吃早餐吧。” 顾遇说完就拎着东西回了自家院子,关上院门,他把早餐拿厨房一样样拿出来用碗装上,放炉子上隔水热着。 回到屋陆娇还没醒,他去卫生间冲了个澡。 三分钟一个简单的冲澡结束,出来和孟舫顾齐那边打了个电话,也不管顾齐孟舫那边的叫唤,他挂掉电话去厨房倒了杯热开水又回到房间。 把热开水放床头柜上冷着,他拉开床帐看一眼睡得正香的人儿,静默站一会,他脱掉鞋重新上了床。 没有半点要去上班的意思。 小心翼翼把睡得熟的人捞进怀里后,他满足的喟叹了声。 他现在有点明白余暨老街表演的戏曲里,那句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什么感觉了。 要是可以,他想天天这么搂着她。 低头去小心亲了亲她发顶,感觉不够,又去亲了亲她还泛着红的眼皮嘴角,还想去亲她耳垂和耳侧,但想到他昨晚只含着那么轻轻一吮,她就哆嗦着软躺进了他怀里。 那是她敏感点,这时候碰只怕要吵醒她,只能忍着心里的痒,慢慢移开又去浅啄了啄她微微嘟起的唇珠。 味道实在美妙,舍不得一触即离,又伸出舌尖轻轻舔.磨,直到上面透出水色的红,怀里人不耐烦的偏了偏头,他才动作停滞,不敢再动。 小心抱着怀里人,深漆的眸子盯着面前绝美甜酣的睡颜看了许久,直到眼皮确实有些撑不住,他才头挨靠向她慢慢闭上眼假寐。 她身上味道实在好,清香好闻,让他感觉心里踏实,慢慢的竟也跟着睡了过去。 正月十三,晴空高照,万里无云的天气,天空明晃亮堂,屋里窗帘不遮光,没多久也被照了个透亮。 陆娇也在这时候睡眼惺忪醒来,身上像被石磨碾过,动哪儿哪疼,折腾一晚上,脑袋也疼,昏昏胀胀的,她皱着眉,手去按了按头。 “醒了?” 顾遇一晚上没睡,靠着陆娇竟睡得有些沉了,察觉到她动静,他虚睁开一只眼,看她在按头,他手伸过去,自如的给她按揉起来。 两下揉过,他也清醒一些,睁开眼去看她,见她神色松缓一些,又柔声问她:“好些没?要喝水吗?” “饿了没?我去给你拿早餐?” 他接连出声问,声音低轻温柔,态度好到殷勤。 陆娇睁开眼看他一眼,昨晚的疯慢慢浮现在脑子里,她顿时不想搭理他了。 “怎么了?头很疼?我再给你揉揉?” 看陆娇不理人,顾遇顿了顿,低头去亲吻下她眉心,鼻尖,手上动作不停,有些小心讨好的意味。 “这力道合适吗?” 陆娇看他这样,心里好气的同时又好笑,看来这男人还知道他惹到她了。 也是,能不知道吗? 个蛮牛,昨晚都把她弄得眼冒金花,快昏过去了...... “我要喝水。” 被他这么揉着,头确实好很多,只嗓子眼这会儿干辣得快冒烟了,陆娇终于出了声。 声音哑得不像话,张口的时候感觉喉咙有异物,又像有刀子在割,难受死了,陆娇忍不住抬手捂了捂喉咙。 “好,我给你拿。” 顾遇心疼得立即应声,他赶紧伸手端过了床头柜的水,搪瓷杯没有保暖效果,但冷却水温的速度也没那么快,放了一上午,还留有一点余温,这时候喝恰合适,顾遇试了下水温,没再下地去冲热水,低眸问她:“我喂你?” 陆娇轻斜他一眼,想说我手还没断,但她刚撑着手臂起身,身上被子滑落,顿时感觉一阵风嗖嗖的凉感,她身子一僵,又慢慢把被子往身上拉,瞥着他看似淡定的应了声:“嗯。” 顾遇很高兴,他手一动,圈过她身子往身上靠着,端着杯子递到了她嘴边:“慢点喝,我放了蜂蜜,你多喝些,这样嗓子恢复得快些......” 想到她这副嗓子发哑,他是罪魁祸首,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他不提嗓子还好,他一提嗓子,陆娇又想锤他,又想骂他牲口,坏胚了。 她昨晚那么求他,各种软语。 还主动提出用嘴...... 结果了,这个坏胚,同意是同意了。 好处得了,最后却没认账! 还架过她腿更猛了! 三回,不,四回! 就因为她嘲笑他头一回快了点...... 坏胚! 陆娇一边喝水,一边愤愤翻白眼,等水喝完,嗓子总算好受一些,没有先前那样刀子割喉的扯痛感了,她推开了嘴边的杯子。 “不喝了?那饿了吗?我去拿吃的?还是要再睡会儿?” 顾遇把她推开的杯子放回床头,又问她。 陆娇偏头看着他,忽然似笑非笑的说了声: “顾老板,这会儿讨好认错没用,结婚之前你还能再碰我一回,我是狗。” “.....” “先不提这个,你昨晚就没吃什么饭,我去给你端早餐过来,吃了之后你再睡会儿。” 她求饶的方式有点特殊,他就像十七八的毛头小子突然被打开新世界大门,没克制住,做得有些过,还失信了一回。 这事是他理亏,他知道她醒来会恼火,但她这话他可不敢接,他避开她视线,不自在的说一声,便掀开被子下了床。 出门的时候,他都没敢看她,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陆娇裹着被子看他匆匆离开的身影,轻撇了撇嘴,不过她确实饿了,也就懒得管他。 看一眼屋里,原先他胡乱扯掉的床单被套已经不见了,身上的被子是新的,缎子的天蓝色被面,床单配套,应该是她后面累晕过去了,他给换上的。 片刻,陆娇手慢慢拉起被子看了眼身上,果然,除了两节手臂,别的地方都是深紫色的印子。 不对。 陆娇想到什么,手臂往上抬了抬,果然在手臂内侧靠近腋窝的位置找到枚印子。 上面的牙印已经消了,但陆娇脑袋里对这个印痕落下时的感觉还清晰着。 “坏胚!” 陆娇手指去摸了摸印子边已经消失的牙印,忍不住忿忿骂了声,随即又恼他走的时候都没想到给自己拿身衣裳。 她知道她裙子不能穿了,内衣估计也是。 她昨晚摸到有一节带子断了。 醒来的时候他在床上躺着,恐怕也没去对面给她拿衣裳。 但总得给她一件衣裳穿吧,不然等会儿怎么吃早餐。 连小意讨好人都不会。 陆娇不满的嘟了嘟嘴,看一眼桌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犹豫一下,她裹着被子自己起了身。 脚酸,腰也疼,边上腰窝那里尤甚。 陆娇忍不住嘶了两声,才慢吞吞挪到对面的大高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翻了件他的白衬衫套上。 他人高,白衬衫到她大腿根下面一点儿,完全可以当衬裙穿,就是袖子有些长,不过稍微折一折就好了。 她上辈子也穿过他好多回衬衫。 他那些衬衫面料舒服,版型她也挺喜欢,有几次她还扎了个衣摆当自己的衣裳穿,还给她折腾出好几种折袖子的花样。 顾遇没去厨房多久,一会儿功夫,他端着托盘回了屋。 他买的早餐有些多,老式的木质长型托盘里装满了碗和盘,再边上一个大盆,里面装的是陆娇给他做的蛋糕。 昨晚两个人没来得及吃,顾遇早上起来不舍得浪费她心意,便想着拿来做他的早餐。 “我买了你喜欢吃的街角那家包子,还有他们家的炒粉煎饺,想吃什么?还是先喝粥?” 把床头柜的搪瓷杯拿去边上凳子上,顾遇把托盘放床头柜,问道陆娇。 陆娇往托盘里看了一眼,早餐种类比她昨晚烧的菜花样还多。 还都是他最近两个月接送她时她吃过的。 心里的恼忽然消了不少。 “吃包子吧,等会儿再给我吃两口河粉。”她现在不想喝粥和豆浆一类。 “嗯,好。” 顾遇应声,弯腰要给她拿,才想起他还没给她拿衣裳,他又起身,转眸却见她松开被子,往床边坐了,身上穿着一件白衬衫,是年前她给他挑的,带着点丝质面料,宽松休闲款的衬衫。 他穿过两回,面料很舒服,不会让他感觉像没穿,又没普通衬衫那么硬。他穿着刚刚好。 穿在她身上明显大很多,却完全不难看,还被她穿出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她袖子卷成小扇子一样的褶子在两侧,扣子上面两颗没扣,衣领微微掀开,露出两节玉锁骨,还有领口下一些延伸沟壑。 此时她乌发全部散在身后,她头发天然卷,前面的额发也卷着,这么披着有点洋娃娃的感觉。 一张细瓷的脸刚睡醒,细白里透着红润。 整个人清媚又风情。 到凌晨才堪堪压下去的躁似乎又窜了出来,心头痒麻阵阵。 “你看什么?” 陆娇看他站在床边,一句话不说的盯着她,黑眸又带了火,她一顿,低头看一眼身上的衬衫,像被他火烫的视线烫着了,她脸和身体也有些发热,她夹了夹曲着的腿不自在的觑了他一眼。 “没什么,我给你拿吃的,先吃包子是吧?” 顾遇怕惹她更恼,他不敢在这时说不适宜的话,他动了动喉咙回道,再多看他两眼去给她拿了包子。 这时候高柜边放着的她那袋子衣裳完全被他抛在了脑后。 “你就吃蛋糕吗?” 顾遇拿碗装了个包子递给陆娇,自己则端起装蛋糕的大碗吃起来,陆娇嚼一口包子注意到,不禁问道他。 “嗯,你做的这个蛋糕好吃,我现在想吃这个。” 顾遇咽下嘴里的蛋糕回道,又问她:“你要尝尝吗?我给你留了一块儿在客厅。” 陆娇这回给顾遇做蛋糕,因为不熟悉这个时候蛋糕店里的那些器具,她做失败过两次,那两次失败品都进了她肚子,那天她饭都没怎么吃,现在没多想吃蛋糕,但想到是他吹了生日蜡烛的蛋糕,她想了想: “我等下去吃吧,当午饭,不然你买的这些早餐没人吃了。” 陆娇说着,又看了眼餐盘,还是没忍住问了他:“怎么买这么多早餐,根本吃不完。” “吃不完我中午当午饭,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每样买了点。”顾遇又舀了一勺蛋糕,随口回道。 “哦。”陆娇应一声,咬着包子的唇角却往上翘了翘。 陆娇胃口小,早饭一个包子,再两口河粉下去,喝过两口蜂蜜水已经饱了。 她吃东西吃得斯文,顾遇比她快很多,两个人几乎同时吃好。 早饭吃好,顾遇把餐盘收去了厨房。 陆娇趁这个时候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刷了个牙。 出来的时候,顾遇抱着大衣在门口等她。 她一开门,大衣便裹在了她身上:“冷吗?” “还好。”冲了个热水澡,身上的不适已经缓解很多,这会儿也有心情搭理他了。 “回屋再歇会儿?我先前和大哥说过你今天不去厂子那边,时间空着。” “你去找过大哥了?”陆娇问一声,心里稍微有些不自在,住对门就这点不好,在他家过个夜,全家都能知道。 还好她脸皮厚。 “嗯,早上开门的时候碰到的。”顾遇回一句,揽着她往房间走。 他屋里布局简单,平时看文件,接打电话都在边上的小房间,这边连张桌凳都没有,两人回来只能坐床上。 顾遇抬手把她抱进了怀里,她身上披着大衣,里面穿着的却只他一件衬衫。 屋子里空调没关过,暖和,他干脆拿开了她身上的大衣,就这么抱着她。 两个人都穿的衬衫,这会儿倒是真有了情侣衫的感觉。 看着这样的她,顾遇又忍不住情/动,他克制的去亲吻了她的发顶,唇角,耳廓…… 许久,他按捺着心头的那股蠢蠢欲动,额头抵着她额头,问了她:“还疼吗?我给你买了药,要不要涂一点儿?” 疼肯定是疼,但是抹药,陆娇却不想。 羞耻,也麻烦。 “不用抹药。”陆娇嘟囔了声:“自己会好。” 顾遇闻言,知道她害羞,想了想,倒没勉强她,只又道歉道: “昨晚是我孟浪了,还没守信,我错了,抱歉娇娇,你原谅我一回?” 人家道歉都老老实实不敢动弹道歉,他倒是不一样,把人抱在怀里了,亲了又亲才道歉。 陆娇不太满意他表现。 但想想昨晚,她也有不对,不该笑那么大声。 他第一回,本来就很懵了。 她还趴在他身上一个劲儿笑,他不恼才怪。 “原谅你是可以啊。” 陆娇慢吞吞道,看一眼他一霎亮起的眸,她顿了顿,轻挑一下秀眉又道:“反正昨晚是唯一一次彩蛋,这一回过后,得新婚了。” “你昨晚不守信了一回,就当给你提前预支的福利了吧,新婚后面我给你扣一回。” 这里三月,到新婚还有整四个月, 顾遇眼皮跳了跳,他低笑一声,去吻了吻她眼角:“娇娇,别乱开玩笑。” 谁开玩笑了,认真的! 陆娇正想说,这时,顾遇却突然又道:“娇娇,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陆娇下意识问。 “等我一下。” 顾遇笑一声,随即,他松开她把她放床上坐着,去了高柜那儿,打开高柜,手在顶上摸了摸,摸出了个文件袋。 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原本昨晚就要给陆娇,只是她突然拿出那袋子东西,这事也搁置了。 捏着文件袋回来,对上陆娇好奇的目光,他把文件袋递了过去:“给,这些今后都是你的了。” “这是什么?”陆娇看着顾遇递过来的鼓囊囊的文件袋,好奇问道,没有立即接。 顾遇见她没接,他抿一下嘴,抬手把她抱到了腿上坐下,手环着她细腰笑道: “我先前不是说过,要把我所有给你,这就是我的所有。” 顾遇说着,抬手把文件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床上。 霎时,她们前面隔着被子的空档被堆满。 十来本银行存折还有房产证出现在床上,另外还附带几串钥匙。 “这些钥匙是我手底下所有的房产钥匙,现在余暨只一套小洋楼和这栋小院,再海市那边,我年前买了两处浦东的房子,一处浦西的。” “上次我们去海市太匆忙,我也没带你去看,等后面你高考完我们去看。” 顾遇看向床上那堆存折,伸手拿起其中一本:“这些存折有些是在余暨这边存的,有些是在海市和深市存的。” “年前我投了市南几个大项目,又买下了袁氏的小香江大厦,这回工程公司那边分到的钱不是很多,存折也没到我预计的数字,不过等市南项目结束应该会有一笔新进账......” 想起还没给陆娇说他公司的事,顾遇顿了顿,又道:“我现在手里头有个车行,一家嗨了跳,再一个运输公司和一个工程公司。” “工程公司那边我占股百分之五十,小齐二十,孟舫三十。” “运输公司那边少一些,我这边是百分之四十五的股,孟舫百分之三十五,小齐二十。” “剩下的那些零零碎碎,我们也没计较,都平分的。” “工程公司和运输公司都是年底分一次账,车行和嗨了跳分的勤一些,每个月一分。” “往年都是我管分账,今年得劳烦你去跑了。” 顾遇说完,又低头去亲了亲陆娇发顶,垂眸盯着她眼认真道: “娇娇,我现在还不能给你很多钱,但我会努力,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 “努力让你做城堡里真正的公主,女王。” “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事业,也有计划和安排,我都支持,同时希望我的努力能帮助到你,让你的事业未来能走得更顺畅。” 他不可以,忍不了 “拿好了, 这些本子有些直接拿去就能取,有些设了密码,密码等下我发你呼机上,还有几个是要我户口本才能取的, 我已经找人多开了个户口本, 到时候给你。” 顾遇把床上的户口本房本还有钥匙重新装进文件袋,塞进陆娇手里, 怕她觉得麻烦, 想了想又道: “过几天找个时间我陪你去把余暨这边的本子全部换成你的, 密码换成你熟悉的,这样省得你麻烦。” “房产证也是,去加上你名字。” 眼前这一幕陆娇并不陌生,交家底,上辈子也发生过,不过那时候是他们结婚有两年了, 没有现在这么早。 这是不是说明他现在比上辈子更相信她, 也更爱她? 陆娇看一眼他硬塞进手里的文件袋,轻抿唇笑看向他: “这么放心我?不怕我卷款跑了,或者给你败光了啊?” “你跑哪儿去?” 顾遇神色没起一点变化, 他笑问道她, 伸手给她捋了捋散在耳边的发,语气松然的说了句:“别忘了带上我。” “至于败光......” 顾遇微扬了扬眉梢:“我媳妇儿没有不良嗜好,败哪儿去?” “嗯, 顶了天会投资失败,那也没关系,败了就败了,我再挣, 不会饿着你就行了。” “谁会投资失败!这才刚开年,你可别乌鸦嘴!” 陆娇前世烧香拜佛有几年,多少有些避讳这种话,她没好气睇他一眼,低眸看一眼手里的东西,倒没想着推却不收。 他们之间相处一直是这样,他给了,她就收着,不管用不用,那是他对她心意的表现,她不会拒绝他的心意,只会想他对她心意更多,更满。 她是个贪心的女人,就想要男人全心全意都是她。 “行吧,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也不能辜负了你,咱们家财政今后我管了。” “顾老板加油,争取过几年咱们家财产能多这么两个文件袋啊。”陆娇捏着文件袋朝他轻扬了扬,笑鼓励道他。 “哈哈。” 顾遇很开心陆娇的话,更喜欢她说咱们家三个字,他大笑一声,手去轻轻掐捏了把她腮边软肉,鼻尖碰着她鼻尖,亲昵允诺:“行,我努力。” 陆娇由他捏脸,唇边也笑着,只过了一会儿,她才盯着他拉长音说了声:“不过顾老板,交家底这个事可抵不了你昨晚失信的那档子事啊。” 顾遇:“.......” “娇娇。” 顾遇无奈看向陆娇,他知道她不好哄,但让他经历过昨晚的美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碰她,他自认不是柳下惠,很难做到。 “昨晚的事我真知道错了,你别恼了,嗯?”他手握过她细腰,头轻轻蹭着她肩头,颈窝,柔声低语道。 “我不恼啊,我说过我可以原谅你啊,但是,顾老板是生意人,该知道失信是件多不行的事,总要为这事情承担后果和责任啊。” 陆娇侧身睨着他笑盈盈道,须臾,她手抬起,圈住他脖颈,红艳艳的唇去蹭了蹭他下颌,鼻尖,声音柔婉甜腻的在他耳边说道,“四个月多而已,顾老板应该可以忍的吧?” ......他不可以,忍不了。 感情往往会随着真正的亲密加深,生日以后,顾遇明显感觉到他想陆娇的时间变长,变频繁了。 原来早晚见面他还觉得满足。 现在根本不行。 早上送她去上班,刚分开,他车子还没开走多远脑子里已经在想她,想她这会儿在厂子里在做什么,想她有没有想他。 想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去,他开车,还是可以和她聊几句。 但他又不确定会不会打扰到她。 年后开工,大家都很忙。 陆娇准备等叶岺结婚以后,就放下一部分厂子的事情专心备考,但她一直是厂子里主心骨的存在,要脱手并不容易,她必须现在开始准备起来,比如人员配置。 原来易安刚启动的时候,只需要有车间大师傅和一些工人就可以。 现在却不行,易安开始上正轨,品牌慢慢在市北打响,成立了自己的家具生活体验馆,门店有了两家,还有市一中和余暨宾馆的背书,现在正是该趁势追击发展的时候。 这个时候,易安需要更多单子进来在余暨稳住脚跟。 陆娇先前打听过,袁氏倒了以后,余暨私人商圈氛围好了,大家都野心勃勃想大干一场。 袁璟先前提出来的旅游酒店项目已经有人在做,有些直接把原来的招待所承包下来,改装成精品酒店。 改装酒店,里面的家具配设肯定需要更换,另外就是余暨的中学,小学,也在扩建和重新修建新教学楼,书桌凳子,办公桌,包括食堂的桌椅凳子,都要更换,这些都是单子。 要是易安能把这些单子竞标到手,接下来半年,甚至一年都稳了。 但现在外面就陆娇一个人跑,分身乏术,肯定不行。尽快成立运营部成了重中之重的事。 如今余暨人多,外来人口也多,想招工招人都算容易,但要招到运营人才,销售骨干,就不容易了。 为了招到这类人才,陆娇还特地找余暨当地商报登了个人才招聘报。 登报的效果当然有,来易安和家居馆那边问工作的都多起来,陆娇沙里淘金,还真淘到几个宝。 一个李单,今年二十八岁,中专毕业,在读余暨电大,他曾经在袁氏小香江大厦做过管理,因为不配合签单做假账离开。 李单这个人,管理运营很有一套,对营销手段也有自己的独道见解,陆娇有心把人锻炼出来接易安的运营部门。 另一个王敬,三十五岁,他文凭不高,高中没毕业,是原来市中心红木家具厂的下单员。 袁璟先前入股红木家具,进行了一波人员清理,王敬没被裁掉,却成了红木家具边缘人物,袁氏倒塌后,红木家具人心涣散,他也不想再待,看到人才招聘报后,他去了解了易安这个厂子,知道了陆娇这边待遇不差,便辞了红木家具那边的工,过来应聘了。 王敬这人人情世故通达,对家具熟悉,业务能力也很高,来厂子一个礼拜,就在余暨实验小学签下了一笔食堂桌椅的单子。 这样的人才,只做一个下单员实在屈才。 陆娇有心历练两人,想把他们和阮玲葭一起带出来,以后成为易安的支柱型人才,这段时间她都带着他们四处在跑。 去参加余暨大大小小的家具类竞标,去谈各城镇最近要举办的展销会。 而这段时间叶岺还要准备他结婚的事,厂子这边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时刻看顾到,有些原本她不负责的事,也要负责起来。 陆娇是半点不得闲,每天一到厂子就忙得脚不沾地起来。 这种情况顾遇不敢多打扰她,而他自己也不得闲。 年后所有去年确定的项目开启,他虽然放话说要让孟舫顾齐自己去折腾,但顾齐孟舫刚独立做事,他并不能完全丢开,大局上还是需要把控。 一些应酬,大的人脉上交际,还是需要他出面。 另外他和孟舫刚把小香江大厦吃下来,为防从国营商场高薪挖来的经理把他们架空了,他得自己看顾着,做到心里有数。 而他们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商场经营,许多东西都需要学习摸索,了解起来就有些费力耗时。 但即便他这样忙,只要他空闲下来,哪怕是喝个水功夫,他也会控制不止想起陆娇。 原来中午他还可以去应酬,去办公,现在中午时间生生被他挤了出来,从市南开车一个多小时跑市北去找陆娇吃饭。 哪怕时间不凑巧,陆娇有别的安排,他们不能一起吃饭,但能抱抱她,陪她走一走,他也愿意。 在两人见面多相处这事上,顾遇拥有充沛的精力和激情。 陆娇每回看到顾遇开车一个多小时跑来,心疼又高兴,她喜欢这男人热恋她痴缠她,每回他过来,她都极尽热情迎接他,和他拥吻,缠绵。 但她也有心治顾遇那晚失信的事,所以不管两人怎么亲密,怎么互相撩拨,热情激吻,到关键时刻,她总是能戛然而止逃开,也再没进顾遇院子过过夜。 她甚至爱上这种只撩拨不负责的感觉,偶尔车上还喜欢去撩一撩,逗一逗他。 年过完,她明丽的五官又长开一些,加上事业上的顺心,爱情的甜蜜滋润,她越发妩媚明艳,眼梢轻抬都带着钩子一样,她还最知道顾遇喜爱什么,撩拨他轻而易举。 顾遇被折腾得要疯,尝过美好,吃过大荤的人,让他接连吃素,关键是那荤还时不时撩拨把他一通就跑,他哪里受得了。 在又一晚两人回家路上,她手不老实在膝盖上跳舞,一双含情水眸不住盯着开车的男人,偶尔在他警告的瞥来一眼,她轻咬下唇,看似老实下来,却明晃晃的朝他轻吐了吐小舌。 顾遇终于受不了被炭烤要炸开的滋味,他猛打一把方向盘,把车开去了偏僻小道停下,长臂一伸把副驾驶的人狠捞进了怀里,大掌去轻拍了拍她屁股。 “闹够没有,娇娇,你真想你男人废掉,后半生幸福减半是不是?” 欲.求不满的男人,说话都带上咬牙切齿意味,一双牢牢箍着女人的臂膀和铁臂一样,无法撼动。 陆娇被他禁锢在方寸之间,感受着他扫在脖颈间粗热的呼吸,他坚硬的臂膀胸膛,再看着这黑漆漆连一盏路灯都没有的偏僻小道,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玩得太过。 抬眸看着昏暗中漆黑带火的危险眼眸,她身体一下软下来,主动攀着他肩抱住了他,老实认错: “好了,我错了,不闹你了。” “你说你明天晚上有个推不开的应酬是吗?那去嘛,地点是哪里,我明天忙完了去接你。” “你送接我上下班也辛苦了,明天咱们换换,换我送你上班,接你下班好了。” 陆娇哄人相当有一套,软声细语的,听得人头疼熨帖滚烫,但这回顾遇却不那么容易哄。 实在是煎熬太多天,熬不住了。 他手勾过她下颌,含住她的唇用力吻住了她。 他把她紧紧圈在怀里,舌尖搅动着她舌根,又把她舌尖勾进自己齿关之内。 去引诱她主动过来搅动舔.舐。 这些日子,顾遇另外的技巧怎么样,陆娇不知道,但他深吻的技术却是越来越厉害。 力道和速度都掌控的那么刚刚好,让她感到舒服,飘飘欲仙,不由自主去热情回应,她攀着他脖颈,身子慢慢支起,膝盖跪在座椅上,腰肢往后弯折,仰着头去接受他给的一切。 这边是市北开往附近乡镇的路,路灯都没一盏,四处静谧漆黑,偶尔能听见一声远处人家的狗叫。 漆黑静谧的小道,车子停靠在路边,车内没开灯,随着天色暗下,只看到两道身影搂抱交织在一处。 狭窄的空间,周遭空气似乎也稀薄,变得热气氤氲。 车身在这时发生晃动。 “不,不行。” 陆娇慌忙按住顾遇大掌,手指插进他指缝间,她匀匀喘息不止的呼吸,头埋进他脖颈,软软道: “没有那个,我还得高考呢。” “我们该回去了,太晚了。” 顾遇不说话,只手臂一紧,把她往怀里扣紧了些,咬着牙哑声: “十五天,整半个月了,我快被你折腾残了,你感觉不到?” “娇娇,你是不是没有心,还是真的想我废掉?” 陆娇心虚,她手抹黑去摸了摸男人的脸,唇去安抚的吻了吻他耳朵。 原来冰凉的一双耳,这会儿像被火烧过,滚烫。 她舌尖也烫得厉害。 陆娇心哆嗦了下,她哄他的声音更软了: “好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先前不该那样,改天.....” “改天再让你开一次盲盒,带彩蛋的盲盒,好不好?” 顾遇这次明显不好忽悠,他拽着陆娇摸他脸的手,昏暗里黑眸看向她眼睛:“改天什么时候?” “......大哥结婚。” 他掌心勒着她腰紧紧的,大有不给个具体时间不罢休架势,陆娇硬着头皮道。 “大哥不是还有一个星期就结婚了嘛,到时候他乡下爷爷大伯他们都要过来,家里住不下。” “我都和大姨她们说好了,我房间腾出来给大姨妮妮住,到时候我去你那边。” 到底怕真把这男人折腾出问题,陆娇咬咬牙,给了他一个时间,又去亲了亲他侧脸脸颊,对上他带着幽火的目光,在他耳边近乎呢喃的轻声: “到时候院子也装好了,我正好过去暖房?” 顾遇没出声,也不知道是在考虑还是琢磨别的什么,陆娇却不允许他考虑,她摇摇她抓着的他大手: “好啦,老公,亲亲,乖乖,咱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赶紧回去吧,昨晚我们回去已经很晚了,我早上都没睡够,你也知道我最近有多累了,现在就是想,我也受不住啊。” “你心疼心疼你可怜娇娇的媳妇儿,嗯?” 陆娇最近撒娇水平持续上涨,一番软语央央,顾遇根本受不了,前几次他也这样败下阵,这回也不例外,心被她勾得痒,又被哄得柔作一团。 “你什么时候心疼心疼你男人啊。” 顾遇抬手掐捏了把她脸,没好气一声,到底慢慢松开了她。 陆娇立马坐回自己位置上,嘴上继续哄他:“心疼,一直心疼呢。” “前面十五天你辛苦了啊,我这边现在忙得差不多了,王敬李单两个现在已经撑得起来了,等大哥婚礼结束,我让他回厂子里负责生产,我差不多就能撂开手闲下来,到时候我去找你啊,天天去,每天陪你吃午饭,吃完午饭我刷题,你办公.....” 陆娇抬手整理一下衣裳,手去整了整后面搭扣,再捋了下松散下来的头发,想了想,她捏着发圈又道: “嗯,要是你有应酬的话,我跟着你一起,我在车上看书,估摸着你差不多了就过来巧遇接人,你觉得怎么样?” 听起来很美好,顾遇只想一想,唇角已经翘了起来。 “又在画饼。”顾遇敛一下上翘的嘴角作不满意的说了句。 陆娇嘴里咬着发圈,闻言,她手拿下发圈,反驳:“怎么是画饼,你看着,我会兑现的。” “你那回看月亮的话都还没兑现呢!”顾遇凉凉一声。 陆娇毫不心虚,“那不是天太冷了?夏天,高考完就陪你去。” 她说完,又打趣的觑一眼顾遇笑道:“顾老板,你放心,我哪怕画饼,我也能让你早晚吃到这饼,我可是守信的人呐。” 一次在她面前失信,可真是吃了大苦头了。 顾遇沉沉息,好一会儿才道:“嗯,行,那我等着你给我吃饼了。” 说完,自己笑出来,跟她在一起,哪怕被折腾过一番,心情也总是好的。 被糖塞满的感觉。 她一惯会给人塞糖衣炮弹的。 “坐稳了,这条路不好开,可能有些抖。” 偏头看一眼已经重新系好安全带的陆娇,他柔声一句,扭动钥匙,挂下档位,重新发动了车子。 车子在弯弯曲曲的小道上摇晃往前,车内气氛温馨和暖。 —— 叶岺结婚在农历三月十三,新历三月二十号,正是春分。 叶岺是家里长子,是叶家三房长孙,他结婚,对叶家来说,是件大喜事。 叶岺爷爷叶兴乾生有三子一女,叶岺大姑嫁在所镇,大伯在沥镇化肥厂上班,二叔在沥镇农机厂,他们的工作婚嫁,叶军山当年都出过力,这些年叶军山人在余暨,不常回去,和他们关系却依然亲厚。 这回叶岺结婚,他们拖家带口都来了。 叶岺大伯二叔家都有二子二女,再大姑家三子一女,每房还有两个结了婚生了子的,他们过来,家里根本住不下。 好在前段时间顾遇已经把斜对面买了下来,里面空屋多,勉勉强强安排了进去。 叶家亲戚多,阮玲葭那边虽然无父无母,但她姑姑,舅舅小叔也不少,以前阮玲葭独自管个人生活艰难,不想被人说打秋风,除年节她不怎么去舅家姑姑家。 但这回她要嫁人了,边丽芳他们为表示他们对阮玲葭的重视,还亲自去了一趟饶城,拜访了那些姑姑舅舅。 都是厚道人家,虽然家境都不富裕,当年看照不了太多这个自家妹妹,哥哥唯一的子嗣,但他们也盼着她能嫁得好。 有先前大侄女孤若无依被打死的那一出,这一回,这些舅舅姑姑有心给阮玲葭撑场面,让人知道她背后还有亲人,他们也不远千里从饶城赶来了余暨。 阮玲葭那边租的小院根本住不下那么多人,陆娇还从余暨宾馆弄了几个豪华房间安排人住进去。 这么多人,叶岺结婚这天自然热闹。 这时候还还不兴酒店办婚礼,边丽芳他们直接在小院这边请了两个大厨办的席面。 自家亲戚就多,还有麻纺厂那边和边丽芳叶军山关系好的客人,再家具街这边和陆娇关系好的一些老板娘,厂子里的大师傅,还有和易安合作紧密的客户,再加顾遇孟舫他们……一时间院子,巷子,连同顾遇新买的那个小院,都坐满了人。 前所未有的热闹。 叶岺这天也收拾得相当帅气,西装领带,领带夹,袖扣,陆娇都给大哥配置齐全了。 叶岺本身就生得清隽,这么一收拾出来,更温润俊朗,一表人才。 叶岺去接新娘的时候,陆娇在后面跟着,看着大哥和阮玲葭站一块,男的朗润帅气,女的温柔倩丽,实在般配。她脸上笑容越发明艳,忍不住和边上的顾遇道: “看我大哥帅不帅?我大嫂今天也好漂亮,真好。” 陆娇今天是真开心,唇边的弧度没下去过,眼眸也弯弯的,月牙一般。 为了不抢新娘子风头,她今天穿得简单,只一件酡红色宽松款薄线衣配牛仔裙,但她长得实在出挑,让人很难不注意到她,也很难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所以,她一心看着过五关斩六将闯到阮玲葭面前的叶岺,顾遇却一直在看她。 看她脸上明丽的笑,再由她的笑,想到几个月后,他们的婚礼。 他不由想到,陆娇喜欢热闹,但他们结婚,她父母那边不会来,她父母那边亲人,就他从边丽芳叶军山那边了解到的,都不算很好的人家,对她也不算很好。 把人请过来只会膈应到她。 她唯一亲近的亲人,也就只叶家一家,而他这边,也就婶娘一家。 他们两,是真正只有彼此的人。 那他怎么才能给她一个人人都羡慕的热闹婚宴。 她那么好,合该得到许多人的祝福,他不舍得给她的婚礼太寒酸了。 脑子里念头纷乱,过了会儿,他才笑回了她:“嗯,你大哥今天很帅。” 陆娇转眸看了他一眼,叶岺结婚,他作为撑场子的妹婿,今天穿得也不差,虽然没有西装革履,但衣裳都是她精心搭配的。 休闲黑白条斜纹衬衫配黑色休闲裤,头发也往后抓了抓,衬得棱角分明的脸越发俊昳。 她眨一下眼笑说了声:“我男人今天也很帅气。” 陆娇说完,又继续看叶岺拉着阮玲葭拜别亲人了,顾遇却立在原地,眸光盯着她久久没移开。 一颗心滚烫。 他突然感觉,今年七月来得太慢。 办婚礼,最累的是自家人。 边丽芳叶军山要忙着接待客人,叶妮叶小俊还小,撑不住场子,最多帮忙跑个腿,一些杂事就落到了陆娇头上。 分发喜糖,分发回礼,还有新郎新娘敬酒一系列的安排...... 陆娇一整天,除了上午陪叶岺去阮玲葭院子接人的时候空闲了下,别的时间都在忙,顾遇这个准妹夫也不得闲,得帮新郎挡酒。 顾遇酒量好,大喜的日子,叶岺不好拒酒,为了不喝醉,全都给顾遇挡了。 顾遇喝酒面不改色,一口一杯,滴酒不剩,人家知道他厉害,生出好胜心,敬酒的人越来越多。 陆娇回来,成功让顾遇戒掉了烟,这个戒酒的话却迟迟没能找到合适机会说出来。 主要她也没寻到个合适,让顾遇不得不戒酒的由头。 看他面不改色的一杯又一杯把酒当水喝,陆娇心里愁得慌,在顾遇又准备陪着叶岺往下一桌走的时候,陆娇忍不住去找了个借口把他喊道了一边。 “你少喝点,大哥酒杯里都是我灌的温开水,你让他自己喝,今天他结婚,你逞什么能啊?” 顾遇没想到陆娇把他喊过来是为这事,他看看左右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伸手去拉了拉她细白的手,笑:“关心我,怕我喝醉了?” 陆娇不承认:“我怕又伺候一回醉鬼,上次可把我累得够呛。” 上次…… 顾遇眼眸微闪,想说什么,陆娇却在这时暼着他道:“你今晚喝醉了,那彩蛋就别开了啊。” 顾遇立即正色:“放心,这回绝对不会喝醉。” “呵呵。”陆娇也不知道信没信他,她朝他皮笑肉不笑一下,走了。 顾遇看着她往堂屋去忙的倩丽身影,轻笑了声,注意到斜对面叶岺敬着酒,却不停看他这边,他顿一瞬,慢慢走了过去。 “娇娇找你什么事?” 哪怕新婚,叶岺也不会不关心妹妹,看妹妹刚才脸色不是很好,趁阮玲葭在和长辈说话,他回身低声问道回来的顾遇。 “没什么,娇娇担心我醉了,让我少喝点。” 顾遇语气松快笑回一句,看一眼叶岺手里的酒瓶,还有边上一长串等着他们去敬酒的人,他又笑笑和叶岺道: “大哥,娇娇说你这瓶子里都是温水,接下来你自己喝吧,喝多了也就多上两回厕所而已。” 叶岺:“……” 晚上席面吃过,离得近的客人都慢慢散场,陆娇帮着边丽芳把客人送走,再帮着把家里留宿的客人安顿妥当,和在斜对面小院住的顾齐婶娘打过招呼,再回到小院,已经晚上九点。 这时候新郎新娘都在二楼房间歇息了,叶军山和几个兄弟在一楼收拾出来的房间里聊天,边丽芳在她房间和叶妮正在核对今天的礼金。 陆娇走进屋,看她们头也不抬忙着着数钱,想起先前答应过顾遇的事,她犹豫片刻,去柜子里收拾了身衣裳,忍着尴尬和边丽芳试探着说道: “大姨,那我去对面了?” 边丽芳和叶妮数钱的手同时一顿。 “去吧去吧,省得在这边和我们打挤。”边丽芳看她一眼叹口气,摆了摆手。 “哦。” 陆娇脸微热,拎着袋子,赶紧跑了。 还有十来天就要进四月,天气暖和起来,但晚上露水重,还是有些冷的。 陆娇推开院子大门,瞬间被拥进了一个滚烫硬挺的怀抱,耳边传来男人嗓音低暗的一声: “怎么这么久?我泡的东西都冷了。” 回家,结婚 “你要吓死个人!门也没关, 不怕人看见!” 陆娇下意识偏头看一眼门口,见小巷空荡荡,对面院子的门她过来的时候顺手带上了,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她松口气, 但想到先前边丽芳看着她一副女大不中留的神情,她心里的羞躁起来, 忍不住抬手轻锤了他胸膛一把。 “没人会看见。” 顾遇轻捏过她捶在胸膛的细腕亲一口她虚握成拳的手, 另一只手伸出去关上了门, 下一瞬,他把人抵在了门板上,含住她唇有力的吻了过去。 “感觉到了嘛?我刚才一直在等你,想你。” 迅速热切的一个深吻过后,顾遇手按着她腰,把她紧搂在怀里, 唇瓣游离在她耳畔, 和她呢喃。 是真的想她,想得快疯的感觉。 叶岺结婚,他跟在后面帮着挡酒, 看着新郎新娘一对儿和人敬酒, 那些人满脸带笑说着祝福恭喜的话,他思绪不觉飘远。 他忍不住去想几个月后他和陆娇的婚礼,他揽着她娶敬酒, 听到这些祝福话的情形,想她穿上新娘装,敬酒服的漂亮。 一想到,他心就像落进了煮沸的锅里, 沸腾开,激动澎湃。 要不是知道她在忙,他也还得跟着叶岺,替他挡那些知道他酒瓶里是温水,自带酒水等着敬酒的叔伯的酒,他早克制不住把她拖到暗处去狠狠吻一通了。 喜宴结束,他看她在帮着大姨送客,他没有上前打扰,回来冲了个澡。 她很爱干净,更讨厌一切烟味酒臭,他几十桌走下来,身上都是这些味道,不洗干净了她根本不会让他近身。 冲澡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想起订婚那次醉酒。 有些人喝酒会断片,他不会,虽然那天他酒真的喝得过多,超了他的线很多,脑子确实晕乎乎有些不清醒。 但他还记得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她抱着他亲他,哄他,和他说她一直是他的。 她对他醉酒后在她面前适度的傻气纵容宠溺,她耐心温柔的照顾他,给他吹头发…… 她似乎很喜欢他穿白衬衫,更喜欢他适度的傻气去勾她……允许了他许多平时不允的出格动作。 一个澡洗下来,他脑袋晕了,周身都是邪火。 出来他就把东西泡盆里了,一包感觉不够,他又扔了开了一包扔进去。 但他等到水凉了,她都还没过来。 “想你想得快发疯。” “夸张,我们今天一整天都在一块儿。” 他抱她很紧,似乎想把她嵌进身体里,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夯实硬挺的肌肉,耳畔是他滚烫的唇瓣,粗热呼吸打进耳朵,让她耳廓跟着烧起来,心尖有些烫烫的痒意,陆娇抿着唇笑他。 顾遇没说话,他大手掐着她腰肢手臂一抬,拉过她腿夹着他腰,抱着人一边往房间走,一边含过她嘴猛烈深吻向她。 他亲得用力,大掌抚着她后颈,拇指指腹去轻按摸索她耳后。 一阵酥痒软麻自耳后窜起漫直后背脊,小电流一样流入四肢百骸。 陆娇身子不觉软靠向他,手紧紧攀着他脖子,险些拎不住手里的衣裳袋子。 她过分香和软。 他贪婪的想要更多,吻得越发用力,大口大口攫取她口里的空气,再把自己的热息渡给她。 小院装修后,一整栋楼都是他们的,二楼做新婚用,顾遇还住一楼原来的房间,串门进去,反手关上门,却从头到尾没有放下怀里人的意思。 “我,我还没洗澡。” 陆娇舌头被搅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好不容易找到个喘息空隙,她急急一声。 “晚些再洗,晚些我给你洗。” 顾遇短促一句,含一下她侧着脸的耳垂,不过片刻游离又手掌抬起箍着她后脑勺深吻了过去。 夜里微微凉,怕陆娇冷,出门前他特地开了空调,这会儿呜呜热风吹着,身上更滚烫了。 大汗淋漓,酣畅淋漓。 陆娇腿和脚尖绷直得快要抽筋。 嘴里吞吐间都是呜咽声。 一双含情眸子蒙上雾沾了水汽,看着越发艳媚,比平时多出几分楚楚娇怜。 百媚生姿,叫人欲罢不能。 外面有露珠出来,打湿庭院里刚新开出的柿子树枝叶。 新装修好的院子,里面打了个引活水小池,里面两只鱼儿游来游去在打架。 “这水温可以吗?要不要再加点热水?” 夜里十二点,顾遇去卫生间拿大澡盆放满水,把人抱去了浴室。 像得了肌肤饥渴症,到这会儿,他说句话把人披着的大衣拿掉放泡澡盆的功夫,还忍不住去啄了啄陆娇被吻得水红的唇。 水温合适,泡澡刚刚好,陆娇一进水里,就感觉身上的酸痛舒缓很多。 这泡澡盆还是新房装修,顾遇从易安定制家具的时候,陆娇特别让做的。 还真派上了用场。 “水温可以,你出去吧。” 陆娇累惨了,这会儿脑子都是蒙得,眼前像在旋转,眩晕阵阵,她实在没精神搭理顾遇,只想好好泡一泡热水,歇一歇,她直接赶人。 顾遇不想走,他蹲在浴桶边看陆娇,他水放得热,这会儿冒着白气,朦胧白气萦绕在她周围,让本身妩媚的她添了几分神秘。 昏黄的灯泡下,雪肌莹润如上等美玉,又有瓷的细腻光泽。 顾遇喉头微滚,他凑过去,吻了吻陆娇眼皮,在她耳边低声: “你不是累了?我给你按按,让你放松一下?” 像是怕陆娇拒绝,他手直接拉过她手按捏起来。 经过这么些日子给陆娇按捏,他手法越发好。 按捏力道也正正合适陆娇,过分舒服。 陆娇掀着眼皮他殷勤的样子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道:“我明天还要早起,大嫂那些亲戚明天一早要去赶火车,我得开车送他们。” 陆娇这意思是什么再明显不过。 顾遇手上动作不停,笑看她一眼,应道:“嗯,我知道,别担心,我明天早上帮你送他们。” 要是别人,听到顾遇这话已经放下心,但陆娇多了解顾遇,对他左顾言它的回话用意再清楚不过,她恼得很,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他一把。 “......我的意思是不能再有第二次了,先前一回已经够了!” “你这回要再不听,唔.....”陆娇话没说完,嘴便被堵了住。 —— 天光泛白,外面不知哪里传来一声鸡叫。 小巷子里住着客人,人多便热闹,往日只有四户人家都相对安静的小巷,鸡叫声过去没多久便隐隐听到外面传来咳嗽的声响。 还有几人聚在一起聊天的声音。 陆娇心里一直挂着家里有客人的事,听到这阵阵嘈杂声,她眉头轻皱,眼睫颤一下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几点了。” “没几点,天还没亮,你继续睡。” 顾遇也在这时睁开了眼,他手抬起去捂住了她耳朵,柔声和她道。 “时间早得很,不到我们平时起床时间,你这几天替大姨大哥他们跑上跑下也累着了,多休息会儿没事。” “送人的事也不担心,我和大哥去送,你歇你的。” 他声音低轻,说的话也好像有道理,对这会儿困顿得完全不想起的人有巨大吸引力和诱惑,她还迷迷糊糊的应一声,还真又睡了过去。 顾遇看她重新陷入熟睡,微松口气,他抬手轻拍了拍裹着她的棉被,听她呼吸彻底沉了,才轻手轻脚起了床。 把地上收拾干净,重新去衣柜里找了套衣裳换上,出门去了对面。 家里有客人,边丽芳他们起的都比平时更早,常庆芳和边丽芳关系好,又是准亲家,也早早起来,过来了这边。 这会儿已经在厨房帮着边丽芳弄早饭。 叶军山拿了凳子在院子里陪爹妈大哥大姐坐着在闲谈,新婚的叶岺这会儿在给倒茶水,没看到大嫂阮玲葭和两个小的。 顾遇安心了些。这样陆娇醒来知道不止自己晚起不会那么恼。 叶岺看他一个人进院,身边没跟着陆娇,他脸色有些不好,但当着长辈面,他没说什么,神色淡淡的和他打了招呼: “过来了?” “嗯。”顾遇没在意叶岺神色,他笑应了声,也没提陆娇,笑着和院里的长辈们打了招呼。 经过昨天一天,叶家爷爷奶奶和大伯他们也都认识顾遇了,听他喊人,他们笑着招呼了他过去坐。 顾遇没推迟,过去拉开一张独凳坐下了。 叶岺的爷爷奶奶曾经去海岛那边待过一段时间,对陆娇也疼爱,虽然许久没见过面,但他们经常收到陆娇让叶军山他们带回去的东西,所以这会见面也没有生疏的感觉。 知道顾遇和陆娇已经领了证准备结婚,叶爷爷忍不住打量了番顾遇。 看他生得高大俊朗,坐在凳子上和长辈相处态度不卑不亢,对他印象很不错,老人都是盼着小辈过好的,叶爷爷就对顾遇说了: “娇娇是个好姑娘嘞,人也能干,你这个娃娃有福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啊。” 喜欢一个人心里是盼着有更多人关心她,顾遇听到这声叮嘱觉得亲切,他笑着应道: “爷爷,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待娇娇的。” “对了,爷爷,我和娇娇七月份结婚,到时候请您和奶奶来给我们见个礼,您看成吗?” “我和娇娇亲人都不多,对娇娇来说,大姨姨爹一家是她最亲的人了,她也经常和我提起爷爷奶奶以前对她的照顾,我想,我们结婚,爷爷奶奶要是能来,她肯定很高兴。”顾遇诚恳道。 “成啊,怎么不成啊,我和岺子奶奶也算看着娇娇长大,她结婚我们肯定来。” 陆娇的情况,叶爷爷稍微知道一些,大喜的日子,他没多提什么,只一口把这事应了下来,还道: “娇娇从小和老三他们在海岛生活长大,她就是我们叶家人,到时候不止我和她奶奶来,她大伯,大姑,二叔,我们这一家子都来,到时候我和她奶奶还给她添妆。” “娇娇知道肯定很高兴,那爷爷,我们说定了,到时候我安排车子来接您们。”顾遇闻言脸上的笑更真切,他立即道。 他想给陆娇一个盛大难忘的婚礼,也想陆娇能得到她在乎的所有长辈的祝福。 边上倒好茶水坐下的叶岺在这时看了他一眼,对他昨晚把陆娇拐过去,让人这会儿没能醒来的怒气也散了些。 —— 叶岺新婚过后,把家里客人送走完,已经马上要四月。 陆娇还有三个来月就要高考,她把厂子的生产交给了叶岺,销售交给了王敬,总运营和扩展交给了李单,阮玲葭提起来做了营运督导,负责几个店和家居馆的人员店铺安排工作,自己开始了闭关备考。 不过她的闭关也不完全算闭关,她没在家里刷题看书。 她先前答应了顾遇要多陪陪他,于是后面的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和顾遇在一块儿,早上两人一起吃完早饭出门,他在办公室办公,她就在一边看书刷题。 顾遇做的行业多,办公地点不止一处,有时候在市南工程公司那边,有时候在小香江大厦,有时候又在嗨了跳楼上,或者哪个应酬场所。 这么一段时间,陆娇算是把他手底下的业务和人都熟悉了。 当然,大家也都知道了,顾老板马上要新婚的老婆,小香江大厦老板娘在准备高考的事。 每回不管陆娇陪顾遇去哪边办公,那边的氛围都很安静。 偶尔碰到员工,听到问好的时候还能听见一声加油打气的话。 而顾遇对陆娇要参加高考的事比她自己还要重视,这段时间他根本不敢闹她,哪怕每次他办公空隙看她写题垂眸深思的样子迷人心痒,他也克制着不去打扰。 吃了两次大荤的人,再次当起清心寡欲的和尚。 哪怕陆娇偶尔兴起去撩拨他,他也稳坐如钟,手轻按着她蠢蠢欲动的纤手,还宠溺的看着她哄她:“乖乖,现在脑子里不能开黄差,学习最要紧。” 他说完,还问道她:“你公式背好了嘛?” “今天的题刷完了没有,我给你拿回来那套资料你看到没?” 陆娇这段时间不管是出门在家,大家问她最多的就是备考怎么样,脑子里装的也都是习题,她难得想换换脑子放松一下,结果又被和尚念经,她忍不住睨瞪了他一眼,手甩来他收回来身边。 “你现在无趣得很。” “也不知道先前谁缠着我要个不停。” “连我大哥新婚之夜的风头都抢!” “......” 顾遇看她一眼,长臂一伸把她抱在腿上,手去轻轻捏了捏她鼻尖,“你真的是小没良心,我这是为了谁在忍?” “还我无趣?我当真不忍了你受得住?” 顾遇说着,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微微扬了扬眉,声音拉长:“你大哥结婚那晚上,我泡了两包。” “你可剩下一袋,当时是谁说的,” “我只是个块刚开垦的田,经不起你这头疯牛这么犁……” “……你闭嘴!” 陆娇脸一霎热起来,她伸手捂住顾遇手不让他再说。 顾遇笑着拉下她手,手指指腹轻轻摩挲她细白指尖,又凑近她耳边低语:“你自己说的话都害羞了?” “那我的话你还听吗?” “你知道我这些天怎么过的,我梦里已经把你……” 后面的话顾遇压得声很低,近乎气音,陆娇听得面红耳赤,她恼一声:“坏胚,我懒得和你说,看书了!” 陆娇说着,赶紧挪一边去坐下,捂着热烫的耳朵,眼睛盯上翻开的书页,只许久没翻动一页。 顾遇笑看着她掩耳盗铃的模样,心尖像有羽毛在挠,他喉头微滚,拿过桌上的茶水喝了两口,慢慢才把那股躁压了下去。 心头默念:不过三个月,他可以,后面讨回来就是了。 就在这样的相处里,时间一晃便到了七月,高考的时间。 高考一共三天,顾遇提前一个礼拜陪陆娇到海市,陪她熟悉考场,再研究附近路段,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拥堵情况。 七月正热,海市也热。 怕陆娇中暑,顾遇特地问常庆芳弄了个凉茶方子,每天给她熬。 一日三餐的饮食更是注意,每天都出去买新鲜菜,生怕人吃坏了肚子。 到七月七号这天早上,考第一门的时候,顾遇起了个大早,煮早餐,炸油条,两个考试必备的鸡蛋。 要出门前,他反复问陆娇:“你东西都带齐了?” “准考证,笔,草稿纸......” “笔有没有多带两只?墨水带没?” “不对,你最好是多带几只笔,我给你买了很多,你都弄上墨,省得去考场手忙脚乱,万一墨汁倒了......” “带了,都带了,这事儿你昨晚就念叨过一回了。”陆娇好笑回道他。 从来话不多的人,这会儿变得罗里吧嗦,说话更反反复复,陆娇本来还有些紧张的,看顾遇这样,她心里反而平静了,她不禁过去圈着他脖颈笑睨着他: “我说,顾老板你紧张什么呀?我就算考不上,也不影响我是易安负责人啊。” “还是说,你想要个大学生媳妇儿,这样会觉得有面子啊。” “......” 顾遇也不知道他紧张什么,感觉比自己去投标工程公司大工程还紧张,生怕出一点问题,说话都有点反反复复了。 可能是边丽芳他们说了太多回,她成绩好,却被父母给耽搁了,加上这些日子,他亲眼看到陆娇多认真备考,他潜意识里把这事看得重起来。 “什么面子,你考没考上都是我媳妇儿。” 顾遇笑一下,伸手给她顺了顺散在耳边的碎发。 “好了,我不说了,你安心考试,咱们平常心对待,你说得对,就算考不上,你现在也不差了,不耽是易安负责人,还是小香江大厦和成员运输老板娘。” “走,我们去考场,你就当玩一趟,体验一下。” 说是这么说,真到了考场,看着一个个学生拿着准考证进场,顾遇心里那股紧张还是又冒了出来,他把手里的包递给陆娇的时候,又忍不住叮嘱她: “我给你煮了梅子汤,还热着,你渴了可以喝,要是不解渴,你再喝热水,二号保温壶是热水,考场热又闷,你别中暑了。” “考试别太紧张,先做你会的......” 他神色紧张的,额头都在冒汗了,两个人生得好,再关系不同寻常兄妹的亲密,边上送完孩子进考场的家长忍不住打量起他们。 陆娇注意到,哭笑不得的看他一眼,感觉他们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他肯定是个特别喜欢操心的老父亲。 “行了,知道了,你找个地方凉快去吧,中午来接我。” 陆娇干脆利落朝他摆摆手,拿过他手里的东西进去了。 陆娇没告诉过任何人,上辈子她错过第二次高考机会以后,经常梦见她坐在高考场上,最后却因为不知名原因交了白卷。 那仿佛是她逃不开的梦魇,所以这辈子,哪怕她知道自己不需要一个高考来证明自己,她依然熬夜苦读,给了自己一个重新进入考场的机会。 她想和前世彻底划上句号,圆了自己曾经没法进考场的遗憾。 这个时候的考场简陋,没有监控,桌凳也不全是新的,但只要进入考场,就能让人感觉到那凝重的氛围。 穿着皮鞋的监考老师在过道走的时候,那股安静紧张氛围更重,有些同学连动都不敢动,一个个的都敛声屏气。 陆娇倒不怎么受影响,试卷拿到,她粗略过一遍题,便开始答题。 连续几个月的刷题看书是有用的,很多题型陆娇都做过。 本身记忆里逻辑思维就不差,前世也算活到老学到老,这会儿一个高考试卷对她来说问题不大。 唯一一个就是教室真的热,也闷,两台老式吊扇煽着像没风。 几堂考试下来,陆娇全靠顾遇弄的酸梅汤解暑。 两天七门考试,最后一趟考试完出考场的时候,陆娇心里陡然一松,算是终于完成了一桩夙愿。出来看到在考场外等着她的顾遇,她脸上立马浮出笑,也不管这会儿有没有人看着,她朝他奔过去,冲进他怀里,用力抱了他一下,再仰面笑看在向他道: “考完了,走,顾老板,回家,结婚!” 顾遇原来还紧张她考试结果,先前两天他一直不敢问她,现在考完了,他想着可以试着问问了,但听到她一声回家,结婚,他一瞬觉得,什么考试结果都不重要了。 他笑揽过她,柔声道:“嗯,我们回家。” 结婚。 接亲 两个人都是决定下来做便做的性子, 说完要回家的话,两人回小洋楼拿好行李,当天下午,顾遇便开车带着陆娇往余暨赶了。 接连两天高压考试, 天气还热, 考虑到陆娇会累,回程顾遇为了让陆娇多休息, 路上他没开很快, 到家的时候是半夜, 不想吵到叶岺他们,陆娇也没敲门或者打电话让人来开门,直接去的顾遇院子里歇息。 小洋楼和小院改造装好,陆娇两边都看过,小洋楼那边偏现代奶油风,院子里除山茶花外, 还新弄了个玻璃花房种蔷薇和玫瑰, 里面家具陈设由奶白色和原木色为主,格调简单。 小院这边则复古园林一些,院子里没种什么花, 柿子树两颗, 罗汉松一颗,再院子里那座号称姻缘石的假山没动,在前面挖了个弧圆小池, 搭一座小巧石拱桥,池里引了活水,喂养了几条鱼,边上种了仙人掌多肉兰花一类绿植。 里面家具陈设也偏复古, 先前那些红木家具搬去隔壁,鉴于二婶给陆娇买的三十六条腿彩礼用黑胡桃木更多,里面配设的家具桌椅屏风隔断主要用料黑胡桃木,再配搭深棕皮革沙发,屋里摆件梅瓶,和一些瓷器。 不知道是因为小院是陆娇亲自绘图还时不时帮忙督工装修好,虽然这边装修好以后陆娇只叶岺新婚那晚来住过一夜,但她一进这个院子,就感到亲切,有种回家的感觉。 “回家真好。” 懒洋洋躺靠在客厅深棕真皮软沙发上,她嘴里发出一声喟叹。 顾遇拎着两个大皮箱进屋,听到这话,他心头一动,唇角不禁向上弯了弯,把皮箱放屏风隔断边,他走过来坐下,把陆娇捞进他怀里,勾起她下巴去深吮了下她唇。 “饿吗?给你煮面条?” 两人路上简单吃过一餐,是顾遇在一个老加油站买的盒饭,味道一般,那会儿太阳刚落山没多久,地面温度高,还热,陆娇没吃几口,只把顾遇煮的酸梅汤喝了大半,再啃了一个老式面包。 “不饿,很晚了,别弄了。” 但夏天本身就吃不了什么,陆娇没感觉到饿,她回一声,抬眸对上顾遇视线。 屋内只开了一盏灯,光线昏暗,他黑眸却耀亮温柔,这些日子,他似乎比她煎熬,瘦了很多,下颚线越发清晰分明,可能忙着她高考的事,他这两天没刮胡子,下巴生出一节青茬,陆娇不禁抬起手去摸了摸他下巴。 粗粝的,有些扎手。 “几天没刮胡子了。”她笑问他。 为了她一个高考,这男人生生当了三个多月的和尚,在海市的时候,为了不让她分心高考,两个人一个睡楼上,一个楼下,最亲密的动作只拉手,前亲吻都没有过。 她也没注意到他刮胡子这些。 她手指纤细,指腹却过分柔软滑腻,划过下巴的时候像带着电流,窜连着心尖。 顾遇伸手抓住她指尖,没回她话,深凝一眼她唇边笑靥,他圈抱着她,大掌按着她后脑勺再次含过她唇深吻了下去。 接连三个月克制禁.欲,平日连亲吻都克制着一触即离,这一回,就似夏日烧得干燥的滕蔓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他吻得狠,吻得深,大舌狂扫过她口中各处方寸之地,每过一处便是席卷的攫取,热切带火。 陆娇也想他,三个来月没有过亲密。 不可能不想。 她跪坐去他膝上,圈着他脖颈,主动把舌尖递给了他。 热情十足的拥吻。 正夏的夜里依然热,哪怕衣衫单薄,烈阳照过一下午的屋内依然热气腾腾,没一会儿两人身上便出了一层薄汗。 身体更滚烫似在火炉边游走。 但哪怕这样,两人依然没松开彼此,微粗带喘的呼吸交缠,两人抱得紧。 两唇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在染水的眸子和火热滚烫的视线对上之际,又一次交缠深吻。 “不饿那早点睡?我给你洗澡?” 许久,顾遇克制的离开些许那张水润红艳的唇,去含了含那双白玉染粉的耳,分不清是舌尖更烫还是薄薄的耳骨更烫,他嗓音暗哑的问道。 陆娇微湿眼睫颤一下,抬起染着湿意眼眸对上他视线,黑沉沉的眸子,倒映着她的面容,却暗含着一触火苗,和再明显不过的讯息。 陆娇瞧着心头微动,险些冲口答应。 但话到唇边,她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顿住,须臾,她眼眸微转,主动凑上去轻咬了口他滚烫的唇,一触便撤开,在眼眸盯着他笑道:“不,我自己洗。” 陆娇说完,便从他身上起了身,去他刚才拿进来的箱子里拿了套衣裳,准备往卫生间去。 不知道想到什么,要出门的时候,她又回眸朝他狡黠一笑:“离新婚没几天了,顾老板继续当几天和尚吧。” “我可不想再当一回小狗了。” “汪!” 随着一声清丽婉转黄莺唱歌好听的汪,人已经转身出了客厅,只留下一道婀娜的背影。 顾遇耳边回荡着那声汪,他脸上放出笑,下一瞬,他忍不住张嘴低学了声:“汪!” —— 七月十七的婚期,边丽芳常庆芳早在陆娇他们去海市前就在准备忙着了。 陆娇他们回来只需要挑一个新娘服,再按顾遇强烈要求的去照相馆把他们的新婚照拍了,就可以等着结婚了。 实际新娘服也不需要挑,叶岺结婚的时候,陆娇花大价钱从海市给大哥大嫂定了一套西装和婚纱回来,顾遇知道这事后,隔天就拿了一本香江那边的婚纱杂志过来给陆娇,非要她从上面挑一件。 陆娇大概猜到他想干嘛,按心意挑了件。 之后没多久,常庆芳又亲自上门量了陆娇尺寸,再拿着陆娇照片,去找余暨有名的做新娘服的老师傅定制了整三套新娘服。 不同款式,不同风格的三套衣裳,陆娇只需要挑一套最喜欢的结婚那天穿,另外两套常庆芳说,都做她和顾遇拍照用。 相当省事。 陆娇很满意,她是怕麻烦的人,上次帮叶岺张罗婚事,她就感觉累得不行,还和顾遇说过他们旅行结婚不办婚礼的话。 当然,得到的是一顿狠亲,没有同意。 回来歇息了三天,再厂子那边去看了看这一段时间的报表,几个由李单张罗新开的易安家具直营店和发展的经销商门店走一趟,七月十三,陆娇和顾遇去了照相馆拍新婚照。 八十年代末,余暨照相馆多了两家,慢慢还流行起新人拍照留念的风。 不过这个时候大部分还是中式婚礼,中式新郎新娘服,各个照相馆里还没几套西装白婚纱。 在顾遇把他从香江定制的西装和婚纱拿出来,让陆娇进去换上再出来,正个照相馆都安静了一瞬。 顾遇更盯着人久久回不了神。 这个时期,衣着比二三十年后还相对大胆,香江那边露背和露肩婚纱成了流行。 陆娇挑的这套是后背裸.露,但披着一层蕾丝薄纱,带着点朦朦胧胧的感觉。前面是坦领带一点v领结合设计,泡泡袖扣袖扣缝制珍珠,下面是大摆设计。 做工精致,珠光质地的面料更是一等一。 只挂在那儿,都让人感到眼前一亮。 陆娇身材一绝,这套婚纱又是按照她的尺寸还专门定制,衬得她纤腰一束,肌肤白比白玉珍珠。 陆娇来之前也不知道顾遇定的婚纱到了,天气热,想着他们拍结婚照的礼服是中式的,已经是明艳的颜色,她没特地化妆,只拿发簪把发簪了,稍微修了修眉,但她面容本身就精致秾丽,完全撑得起这身婚纱。 一张精致面孔穿上一身白,再披一件头纱半遮面,像天上神女降临凡间。 “好看吗?” 这时候的照相馆简陋,衣帽间和杂物间差不多,全身镜贴在墙上小小一块,也没怎么细擦过,蒙着一层灰,屋子里光线还暗,看不太清楚,陆娇看顾遇盯着她不说话,眸子却带着烫人的光,她感觉是好看的,甚至脸被传染有些发烫。 但女人那点虚荣,她还是轻轻捏着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只轻轻一转,顾遇却感觉她那么一转,脚踩在了他狂跳不止的心上。 他喉咙有些干渴的发紧,片刻,他微握一下手,朝她走过去,伸手掌住她一节腰肢,盯着她低回了声:“好看。” “好看!好看!” 照相馆老板也是相馆大师傅在这时忍不住出了声,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了他们: “你们这婚纱哪里买的?海市那边吗?贵不贵?” 生意人嗅觉灵敏,一下从里面嗅到商机。 陆娇看老板盯着挂起来的婚纱两眼放光的样子,大概猜到他的盘算,她一向是大家发财,不介意做顺手人情,便笑着道: “这是香江那边定过来的,价格不便宜,不过我大哥大嫂结婚的时候我有从海市那边定了一套西装和婚纱,款式和做工也不差,老板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把他们联系方式给你。” “好好好!” 老板接连应声,为了表示感谢,他承诺道:“你放心,你们的照片我肯定给你们拍好。”想到什么,又说: “对了,您们介不介意去室外拍啊,这么漂亮的婚纱,不拍点自然风景实在可惜了。” 陆娇也觉得这简陋的照相馆拍不出什么名堂,她不由抬眼看了眼顾遇。 顾遇和她视线对上,就知道了她想法,他其实也有点心动,就是外面天气热,他怕她热着,他手拉过她纤白的手,偏头问了老板: “外景去哪儿拍?” “好几个地方。” 老板其实还没怎么出过外景,但他喜欢拍照,平时没事干的时候,他就余暨四处转,四处拍,对取景还是答得上来。 “我们这儿离得最近的是余暨山啊,那边凉快,上面还有个亭子,可以取景。” “再你们不是开车来的吗?回来的时候还可以从余暨湖那边绕一圈,那边的景也不差。” “有山有水,山水永恒,祝你们的婚姻幸福美满,白头到老,多好!” 陆娇这辈子求的就是一个到白头,她喜欢这句祝福,闻言她立即笑道: “承老板吉言祝福了,那就按老板你说的来。” 陆娇说完,又看向顾遇,催他:“你快去把你的西装换上,我们直接穿着过去,趁这会儿太阳不晒,我们赶紧上山。” “好。”顾遇宠溺应她一声,拿着他定制过来,成套的白西装去里面换了。 顾遇这辈子,前面二十多年,他没在意过穿着,和陆娇在一起后,总感觉穿太差像糙汉子配不上她,才开始注意外在形象,才开始穿皮衣夹克,大衣,风衣。 但这么久了,他还没穿过西装,尤其还是这种纯白的白西装。 他把衣裳换好,捏着手里的领带出来,感觉哪哪儿都不自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感觉怪异得很。 他不由扯了扯衣领,问道陆娇:“可以吗?” 陆娇从顾遇出来的时候就看着他了,她也没看他穿一身白过。 这几个月他迁就她,去外面工地,出差变少了,他人养白了很多。 没有经历过前世的不顺,这个男人眉心的那抹小山丘不再,反而因为事业顺心,爱情如意,神采焕发。 一身白西装穿在身上,哪怕此时他领带没打,头发没抓,衬衫最上一颗风纪扣也没扣,依然衬得他身姿如玉,挺拔俊逸,俊美无俦。 陆娇没立即回他话,她慢慢走向他,拿过他手里的黑色领带,给他系上温莎结,整理好他的衬衫领子,才笑望着他说道: “顾老板今天无敌帅!” 边上照相馆老板也在这时适时道:“俊男靓女!蛮好,绝配!天生一对!” 顾遇禁不住勾起了唇角,和陆娇说话的声音更温柔:“我去开车,我们去拍照!” 衣裳已经换好,这会儿还算早上,太阳不晒,一行人没耽搁拿好东西就出发了。 陆娇本来想给自己画个新娘妆,但转念想到天气热,外面补妆不方便,而且这会儿什么都折腾了,新婚那天就没惊喜了,她又没弄了。 今天太阳依然高照晒人,车开到山脚下,需要走上去,好在余暨山并不陡峭,没有西山高,山间更阴凉不热,陆娇穿的也不算高跟鞋,上去还算顺利。 他们在亭子里拍照,在老板热情指导下做各种姿势。 相互依偎的,他手牵着她婚纱的,他附身给她整理裙摆的,在山顶山巅之上,他们像泰坦尼克号那样后腰式拥抱。 他们两配合默契,又生得好,怎么拍都好看。 喜欢摄影的人最喜欢给这样的人拍照,老板比她们还高兴,卡卡卡快门闪个不停,恨不得一次把自己脑子里闪出来的画面都叫他们摆出来,拍个尽兴。 转道余暨湖,他们又在湖边手牵着手,亲昵回头对望...... 回到照相馆,陆娇还换上那两套中式新娘服,和顾遇一起拍了一整套中式风的照片。 陆娇和顾遇前世也拍婚纱照,但他们结婚那会儿,她工作上很忙,很多都从简了,而男人那时候,因为先前被诬陷入狱,再出狱,受到采访太多,被人拍了太多照片的关系,他心理上有些厌恶拍照。 所以那会儿他们只拍了一张照片,婚纱也没像现在这样换了几套。 这辈子,很多不一样了,美好的回忆更多,也更幸福。 三套衣裳,照片总共拍了八十多张,老板问顾遇要不要都洗出来,他毫不犹豫的说了要,还要了几张放大的特大号照片,另外交了加急的钱,三天后拿。 而三天后,七月十七,正是他们新婚的日子。 原来陆娇想着他们两亲人都不多,婚事简单办,婚房就在对门,这样两家只需要做一波席面就可以。 但顾遇不同意,他不想委屈了陆娇。 他坚持要大办,发出去的请帖更超出陆娇想象,他不但请了手底下的一些和他一起打拼出来的人,还有生意上来往的合作对象他都请了。 顾遇在余暨打拼近十年,外面认识的人超乎想象。 而陆娇这边,哪怕再简单,先前顾遇请过叶岺爷奶的关系,叶军山也有心为陆娇撑场面,叶岺结婚请哪些人,他请帖现在也发了哪些人。请帖上直接写的嫁女。 而易安厂子那边的大师傅们,运营部,销售部,财务部这些负责人,还有家具街这边,陆娇先前和他们都聊得很好,平时邻里之间也多有照应,她们听到她结婚的消息,也都说要来。 按请帖数来推,两边小院根本坐不下,最多只能办一边的宴席。 也幸好小洋楼那边他们也是做的新房装修,所以这次婚礼,小院这边做陆娇这边宴客用,顾遇那边的宴客安排在小洋楼,婚房也安排在小洋楼,等三天回门后两人再搬回小院。 婚房场地商量决定下来,婚礼前几天,常庆芳边丽芳几个人就分头在忙了。 常庆芳带着顾齐在小洋楼那边准备,边丽芳叶军山叶岺就在小院这边准备。 陆娇嫁人,边丽芳几个月前收到彩礼的时候就在准备嫁妆,被面,床单,需要陪嫁的家具,电器,再金银首饰,她都给准备了,零零碎碎把她原来放彩礼的屋子堆满了。 姑娘出嫁都有压箱底的钱,边丽芳把顾遇给陆娇的彩礼让她带走,再另外拿了一份压箱钱在里面。 那份压箱钱可能对如今能赚钱的顾遇陆娇不是很多,但却是老两口前面几十年一半多的积蓄。 陆娇看到压箱钱的时候都惊了惊,想和大姨说不要,边丽芳却一定要她拿着。 “我知道你现在能挣钱,但你挣的是你挣的,我们给的,是我们心意。” “在我和你姨爹这里,你和你大哥,小俊妮妮都是一样的,你大哥结婚,我们就花了这么多钱,到你了,那当然要一样。” “你也别担心妮妮小俊以后,我和你姨爹还年轻,还能挣,就算挣不动了,我们还有退休工资。” “还有,我最近媒婆行情不差,挣得不算少,不差钱。” 陆娇听得心里又酸又胀,她忍不住一把抱住了边丽芳,眼里含着泪花笑回了一句:“嗯,我知道,我以后也会孝敬你的,我们都不差钱。” 陆娇没像上辈子那样说要是大姨你是我妈妈就好了的话,因为她心里边丽芳就是她妈妈。 养她长大,负责她婚嫁的妈妈。 七月十七,宜婚嫁,宜新居。 这天一早,刚蒙蒙亮,边丽芳就来叫陆娇起来了,她喊了前两天就来了这边的叶奶奶来给她开面梳头。 叶奶奶是福气人,一生三儿一女,全部坐住,没有一个损伤,如今还当了祖奶,是最好的全福人。 这个时候,还有开面梳头送祝福的说法。 叶奶奶手法利落的给陆娇开面,她脸上绒毛不多,绞得不算疼,绞完面,一张娇靥比桃花还绚丽。 叶奶奶拿象牙梳给陆娇梳头,一边送祝福。 “这是爷爷奶奶给你的添妆,娇娇会幸福的,面相就是个福气人呢。” 叶奶奶给梳完头,从兜里摸出了个红布包的老银镯子放在陆娇手里,慈爱的说道。 “奶奶,这个......” 陆娇没想到会收到添妆,叶奶奶他们能来参加她婚礼她都已经很意外很开心了,她看着手里的老银镯子不免有些无措。 这样的老银镯子,陆娇不陌生,因为叶岺结婚那天,叶奶奶也给了一个给阮玲葭。 是拿家里的老银子去找银匠打的。 这很可能是老人家的家传东西,她哪里能要。 叶奶奶像是知道她在慌什么,她握住了她手: “这个什么呢,拿着,我和你爷爷马上要入土的人呢,能看一对儿是一对儿。” “你小时候我还抱着你给你换尿片呢,你就是我们孙女,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叶奶奶今年七十多了,头发已经全部花白,脸上更是满满的沟壑,她人瘦小,本身为人厚道善良的人,老相并没有让她显得难看,只剩慈爱。 陆娇对着这样一张脸,说不出拒绝的话,她嘴张了张,忍不住去看边上的边丽芳。 边丽芳却乐意看见婆婆待陆娇好,她直接笑着道:“奶奶给你的你就收下,要觉得过不去,逢年过节多买两包糖去就行了。” 边丽芳这么说了,陆娇就不能再推了,她心头满胀着,眼圈有些红了,却笑着和叶奶奶道了谢: “谢谢你,奶奶。” “谢什么,一家人不说这些,那娃子是个好的,他很在意你,你们好好过日子。”叶奶奶摆摆手笑道。 “嗯,我知道了,奶奶,我会的。”陆娇郑重的点点头应道。 这辈子有这么多人祝福,他们会幸福的。 叶奶奶给梳完头,添完妆,就由边丽芳扶着出去吃早饭了。 没多久阮玲葭和妮妮进来了。 阮玲葭和妮妮倒不是进来给添妆的,她们头一天就把新婚贺礼给陆娇了。 妮妮送陆娇的是一身她亲自做的睡裙,大红色的,适合新婚穿,阮玲葭送的是一根金簪,特地从银楼那边定的,拿来给陆娇今天穿敬酒服的时候盘发用。 她们两这回进来是来给陆娇送早饭吃,怕陆娇紧张,顺便来陪陪她的。 陆娇确实有些紧张,新婚的人,心里忐忑欢喜是免不了的。 有阮玲葭叶妮陪着说说笑笑会好很多。 简单吃过早饭,陆娇开始打扮起来。 她自己会化新娘妆,叶岺结婚的时候,她还带着妮妮去给阮玲葭化过,再给她盘了头发。 叶妮手巧,学这些很快,在家里自己练了几回,现在也会了。 三个人帮着一起弄妆容还有头发,相对快一些。 等陆娇妆容弄好,头发梳成新娘的花苞头,再把婚纱换好,戴上纱巾和前两天顾遇送过来的黄冠,差不多早上九点半。 这时候外面客人还是叶家自家人,叶军山请的一些亲朋,家具街的那些老板娘还有易安那边的客人都还没来。 按理说时间还早,但谁想到,她刚要和阮玲葭说估计还有得等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叶小俊咋咋呼呼的声音: “大哥,大哥!我姐夫打来电话,说他们人已经到家具街了,问我们这边准备好没?” “准备好,他就要进来接人了。” 叶小俊说完,还自作主张的加了一句:“我听着他好像等不及了!” 情书 新郎接亲, 新娘这边要办酒,新郎需要走完接亲环节,给新娘穿好婚鞋出去坐主桌吃两口,敬完酒, 拜别完亲人才可以抱着新娘往家里去。 接亲时间一般不会很早, 喜宴开始前半个小时左右到差不多,要担心女方这边留人为难, 可以稍微早一些。 而叶军山他们把开席时间准备在十一点, 顾遇一行人九点半就过来, 时间留得实在宽裕。 “人已经来了?这么早?” 阮玲葭正惊艳陆娇今天一身装扮漂亮夺人,她刚要出声夸两句陆娇,听到外面的声音,她面上闪过惊讶,忍不住去门边开了房门看情况,叶妮看看打扮得艳丽惊人的姐姐, 随后跟了上去。 陆娇坐在床边, 心里也很意外,顾遇先前是说他会早些来,说是担心大哥给他设难关, 但这么早来她也是没想到。 她脚动了动, 下意识想下地,想起边丽芳说过,梳妆打扮好了, 就不能再下地出房门,得等着顾遇来找出藏在屋里的鞋子,给穿上鞋抱出房门,她脚又缩回去, 只伸长脖子支着脑袋去看外面。 外面叶岺皱了皱眉,倒不是没准备好,实际他们先前就准备好了,只是他们开席时间定在十一点,他这么早过来,他们得拖延一个多小时。 他担心这么几个人,拖不住顾三剩那个滑头,让他提前见到人,这样两个在屋子里面还会有一通热闹。 不过人已经来了,那也不怕什么,他当即去把桌上的几坛子酒开了,扭头和叶小俊道: “来就来了,咋咋呼呼的,咱们按计划走就行了,你给他回个电话过去,就说准备好了,进来就是。” 叶小俊听大哥这么说,心头一定:“哦,行,知道了。” 这时,叶岺想起什么,又瞟一眼叶小俊道:“对了,你今天第一关,可得给我顶住了。” “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吧!没问题!”叶小俊拍拍胸口应下来,赶紧去回电话了。 家具街口,打头一辆老虎奔婚车,车上绑大红喜稠,车前圈一圈爱心红玫瑰,再后面跟着七辆绑着同样大红喜稠的黑色皇冠车。 这个年代,开私家车的不多,婚车老虎奔打头后面还坠七辆车少见,直接把家具街半侧道都给堵牢了,家具街的老板娘都出来看了,想到可能是陆娇那边的喜事,各个店也不看了,赶紧拿了礼金往巷子里去了。 “怎么样了,顾老板,人都被你集中到一块儿了,你也通知到位了,我们现在是不是也该进去了?” 打头的老虎奔婚车上,孟舫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家具街不停有人往陆娇他们住的巷子里去,再见另一头顾遇亲自安排车去接的叶军山宴请的那些亲朋,也在陆续进去巷子。 想到这些天顾遇为这婚礼折腾出来的一系列阵仗,他心里生出一股服气,偏头看向边上刚挂掉叶小俊电话的顾遇,他玩味一句,旋即还是想不明白,他又问道: “不是,我就想不通,女方家客人什么时候到,关你接亲什么事啊?还提前过来看着人进巷子。” 顾遇把电话放回置物柜,斜眸瞥一眼好似顶着一头雾水的孟舫,淡淡回了句:“你单身,你不懂。” 他想给她一个热闹的婚礼,想要所有人见证他娶她的时刻,更想让大家都给到她祝福,当然要把人弄一块儿。 “我单身我不懂?你当初和弟妹谈恋爱,你问了我多少事啊?你现在说我不懂?” 孟舫气得撩了撩袖子,和顾遇掰扯。 顾遇这几天他忙婚礼的事,还有应常庆芳她们说的什么婚前避嫌要求,他都没能见到陆娇,每天靠打电话传呼机联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陆娇,哪有功夫和孟舫掰扯,他应付一声:“嗯,我说错了,你懂很多。” “开车吧,可以进去了,抓点紧,他们十一点开饭。” 顿了顿,顾遇又补充:“我们也需要早点回去,小洋楼那边小齐一个人搞不定。” 顾遇现在事业做得红火,拿什么项目什么项目赚,商业城和余暨宾馆开业后的出名和火爆更是让顾遇得了个余暨点金手称谓。这个时候大家都想和他合作,有想一起投资发财的,也有手里有项目想让顾遇投的,他结婚,生意场上的都过来了,很多还携带亲朋,就是想认识下顾遇。 这会儿小洋楼那边已经陆续有客了,顾齐一个人在接待。 孟舫也知道这个事,他压下心里的不服输,说一声:“.....行,看你今天是新郎官,我不和你争,等你这个婚结完我给你算。”再手朝后面跟着的车队人员挥挥手,挂下档位发动了车。 一辆辆车开进家具街到巷子口停下,引得众多逛街的路人观望,顾遇先打开车门下车去拿了车后座给陆娇的粉玫瑰捧花。 孟舫紧跟着下了车,去后备箱把箩筐里装着的松树柏树拿出来,用扁担挑在了肩上。 第二辆车上负责这次拍照留念的张显也扛着摄像机下了车,接着就是这次跟着来迎亲的运输队工程队几个从最开始就跟着顾遇一起打拼的一些兄弟。 一行十来个人,浩浩荡荡往巷子里去,看着挺能唬人。 叶军山叶岺他们刚把接连到来的客人迎进院子安排入座,远远就见到这样浩大的阵势。 “这三剩,真是会安排,我说他前几天问我要宾客名单和联系方式干嘛,结果是为了把客人一齐安排大巴车接过来,他这迎亲阵势搞得,有点那抢亲的架势了。” 叶军山笑一声道,想到什么,他偏头看了大儿子叶岺一眼: “这么一群人,你们能顶住半小时嘛?这会儿才十点钟。” 叶岺面无表情:“......他又不是真来抢亲的,来再多人都得按我们要求来,有什么顶不住的。” “哈哈,行,那你这么说,我就不去让提前开席了,十一点开席已经够早的了。” 今天大喜的日子,叶军山高兴,脸上一直带着笑,闻言他大笑一声,拍了拍叶岺的肩,进去招待宾客了。 叶岺看他进去,再见顾遇一行人过来了,他把叶小俊喊出来,也进了院子里准备。 叶小俊只听到叶岺喊,就知道顾遇他们来了,捏着一张红纸,三步做两步窜,三两下窜到了门口,看顾遇他们进院门,他立马伸手拦住了,耍宝一样的喊道: “姐夫,此路是我家开,登我家门,娶我家姐,你得留下表示来!” 叶小俊新年一过,又窜高一节,他只长个不长身体,瘦得和猴子一样,精神头却十足,看着就让人高兴,再他话耍宝,在场的都被他逗笑了,顾遇也笑,他从兜里掏出两个大红包递过去: “来,小俊,姐夫给你的表示。” 叶小俊接过红包,一摸厚度,笑出一排大白牙,不过他把红包揣兜里,也没让开路,而是笑嘻嘻道: “姐夫,红包我收了啊,但是咱们规矩还是得走,我这关你还得过啊。” “哈哈,小舅子挺精的啊。” 孟舫难得见到顾遇被为难,哪怕他是新郎团,也挡不住高兴,再有定亲那场醉酒的照料,孟舫对叶小俊很喜欢,他大笑一声,把扁担里的东西放一边,还帮着起哄。 “小俊,你赶紧说说,你要你姐夫怎么过这一关。” “简单,先俯卧撑二百个,再把我这张纸上的问题回答正确,就算过关。”叶小俊扬了扬手上的纸说道。 这时,叶岺和一个堂哥帮忙端了一张小桌过来,上面放了一坛子农家酿的米酒,再小碗一个,叶小俊瞥见,又赶紧补充: “姐夫,我这纸上面的问题都是关于娇娇姐的,你要答错一个问题,要罚酒一碗哦。” “哈哈,俯卧撑二百个再答题喝酒,可以,很可以!” 孟舫听到笑死了,“不错啊,小舅子是了解姐夫平时锻炼的能力。” 瞥眼注意到顾遇警告的视线,他头皮一紧,又赶紧道: “小舅子,我作证啊,你姐夫体力没问题,每天锻炼的人,二百个俯卧撑不在话下,但天这么热啊,二百个俯卧撑下来,肯定满身汗了。” “你看他今天新郎官啊,难得帅气一回,这体力考验能不能换一个?” “也省得他等下熏着新娘了!” 孟舫嘴皮子利索,带笑的声音有条不紊,叶小俊听着觉得有道理,但这是大哥吩咐的啊,他不由皱了皱脸扭头看了眼大哥叶岺。 “这个.....” “换不用换,我做五十个,剩下的晚上我回去做,让娇娇监督,这样也算我参与了体力考验。” 没得叶岺那边给出反应,顾遇接口道,视线看向大哥叶岺。 今天大喜日子,叶岺不会真为难顾遇,只是想看他怎么应对,当下他点点头:“可以,先做五十个。” 叶岺说完,还把院子里的其中一台风扇朝向了顾遇。 顾遇今天穿的那套订制白西装,天热,担心出汗,到时候接陆娇的时候不好闻,他出来的时候还特地拿了一瓶冰汽水捏手里。 这会儿要做俯卧撑,他脱了外套,想了想又解开衬衫扣子,拿掉了衬衫上的蝴蝶结,把衬衫也脱了递给边上的孟舫,只穿着里面的白背心。 常年锻炼的人,一副好身材,身上肌肉线条完美夯实,胸肌更明显,典型的宽肩公狗腰,边上几个家具街老板娘忍不住噢哟了一句:“这新郎好身材。” 陆娇房间就在一楼,院子里动静她基本能听见,听着院子里越来越热闹,她好奇的想看,几次把脚探出去又收回来。 房间里阮玲葭叶妮一心关心起外面的热闹,都没顾得上她了。 陆娇只听到叶妮激动的小声说着:“啊,姐夫把衣服脱了做俯卧撑?” “姐夫做俯卧撑速度蛮快。” 边上阮玲葭附和她:“是蛮快。” “......” 所以,为什么要有俯卧撑这一出,大热天,不嫌热。 陆娇心里酸溜溜,也不知道是为没看到热闹,还是别的什么。 顾遇做俯卧撑速度很快,五十个俯卧撑很快做完,他经常做俯卧撑,这会儿五十个做完,脸不红气不喘,只额上出了热汗,引得叶军山都多看了他一眼。 边上叶爷爷是老兵,还忍不住说了句:“这娃子是块当兵的料子啊。” 边丽芳心疼女婿,特地让叶军山给打了温水来给他擦汗。 顾遇接过盆,说了声谢谢姨爹,拧一帕子,擦了擦脸和脖颈,从孟舫手里接过衬衫外套穿上,又问叶小俊: “答题是什么?问吧。” 顾遇对关于陆娇的问题还是有信心,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点儿忐忑没有。 叶小俊看自家姐夫那么干净利落的做完五十个俯卧撑,眼里崇拜敬佩的不行,他张嘴就道:“姐夫,你这么帅,我娇娇姐就得嫁你这样的!” 听得边上的人哈哈大笑,要不是怕半大小子脸皮子薄,都要逗他两句。 叶岺没眼看这活宝,这会儿也不用他了,他从叶小俊手里拿过那张红纸,问起顾遇: “娇娇最喜欢吃的水果。” “荔枝,龙眼。”顾遇毫不迟疑回道,想了想又答: “冰镇的荔枝她更喜欢。” 陆娇喜欢吃荔枝,冰镇的更喜欢,荔枝出来那段,她跟着他去办公室,那段时间办公室荔枝没断过。 叶岺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第二题。 从去年夏天两个人相识,到今年夏天结婚,两个人一起患难过,朝夕相对过,甚至负距离过,顾遇还一心以陆娇为重,喜欢注意陆娇喜好,他对陆娇已经很了解,一些生活上的问题根本难不到他,几乎叶岺说问题他下一秒就答了出来。 边上叶爷爷叶奶奶都在点头:“这娃子不错,对娇娇用心了。” 叶岺脸色也缓和着,他视线落到最后一题:“和娇娇第一次见面认识的时间到现在一共多少天。” 顾遇依然一口答了出来:“三百三十八天,八千一百一十二个小时。” 想到什么,他看着叶岺说了句:“我和娇娇第一次见面在车行,小俊知道。” 叶小俊赶紧举手:“对,我作证。” 叶岺:“......小俊这关算你过了。” 叶岺把红纸折起来收好,抬头道:“接下来就是我这关和妮妮那儿,我这关简单,我知道,论酒量我们都拼不过你。” “今天你新郎官,也不适合喝太醉,就意思下,米酒一口闷,代表你对娇娇的感情,一往而深。” 叶岺是大哥,得有大哥的样子,不会在新婚当天刻意为难,不好看,真正关卡在两个小的那儿,小的叶小俊这关过了,他这关完全没难度。 “谢谢大哥,这碗酒我干了!” 顾遇笑说一声,过去矮桌那儿倒上酒,递到嘴边,喉咙咕噜噜滚动几下,碗里的酒滴酒不漏的见了底。 到这,叶岺这关算过了,顾遇从兜里拿出来烟和红包递到叶岺手里,笑着又和他道了谢,往陆娇房间去了。 他身后,孟舫赶紧跟上,只张显还有运输队和工程公司跟来的人赶紧把带来的烟去四周散了。 这是顾遇先前吩咐的,见者有份喜烟。 “来了来了,妮妮,你赶紧,到你了。” 房间里,阮玲葭看人过来了,赶紧喊道叶妮,叶妮被这么一催,忽然紧张起来,她我我两声,最后被阮玲葭推出去了。 叶妮是第一次做这样拦门的事,不过想到房间里的陆娇,想到边丽芳说过的接亲接亲,接的越不容易,越知道珍惜,她又鼓起了勇气。 “姐夫,我这儿有一关过。”叶妮手张开,拦住已经关着的门,尽量大声道。 “哈哈,妹妹这儿也有一关啦,遇子这回是真正的过三关呐。”孟舫忍不住又笑出声。 顾遇没理孟舫,他从口袋里拿出几个红包,先给了叶妮,问道她:“怎么过关?” 或许是都认识,太熟了,加上鼓囊囊的红包确实压惊的,叶妮心里的紧张少了点儿,她紧紧手心,抿抿唇,说道: “我这关也简单,姐夫只需要做一件事证明你对娇娇的心意,就算过了。” 叶妮说完,像是感觉顾遇不知道怎么做,僵持住,她主动提醒从随身挎的包包里拿出比和一张粉色纸,递给顾遇道:“姐夫,你可以给我娇娇姐写情书。” “写情书?” 孟舫一下来劲儿了,他和顾遇认识十多年,只见他拒绝过人情书,还没见他写过的,他摸着下巴,看热闹不嫌事大,说道:“这个关卡挺有意思啊。” 屋子里,陆娇也竖起了耳朵。 叶岺他们设关卡的时候,为了防止陆娇叛变告诉顾遇,他们都背着她商量的,她完全不知道他们设置了这么一个关卡。 情书。 她两辈子都没收到的玩意儿。 她打赌顾遇不会写。 陆娇心里这么想到,却又莫名生出一抹期待,她不由看向了门口。 “有模板吗?” 顾遇接过叶妮手里的纸和笔,第一次感到为难,情书是个什么东西,没写过,格式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由看向叶妮问道。 叶妮摇摇头:“我就是个学生,还没收到过。” “......” 学生是个太好的理由,顾遇不敢为难叶妮,他转头看向先前看热闹的孟舫。 孟舫一下瘪了,“别看我,我没写过这东西。” 他是不缺小姑娘喜欢的,读书的时候对文学也一般般,没接触过。 顾遇:“......” 谁也没想到前面两关都轻轻松松过了,最后会卡在一封情书上。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工程队的进来了,叶岺叶小俊还有一些客也进来屋子这边瞧热闹了,顾遇却一个字没有,怕丢面子的孟舫着急了,他原地转两圈,想到什么,他一拍脑门: “是做一件事证明遇子对弟妹一片心意诚意是吗?” “那遇子做到了啊!” 孟舫不知道想到什么了,他脸激动得都快抖起来,冲屋子里喊道: “弟妹,你还不知道遇子已经把你们结婚的事弄得整个余暨都知道,还上了今天余暨商报的事吧?” “什么上了余暨商报?” 这个年头,上报纸就和几十年后上热收一样,应该是还要稀奇,边上立即有人问了。 屋子里阮玲葭听到也看向了陆娇:“娇娇知道吗?你们结婚的事上了报纸。” “我也不知道。”陆娇摇了摇头,她和顾遇这几天没见面过,她看报纸,但定的报纸现在都送到厂子那边,在家里看不到。 就算送到家里,她今天一大早就起来收拾打扮,也没那个空闲去翻看报纸。 陆娇心里不由好奇起来,余暨商报可不是想上就能上,上次她登个招聘都找了不少人,花了一笔不小的钱。他们结婚的事怎么会上商报呢。 外面孟舫在解惑了:“今天的商报你们没看呐?” “遇子在我们小香江大厦,余暨宾馆,还有厂子那边几个门店,都拉了横幅,上面写着,热烈祝贺顾遇先生和易安家具陆娇厂长喜结良缘,今日全场喜庆一律五折......” 孟舫说着,转头看向叶岺:“大哥,你应该知道这事吧?” 叶岺确实知道,这是易安最近的营销活动,陆娇这几天忙结婚,李单来找他批过,说顾遇愿意补这场活动额外的差价,他没同意补差价的事,但是把活动同意了。 不过登商报这个他不知道,他一大早就在忙了,没看报。 “今天的商报我还没看。”叶岺如实道。 “理解,忙嘛。” 孟舫笑一声,继续给在场的人解惑: “易安家具现在有名了嘛,有商报记者注意到这个信息,就挖这个顾遇先生是谁啊,然后再在小香江百货和易安下面几个家具店拍到人流爆满情况,人家商报记者觉得这是个营销噱头,直接给登上了头版头条,上面还有你们的婚纱照片呐。” “誒,我买的报纸在车上,等下去拿给你们看啊。” 孟舫说着,有些后悔忘记把报纸带过来了。 这时张显却拿着手里煽风的纸道:“我这儿有一份,是先前舫哥你让我去买报纸,我看到上面消息多买的。” !!! 孟舫赶紧从张显手里拿过了报纸,赶紧给到叶妮: “呐,小妹,你看看,这就是你姐夫对你娇娇姐的心意啊。” “小香江现在人满为患,但是这场赔本活动你姐夫可是大手笔,花了不少钱呐。” “......这个算吗?” 叶妮不懂这个,她疑惑一声,孟舫就拍一下大腿说: “怎么不算啦,你姐夫还在小香江专门弄了块幸福留言墙,每人今天给你姐和姐夫留一句祝福的话就可以领一个鸡蛋呐。” “.......玲葭姐,易安店里活动半价的事你知道吗?”屋子里,陆娇忍不住问道阮玲葭。 “知道。” 阮玲葭这下弄明白上报的事了,她点了点头:“三天前开始的活动,效果还不错,销售明显起来了,还接到几个定制单,这边街店太近了,就没做噱头直接做的促销活动,这事叶岺应该和你商议过吧。” “是和我商量过,但是没告诉我噱头是这个。” 陆娇无奈一声,她是听叶岺说家具店最近天气热,没什么生意,琢磨着做场促销。 她高考完回来,看了看最近的销售报表,确实有些惨淡,就同意了,那会儿她忙着去和顾遇拍婚纱照,直接让大哥和李单自己拿主意了。 陆娇不知道该什么反应了,想笑,又觉得好尬,感觉以后在余暨是真的出名了。 她忍不住捂住了脸。 屋子外面,从孟舫说话开始,顾遇就一直没做声,拧着眉半天,总算在纸上动笔写了,到孟舫话说完,报纸给到叶妮手里,他停下了手里的笔。把写好的粉色纸折起来给了叶妮。 “妮妮,把这个给你姐看看,看过不过关。” “好,我这就去给娇娇姐看。” 叶妮说一声,反手敲了门,阮玲葭赶紧给开了条门缝,把报纸和情书拿进来,再关上门过来给了陆娇。 陆娇伸手接过,先看了眼商报,确实是头版头条,还附了一张婚纱照,这婚纱照很可能是顾遇给的。 毕竟商报下面还写了他们的相识相知经过,最后还有一行小字写着,顾先生很想自己和妻子的婚姻得到人祝福,要是大家真心祝福他们可以去易安的幸福墙上留言,顾先生感激不尽。 还真的是整个城市都知道了。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想出来的。 陆娇心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登上的头版头条报道,又去看手里的那张粉色纸。 顾遇不会写情书,纸上的字并不多,用词更不华丽,他只简单写到: 【娇娇,我们第一次见面在车行。那天我刚熬了两个大夜,很困,很累,那时我只当你是故意来逗乐子,按理我该不耐烦,或者直接走开不再搭理,但很奇怪,对上你,我做不到,脚在那一刻像生了根。 你说烟过敏,后来我一拿出烟,就会想到你说的话。 我知道,那只是你不喜欢烟味的说辞,我还是把它戒了。后来我才知道,世上真有一见情动,再情深的存在,就像,你于我。 你生得漂亮,人群里一眼能注意到的存在,比我想象的优秀,更坚韧,我时常感觉自己配不上你,到现在依然这样认为,我只有一颗心给到你,尽我所能去对你好。 抱歉,娇娇,我不会说甜言蜜语。 我只能说,今后咱们家,你说了算,我都听你的。 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你在哪儿,我在哪儿,我爱你,只爱你,只要你。这辈子,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落款签了他的名。 “怎么样?过关吗?”出于尊重,阮玲葭没去看顾遇写给陆娇的内容,她看着陆娇唇边带起的笑意,小声问了句。 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不过关也不能把他退回去啊,时间也差不多了吧,算他过关吧。”陆娇敛一下唇角,说道。 “哈哈,行,我懂了。” 阮玲葭笑一声,她走去门口,朝外面喊道:“娇娇说,勉强算过关吧,不过要我开门的话也不容易啊。” “红包开路!” 阮玲葭要干脆很多,直接道。 “红包有,红包多的是。” 外面孟舫听到总算过关了,不用被围观了,他应一声,赶紧他身上揣着的红包还有张显和另外几个工程公司那边揣兜的红包全拿出来递给了顾遇。 顾遇从阮玲葭隙开的门缝里把红包塞进去,笑着拜托道:“大嫂,行个方便。” “哈哈,行,妹夫发财。” 整整一沓红包,阮玲葭满意的笑说一声,给开了门。 门一打开,顾遇立即拿着粉玫瑰捧花进了屋,看着坐在床头,抬起水盈盈眸子朝他看来的陆娇,大夏天,他燥动的心霎时被抚顺,接着又不可抑制的狂跳如雷。 早见过陆娇穿婚纱的样子,但那时候,她头发只简单一根发簪簪起,没有像现在这样,梳着花苞头,罩着白纱,头上戴着他托人给定制回来的带钻皇冠,妆容精致,五官明艳,像是精心雕琢而成的琉璃,肌肤似乎比珠光白的婚纱还白。坐在大红铺成的床上,红与白的映照,衬得她似天上坠入凡尘的神女。 头上的皇冠让她冷艳高贵像高高在上的女皇,女王。 “鞋,还得找鞋。”阮玲葭见顾遇盯着陆娇不动,像一眼万年一样,想起什么,她赶紧提醒道。 孟舫本来想进来帮忙,但陆娇的房间弄得实在香,当新娘的人,人生中最美的一天,打扮得漂亮,总感觉贸贸然进是唐突了,他脚踏进门口一步又不动了。 顾遇听到一声鞋,下意识去看陆娇的脚。 涂着豆沙红的一双脚光裸在外面,雪白纤细,那点豆沙红成了惑人的存在。 顾遇喉头滚动一下,须臾,他四处看一眼,注意到什么,他朝边上三开门大衣柜走去,从柜顶里面把陆娇藏着的那双银色高跟鞋拿了出来。 “这么快找到?” 门口孟舫惊呼一声:“对弟妹这么了解的?” “看新郎官答题就知道他很了解新娘了啊。”他身后,看热闹的家具街老板娘笑说道,郎才女貌的一对,大家都乐意看。 顾遇充耳不闻那些话,他手里拎着两只鞋慢慢走向陆娇,在她腿边蹲下,把手里的粉玫瑰递给陆娇,单膝跪地握着她的玉足把鞋子套了进去,眼眸凝着她低声: “娇娇,我来带你回家。” 陆娇对上他情意满溢的眼,她微微抿唇,轻轻笑应了他声:“嗯。” —— 接到人了,也到了外面开席面时间,叶军山出来张罗人入桌吃饭,顾遇牵着陆娇出去主桌吃饭,给大家挨桌敬了一杯答谢酒。 中午午宴简单,后面晚上都有边丽芳他们张罗,吃过饭,陆娇告别叶爷爷,叶奶奶,大姨姨爹他们。 简单的走了余暨走过米筛的风俗礼,边丽芳给了陆娇一个出门红包和苹果,大喜的日子,不该哭,甚至几天后他们就能回来对门住,可看着养大的姑娘出嫁,成了别人家的人,边丽芳还是很难忍的红了红眼。 “去吧,好好过日子。” 陆娇看着大姨红眼,想到两辈子大姨一家对她的疼,她也忍不住红了眼,她伸出手抱住了边丽芳:“大姨。” “好了,大喜的日子,不能掉眼泪,不好。” 边丽芳不想太煽情,她回搂一下陆娇,给她理了理纱巾,说道,又看向顾遇:“人我交给你了,好好过日子。” “大姨,姨爹,你们放心,我们会的,我会对娇娇好。”顾遇伸手握牢陆娇的手说道。 听叶军山说出门的吉时到了,他打横抱起陆娇,往外面去了。 两人坐打头的婚车,孟舫开车,两人坐在后面,从市中心绕一圈,露过小香江大厦,远远便见大厦那一面墙的巨大横幅,上面竟然就有他们婚纱的照片。 孟舫还特地提醒陆娇:“弟妹,呐,看到没,横幅,遇子为了弄这么一个大横幅,可是跑了不少趟印刷厂啊。” “另外一面墙专门用来给祝福留言的,铺了一块大红布。” 陆娇看到了,还看到大热天,正中午热的时候,小香江大厦这边还络绎不绝的在进人。 这在后世又是个被讨论的新闻了,可能还会被骂博关注一类。 “你怎么想起弄这个?”陆娇偏头看向顾遇,有些哭笑不得。 “这下我们在余暨可出名了。” “我想不到别的更好的让你得到更多祝福的办法。”顾遇认真回道陆娇。 陆娇一下没话了,她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从她从叶奶奶那里知道他特地邀请叶爷爷他们参加婚宴,她就知道了。 他怕她因为父母缺席婚宴会难受,会遗憾。 所以希望给她个热闹的婚礼。 陆娇用力握了下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没再说话。 到那边的拜堂吉时是下午四点,这会儿还早,这时候还没有新郎新娘在外面采景摄影留念的说法,他们车子只绕着几处有他们产业的地方转了一圈,开到小洋楼时间倒是刚好。 小洋楼这会儿已经坐满了宾客,常庆芳和顾齐在接待,边上杜若也在帮忙补各桌糖果干货,注意到婚车开回来了,几人赶紧迎了出来,想起什么,常庆芳又朝里面喊了声: “火把,灯笼。” 和常庆芳关系好的一个重工家属院邻居便领着一男一女两名小童,一手火把,一手红灯笼出来迎接新娘了。 按习俗,新娘从出门到进家门前脚不能沾地,鞭炮声响起,顾遇下了车,直接打横抱着陆娇一气到了喜堂。 贴满大红喜字挂了红丝带的小洋房里,喜堂已经布置好,正堂一张高堂椅子。 这时,外面放起喜炮,孟舫组织着大家做了一点暖场小游戏,再常庆芳入坐,由他们请的德高望重老人唱贺词,举行拜堂仪式。 陆娇给常庆芳敬了杯茶,常庆芳给包了一个大红包,之后走过五个麻袋,寓意早生贵子,多子多福,顾遇抱着陆娇上了二楼他们的婚房。 “累吗?”到了婚房,顾遇伸手摸了摸陆娇因为热有些发红微起薄汗的脸,问道她。 “还好,就是有点热。”陆娇回一声,抬手轻轻拭了拭额头上的汗。 七月余暨正热的时候,这会儿太阳还没下去,哪怕顾遇微喜宴特地各个屋子装了空调,外面院子也几处风扇吹着,但人一多,这股暑热完全抵不掉,加上婚纱摆大层数多,更热了。 “你先歇会儿,等会儿把那套大红的换上,那套会凉快些。”顾遇从口袋里拿出手绢给陆娇擦了擦汗,和她说一声,又去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 “嗯,我知道。” 陆娇应一声,听见楼下响起了吃饭的礼炮,她赶紧道:“你先下去吧,我等下弄好就下来。” 今天来了很多生意场上的人,顾遇确实得亲自去招待一趟,闻言他道:“那我等下上来接你。” 婚宴就是累人的,把婚纱换下,去挨桌敬酒,近三十桌转下来,一桌桌人认下来,谦恭应酬一番,哪怕陆娇酒杯里都是温水,也感觉有些晕了。 再看顾遇,主动拿酒过来敬酒的人多,很多还是不能推的,他这会儿脸已经有点上色。 好在大家通过早上的商报,已经知道顾老板对新婚妻子的爱重,也没过分,看时间差不多了,都提出了离开。 顾遇带着顾齐送客,让孟舫帮忙安排车子送喝醉了不能自己走的人回去。 一切弄好,请来的帮工把桌收拾过,院子弄好,再让顾齐送走孟舫杜若,已经晚上十点。 “好晚了,婶娘你今天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陆娇帮着常庆芳把茶几收拾出来,看一眼立柜上的座钟,说道。 常庆芳从一个月前就在忙他们婚礼,这下婚礼结束,她总算完成一件任务,松懈下来有些吃不消了,她扶了扶老腰,说道,“确实晚了,我去歇了,娇娇你和三剩也早些休息,不用管小齐,他带钥匙,回来会自己开门。” “嗯,好。” 陆娇点点头,看着常庆芳进了屋,才转眸看向坐在沙发上,看起来还算清醒,甚至还在喝热茶的顾遇。 “顾老板,今天醉没?” 陆娇屁股朝他挪过去,手搭上他肩膀上揶揄的问道他。 顾遇偏头看陆娇,她先前的婚纱换下,花苞头改了造型用金簪箍着,穿一身大红蕾丝的旗袍款新娘服,完美包裹着她婀娜身段,这会儿她笑望着他,眉眼间风情妩媚却不自知。 顾遇喉咙微微滚动,他手掌过她腰,盯着她唇边的梨涡,慢慢笑了: “听说醉酒的男人不行。” “我醉没醉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喝过酒,又被刚才的热茶熏过,嗓子像是含着一把沙,低醇暗哑,在夏夜热风里格外惑人。 陆娇感觉耳窝一痒,心也像被羽毛挠了下,轻轻颤动微痒微麻起来。 她静静回望他一眼,须臾,她轻夹夹腿,去他腿上坐下,手圈过他脖子,轻咬了下他因为喝酒有些烧红发烫的唇,睨着他轻轻问他: “顾老板想怎么试?” 顾遇没回她,只揽着她腰的手掌上移,按住她后颈狠吻住了她的唇。 混着酒气铺天盖地的热息度给她,大舌搅动她唇舌,看着她一双眸子染上水,蒙上雾,他另一只手臂一抬,单手搂抱着她一脚一步往二楼去了。 我的福气 “娇娇, 今天我们结婚,开心吗?” 水声哗啦啦从两人头上浇下,带着朦胧雾气,顾遇一只大掌紧扣怀里人的腰, 另一只手抚弄着那纤细脆弱的后颈, 轻撩撇开她被水冲湿在耳际的发,滚烫带水的唇瓣在那张细白的脸庞耳际流连轻碰轻含, 一边低低喃声问。 水冲刷的眼睛睁不开, 脖颈耳后一片酥麻痒意让人站不稳。 陆娇脚尖踩在顾遇大脚上, 豆沙红的指甲随着脚指头的崩缩下压,水滴顺势冲刷过去,听到这话,她颤颤眼睫,想说什么,又有水冲着火辣的唇瓣, 难张开口, 只身子站直了些,攀抱她脖颈的手臂收紧,主动偏头去蹭了蹭他在耳边流连的唇。 顾遇趁势含住, 混着那点水舌尖扫过牙关抵开横扫进去, 让她大口大口的吞咽。 盛夏的深夜,繁星漫天,虫声蛙声阵阵, 天边圆月挂满一轮,皎白银辉透过二楼的纱窗照进室内,照得那玉臂的肌肤越发白腻,水珠冲刷过无痕没入地上。 外面热风渐渐带出凉爽, 哗啦啦水声停下。 顾遇横抱着人出来,拿毛巾给她擦干了头发身上的水,把人放去了床上,看着她带着潮湿染着绯红的脸颊,没忍住又吻了过去。 “你先去给我拿件衣裳。” 陆娇头微微撇开,躲了下他情不自禁的吻,伸手拉过床上的绸质夏被,出声道。 喉咙有些堵的干和火辣,让她柔婉清丽的嗓音带着微微哑和沙,比平时多了一股撩人的娇和媚。 顾遇眼里眸色深暗一瞬,他黑眸紧锁着她糜艳细瓷的脸,片刻,他低应了声:“好。” 去衣柜里找一条裤子和白背心套上,顾遇才去屋子角落翻找陆娇装衣裳的箱子。 陆娇嫁妆多,家具家电拉了一车放在楼下杂物间,楼上婚房现在堆放着陪嫁的被子,桶,盆还有她装钱的嫁妆箱,杂七杂八直接把角落一侧堆满了。 先前换了婚纱就下去,也没空整理。 顾遇翻找了会儿,才从几口差不多款式里把她装衣裳的那只箱子找到,拎出来刚要打开,陆娇却在这时不知道想到什么,她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出声道:“我自己来拿好了,你先去把卫生间收拾下。” 卫生间先前放洗漱用品的洗手台被他掀了一通,这会儿地上一团乱。 顾遇顿了顿,看一眼她绯红的粉颊,再低眸看一眼手边的大红箱子,他起身到床边坐下,凑向她低笑了声:“都结婚了,刚才还.....怎么还害羞?” “.....谁害羞了,让你去收拾个屋子怎么害羞了。”陆娇轻睇他一眼,不承认道。只耳根慢慢热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自在了,可能今晚是特殊的原因。 也可能是她准备换的那条裙子有些特别。 “我说错了,没害羞,我去收拾。” 顾遇不想把人惹恼了,加上卫生间确实需要收拾,他宠溺的轻摸摸她微热的脸,去卫生间了,顺便带上了卫生间门。 陆娇看着轻轻阖上的门,抿一下唇角慢慢笑了。 裹着被子下地,脚有些软,不过就一回,还算能适应。 他们没打算在这边常住,陆娇收拾过来的衣裳不多,只有三四套,夏天的衣裳单薄,浅浅装了半箱子。 陆娇手顺着衣裳翻了翻,把压在箱子下面,叶妮亲手给她做的那条睡裙拿了出来。 大红色两件式的睡裙,里面一条丝质拼接网纱的吊带,外面一件中长的薄纱,是叶妮从她冬天穿的那套丝绒睡衣得的灵感。 平时喜欢看港城时尚杂志的小姑娘,外表腼腆,设计这块却很大胆,两条细带子,后背整个露出,只中间缝制一只网纱做成的大蝴蝶结。 过分性感的一条裙子。 陆娇抿一下唇,揭开被子换上了。 头发还湿着,她没套外面那件薄纱,把箱子里拖去柜子边,打开衣柜,里面挂着顾遇几件白衬衫,边上空着,上面摆了排衣架,应该是准备给她挂衣裳用的。 陆娇唇边放出笑意,拿过衣架把一件件衣裳挂了上去,两个人的衣裳紧挨在一处,像终于团圆了一样。 陆娇不禁抬手去碰了碰交叠在一起的衣摆。 顾遇拿着吹风从浴室出来,见陆娇穿着吊带裙赤脚站在衣柜边,一头浓密黑长湿法顺在一侧肩。 削薄的肩上挂两根细带,后背近乎全露,红与白形成一副秾丽的色彩,夏天凉快为主,睡裙裙摆短,她人又高,两条露在外的腿纤长笔直。 他脚步不觉放轻,过去从后面搂住了她,下巴磕在她莹润的肩头,“大晚上的收拾衣裳,不觉得浪费了大好时间?” “早说你还有力气,我刚才晚一点儿把你抱出来了。” “你脑子里只有那些东西!”陆娇偏头斜他一眼,怼他。 顾遇一脸理所当然神情:“我当了快四个月和尚,新婚之夜当然只能想这些。” 前面二十多年当和尚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自从生日享受过一回彩蛋,就像困兽被放出来,茅草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她哪里知道他这几个月为她高考忍得多辛苦。 “娇娇,盆里还泡着三只.....”抬头吻一下她凉下来的耳廓,顾遇在她耳边低低落下声。 “嗯,然后呢?” 垂头看一眼他手里捏着的铁皮吹风机,陆娇关上衣柜转过身,手抬起到他肩上,手指轻轻去摸碰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颌,还微微泛红的水眸对上他黑眸,她笑问一声。 顾遇深眸不说话,只掌着她腰的大手微微收紧。 他眼眸带着火,眼神像要把她生吞了,陆娇心里憋不住想笑,她抿唇敛一下要上翘的唇角,说一声:“先给我吹头发吧,表现好了再说。”便拉开他手离开了衣柜。 夏天头发湿着不会冷,但披在身上总是不舒服,顾遇拿吹风机出来本身就想给她吹头,闻言他跟着她过去笑应道:“床边就有插座,你躺着,我给你吹。” 这房子装修是陆娇画的图纸,线路怎么走线是参照家居馆样板间来,她知道床头柜那装了插座。 陆娇这会儿也懒得动,她眼眸瞥一眼,去到床上,把头发往后一撩,躺下了。 身上的裙向上爬一截,大婚的日子,床铺的是大红暗印花床单,横在床中央的一双长腿白得比上等羊脂玉,自上站着去看她,美得颠倒众生。 只让人想到一些古装剧和戏文里描写妖姬时会出现的成语。 顾遇鼻尖微微痒了一下,喉咙更干渴。 “站着做什么?”感觉男人一直没动,陆娇微转脑袋看向他问了声。 “没。” 他轻舔舔有些干的唇应一声,过去插上吹风机的电坐到了她床边。 “躺我腿上吧,这样好吹。”陆娇看他一眼,没和他客气,头稍稍一抬,搁他腿上了。 吹风机打开,电风的噪音在安静只有空调风声音的屋子里呜呜吹响。 陆娇头发很长时间没剪过,已经长到腰,她头发发质好,墨锻一样又稠密,吹头发很费时间,需要一边吹一边拿梳子或者手去顺。 陆娇最讨厌就是吹头,顾遇却喜欢的紧,喜欢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她柔顺的发丝没过他指缝的感觉。 他一边给她吹着,时不时去给她按按头,嘴上柔声问她:“舒服吗?这样的力道还可以?” 吹风机里是热风,但屋子里开了空调,并不热,只吹得人昏昏欲睡,再加上他这么有一下没一下的按捏,陆娇眼皮渐渐发沉起来。 顾遇注意到她眼皮一颤一颤,浓卷眼睫随着那颤轻轻煽动,他看一眼手里已经干的发,关了吹风机。 心里很想,但看着她眼眸轻阖的恬静睡颜,那些躁动似乎慢慢被抚平。 看一眼边上立柜的座钟,指针已经指到正中以后,把吹风放去边上,长臂伸过去按掉边上的床头灯,他抬手把她揽抱起,搂着怀里人准备躺下。 这时怀里人突然抬起头,香软的唇含住了他的嘴。 “顾老板表现还不错,应当予以奖励。” 清丽带笑的嗓音在关灯后安静的屋内响起,明晃月光透进的屋内,姑娘眼眸明粲,像有细碎星石耀在里面。 “感谢媳妇儿奖励。” 一瞬愣怔之后,顾遇低笑出声,他手慢握过她腰,迎向她唇加深了这个吻。 一室银辉里,又热闹起来。 疯了一晚上,到外面天色泛白才睡,第二天理所当然爬不起来。 朦胧中感觉身边有人醒了,掀一掀眼皮,想睁开眼,没成功,感觉肩膀被轻轻拍了下,听到一声:“乖,还早,继续睡。”便不再理会,蒙头大睡过去。 顾遇看着,宠溺的低笑了下,手轻抚了会儿她柔/嫩面颊,看一眼外面大亮到刺目的天,他轻手轻脚起身去把窗帘拉拢,去了卫生间洗漱。 这次结婚,两个人都给自己安排了七天休假。 除开前面准备的四天,还有三天可以休息,但也没办法完全休息。 婚宴办了,后续工作还有许多,宴席请的酒店大师傅来做,桌椅凳子也是酒店那边,昨晚婚宴结束太晚,东西都没拉走,说好了今天早上过来。 顾齐今天要去工程公司那边上班,婶娘为他婚事接连操劳奔波了一个月,累得腰都快打不直,他休息的空挡不可能还继续让她受累。 洗漱好换好衣裳下楼,常庆芳比他还早,已经把早餐端上餐桌,正在摆碗筷,看他下楼,她招呼道他: “起了?过来吃早饭,刚才酒店那边电话打来,说十点过来拉桌凳。” 常庆芳没问陆娇,昨晚楼上到天亮都还听见走动声响,想也知道起不来,想到什么,她不由看了眼顾遇: “娇娇还小,你还是稍微悠着些。” “我问过了,她这回估分挺高,大学十有八九没问题,我给你那袋子东西记得用上,用完了自己拿结婚证去领,你可别毛头小子,把人耽搁了。” “要宝宝也不需要那么着急,四年后你也就三十,还可以生。” 顾遇拉椅子的手一顿,家里已经尽量做了隔音,但小洋楼是老房子,再怎么做隔音有动静也听得见。 “嗯,我知道。” 顾遇烫着耳根含糊应一声,没看到顾齐人,他问道:“小齐呢?” 孩子早理事了,常庆芳也就点到为止,她没再说什么,拿一根油条咬一口,回了顾遇:“一大早就走了,说是那个若若有什么东西落这边了,他给送过去。” 常庆芳说到这儿,犹豫了下:“三剩,小齐和那个若若他们两,你觉得有可能吗?” 都是过来人,昨天那姑娘那么热心的忙上忙下,时不时去找顾齐,常庆芳一眼看出来两人之间的苗头。 “我听你那兄弟孟舫说,若若家里都是厉害人物,两家悬殊那么大......”常庆芳忧心忡忡说道。 顾遇沉默一瞬,片刻道:“顺其自然吧。” “小齐还年轻,现在也不差,他开始自己接项目做了,后面什么情况再看。” “我这边也注意着,等手头里事情做完了,我找小齐谈一谈。” “嗯,行。” 常庆芳闻言不再说什么,转而说到自己今天要回重工那边上班的事。 她已经接连请了十天假,该回去了,主要小两口新婚,她一个老婆子留在这边不方便。 顾遇没拦常庆芳回去的事,这边环境她不熟悉,没个说话的人,待着也呆不习惯,想了想他道:“我等下送你,回去后你也别着急去上班,在家休息两天,我和隆丰那边打过招呼了。” “送什么啊,门口就是到重工的车,我不要你送,你和娇娇好好的就行了,过两天回门,回门礼我给你准备好了,你自己到时候记得带上。” 常庆芳嚼着油条说道,又看一眼客厅:“这边小洋楼好是好,比小院那边宽敞,但我还是喜欢那边,等你们搬回那边了我再过去看你们。” 简单说过两句,早饭吃完,常庆芳收拾好东西坐车走了。 她走后,顾遇看着酒店的人把桌凳拉走,去厨房给陆娇熬了锅粥,拿了份工程公司报表上了楼。 这会儿陆娇还没醒,他也没吵她,上床把人揽怀里,让她继续睡,他捏着报表看起来。 但新婚燕尔,哪里真看得进去报表,尤其是温香在怀,盯着手里的报表,脑子里却晃着昨晚的疯,视线不受控制开始游离到怀里人脸上。 慢慢的,他头朝怀里人凑了过去。 陆娇是被吻醒的,梦里面梦到一只大狗,吐着大舌头在摇尾乞怜舔她拱她脸。 醒来真有只狗在按着她脑袋猛亲。 “你不腻的?” 陆娇推着他头,忍不住嘟囔一声。 “腻?娇娇,你在说玩笑话。”顾遇亲昵的蹭蹭她耳朵,低笑一声,又凑近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结婚了,关系更近更亲密了,加上这会儿正上头的时候,许多荤话说起来没了顾忌,陆娇才醒来,听得面红耳赤。 “坏胚,流氓。” 陆娇忍不住骂他两句,却在下一瞬被他捉住了脚。 一通胡闹过后,陆娇也不困了,听顾遇说常庆芳他们已经回去了,小洋楼就他们两个人,她也没着急下去,去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顾遇已经把床单换了,正在收拾她的那些嫁妆被子。 陆娇脸又烫起来,“那个,我......” “要不我去买块垫子,你下次帮我把垫子垫上吧。” 顾遇闻言回眸看向她,她手轻轻揪着刚换上的衬衫裙,刚洗过的脸颊绯红湿润,脸上局促明显,他不由起身走向她,伸手把她拉进了怀里。 “垫什么垫子?我们家别的不多,就床单多,不需要什么垫子。” 顾遇盯着她绯红湿润的脸颊看一瞬,又凑近她耳边说了句:“我这么好福气,洗个床单乐意得很。” “......” 两个人一栋楼,安静得很,却正适合新婚的夫妻。 在小洋楼一共待了两个整天,三晚上,倒是哪儿哪儿都是他们的痕迹。 第三天回门的日子,也是他们搬回小巷的日子,假期最后一天。 离开小洋楼的时候顾遇还有点不舍得,他把回门的礼物放车上,锁门的时候和陆娇道: “我们上班时间住小院那边,休息天还是过来住。” 这边院子院墙高,小楼整个封闭,想做什么窗帘一拉就方便了,院子那边却完全不行,楼对楼,从屋子里出来都能看见。 陆娇只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轻扬扬眉梢,只说了句:“看我心情吧。” 语气骄矜,明媚灼华。 偏顾遇爱死她这副样子,他手痒的去掐捏了下她颊边软肉,笑道:“放心,你男人在,不会让你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顾老板现在越来越自信呀。”陆娇笑睨向他。 两个人在一起越亲密说话相处说话越没顾忌,有一个话头能引出无数亲昵的话,眼看太阳照上头顶,她没再和他逗趣,催他:“好晚了,赶紧走吧,大姨他们还等着呢。” “虽然是回门,我也不能只为了回去吃现成啊,总要帮忙打个下手。” “咱们家打下手可轮不上你。”顾遇立马一句。 陆娇没反驳,主要这几天顾遇就没让她干过活,她拿扫把扫个地都得被拿走,把她抱一边看着他弄,有点想把她养成不通生活的小废物意味。 “那我想大姨他们了,你快些吧。” 陆娇抿唇压着嘴角的笑意说了句,也没等顾遇,自己打开上了副驾驶,等顾遇也上了车,她神色微敛又道:“主要还有点事情要和他们商量。” “什么事?”顾遇注意到她神色些微的变化,不由问道她。 “关于我大哥治腿的事。” 陆娇没瞒他:“我去年给他找了个海市的老中医,那老中医说,大哥的腿还有二次手术恢复的可能。” “这一年他一直在吃老中医的药调理,都一年了,我想让他去海市做个检查,看看能不能二次手术。” “先前我一直催他去做检查,但他都说厂子里走不开,现在我高考结束了,婚礼也办了,厂子那边我可以看着,他有充足的时间去治腿。” 陆娇说到这里,紧抿了下唇,眼眸微微低垂: “他应该是有些担心结果,我想着私下劝没用,等下直接饭桌上说了,逼他一把。” “我去和他说吧。”顾遇看她一眼,想了想道。 “大哥性子要强,不确定腿有希望之前,不会想家里人知道这个事。” 这事陆娇当然知道,她才忍了这么久。 “你有把握劝动他吗?”陆娇偏头看着顾遇不放心的问道。 “我先前找他说很多次,还说要把这事告诉大嫂,他都没同意,说再吃一段时间药看。” 顾遇伸手摸了摸她头,笑一声:“我对你大哥有几分了解,问题应该不大。” “那行,那这事就交给你啦,顾老板!” 陆娇看顾遇这反应,就知道他有把握,她高兴一声。 “嗯。” 顾遇点点头,他像是想起什么,看向陆娇:“你现在是不是该对我改口了?” 虽然她喊他顾老板也好听,但比起这个人人都喊的称谓,他更喜欢两人在床畔间,她求饶时喊的那声。 陆娇对上他漆深的黑眸,她水眸微转,这次难得没有耍赖,拉长声音喊了声:“老公,快开车走啦。” 故意拖长的音,配着她吴侬软语的音色,好听得人心痒,和求饶时的感觉又不一样。 顾遇黑眸微深一瞬,他倾身过去,扣着她脑袋狠狠吻了一顿,把她刚涂的唇蜜亲得晕散在唇周,才松开她,朗笑一声:“听媳妇儿的,走了。” 大热天,哪怕是星期天休息,外面人依然少,路上只稀稀拉拉几辆自行车,偶尔路过公交车,一路畅行到家具街。 车子在小巷子口停下,刚下车就听到叶小俊欢喜的喊声:“娇娇姐,姐夫,你们终于回来了!” 陆娇出嫁,住到小洋楼那边,家里最不习惯的是两个小的。 毕竟哪怕陆娇闭关准备高考那阵,她晚上也抽空给两个小的看作业。 现在她出嫁了,家里本该住着她的房间空下来,少了一个人,作业也没人看了,两个小的后知后觉的空落下来。 从昨天开始两个就盼着陆娇赶紧搬回小巷这边,一大早叶小俊已经往巷子里看了好几回。 这回终于看到人,可把他乐坏了。 “你们怎么这么晚回来啊?妈和大嫂她们都在炒菜了,小洋楼那边那么好玩吗?下次姐夫你们把我也带去住几天?” 叶小俊对顾遇崇拜又亲切,看到他叽叽喳喳个不停。 陆娇听着感觉耳朵吵,但几天没听到家里人声音了,亲切也亲切,她脸上笑意满满,由着叶小俊欢腾。 顾遇对叶小俊这个小舅子也纵容,他去后备箱拿了东西,笑道;“行啊,下次有机会带你去。” 三日回门,边丽芳和叶军山今天刚好休息,又回到了小巷子这边,今天算是又一个团圆饭。 边丽芳买了不少菜,阮玲葭和叶妮在厨房和她一起弄。 叶军山在客厅看报纸,叶岺今天也休息,不过他休息也不得闲,把厂子里最近的销售报表和生产数据拿了回来看,听到外面的动静,两人才放下手里的东西。 “回来啦?热不热?赶紧进屋,屋子里开着空调。”叶军山看着进院子的陆娇和顾遇,笑着说道。 “嗯,姨爹,我们车上打着空调的,不热。” 陆娇回一声,见边丽芳和阮玲葭叶妮也从厨房出来了,她忙喊了她们,还去到她们身边,问:“我在巷子口就闻到饭菜香了,煮什么好吃的了?” 就是很奇怪,分明没离开几天,还没有她去海市高考久,但嫁人的别离好像不一样一些,陆娇这会儿看着他们,亲切的不行,还想撒娇。 “感情你回来只为吃饭来了啊。” 边丽芳嗔她一句,去看陆娇脸色,看她气色红润,笑眼盈盈,没受委屈,放下心,又笑了: “你不是打电话说想吃排骨了,买了两斤排骨,等下给你做椒盐的和糖醋的,让你吃个够。” “行啊,那我等着吃了。” 陆娇笑嘻嘻道,又拉着边丽芳往厨房去:“我一起去,帮忙递个盘子。” 边丽芳还想问她小洋楼那边的婚礼情况,由她推着进厨房了。 陆娇太高兴见到边丽芳她们,想和她们聊天,一时忘了和顾遇说一声。 顾遇朝她方向看了一眼。 “三剩进屋坐吧,厨房有你大姨她们忙活。”叶军山会意一笑,说道。 边上叶岺去顾遇手里接了东西,也说了句:“进去吧,外面热。” 顾遇收回视线笑应了声,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堂屋。 两家先前就来往很多,也没那么多客套,简单聊过一阵,顾遇想到陆娇挂念的事,提出和大哥有点事商量,两个人去了叶岺的书房。 顾遇对叶岺相对了解,话也直接,每一句都戳中叶岺,没谈几分钟,陆娇一直苦恼的事就有了结果。 出来书房,叶岺就去找了在厨房忙的阮玲葭。 两人上楼待了快一个小时,等开午饭了才下来。 而下来后,饭桌上,叶岺直接和家里人说了自己要去海市治腿的事。 听到叶岺腿还有可能恢复,最激动的是边丽芳。 “老大,你说真的?你的腿还有,还有希望?” 边丽芳激动得眼睛都红了,拿着碗筷的手微微发抖,她放下手里的碗,赶忙问一声。 边上叶军山也难掩激动,只是他更内敛些,只手紧紧捏着筷子,看着叶岺。 叶岺见状,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年,为他一条腿,父母算是操碎了心。 他默一瞬,点了点头:“嗯,我联系了娇娇给我找的那个老中医,和他说了这一年吃药后的反应,他说可以去试试。” “好,好啊,这是好事。”叶军山接连说道。 当年大儿子在厂子里受伤,他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看着儿子那被机器砸伤的脚,他当时就感觉天崩了一样,后来再被那医生耽误,他杀人的心都有。 这些年他看着儿子消沉,一直到娇娇过来,他才慢慢恢复往年神采,他心里大石才算松下一些。 没想到还能再听到一个好消息。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让玲葭陪你去,还是我这边请个假?” 叶军山搓一把眼,隐忍一下眼里的酸涩,又问道。 “娇娇现在高考完了,明天我去把工作和她交接下就可以出发去海市。” 叶岺说道这儿,看了阮玲葭一眼,阮玲葭对上他视线立即道: “爸,我请假陪他去,现在厂子那边不算忙,娇娇也回来了,我请假走得开。” “嗯,对,大嫂跟着大哥去可以,易安那边我看着。”陆娇注意到大嫂投来的视线,赶紧道。 叶军山其实有些担心只大儿媳一个人照顾做手术的人搞不太定,但看他们明显已经决定好了,他没再说什么,同意下来:“那行,那就这么安排。” 想到什么,他又看着叶岺道:“老大,你这次就抱着平常心去治,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总是踏出了一步。” 失望过太多回,叶军山最担心就是再失望,儿子会被打击到。边丽芳也突然想到了,她也忙道: “对,老大,我们就是试试,成不成的,都没关系啊。” 叶岺先前迟迟推迟去看腿,就是怕这个,但顾遇先前的话把他点醒了,最坏结果无非是这次不行,总是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爱人阮玲葭也说,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最好的夫妻,他心里总算生出了勇气,想再试一次。 听到父母的话,他眼睛酸胀难忍,却毫不迟疑的点头道: “爸,我知道,我只是去试试,成了是幸运,不成也没什么妨碍。”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 叶军山欣慰一声,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外面院门被推开了。 “谁呀?” 他们饭桌这回摆在正门口吃,顾遇和陆娇做靠右边位置,头一偏就能看见院门口。 听到动静,陆娇下意识瞥向门口,看到来人,她脸色倏然一冷。 霸道护妻狂 “陆老板, 这是你爸爸吧,他找到我们那儿,我给他带了个路。” “人大热天从海市过来, 可是不容易哟。” 院门口,袁氏家具老板娘手拿着一把蒲扇推开门进来, 把身后穿着青花衬衫,腋下夹着公文包, 手里拿着大哥大的陆正海露出来,一脸看热闹意味的和陆娇说道。 “我看陆老板爸爸也是体面人, 前几天你摆酒,怎么没请爸爸来呢, 我们还以为陆老板你无父无母呢。” 袁氏家具先前想通过走袁承路子搭上袁家, 为此还特地牺牲了家里女儿,想把人给网罗住, 没想到袁承提起裤子不认人, 只得甜头, 不办事,后来袁氏倒了, 他们人都懵了, 小女儿还在这时候查出身孕, 家里被折腾得焦头烂额, 家具店的生意顾不上,越来越差。 在发现许多老客都跑易安家具后, 他们心里又恨又嫉妒, 想了各种办法,几乎追在易安家具店后面模仿,但效果都不大。 难得一回发现陆娇这边问题, 一点儿不错过这个奚落人的机会,老板娘手里摇着蒲扇,一点儿没有走的意思。 堂屋里,自从看到陆正海出现,所有人都停了手里的碗筷,连平时最闹腾的叶小俊都没说话了。 他和叶妮早在陆娇结婚前就知道小姨爹出轨另娶,还没要姐姐的事,他以前就不喜欢小姨爹,现在更不喜欢了。 听到那句无父无母,他看一眼捏着筷子沉默的姐姐,心疼之下先一个火了:“你哪儿来的啊?我们家事情要你管的。” “这是别人家,是你随随便便推开门就能进的?” 叶小俊恼火一声,他人小,也不顾及那么多,出去拉过人拖出门外,没管那老板娘接连几声:“哎哎,你怎么这样?”的话,嘭的一声关上院门上了门栓。 院门关上了,陆正海还在边上,年纪还小的他不知道怎么办,只站在那儿看着陆正海。 陆正海斜一眼叶小俊,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自顾自的往客厅去了,看到陆娇,他眼睛习惯性发沉,想发火,但不知想到什么,他又压了火气,抬手擦一把额上热出来的汗,作和气慈爱的和陆娇道: “看到爸爸都不喊了,娇娇,你气性是不是太大了些?” “先前汇票那件事是爸爸不对,我和你妈那边联系过了,误会了你。” 提起汇票,陆正海面色扭曲了瞬,陆娇确实没拿他那张汇票,他一直找人盯着银行那边,还从里面买通了人,最后得到的消息是那张汇票没人支取,已经挂账到出票人单位。 只是他找到当初的合作商说这事,那狗东西根本不认账,一直和他打哈哈。二十万相当于就这么丢了。 关键他还不止丢失了二十万这么简单。 “你来做什么?我记得我说过,我们已经没关系了。”陆娇面色冷然,问他。 汇票的事已经过去快一年,她可不会天真认为陆正海是来和她表达愧疚的。 “什么没关系?你是我女儿,是你想说没关系就能没关系的?” 陆正海脸色沉下来,又朝坐在上方的叶军山边丽芳发难道: “大哥,大姐,我相信你们才把娇娇放到你们家,结果你们倒好,直接挑拨她不认我了,还问都没问我一声就把她嫁人了。” “你们这算什么,和我抢我唯一的女儿,你们是自己没孩子.....” 陆正海话没说完,陆娇一杯汽水泼向了他:“你恶不恶心,我不认你,是我的事,关大姨姨爹什么事?” “我当初的话是不是说的不够清楚,我们断绝关系了,我怎么样都和你不相干。” “我要嫁人不嫁人,你管不着。” “断绝关系是你想断绝就能断绝的?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除非把你身上血放干了,不然你走到哪儿,都否认不了我这个爹!” “我管不着?我他妈养了你这么十几年,好吃好喝给到你,白养了是吧?” “小畜生,你这么对我这个爹,不怕遭报应?” 陆正海抹一把脸上的汽水,捏着黏糊糊的手,他心里恼火,原形毕现,又大骂起来。 “你养她什么了?” 边丽芳身边的碗和筷子一把砸向他,饭倒满陆正海的脸,碗顺着他肩膀砸落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你养她?当初娇娇刚出生你就打着……” 边丽芳想把当初在医院听到的话说出来,但扫到边上的陆娇,她心里不忍,要说的话吞回去,转口骂道: “当初娇娇出生你看都没看一眼,边丽兰做月子一个月,前前后后都是老娘在照顾,你和你那个文化人妈面都没露过两面。” “娇娇三个月大,边丽兰把孩子带海岛来,扔下就偷摸摸走了,我和老叶把她拉扯到七岁才送回去,之后那几年,人在海市读书,假期都回来余暨,平时吃喝你都没管过,她长这么大你抱都没抱过她,你好意思说你养大她。” “你这狗东西,老娘没上门去打你,你倒敢找上门来了。” “你滚,你给老娘滚!老娘家不欢迎你!” 边丽芳眼睛在堂屋找东西要撵人,注意到靠墙地方放着的先前叶小俊扫地没拿出去的扫帚,她过去抄起扫帚就朝人打了过去。 “滚!你这个恶心鬼,娇娇现在好着,你敢来打扰她,我见一次打一次。” “泼妇,你这个泼妇!” 陆正海还吃痛边丽芳突然砸到脸上的碗和筷子,还没来得及把脸上的饭扒拉掉,结果又迎来扫把,他抬手试图去抢扫把。 但边丽芳挥动扫帚的速度快,还随意,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左边一会儿右边,他一手拿着大哥大和手提包,只一只手有用,根本抓不住,只能一边缩着头躲一边漫骂。 “不管你怎么说,她陆娇就是我女儿,她要敢不养我老,我就敢去告她。” “还有,你说老子没养她,但老子给她花费的可不少,她要不认我这老爸,可以,把我给她的三万块钱和房子还回来!” “还不止三万块钱,她现在办的厂子是拿老子给的钱办的吧?” “你们一家子坏种,挑拨她不认我,倒是好意思拿着老子给她的钱买房子?” “畜生!你个狗畜生果然打着这个主意,老不要脸的玩意儿!” 边丽芳气得脑袋发晕,气血上涌,整张脸通红,她转头喊道叶军山:“叶军山你是死的是不是?” “还不赶紧把他给老娘轰出去,留在这里等着过年呐!” 叶军山叶岺脸色发沉,两人一起上了前,不过他们没来得及动手,边上顾遇直接从陆正海身后拽着他衣裳领子把人往外面拖了。 陆正海脖子被衬衫领子卡住被迫后仰,喘不过气,他当即动手去掰扯顾遇,一面怒:“又是你,你他妈放开老子,你和我女儿亲事我不同意!” “我女儿要样貌有样貌,还办了厂子,回海市就算嫁市/长公子都行,你算老几,有个运输公司和一栋楼不得了了?” “老子认识的人可比你金贵.....” 陆正海还想骂,这时顾遇眼色一沉,抬手拽着他下巴咔嚓一下直接给他脱了臼,让他再说不出话,只剩下呜呜几声。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顾遇一个擒拿钳住他胳膊,和缓一下语气跟寻常和陆娇打招呼一样说一声,便扯过人往外面去了。 陆正海生的高大,也就比顾遇矮半个头,但他常年享受,没什么力气,在顾遇手里,就像被捏的□□,说不出话,鼓着眼睛,两条腿不停瞪着被拖出门。 “这,三剩这是要干嘛?叶军山你要不要跟出去看一下?” 顾遇动作迅速,出手更狠,那一身煞气更是前所未有,大家一时被惊着没反应过来,直到院门打开被重新拉拢关上,边丽芳才像回过来神,着急忙慌的喊道叶军山。 “不用,顾遇他有分寸。”边上陆娇说道,须臾,她看了眼阖上的院门。 去年在海市和陆正海闹掰以后,她借着上辈子知道的一些东西给陆正海找了一些麻烦,但现在看她手段还是太温和,让他又打上她的主意。 “没事,我们继续吃饭吧,等会儿顾遇回来我给他下面条。”陆娇微敛一下眸,掩去眸里的冷色,转头笑一下道。 陆娇神情太淡定,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在场的人心里都担忧的看向了她,边丽芳更是无措,她手去怼了怼叶军山。 “今天还没喝酒,三剩应该不会乱来。”叶军山踌躇着说了声。 他想跟出去看,但他这会儿不能出去,陆正海是袁氏家具老板娘带过来,他们两家是竞争关系,袁氏家具就算出去乱说人家也不会信。 人家撞见顾遇拽着人上车,他们可以找理由推脱,但他要跟着一起出去,就坐实了陆娇不认爸,顾遇对老丈人出手的事,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会成家具街的谈资。 他们从家属院搬过来,就是想避开一些风言风语。不可能再因为这么一个狗东西再搬一回家。 陆正海是海市的,以刚才三剩的手段,估计他也就敢来余暨这么一回。 叶军山心里没多担心顾遇那边,十几岁就在外面闯的人,对付陆正海这种人他有的是手段,他现在反而更担心娇娇这孩子,太冷静了,冷静得他看着都心慌。 “娇娇,他电话在车上吧?晚些要是还没回来给他打个电话。”叶军山顿一瞬,看向陆娇问道。 “嗯,带了。”陆娇点点头,“我等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去问一下。” 陆娇说着,看地上都是饭,还有碗摔掉的碎瓷片,去外面拿了畚斗和扫帚进来。 阮玲葭见状赶紧上去,要从她手里接过扫把和畚斗:“娇娇,我来吧。” “不用,两下就好了,我扫吧。”陆娇和阮玲葭笑了笑,捏着扫帚慢慢扫起来。 这下家里人更担心了,连吃惊于顾遇刚才帅气的叶小俊也意识陆娇情绪不对,本来想说我姐夫真帅的,这下他也不敢说了,只左看看又瞄瞄。 地上被波及的地方不大,陆娇几扫帚便好了,她把垃圾倒去外面垃圾桶,放下扫帚和畚斗回来,看大家都怔站在桌前看着她,她顿了顿,又笑道:“怎么了?都这么看着我?” 陆娇手心微紧了紧,陆正海现在能给她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小,唯一能引起她心里波动的地方,是她感觉愧对大姨和姨爹。 他们做错什么了呢,要被他上门来指着鼻子骂。 那些话对大姨和姨爹来说,简直是羞辱。 他怎么不去死呢。 世界上每天出意外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他活得好好的,来膈应人。 陆娇轻吸口气:“大姨,姨爹,你们别把我爸的话放心里去,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不知道他会过来,我……” “说什么呢?我们才不把他放心上!” 边丽芳一听陆娇开口,就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她心疼得不行,急忙打断陆娇的话去拉她到身边坐下,揽着她肩: “我和你姨爹这么大把年纪,什么没见过,他算不上什么,陆正海一句话没错,我们就是要和他抢女儿,你就是我们女儿,今后不认他了,他要告让他告去。” “我看他好不好意思把自己出轨的事说出去。” “你乖啊,不要因为他的事,为难自己,我们只在乎你,别的不在意。” 叶军山也在这时坐到边丽芳身边笑说道: “娇娇,你也太看不起姨爹了,当年姨爹可是去有狼和虎豹的深山里窜过的,别人几句话算得了什么,就算有人说我们抢了人女儿,你姨爹我也乐意。” “你这样的好女儿,谁家不抢着要,让他们酸去。” “就是,娇娇姐,你是我最好的姐姐,不要管小姨爹,不,陆正海那些屁话!” “你现在有姐夫了,咱姐夫有钱帅气还霸气,一个顶几个爹,他陆正海算个球,咱们不搭理他!” 边上叶妮狂点头应和道:“娇娇姐,没事的,我们才是一家人。” 叶岺也看着她认真一句:“他说是他酸,他后悔了,那是他的事,和我们没关系。” 家里人都齐齐关心,陆娇心里暖又酸,更愧疚,她眼里含着泪花笑出来,“嗯,我知道,我不管他。” “我们吃饭吧,大哥你过两天要去海市,这一趟可能时间长,总要做点准备,收拾一些吃的用的。还有你在海市待的时间少,对路段可能不太熟悉,我等会儿给你写份注意事项,还有坐车路线什么的。” “嗯,行,”叶岺应下,也说:“我们先吃饭,饭菜都冷了。” 一家子重新开始动筷吃饭,夏天热,饭菜冷得慢,还能入口,饭桌上再刻意说说笑笑带下气氛,客厅里又恢复了平静温馨。 “你,你,ganma,chusheng......” 顾遇把陆正海拖出巷子,把人塞车后座,他上了驾驶位发动车,之后车子就一路狂奔上高速。 车速前所未有的快,车窗开一条缝,只听到呜呜呜的风声。 后座一侧车门没关好,一个不注意人就会被甩出去。 陆正海吓得满头大汗,后背整个打湿,他顾不得大哥大和他的手提包,两手用力抓着车顶的扶手,脱臼的嘴巴张合,说出的话却不成句。 顾遇充耳不闻他的话,脚下继续把车速加到最大,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开出在一道人烟稀少小道,他把人拖下车,扔地上,手捏着陆正海下巴一抬,把他脱臼的下巴合了回去,居高临下站在陆正海面前,眼眸冷盯着他。 顾遇眼神冷漠,像是在看什么死物,加上他先前的骇人阵势,陆正海吓得不停后缩,怕得上下牙齿打架,放狠话都不利索,只不停道: “杀,杀人犯法,我还是娇,娇娇她爸,你不,不能这么对我!我报警,我要报警!” “报警,可以啊,你看看你能不能说出来这是什么地儿。” 顾遇嗤笑一声,在他面前蹲下,不含半点情绪的冷眸觑着他:“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我管你是谁?” 陆正海神色慌张的往周围看一眼,都是树,一点地标都没有,他吓得冷汗直冒,身体发抖,往后缩得更厉害,好一会儿才强自镇定道: “什么算盘珠子,我女儿无缘无故嫁了人,我这个爸不知情,我不能过问?” “你只是为了她嫁人来的?”顾遇沉沉一声,冰冷摄人视线倏然扫向陆正海。 “当,当然了,她现在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为关心她来还能为别的什么。”陆正海冷硬一声,眼神闪烁不停。 陆正海当然不单是为陆娇嫁人来余暨。 这一年来,他日子过得很惨。 没了那二十万汇票,厂子里却需要钱运转。 他从八零年就开始办厂单干,这么些年他一直没把边丽兰当老婆,对她防备,赚的钱只拿了一小部分出去给她,剩下的钱,一部分被他拿去置了产,另一部分被他握在了手里,按理说那样一场风波不至于难倒他。 但当初他和解玉香重逢,为了证明自己对她一直没有忘记,心里只爱着她,他手里的钱拿了大半给解玉香。 偏解玉香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年跟着那个痨病丈夫缺钱太过,对钱看得紧,他问她拿钱周转,她左右推脱,就算拿了,数目也不是他要的那个。 在这点上还比不上边丽兰。 厂子里事情本来就不顺心,她还这样,他心烦,他忍不住和她吵了起来,嘴里快,把心里话嚷了出来,她开始不依不饶和他争执,他喝了酒,没忍住火,攘了她一把。 就像遭报应,那一幕多熟悉,两个人在二楼楼梯口起争执,她没站稳,从楼梯上摔了下去,他只看到满地的血。 太多太多血了,等人送医院,六个月大的男胎,就那么没了。 解玉香还受损太严重,从此不能再怀孕。 解玉香因为这对他恨得不行,不止不肯再给他一分钱,还利用两人的夫妻关系,把他手里的不动产除了那个没找到产权证的厂房,别的能卖的都给卖了。 更绝的是,她把他从家里赶了出来。 无家可归,手里没钱,那些置产业没了,厂子没钱经营,也被迫关了。 他落魄了。 当初有多少人跟在他后面谄媚迎合,厂子关了就有多少人奚落他。 他顺风顺水几十年,也就当年娶解玉香没能如意,他怎么甘心落得落魄境地。 他想重新开始,为了这,他不停上门去找解玉香,但解玉香不理他。 他是真心爱解玉香,孩子没了他也很愧疚,加上解玉香手里还捏着他的事,他也不敢对她过分。 走不通解玉香的路,他又想到了当初给陆娇的小洋房。 海市现在寸土寸金,许多人家只能蜗居阁楼生活,居住面积不到四平方,他过户给陆娇的那套房子,卖个高价不成问题。 但他联系不到陆娇,电话打到麻纺厂,叶军山根本不给他说话机会,他早想来找陆娇了,只是每次他要出发了,就会遇到点事。 有一次还摔断了条腿。 事情发生多了,他就感觉有些邪性,做生意的,多少信一些东西,他怕是陆娇冲他,才会这样,只能暂时打消了来余暨盘算,去四处求人拉投资, 但他这些年,认识的人不少,愿意出手拉他一把的却一个没有。 昨天,他又一次去拦了一个朋友,想从他那儿得到点帮助,哪知那人不但不帮他,还奚落他。 奚落完了,还嘲笑他:“老陆,我是不懂你的。” “你有一个十八岁就办了厂子的能干女儿,一个在余暨被称为点金手的女婿,怎么还落魄到和我借钱呐。” “我听说你是为了一个没出生不确定性别的娃娃没要女儿的?可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你这把岁数了,那奶娃娃生出来养他长大的时候你都老了,还有个什么指望。” “我要有这么个女儿,给我三十个儿子我都不换。” 他当初和解玉香在一起的事,他没瞒过生意场上的朋友,人家知道他家事他一点不稀奇,但那人那句办了厂子的女儿,还有点金手女婿的话却让他听得一头雾水。 商人的直觉,他感觉那个很重要,他不由忍着那些羞辱问了那人。 那人似乎看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觉得好笑,笑了半天和他把事情说了。 原来那人刚从余暨回来,还参加了一场婚礼,一场他女儿陆娇和余暨如今有名点金手的婚礼。 为了给他解惑,对方还特地给了他一份商报。 他当时看着上面陆娇的照片,眼睛都瞪直了。 他完全不敢相信,不过一年时间,陆娇竟然办了厂,还嫁了个有钱人。 很快,他就想到,陆娇是他女儿,她办厂子的钱,说不定里面还有他当初给的三万块。 那陆娇的厂子,岂不是有他一份? 还有,陆娇既然嫁了个有钱的,那聘礼呢? 他作为她爸,不该收一份聘礼? 那个什么点金手女婿,还有个工程公司,他玻璃厂要是挂靠过去,还怕没业务? 陆正海想到都呼吸急促,心脏剧烈跳动。 他等不及的开着车就往余暨来了,也是倒霉,半道上他车子坏了,只能喊了拖车拉去修,再去附近火车站买了车票过来。 他早上到的余暨,去麻纺厂找叶军山没找到,最后一路问人问到的家具街。 陆正海去见陆娇之前都盘算好了,先说两句好话把陆娇哄好,再提别的,但陆娇实在太气人,他没忍住又发了火。 但这些他都不能让顾遇知道,他上次就见过顾遇,从两次顾遇对陆娇的维护,还有这两天他打听道的消息看,顾遇很在乎陆娇,他要是知道他那些盘算,说不定真会把他解决了。 “娇娇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虽然这些年没怎么照顾她,心里还是疼她,不然我当初不会把家里的小洋楼过户给她,还另给她拿三万块生活费。” “三万块,普通人得挣好几年了。” 陆正海试着用陆娇寻找突破,他眼睛瞄着顾遇,继续道:“我先前也是被她一杯水气着了,才.....唔。” 陆正海话没能继续下去,顾遇在这时一拳头砸向了他小腹。 “三万块,你觉得厂子就该有你一份是吗?” “你什么盘算瞒得过我?” “你以为你这么些日子为什么每次想来余暨都出事?” 顾遇阴戾一声,抬手又一拳头狠砸向了陆正海:“给你那么多次警告,就是想让你老实安分点,你偏不,偏要打她主意。” “还想图谋她辛苦建立的厂子,你这老东西也配!” “陆娇嫁给我了,她是我的人,我当命疼的人,你打她主意,让她难受,让她在意的人难堪,我就敢弄死你!” 老实人 陆正海的到来没给叶家人造成多大影响, 一顿午饭功夫,大家再没提起这个人,当他没来过。 吃过饭, 陆娇帮着收拾碗,边丽芳没让: “行了, 别碰得满手油,你不是要和老大他们说去海市的事, 你们聊,就这么几个碗, 我和妮妮收拾,锅里热水现成的, 也快。” 陆娇想了想, 没有坚持,她顺口笑应下:“那中午我和大嫂躲个懒, 晚上换我们收拾。” 这是直接把晚上蹭饭的事定下了。 边丽芳好笑也她一眼, “你和三剩在小洋楼那边这三天怎么过的?不会没开过火吧。” “那肯定开了, 你三剩女婿说老是吃饭店不健康,他亲自开火烧的饭。”陆娇坦然自若笑回一声。 边丽芳对这回答不意外, 先前陆娇在家就没怎么让她进过厨房, 她特地为这个事和常庆芳顾遇提过, 常庆芳直接一句三剩会烧饭, 用不上娇娇,现在听到确实是这样, 她心里只有满意, 好歹目前算做到了承诺。 不过心里满意,她没表现出来,还点了陆娇两句:“你有时候也不能太懒了, 偶尔还是帮着打个下手。” “结婚了到底不一样一些,过日子还是要互相的,一起攒劲使力。” 陆娇知道大姨意思,她是担心她仗着顾遇宠,越来越没分寸,等后面没了最开始的甜蜜柔情,感情会因为这些琐碎事淡下来。 “嗯,我知道,大姨,现在家里也没啥活。”陆娇轻点点头应道。 边丽芳想着他们现在没有孩子,还能轻松几年,也没说了,招呼妮妮抹桌子扫地,她收拾好碗筷去了厨房。 陆娇便和叶妮阮玲葭他们坐去了沙发那儿说去海市的事,叶军山在意儿子,也坐过去一起听。 叶岺治腿在全家是个大事,怕结果不好,大家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却是揪着,陆娇也很不放心。 她想到老中医原来是海市人民医院出来,现在人不在那边了,肯定认识几个好大夫,说事情前先给老中医去了一通电话。 两边联系一年多,偶尔陆娇回海市的时候陆娇还会特地过去拜访一下,给人送些好茶过去,老中医对陆娇印象深刻。 听她说她哥哥想去做检查看看能不能二次手术了,人立马说早就该去检查了,先前叶岺和他联系的时候他就和叶岺说过这话。 做医生的最不喜欢不听医嘱的病人,叶岺显然让他有点不满意。 不过叶岺是他病人,腿伤原因他原来听过后还很惋惜,还是希望叶岺能好,他主动和陆娇说了人民医院有个这方面厉害的归国医生,只那人的号有些难挂,他那边也不好问人直接要号,只能靠他们自己想法子。 陆娇听了大喜,号难挂不要紧,想办法,或者去海市那边排队等都行,总能挂到,她问了那医生姓名,谢过老中医挂了电话。 “大哥大嫂,你们到时候去海市就去挂那个赵医生的号,早些去排两天队,总能排到,要确实不行的话,我这边再想办法。” 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有暗地里黄牛业务,但陆娇不是很喜欢这个,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去买黄牛号。 “嗯,行,到时候我早早去排队。”叶岺还没回,阮玲葭便应道。 叶岺的腿还能治,是阮玲葭意料外的惊喜,虽然他腿好不好,都不影响她对他的感情,但她曾在深夜里看到过叶岺暗暗摸着伤腿落寞的样子。 她在城南家具厂时,也听许多人说起过叶岺腿没出事之的岺意气风发,壮志酬筹,她盼着他能好,能重回到原来的神采飞扬。 “娇娇,人民医院那边你熟悉吗?你和我说说路段?” 阮玲葭从出生到现在,出过最远的门就是从饶城过来余暨,海市是大城市,她心里难免忐忑。 “嗯,还算熟悉。” 陆娇关于这会儿海市的记忆其实没那么深,但上辈子她曾经在人民医院待过一段,对那边情况倒是知道一些,那边车子有哪几班,都到哪儿她还记得。 她把知道的都说了,阮玲葭听得仔细,怕忘了还拿了纸笔给几下。 陆娇看得出来她对这事上心,她高兴大嫂对大哥感情深,说得也更细,想起什么,她又道: “顾遇在人民医院附近买得有一套房子,还没租出去,里面没有精装修过,但基本家具都有,买好床单被子就能住,到时候我把钥匙给你们。” 原来她打算让叶岺他们过去小洋楼那边住,毕竟他们时不时回去,里面干净,配置也齐。 但陆正海那边还没解决,为避免碰到那个膈应人,还是换个住处好,顾遇那套房子也相对近一些。 “这,合适吗?” 阮玲葭有些犹豫,要是陆娇的房子,他们住也就住了,但那是顾遇的,总感觉他们才新婚,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合适的,空着也是空着。”陆娇笑着道。 “顺利的话,大哥应该过不了几天就能手术,出院以后最好再修养几天再回余暨,那边离医院近,去复查什么的也方便。” “大哥大嫂,你们可别和顾遇见外,不然他那狗脾气听到指定生气。” 陆娇笑着揶揄一声,手心悄悄握紧了。她有些担心叶岺会拒绝,先前陆正海那些话侮辱人,恶意的暗指了些东西,虽然家里人都说不会在意,她还是怕他们和她生分。 阮玲葭迟疑着,不禁去看叶岺。 “什么狗脾气,你这话叫他听到他才要恼火。”叶岺无奈笑道,妹妹的心意他知道,她的忐忑他也看在眼里。 “行,我们不和你们客气,左右我是他大舅哥,住他几天房子没什么要紧,就当去做客了。” “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陆娇心里松口气,弯眸笑起来。 事情说好,几人又坐一块儿聊了会儿天,陆娇在家的时候一般不和大哥大嫂沟通工作上的事,但他们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身边周围认识的人也都是工作上的,聊来聊去,最后还是会扯回工作上来。 边上叶军山听着都禁不住笑:“你们就是平时休闲时间少了,除了睡觉一天时间都耗工作上,平时还是多出去走走,玩玩。” “嗯,姨爹说得是,等大哥去海市回来我安排一下,我们出去玩一趟。” 陆娇也笑,这一年易安起步阶段,除了她把时间用在高考上几个月,大哥大部分时间都耗厂子里了,以为他结婚了会好些,结果阮玲葭也是个拼的,自从升了营运督导,她几乎每天都在外面走店看市场,再自己还报了余暨电大学习。 两个人分明一个单位,却只晚上回家能见一面。 也幸好大姨他们开明没催生,不然他们备孕都没功夫。大哥治腿这事倒是正好,让他们都休息休息,加深下感情。 “这个可以,到时候娇娇你安排。” 叶军山现在的保卫科工作清闲,出去玩他很乐意,他笑应道。看客厅座钟时间已经一点多,外面烤炉一样的太阳已经照进屋里,顾遇还没回来,他不由提醒了下陆娇: “快两点了,问问三剩在哪儿了?他还没吃饭呢。” “嗯,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陆娇视线跟着叶军山看一眼客厅座钟,她眼里的笑意微凝,她应一声,拿过边上矮桌的电话给顾遇拨了过去。 偏僻小道上,周围树林葱郁,林荫成片,炙烤的太阳照不下来。 陆正海这会儿却浑身汗涔涔,他身上看不到一处外伤,但却感觉周身哪哪都疼,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整个缩在地上,狼狈得和滩烂泥一样,看向顾遇的眼里全是惊恐。 原来他还不停放狠话,大骂我是你老丈人,你这样会遭报应,现在再不敢乱吼乱叫,他嗓子哑了,下巴脱臼几次现在都木了,不灵活,说话都忍不住流口水。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陆正海嘶哑着声音问道,他现在真宁愿死了,也比这样钝刀子割肉被折磨好。 顾遇背光站在他对面,他身形高大,冷峻的脸像罩在阴影里,添了几分阴戾的冷,他低眸看一眼陆正海,听到电话响的声音,他去车里拿起电话,点了接通。 听到电话那头陆娇声音,他神色温和下来,温声喊了陆娇:“娇娇,怎么了?” 陆娇听到他声音,心头那根绷紧的弦微松,她没问他陆正海怎么样,只出声问他:“你在哪儿呢?饭还吃不吃了?” “吃,就回来了。” 顾遇脸上带笑回一声,又问陆娇定的花等下他回来两个人一起去拿还是他直接拿了回来。 顾遇声音再正常不过,好像刚才把陆正海卸掉下巴拖出去的人不是他,陆娇手指揪了下电话线,想说什么,但叶军山他们都在客厅,她又没说了,轻抿一下唇回道: “你路过那边就带回来,不顺路就回来吃了饭我们一起去拿。” “好,我知道了。”顾遇唇边掠起弧度,笑应。 挂断电话,把电话搁去置物柜,他想到什么,头一歪又看向陆正海。 刚才还如沐春风的男人,一转脸又阴晴不定起来。 陆正海看到,心口狠狠一抖,“你,你想干什么?” “你不要乱来!我,你杀了我,你也跑不了,你和我女儿才新婚,你总不想去坐牢!” 先前还想死的人,这会儿惊恐得顾不上身上喊不出的疼,爬坐起身,想跑,又怕像先前那样被顾遇追上,被折磨得更惨,只能手脚不停往后缩。 “还有,我不管怎么说都是娇娇她爸,你杀了我.....” 陆正海这会儿嗓子干哑得和只公鸭嘎嘎嘎叫,听着只觉得吵,顾遇嗤笑一声,从副驾驶拿出了本子和笔,撕下来写了份东西,走到陆正海面前把东西丢给他。 “把这东西抄一遍,抄好了就放了你。” 陆正海闻言慌忙捡起丢在身上的纸和笔,但他眼睛看到纸上的内容,他脸色霎时一变。 顾遇要他抄的,是一份断绝关系声明,时间日期还是从他给陆娇改年龄那天开始。 上面内容更明晃晃表明了是他先不要陆娇这个女儿。 这东西在法律上或许没什么效力,但只要陆娇把这份东西拿出来或者登报,他再不能在人前骂陆娇不孝,不认他。 以后她的一切,他也再难沾到。 陆正海第一个反应就是不愿意,但他头刚抬起来,就见顾遇手里晃着一把瑞士刀,嘴角噙着冷笑道: “我当然不会杀你了,杀人犯法,你这渣渣还不值得我拿命陪你。” 顾遇说着,蹲下身,看着陆正海满头大汗的样子,又冷笑一声: “但是这年头,想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消失的方法很多是不是?” “我十几岁就外面混着了,听说过很多方法,刚才打你很痛,但你又喊不出来哪里痛是不是?” “那都不算什么,听说过一种打人手法吗?当时一点感觉没有,但几个月之后就会在某个夜里无声无息断气,就算法医诊断,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是香江那边某些帮派惩治叛徒用的,你想不想试试?” 顾遇声音低轻,像在陈述一个小故事,却听得人无端胆寒,再看他熟稔玩晃着手里的瑞士刀,锋利刀尖折射密林高处的光,寒光刺眼。 陆正海心随着那一闪一闪的寒光急跳乱颤,在顾遇下一瞬眸光扫向他时,他心一个急速,冲口道:“我抄!” —— 陆娇这边挂完电话,心里忽然有些心神不定,她先前和大姨他们说顾遇有分寸,是基于上辈子顾遇也出面处理过陆正海闹事。 但她刚才和顾遇通电话,她突然意识到,这辈子顾遇和上辈子顾遇的区别,上辈子的他经历过很多事,顾忌多,处事手段更温和,就算有什么,也只暗着来。 像今天这样当众卸下巴的举动他不会做。 这辈子顾遇却没经历那些,他那身闯出来的胆气还在,他或许不会冲动,就怕他手段过重,出岔子。 心里不安,陆娇却没在叶军山叶岺面前表现出来,她挂掉电话笑着和他们道:“没事,那人已经回海市,他等下就回来了。” “那就好。” 听到陆正海回海市了,叶军山放下心,看陆娇脸色还算好,他犹豫一下,把最近得到的陆正海消息说了: “姨爹先前有让人留意他那边,他和那个女人生的孩子,被他失手推没了,那女人恨他,把他所有钱财握在手里不给他了.....” “他现在厂子已经关了,从那女人那拿不到钱,外面在到处借钱,不过他原来得意的时候没结交到朋友,还得罪一大把,没人帮他,他打电话来余暨过几回,想把当初给你的房子拿回去,做重头再来的本钱。” “你们后面要是去海市再遇到,有个心里准备,三剩今天把他弄走,这边是三剩地盘,他可能不会来,但海市那边他认识几个人,难保不会再纠缠。” 叶军山说到这儿,心里微微叹息,他年轻时不是喜欢争抢性子,才把到公安局机会让出去分到保卫科,但现在才知道要护住孩子们,保卫科科长身份远远不够。 人情总是越用越少,就像陆正海那边,他厂子黄了以后,他就拿他没了法子。 或许,他该试一试,再去争取一些东西,他才四十七,也不算老。 “姨爹你是说他和解玉香的孩子没了?” 陆娇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先前打电话给陆正海找过麻烦,但她事情多,没具体留意他那边,今天她只当陆正海从哪里知道了她结婚消息,想拿一些好处才上门来闹,完全不知道陆正海那边出了那么些事。 他上辈子赚了那么些年的厂子已经黄了,最重要是陆正海和解玉香那孩子竟然没生下来...... 陆娇还记得上辈子她去找陆正海时,那个想把她赶出家门,冲她扫射塑料子弹的小鬼。 因为是儿子,陆正海一直宠着,给宠坏了,奢靡成性还胆子大,什么都碰,什么都沾,十几岁的时候,已经成了个五毒俱全的人。 陆正海生意败落以后,他那些习性依旧还没改,从陆正海解玉香那儿弄不到钱以后,他想到了别的弄钱法子。 和几个刚从监狱出来的人四处爆头人抢劫,在做下几条人命以后,被黑吃黑没了。 最让人吃惊的是,黑吃黑他的对象是解玉香抛弃没要的那个大儿子,还是他主动走进派出所投的案。 解玉香因为这事直接精神失常了。 倒是不会再祸害那么多人了。 陆娇想到上辈子看到的那几个被爆头的受害者新闻,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片刻,她微敛神,回道叶军山:“姨爹,我知道了,没事,我会注意的。”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人现在还在余暨,叶军山也没多说,他点点头道。 陆正海倒霉,陆娇喜闻乐见,因为这个,她原来对顾遇的那点隐忧都没了,他们才新婚,顾遇不会舍得丢下他们的大好日子。 想到晚上她就要在对面家里住,这边的衣裳和一些洗漱用品还没搬过去,趁顾遇还没回来,叶军山叶岺他们要午休,陆娇和家里人说一声,简单收拾了些常穿的衣裳和日用品,拎着箱子回了对面家里。 这次婚礼没在这边院子办,但因为是他们后面要住的地方,顾遇去小洋房那边前还是把这边收拾了下,还让两个放假在家的两个小的帮忙每天过来喂了活池里的鱼。 推开门进去,便见院子里柿子树挂的果已经红了,几盆兰花也开了,再小池里几条红鲤鱼游来游去,荡起池子里水波潋滟。 陆娇扫一眼院子,上了二楼本来该他们婚房的房间。 二楼房间都收拾布置好的,可能想着新婚喜庆,顾遇铺床用的床单被套和小洋房那边的一样,都是大红色的暗纹缎面被子。只是小洋房那边的是暗花,这边是暗纹鸳鸯的图案。 屋子里家具都是全新,没开窗,推开门有股木材味儿,陆娇进去开了窗通气,把自己的衣裳整理进衣柜,洗漱用品放去洗手台。看顾遇东西还没搬上来,左右这会儿没事,她也不困,又跑楼下去把顾遇的东西捣腾上来。 这一年来,注意穿着了,他衣柜里衣裳肉眼可见多起来,他平日还算喜欢整理的人,衣裳挂得都很整齐,只是好的差的都混在一起,色系也没理下,看起来不是很美观。 陆娇没一股脑给他搬上去,只挑他常穿的,还有她感觉还不错的整理上去。 衣裳整理完,陆娇闻见屋子里有股味儿,估计是天太热,家里不通风,睡过的床单汗臭了。 现在这小院已经是他们小家了,陆娇不能容忍酸臭,她赶紧去把床单被套扯了。 棉花被扯掉被套后难看,陆娇又去找新被套准备换上去,但她在衣柜里没找到另外的被套,注意到边上有一只红木箱子,以为被套放那里面,她过去打开了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她微微一愣。 箱子里没有被套,只装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一件丝绒裙子。 陆娇看着箱子里叠得整齐的裙子,依稀记起她曾经有过一条裙,但被顾遇撕坏了,她第二天还为这个说了他一通,他为这事还伏低做小好一阵过。 不过那条裙子她记得他和她说过,已经扔了? 陆娇伸手拿起看了看,注意到上面从肩膀开到腰下的那个大口子,确实是她的那件。 “这人,留着这破衣裳干嘛。”陆娇哭笑不得一声,却在这时瞥见箱子里扣带断了的烟紫色小背心。 电光石火间,陆娇意识到什么,她伸手去箱子里翻了翻,里面大部分都是他和她说过的,不能再穿的衣物,还有几件是她穿过的,他的白衬衫,她弄脏了的......陆娇脸越翻越红。 这个不正经的。 啪得一声,陆娇盖上了箱子,站起身,突然听见门口响起一道清润低醇的男声:“在做什么?” “你,你回来了?”像是干坏事被抓包,陆娇转身看向抱着一把花的顾遇,忽然脸烫支吾起来。 “嗯,回来了,把你定的花也取回来了。” 顾遇笑着回道陆娇,朝她样了样手里的一大捧花,注意到陆娇脸有些红,他不由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脸:“热吗?” “唔,有些。” 陆娇视线躲闪应一声,也是见了鬼,有那样癖好的又不是她,她这个发现者却心虚脸热起来。 “你还没吃饭,我过去给你下碗面条?” 陆娇从他手里接过那捧花,轻舔一下唇,镇定下来,问起顾遇正事。 “嗯,家里就有面条,我等下自己去弄,不用去大姨他们那边,他们这会儿正在午休,别打扰他们。” 顾遇回一句,从兜里摸出一张纸递给陆娇:“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陆娇好奇问一声,接过纸打开,看见上面的内容,她愕然抬头:“这是你让陆正海写的?” “嗯,”顾遇轻点点头。 “他以后不敢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就算出现,有这份东西,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顾遇说着,又低眸看向陆娇,手抚着她面颊:“中午气着没?我们不生他气,那种人不值得。” “我知道,我没气着。” 他宠她护她的感觉实在好,陆娇心里暖融,她纤手抬起覆在他手背,笑一声,又低眸去看手上的纸。 “他怎么会写这个,你对他做什么了?打他了?” 顾遇默一瞬,片刻,他松开抚在她脸上的手,紧一下手掌,承认道:“嗯,打了。” “不止打了,我开车带着他上了高速,再去了一条人经很少的路上,在那儿狠狠收拾了他一通,他签下这个我才没再折腾他。” 顾遇说道这儿,唇角轻扯又笑了下: “不过他现在也不好过,他那条路,走前面要走三十里地到余暨火车站,走后面要走三十里地到小镇再转车才到火车站。” “他那副看着硬朗实际虚的不行的身体,手里没瓶水,走三十里地估计会要他半条命,他倒是可以打电话找人,但那地方没有地标.....” 陆娇:“......” “怎么不说话,我手段是不是太过了?” 顾遇说完,见陆娇低垂着眉眼没做声,他心里的迟疑忐忑更深,陆正海有句话没说错,他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爸。 她要是心里还...... “抱歉,娇娇,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他今后不敢再在你面前.....” “可以啊你,顾老板,折腾人的法子不错啊!” 陆娇突然抬头笑看向顾遇,她刚才不是刻意不说话,实在是心里乐得要死。 她从来不知道顾遇这么会折腾人,她可以肯定,陆正海经过这回,再不敢来余暨,甚至在海市看到他们都会绕道走了。 “做得不错!值得表扬。”陆娇抬手去摸了摸顾遇脸,弯眸笑着道。 “不过他不会因为这个挂了吧?” 陆娇有点担心的问道,又强调一声:“先说啊,我不是担心他,我只是怕他出事,牵连到你。” 这辈子很多事不一样了,万一陆正海这辈子太短命,就不好弄了。 “不会!” 顾遇松口气,他笑回道她:“我也不想他连累到我,或者人不老实再回来,我回来的时候喊了个运输队的人开车过去后面远远跟着,出不了事。” “那就好,我先前就怕你手段过,把人弄出好歹来,你进去了,那我今后还得去铁窗和你牛郎织女对望。” 陆娇唇角扬着笑半真半假说道。 顾遇听得忍不住笑,胸腔都在轻轻颤动,他凝着她的笑颜,手去掐捏了把她腮边:“安心,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可能,我遵纪守法,是个再老实不过的人。” 老实人? 陆娇听到这几个字忽地挑了挑眉,她笑眼看他一眼,拉着他到箱子边,抬手打开了红木箱子,指着里面的东西,似笑非笑的转眸看向他: “来,老实人,你和我解释一下,这箱子东西什么情况啊?” 当昏君比看不到媳妇儿好 “你怎么把这个打开了?” 顾遇看看眼前大打开还被翻过一通的红木箱子, 再对上陆娇今天不给我个解释,你死定了的脸色,他视线移一下, 不太自然的道。 “我不打开这箱子,怎么知道顾老板有收集“旧物”的怪癖呢!”陆娇视线睨着顾遇, 扬长声音一声,说道旧物两个字还加重了语气。 “还和我说不能穿了, 都扔了,这就是你的扔了?” “你可真行啊, 还说慌骗我!”陆娇没好气,忍不住手过去掐捏了把他腰。 “没骗你, 没骗你。” 陆娇力气不大, 顾遇腰上紧实,没一点赘肉, 就算掐也不疼, 但她纤细手指怼在相对敏感的腰间, 像在皮肉上撩起一阵火,顾遇身形一僵, 压着窜起的反应, 他身子微侧, 大掌过去轻拉住她指尖, 赶紧一声。 “先前我只是和你说,我已经处理了, 没说扔了。” “娇娇, 这些东西怎么好扔了,现在外面有翻垃圾箱的,我怎么能让他们把你的东西翻了去。” “......你还有理了?” 陆娇气笑, 她弯身去拿起顾遇的一件卫衣和裤子睨瞪向他:“我的不能扔了,那这两件你自己的东西,你放进去干嘛?” 陆娇原来想不起顾遇的衣裳裤子,但她自己什么情况她知道,再盯着这两件想,她一下就想到了。 顾遇往她手里看一眼,再看陆娇是真恼了,他手紧一下她手指,小心翼翼和她解释: “这是你的第一次,我就留着了,娇娇,那晚床单我洗了,就留下这个。” “你还没洗?” 陆娇脑袋懵一下,不可置信的看向顾遇。 “就这两件。”顾遇手抵一下鼻子,眼眸瞥着陆娇小心翼翼轻声,他知道自己行为有些出格,甚至有些bt,但她对他是特殊的,重要的,带着他们两第一次美好回忆的东西,他下意识想留着。 陆娇那些破了的衣裳他放起来没扔,一个是舍不得,另一个也确实是不想她贴身穿过的东西被翻垃圾的翻了去,只要一想到,他都不能容忍。 “生气了?” 看陆娇不说话,顾遇心头微微慌神,他伸手抱过陆娇,抬起一只手摸着她脸,垂眸盯着她轻声问,又软语哄她: “别气,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把我们的美好留下,这事是我问题,你不喜欢,那我把他们.....烧了?” 陆娇觑一眼他,先前心里是生气,毕竟她还不想嫁个bt,但看他这样,她心里那股火又有些发不出来,憋着憋着,她最后憋出一句:“你也不嫌臭,不怕发霉。” “我晒过。”顾遇下意识回道,旋即他自己笑出来,他手虚握的拳头抵了下头,对自己先前的行为也感觉到昏头。 “这事是我错了。” 顾遇承认道错误,但低眸看一眼陆娇手里的东西,他还是有些舍不得烧了,他不由看一眼陆娇,试探着问道她:“我把这个洗了放起来,就当存放两件旧衣裳?” “你不止可以放起来,你今晚还可以抱着它们睡。” 陆娇睨着他没好气一声,把衣裳裤子塞他手里,抱着花扭头出去客厅了。 天气热,这些拿回来的花不尽快醒花插瓶,很快会谢掉。 顾遇看她不再理她出去,他默了默,片刻,他又看一眼手里,最后拿着这两样衣裳出去了。 没一会儿,他人端着一个木盆进了客厅,看屋里空调已经打开,陆娇坐在沙发上摆弄茶几上的花,他拿了张小凳子在门口坐下,当着陆娇面洗起衣裳裤子来。 他人高,坐在只小孩儿手臂高的矮凳上腿都打不直,比蹲着洗衣裳还滑稽,一边洗还一边视线悄悄觑着陆娇。那眼巴巴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像蹲在门口时不时望向惹恼主人的大狗。 陆娇整理着手头的花,瞥他一眼,微抿唇压了压想要上翘的唇角,便不再管他,自己忙起来。 顾遇看她不理,又默了会儿,才继续搓洗手里的衣裳裤子,之后又换水进来当着陆娇面清洗,一趟一趟,他也不嫌麻烦。 他似乎刻意等着陆娇忙完,几乎是陆娇最后一盆花插好,他手里衣裳也洗完晾了出去,进来看陆娇准备把插好的花进行摆放,他几步走向了陆娇:“我来放吧,你和说放哪里?” 陆娇看他一眼,再扫一眼院子里晾晒着的衣裳裤子,她没客气,把手里的花瓶给了他,坐回沙发上,手指着花瓶,当起指挥官:“这瓶放立柜,这瓶拿二楼客厅......” “好,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顾遇脸上顿时放出笑,抱着花瓶赶紧去摆放了,四瓶花,两瓶在二楼,他稍作思索先去放了楼上的,速度很快,脚步比以往的沉稳多了几分匆匆急促。 空手下来的时候,更是迅速,要不是还记着自己年纪,他能和叶小俊一样,三步作一步跃,听着楼梯口噔噔噔的声音,陆娇又轻轻抿了抿唇。 “楼上我放好了,等下你上去看看那样摆放行不行。” 顾遇说着,又拿过茶几上另一瓶花去立柜那儿放,这回他速度慢下来,还特地找了角度,放好后他回头问了声陆娇: “娇娇,放这位置可以吗?这角度对不对?” 陆娇眼睛抬起瞥一眼,轻轻应了声:“嗯。” “那我们就这么放。” 顾遇笑得越发灿烂,他退后几步去看立柜,又扭头和陆娇笑说:“别说,多瓶花这客厅好像一下不一样了。” “德行。”陆娇看着他那殷勤讨好的样子,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睨着他骂了声。 顾遇听了却很高兴,他几步回到沙发前,挨坐在陆娇身边,手臂展开圈抱住她,头挨靠着她头,脸一偏去啄吮一下她唇,又自唇边蹭过到她耳际,在她耳边低低:“不生气了好不好,你不喜欢,以后我不这样了。” 陆娇睇着他:“我当然不会喜欢了,你想想你自己那行为......” “嗯,我知道,我当时脑袋昏了头,那行为实在下流,我无耻!” 顾遇承认错误,他洗衣裳的时候自己也想明白了,她生气是应该。 “这事我做得不对,我改正。”顾遇保证道,又额头轻抵抵她耳侧,“请娇娇领导监督,以后再不做这种下流行径。” “下次再这样就把你赶出去啊。”陆娇又警告了声。 恼火是真恼火他,不知道他怎么会有那样的收集怪癖,但她也看得出来,他没有保存那些没有想拿那些来做什么想法,只是单纯舍不得扔掉,想留念,感觉是美好记忆,虽然想岔了,但还不算无可救药。心里的火慢慢消下。 看一眼客厅座钟时间,快三点了,她想到他还没吃午饭,到底没再计较这事,问他:“饿不饿?不是要去下面条?” 大热天出去奔波一趟回来,中午饭到现在还没吃,自然是饿的。 “嗯。” 顾遇唇又吻了下她耳垂,应一声,却赖在陆娇身上没动,他抱着她就不想起来,磨磨蹭蹭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松开她,笑说一声:“我去厨房,很快回来,你在客厅看会儿电视。” 顾遇说完,去给她开了客厅的彩电。 他是怕她一个人待着无聊,陆娇脸色缓了缓,她抬头看向他:“要我陪你一起吗?” 顾遇想,今天两个人最后一天假期,明天又要各自上班忙了,从陆娇全力备考,两个人就没怎么分开过,一想到要像几个月前那样各忙各的,晚上下班才能见到,他心里就不适应,恨不得和她寸步不离才好。 但厨房这会儿正当晒,火炉一样,他舍不得让她跟着他进去受热。 “不用,煮个面条,很快好。” 顾遇笑摸一下她今天扎的丸子头,去厨房了。 家里已经快一个礼拜没回来过,冰箱都空着,连把葱都没有,要吃面条只有简单的猪油面条。 顾遇也不嫌,从柜子里把挂面拿出来,拿锅接了水,他打开燃起炤烧水,这边拍了点蒜末姜末,拿碗拌点猪油,酱油做底。 厨房是真热,他进来这么一会儿功夫,背上便浸出一层细汗。 顾遇忍了下燥热,拿过酱油瓶,这时,腰间突然伸过来一只细手臂圈住了他。 “嗯,我想了下,让顾老板一个人待在厨房太可怜了,还是过来陪一陪吧,顺便给正热的顾老板打个扇,等会儿记得给奖赏啊。”陆娇手摇着蒲扇,仰脸望着他笑盈盈道。 顾遇偏头对上陆娇水润的笑眸,唇角一牵,眼里笑意淌出来,“多谢陆老板了,等下顾某必定舍身以报。” “......要不要去对面给你拿把葱再拿两个鸡蛋啊。” 装作听不懂顾遇话里意思,陆娇看一眼他面前的碗,问道。 “不用,就这么吃吧,我好久没吃猪油拌面,还挺想了。”不想陆娇去大太阳底下走一趟,顾遇果断一声。 陆娇瞥他一眼,想着等几个小时要吃晚饭了,也没勉强,只手里蒲扇给他扇了扇被汗浸湿的后背。 夏天热,开水都似乎烧得快些,没等多少会儿,热水便沸腾开,揭开锅,一把碱面下去,再三分钟过去,一碗少了葱花的猪油拌面就成了。 顾遇手艺还可以,面条色彩上过得去,闻起来也有股香气,陆娇凑过去轻嗅了嗅,笑说了句:“还可以,也不算太委屈了。” “你要吃点吗?”顾遇不由问道陆娇。 “不用,我吃饱了的。”陆娇回。 拒绝是拒绝了,但面前拿去客厅,顾遇搅拌好,还是先夹了一筷子吹一吹,把面条喂到了她嘴边: “尝尝,味道行的话,明天早上咱们家早饭就吃这个。” “你吃个面还想到明天去了。”陆娇好笑一声,到底张开嘴吃了。 “我要洗个澡,你洗吗?” 一碗面条,两个人分着吃,吃完两人都感觉到身上热,哪怕吹着空调也热。把碗冲了,两人回到二楼房间歇息,顾遇过去趴在沙发上吹空调的陆娇身边,刚冲洗过凉水的唇流连在她耳际问道。 陆娇偏头,对上他滚烫带火的黑眸,顿一瞬,她微转过身,手指伸向他硬挺滚烫的胸膛,细指尖在上面转圈圈。 “洗澡可以啊,但是明天就要上班了,晚上早点睡?”陆娇眼眸轻抬看着他说道。 顾遇没回,他大手慢握过她后颈,俯身含住她唇瓣,一点点吻向她。 他身上滚烫,陆娇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手指紧紧抓捏着他薄薄的白t衫,头后仰着唇舌和他交缠,在吞咽的同时回应他。 空调风呜呜的吹,两人身上却如外面正晒的太阳,滚烫似火。 蓬头打开,水浇淋下,白气氤氲开,也没浇熄了那股炎热的躁火。 新婚热情似火的两人,对面催吃晚饭的电话接连几回打来,才匆匆收拾好去了对面。 两个人就在对面,吃个饭却三催四请,陆娇很不好意思,本来就红烫的脸在进堂屋以后更红成了天边那一抹晚霞。 好在家里人没说什么,不然她得更窘。 吃过饭,回来前便说好要早睡,但没什么别的娱乐年代,白天睡太多,晚上早睡艰难,互相搂抱着躺床上聊天,聊着聊着,两双含情眸相对,不知道谁先开始,又情不自禁拥吻起来。 到后半夜,外面夜风凉下,月儿高爬到屋顶才睡。 第二天,外面天光泛白,外面巷子里响起叶岺载着阮玲葭去上班的摩托车轰鸣声,边丽芳和叶军山也早早坐着早班车回了麻纺厂上班。 顾遇上楼进到房间,抬手按掉床头的闹钟,盯着床上熟睡人的花靥看一会儿,他俯身下去吻了吻身边人耳畔,在她耳边温柔喊她:“乖乖,起床了。” 身边人皱一下眉,翻过身手圈过他窄腰,嘟囔一句:“好困,不想起!” 早起的嗓音含着沙一样的哑,尾音拖长,像一节鸦羽在心尖轻轻拖过,扫得人心颤痒,顾遇眼眸越发柔,有一瞬他都想由着她睡算了。 但昨晚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都还没忘记揪着他手指头让他一定要叫她起床。 就他从叶岺那儿了解到的,厂子那边也确实有紧急事情需要她处理,他要由着她睡,她后面醒过来肯定要恼他。 想了想,他笑一下,去卫生间接了热水,再出来把从地上捡起鞋套去她脚上,再抱孩子一样把人抱起来去了卫生间。 抱着人拧毛巾,给昏昏欲睡的她轻轻擦脸,全程和伺候孩子一样,耐心十足。 温帕子敷上脸,人怎么也转醒了,陆娇也确实醒了,只是被这么伺候有种当太后的舒服感,她又眼眸半睁未整,圈着他脖子赖了会儿。 顾遇也由着她,给她擦干净脸,擦了手,又去拿刷牙杯接水。 “唔,我自己来吧。” 陆娇这下赖不下去了,从他身上下来,接过装了水的杯子,从他手里拿过牙刷,注意到顾遇盯着她看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她突然不自在。 “你出去等我吧,我五分钟就好。” “嗯。”顾遇应一声,又看她一眼,出去了。 他其实挺乐意她依赖着他,让他全程伺候完的。 五分钟刷牙梳头再出去找一身衣裳换好,下楼的时候,顾遇已经把早餐摆上桌。 天气热,太烫的热食吃了更热,早上吃得简单,葱油拌面,再一个瘦肉粥配鸡蛋饼。 陆娇过去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去外面买的,她不由讶然的看向顾遇:“你几点起的?” “五点半不到。”顾遇把筷子递给她,回道。 昨晚两人差不多闹到一点才睡,竟然还能五点多就起,陆娇喝一口粥,看一眼他,忍不住嘀咕了声:“......精神真好。” “什么?”她含着粥说话,声更似蚊呐,顾遇没听清,不由问了她。 “没什么。” 陆娇随口回,想起什么,她又抬头看着他皮笑肉不笑一下:“我夸顾老板身板子好呢,就是顾老板什么时候能心疼下我这块新田,她身板子可一般般,现在腰还酸呢。” 这话里带着股幽怨。 顾遇听着,脑袋里却只划过她弯折腰肢,泛红眼眸汪一汪春水望着他的模样,喉头滚动一刻,他翘起唇宠溺笑道: “今晚给你按按,让你舒坦一下。” 陆娇微嘟一下嘴,没拒绝。 吃过早饭,已经过七点。 两个人一个市北,一个市南,路上开车得一小时,肯定会迟到。 “你送我的话,你过去市南得迟了,我今天自己骑车去吧。” 陆娇拎着包一边穿鞋,一边和顾遇道,他们两个都好几天没去上班,再迟到说不过去,更何况今天还周一。 顾遇不同意,他拿过桌上的文件袋和车钥匙,“不差这么一会儿,我那边今天不开会,两边公司孟舫顾齐都会过去,我迟一些没关系。” 他这么说了,陆娇也没再说什么,由他牵过手一起出了门。 周一都上班的日子,外面四处自行车叮铃铃的声音,还有一辆辆早班公共汽车路过压过井盖的声音,车子一路往市北开。 七点四十,陆娇到了易安厂门口,从三月份开始到现在,陆娇也就高考回来那会儿过来打了一趟,这算是休息几个月以后正式上班,陆娇感觉像是打了鸡血,有点兴奋,车子一停下,她赶紧开了车门。 “那我走啦,你往市南开的时候,路上慢点,那边施工地段多,路不好开。” “嗯。”顾遇转眸看着一只脚已经下地的陆娇,轻应了声,心里不舍,就和原本连体婴儿突然经历分开,各种不适应。 “我中午过来找你吃饭?”他忍不住道。 陆娇要下车的身子一顿,她好笑的转过头:“那你这班都不用上啦,你这会儿开车回到市南都九点多了,要来找我吃午饭十一点又得离开过来。” “这班还真不想上了。”顾遇恹恹的看着陆娇道。 前面二十多年只知道赚钱的人,新婚第四天,生出厌班想摆烂情绪。 他甚至恼火为什么当初选择办公楼会选到市南。 陆娇还是头一回看到顾遇这样,她抿着唇角忍不住笑着揶揄他,“诶,顾老板你现在有点古代昏君样子了啊。” 顾遇不置可否,只道:“做昏君也比看不到媳妇儿好。” “哈哈哈。”陆娇被他逗笑,看他还恹恹的,明显等着她哄,她笑眼向上转了转,细手臂伸过去圈着他脖子,头凑过去亲了亲他嘴角: “好了,不是还想赚钱给我买老虎奔,我还等着呢?” “加油啊,老公,我男人最棒!” 陆娇新婚,今天第一天上班,她穿一身玫粉色裙,发用浅灰发带后扎起,笑容明艳,顾遇定定看着她,按着她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五分钟后,他手指轻轻摩挲过她泛着水光的红艳艳唇瓣,餍足的脸上总算带了笑:“行,等着,你男人今年一定让你开上老虎奔。” 车上耽搁一阵,进到厂子已经七点五十,马上要到例会时间,陆娇回办公室拿了份报表,就准备去会议室,但这时,叶岺却在这时匆匆过来找了她。 陆娇以为他是来叫她一起去会议室,她笑着道:“大哥,我好了,走吧。” 叶岺却在这时候关上办公室门,和陆娇道:“先等一下去会议室,我这里有点事要先给你说。” “什么事啊?” 叶岺脸色凝重,一副发生大事的神情,陆娇笑意微敛,问道。 她从叶岺结婚以后开始休假备考,但说是休假,她也没完全不管易安事物,她平均半个月就会看一回易安报表,了解易安动态。 易安如今已经走向正轨,车间,运营,行政,财务全部都配置齐全,脱离了原来的小作坊模式,她一手提拔配置起来的人,给的待遇更丰厚,各部门不但各司其职,还上下齐心拎成一股绳在拼。 这几个月,易安扩展也很稳定,谈了不少竞标单子回来,在周边城镇总共办了五场展销会,还分别在余暨周边几个大镇开了八家自营门店,入驻了小香江大厦四楼。 从开业到现在,这几家自营门店虽然还没做到赚钱程度,但已经能收支平衡。 陆娇想不到发生什么事会让叶岺出现这样凝重神色。 叶岺看向陆娇,紧抿一下唇,道:“是生产车间那边,等会儿高师傅,李师傅,林师傅,还有庞师傅会和你提出离职的事。” 陆娇脸色一霎严肃起来:“几个大师傅集体请辞,为什么?” “这事先前有征兆吗?怎么没和我说。” “算是突然的,但也不算完全没有征兆,是城南家具厂那边原因。” 叶岺看一眼陆娇,组织一下语言,把事情简短说了。 城南家具厂那边去年换领导,叶岺借机把当初贪污的冯广伦弄了进去,但他们新任厂长能力不行,上来后没把厂子搞起来,城南家具厂是重点单位,接连订单失利,再次品率攀升,上面动了换人心思,在今年年初又安排过来一个书记。 新书记是个有手段的,过来不过一个月,就把厂子握在了手里。 厂子在他手上也逐渐恢复了生产。 只是生产恢复了,销售却并没有好起来。 原因也很简单,城南家具厂的家具款式没跟上来,再加上有个物美价廉的易安存在,城南家具厂那边的销售自然上不来。 新书记上来后采取了许多措施,包括模仿抄袭他们的款式,只是城南家具厂是计划性经济厂,他的成本固定在那里,还养了一批老人,闲人,成本很难压缩下来,加上易安这边叶岺出新快,他们想全部模仿也很难。 明面上的商战打不赢,新书记本身也不是多磊落的人,开始使出暗招。 他认为,家具厂现在生意不好,是多了一个强敌易安,只要易安没了,市场份额自然会回来。 新书记人脉广,他和余暨所有的国营百货打了招呼,凡是城南家具厂入驻的地方,不允许易安进入。 但易安本身就没打算进入国营百货。 这事对易安根本没造成影响,甚至易安自身都不知道他和人打招呼这个事。 随着易安自营家具展馆的开业,渐渐分布到各区域,名头越来越大,新书记也回过味来,易安不打算走百货大楼路线。 但他不能让易安继续扩张,不然城南家具厂以后的市场份额只会越来越少。 新书记又开始想起办法,他找了人充分调查了解易安。 易安的大师傅,大部分都是叶岺从城南家具厂请来的退休在家老师傅,这个事情被新书记知道了,大发雷霆。 他认为,几个大师傅这样做是忘本,给城南家具厂培养对手。 他把几个在易安上班的大师傅们叫去,要求他们离开易安,不然就要取消他们的退休金,收回在家具厂的房子,并且,他们曾经带的徒弟,也会做开除处理。 几个大师傅对城南有感情,被新厂长劈头盖脸骂一通,他们心里愧疚,再得知会牵连到徒弟,甚至失去自己住的地方,失去那份退休工资,他们同意了辞职的事。 毕竟易安虽然待遇好,没给他们分房子啊,而现在余暨房价一千块一个平方,一套房子不便宜,他们在易安所得,不够他们即将失去的,所以他们挣扎过后,决定辞职。 “城南家具厂针对我们的事几个月前就开始了,因为对我们影响不大,你又在备考,我就没和你说这个。” “几个大师傅要离职的事,我也是刚知道,城南那边应该是打算趁这次把我们生产瘫痪,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叶岺说着,抬手揉了揉眉心。 当初他想到过城南家具厂那边会卡大师傅让易安陷入生产瘫痪的事故,在请大师傅的时候,他特地请的没有子女在家具厂里上班的师傅。 但大师傅们在家具厂多年,徒弟带出来许多,他避免不了这个事。 这算是易安成立到现在遇到的最大的一个危境。 金娃娃 “大哥, 几个师傅要辞职的事是他们亲自给你说的,还是你从别处听来?” 技艺精湛的师傅难找,易安走的路线是板式组合订制和实木订制多方发展路线, 这半年多,易安板式组合家具销量在攀升, 但销售和利润占比更大的还是实木订制这块。 人手一直处于紧缺状态,人事那边前后登了三次报招大师傅。 但这个年头有本事的大师傅要不更喜欢铁饭碗, 要不就自己接活单干,易安三次招人, 也就招到一个木工洪师傅和一个漆工刘师傅。 能招到这两个师傅,还因为他们不是余暨本地人, 他们是在徽城老家学了手艺, 带着全家出来闯,没接到活, 国营大单位又难进, 才被易安捡宝进来。 但即使有这两个大师傅的加入, 这些大师傅也各自在带人,生产那边还是缺人, 大师傅们还是不得闲, 经常没有休假时间。 如果真让这几个师傅走了, 易安不说陷入停摆, 大动荡肯定有,尤其他们手里还有需要交货的订单, 这不是一件小事。 陆娇紧抿着唇, 看了眼她捏在手里头的文件,沉吟一刻,问道叶岺。 “不是, 是刚才龚师傅和我说的,他早上来得早,听到几个师傅在争论要不要和我说的这个事。”叶岺摇摇头,回道陆娇。 “我听到这事后等了一会儿,还主动去和庞师傅打了招呼,他应了一声就去边上了,我看得出来他的躲闪和犹豫,但他们可能已经商量好了,不和我说这个事。” 叶岺说到这儿心里很沉重,几个大师傅是他亲自请回来,按理他们辞职会和他打声招呼,但他们现在招呼都不打,打算在等会儿的会议上和陆娇直接说这个事,多少表明了他们辞职的决心,没多少转圜余地。 “这一年我们对庞师傅他们都很尊敬,待遇也不差,他们集体辞职这事从哪一面都说不过去,不知道怎么和大哥你说,干脆不说也正常。” 陆娇说一声,回了办公桌坐下,从抽屉里拿出好几份文件,想了想,她又去另外一个抽屉把几个大师傅的人事资料拿出来看了看。 其实也不用看,易安开始初期跟进来的人,她都做过了解。 高师傅,李师傅,林师傅,庞师傅都是最近几年退休,他们年纪相差都一两岁,在城南家具厂干了一辈子。 其中,高师傅爱人也是家具厂的,他们只生了一个儿子,在市南百货大楼里做采购工作,一个孙女已经嫁人,孙子在上大学。 高师傅儿子媳妇都没在单位分到房,如今一大家子还住在家具厂家属院。 李师傅和高师傅情况有点一样,又有点不一样,李师傅家只生了个女儿,他们家招的婿,女婿和女儿都在城南家具厂那边的一个国营饭店上班,一个在后厨,一个是财务。 李师傅女儿生了两子一女,李师傅孙女在读大学,两个孙儿一个刚高中毕业还没找到合适工作,一个在读中专,等着毕业分配工作。 年前李师傅还想把孙子带进厂子里当学徒工,但他孙子不喜欢木工,没来,不知道现在找到工作没。 另外的庞师傅,林师傅,两人都生有两子一女。 庞师傅的两个儿子各有成就,已经去省城安家,只女儿嫁得差,有婆婆一大家子需要补贴,生得还多,大外孙结婚连婚房都没有。 庞师傅夫妻疼女儿,时不时接济补贴,还让大孙女小孙女住在他们家里,给大外孙腾挪出了一间婚房。 而林师傅家,当年鼓励知青下乡,林师傅大儿子顶了林师傅爱人在化肥厂的班,女儿嫁了出去。 到小儿子要下乡的时候,林师傅从家具厂给小儿子买了一份工作,但被人举报了,那时候林师傅还因为和一个隔房亲戚的通信被调查了,最小儿子只能下乡当了知青,如今定居在徽城那边,只把孙儿孙女送了回来读书。 林师傅很心疼两个孩子,会退休了还出来上班,也是想补贴两个孩子。 余暨人勤劳,到退休年纪出来干活的人不少,但干的都是相对清闲工作,像几个师傅这样出来干老本行,还特别拼,加班不休假也愿意的,家里多多少少都有些难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辞工。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对城南家具厂感情深厚,被新书记点醒了。 “大哥,依你看,让几位师傅下定离职易安决心的最主要原因是对城南家具那边的感情,还是因为不连累到徒弟,还有不被收走房子?”陆娇盯着个人资料出神好一会儿,抬头问道叶岺。 叶岺走过来,看了眼她手里的资料,想了想:“几个师傅在家具厂上班几十年,对家具厂肯定有感情,但易安现在对家具厂威胁并不算大,新书记张昌茂的话对他们可能有影响,但不至于到坚定离职地步。” “最主要还是担心连累到徒弟,还有房子被收回。” 陆娇笑了下,她看法和叶岺差不多,又有点不同: “林师傅两个徒弟都在城南家具厂做师傅,他们平时对林师傅很孝顺,高师傅那边也差不多情况。” “都是得到两个师傅真传的人,还已经在家具厂做大师傅,张昌茂不敢轻易开人,最主要还是房子。” 叶岺沉默:“多半是为了房子,但我们总不能给师傅们送房子。” 几个师傅家里都有要贴补的对象,还有儿子孙子跟着一起住,不能没了房子。 现在余暨买一套房,没有七八万弄不下来,几个师傅去年在易安薪资加奖金有差不多六七千,现在余暨人均工资还不到一百五,这不是笔小数目。 但想要买房,得这么干个七八年才行,几个师傅年纪大了,干不动那么些年,自然不能舍弃掉如今的房子。 房子。 陆娇沉吟一刻,她手上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顾遇把家里财政交给她,她琢磨着这两年是物价大跳水的时候,钱放在银行只有贬值的,就和顾遇商量了要做投资。 投资什么,现在黄金还不能私人买卖,她除了回海市买点电子股,在余暨的投资只能是房子了。 袁家倒台以后,牵扯出了余暨一些高层,加上袁家在市南布局太多,市南那边项目一下停滞下来,已经开启的项目,自然不能让它停掉。 原来准备启动市北项目的孟擎只能先顾及市南那边,大批大批的上面资金流过去,原本观望投市北市南的一些私人资金自然紧跟,市北的开发计划就暂时性的被搁置了。 甚至搁置时期还不定。 顾遇和她说起这事的时候还在惋惜,他本来都给她找好了新厂房,就挨着运输队那边,两个人上班会进一些。 陆娇听了只笑,笑他天天只想着离得近些,也笑她机会来了。 原来市北这边村委听到要开发风声,已经不同意易安拿地买厂房了,这个无限期搁置风声出来,她顺利在市北这边买到一所用来办过养鸡场的空置学校,那边如今是易安的材料堆放库。 里面有两栋还算不错的职工楼,其中一栋给了易安外来务工人员住。 另一栋还空着。 但想也知道,这些老师傅不会拖家带口到这边来,对他们来说,这边条件比不上城南家具厂那边。 她也没打算把这房子拿出来分。 她可以确定上面不会无限期搁置市北计划,因为市北这个地里位置实在特殊,它连接了桥南,宁镇,益镇,是以后科技城的存在。 而依照省城那边开发趋势,她推测,最迟年底,这边就要动工了。 “大哥,你还记得我休假前和你商量的事情嘛?” 分房子当然不可能,但可以分别的,陆娇把资料放回抽屉,又从里面拿出一份草拟《股权激励》文件,抬眸问道叶岺。 想要发展一个企业,要它走得长远,人员稳定,留住人才,不停吸纳人才是关键,要做到这两样,就必须有激励,让员工把企业当成自己的企业去经营,所以陆娇从易安上轨道,就在琢磨把上辈子后来易安用的激励模式施行下去。 叶岺视线落在她手上,看着那份文件,他顿了顿:“你想好了?” “嗯。”陆娇点点头。 “我这次成绩让老师给我估过分了,不出意外我九月份就要到海市,到时候易安肯定要扩大发展,但我精力不一定够,人员稳定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不能因为眼前一些利益,舍弃更多的大头。” “给员工普遍持股,向高绩效,有贡献员工配股分红,能解决人才流失问题,也能让他们上下齐心拧成一股绳去拼去干,看着我们利益少了,但长远发展,却是向好的。” “大哥,我们辛苦把易安做起来,肯定希望它能走得久远。” “这份东西今天颁布下去,就算几个师傅还是要离职,我想我们对外招人,从外面招一些单干的大师傅进来合作也会相对容易。” “总不能因为几个老师傅不干了,我们厂子就瘫痪了。” 叶岺也没有不同意,只是这个东西他第一次听说接触,担心出岔子:“你对这个的实施有把握吗?我这段时间也研究过你这份计划,里面涉及的东西挺多的,可能还需要专门的人员来负责监督实施。” “大哥,我确定不会有问题。” 陆娇闻言笑着道,这是她上辈子就摸着石头过河走过的路,该踩的坑都踩过一遍了啊。想起上辈子那些艰辛,陆娇心里暗叹息,脸上又笑了笑。 “这东西实施起来并不难,我这两个月有空,正好把这事落实下去,后面我到海市,大哥你可以轻松很多。” “当初我们开始做易安,我只担心我们亏钱,现在情况比那时候好很多,但似乎更多的问题又出来了。” 叶岺盯着陆娇手里的文件许久,脸上苦笑着感慨了声:“就按你的想法做吧,你说的对,我们得图以后。” “嗯,行!那就这么确定了。” 陆娇笑起来,她看一眼手上时间,拿着几份文件起了身:“时间不早了,他们估计都等了一会儿了,大哥我们先去开会,几个大师傅的事,开完会我们再找他们谈。” 陆娇确信,这份东西拿出来,几个师傅就算要辞职,也不会当场提出了。 至少他们有了段缓冲时间。 到会议室的时候,已经到开会时间,几个部门都到齐了,意料之中的在角落的位置看到了几位大师傅。 平时这种会议,大师傅们都可以选择参加或者不参加,在这儿看见人,她心里有了数。 她没表露什么,和以往会议一样和大家打了招呼,很快进入会议流程。 例会大都是汇报一些数据情况,她结婚,易安配合顾遇那边做了一场促销活动,取得的效果十分不错,如今活动结束,易安门店的销售也没落多少,比上上周的数据要喜人很多。 销售部王敬那边成绩更不错,他从省城那边谈回来两个食堂的订单,还发展了一个易安替其做代工的经销商。 因此陆娇脸上一直是笑着的,她也留意到,随着会议室的气氛高亢,她脸上的笑越多,几位师傅脸上的神色越不安,紧张得有些坐立难安,在位子上换了好几个坐姿。 “今天算是都得了喜报,王经理进易安这么短时间,接连给易安收获大单实在可喜可贺,运营部这边也是,这几个月我没过来,但商业城开业,还有其余几家新店开业情况我都有了解,活动地推都很有创意,几家门店能这么快稳定下来,大家都辛苦了。” 陆娇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和大家说道,接着,她又笑着道:“易安从去年的小作坊,当时只我和大哥还有高师傅林师傅几位大师傅的情况发展到现在,离不开大家的齐心,我心里一直很感激,也一直在想着怎么答谢诸位。” “想来想去,可算给我想到了法子。” “我知道,现在大家的待遇是基本薪资再加月考核奖金再加年终给到大家,说实在话,这个待遇在如今的余暨绝对不差了。 但我昨天去外面逛一圈,发现现在一把小青菜都要一块钱了,一百块打散,转眼就没了,再听卖菜的那个婶子说,现在什么都涨,她辛苦多少年攒下的钱,还不能给儿子置换一套婚房,我又突然觉得,易安给到诸位的还是不够。” “厂长,你这是要给大家加工资啊?”王敬作为销售人才,说话有一套,在易安也敢说,是活跃气氛的存在。 陆娇话一出来,他捏着手里的报表,笑问道。 “哈哈,可以这么说吧。”陆娇笑一声,回道他,接着,她就把手里的几份东西让他们分了下去。 陆娇右边坐着叶岺,左边坐着的是运营总经理李单。 叶岺先前就知道这个事,他拿过文件,神色淡定,自己留下一份,其余的都传给了他边上的王敬,那边李单瞄到文件上的字,却是淡定不下来了。 他迟滞了好一会,在边上阮玲葭想从他手里接过东西,迟迟拿不到,忍不住催了他以后,他才如梦初醒,哦哦两声把多出来的文件递了出去,下一瞬便欲言又止的看向陆娇: “厂长,你打算分我们股权?” “应该是给大家分红股。” 陆娇笑着强调了一下,这个股权享受分红,不允许转让和转卖的,这个必须说清楚。 “我在最开始成立易安的时候,就有有钱大家赚的想法,只是当时易安真的就是个小作坊,没几个人,我有想法都不好意思说,现在易安也算是上轨道了,那我肯定希望它能更好,能走得更远。” “我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术业有专攻,就像我不能代替我大哥下车间去刨木材,许多事情我一个人不能干完,还是要靠大家齐心去为易安。但我不能让大家白干是不是,大家在易安付出了心血,易安也会给到大家回馈。” “我知道国营大厂,他们都会给老员工分房子稳定居住什么的,但易安目前没有这个条件去做这个事.....” 陆娇看了眼拿到那份文件后,相互对望又时不时看她的几个大师傅,顿一瞬,她继续道:“但我想,有大家齐心使劲儿的易安,未来做到这个不成问题。” “我发的这份文件,上面有具体说明获得股权分红的条件,易安成立不久,如今条件我设得不高,工作年满一年便能享受,具体持股份额方式,我上面也写了,结合大家的工龄,贡献,以及平时的绩效考核来。” “这份激励分红,是拿易安纯利润来分配,原来给到大家的薪资和福利依然不变,后期这些东西具体怎么操作,陆续会有文件发放下来,到时候我们会贴到公告栏,也会开会给大家说明。” 陆娇的话说完,会议室已经人人激动起来,易安现在订单有多少,产生了多少效益大家都知道,只要持续向好的发展下去,他们相当于人人都是老板了。 李单王敬两个已经在细看文件内容,他们两心里本身就有抱负,看到这份东西,更打了鸡血一样。 就是阮玲葭也不淡定,她嫁给叶岺了,叶岺有多少易安股份她知道,但这和她自己有那又是不一样的。 早上就开始的会议,到快中午才散会,陆娇几次想宣布会议结束,都因为问问题的人太多没说出口。 水杯里的水倒满喝空,倒满喝空,到肚子饱了,才总算让所有人没了疑问,之后便是各个打鸡血的振奋,出会议室的时候脚都是飘着的。 几个大师傅捏着文件看着上面的条款内容,一直没说话,年满一年就可以有额外分红,他们去年九月入职,马上还有两个月就到了。 易安现在有多赚钱大家知道,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分红出来,那笔钱也很可观,更何况还有以后的...... 上面还写了,如果到确实干不动的情况,他们带出来徒弟了,还可以通过超低价认购虚拟股权方式,获得养老分红,那可比他们现在每个月的退休金多。 手里抱着一座金娃娃,这份工作干得也很舒心,他们当真要这么辞了? 几个师傅心里同时闪出这个想法。 会议室的人一个个出去各自忙自己的事务,只剩下陆娇叶岺和几个大师傅。 陆娇端着水杯喝了口水,这才看向几个大师傅:“高师傅,你们是还有什么疑惑吗?” “有的话不防提出来,几个师傅是从易安刚起步就在易安的了,是元老了,也会是第一批享受这次分红的人,我要在这里恭喜几位师傅了。” “......” “娇娇啊,那个,我们有点事要和你说。”几个大师傅相视一眼,高师傅勉强笑一下和陆娇说道。 “嗯,什么事?高师傅你们说。” 陆娇一直对厂子里的大师傅尊敬,哪怕是现在也不例外,她立即做洗耳恭听状。 高师傅看到陆娇这样,再想到把他们叫去办公室骂得他们狗血淋头,还各种言语威胁的新书记,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了许多愤懑,他低头看一眼手里的文件,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他道: “是这样,娇娇,你知道我们几个老头子都是城南家具厂出来的,前天我们几个被家具厂的新书记叫了过去,他......” 高师傅把他们见新书记的过程整个给说了一遍,说起那人话里话外的威胁,那些责骂,高师傅声音一下高亢很多: “我们几个也不懂了啊,我们就在外面干了个活,怎么就对厂子造成重大损失危害了?” “他要用这个理由把我们房子收回去,还说要给几个徒弟开除!简直没天理了!” 高师傅说道这儿,忍不住抬手狠拍了下桌,心里的愤懑可想。 “这么严重?” 陆娇拧着眉,也不懂的问了声:“易安发展到现在,都是从各镇展销会去吸引单子,另外就是自己的家居馆,而城南那边进商场百货楼更多,按理说不冲突才是。” “他就是给厂子里销售下滑找理由。”高师傅气怒的双手抱胸道。 “自己不想办法提高销售,保证质量款式,尽打歪主意!” 边上几位师傅没吭声,但都和高师傅差不多反应。 多年的大师傅了,可能最开始被新书记骂心里还愧疚,实在不该,他们怎么帮别的家具厂对付起自己待了几十年的地方了。 但慢慢也回过味了,城南去年出事情他们不是不知道,它现在生意不行了,多半是口碑坏掉了,和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哪怕没有易安,还有红木,林家这这些品牌呢。 “那现在几位师傅心里什么想法?” 陆娇没就城南家具和易安冲突上发表意见,她问一声,拧着眉又说: “易安最难的时候,是你们坚持岗位加班陪着熬过来,你们是易安的功臣,我和师傅们相处一年,也有感情,我不希望你们离职,易安也离不开你们。” “我们也不想离职。” 高师傅沉默一瞬,叹气,又抬头苦笑着看向陆娇: “娇娇,我们几个家里情况你应该是知道,家里现在住在家属楼那边都很打挤了,想外面买房子,但现在余暨房价并不便宜,我们就是掏空家底也买不起。” “新书记把持工会那边,他要存心收我们房子走,那肯定能成,这样一来,我们一家老小都没个落脚地。” 高师傅说着,心里有些心寒,他为城南奉献了四十来年,最后却一套房子都落不到。 “人都说铁饭碗,铁饭碗,到最后竟然成了人家一句话的事。” 陆娇和叶岺相互对视一眼,叶岺从兜里拿出烟一个师傅给了一支,等师傅们都接过烟了,他道: “几位师傅别急,晚些我陪你们去城南那边和新书记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谈谈?你们是家具厂的老职工了,他做这样的事不占理。” “没用。” 高师傅摆了摆手:“我们几个老家伙当时说了,但厂子里销售下滑是事实,那边已经连续两个月没发奖金,厂里需要个由头,新书记找我们,也算一石二鸟,能在解决掉他认为的敌人同时,给大伙一个交差。” 高师傅几个人在易安上班,家里条件明显好了,大家一个家属楼都看得到,哪里能没想法。 就算会同情,那也不多,不至于站在他们一边。 叶岺闻言扭头低眸看向陆娇,陆娇轻抿一下唇道: “高师傅,易安现在确实没办法做到给每个人分一套房子,不患寡患均,易安短时间里很难把分房这个事情提上议程,账上实在没那么多钱,但我肯定也不能看着师傅们没地方去,那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城南家具厂那边或者市南那边的房子,你们看看能不能去买一套下来,钱不够,易安这边或者我个人出资给你们垫上,然后用你们的分红来做抵扣。” “以几位师傅对易安的贡献,今年也在带徒弟,我核算了下,就今年的分红也不算一个小数目,以后每年随着易安越来越好,只会更多,等师傅们徒弟带出来,股权份额还会增加,我想应该过不了三四年师傅们就能把房款抵掉。” “房款抵掉,房本还给师傅们,房子就彻底是师傅们的了,也不存在有家具厂那边的问题。” “当然,以后要是有分房政策,师傅们依然能享受。” “这......” 几个师傅闻言一愣,自己去外面买房子,用股权分红抵,不影响他们现在的薪资待遇,几年后他们就能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这可比单位分的只能居住的房子强太多! 更何况,家具厂那边的都是筒子楼,夏天热,冬天冷,地方还窄,现在住着都打挤,等后面孙子结婚怎么弄? 还得买房子。 厂长有句话说对了,现在外面买把菜都贵起来,房子这会儿不便宜,以后能便宜哪里去? 到时候靠儿子儿媳妇那点工资,还是买不起。 还不如趁现在买,找厂子借点,自己出点,买个大的院子。 还有市南那边今年还造出来商品楼,不行去买上那个,也宽敞。 至于赶出来这段住哪儿,易安可是有职工宿舍还空着,凑合一段也没什么。 这么一想,几个师傅脸上都出现激动神色:“娇娇,不,厂长,你说的是真的?” “我们买房子厂子里给支持?” “师傅们,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陆娇笑道,想到什么,她又道: “另外就是师傅们带出来的那些在家具厂的徒弟,我知道几个师傅和那些徒弟感情深,这样,要是新书记真的打定主意一定要开除他们,易安的大门为他们敞开,待遇的话,只要手艺考核过关,就和正式大师傅的待遇一样。” “行,行!” 高师傅和林师傅闻言更高兴了,这两个是最宝贝徒弟的,他激动的搓搓手:“娇娇,我们那几个徒弟早出师了,他先前不是还来帮我顶班一段时间呐,手艺活不差!” “我们中午就回去和那新书记谈,他要真开除我们徒弟,我直接让徒弟们过来!” 高师傅说完,还忍不住骂了句新书记:“狗娘养的,前天可把我们气死了!” 陆娇听着笑了笑没再说话,她从来都有仇必报,能当场还回去,她从来不等。 她现在就要看看,那位张书记敢不敢把人开给她。 —— 几个师傅雷厉风行性子,说中午回去,饭都没吃就回去了。 城南家具厂在市南最边上,离市北这边不算远,坐车半小时到,几个人家都没回,直接冲书记办公室了,没找到人,他们又扭头去了张昌茂住的小白楼。 张昌茂见他们这个点儿过来,以为他们已经辞了工,还没等几个师傅说话,他坐沙发上,喝一口茶先说道:“已经辞了吧?” 张昌茂能被领导委以重任调过来城南家具,他本身手段有,他深知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的必要,看向几位师傅的时候,他脸色不同前天的严厉,和缓下来。 “挺好的,不然我都打算开职工大会了,你们你们,都一把年纪退了休了,还去外面瞎折腾做什么.....” “辞个屁!” 看张昌茂那副官样子,高师傅没忍住直接呸了他一口,紧接着道: “我们不觉得我们去外面上班怎么错了,我们退休了,就是自由身了,想做点自己事情体贴家用有什么错?” “你口口声声我们罪人,我们到底哪里罪了?我们一没盗窃厂里图纸,二没有盗窃厂里材料,凭本事手艺拿工资,你要有本事,出易安那样的待遇把我们返聘回来。” “自己先前生产坏了口碑,导致销售不好,不想着好好改进,天天歪门邪道,搞这种小把戏手段。” “房子你要收收回去,收回去了我看以后谁敢给厂子卖命,一卖一生,到老了却连房子都保不住!” “至于我们徒弟,你想开就开好了,我们厂长说了,你们不要,易安要,正缺人呢!” “狗娘养的,那天骂得老子半天抬不起头!我呸!” 张昌茂:“......” 老公,要抱 “你别想着把我们树典型给厂子最近效益差找推脱, 我们几个老家伙家具厂这么些年干下来,厂子现在什么德行还不知道?” “有功夫对付一个刚发展起来的小易安,你他妈怎么不做点实事把厂子搞起来?搞得好像全世界就剩你一个大聪明!” 高师傅已经做了搬出去的准备, 喷人半点不客气,边上几个师傅没他会喷, 都瞪着张昌茂给高师傅壮气势。 张昌茂脸色黑沉难看,但他自诩是个有身份的, 不愿意和高师傅骂回去,显得自己难看, 他端着搪瓷缸,阴沉沉半晌说了句: “你们可不要后悔。” “后悔你个脑袋!”高师傅又呸一口。 “城南先前被整一波, 再多你这么个耍官威的, 不差才怪。” 话不投机半句多,高师傅几个骂完就走了, 他们知道张昌茂不是磊落的人, 狠话放下, 也担心他耍阴招,出来小白楼就各自去找了自己徒弟, 说了他们被针对威胁的事。 几个徒弟都是孝顺徒弟, 听到师傅被威胁都很气愤。 他们能在城南家具厂上班, 可不是空降过来, 都是家里有人在家具厂上班着的,家具厂现在什么现状, 怎么弄成这样的, 他们心里最清楚,自从高师傅几个前几年退休,老厂长生病不管事, 厂子被冯广伦把持,那个人任人唯亲,他们几个能领头的因为不会拍马屁,和叶岺一样被发配做冷板凳。 新厂长过来只知道内斗,哪里还管厂子生产,那出来的东西自然不行。 新书记手段好,但他的手段和冯广伦也没什么差,都是只用自己人,这样的厂子能好那绝对是天上掉大奇迹。 几个徒弟当场表示:“师傅,你们别怕,开就开,我们几个老早不想搁这儿待了,现在又不是以前,我们出去随便接点活,都比在厂子里上班工资高。” “就是,我们几个手上功夫又不差,待这厂子里窝着,天天被群什么都不懂的指挥早待得够够的,不想待了,开了正好!” “您不是说易安还缺人嘛!您等着,他要真把我们开了,我们就拿着易安的招聘报去应聘,到时候还给您打下手。” 几个徒弟表明态度完,认为自家师傅受了委屈,都想给师傅把场子找回来。 想到就干的性子,他们回去不久就发动家里人,亲戚朋友帮忙,于是很快,厂子里就流传出了新书记上来不想干实事,打算把厂子里效益不好的事推脱到外面竞争大,还准备找替罪羊的流言。 都是聪明人,流言内容从头到尾没提到过高师傅几个,反而弄得拉着新书记上去的那几个心慌起来,各个跑到他面前去试探。 张昌茂知道这个事,在办公室吧茶缸子都给砸了。 但这不是他发火就能解决的问题,有些疮脓一旦破开一个口子,就会整个溃烂开。 厂里开始有人自发性的去工会请愿,要他为最近效应不好做出解释,给出章程。 张昌茂试着拖延应付,以为时间长了,大家没劲闹腾了这事就结束了,但事情没有朝着他的那样发展。 接连拖了几天,厂子里怨声不但没消下去,还越来越厉害,随着二十五号又一次奖金扣发,工资削减三分之一,众怒彻底爆发。 所有岗位工人不约而同罢起工来,到工会请愿,要解释,要厂长书记办实事,要把厂子效益搞起来,要保证他们的合法权益。 原来被他斗下去,安静龟缩起来的新厂长也趁机起哄,张昌茂一下被驾到了火上烤。 到这个地步,他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想拿几个师傅开刀,但几个师傅不是厂子里人,这时候把几个师傅推出去,大家都会知道他在找挡枪的。 他也想过动几个徒弟,但这几个徒弟从冯广伦时期就是被边缘对象,现在在厂子里只接受指挥干活,也不合适。 但现在重要位置上的人,都是他进来后拉拢过来的,要动了谁,今后估计没几个会向着他了。 张昌茂为这事焦头烂额,急得口舌生疮,暂时都顾不上高师傅他们。 而高师傅他们因为这个事,却是打定注意不管城南逼不逼他们搬,这个房子都必须买了。 易安忙,他们走不开,就发动家里去找房子,一个礼拜功夫各处转看,都各自找到了称心想买的房子。 高师傅和林师傅家里孩子都在城南那边上班,他们打算买城南老房子,李师傅家选择了市南的新商品楼,庞师傅女儿嫁在市北,老两口想着离女儿近一些,在市北选了一套老房子。 房子选好,他们就开始筹钱了,老一辈人,哪怕银行开在那里,愿意给他们贷款,他们也不想去借去贷,总觉得那样睡不安稳,所以哪怕陆娇开了口可以给全部垫资,他们也没真打算借那么多。 他们上班一辈子,多少有些积蓄,拼拼凑凑最后差一小截了,感觉今年拼一年就能还上了,才去找陆娇。 陆娇说到做到,在他们申请提交上来以后,让财务那边拨了款。 高师傅几个人拿到房子钥匙的时候激动得老眼通红。 这不是厂子分房,是他们买的房子,不管是谁都收不去的房子。 他们感谢厂子,回到岗位后干活更拼了,带起徒弟来也更无保留。 陆娇一点点看在眼里,心里挺高兴,她得感谢新书记,让易安全体凝聚力更高了,在她得知了如今城南的乱象,高师傅那边来和她说,他徒弟打算走正常招聘渠道进易安以后,她更开心了。 趁对方弱,苟发展,陆娇从不错过机会。 在张昌茂那边手忙脚乱,不得不切自己的左膀右臂自保,叶岺去治腿期间,她大胆阔斧的迅速成立了一个股权小组,很快便把一系列股权分红具体细则颁布了下去。 看到盖着厂子公章,有陆娇叶岺亲自签章的文件,易安全体上下都沸腾了开,原来在岗位上就尽职尽责的员工更拼命了。 王敬看到文件的当天,已经又申请出差跑省城去了。 他原来一直谈的食堂方面的业务,毕竟这块怎么接触,对他来说已经轻车熟路,现在他开始觉得食堂的单子不够了。 为了多给厂子创造效益,争取明年拿到多多的股权分红配额,他也是拼了。 他拿着家具厂这边设计部新出的图纸,试着去接洽学校,医院的单子,不认识人没关系,他去蹲,去各处打听。 问到采购医院的一些木门衣柜负责人了,他就各种想办法去和人认识,恰到好处不惹人厌恶的出现,为了谈成单子,他甚至去给一个医院领导摔了腿的妈煮了好几天饭,最后顺利谈成了一笔医院新病房楼的床,桌椅,柜子的单子。 之后他又找关系去省报刊登易安急寻合作经销的信息,和李单那边配合着在省城搞大型家具展销。 人都是互相激励互相竞争,李单看他这么拼,两个人还是同时进易安的,压力蹭蹭的上来了。 他负责营运的,平时都和阮玲葭配合着工作,他这边出活动营销方案,阮玲葭那边负责落实终端门店工作。 这会儿阮玲葭陪着叶岺在海市治病,他在办公室再坐不下去,大夏天拿了一把蒲扇一瓶水就出去走店看情况,去各个品牌看他们的经营模式,又去各处联系,安排终端人员去做活动地推。 陆娇听到他打算做新的活动地推和广告后,和他谈了谈,给了他一些新的启发和路子,之后,他熬了两个通宵,弄出了一份新的营销方案。 之后便带着人开始在余暨游击战式的宣传,还去洽谈了公交车站牌广告,公交车拉横幅广告,很快,贴着易安家具广告词的各类广告遍布了余暨各条街道。 等人们要买家具的时候,脑子里下意识会晃出一句话——买家具,上易安,物美价廉真的好! 八月本来该是所有销售的淡季,易安的销量却呈喷井式爆发。 叶岺和阮玲葭在海市治腿,他到海市后先去拜访了那个老中医,感谢他这么久来的费心,老中医看他人诚恳,一表人才却瘸着腿,心里可惜,想着做个人情,替他弄了一张挂号单。 叶岺顺利去看了医生,重新做了各项检查,一年多的坚持调理,效果还算不错,他的腿已经可以再接受二次手术了,而且手术治愈几率还很高。 听到医生和他说这个的时候,二十多岁,身高腿长的大男人转身就把身边的媳妇儿抱住了,好半晌才红着眼转头拜托医生帮他尽快安排手术。 医生知道叶岺他们是外地来看病,也体谅,手术安排很快,头天开住院单,第二天该做的检查做完就替叶岺进行了手术。 手术进行很顺利,他在医院住了七天,回顾遇买的那套房子又住了几天,之后去做复查,结果也不错。 关于脚的问题,都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做完手术还要注意术后恢复复建这些。 要是易安很闲,叶岺可能还老实待在海市每天画画设计图再安心养腿,但他每天打电话听妹妹说易安情况,再听到易安接连的大单,陆娇还把高师傅林师傅几个徒弟招进了厂子。 那几个是他以前相处还算不错的老搭档,他坐不住了,想回去。 归心似箭。 哪怕坐轮椅也要回去。 阮玲葭劝他,让他再等一段,但被他绕来绕去,加上也惦记着易安那边,最后也点头同意了。 他现在的情况很难去挤火车,阮玲葭一个人搞不定他,他还破天荒的给顾遇打了个电话,拜托的语气,难得的喊了声:“妹夫,你最近有空吗?” 顾遇听到大舅兄那声妹夫,乐死了,没空也有空啊。 不过他早晚还要去接媳妇儿的人,答应去接叶岺的时间他安排在早上送完陆娇后。 叶岺那边怕陆娇不同意他回来,还让他帮忙瞒着。 顾遇从认识陆娇就没干过这样的事,他答应下来,心里却忐忑心虚,总感觉自己干了了不得的坏事。 早上两人去上班路上,和陆娇说两句话都躲闪,捏着方向盘的手时不时去拿边上的湿毛巾。 “我说,今早也不算热,你一直擦手,是这几天下来突然虚了?要不要给你买点肾宝片啊?” 陆娇最近事业顺心,还有城南家具那边新书记的乐子看,每天心情好得不行,哪怕晚上下班回去晚,她也有精神头抖弄下男人,兴致起来了还陪他玩一些花样。 顾遇本来沾上陆娇就克制不住兴奋激动,她这么热情,他回应更热火,只除了昨晚,虽然回应了,但总感觉他上头不够。 女人这方面一向敏锐,在第三次看顾遇在回了她话后摸毛巾的时候,陆娇轻挑一下秀眉望向他揶揄道。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虚了!” 顾遇刚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僵,他下意识一声,不满意她这么说,顾遇偏头也她一眼:“今晚回去,你可不要再求饶。” 求不求饶的现在说不准。 陆娇不打算回这个问题,她只手托了托腮,又语气随意的瞥着他说:“没有虚,那就是做了对不起我亏心事咯?” “......是你大哥叶岺,他让我今天去接他,我没想好怎么和你说。”转眸对上陆娇似乎看透他的潋滟明眸,顾遇无奈笑一下,毫不客气的出卖了叶岺。 “他给你打电话拉?” 陆娇意外又不意外这个事,叶岺去海市差不多有二十来天了,这段时间易安还动向不断,早着急回来了,这段时间往厂里寄的图纸更是不断。 那些图纸她都看过,比他先前的设计大胆前卫,新潮,更有创意。 好像做一次手术动的不是脚,而是脑子,让它一下开发了。 打电话的时候陆娇毫不吝啬的夸了大哥,但叶岺那边却支支吾吾的。 她其实猜到他想回来了,但当初他去治腿的时候,和她这个妹妹约定了,做完第一波复建,能出拐了再回来,他估计就不好提。 他对她这个妹妹一向言出必行。 没想到他没和她这个妹妹说,倒是找上了当初他各种看不惯的卷毛妹夫。 陆娇想着叶岺以前对顾遇的那些意见,心里越发可乐,嗯,也有些酸。 “嗯,他脚手术也有段时间了,海市那边他和大嫂都不熟,想回来也正常。” 顾遇看一眼陆娇脸色,见她没有生气,他心头微松,顺便替叶岺说了两句。 “我也没说不然大哥回来,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陆娇看顾遇那副小心的神情,好笑道。 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她也不算多泼的性子,平时和家里人也挺温柔的,怎么大家都好像很怕她的样子。 “早点回来也好,大姨姨爹他们省得担心了,你等会儿出发去海市,晚上正好赶回来吃晚饭。” “我晚些去买点菜,晚上叫大姨他们一起上我们家吃,你去海市开车慢点,大哥现在拄拐还有些吃力,大嫂估计弄不太动他,你帮着点。” 开着车,想撒娇调侃不方便,陆娇没多说什么,只叮嘱道。 “嗯,行。”顾遇点点头应下来,伸手去抓捏了一把她细嫩的手,慢慢加了车速。 —— 易安如今分工明确,门店终端营运有李单管着,销售有王敬,陆娇到厂子只需要看看报表,再去生产那边转一圈,回来画画图,看看设计部新招的那两个设计的图纸就算一天的工作。 工作相对清闲。 中午吃过饭,午休一会儿,画图累了,她还能自己给自己冲杯咖啡喝。 学校老师给陆娇打电话来的时候,陆娇刚冲好咖啡。 两世三次高考,曾经无数次夜晚睡梦里交白卷,错过进考场机会的梦魇,让成绩,录取通知书成了某种遗憾后的执念。 哪怕先前自己已经进行估分,但成绩一日没拿到,她心里总是惦着盼着又悬着的。 听到老师说她高考成绩已经出来的时候,她心一下提了起来,手里的咖啡差点倾斜倒出。 “嗯,季老师,你说。”陆娇慌忙摆正手里的咖啡,放去桌上,再手支着桌,尽量稳住心绪的和电话那头说道。 陆娇声音稳,那边班主任的声音却并不稳,激动,相当激动: “考得不错,不,应该是相当不错,娇娇你真的很棒,大大的超出了老师的意料之外,恭喜你考了全市第二名,只比第一名市状元低了五分。” 陆娇耳朵嗡了下,她难得失去了以往的镇定,手指紧了紧手里的听筒,唇张了张:“全,全市第二名吗?” “对,第二名!”季老师笑着又回一声,像是听出陆娇声音不对,她顿了下,缓了语气和陆娇道: “娇娇,你别觉得没取得第一名遗憾,你没来学校复读,就靠平时老师给你寄试卷,布置功课,能够考到这个成绩真的很不错了!” “不,不是,老师,我没遗憾,我满意了,真的,很满意了!”陆娇仰了仰头,克制了下酸涩的鼻尖,赶紧道。 真的满意了。市第二,填报的c大稳了。 她对自己的上辈子,有个交代了。 挂断电话后,陆娇心情久久平复不下来,回到办公桌坐下,想画图的,但笔拿起来,心情不平静,画不出来。 片刻,她慢慢靠向椅背,笑了。 画什么图啊,也不差这一张,不画了,今天休息。 决定下来,陆娇拿了包,和助理打一声招呼,有事呼她,骑了放厂子里顾遇送她那辆摩托车走了。 车子疾驰,上盘山路,耳边的风呼呼,好像愉快的心情平静一些,又好像随着这许久没有的急速更亢奋了。 想到晚上叶岺他们要回来,看时间差不多下午四点,她骑着车去农贸市场买了一堆菜,之后路过花店的时候又去买了花,还破天荒进商场去买了几瓶高档酒。 白酒,红酒各买了两瓶。 骑车回到巷子,整个摩托车都挂满了东西。 这还是第一次她这么不顾及形象,但是,高兴。 听到摩托车声音,叶小俊好奇跑了出来,看到陆娇,还有她挂满车的东西,他惊异一声:“娇娇姐,你这么快回来了?” “姐夫没去接你吗?” 叶小俊问完,又主动上来给陆娇拿走车上的东西,方便她下车。 陆娇拿下头盔,顺着叶小俊腾挪出来的空隙下了车,笑回道:“你姐夫去海市接大哥了,大哥今天回来。” “你让妮妮别烧晚饭了,晚上和大姨姨爹都过来我们这边吃,她要是空的话,过来帮我打个下手。” 叶岺去海市治腿,两个小的住惯了这边没有家属院是非,还有空调吹的房子,不想再回家属院,边丽芳叶军山担心顾遇陆娇早出晚归顾不到,再加上他们也挺喜欢这边宽敞,想着每天早晚坐公车也就二十来分钟,除了边丽芳倒中班时间,两人都回的这边家具街住。 今天边丽芳白班,差不多六点左右就能到家。 现在烧饭刚好。 “大哥要回来啦?” “太好了,我这就去和妮妮说。” 叶小俊二十多天没见到叶岺,还挂念他的腿,听到陆娇的话,他惊喜一声,转身就要回院子,但注意到手里的东西,还有陆娇车上的东西,他又没动了,只大声喊:“妮妮,叶妮,出来!” 叶小俊嗓门大,一嗓子嚎外面街上都能听到,叶妮现在性格外向了,还是不习惯他这样整条街都能听得到的喊她,不想叶小俊继续嚎,她赶紧放下手里的书跑了出来。 “我出来了,你可别嚎了。” 叶妮在院子里急急应一声,跑出来看到陆娇,她也惊讶一声:“娇娇姐你今天这么早回来?” “大哥晚上回来,娇娇姐买了很多菜,你帮娇娇姐打下手饭,我们晚上姐夫家吃。” 陆娇还没回,叶小俊已经帮忙回了。 “大哥要回来了?”叶妮也惊讶一声,之后是欣喜,她赶紧帮陆娇把东西搬进院子了。 陆娇回到家,先给顾遇那边去了通电话,听他说已经在路上,还有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到,和边丽芳他们回家的时间差不多。想了想,又给顾齐去了个电话,自从他们结婚,顾齐就比顾遇还忙起来,已经很久没回过隔壁,电话打去,不出意外也是晚上有应酬,不回,她也就没提回来吃饭的事,挂掉电话,和叶妮去了厨房准备菜。 自从三天回门以后,陆娇顾遇每天上班,叶军山他们上班时间比他们还早些,所以哪怕这么住对门,一家人也再没碰到过一起吃饭。 晚上一大家子人,陆娇菜买了挺多,看到有新鲜刚杀的肉鸭和鸡,她都各买了一只。 叶岺现在腿伤还没好,海鲜类她都没买,只买了条黑鱼。 没有海鲜,熏蒸类就少,陆娇没按余暨烧法,想着最近厨房烧的川菜不错,她都做的川菜。 啤酒鸭,再弄了个水煮肉片,酸菜鱼,另外辣子鸡丁炒一道,考虑到叶岺,又给他炖了一锅乌鸡汤,再小青菜炒一道,鱼香茄子炒了一道。 有叶妮帮忙打下手,饭拿电话煲闷,家里各种炤都有,饭菜烧起来快。 边丽芳叶军山他们过来的时候,陆娇只一锅鸡汤还在炤上煨着,而这时候叶岺也到了。 叶岺去治腿,阮玲葭天天给补,他腿刚手术完又没办法做身体锻炼,回来的时候人胖了一些,不影响帅气,只少了几分以往清冷的棱角。 陆娇看着乐了会儿,心里原来的那些担心倒是放了下去:“看来大哥在海市过得还不错。” 边丽芳要直白一些,看到健康的,手术成功,哪怕杵着拐也和以前的精神头有了明显差别的儿子,她心里高兴,眼圈红着,想说的话也脱口而出:“是不错,这都胖得有双下巴了吧?” 女人不能接受自己胖,才新婚的男人同样不能,叶岺脸色一下古怪起来,他扭头看了眼阮玲葭。 阮玲葭感觉从那双斜长的眼里看到了幽怨,她头皮一紧,赶紧道:“妈,没有,他没胖,现在这样才是正好。” “哈哈,对,大姨,我也觉得大哥这样挺好的。” 陆娇看着紧张得不行的阮玲葭,笑着帮她解围道。 看一眼周围暗下来的天色,又说:“先吃饭吧,吃完聊。” 叶岺治腿期间,每天都和家里电话联系,该知道的他们都知道,但这会儿看到人了,还是不免关心问。 饭桌上谈话声没断过,再有叶小俊这个话多问题也多的,结婚后一直安静的客厅一晚上热闹极了。 难得的一个好日子,除了叶岺和不能喝酒的两个小的,大家都倒了酒喝。 陆娇今天心情一直平静不了,一向讨厌酒的她,今天也破天荒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和几杯红酒。 不常喝酒的人,加上本身就酒精敏感,几杯酒下去,人就有些微醺了,到快下桌的时候,她脸颊酡晕开,看眼前都感觉在打转了,也是这个时候,她趁着酒劲,把自己的高考成绩说了。 大家准备放筷了,听到她的话,饭桌上陡然安静一瞬。 顾遇今晚也喝酒了,但他酒量好,这点酒对他不算什么,听到边上陆娇的话,他眼眸陡然转向陆娇,一瞬,他感觉自己有点喝高了,人飘了起来,有些反应不过来。 “卧槽,娇娇姐,你这么牛啊!”清醒着的叶小俊忍不住喊了一声。 “娇娇,你是说你高考成绩,市第二?”边丽芳喝了点酒,没醉,但脑袋也有点晕,她凝滞了两秒,睁大眼看向陆娇似确定一遍的问道。 “嗯啊,大姨,你娇娇争气,这次考上了,第二名!” 陆娇有些醉了,说话和平时有些不同,脑子这会儿介于上辈子和这辈子之间,她笑着说完,又呢喃了一声:“可以上大学了。” “好,好啊!” 边丽芳激动两声,眼睛都红了,很快,她起身,双手合十,四处拜起来:“祖宗保佑,边家的列祖列宗显灵了,我们家出了个大学生,还是市第二。” 边丽芳一边念叨一边拜,喝多了,两圈下来,头晕了,酒劲也上来,拜着拜着不满意,还打算跪,叶军山赶紧过去扶了她。 “这是喝醉了。” 叶军山笑说一声,家里出了个准大学生,他也高兴,还忍不住道:“娇娇也是,这么大个喜事,留到大家下席才说,不然我还多喝两杯。” 顾遇回过神,他大掌过去把感觉脑袋晕,正手抵在桌上支着头的陆娇揽住,笑着和叶军山说道: “今天庆祝大哥回来,手术成功,明天,明天我把婶娘接过来,让小齐也早些回来,大家一起再热闹热闹,庆祝娇娇高考取得好成绩,成了准大学生。” “行,行。” 叶军山没意见,叶岺也没意见,妹妹考上了,他高兴,特别高兴,可惜这会儿他不能喝酒,再注意到陆娇情况,他道: “娇娇她喝醉了,今天也晚了,早些让她休息。” “嗯。”顾遇又低眸看陆娇一眼,眼里温柔溢出,应了声。 一家子几个能喝酒的女人都有点喝高,在一阵高兴以后,叶岺让叶妮叶小俊收拾了碗筷,一家子离开了这边小院。 顾遇把陆娇抱去沙发放下后出去送了一下他们,顺便关院门,再回来,就见陆娇脚蹬了鞋,双手抱膝,头低垂着乖乖坐在沙发上。 她今天穿一件浅绿色的背心短上衫,下面一条阔腿的白色长裤,扎着的丸子头发带松了,有几缕支出来,给她添了几分娇憨。 顾遇见过许多面的陆娇,温柔的,大方的,妩媚的,热情的,唯独没有见过醉酒后,乖里透娇憨的她。 顾遇唇角不自觉上翘了翘,他朝她走过去。 她似乎感觉到了,抬起酡红晕满的脸,看到顾遇,她柔柔笑了下,朝他伸出两条细白手臂。 “老公,要抱。” 掉马 “我厉不厉害?” 陆娇酒精不耐受, 前世酒桌上练过一阵还能抗几杯,这一世算是头一回沾酒,先前那杯白酒下去的时候她就感觉有些上头, 但看阮玲葭边丽芳她们没喝过红酒,想尝不太敢, 她又主动开了红酒,一家子分掉两瓶红酒, 喝完她劲儿就上来了。 脑袋飘飘呼呼的,不过她今天是真的高兴, 哪怕这会儿头晕着,脑袋仰起更晕了, 眼前的人好像在面前晃, 她也高兴。她眼眸不自觉弯下,唇边醉人梨涡现出, 看着顾遇, 她不由朝他伸出了手, 要他抱,脑子模糊闪过高考成绩的印象, 她不禁又问了他。 顾遇凝着她粉面桃腮脸上绽着的纯稚迷醉笑颜, 伸着细手臂等他抱, 等他夸的乖巧模样, 心骤然软做一汪春水,柔暖, 他宠溺低笑一声, 手臂一伸将她捞起,让她腿夹着他劲窄的腰,坐在他大手上, 轻抵抵她额,愉悦夸她: “厉害,特别厉害!我媳妇儿好棒!” 没去学校,还要打理一个易安,能考上已经是了不得,他先前看她那样认真,走路都在背公式,看自己画的什么思维导图,他一直担心要是她考得不好,心情会多失落,她高考那段,他吃不好睡不好,就担心这事,没想到她考出了超乎他意料的好成绩。 全市第二,只比市状元少五分。 真的很棒,很厉害。 顾遇眼睛微热,他手轻轻摸着她头,为她高兴又自豪。 “嗯。” 陆娇听到他夸,脸上的笑越发明艳,只身子腾空对醉酒的人实在不友好,他这么轻轻抵着她头,她感觉脑袋更晕了,眼前一圈一圈的,在转,她微微蹙了蹙秀眉。 顾遇发现了,摸了摸她发红发烫的脸,问了声:“头疼?”便伸手给她按捏起来,又去立柜那拿葡萄糖。 葡萄糖是她买回来的。 他们结婚以后,他要接送她,也知道她不太喜欢他喝酒,已经尽量减少应酬,一些重要应酬他都调到中午时段,不必要应酬推掉。 只前段他把余暨山边上的山阴路那一带拿了下来,打算找几个人合股,造大型购物城。 要促成这事,应酬少不了,这是正经大事,是工程公司的又一个大项目,她没拦他,只跑药店去买了一大袋葡萄糖回来,让他喝完酒记得喝,可以解酒,也能一定程度缓解酒精烧心。 他喜欢她关心他,每次去应酬喝酒都把葡萄糖带在身上,有一次还意外救了一个喝高了酒精中毒的老总一命,给工程公司那边拉到一个大项目。 孟舫知道了这事,天天说她是他的福星。 他听了不理他,还需要他说,她的好他自己不知道。 单手打开一管葡萄糖,擦上软管递到陆娇嘴边:“来,把这个喝了。” 陆娇这会儿酒劲上来更厉害,人也更晕着,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听到耳边微微带嗡的声音,她下意识张嘴,含住一根管子,本能吸了两口。 微甜微甘的液.体一定程度缓解了喉咙的火辣,慢慢的,陆娇睁开了眼去看他。 不知道太晕还是闭上眼又猛然睁开的原因,这会儿她看顾遇,总感觉眼前的人虚化了,像蒙了一层耀着白光的雾,陆娇一时有些恍惚,像回到了上辈子她一个人的那一段,她在梦里见到顾遇的场景。 梦里面,他温柔,俊朗,却是虚化朦胧的,无数次,她想抓住他,但她手伸出去,用力握紧,睁眼醒来却是一片虚无,只枕头湿了一片。 “顾遇?” 陆娇喃喃一声,忍不住伸手去抱住了他脸,纤细的手指自他前额轻轻划过去摸他浓墨的眉峰,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 她手指纤细柔软,摸触他动作更轻缓,像软绵绵的棉絮在脸上轻轻扫过,轻划过的地方带起一阵酥麻痒意,一点一点,落在了心上。 “我在,怎么了?”顾遇心尖痒颤,却忍耐着没抓下她的手,只听到她喃喃喊,柔声应了她。 “很不舒服?”顾遇眉皱一下,继续去给她按头。 酒劲儿猛上来,脑袋晕乎了,耳朵也是嗡嗡的,分明在她面前说的话,声音却好像隔得很远,让她更分不清上辈子的梦和现实,她掌心感受着抱着的脸,似乎是告诉自己,又像是自问的说了一声:“活着。” 顾遇愣了一瞬,旋即笑:“当然活着了,难不成我还死了?” 一句随口的玩笑话,却一霎让陆娇变了脸,眼前晃过她亲自送没了生息的他去火化的场景,她眼圈一下红了。 “别死,不能死,没你的日子,好苦。” 她扑向顾遇,紧紧环住他脖子,喃喃:“那十年,好苦,好难熬,我好想你。” “还好我回来了,找到了你......让你没有受到她们伤害。” 顾遇脸色微凝,陆娇现在状态有些不对劲,像是癔症了,他不知道她喝醉酒会这样,怕她有事,他有些无措。 生平第一次,他不知道怎么办。 他试图拉开她,问她哪里不舒服,但她抱他很紧,根本拉不动,他不想伤了她只能放弃,大掌去轻拍她背哄她,声音更柔的问她:“怎么了,乖乖,哪里不舒服?” 陆娇却没回他了,她头很痛,她紧抱着他皱着眉,许久才呢喃的回了句:“我爱你,好爱。” “这辈子我们一定会到白头的,一定会......” 陆娇说完,脸埋在顾遇颈窝,闭着眼睛慢慢醉睡了过去。 顾遇抬手慢慢去挨靠了她脸一下,确定她只是睡着,他轻轻垂下手搭在她细腰,怔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他才瞥一眼桌上的空葡萄糖瓶,抱着人脚步轻慢的人往楼上去了。 —— 第一次喝酒就宿醉的后果就是头像灌了铅,重重又炸裂的痛。 外面刺目的光透过薄纱加布窗帘照进,陆娇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按着要炸开的头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感觉那股铅重缓解一些,她才慢慢试着回想昨晚的情况。 大哥回来,大家关心大哥的腿,也高兴他腿恢复,她就打算让大家多高兴一会儿,等后面下席了再说自己高考成绩的事,没想到竟然把自己灌倒了,不过她还记得,她把自己高考成绩说了的事。 大姨在屋子里四处拜的画面还在。 脑袋里浮现当时的场景,陆娇唇角微微上翘了翘,只是后面还发生了什么...... 陆娇试着想,但她喝酒太醉会出现一些断片,现在脑袋空白,想不起来了。 她应该没耍酒疯吧? 陆娇按在额上的手一顿,她猛然睁眼,下意识的她先看了眼身上。穿的是她最近晚上睡觉穿的白色吊带裙。 这裙子是她自己换上的还是顾遇换上的? 脑子里刚念头闪过,门口响起顾遇温醇磁性的声音:“醒了?” “头痛吗?把蜂蜜水喝了。” 顾遇手里端着白陶瓷杯走到床边坐下,把杯子直接递去了陆娇嘴边:“稍微喝慢点,水温稍微有点烫。” “唔。” 陆娇应一声,就着他手捧过杯子,一点点喝起来,早上起来的喉咙发干,还有被烈酒过喉的辣灼感,比温水稍烫的蜂蜜水下去,就像干旱许久快冒烟的泥土沾到杨枝甘露,一下舒服起来,连头疼都好像缓解很多,陆娇忍不住把杯子接过来又喝了几口。 “都十点了,你今天没去上班?” 感觉已经舒服很多了,她看一眼大亮的屋子,再扫一眼边上的闹钟,握着杯子问道顾遇,想到什么,她又揣测的看一眼顾遇:“我昨晚没发酒疯吧?” 顾遇微顿一瞬,看她眼眸清媚明澈,他笑了下道:“没有,很乖。” “那就好!”陆娇做轻拍胸状的轻舒口气。 “头痛得厉害吗?给你按一按?”顾遇看着她问道。 “还好,你要给我按按也行。” 陆娇应一声,想起什么,她抬手闻了下身上,虽然不重,但酒味儿还是有。 “不行,我要先洗个澡,对了,你把被子换一下吧,臭死了。” 没办法忍受自己臭气熏天的形象,陆娇皱一下眉,掀开被子下了床就往浴室去,要进去的时候,她又回头和他说道,想了想,又做比心的加了一句:“辛苦你啦,老公,爱你。” “好。” 顾遇笑应下来,看她进去了,他起身去衣橱那边拿了新的床单被套过来换下,刚换好,便听里面又喊道他:“老公,帮我拿下衣裳。” 嗓音透着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清鹂动听,顾遇不禁又笑一下,看一眼已经铺整齐的床,去给她拿了衣裳。 洗完澡再喝碗顾遇煲好的瘦肉粥已经快中午的点,左右易安那边没什么事,陆娇听顾遇说今天休息一天,晚些去接常庆芳他们过来吃饭,她索性也没去上班。 屋子里开着空调,窗帘拉着,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声音放得轻,她头枕他腿上,由着他给她按捏头。 “你录取通知书大概什么时候到学校那边,我们准备下,提前去海市?”顾遇手不轻不重的给她按着,问道她。 “你真的决定要和我一起去海市?”陆娇闭着的眼睁开,看向他。 “那不然你想抛下我一个人在这边?”顾遇对上她视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边项目大部分给小齐去负责了,运输队有孟舫,车行给张显在管,嗨了跳给了另外专业的人,现在手头只有山阴路那边。” “那边是几个人合股,我牵线促成,占的份额不大,只要大的方面把控好,和你管理易安一样一个月回来盯一趟就行。” 顾遇手指插进她乌发,有一下没一下给她理着,顺着,把手里的事情大概说了说,不想让陆娇有负担,他把心里想法告诉给她。 “我想去海市也不全是为陪你,袁家没了以后我风头太盛,现在人人追我后面,我总不能把所有的好处都吃了,那和袁家有什么区别。” “去外面长长见识,发展一下没什么不好。” 陆娇一听就懂了顾遇意思,树大招风,袁家倒有他自己犯下事的必然关系,但就算袁家没做那些,他们行事那么霸道,出事也是早晚。 顾遇不想成为袁家,想行中庸之道。 这从长远来看其实是好的,他们不会太累,也不会招人忌惮甚至嫉恨。 再海市那边,后面她上学这几年正是发展的时候,虽然随着去年五月关于海市浦东新区开发国际研讨会的顺利举行召开,已经陆续有人进场,今年也成立了一是一规划办,但大领导讲话还没开始,具体章程也还没正式提出,她们这会儿跟进也不会很晚。 反而是恰到时机。 想到这儿,陆娇不由坐起了身:“那去海市以后你有什么计划吗?” 顾遇很乐意和陆娇说这些事,他甚至巴不得她问多一点,他伸手捞过陆娇坐腿上,低头吻了下她发顶,和她道: “初步计划稍微有一些,小香江目前发展很好,盈利可观,是颗金蛋,我摸索半年也吃透了运营模式,我打算选几个地方发展百货这块,还不是太具体,你有什么想法?” “做百货啊?” 陆娇趴在他怀里,琢磨着想了想。海市精品大楼这时候还没开业,这会儿有名的都还是些老牌商场,做百货倒不是不行,就是选地要注意,随着知青大批返城,加上浦东浦西只能靠轮渡交通不便,海市现在人均居住面积拥挤到超乎想像。 二十多平方的房子很可能住着一家五口甚至六口七口人,这还不是一家。 不止人均居住面积压缩,许多工厂工作单位面积也是,有名的海市牌手表工厂,如今三百多工人在阁楼上上班,转个身功夫都能撞到人。 房价更是高,海市如今人均年工资一千八到两千元,房价也到了两千以上。 想在海市拿地建百货大楼,资金需要得是余暨这边的好几倍,甚至上面还不定批给你。 唯一能选择的,只有她借着先机知道的地方,但她肯定不能直白的说。 “你有运输分部在海市,对海市情况应该也了解一些,住房紧张,你想在浦西这边拿地做百货很难,或者说需要的资金庞大。” 陆娇说到这儿顿了顿,眼眸望向顾遇:“咱们家钱的动向你知道,一部分拿去海市买了几支股票,另一部分买了市北的学校,这笔钱估计暂时拿不出来......” 顾遇听了禁不住笑:“我去海市还不至于要掏空咱们家家底。” “我现在余暨点金手这个名号还算好用,招一招手有的是人送来投资,不过这回不打算带那些人。” “......” 谁担心钱的事了。 “我也不是担心只资金问题,主要是海市那边住房紧张,上面不定批我们,就算批了,海市那边什么水我们不清楚,咱们在海市这块也没个人脉关系,不一定能保得住。” 顾遇闻言不置可否,只看向陆娇:“你是不是有看好的位置?” “我看你前些天海市那边报纸,都在关注浦东,你觉得那边会发展?” “这你都注意到了?”陆娇看着他惊异一声。 她人在余暨,但后面要去海市读书几年,肯定不能白白浪费了,前世她是浦东刚开发的时候过来余暨,她对海市后面几年的了解只后来从新闻上知道一些,并不全面。 为了不错过机会,她特地拜托海市邮局那边每天给她寄一份报,她也没瞒过他,只是看他没什么反应,她以为他不感兴趣,没想到他一直注意着。 这倒是省了她不少功夫,她笑一下点了点头: “我确实比较看好浦东,浦西现在人口实在密集,上面肯定要解决这个问题,发展浦东早在以前就有领导提出,我觉得南浦大桥的修建是个征兆,我注意到也有不少人在进场了,现在就看我们能不能抢到最快发展的地理位置了。” “嗯,你拿回来那些报纸我也翻了下。” 顾遇点点头,大手轻捏了下她手:“那等我们去海市几处看看研究一下。” “行啊,那你那边准备一下,我也准备下,到时候我们看看提前几天过去。” 陆娇笑应下来,想到什么,她脸色微凝,顿了顿,她抬头望向顾遇:“我还有个重要的事。” “什么?”顾遇看向她。 陆娇抿一下唇,没直接说,过了会儿,她手拉过顾遇大掌,放到自己肚子上,眼眸看着他问道:“你想要宝宝吗?” 她在家里,只穿一条丝质吊带衫配短裤。 隔着薄薄的衣物,掌心温软的触感传来。 顾遇脑袋懵了下,像是不会转了,他下意识看向陆娇肚子:“宝宝?” “你有了?怎么会?我很小心,那些东西我都吹气检查过……” “你上学怎么办?” 顾遇整个慌乱起来,身体绷紧,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他那样子,落在陆娇眼里就是他不想要孩子。 上辈子他也说,生育太苦,只他们两个就好了,不需要别人。 陆娇心里有准备,上辈子她也欣然同意这事,但这回,她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些失落。 “......没怀!我就问问你。”陆娇心里有些憋,没好气回了声。 顾遇大松一口气,身体松弛下来:“没怀就好,没怀就好。” “干嘛啊,你这么不想要孩子?不想当爸爸?”陆娇看他这样没忍住,幽怨的问了声。 顾遇一顿,看陆娇脸色不好,知道她误会了,他无奈笑了下自己刚才的反应过度。 他伸手把她抱紧一些,低头去吻吻她唇角和她解释:“不是,我是担心你怀孕了没办法上学。” “你这么辛苦,每天那么忙还熬夜做那些试题,我不想你的心血白费了。” “那你什么看法?”陆娇脸色缓和下来,她别扭了下,忍不住又问了他。 顾遇沉默,这是两人结婚以后第一次谈到孩子问题。 顾遇沉默,他不喜欢小孩儿,也不是不喜欢。 可能是自己童年并不好,他也担心自己流着那样一对父母的血,做不好父亲。 但她和他生的宝宝......顾遇又不禁想她(他)会是什么样? 若是女儿,应该会像她? “想的,只要是你生,我就想。” 顾遇脑袋里想了一通乱七八糟,回神的时候,脸上不自觉有了笑,他手抬起摸了摸她脸,道,顿了顿,他又低眸凝向她: “但我听说怀孕生子很危险,就算要也不适合你现在,我们过几年?” 看他不排斥,她心头微松:“我也没说现在生。” “我就是想说,” 陆娇手指轻轻捏在一起搅了搅:“要是我们要宝宝的话,你从现在就得试着戒酒了吧?” “酒喝多了,那个质量会不好,生出来的宝宝不会很聪明,有些天才宝宝就是这么被扼杀的。” “有这个说法?我怎么没听说。” 顾遇挑眉一声,须臾,他手轻掐着她脸,让她眼眸对上他的,轻笑一声道:“陆娇娇,你扯半天孩子,不会只是为了让我同意戒酒吧?” “......” “哪有,我说真的!” 陆娇不承认:“我先前做生物思维导图的时候,不是去过书店一趟,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是吗?” “娇娇,你想让我做什么,最好是直说。”顾遇笑了下,说道,神色却有些认真,“只要你说的,我没有不会答应你的。” 他们夫妻一体,他爱她,不管是什么样的她,经历过什么的她,他都爱,甚至更爱。 有些事他可以不问,等她想说的时候,但他不想她想要他做什么,特地拐一个大弯,他不想她一个人背负很多,太辛苦。 陆娇看着他倒映着她脸的黑眸,片刻,她垂下头:“好吧,我确实不想你喝酒,那对身体不好。” “你去海市,相当于重新开始,应酬肯定会比现在很多,我怕你出事。” 陆娇慢慢说着,手指紧紧搅在了一起,前世一些场景浮现在眼前,她视线有些模糊。 “很多人喝酒多了,胃会不好,甚至胃出血,我不希望有一天看到你在医院......” “好。” 顾遇轻叹一声,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只把她揽进怀里,手抚着她背在她耳边低低道: “不难受,不会有那些事发生,我戒酒。” 陆娇娇的哄(画饼兑现) 决定要一起去海市, 还打算在九月份开学之前过去做一番部署,两人便开始着手安排余暨事宜。 顾遇那边早在去年过年就在着手去海市的安排,但盘子铺得大, 到底不能一次丢开,尤其顾齐孟舫现在才刚开始独挡一面, 许多东西还要做更细更周密安排,后面的时间他都在外面忙安排。 他忙, 陆娇也忙,易安这边刚把分红条例发出去, 正是士气盛,各部门干劲儿足的时候, 随着王敬那边省城的新业务不断涌进, 他还申请在省城建立一个易安办事处,方便省城那边业务对接。 这相当于在扩展易安, 是个好事, 她和叶岺都赞同, 但要注意的东西也很多,办事处人员配备, 以及对那边的监管问题, 都是重中之重。 前世陆娇见过不少发展不错, 却因为盲目扩张, 走向破产或者被收购的公司集团,在扩展业务板块这事上, 她相当谨慎, 基本每个业务她都仔细琢磨,亲自拟定章程,再安排人定期做各种数据报告, 一但发现有不对现象,就立即停掉。 尤其这个新办事处,她更是慎之又慎,亲自跑省城几趟监督选址,各方手续,又亲自选调人才,组建总部监督小队,才算把这事整个落实下来,又过去进行了剪彩仪式。 大夏天的折腾,热死也累死,等忙完回到家,陆娇直接摊在沙发上不动了,看顾遇进门,她忍不住和他撒娇: “好累啊,这些日子你亲亲媳妇儿她脚都快没了。” 顾遇看她蔫哒哒的样子,心里好气又好笑,他走上前,弯腰下去,抬手轻捏了捏她最近各种忙再苦夏瘦成尖的下巴。 “这几天看你风风火火的,我以为你不知道累呢。” “还一个人开车跑省城去,多好的精力。” 顾遇语气有些危险,陆娇眼神往边上移了下,有些心虚,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忙,但顾遇忙着,好歹还惦记着她,每天哪怕不能亲自去接她,也会安排人过去把她接回来。 倒是她,忙得累得回来洗漱完倒头就睡,连他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洗漱完到床上的都不知道,只模模糊糊感觉到他抱着她了,她翻个身去把人抱住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起来了,都和他说不了两句话,去桌上拿了他给准备好的早餐,说一声“老公我今天用车,你坐小齐车”拿着车钥匙就跑了。 接连好几天被她冷落,她都能感觉到他每回看她的幽怨无奈眼神,而今天她一个人开车去省城,算是把这个怨气瓶子给打倒了。 “我......” “陆娇娇,你知不知道余暨到省城这段路前几天才刚出过一桩拦路抢劫啊,你一个人还敢开车去回。”陆娇心虚的想解释,顾遇已经先一步盯着她道。 没有监控,也还没禁农村打猎土木仓的年代,出远门不安全,哪怕从余暨到省城这么点路,也时常发生拦路抢劫的事件,前不久余暨刚报了一出从省城到余暨的公共汽车被拦路抢了的案子,说不好是附近村人犯事情还是街溜子组织犯事,事情过去五六天了,派出所那边还没查到多少线索。 顾遇这段时间开始戒酒,但应酬的饭局却少不了,有饭局,平时能喝酒的人突然说戒酒不喝,有些小气的人心里难免多想是不是看不起他才这样。 顾遇在处事不说面面俱到,在外风评绝对不差,为了避免这个问题,他去医院找相熟的医生开了张不能饮酒的单子,又要了几个空药瓶子,装了一些维生素进去。 到要开席吃饭了,他先把药瓶子拿出来把药吃了,之后就假模假样的给陆娇说自己有按时吃药没喝酒巴拉巴拉的话。 这一招效果出奇的好,每次打完电话,饭桌上的人都不免问一通,之后都不敢再劝他酒,最多劝劝他带去的能喝的人。 中午的时候,顾遇又一个领着顾齐和市南一些建材商的饭局,他照旧拿出药瓶“吃药”,拨通电话打给陆娇,结果就听陆娇那边很热闹,一问才知道她跑省城去了,还是一个人去的。 他当时手里电话都差点捏不稳了,脑子里不停晃出前几天和陆娇一起看过的新闻,心里慌的好像她下一秒就要出事。 问清楚她地址,他饭局直接没参加了,和所有人赔罪,让顾齐招待,所有吃喝算给他,他就出了饭店,打了车到火车站往陆娇那边赶。 虽然他们回程除了车子抛锚熄火一次没遇到别的大岔子,但万一呢。 “我们不说远了,就今天车子熄火的事情,你不会修车,在那半道上,你人生地不熟的,该怎么办?去找人?你知道附近都是些什么人,这世上淳朴老实村里人多,有坏心的也不少。”顾遇忍不住,又说起来。 “人家一车子人都敢动,还别说你一个人了,那个剪彩那么重要?要重要你怎么不多带两个人,自己去。” “我带了电击棒在车上的。” 陆娇小声道,她每天看新闻,路上乱她怎么会不知道,但今天也是没法子。 原定的分公司剪彩人是李单,但他昨天去沥镇那边谈九月份那场展销会,吃了家隔夜肉的饭店食物中毒了,人是不严重,但上吐下泻都虚脱了,总要好好歇歇,剪彩那边又不能离了人,只能她去。 她不是没想过带人过去,但最近易安新业务不少,处处要用人,又抽派了一些人去省城那边,阮玲葭沥镇那边签协议,叶岺腿还没好完全,经不住这样奔波,实在安排不出来人了。 “早上我想和你说来着,但当时我接到电话得赶去医院那边看看李单情况,没来得及,后面打电话你说中午有个饭局,是带小齐去认人,我想着你忙,下午我就回了,正好王敬在这边还有事务要交接,可以一起,我就没说,哪想到......”哪想到你会吓成那样,还抛下饭局到省城了。 陆娇想这么说,但看顾遇脸色不太好,她抿一嘴,没再说。 “嗯,今天的事我欠考虑,也没事先和老公打一声招呼,我不对,老公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她从沙发上撑起身,细手臂勾过他脖子,凑近去亲了了亲他脸了,又啄了了啄他唇角,哄道他。 “我这会儿有点不太好哄。”顾遇脸色和缓下来,只嘴上还硬着。 他这样子实在让陆娇爱,她喜欢他对她的在意。 陆娇抿嘴忍了下笑,又继续亲他,在他耳边哄他:“嗯,没事,老婆这会儿闲了,有的是时间哄我亲亲老公。” “你现在不累了?” 被软香抱着有一下没一下亲着,顾遇哪里还舍得生气,只身上被吻出来一团邪火,他坐去她边上,把人捞腿上坐下,摸着她瓷细的脸问了声。 这会儿已经下午五点多,外面挂顶的太阳开始西斜,客厅她进门就开了空调关系,门只开边上斜对面看不到沙发这侧的那半扇,几边窗户窗帘都拉着,屋内稍微有些暗。 他抱着她背光侧坐在沙发上,冷峻的脸五官轮廓越发分明,人家都是结了婚就发福身材走样,他倒是好像更英俊了,透着成熟男人的迷人魅力,这会儿他黑眸幽幽沉沉,盯着她的眸光却仿佛点燃着一簇火苗。 陆娇对上他视线,乌润眼眸转了转,过了会儿,她手去摸摸他线条分明的下颚,才轻叹着说道:“累啊,这不是老公生气了嘛,还难哄......” 觑一眼顾遇脸色,她继续戏精叹气:“哎,赚钱养家真是不容易啊,辛辛苦苦赚点辛苦钱,还惹了老公。” “真是孟姜女哭倒长城,冤呐!” “.....你还真是个活宝。” 顾遇手掌轻拍了下她后臀,气笑一声。他还等着她投入更多的来哄他,两个人安安分分好些天了,这几晚上除了搂抱着睡再没别的,他心疼辛苦,连早上的自然反应都去卫生间冲的冷水,早想她想出了一身躁,谁想到她不按常理出牌,在他面前撒娇撇痴,就是不接他茬子。 陆娇看他笑了,也不管他那句活宝,她笑一声,亲昵的去蹭了蹭他脸:“只是给你说点笑话让你开心开心嘛!” “我没觉得多好笑,至于开心?嗯,还行。” 顾遇敛一下上翘的唇角,说道,想到什么,他看一眼陆娇,语气稍稍拉长的说了句:“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桩你听了一定开心的事。” “什么事啊?”陆娇下意识抬眸。 顾遇没马上上,只静静看着陆娇,等她表示。 陆娇原本没多大兴趣,被他这样吊一下,心里倒是真好奇起来,心痒的想知道了。 “......小气老公哦。” 陆娇轻笑,片刻,她两脚一蹬,把脚上的鞋蹭掉,整个缩坐在他怀里,仰头递上红唇去亲了他。 有些深的吻,在他张开齿关的时候,她主动探出了舌尖,不过在他克制不住想缠上的时候,她又精怪的轻咬一下他,退开了,只手拉着他大掌轻摇:“好啦,快说了,你知道我好奇心重。” “你一直在意的事。” 天气热,她穿得清凉,身上背心,下面短裤,就这么在他身上蹭,拉着他手不停摇,还这么娇娇的音,他根本受不了,轻吸口气,到底没再卖关子,他低头香吻她嘴一下,把事说了。 “陆娇娇,你要发财了,市北那边要动迁了。” “!” 耳边是空调风,陆娇眼眸一霎睁大,上面先顾市南,市北计划搁置的事早透了出来,市北人包括陆娇厂子那边的村委都在扼腕,说这次不动,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说的人多了,陆娇虽然知道前世发展,但慢慢也做好市北动迁会晚的心里准备,突然听到这话,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真的?你哪里来的消息?” “上面不是精力不够吗?”短暂出神后,陆娇忍不住问道。 “真的,这次确定了。”顾遇抬手轻捏了捏她精巧的鼻尖,笑道。 “中午我去接你的时候接到的电话,让我明天去开市北开发区项目会,基本是板上钉钉了。” “上面先前暂停市北项目不是精力不够,是没钱。” “擎哥那边似乎走了杜老那边路子,筹到钱了。” 孟家和杜家只算以前邻居,原来孟舫大嫂和杜若妈那边先前发生过不快,加上孟舫爸退下后,深居简出,和杜家联系更少,交情也渐渐淡了。 孟擎离婚后,孟舫和杜若顾齐在车上同生共死过,杜家感谢当时两人对杜若的护着,两家又重新走动起来,有些忙也愿意帮了。 这些顾遇先前听孟舫提过,他当时就猜到孟擎未来会通畅,早晚会动,只没想到对方会乐意帮这么大个忙。 “你手里现在在市北握着一个厂子,一个家具馆,还加一个面积足够大的中学,要是原计划不变,那几个地方都是必须要动的地方,我估计就这几天,就会有人找你谈赔偿事宜。” 顾遇说完,看陆娇没反应,他有些奇怪:“怎么了,不高兴?还是现在易安稳了,你不想动迁了?” “不! 我是太高兴了!” “我是怕在你面前控制不止尖叫出来吵到你耳朵!” 陆娇紧攥一下手,摇头,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我以为要等个一两年呢!没想到还是动了啊!” “它决定动迁,还要让大家签动迁协议,之后也没那么快动工,易安完全有时间搬迁新地方啊,我干嘛不乐意,我可乐意了。” 前世余暨拆了多少回啊,她和大姨一家却没买一套房子,没享受过一次当拆迁暴发户待遇。 余暨的拆迁待遇一直是有名的好,可能都不需要她主动谈什么,得到的都会是她满意的结果。 陆娇越想越激动,她忍不住抱住顾遇头用力亲了他一口:“谢谢老公,爱你!” “你等着,等我签下补偿书,我请你吃肉,大肉!” —— 顾遇的消息灵通,猜测也准,差不多是顾遇那边会议开完没几天,陆娇那边就接到了村委那边喊她去谈事的电话。 她厂子和家居馆都是从村委手里买,村委找她过去谈这个很正常,但她手里握着的学校却不是走的村委,是走的区里,陆娇感觉,除了村委,区里拆迁办肯定会直接找她。 但村委找到她了,她肯定得去。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原本对易安各种热情支持的村委,如今骤然乍富,在巨额赔偿下,也生出了私心。 给的补偿她几乎一眼能看出来他们昧下了多少。 那边王村长和李会计还在那儿劝她:“陆厂长,这份赔偿,是我们村委和区里为厂子争取来的,相当丰厚了,拿着这笔赔偿,易安可以在市南那一片买两个厂房不止了。” “哦。” 陆娇随意应着,眼睛扫了眼补偿协议末尾,这群人比较聪明,还没在上面盖公章,有点可惜了。 王村长看陆娇神色淡淡,和李会计对视一眼,又搓着手道:“那个,你看你事情也忙,要不趁今天过来了,把这个签了?” “嗯,我今天确实很忙,对拆迁这块我也不懂,我老公倒是知道许多,他开着个工程公司,我问问他先。” 陆娇说着,把文件往包里一揣就打算走。 王村长和李会计却脸色骤然大变,先前陆娇结婚,他们忙,没去,只听村里人说她嫁了个有钱老公,完全不知道他老公还是干工程的。 在余暨,能干工程,还开公司的,总是不简单。 也是他们被大利益冲昏头,没打听清楚,不然不至于刚拿到文件,商量好,就火急火燎把人叫来了。 “那个,陆厂长,你手里这份只是初步的,要是补偿不满意还可以谈,要不我们再去争取一下?” 王村长忙拦着陆娇道,一边和李会计使眼色。 李会计愣一瞬,也赶紧上来道,“是啊,是啊,不满意还可以谈的,这事也不算很着急,我们村里也还在沟通呢。” “我们再去争取一下吧。”李会计说完,看一眼陆娇手里那份他们自己修改拟订的文件,试着伸了伸手,想趁陆娇不注意拿回去。 陆娇却在这时避让了开,站到了门口的位置,脸上依然淡淡,只道:“嗯,行,那两位再去争取下,我先回去了。” “这份稿拟,我也带回去,研究一下,看看和我这边的出入,王叔安心,没有盖公章的东西,我也不会乱传。” “对了,王叔,你们替我们争取的时候,别忘了本村村民啊,都是群善良的人,平时对我们易安帮助很多,我很感激他们的。” 陆娇意有所指一声,王村长和李会计却听得后背冷汗冒出来,他们勉强笑着道了声:“一定,一定。” 陆娇看着他们脸色,心里冷哼了声,扭头出去开了摩托车走了。 她开摩托车来的,轰鸣声大,村里早有人注意到她过来王村长家了,这会儿她要走,王村长两个根本不敢拦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心头一颗大石悬起来。 陆娇骑着车,一路和村里人打着招呼回厂子,心里却还不爽着,晚上回去,她忍不住和顾遇说起这事: “在钱财面前,果然人都是抵不住诱惑的,原来那王村长可有远见得很,一直在为村里谋福利,我当他是个好的呢。” “要不是易安现在还要在这边一段时间,怕这两只使绊子,我回厂子后都打算打举报电话了。” 顾遇手搭在方向盘上,闻言看她一眼,见她嘴角嘟着能挂油瓶,显然气愤这事。 他手伸过去摸了摸她脸,和嘟翘起的唇,宽慰道: “钱财面前无父子,这事正常,你别气着自己,这次拆迁的时候,孟擎有提到过这个事情,已经成立督办小组,要是这两个不止找了你,他们这回跑不了。” “成立了督办小组?” 陆娇先前听顾遇说过孟擎,知道这个是办实事的,因为这个,他们哪怕有孟舫的关系,也不敢和他走近,平时除了和孟舫,从来不来往的,毕竟他们是商人,他身份特殊,别影响到他。 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份上,陆娇对这个人先前因为他前妻产生的窝囊印象改观了几分。 “那挺好的,我等着那两只遭报应了。”陆娇心里憋气散去,语气愉悦的说道。 “嗯,看着吧,孟擎虽然家里一团糟,前面还掉了前妻坑,但大事上不糊涂,他手底下没有怂人,这次估计很多人要踢到铁板。” “你这边也别急,易安给到市北区税收不少,我估计区里会直接找你。” “嗯,我不急,拆迁我发笔意外财,不拆我也没损失。” 经过王村长的事,陆娇现在拆迁的那点激动已经慢慢淡下来了,她点点头道。 不过她淡定下来,区里却着急这事,他们对易安看重,拆迁的同时也不想损失了易安这个企业,只过了两天,陆娇就接到了区里电话,让她去谈了。 不同于村里那份补偿协议,区里给到她的补偿相当丰厚,不是普通拆迁的丰厚。 不但给与了一大笔拆迁赔偿现款,还同意免费划地让她在市北继续办厂,并且还有造厂房补贴。 至于动迁时间,区里愿意配合,让易安最后一个拆,等到厂房建好。 上面招商引资是认真的,给到企业的优待更是诚心诚意。 区里也有心把易安塑成企业标杆,提出易安有任何困难,区里都愿意配合解决。 陆娇原来还犹豫易安新的厂房选地,这下完全不需要犹豫了,确定拆迁补偿没问题,再去看过划给她的那块造厂房的地皮,她签下了动迁协议书。 协议书签完回到厂子,大家都从村委那边知道易安要动迁的事了,各个都来问她厂子以后怎么办,厂子是不是要没了。 易安正是发展好的时候,所有人都全力在拼,根本不能接受它会没了的事。 连李单都说:“我刚才给您打传呼,您应该在忙,我觉得,易安走到现在了,就算换一个地方也能继续,拆迁动不了它的根基。” 动迁的事没确定下来,陆娇不想弄得人心惶惶,她只和叶岺提过一嘴,叶岺知道她最近在跑这事,嘴上瞒得紧,那些人从他那儿得不到消息,就来她办公室门口等了,叶岺听到消息过来劝都劝不走人。 陆娇没想到村委那边会那么快把消息露出来,她赶紧给大家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告诉了他们易安正常运作,新厂房选址已经确定,并且会尽快动工,这边办公等到搬迁才会拆的事项。 并且上面很看重易安,承诺会给到他们厂里最大限度的支持。 大家听了心里那些惶惶总算没了,各自回去安心上班。 只叶岺和庞师傅留了下来,叶岺留下是想问陆娇今天具体情况,庞师傅留下来是想感谢陆娇。 他前段买的市北老房子,就是那么凑巧,划线刚好划到他那户,他已经在街道那边签了补偿协议,相当丰厚的补偿协议,相当于一夜暴富。 高师傅几个都在羡慕他,甚至扼腕,当初该大家一起选市北的。 “厂长,副厂长这次真的谢谢你们,谢谢厂子,要不是厂子借钱我,这样好事根本轮不到我。”庞师傅提到这事依然激动难抑。 “谢什么,为厂里职工解决生计问题是易安指责,拆迁也是庞师傅运气,命里的造化。”陆娇摆手笑道。 当初庞师傅选市北房子她也很诧异,这都是个人的造化,注定庞师傅该发一笔财。 陆娇这么想,庞师傅却不这么想,他这时候已经认定陆娇和易安是他的福星,他不敢拜陆娇,却在出去后对着易安的招牌拜了拜。 “这个庞师傅,幸好他刚才没拜你。”叶岺从二楼会议室窗口看着楼下庞师傅虔诚拜易安招牌,不禁笑道。 “庞师傅也是个可爱的人。”陆娇也笑。 叶岺看一眼她:“娇娇你心情这么好,看来这次拆迁补偿你还满意了?” 先前陆娇被村委叫去的事叶岺也知道,今天陆娇去谈事情,还有督办组过来村子,他知道王村长要倒霉了,本来想和陆娇说,但现在看她这么高兴,他又感觉可以晚些提那两只晦气东西。 “是啊,超级满意。” 在大哥面前,陆娇没藏着掖着,坦然点头道。 这厂房和家居馆都算她私人投入,不算在易安产业里,这是当初叶岺自己要求的。 这次拆迁,陆娇先和叶岺说,叶岺也说她自己的东西,自己做主,他们慢慢寻摸厂房就行。 半点没为那些补偿心动。 叶岺本身也是对钱财看得淡的,上辈子他们分红,他都没怎么动。 这辈子倒是拿了,大部分给她办嫁妆了。 这点陆娇也没办法,只在他们大婚的时候送了他们一套市中心的店面。 “大哥,你妹妹我这次发财啦!” 陆娇忍不住和叶岺扬了扬手里的拆迁协议书,笑容明媚道。 叶岺看她这么开心,他不由大笑一声:“嗯,不错,娇娇继续发大财!” “哈哈,一定!”陆娇应道,她这会儿心情激动得恨不得出去跑几圈,在这时候,她心里忽然很想见到顾遇。 她还记得她的承诺的。 想起这几天车子都她在开,顾遇回来得蹭人车子,她看一眼手上时间,和大哥说一声,明晚她家吃饭,赶紧拿了包下楼开车去市南接顾遇了。 顾遇今天上班依然在市南工程公司,市北项目,工程公司负责部分不多,却是重点部分,他不得不趁这几天还在这边把这事落实下来。 陆娇来的时候,他刚和下面人开完最后一场会,接到电话,他蹭得一下从座位上起身,推开办公椅疾步往楼下跑了。 熟悉的那辆皇冠停在大楼门口,他一口气跑出来的时候,陆娇已经挂掉前台的电话回到车上,似乎注意到他,她给开了车门。 顾遇看着大打开的车门,愣一瞬,很快三步并两步走向车门,笑看向车里的陆娇:“你怎么来了?早上不是说我自己回。” 陆娇看一眼他脸上灿烂的笑,抿唇笑一下,没回他,只喊他:“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陆娇今天穿一身大红的收腰开叉裙,微卷长发拢在一侧肩头,大红的裙配烈焰红唇,这会儿太阳已经西斜没下树梢,周围光线不算明亮,有了黑夜的影子,但她在窄小的车内,却明艳灼华,仿佛周身聚着光艳丽四射。 顾遇早上便见过她这身装扮,这会儿看着依然克制不住的心动,他克制的紧一下想要这会儿抱着她亲吻的手,上了车。 “到了就知道了。” 陆娇笑回一声,瞥一眼他已经关好的车门,提醒他一声安全带,她挂下档发动了车。 车子急速,开到一百二十以上。 超出两人以往一起坐车的车速。 有一种在飞的感觉。 顾遇看她车速开这么快,原本想提醒下她,但看她唇边露出梨涡的笑,他又没舍得,只扣好安全带,随她飞。 陆娇见他不说,唇边的笑加深,脚下又轰了下油门。 如闪电的车在没人的道路上飞,上盘山路,到一些僻静环境清幽山上停下。 “怎么来这儿了?”顾遇解开安全带,看一眼周围,注意到这是他们第一次骑摩托车兜风的地方,他不由问了声。 但下一瞬他话音戛然而止。 陆娇从驾驶位过来掀开身上的开叉红裙,跨坐到了他腿上,眼眸笑睨着他说了声:“顾老板,今晚给你吃肉呀,绝对大荤!”便纤手捧住他脸,潋滟红唇含住了他唇。 太阳彻底落下,天上一轮圆月探出头,看一眼树杈林荫间那晃动的车身,一时不知道是把整个身子探出来,还是悄悄躲回去。 只满天繁星间,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息,和一丝克制不住的声音。 醋坛子打倒一盆 市北动工两人各自耽搁了一阵, 等顾遇手头市北项目安排好,陆娇把厂子里所有事务安排妥当,新选址启动动工修建, 叶岺熟悉了规划图纸能兼顾盯工,离陆娇开学只剩不到两天时间。 而这时候他们还没去海市, 陆娇上学需要的一应东西还没买,还有海市小洋楼那边他们一个半月前安排重新整装到现在装修好, 里面弄成什么样,需要重新添置的东西, 他们都还没去看过,只把家具送了过去, 顾遇找那个运输分部负责人帮忙把大件给摆上了, 其他也都还没布置。 拖延得最后连边丽芳常庆芳都看不下去了,一直催他们赶紧走, 别耽搁了开学。 确实不能耽搁了, 那边好歹是他们接下来要住四年甚至五年的地方, 总要上点心。 于是开学前两天中午,两人把两家子聚在一起, 再叫了孟舫, 顾齐那边叫了杜若, 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个午饭, 两人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去海市了。 先前怕他们误了开学一个劲儿吹, 这会真要出发了, 想到两人今后几年都只能一个月甚至更多时间回来一次,回来还是为公事,他们很可能不凑巧碰不到面, 常庆芳边丽芳两个都红了眼睛。 “路上开车开慢点,到那边了,多注意,有事给家里打电话,我给你们做了点腌菜,萝卜干,早上弄来配粥吃,一日三餐记得吃啊,不能三剩应付,你跟着应付,女人家身体比男人要金贵些,可经不得饿。” “要想吃什么,给婶娘打电话,我做好了让小齐送过来,反正开车也不算远。” 常庆芳拉着陆娇的手细细叮嘱,又看向顾遇:“你可照顾好娇娇,要我知道你让她受委屈了,被你照顾瘦了,我请假也去海市收拾你。” 这俨然把陆娇当女儿养,顾遇成外姓了,陆娇听得可乐,再见顾遇在边上听着只应,完全不敢说不的样子,她脸上的笑放大,亲昵的挽过常庆芳的手道: “放心吧,婶娘,有您和大姨在,三剩他不敢欺负我,要是真欺负我了,我打你们电话,给我讨公道。” “对了,婶娘,大姨,我给您们买的泡水喝的参片,还有阿胶,还有姨爹的鹿茸膏,记得吃啊,我下个月回来还给你们买的,要让我发现你们没吃,我生气的。” “我都不知道你花那个冤枉钱干嘛,我和你姨爹身体好着,需要吃那些和金子一个价格的东西,” 常庆芳还没说话,边丽芳开口道,那些东西她先前去老药房看过,不便宜,她心疼钱,哪怕陆娇有钱,她也觉得吃不起,太贵了,念叨无数回了。 “你这次买的我和姨爹把它吃完,下次别给我和你姨爹买了,给你婶娘买点,她身体没我好。” “......你爬山还没我厉害呢。” 常庆芳翻个白眼怼她,又喊道陆娇: “娇娇,你可以不给我买,我身体好着,但你大姨那份不能少了,她爬个山都哎哟半天的。” “好了,好了,都好,身体都好。” 怕两个人吵起来,陆娇赶紧道:“大姨,婶娘,姨爹,我知道你们身体都好的,那个就是给你们买的保养品了,养气血,延缓衰老,你们不是还等着抱孙子的嘛,总要身体更好些,才有精力帮忙带啊。” 陆娇说着,瞄一眼大哥大嫂,还有如今因为顾齐自己立起来了,没了家里阻碍已经成双成对的顾齐杜若,朝边丽芳常庆芳眨了眨眼。 两个人一下熄火了,常庆芳在花钱享受这事上,比边丽芳想得开一些,她道:“那东西确实好的,吃了效果确实不错,我感觉我脸上斑都少了,娇娇,你给婶娘买着也行,等过年婶娘给你包大红包,婶娘有钱。” “哈哈,好。”陆娇笑应下,再和两个小的叮嘱一番,杜若孟舫顾齐分别打了招呼,让他们空了去海市聚,就和顾遇上车出发了。 下午一点出发,路上顾遇开得快,晚上六点多到的小洋楼。 小洋楼装修过,外面墙也重新配色刷过,配着天边还没散去的晚霞,在附近几栋有年头的小洋楼里属实漂亮,有一种新家的感觉。 陆娇从车上下来,看一眼焕然一新的小楼,再看一眼没遭损坏,只帮忙打药整理过的院子里花树,脸上放出了笑,她转眸看向随后下来的顾遇:“你找的人干活都不错,你不在这边,他们都弄得这么好。” 一个半月前,两人商量好一起来海市,又讨论了到海市后住哪儿,顾遇在海市买了几套房子,却没买到一套小洋楼,两个人住着虽然不挤,总是没小洋楼自在,最后还是决定住陆娇这边,只先前主卧是边丽兰和陆正海的,需要重新装修。 海市装修他们是没空盯的,只能拿了小院那边的图纸,再拍了他们小院的成品图找人督工,陆娇以为多少会和自己督工的有些出入,没想到看外面还不错,她不由期待起里面。 “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和我们小院的布置一样。” 陆娇拿出钥匙上了台阶去开大门,推开进去,没有了那富丽堂皇,一看就贵气的欧式沙发,意式大吊灯,除了里面味道还是一股刚装修过的味道,别的就像回到小院的家,雅致复古,温馨,几乎复制一样的陈设,连摆放的花瓶都一样,只除了屋子主人还没给它插上漂亮的花。 “不错,你得好好感谢那个人,真的都用心了。”陆娇去立柜边摸了摸没有沾一丝灰的花瓶,再看换上了新的电视机,转头和拎着箱子进来的顾遇又一次说道。 顾遇也还算满意,他把两个大箱子拎到沙发上放下,笑应道:“嗯,我过两天去请他吃饭,这个月给他双倍奖金。” 想到什么,他顿了顿: “杂物间和你那间屋没装,你那间屋子有你原来的东西,我让他们不要进去,主卧没卖掉的一些东西,衣物,被子这些放去了杂物间。” 要装修,原来房子里的东西肯定要处理,大件的家具电器可以卖掉,衣物被子这些就需要收捡,陆娇当时说直接扔了,但装修的人看东西很多都半新,还有两个真皮包,不敢动,顾遇听后做决定他们放在了杂物间。 “哦,那就堆那儿吧。”陆娇随意说了句,她是连扔两个人东西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左右杂物间他们现在不用,等要用了再处理也行。 天色晚了,两个人把边丽芳他们给打包的一些菜拿出来热过简单吃了顿晚饭,就去卧室铺了床早早睡下。 第二天两人一觉睡到自然醒,去商场买了家里需要的一应餐具,替换窗帘各类,又给陆娇把上学需要的东西置备了齐全。 在陆娇上学这个事上,顾遇比陆娇更重视紧张,高考他替她紧张了,如今报道上学也是。 提前了解她需要准备的东西,读学校章程,买好东西还不放心,仔细核对过一遍,回到家就开始给陆娇收拾。 她平时穿的衣裳裤子鞋子,她喜欢用的护肤品,甚至她的餐具...... 他转来转去收拾,陆娇要帮忙,他还不让,怕两个人一起,有东西会落下。他掐着她腰把人抱去边上坐着,给她抓一把瓜子让她磕,看他东西放了哪些地方,以免找不到。 陆娇看他这老父亲的样子,唇边一直忍不住笑,但怕惹恼他到底没把调侃的话说出来。 到陆娇报道这一天,顾遇起得比平时都早,鸡叫过去没多久,外面天还灰麻麻着,他慢慢松开怀里的陆娇,轻手轻脚下了床去洗漱,弄好回来去客厅又检查了一遍陆娇要带的东西,才去厨房弄早餐。 到外面天亮起来,他上楼喊了陆娇起床。 陆娇迷迷糊糊睁开眼,微微撑起半侧身子看一眼窗户边,复古钢窗开一扇,微风吹开一角窗帘,依稀能看见外面,见天还没大亮,她又没睡够,含糊说一声:“报道而已,不用去那么早。”倒头回去继续睡。 以往只要不是她头一晚特地吩咐过一定要叫醒她,她赖床顾遇都由着,哪怕上班迟到也不在意,但今天,他没纵着她。 去卫生间拧了一块温帕子,出来把她捞抱在怀里,温帕子敷上了她脸,一边擦一边道: “别睡了,早点去给你占个好床位,学校住宿条件不比家里,还八个人房间,你平时一点味道都受不了,万一给你剩个垃圾堆下铺位置......” 陆娇一下清醒了,她把这茬忘了。 “但现在还是好早啊。” 陆娇睁开眼,看一眼边上的小闹钟,忍不住又哀哀一声,她脑袋埋在他脖子里蹭着闹他。 “你是不是嫌我烦了,才想把我早早送去学校,你要知道我进去了就要开始军训好长一段时间,等军训完了才能回来。” “......你是存心你不舒坦来戳我心窝子是不是?”顾遇低头轻咬一下她耳朵,气道。 “你当我乐意,大晚上回来一个守一栋空房子,要是可以,我根本不想送你去什么劳什子学校。” “也不知道什么破规定,头一学年还必须住校.....” “好啦,我起来了。” 自觉说错话,陆娇心虚的小声,看一眼他不是很好的脸色,她手上移捧过他脸用力亲了两口:“谢谢老公叫我起来,爱你。” 她笑脸明媚,顾遇脸色微缓,但想到两人马上要分开,他心里到底有些积郁,没多说话,只吻了下他刚才咬过的耳廓:“早饭烧好了,弄好了下来吃,我再去给你检查下箱子。” 这回陆娇忙点头如蒜:“嗯呐,我很快就好。” 顾遇被她夸张的回应逗笑,摸摸她头下去了。 起床洗漱好,下楼吃过早饭,再去楼上换好衣裳,两人便出发去学校了。 从小洋楼开过去,路上没有堵车,到学校的时候时间早,顾遇找地方停了车,再去后备箱拿陆娇的箱子,单人床的竹席,被子,桶一类的东西,大包小包,简直是比他们从余暨过来还夸张。 陆娇过去要帮忙,他还不让:“这么点东西我拿得了,天气热,你走我边上,别晒着。” 九月的天,秋老虎,还热着,一大早太阳就高挂了,晒人还闷。 人还没进学校,顾遇已经担心起陆娇军训:“天这么热,军训你要是吃不消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医院给你开张单子,学分什么的另外想法子补回来。” 陆娇听着发笑,觉得他好夸张,她至于那么吃不起苦么,不过心里想着,她却没说出来,只笑着点头:“嗯,我要是吃不消,我肯定和你说。” “不过我觉得我能行,时间不久嘛,不像燕市的B大和这边F大,听说今年开始要训一年呢。” 陆娇说到这里都庆幸,她当初怕落榜才没选择边上的F大,现在看来真的明智,要真像一个兵一样被训一年,不说多耽搁事,她身板子不一定扛得过来,就不是那块料子。 她这么说顾遇也庆幸,先前还遗憾她谨慎没选最好的学校,现在看真的明智了。 一整年,还封闭式的,他都不知道怎么熬。 “嗯,反正你身体为主,别的是次要的,受不了咱们就不训。” “嗯啦,我知道的。” 陆娇笑应着,想去挽他手的,但他两手不空,还有已经到学校,这个年代学校男女谈朋友都偷摸着的,哪怕是开放的海市,通明的C大,也是这样,陆娇只想这四年顺利过去,不想张扬,便忍了,只和他并排着走。 一路说着走着,很快到了地方,这会儿报道的人不是很多,只看到稀稀拉拉几个背着被子的,领着行李的新生陆续往里面走,不过简陋的挂着“金融学院欢迎新同学”横幅的伞棚下,倒是另一翻热闹景象。 一个三十来岁中等身材的辅导员和几个志愿者学姐正围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在说些什么,边上只两个学长在负责指导新生报名填交材料。 人都喜欢凑热闹,陆娇也不例外,她不由好奇的朝那个青年看了一眼,青年十八.九的年纪,模样清润秀气,白衬衫衬得他干净斯文,看得出来,辅导员和学姐们都很喜欢他。 陆娇视线落在青年那张脸上,莫名感觉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看什么,陆娇娇,大学里小年轻挺多啊,有没有迷了眼啊。” 正出神,耳边突然响起这么阴恻恻有点咬牙的一声。 陆娇:“......” “啧,顾老板,你自信点,你这张脸我现在还喜欢的,移情别恋可能暂时不大。” 陆娇笑睇着顾遇啧一声,往伞棚下去了。 只顾遇在原地立了会儿。 琢磨着那个暂时,手里卷好的竹席慢慢瘪了。 过去的时候那个青年已经和辅导员学姐们打好招呼,要走了,两人正好擦肩。 有个醋坛子在身边,陆娇这回没多看,目不斜视去找了报名的学长。 填好报名表,给检查了需要的证件,陆娇在学长的指引下,去财务处缴了学费,把饭卡什么的办好,去边上军训处把制服领了,和顾遇一起去了宿舍楼那边。 给宿管阿姨看了报道证,填了表,拿到宿舍钥匙,两人才往三楼宿舍去。 他们来得早,这时候宿舍里还没人来。 八十年代末,财政吃紧,大学亏本,宿舍楼条件并不好,八人间的宿舍,白墙不新,四张漆掉有些生锈的高低床,中间一张大木桌,边上几个泛旧的柜子,组成一个宿舍。 顾遇看一眼硬木板铺的床,眉头瞬间拧成了山。 先前就有宿舍条件不好准备,为此他特地多带了两床被子,这会儿见到了,他还是有些没法想她住在这个地方的情形。 “怎么了?” 陆娇看一眼屋子,地上没垃圾,打扫得挺干净,只需要擦擦窗户玻璃,再把自己的床被子擦一遍,她还挺满意,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正要和顾遇说,注意到他脸上神色,她不禁问道。 “没事。”顾遇回一声,走到靠窗一个床位,看一眼高低床,总感觉边上那根生锈的细拦杆不靠谱,他不由道: “你还是住下铺吧,我被子给你带了两床,你一个星期换一次,带回去洗。” 下铺可能会有人踩或者坐,陆娇更想睡上铺,但她确实很多年没睡过,也有些怕摔,点头同意下来:“嗯,睡下铺吧。” 决定好铺位,顾遇把东西放下就忙起来,去打水把两扇窗户擦了,属于陆娇这边的柜子桌子擦干净,又收拾床。 他动作快,觉得擦东西水污伤手,也不让陆娇碰,只让她把自己需要用到的东西整理到柜子里,抽屉里,再一些贵重东西确定好锁箱子。 陆娇也没和他争,慢慢把东西理了,带来的东西看着多,两个人收拾还算快,什么都弄好了,带来的热水瓶热水也打回来了,舍友们还没来,这时候离吃午饭也还早,陆娇就催他回去了。 “好了,你回去吧,不是还打算去运输队那边盘账?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我画会儿图,等她们来了,各自了解下,看能不能找个结伴的,就在学校吃午饭,我听说这边食堂伙食还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正好去尝尝。” “要是可以,下回带你去吃。” 顾遇一点儿不想走,这一走,要好久时间见不到面,自从两人结婚,他已经停了出差事宜,他们还没分开这么久过。 “干嘛,舍不得我啊?” 见顾遇不吭声,陆娇看一眼外面过道,去关了门,走向顾遇,伸手抱住他腰,仰头亲了亲他嘴角: “好啦,过半个月我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在学校外面等我,很快就能见到了。” “我们就当小别胜新婚?嗯,你要真想我了就给我打传呼了,我会找时间回给你的。” 顾遇对上她漾着春水的眸子,半晌,他勾着她下巴,吮了会儿她唇瓣,怕被人看出来,他力道很轻,过后亲自把上面的水光拿指腹揩去,额头轻抵着她的低声道: “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事情和我打电话。” “嗯,我知道,你去忙你的吧,我军训不轻松,你也不得闲的,要在海市立足不是那么容易,我们过来的匆忙,也没带你去拜访一些世伯,只能等军训完了。”陆娇应下,看时间差不多了,人家撞见不好,她赶紧推他出门了。 顾遇这次没坚持留,顺着她手推的动作再不舍的看一眼她出去了。 他事情确实很多,海市这边运输队的帐很久没盘过了,有两笔对不上,他必须过去一趟。 还有昨天他们去外面逛,顺便坐轮渡去了趟浦东那边,回来陆娇就圈出来两块地,说可以拿来造物流园和家具城,再他的商场。 陆娇虽然没表现出来,但他能感觉到她很想要拿到,还有些急切,刚到海市,要拿地可不是动动嘴就行。 所有相关的人都要去接洽了解,这不是一个容易事情。 送走顾遇,陆娇没事情做,索性去包里拿了图纸出来画图,不过她没画一会儿,舍友们就来了,还一次好几个一起进来的。 有两个还是由姆妈陪着进来,宿舍一下热闹起来。 不到中午时间,七个室友都到齐了,两个姆妈陪着过来的,也是海市本地人,一个叫刘梦琪,一个叫辛芮,长相清秀文静,看得出来两个人家里条件算好,也受宠。 这会儿的海市,住房紧张,家里有高低床,爬阁楼住是寻常,但她们看到宿舍环境和高低床很不适应,搞卫生的时候也有点怕脏缩着。 另外五个,王云,王鹭,陈静,李清,张仙仙。 其中王云王鹭是一对儿堂姐妹,苏城人,王云圆脸,爱笑,性格也有点习惯性讨好人,先前还主动帮刘梦琪妈妈拉了被子。 王鹭瓜子脸,有些傲气,不过人也有傲气本钱,长得好,家庭条件也好,听她说她父母一个是国营大厂厂长,一个是高中老师,她这次考试最后一堂中暑,还考进了C大,很厉害的人了。 陈静,李清是燕市人,两个都是服从调剂过来这边,陈静满族人,短头发,穿着偏酷,有点杜若风格,为人也大咧,带的行李相当简单,弄好就躺床上了。 李清身材高,比陆娇还高,长脸,她比较话痨,爱八卦,喜欢打听,知道不少事情。 最后一个李仙仙,也是海市人,她家环境比刘梦琪他们差点,不过她很会打扮,身上的衣裳都是她自己做的,也是个很会“来事”的姑娘。 大家聊了没几句,她就说她接衣裳单子,有需要可以找她。 宿舍里大家第一天见面,不算熟,都很客气,听她这么说,除了躺床上歇息,没一会儿睡着了的陈静,大家都笑着应了声好的。 结果她就把本子笔拿出来登记大家尺寸了。 这个时候刘梦琪姆妈和辛芮姆妈还没离开宿舍,见她这样,两个人有些不高兴:“你这孩子,咋这么会做生意呢,学校是给人读书的呀。” 李仙仙满不在意:“阿姨,我家条件不好嘛,赚钱给自己生活费了,我收费也不贵,一块钱手工费,布料该多少是多少的。” 李仙仙说完,眼睛几处扫扫,先问了她边上的王云,很亲昵:“云云,先说你的吧?我看到你已经想好给你做什么衣裳了。” 王云本身就有点习惯性迁就人,听到这话,她犹豫一下,笑着把尺寸报了,她报完,就是王鹭。 一套衣裳,王鹭不在意,也报了。 第一天见面,不想闹太难看,李仙仙态度也很好,大家都报了,就是刘梦琪辛芮妈都没再说什么。 倒是轮到陆娇,李仙仙看一眼她身上的穿着,都是海市商场的高档货,包包也不便宜,她有些犹豫了,她咬了咬嘴: “那个,我会尽量买好料子,你能接受吗?你放心,我手艺很好,我姆妈原来是做旗袍的大师傅的,只是后来她手折了,没法做了。” 陆娇原来对李仙仙太急切做生意,心里觉得这姑娘有些功利,有点膈应,听到她这话,她对这姑娘稍微改观了些。 “可以啊。”陆娇笑回一句,报了尺寸。 这么一打岔下来,大家倒是熟悉了。 中午吃饭都一块儿的,还去一起领了书。 再回宿舍聊一下午,大家都对彼此熟悉了。 李仙仙家里确实条件不好,她先前那么急切,确实是很想接单子,她姆妈身体不好,经常吃药。 这个月药钱还没着落,她上学了,也暂时不能外面接单子,就把主意打她们身上了,想着开学第一天,大家爱面子,肯定不好拒绝她。 大家把定钱给她了,看大家没生她气,她反而过意不去,很抱歉的把事情说了。 李仙仙情况说出来,宿舍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傲气的王鹭先一个把做衣服的全款包括买布料的钱给了她。 王鹭站了出来,同是海市人,有些娇但心地不错的刘梦琪和辛芮也掏了钱,从众心里,宿舍里的也都家境还过得去,加上一块钱加工费确实不多,最后所有人,包括先前睡觉的陈静都把钱给了。 李仙仙感动得哭了,发誓一定给大家做出一身很漂亮的衣裳。 目前看宿舍的人都好相处,陆娇放下了心,她外面事情很多,不希望有乱七八糟的室友,看气氛有些沉,她主动说了几句圆场的话,让气氛缓和回了原来的热闹。 大家开始聊起别的,宿舍里四个海市人,李清他们也想对海市有个了解,说得最多的还是海市话题。 最后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说起了高考成绩,这时李仙仙突然想起什么,说道:“说到高考成绩,我这里有一个消息。” “这次海市的市状元,还有第二名,都在C大,还都是金融系。” “这算是少见的一回了,市状元耶,没去燕市,也没去旁边F大,竟然来这边了。” 话痨李清闻言立即来了兴趣:“真的假的?” “不过今年你们海市的市状元是谁啊?报纸有凳吗?这算大新闻了吧?” 陆娇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个事情,海市报纸她每天看,但她后面特别忙,忙得只看商报了,没注意这种新闻。 “有报纸,前段时间出来一张,还头版呢,市状元名字,好像叫祝,祝什么来着,” 李仙仙看报纸好长一段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好半天,她才终于想起来:“祝岑。” “对,祝岑,是这个名字。” 祝岑....... 陆娇听着,那股熟悉感又来了,但她前世认识的人太多了,不见到人也想不起来认识不认识。 “新闻有写他怎么没报F大吗?”陆娇不禁好奇问了句。 “这个写了,说是他好像辍学过半年,怕考不上。” “辍学半年,还考了个市状元?” 李清兴趣更大了,连王鹭都来了兴趣。 最终李清一拍巴掌道:“决定了,我明天就去打听打听这个市状元!” “啧,你可别看到人沦陷了啊。”陈静听到这话看李清一眼道,两个同时燕市来的,火车上就认识了。 又都是爽利性子,说话直接。 李清歪歪嘴,没反驳,还道:“那说不准,嗯,要真那样,你们几个不能和我抢啊。” 李清说到这里,特地看了眼宿舍里长得最漂亮的陆娇和王鹭:“特别是娇娇和鹭鹭,你们两要和我抢我就没戏了!” 王鹭直接翻了个白眼:“我只对今年能不能拿奖学金感兴趣。” 李清看她聊天还不忘拿一本金融类书,顿时放下心,又看向陆娇。 陆娇对上她巴巴的视线,不由笑:“你放心,我有对象,不和你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陆娇先前没说自己结婚了的事,现在人提到这个话茬,她倒不介意说。 这下好了,大家都开始盘问起陆娇对象了。 陆娇不想太出风头,几句话含糊了过去。 夜里,宿舍熄灯,陆娇在看了顾遇给她发的传呼,抿唇笑着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想起了祝岑这个人是谁。 会面 祝岑, 解玉香离婚没要的大儿子就叫祝岑。 太久远的记忆了,如果不是下午听到这个名字,她一直回想祝这个姓氏, 再由顾遇那通他一个人守一栋楼可怜的短讯,想到小洋楼, 她也不会突然想起祝岑这个人。 她曾经在小洋楼见过那个祝岑,那是上辈子高考那年三月的一天, 那天外面下了很大的雨,瓢泼一样, 钢窗关上都不停有雨灌进屋内。 当时陆正海还没和边丽兰离婚,两个人在客厅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为解玉香那个意外跌下楼没了的老公。 陆正海一直在质问谩骂边丽兰:“你他妈去找玉香那个痨病鬼丈夫干嘛?”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他妈乱说, 那痨病鬼从床上爬起来,想去见玉香, 结果下楼恍惚不小心踩空摔死了?” 边丽兰当时似乎没想到会死人, 支支吾吾好半天, 最后被陆正海各种谩骂难听的话刺激到,她忍不住反击了回去: “我就是找了又怎么样?他老婆不要脸背着他在外面偷情别人老公, 他还不能知道了?” “我哪里知道他会那么经不住, 下个楼都能踩空了?” 像是不想背上害死人的名头, 更心虚, 边丽兰的声音尖利,压过外面的雨声, 压过陆正海的谩骂, 响破一栋楼。 边丽兰反驳着反驳着,也越来越话赶话,还讽刺陆正海:“你那么着急, 不知道的还以为人是你害死的呢?” 但她讽刺完,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立马惊恐的看向了陆正海:“我记得痨病鬼死的那天你出去了一趟?” “你不会去见那个贱人了,然后和她一起把人推下楼的吧?” 陆正海当时气恼的直接给了边丽兰一巴掌:“你他妈的什么话都敢乱说?” “怎么?想把老子弄进去,你和外面野男人分老子辛苦折腾出来的家业?” “贱人,你做梦!老子烧了都不给你!” 陆正海说完就气冲冲的拿了车钥匙冒雨去院子里开车走了。 那是两个人多年吵架以来第一次动手,她写题不静心下楼倒水撞见,吓得手里的杯子差点没拿稳。 那时候的她,尽管看了无数年陆正海和边丽兰争吵,也知道陆正海出轨了,她还是把两个人当成父母,陆正海打完人就走,她却心疼妈妈,慌忙就要下楼安慰妈妈。 但她脚刚踏出去,边丽兰已经捂着脸拿起客厅电话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她哭着喊她当时交到的男朋友:“斯伟......” 她要人来接她。 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不止陆正海出轨了,妈妈边丽兰也另找了。 她要踏出去的脚再也动不了,她呆呆的蹲在二楼楼道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固执的等着,想见见边丽兰那个嘴里的斯伟。 但那天她先见到的不是斯伟,而是解玉香的大儿子,祝岑。 他以陆正海好友儿子的名义,由家里帮佣领进来,为见边丽兰。 时间有些久远,陆娇有些想不起那张脸的模样,只记得人清瘦,浑身是水的进来,地板迅速浸湿了一团,他头发当时应该是有些长的,雨水打湿后遮住了他眼睛,皮肤冷白。 边丽兰当时对阿姨贸贸然把人领进来非常恼火,想发火的,听到少年说他是祝刚的儿子祝岑,她一下熄火了。 她没再多说,只问他来干嘛。 下着雨,外面稀里哗啦的,人声音有些被模糊掩盖,陆娇只听到他问:“你是什么时候找到我爸说我妈的事的?” “还有,前天,陆正海出去过吗?有没有到过我家?” 边丽兰才为这个事和陆正海吵过,可能是心虚因为她找上门,那个男人没了。 也可能她真的怀疑先前她质问陆正海的事,她吓到了,也怕天摊麻烦,她当场怒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找你爸说你妈什么事?” “神经病,阿姨,以后不要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往家里领,你至少问过我!” 边丽兰说完就要阿姨把人请出去。 他也没多做停留,很快走了。 后来,解玉香怀孕了,陆正海回来和边丽兰闹离婚,为了把她踢皮球给边丽兰,陆正海说了解玉香把自己儿子祝岑过继了出去的事。 那是她第二次听到祝岑这个名字。 第三次听到,是她们流落余暨,边丽兰染上赌博习性以后,祝岑又来找了一回边丽兰。 那个时候的祝岑和第一次见面变化似乎有些大,穿着很社会气。 一面之缘,陆娇依然记不清人长相,只记得对方耳朵上有一颗闪亮的耳钉。 她回家得晚,不知道他和边丽兰谈了什么,只看到边丽兰从屋子里追出来冲他喊: “祝岑,当年的事情不怪我,我也不是有心,我只是想让你爸管住你妈,不要到处勾勾搭搭,和我没关系。” 那会儿祝岑什么反应,陆娇有些记不清,好像冷笑了下,他也没看边丽兰,只看着要进屋的她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她自己选的路,和你有屁的干系。” “你折腾死自己,她只会想,能不能借着你的尸体拿到赔偿,这种妈,不要才是解脱。” 充满挑拨嫌疑的话,边丽兰在他走后一直骂他。 她却因为他的话,有些醒了,妮妮被吓病以后,她坚定了自己要彻底不管边丽兰的决心。 后面她很久没听到过祝岑这个名字,直到陆正海生意败落,他找上门,她没理他,却让顾遇那边找人去查了他那边情况。 直到他是被解玉香大儿子祝岑找人下的套。 看陆正海倒霉,她高兴来不及,也没理会这事。 再听到祝岑消息,是他上社会新闻的时候。 他黑吃黑了自己亲弟弟,逼疯了亲生母亲,亲生母亲还因此把陆正海推下楼摔成了傻子,他投案自首,爆出了弟弟是连环杀人案凶手的事。 这个祝岑,会是那个祝岑吗? 算时间,他确实是今年高考。 不过上辈子她记得他没上大学,那会儿浦东开发,有些想趁风口赚钱,又不想出钱出力的人,纠结了一帮人办事,他跟了其中一个老板帮忙办事。 顾遇得到的消息,给陆正海下套子的就是他跟的那老板,但跟着那种人没有好下场,陆正海倒霉没多久,他就替老板儿子顶罪进去了,再出来就是他黑吃黑了自己弟弟。 这辈子很多事情不一样了,陆正海解玉香那个孩子没生出来,他成了解玉香唯一的儿子,被接回去的可能性很大。 解玉香这会儿还很要面子,自诩文化人,不可能让儿子辍学不读书。 她曾经听顾遇说过,祝岑是个智商很高的人,帮那老板做了很多事,还发了一波认购证的横财。 那他考上高考状元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也有可能同名同姓。 不过,是与不是,都没什么要紧。 自从陆正海去过一趟余暨,顾遇收拾过他,他怕了,回来海市后,他再没敢打她主意。 顾遇派人盯着他,发现他迷上了赌博,还回去找解玉香了。 赌博。边丽兰上辈子就是因为赌博成了烂泥。 没想到这辈子他也陷进去了。 她现在都不需要出手,等着他为了钱和解玉香狗咬狗就行。 别的,和她关系不大。 陆娇翻了个身,看一眼外面的月亮,闭上眼慢慢睡了过去。 九月的天,太阳火炉一样从早烤到晚。 陆娇上辈子大学读的电大,没军训过,她想过军训会难捱,但完全没想过会这么难捱。 大太阳底下,教官凶,板着个脸,都不敢和他视线对上,训练只一个站军姿都能把人腿站抽筋,身上穿的绿军装湿了好像没干的时候,容易出汗的人背后却有白白的盐斑现出来。 陆娇不知道自己衣裳情况,她只感觉太阳晒得她晃眼又头晕,脸皮子发红发烫,身上穿的绿军装接缝的地方像是浸了盐水后干硬了,磨得皮肉火辣辣疼。 有汗珠滚落上去,更是盐水染过一样的疼。 训练头一天,就有熬不住的倒下了,看着扶倒下的人出列可以暂且休息下的同学,陆娇心里都忍不住生出了一丝羡慕,边上李清更忍不住小声憋了一句:“怎么不在我边上呢,我很乐意助人为乐。” 先前列队里有人说话被单独叫出去训的,陆娇不敢说话,没理,也幸好没理,因为下一刻,鼓着一双虎目的教官就过来了,他视线扫过陆娇的脸再往李清身上扫一眼,李清立马呼吸都轻了,到他走开,她才敢把憋得快脸红的那口气吐出来。 “吓死了,有我大哥那点气势了,我平时在家就怕他。” 李清的大哥也是当兵的,在燕市。 一整天艰苦训练下来,感觉腿脚都不是自己的,身上又酸又胀,走路都在打飘。 陆娇本来还想着一天给顾遇回两通电话的,结果实在太累,她训完就想回去躺下,根本不想再多走几步去传达室那边公共电话亭打电话。 她也怕她忍不住和他诉苦,她知道他的,一但她说一个辛苦,他绝对会想法子来带走她。 她还不想当逃兵,到最后,她只和他说,三天给他回一次电话,太忙了。 想早点回去休息,她都只简短的说了说她这边还算愉快的情况,再问了问他最近情况,一天做什么,别的思念想念都压心里了。 他似乎也知道,他也不问了,早中晚的短讯都是提醒吃饭,多喝水,别中暑的话。 共苦能让大家团结,十来天训练下来,宿舍里的人感情明显增进很多,又一天傍晚食堂吃晚饭的时候,大家还会自觉分享好吃的菜了。 边上李清还在和大家分享自己在艰苦训练之余好不容易打听来的八卦消息。 “对了,市状元的消息我打听到了,也见到人了。” “你见到人了?什么时候?”边上陈静咬一口红烧肉,问道。 “就先前休息去方便的时候,正好碰到,我听人喊了他名字。”李清得意道。 “真是缘分呐,我先前还想军训结束后去摸摸人呢。” “长得咋样啊?”李仙仙也挺感兴趣,问了声。 “那长得......”李清瞥着一群人齐刷刷看向她的视线,洋洋自得的话音大拐了个歪:“那长得当然是不错了!” “相当不错,你知道我看到他想到什么不?” “什么?” 人都喜欢好看的人,宿舍里几个这下被李清勾起了兴趣,连王鹭都看向了她。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1】” 很高的评价了,宿舍里的人都愣了愣,也有些不信。 她斜对面辛芮道:“你没夸张吧,人家都说读书的人只知道死读书,怎么会长这么好看,哪个学校的,我们先前也没听说?” “真的,谁骗你啊,你们也别不信,不是说读书厉害的人就不好看的。” “那你们看就娇娇和鹭鹭,娇娇是市第二耶,她丑吗?都才几天啊,都好多人在打听她了好吗?” “诶,你们说就说,别扯我啊,我复读生,没可比性。”陆娇吞掉嘴里的饭,双手做了个停止动作,示意李清别再说。 她只想安生过四年,不想出风头,她也没想到宿舍人对成绩那么执着,岔过去几次了,最后还是被问道。 这段时间陆娇不管是在军训的时候,还是宿舍里对大家都很照顾,也比大家表现得成熟,大家慢慢都信服她起来。 而她也不掩饰自己避讳的点,大家也知道她喜欢低调,不想宣扬的脾气。 “哦哦,不扯了,不扯。” 看陆娇带笑却十分有气势的神色,李清自觉不该这么扯,她赶紧手在嘴边做一下拉拉链的动作,闭嘴了。 但大家这下看看陆娇那张惹人的脸,突然就信了李清的话了,不再质疑,只辛芮还是不太信。 她家里条件好,爸爸在市政府上班,妈妈如今办了个食品厂,她在的学校是海市有名的,这次市状元却不是他们学校,是另一个区的,但她从来没听过这么号人,那个学校也不太出名,她不由道: “那你晚点儿带我们去看看,看了我们才信,审美不一样,你觉得好看,万一我们不觉得呢。” “行啊,带你们去就去。” 李清毫不犹豫一声,这下她也不担心宿舍里人打市状元主意了,因为她见了人,感觉她有点拿不下来。 “我给你们说,我李清看人不会有错,真的很好看的一个人,就是身板子不太硬实,看起来清瘦着,有点古代文弱书生的感觉.....” 李清还想自证,却在这时瞥见远处话音停了下来,嘴巴微微张,下一瞬她就赶紧道:“哎哎哎,看啊,我斜对面,我对面就是市状元,拿着饭盒那个!” 李清声音不大,但足够大家听到,边上李仙仙赶紧问道:“哪个,哪个拿饭盒的。” 陆娇就坐在李清说的斜对面的正对面,李仙仙问的时候,陆娇已经看到了对面的人。 傍晚的军训刚结束,大家吃晚饭的时候,食堂里都是一群刚训练完的绿军装。 一片绿里,青年手拿一个老式铝饭盒,脸庞俊秀,侧脸如玉,加上晒不黑的肤色,依然让人一眼注意到。 陆娇微愣了愣,青年就是先前校门口那个。 不知道是不是他这次军训,十几天训练出来,身体硬实一些,脸上没了那副干净的笑,陆娇脑海里渐渐浮出了当年余暨那次见面的印象。 只绿军装让他比上辈子那时候要少了几分痞性和戾气。 确实是同一个人。 市状元,祝岑,解玉香的大儿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宿舍八个人,整一长桌人盯向同一方向的视线太明显,对方像是发现了,眼眸朝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李清第一个反应过来,她赶紧拿饭盒盖挡了下脸:“要死,被发现了。” 周围几个人也慌忙低下了头。 陆娇没动,因为她第一个和对方淡淡瞥来的视线对上,这会儿不动才是最好的应对。 她神色自若的收回视线,扒拉了一口饭。 像是刚才抬眸只是不经意的动作。 她这样的自如反应,对面的人却是微愣了愣,他视线不自觉盯得陆娇方向久了些,同行一个中等身材同伴看他望着远处发愣,下意识顺着他方向看,问道:“你看什么呢?” “没有看什么。” 青年收回视线,低垂一下眼睑应了声,注意到同伴目光,他身子微侧,挡了他一下,朝同伴笑了下道;“我们走吧,那边有空位。” 食堂里一片绿,埋头吃饭只能看到黑乎乎头顶,青年又挡得快,同伴什么也没看见,他看着青年脸上的明澈的笑,应了声:“哦哦,好的。”和他一起去那边空位吃饭了。 “确实长得不赖。”人走了,一瞬安静后,辛芮收回视线回了句。 “不是和我们一个系?几班的?”刘梦琪盯着人离开的方向,有些回不过神的问了句。 这段时间太累了,晚上回到宿舍除了李仙仙加班加点设计衣裳,准备外面接单子,李清和陈静还有精神头去外面宿舍闲逛转悠,大家都倒床休息着,对这些消息一无所知。 “干嘛,看上啦?”李清笑道,大概已经确定不是自己的那盘菜了,她也不在意刘梦琪失了魂的态度,她坦然道: “和我们不一班,但后面大课遇到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漂亮的男色吸引人,宿舍里对市状元的关注度接连持续几天,一直到军训完,恰好第二天周末,离得近的可以回趟家,宿舍里才讨论起周末怎么过,还有这回大家晒黑了,怎么养白的话题。 陆娇没晒黑,但她身上好些地方换了一层皮,有两处晒伤这会儿还有红痕。 拒绝去想自己可能丑了的事,陆娇准备回家一趟,和顾遇分开十几天了,总共通电话五次,传呼机里的短讯快被她翻烂了,她想他了,连呼吸都在想。 她昨天就和顾遇约好了,下午过来接她。 简单收拾好行李,陆娇和李清她们打过招呼,就出了宿舍。 出来校门口,陆娇正打算往顾遇先前停车的地方走,这时,边上却响起一道喊她的男声。 “陆娇。”陆娇扭头,祝岑肩上单肩背着个黑布包朝她走了过来。 军训结束,他穿回了白衬衫,军训半个月,他人没晒黑,还和半个多月前校门口见到的一样,俊秀清润,只脸上没挂笑。 “我们认识?”陆娇装不认识的问了声。 祝岑似乎一点不意外她的反应,他在离陆娇两步远的距离站定,低眸看了陆娇一会儿。 陆娇马上要见顾遇,穿了身无袖掐腰的绿色长裙,头发用发带缠着扎了个侧马尾,五官艳丽明媚,是朵娇艳的花,但这朵花如今管着一个已经有二百员工的厂子,气质冷艳不可攀,只一个眼神,便透出她不是娇花,不好惹。 祝岑先前已经注意过陆娇多次,但近距离走进人,他还是微微恍惚愣神了一瞬。 他不是第一次见陆娇,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陆家的小洋房,他冒雨进客厅去见边丽兰,她就蹲在二楼的走道,穿着无袖白裙子,脆弱易折,和美艳的边丽兰不像,柔弱得仿佛一株菟丝子,那是他的第一感觉。 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 一年而已,一个人可以成长得这么快吗? 比他还迅速。 “我是祝岑,解玉香儿子。”祝岑回神,似自我介绍的道。 “哦,有什么事吗?” 陆娇脸上依然淡淡,结合上辈子,她大概能猜到祝岑接近她的目的。 她不知道祝岑爸的死和陆正海,边丽兰到底有没有关系。 但结合祝岑上辈子的所有行为,还有陆正海落得的下场,祝岑很可能已经把他爸的死算在了三个人身上。 陆娇不想被沾上,想了想她道: “我被陆正海,边丽兰给分了出来,也和他们断了联系,不再往来,你是谁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来上个学。” “哦。”祝岑也淡淡应了声,须臾,他手捏着背包带又似不经意的斜着陆娇道: “我知道这个事,我现在在解玉香家里住,陆正海在解玉香面前已经骂过你无数回了。” “我很意外,你还会回海市,还考上了C大。” “这都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陆娇不想攀谈,也不在意陆正海那边骂不骂的话题,她回一声,扭头就走。 祝岑见状,急忙一声:“你妈边丽兰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我想你可不是暂时 “我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个事情。” 祝岑把话嚷出来, 注意到陆娇脚步一瞬停顿,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涌出一阵欢喜,他看一眼周围, 出入校门的人不算多,但他和陆娇两个都生得好, 也很惹人观看,迟疑一瞬, 他快步上前再次到了陆娇身边,声音有些低的把知道的事告诉了陆娇。 “边丽兰在国外日子过得不太好, 找陆正海借钱,陆正海把你办厂的事告诉给了她。” “陆正海还激她说, 你现在已经不认他那个爸, 不知道你会不会认她,她听完想回来, 但她似乎手里机票钱都没有, 让陆正海给她寄。” “陆正海现在也没钱, 不想寄,但想让她回来, 他在找解玉香拿钱, ” 祝岑说话的时候, 眼眸一直落在陆娇脸上, 见她神色平静,没有一点动容之色, 仿佛在听别人故事, 他心头微异,顿了顿,道: “你要是不想让她回来, 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 陆娇打断他,注意到两个人有些超乎寻常的近,几乎她抬脸头能撞到他下巴,她往边上站了一下,才看向他。 “她回不回来和我干系都不大,我也不会插手你们之间恩怨,报复也好,讨个公道也罢,怎么做是你的选择。” “你以后也别找我说他们的事情,我没兴趣。” “我们本身也不熟,是不是?” 陆娇扯唇应付式的笑一下,说了句。 似乎没想到陆娇会这么直白,祝岑愣了一下:“我......” “娇娇。” 祝岑继续想说什么,这时,边上突然响起一道汽车鸣笛声,和一道嗓音低醇的喊,陆娇偏头,便见顾遇车停在不远处,微探出头看着她的方向。 “你把车开过来啦?”陆娇脸上立马放出笑,往他那边跑去。 “我还准备去停车的地方等你。” 陆娇几步小跑到顾遇车边,斜垮的小包包带滑下肩头,她也没理,干脆手搅着包带捏着小包微弯腰和顾遇说话。 两人十几天没见,陆娇看着顾遇,心头的欢喜从眉眼溢出,说话越发婉转清鹂,娇声。 顾遇看着她眼眸弯弯,他冷峻的面容柔缓下,大掌下意识探出想摸她的脸,却在这时注意到祝岑看向他们的视线,他微顿一瞬,黑眸看向祝岑,似不经意的问道陆娇: “那是你同学?需要载他一程?” 陆娇顺着顾遇视线看过去,见祝岑还没走,她眉头微皱,“不需要。” “回去再说吧。” 校门口的地方,停一辆车总是有人会下意识看这边,陆娇不想吸引人注意,她说一句,绕过车子去了副驾驶,打开车门,见副驾驶放着一大捧新鲜欲滴的红玫瑰,她又惊喜一声:“你还买了花呀!” 陆娇伸手拿起花坐进副驾驶,车门关上,把花儿放鼻尖闻了下,脸上的笑容放大,她偏头看向顾遇: “表现不错啊,顾老板已经好久没给我送过花儿了。” “咱们家的花似乎都是我在买?” 顾遇眸光从祝岑身上收回,脸上带起笑,他伸手轻轻掐上她脸,却发现颊边没什么肉了,他不禁皱起眉:“你在学校是没吃饭吗?” “哪里没吃饭啊,吃可多了,每天训完胃口大开,我晚上都能吃两碗,我这是训练训出来的,把多余的脂肪训没了,正好减肥。” 陆娇摸着脸反驳道,很快她又蹙起秀眉,顾遇不问还好,一问她就感觉最近军训流汗太过,脸上胶原蛋白都流失了一样。 还没进入九十年代,现在的保养品不多,防晒产品也没有,这次军训她也没仔细做防护,只偶尔晚上回去做灌肤补水保养,总感觉效果不太好,摸着不如以前水嫩了。 她不由望着顾遇问: “我晒黑没有?皮肤是不是糙了,是不是难看了啊?” 天生丽质的人,晒不黑,十几天军训下来除了让她肌肤变得更紧实的瘦下来,肤色没有一点变化,反而因为早睡早起的作息变得更好了,白里透红一张桃花靥。 这会儿太阳刚西斜,天边红霞从车前窗照在陆娇侧脸上,瓷白的脸像晕上一抹霞光,越发细腻润泽,她捧着脸巴巴望着人轻眨浓卷眼睫的模样更惹人。 顾遇眼眸微深,他搭在方向盘上的一只手伸去升上车窗,挡掉外面不该看这边的视线,倾身含过陆娇唇瓣深吮一口,盯着她潋滟微鄂美眸哑声: “不难看,还是那么漂亮,最漂亮。” 陆娇猝不及防他会亲过来,愕然的同时心里又甜着,到底还记着还在校门口,她慢慢收紧抱着花的手,忍着没回应他,脸颊微热轻轻推他道:“先开车回去了。” 顾遇黑眸凝着她低垂着眼,微微害羞轻咬嘴的样子,他喉咙微滚,低应了声:“好。” 大掌松开她,去发动车子,扫一眼还在校门口站着的那道清瘦身影,他眼里眸光晦暗一瞬,车子很快飞一样疾驰了出去。 下午五点来钟,正是下班高峰,海市不管是私家车还是的士,各路电车公共汽车都比余暨多一倍不止,自行车更是叮铃铃,叮铃铃大街小巷响,不到后世堵车程度,车速却没办法开到最快。 路上没事,陆娇问起顾遇最近的情况。 每回通话时间不长,许多事情都长话短说,陆娇只知道他运输队那边清了两个人出去,进行了一番整顿,再他已经联系上规划办和住建局那边,商谈拿地事宜,别的都没细问过。 而这段时间她虽然没看报纸,却记得就是最近,那场会议已经开了,估计不少人已经得到消息,要是这会儿没一点苗头,竞争估计会很大。 他们初来乍到,就算手里有资金也不容易拿到。 “你上次说和规划办那边联系上了,怎么样啊?” 顾遇手搭在方向盘上,这会儿靠近人行道,马路中间时不时有自行车穿过,还有一些不那么重视交通规则的直接离人行道有着一大截就在横穿马路,这时候开车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闻言他车速稍稍放慢,看一眼前方才眼睛睇着置物柜和陆娇道:“置物柜打开看看。”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陆娇看一眼他笑着开了置物柜,见里面有个文件袋,她微愣一下。 “这是?” 陆娇两下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文件,看到首页的那一行大字,她眼眸微睁,把空文件袋放和花搁腿上,迅速翻看起来,注意到最后的签章,她脸上克制不住的浮出激动,她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继续专心开车的顾遇: “你已经把建百货大楼的那块地拿到了?” “你动作这么迅速的!” “啊啊,老公,你也太牛,太厉害了!” 陆娇越说越激动,脚都忍不住蹦了蹦,要不是顾遇在开车,不方便,她想立马扑过去抱住他亲他一口。 不怪她激动啊,因为这块地,现在看是不算多值钱的地方,但未来两三年,这边迅速开发起来,它会成为最热闹繁华的存在,再后面一些,这边还会通地铁。 “只拿下这一块儿,另外你说我们拿来建物流园和大型家居馆那块没批,上面的意思是我们先把商城建起来,至少先动工。” 陆娇一听就懂了,这是担心他们囤地,上面这回是下定决心要开发了,希望吸纳的是干实事的,而不是试图浑水捞一笔就跑的。 “这也行啊,我们先前打算的不就是做百货这块嘛,物流园什么的也是临时起意,等咱们百货稳了再弄这些也不迟。” “你真的太棒太厉害了,我以为要等很久才能把这事定下呢!” “哎呀,我老公怎么这么厉害呢,还被我给捡到了......” 陆娇心情好的时候,好听的夸人话一箩筐,她各种软话甜话把顾遇一通夸,又偏头问他:“这段时间很辛苦吧?” “没少应酬吧?我也没给你打电话,有些酒肯定不好推脱开,那你喝酒了嘛?喝醉过没?难受不难受。” 顾遇心头像有一块块蜜糖再混着琼浆灌进,把先前的那些躁郁挤掉,变得满满胀胀,他唇角的笑不自觉加深,看着前方的黑眸中笑意也要满溢出来,他柔声一个个问题的回道她: “应酬肯定少不了,不过我没喝酒,运输队有个喝酒当喝水的,一顿没酒就烧得慌,这样的人不适合开车,先前安排去做搬运,现在我给放身边了,有他代喝。” 顾遇顿了顿,没说他已经又有了新的,让人没办法勉强,理解甚至同情的挡酒由头。 怕她听了会拿事情笑他,平时还好,但她喜欢捉弄人,他还不想两人气氛正浓的时候,她突然来那么一句。 “你请了个专业代喝啊,不错,棒!” 陆娇不知道他心里想的,知道她没喝酒,她更开心了,她看着手里的文件,像看到一座金山一样放起光来,眼眸笑弯成一条小月牙。 顾遇瞥着她,不由又笑:“这么高兴?” “对,就是高兴!”陆娇用力点头。 “顾老板,你好好努力,争取早点确定好建筑图,安排工程公司入场,这是咱们进入海市的第一步,这一步走稳了,后面肯定不会差的!” 陆娇把文件仔细收起来,给顾遇鼓劲,想到什么,她又道: “这个百货大楼咱们一定要按最高标准去建,所有配置要到位,可以参照香江和国外如今热的一些大楼,建造图纸我们这回不能局限余暨那边,海市设计院我们也看看,甚至国外的,我们都看看。” “我们争取打造一个海市最大,最亮眼的百货大楼,能让它百年以上的存在。” “至于资金问题,你完全不用担心,”陆娇一边说,一边琢磨手头的资金。 建一栋高标准大楼至少得半年到一年时间,前期投入的钱,可以从香江大厦还有余暨工程公司那边抽调,实在不行,她这里马上还会到账一笔拆迁补偿金。 至于百货建好以后营运的一系列资金投入……马上九零年,她手里的股票想要变现绝对有大拿接手。 而就算她卖掉这些股票,后面她还可以靠认购证发一波,这么想着,陆娇都期待起明年后年大后年的到来了。 她不由豪情万丈的承诺道:“总之,你大胆的放手去做就行,不管你资金多大个缺口,你媳妇儿砸锅卖铁都想法子给你弄来的!” “哈哈,行!”顾遇被逗笑,他大笑应一声,看不是很多车的路段,加快了车速。 六点钟,两人到家。 可能有顾遇的地方就是家,原来陆娇分到小洋楼的时候,只把这里当做她上辈子生活过的地方,一个落脚地,和她上辈子后来各处买的那些房子没什么两样。 但现在,十几天没回来了,她看着小洋楼,那股家的亲切感又回来了。 车子停在院子里,陆娇抱着玫瑰花先下车去开了门。 家里整理得很干净,几乎她去学校时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不同的是花瓶里她走的时候插的花已经换过,上面还沾着水珠,想来主人在出门前为了花看起来养眼好看,给喷洒过一回水。 “不错嘛,看来我没在家的日子,顾老板也没敷衍过日子。” 陆娇换好鞋进屋,视线从茶几上的花掠过,扫一眼茶几边刷洗得干干净净的垃圾桶,回头笑着和进门的顾遇道。 顾遇对她这话不置可否,他说一声:“我们先吃饭。”去了厨房。 “你是准备现烧吗?要不我们出去吃......” “你已经烧好了啊?” 陆娇把手里的玫瑰花放去茶几,肩上的包放沙发上,追着他要进厨房,见他端着菜盘出来,她惊讶一声。 “不然让你回家等着饿肚子吗?”顾遇笑看她一眼。 “去洗手,很快就好。” “好哦。” 陆娇笑应一声,还不忘夸张的冲他耍宝一下: “我真是幸福啊,娶了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老公!” 顾遇禁不住低笑一声:“真是个活宝。” 嘴上这么说,他去餐桌前的脚步又轻快几分。 她回来的时光,感觉这空荡荡的屋子总算有了人气。 顾遇去接陆娇前就准备的饭菜。 担心菜冷,或者放柴了不好吃,他弄了两个蒸菜,一道爽口的凉拌木耳,再小火慢炖煲了一个鸡汤。 鸡汤里面加了红枣,党参,黄芪一类可以养气血的食材和药材,是顾遇特地打电话问常庆芳学来给陆娇补身体的,早就猜到她军训会瘦下来了。 所有菜端上桌,顾遇先给她盛了碗鸡汤。 “先喝汤,你说你在学校晚上能吃两碗,在家里你也最好吃这么多,可别又提怕胖减肥,我现在听不得这些词。” 说话的时候,顾遇视线一直盯着陆娇瘦得下巴尖尖还不够一个巴掌大的脸。 “干嘛,你怀孕了啊,听不得。”陆娇接过他递过来的烫碗,笑着皮了一句。 以为他会恼,都做好后面哄他的准备了,结果他倒神色坦然,还一本正经的道:“我没那个功能,不然我倒是愿意替你分担。” 分担什么,分担生孩子吗? 陆娇抿一口鲜香可口的鸡汤,唇角沿着碗沿微微翘起。 天热吃饭出一身汗,客厅开了空调,但有个鸡汤的缘故,陆娇还是出了些细汗。 她是个受不了身上有汗的,哪怕她出汗后身上依然香也受不了,看顾遇收拾碗筷进厨房,左右他也不会让她帮忙,冲厨房说了声:“老公,辛苦你啦,我上楼去洗澡啊。”便拿了包上楼了。 顾遇刚把水龙头打开,听到洗澡两个字,他眼眸微动,瞥一眼边上的几个裹着残羹剩饭的盘子碗,再想到楼上的风光,突然没了清理的心思。 捧两捧水漱好口,抬手关掉水龙头,他转身出了厨房,跟着上了楼。 整个家就两个人,陆娇上了楼进了房间,只掩了掩门,没关死。 顾遇很顺利进了去。 怕热,同样没关死的卫生间,陆娇正给浴缸放水。 这些日子在学校都是洗大澡堂,她不是很自在,每回洗澡都匆匆忙,夏天汗又出的多,她总感觉身上没洗干净过。 难得回来一趟,她想好好泡一泡。 满池泡沫打好,陆娇把衣裳脱下,忽然闻到衣服上一股儿味儿,有饭菜味也有出汗的味道。 陆娇嗅觉敏感,泡澡是个享受的事情,她不想等下泡着泡着,鼻尖飘来一股酸臭味,会影响心情。 想了想,她拿过边上浴巾裹好身子,把衣裳装篓子里,打算放去外面过道,等洗好澡拿楼梯扔洗衣机去。 结果刚出卫生间门,一只大掌突然伸向她细腰,用力一带,她便跌进了个滚烫的怀抱。 “你要吓死人,这么快碗就洗好了?”陆娇吓了一跳,被他箍在身前和墙壁间,她忍不住嗔睨了他一眼。 顾遇没说话,他一只大手掌着她细腰,一只大手抬起,抚着她侧脸,手指指腹轻轻摩挲指下滑腻的肌肤,洒满浓墨似的黑眸盯着她,低声问:“想我没?” 晚上七点,屋内刚才陆娇去衣柜拿了睡裙就进了浴室,还没来得及开灯。 外面天色彻底黑下,天空零丁几粒星子漫出开,十五的天,一轮圆月洒着银辉照在屋内两人身上。依稀瞧见彼此。 他低着头,脸在她鼻梁上方一点,黑眸和她水眸距离只一指。 陆娇后背贴着墙,露在外面的漂亮蝴蝶骨紧贴刷白的墙面,微微凉,前方是他硬挺宽阔微微起伏的胸膛。 他出门接她前应该才冲过澡,薄薄的白T上身上有她常用的精油皂香,精油皂香清清淡淡,混着他滚烫的热息似乎被发酵得浓郁,具有侵/略性,霸道的萦绕在人的呼吸间。 陆娇抬眸看他,夜里他黑眸幽沉,深潭一样不可测,眸底光亮汇集不到的地方更是晦暗浮沉,不知道为什么,陆娇总感觉他这会儿有些危险,她不禁紧咽了下喉咙。 但平时一惯占上风的自信让她下意识想挑弄下他,便眼眸狡黠的望着他说了声:“你猜?” 像是一点不意外她的回答,他手指下落,在她精致深凹的玉锁骨轻轻一点,低笑着说了声:“宝贝,我不猜。”便大掌忽然抚向她的耳,唇也在这时贴向了她耳骨。 刚才冲过凉水的唇带着微微凉意,陆娇不受控制的微微一个哆嗦。 他似乎感觉到了,满意的探出舌尖舔了一下, 一霎,陆娇整颗心似乎都缩了下,她不自觉蜷缩起脚趾,以防自己腿软站不稳,手在这时抬起攀上他的腰。 他似乎更满意了,滚烫的软舌又顺着薄薄的玉耳骨方向往耳后,往下。 滚烫微热的濡.湿伴着他呼吸滚烫的温度,一点点灼着那薄薄嫩嫩的肌肤,像一股小电流,一下下嗞过。 从嫩弱的脖颈窜流脊背,胸腔,再到五脏六肺。 下一瞬,他唇瓣卷住了她玉滴的耳垂,陆娇身体又一颤,脚趾蜷缩更紧。 偏这时候,他还在耳边执着的问:“宝贝,十几天,想我吗?” 不等她回,他又紧接着道:“我想你了,娇娇.....” “想得骨头发疼。” 顾遇嗓音低哑的说着,眼里眸色更暗,原本浓墨的雾似乎在这一刻散开。 他是真的想她,想得不止骨头疼,还痒。 从那天把她送去学校,回来的当晚他就失眠了,抱着沾着她气息的枕头,脑子里闪过两人在一起的画面睁眼到天快亮,才勉强把头埋进她的枕头里,浅眠了会儿。 没有她的日子,白日他把自己忙成陀螺,只空出给她打传呼的时间,晚上回来想她想得煎熬,每晚要冲两遍凉水澡,但依然像蚂蚁噬心,焦躁难耐。 整整十五天,每一天都那样渡过。 确定她今天要回来,他直接没上班,在家搞大扫除,把早蔫瘪的发臭的她插的花拿出去扔掉,按以往她插花的习惯换上新鲜的。 准备晚上回来吃的饭。 用她买的精油皂洗三遍澡,确保身上就算出汗也香的出门。 但他没想到车开到校门口,会看到她和小年轻说话。 还是她先前就忍不住仔细看过一阵的小年轻。 两个人还离得那么近...... 身体克制不住的窜出一股想毁灭一切的躁火。 他不停告诉自己,只是说说话,两个人在校门口,大庭广众之下,不会有什么。 她也不会...至少她说的,暂时不会。 暂时。 “我想你可不是暂时。” 心里的火又一次窜起,拒绝再想下去,他沉沉道。 手臂忽然一伸让她整个人落在了他怀里,再大掌贴着她蝴蝶骨微用力往他身前一按,让她紧贴着他,感受他胸腔的跳动,他唇继续卷弄她耳垂,再含着它往边上游离,又问她:“感觉到了嘛?” 她腾空的坐在他大手上,他另一只大掌按着她想避开他唇舌的脑袋,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妙,好像随时会掉下去。 陆娇手臂不得不攀紧他脖子,双腿夹紧,嘴上再也撑不住的把心里想的嚷出来:“感觉,感觉到了!” “我也想你,每天都想了!军训站军姿的时候脑袋里都是你。” “当真?” 心头火一瞬被春水浇熄,顾遇脸上的沉色一霎退散,如梦春风又问了声:“娇娇,当真想了?” “当真,真的不能再真了。”陆娇只想把感觉已经出痧的耳垂解救出来,她连连点头。 “想得你觉都睡不好,早想回来抱着你睡了。” “乖。” 他大掌轻轻拍了拍她,满意的笑着宠溺一声。 下一瞬,他疾风骤雨的吻又落向了她。 像是要把先前所有欠下的补上,这一回,他吻得比以往都用力。 他咬含住她唇舌,用力吞卷,霸道的席卷走她所有的呼吸,只允许她呼吸他的。 他的呼吸太滚烫,太霸道,陆娇脑袋很快出现缺氧得眩晕,脸和耳被他的热气熏得快冒白烟,到后面,她脑中忽然空白,只本能为了不被摔下去拼命攀爬他。 偏他还在这时候单手抱着她一边走,一边滚烫唇舌流连在她唇边,耳边问她:“乖乖,比起学校那些小年轻谁更有力量?” “校门口那个小年轻好看吗?” “我和他谁更好看?” “?什么小年轻?” 陆娇被吻得脑袋发晕,身体的异样更让她眼眸染上湿,眼前模糊起来,只下意识回了声。 “没谁,你最好是忘了。” 顾遇很满意她这个回答,他轻一笑一声,抬手把她往上颠了颠,更霸道的吻袭向了她唇瓣。 回来了 三次, 梳妆台,地上,浴室。 浴室水换过, 梳妆台乱了一地,清理收整好, 再泡个澡出来,已经是深夜。 九月过半的天, 深夜里院中露水出来,天微微凉, 没有蝉鸣蛙叫的城市,只偶尔能听见两声长途卡车在最外面马路使过的声音。 安静的卧室里开一盏床头台灯, 钢窗大打开, 微微凉风吹拂轻纱窗帘进来,没再开空调。 床上床单换成清新淡雅的藕紫色丝质床单, 两人紧紧搂抱在一起, 身上搭一床同色的薄被套, 身体依然被炉火烤过一样滚烫。 接连折腾,连日来军训的疲惫也还没过去, 先前在浴缸里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但真到了歇息的时候, 陆娇想到明天又要返校, 又舍不得闭眼睛。 她趴在顾遇硬挺的胸膛,听他胸腔里心脏有力的跳动, 一声一声, 有点像鼓声,又有点像雷声。 不知道每个人的心跳是不是一样的,陆娇想着, 手指指尖忍不住在他胸前跟着节拍一点一点。 “还有精神?” 顾遇大手伸过来抓住她作乱的细指,嗓音低哑带笑问了声,他箍在她腰间的大掌一动,把她身子便往上提了提,她下意识抬眼,正对上他深漆耀亮带火的黑眸。 “没,没有了,好累的,我困了,睡觉。” 陆娇赶紧摇头,要从他身上下去,却被他按住后腰不让动:“就这么睡。” 这么睡怎么睡得着,陆娇暗暗腹诽,却老实趴着没动了。 只是她这样趴着,在他肩头上面一点的位置,抬头就能碰到他脸。 不是很舒服,趴了一会儿陆娇就受不了了,想到什么,她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向顾遇:“顾老板,你对我不是很信任哦。” 顾遇视线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眼里透出微微疑惑:“为什么这么说?我什么时候不信任你了?” “本来就是。” 陆娇撇嘴,“不然你干嘛吃校门口那个的飞醋。” “你还抛我!” 陆娇说着,又想起他先前把她抛高,她忍不住惊叫,却在下一秒被他凶狠堵住嘴,叫都叫不出来的场景。 还有,他把她按折在梳妆台上,大掌压着她手过头顶,吻她吻得她心尖发颤受不了,忍不住回应他的时候,他又按着她,逼问她喜欢不喜欢,还提到小年轻。 非要她给个回答。 她当时恼得啊,想给他一脚,却因为力量悬殊,不得不低头。 “你还抛我!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吓死了?” “......你这是要给我翻算先前旧账?” 顾遇下意识握住她捶过来的手,微怔一瞬,距离先前那波,已经过去有两小时,后面他给她洗澡,她都一句话没提,没想到这会儿了,她翻起旧账来。 这是反射弧长,还是她觉得这会儿安全了,可以自由控诉了? 顾遇禁不住笑,笑得胸腔轻轻震颤,他抬手轻轻掐捏了把她脸颊:“娇娇,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可爱。” “你是想说我现在怎么越来越傻吗?” 陆娇只听他这话都知道他什么意思,她眼眸狠狠刮他一眼:“你以为我后面不想跟你翻脸,你给我机会了?” 陆娇气恼一声,手捏成拳去轻捶了他肩头一把。 确实没给机会,她中间除了匀气的时间,要不嘴被他堵着,要不用来发别的音了。 “好了,别恼,我错了。” 顾遇抬手握住她捶过来的手,放在嘴边亲了口,道歉哄道,须臾又正色:“不过娇娇,我没有不信任你。” 要是不信任她,当时他已经下车了。他也不会在吃过晚饭才发作。 只是心里酸是真的。 她去大学了,里面优秀的,长得好人肯定多,她又那么漂亮,耀眼,哪怕不做什么都吸引人,他心里怎么会没有忐忑,只是都被他压着,在见到她和那个小年轻挨那么近的时候,他才会险些失控。 “我知道你和那小年轻不会有什么,只是娇娇,我却是有些酸,他年轻许多,还在大学里......” 顾遇没继续说下去,男人的那点自尊不允许他再说。 陆娇也不需要他说,她已经懂了,人对自己的年纪总是在意的,他前世也在意他大她八岁。 没生病的那几年,他比她更在意身材,皮肤..... 陆娇默一瞬去看顾遇,他眼眸微垂,冷峻的脸在柔和静逸的夜晚透出几分清郁。 “顾老板那么喜欢吃酸啊?还什么酸都吃?” 陆娇笑一声,手伸过去抚了抚他脸,晚上了,他的脸似乎开始冒胡茬,有些扎手。看了看他,她支起身子,捧着他脸去亲了他嘴一口:“放心啊,陆娇爱顾遇,百年不变。” “无论他贫穷,富有,年轻,苍老.....” 陆娇不是随时能表达出自己的情感,她认真说两句,对上顾遇动容看过来的视线,她突然感觉不自在,视线往边上移一下:“反正你别乱吃飞醋。” “你这么说我还担心你呢,你顾老板现在在外面风头可比我盛,靠近你的小姑娘或者大美人不少吧?”陆娇说道这儿斜睨了顾遇一眼。 “你倒是会倒打一耙。” 遗憾没能听完想听的,顾遇气笑一声。旋即,他抬手刮了刮她精巧的鼻尖,学她的口吻:“放心啊,陆老板担心的也不会发生。” “他身边除了陆娇娇,连一个母蚊子都不会让靠近。” “......夸张。” 陆娇说一声,唇角却忍不住高高翘了起来,顿了顿,她又道: “校门口那个小年轻,是陆正海他现在娶那老婆的大儿子,你以后可真别什么飞醋都乱吃了啊。” “那个女人的儿子?” 顾遇神色微整:“他找你什么事?” 自从他安排人盯着陆正海,还让他跑余暨去了一趟,他对陆正海那边情况更关注了些。 那家子大概什么情况他也知道。 陆正海把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推没了,那女人先前的孩子成了她唯一的孩子,她又花钱把孩子从那户人家里要了回去,之后又安排人重新进了学校,还考上了大学。 那和他们干系不大,他没多关心。 只是那女人命太好了点,他想到陆娇曾经因为她受到的伤害,他看不惯这样的好命,就找人仔细查了查。 查到她利用职务收了些礼,不多,但足够她停职被处分了。 他就帮忙递了一封检举信,这是陆娇军训这段他做的,还没来得及和陆娇说。 小年轻找陆娇总不能因为这个事。 顾遇脑子里念头划过,又觉得不可能。 匿名检举,除非对方手段通天,不可能查到他们。 “他和我说我妈边丽兰要回来了。” 陆娇没瞒顾遇,这事她先前就打算说的,只是不管是在车上还是饭桌吃饭,气氛都太好,她不想提那些扫兴事,没找到机会说。 “陆正海从我这儿拿不到钱,心里可能不甘心,边丽兰在国外过得不好,找他借钱,他就把我事给边丽兰说了......” “我看他是还没被打够。”顾遇冷笑一声。 “我也觉得。” 陆娇应和一声,怕顾遇再乱来,她又道:“不过我们现在在海市,陆正海在这边多少认识些人,你别再动手了,没必要为那种人惹一身骚。” “嗯,我有分寸。” 不想陆娇担心,顾遇随口应下,顿了瞬,他看向陆娇,“那你妈那边?” 和陆正海渣到底不一样,边丽兰对陆娇没有那些谩骂,先前陆娇还在陆正海面前出声维护过对方,顾遇有点拿不准陆娇对边丽兰会有什么样态度。 人回不回的,他不在意,他只在乎陆娇会不会受到伤害。 想到这里,他对陆正海又生了一层怒。 “她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陆娇毫不犹豫道。 上辈子边丽兰在她去海市找陆正海以后,安分下来。 后来她知道她出国留学的消息,她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笔钱一定要叶岺寄给她。 再后来她出国留学回来,她到海市来见了她。 她和她说对不起。 没有要她原谅,只说:“我不是个称职的妈,拖累你很多年,下辈子,你投胎的时候擦亮眼睛,别再进我这种人肚子。” 那是她们的最后一面。 她回余暨没多久就死在了出租屋里。 割脉。 用了当初她没死成的方式。 她对边丽兰,有过爱,有过对她当初没有抛弃她的感激,也有过在小魔女折腾她到再次错失高考机会,她却不再维护她只有不耐烦的怨。 也有过她跪在地上求她别再去赌了,她们好好过日子,她却转头又给欠下一笔巨债,还把债主引到大姨家,吓病妮妮的恨和无力......那一切,后来都随着她的死化为尘土。 重生回来,她给自己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路,也给边丽兰选择了一条她上辈子一直盼着的路,已经为她们的那点母女牵连划上句号。 她出国前,她真心祝福,但也仅此而已。 “她出国也好,回国也罢,从我把她送走,我们就断了那场母女缘分,彼此不再相干。”陆娇没办法和顾遇说上辈子那些纠葛,她沉默一瞬,说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了。”顾遇伸手轻抚抚她脸,应道。 安静的夜里,不适合提不开心的事。 顾遇看一眼床头时间,抱过陆娇,低头亲了亲她发顶,额头:“不早了,睡吧。” “嗯。”陆娇身子动了动,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趴在他身上闭上了眼。 —— 胡闹到半夜,后来再谈了些事,陆娇多少有些没睡好,第二天睡到外面天大亮,日头高挂头顶,她才醒。 顾遇也难得没去上班,早上起床做好早饭就回来陪她躺到她醒来。 难得惬意的时候,两个人醒来,眼神对望,又闹了一场才起床。 起来冲了个澡,已经上午十一点多了,早饭直接被他们当中饭吃了,正吃着,客厅电话突然响了。 陆娇来海市上学,大家都知道家里电话打过来不会有人接,他们找陆娇和顾遇,大都是打顾遇电话,或者打陆娇传呼。 客厅电话十天不会响一次。 这会儿突然响起来,两个人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吃,我去接。”顾遇看一眼叮铃铃响的电话,放下筷子和陆娇道。 “哦。”陆娇应一声,嘴上吃东西的动作却慢了下来,眼睛看着顾遇过去。 “喂。” 几步过去拿起电话,顾遇刚喂一声,却听到嘟嘟的挂断的声音,他不由拿开听筒,皱了下眉。 “怎么了?”陆娇见状,不禁放下筷问道。 “没事,可能打错了。”顾遇放下电话,淡淡回了句。 “哦。”陆娇应一声,却不知道想到什么,要拿筷的手微微收紧。 顾遇注意到,他顿一瞬,笑道:“应该是打错的,前几天我也接到一通打错的电话。” “继续吃吧,吃完我们出去逛一下,带你去买点水果饼干带去学校。” 顾遇说一声,抬脚准备回餐桌,这时,电话又响了。 “喂?” 几乎没有等第二声铃响,顾遇立即接过了电话,声音微沉:“是谁?”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出声,声音有些弱:“是女婿吗?我是娇娇妈妈,边丽兰。” “娇娇在吗?我找她。” 一瞬,顾遇捏紧了电话,他抬眸看向陆娇。 像是猜到了,陆娇对上他的视线,微顿了顿,她起身走了过来,直接走从顾遇手里拿过了电话,声音冷然:“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边丽兰听到陆娇的声音,一下激动的哭了起来:“娇娇,娇娇我是妈妈。” “我可算联系到你了,我先前给你大姨打电话,你大姨不让我再找你......” “我没有妈妈。”陆娇硬声:“你有事说事。” 边丽兰闻言似乎很无措,她抽泣着: “娇娇,你是在生气怪我吗?可我当初真的是没办法啊.....” 边丽兰抽抽噎噎的解释,陆娇根本不需要听都能猜到她要说哪些话,她没耐心听,也不想听,她直接挂掉了电话,不想被烦,在电话又一次响起的时候,她电话线也拔了,屋子里安静下来,她抬头看向顾遇: “重新找人来安电话吧,把号码换了。” 顾遇看一眼她沉着的眉眼,抬手把她揽进怀里,吻着她发顶眉心安抚片刻,应了声:“好。” 边丽兰一通来电,打坏了陆娇的好心情。 后面几天,小洋楼的电话一直处于拔线状态,一直到第二周周末电话换好,边丽兰的消息再打不进来,陆娇看到顾遇发的传呼信息,心情才转好,投入学习。 陆娇上辈子电大学的会计,这辈子选择了金融,有部分课和上辈子学过的内容重合,加上上辈子经历多,看得书多,学起来不算吃力。 唯一的问题是,这时候的大学,包分配工作的关系,考勤和成绩挂钩,除非学末成绩满分,不然有缺课很容易挂科,她不得不把时间耗在学校,只周末有时间忙自己的事。 而周末的时间,她大部分用来忙余暨那边的事务了,另外准备在海市开展的计划没有半点推动。 倒是顾遇那边进展不错,他物流公司另外开了条海外货运业务,虽然还在起步阶段,但因为这个时候做海外货运的不算多,竞争不大,很快站稳了阵脚。 另外百货大楼也进展顺利,1990年五月,海市政府正式向国内外宣布了浦东新区对外开放的十条优惠政策之际,百货大楼全面竣工建成。 九月底,里面所有装修配套设施也全面到位,正式开业。 一年多时间,结合了余暨,海市,港城设计图纸建造的大楼,成了当下海市面积最大,配套设施最完善也最漂亮的大楼。 由于宣传到位,又有上面背书,百货大楼开业当天就火爆了整个海市,业绩也取得了出乎两人预料之外的成绩。 上面通过这栋大楼看到了他们是真干实业的,资金方面也没大问题,终于松口把他们先前一直在争取的那块地批给他们建造物流园和陆娇想弄的大型家居购物城。 这事事关易安未来在海市发展的第一步,也关系到顾遇运输公司今后几十年的发展,合同签好回家,陆娇心头激越的心久久平复不下来,捏着文件反复看,比她前段时间买的那批股票每天涨停板还要高兴。 “这下好了,我下一年在海市总算有的忙了。” “我也和学校那边申请好了,下学期开始,我就走读,除专业课必须上以外,别的课只要我不挂科,都好说。” 顾遇高兴她那句走读,他手把着方向盘,笑着看一眼她道:“那挺好。” “最近咱们家也算好事不断,回去庆祝一下?”想到什么,顾遇偏头看向陆娇问道。 “可以啊!” 陆娇也觉得该庆祝,这一年,她虽然没把易安发展到海市来,但易安在余暨发展势头却很猛,如今易安旗下门店,经销代理商遍整个余暨市镇。 凭借优异的产品,凡是大型的一些竞标,几乎没有对手。 就是在省城那边,也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 一但海市这边家具城顺利建成,易安毫无疑问会成为全国有名的家具企业。 亲自把一个只有几个大师傅的小厂子,用两年的时间做到这样,陆娇心里也是有些成就感的。 她低头看一眼身上穿着的正装,想了想道: “我们回去换身衣裳,去西餐厅吃晚饭,完了我们去跳舞,我听说海市新开了一家舞厅,蛮正规的,我们去玩一趟。” 平时两个人一个忙着上学,处理易安那边事务,一个忙着盯工百货大楼,处理物流公司新开的海运事务,还要抽空回去帮顾齐处理余暨的一些项目,根本没时间放松。 上一次两人跳舞还是过年,顾遇这边有事走不开没能回去,他们在小洋楼听着留声机里面的音乐跳了场舞。 顾遇很喜欢和陆娇一起跳舞,但一直没什么机会和时间,闻言他毫不犹豫应下:“行。”脚下加快了车速。 “吴叔又换了辆车?不过怎么把车停在路边啊。” 三十分钟不到时间,车子开到小洋楼停下,注意到他们前面一辆黑色虎头奔,陆娇微讶一声。 自从国库券发家以后,王奶奶家的吴叔盘了家汽修厂下来自己做,这几年海市开高档车的多起来,他那边生意不错,接着又开了个二手车行。 男人喜欢车,更何况吴叔这样开车行的,几乎隔一段时间就能看到他换车。 “可能办完事就要走吧。” 顾遇随口回了句,下车去给陆娇开了车门。 “感谢顾老板绅士待遇啊。” 陆娇笑眼看着他说一句,纤手搭着他手掌下了车,正要和顾遇说,他们车也别开进去算了,却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娇娇。” 斜对面,边丽兰和王奶奶并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戴墨镜,脸上长着络腮胡,像是保镖打扮的男人从王奶奶家院子里出来,看到陆娇,她神色激动的喊道陆娇。 “娇娇,妈妈,妈妈回来了。” 质问 边丽兰竟然回来了。 一年多前, 边丽兰电话打到小洋楼,陆娇让顾遇换了电话。 之后顾遇去找了陆正海。 边丽兰会想方设法联系陆娇,和陆正海逃不了关系, 解决这个事,自然要找他。 陆正海自从余暨一趟被顾遇折腾得回到海市只剩半条命, 彻底被吓破了胆。 所以哪怕他缺钱缺疯了,也知道顾遇陆娇已经到海市发展, 他也没敢上门找过陆娇和顾遇。 只是他确实受不了陆娇爹都不认这个事,接到边丽兰借钱电话以后, 他不由想,陆娇不认爹, 那边丽兰这个妈呢? 她总不能妈也不认。 要是认妈, 边丽兰能开口问他借钱,那他也能开口问边丽兰借钱。 怀着这样的心思, 陆正海把陆娇办厂, 嫁了个有钱人的事告诉了边丽兰, 还鼓动她回来。 甚至在边丽兰说她没有机票钱的时候,他还意图从解玉香那里弄钱给人寄过去。 顾遇找上门, 他吓得脸都白了, 都没用顾遇逼问, 他自己就什么都交代了。 得到的当然是一通狠狠的教训和警告。 不知道陆正海那边联系上边丽兰后怎么和她说的。 总之陆正海保证了边丽兰短时间里绝对不会回来。 那以后确实也再没边丽兰那边消息。 而陆正海后面的日子也不好过, 顾遇把他准备借钱给前妻寄机票钱的事通过别人嘴告诉了解玉香。 解玉香刚被停职调查,心里正窝火烦躁, 知道这事后, 她和陆正海闹起来,还又一次动了手,之后更是一毛钱不肯给陆正海。 陆正海赌博没钱, 把车卖了,很快输光又没钱,只能继续回去纠缠解玉香,两个人动过两次手,后面打架就成了家常便饭。 最严重的一回两个人还动了刀子,惊动了街道派出所。 这些事顾遇没瞒过陆娇,她都知道。 这一年多,陆正海那边和解玉香吵闹打架消息不断,边丽兰那边则再没了动静,没想到在今天,人会直接出现在她面前。 陆娇眼眸微沉看向边丽兰。 马上要进十二月,海市天气冷下来,边丽兰里面穿浅灰色羊绒细织高龄毛衣,外面是做工考究的套裙,脖子上挂一串亮白闪眼一看就品质绝佳的澳白珍珠,半卷的头发盘在脑后,拿珍珠夹固定,手上拎一个当下国外正流行的驴包 ,俨然一副贵妇人打扮。 陆娇原来从陆正海和祝岑那边得到的都是她日子过得很不好的消息,但现在看,情况像是又有了变化。 只是她既然境遇改好了,她还回来找她做什么? 可别说什么叙母女情。 她对边丽兰算了解,边丽兰自我,骨子里更孤傲,记仇。 她落魄的时候,她可能会为了好日子厚脸贴着,一但她起来了,想起她这个女儿曾经拔电话线的绝情,她想起曾经的低头示弱,只会嫌恶,轻易不会再找她。 就算会来找她,也绝不会是现在这样一副神色激动,母女情深模样。 “娇娇,妈妈刚才还问阿奶你什么时候回来,想着要不要等你回来,没想到这么巧,你刚好回来了。” 边丽兰似乎很高兴见到陆娇,她几步上前到陆娇身边,亲昵的想握陆娇手,被陆娇避开后,她脸色微僵,很快又恢复了笑,看一眼边上的顾遇,她还很自然亲切的问道: “这就是女婿?” 像是为了防止得不到回应的尴尬,她很快又自顾自说道:“时间太快了,一转眼我女儿都嫁人了......” 边丽兰在这时红着眼,流下一串眼泪,泪花儿在眼圈里打转的望向陆娇道: “是妈妈不好,连我女儿嫁人都给错过了,早知道当初不管怎么艰难,妈妈都该带你一起出去。” 陆娇静静看着边丽兰在她面前母女情深的模样,心里只想笑,要她只是这辈子刚经历父母离婚三年的陆娇,她这会儿看到边丽兰就算不感动得哭,也会心里动容。 但有过上辈子经历,边丽兰这副样子她实在太熟悉了。 曾经,边丽兰无数次从她这儿拿走一笔笔钱财,欠下赌债要她还的时候,就是这副姿态。 一直到她可能终于良心发现,也可能发现自己染病治不了,决定割脉,才在她面前露出她本来的那一面。 “边女士。” 陆娇不想浪费时间在这儿看边丽兰演戏,她打断她道,“你和陆正海还联系吧?” “我,” 边丽兰没想到陆娇看到她会一点波澜没有,还问起陆正海,她微怔一瞬,才舔了舔唇瓣迟疑着道: “我先前是和他联系了,我打电话给你大姨,想问你过得好不好,但你大姨她不让我再接近你,我想知道你怎么样了,才联系的陆正海.......” “呵。”陆娇轻笑了声,眼眸却泛冷,“你联系我什么?找我借我分到的三万块赡养费?” “别恶心人,大姨他们没瞒我什么。” 陆娇眼里的厌恶明显,边丽兰愣在当场,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慌乱道: “那事情我可以解释,当时我确实遇到点困难,但妈妈是关心你,爱你的......” “那真是遗憾,您的关心和爱我不需要!” 陆娇毫不留情一声,“陆正海应该告诉你了,我和他断绝了关系。” “我没有父亲,同样,今后我也不打算再有母亲。” “我们的关系,在我送你出国的时候,已经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 边丽兰不能接受这个说法,她脸色猝然大变,眼里也真的难受起来:“怎么可能一刀两断。” “娇娇,我是你妈啊,就因为我和你爸离个婚,我出了个国,你就不认我了嘛?” 边丽兰说着,又急急回头找到门口的王阿奶:“阿婆,您听到娇娇的话了嘛?” “她气性怎么这么大啊,你不认我了?” “她怪我,可我当初有什么办法?我想把她一起带出去,但当时我哪里有能力.......” 这个年代,在老一辈眼里,就算有天大理由,都不能不认父母。 王阿奶本来更担心陆娇,听到边丽兰的话,她突然感到为难起来,她看看边丽兰,又看看陆娇,犹豫着:“这.....” “边女士。”顾遇在这时骤然出声喊道边丽兰。 边丽兰下意识看向顾遇。 顾遇大手展开包住陆娇的手,像是安抚又像是给她力量的轻轻握紧,抬头看向边丽兰,他脸色更冷,出声更沉: “你口口声声爱娇娇,那请问两年里,你知道陆娇结婚了,你给她准备过什么吗?” “她的嫁妆呢?” “我还想问您一句,陆正海和边女士你离婚,陆正海好歹还给了一栋小洋房和三万块赡养费撇清关系,边女士你给了她什么?” “据我所知,边女士走的时候,带走了家里所有现钱,并没有给娇娇留下一分一毫?甚至不到半年,还打上了娇娇抚养费的主意?” “这就是边女士的爱?那我还真是见识到了。” “你们两当初把娇娇踢皮球一样,为了不拖累自己,不惜给她改年龄把她分出去,现在又回来是为了什么?” “想要娇娇养老?” “但边女士还这么年轻,不到动不了的时候,况且......” 顾遇说到这儿视线自边丽兰身上掠过落到站在王阿奶边上的保镖身上: “况且边女士出行都有保镖司机护送,想来经济能力不差,不需要别人养老。” “我,”边丽兰被问住,她呐呐着,下意识想去看陆娇,陆娇微垂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边丽兰看着心口微疼。或许她先前有些表现刻意,但看着对她这样疏离的女儿,她确实不好受更难过。 “我,我才回国,还没来得及。”好一会儿,边丽兰愧疚的低头说道。 顾遇却嗤一声:“边女士有功夫在这儿找娇娇,不如先去找你大姐问问,当初娇娇出嫁,她准备了什么嫁妆,娇娇来海市,她每个月给邮多少东西。” “空手上门,就算是客人也做不来这样事情.....” “夫人不是没有准备。”这时,边上那保镖突然出声。 比烟嗓还哑几分的声音,像是鸭子被捏住嗓子,听着让人感觉不舒服。 边丽兰听到他出声,微愣住,她下意识喊了声:“阿元。” 阿元。 不知道是不是袁姓给他们印象太过深刻,听到这一声,陆娇下意识抬眼看了眼斜对面保镖。 顾遇也在这时抬了抬眼,他扫一眼他高挑清瘦身形,视线在他分明不到三十却留着一副过分浓密络腮胡的脸上微顿了顿。 西装保镖像是没听到这声喊,他慢步上前,墨镜后的眼眸淡淡看一眼边丽兰,又掠过顾遇看向陆娇。 陆娇今天陪顾遇签合同,里面灰色收腰款呢西装套裙,外面配黑色大衣,头发用同色系发带蓬松矮扎在脑后,没穿耳洞的耳朵戴了副珍珠耳夹,衬得一张秾艳的脸有种清水出芙蓉的知性美。 西装保镖看着她,手掌慢握拢,片刻,他轻垂眸道: “小姐的嫁妆已经安排人去准备了,稍后会安排人送上门来。” “不需要。” 陆娇冷冷一声,她抬眸看向边丽兰:“既然嫁人了,成了夫人,过上了你想要的生活,就各自安好。” “我不需要你的什么嫁妆弥补,只希望你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各不相干。” 陆娇说完,转眸和顾遇说一声,我们先回去,便快步走到门口,拿钥匙开了铁大门。 铁大门打开半扇,两人进去,再听砰的一声响,铁大门阖上,从外面雕花的围墙只看到两人进屋,很快大门也被阖上,再也看不见。 “她竟然这么恨我,连门都不让我进了?这曾经也是我的家啊,我生她养她......” 边丽兰看着眼前曾经她的家,如今她却连进都进不去的小洋楼,再看看紧闭的黑色铁大门,她难受又不敢相信一声,她忍不住看向王阿奶: “阿婆,娇娇她怎么这么无情呢?” “不管怎么说,我是她妈啊,她真的不想认我了。” 王阿奶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她看向边丽兰:“丽兰,你说娇娇无情,我是不赞同的。” “你还记得你和陆正海闹离婚那段吗?你们动手,把娇娇头砸破的事。” 边丽兰陆正海感情没有好的时候,小吵不断,原来陆正海妈在的时候,还能压着,陆正海妈去世后,两个人没人管束,小吵变成大吵。 到闹离婚争财产,两人从吵变成了打,演变严重的一回,边丽兰朝陆正海砸了个烟灰缸,陆正海拽过边上边丽兰刚买回来的那个水晶花瓶反手砸了过去。 陆娇当时在边上,怕边丽兰受伤,她想也没想冲上去护在了边丽兰身前。 陆正海泄愤的一砸,完全没收力道,水晶花瓶从陆娇脑门滑下落在地上的时候四分五裂的时候,血直接从她脑门涌了出来。 “当时娇娇流了好多血,你还记得吧?” “可当时你们谁都没注意到,你只顾着去还陆正海对你出手那一下了,都没看娇娇一眼,一直到孩子倒在你们面前了,才反应过来把孩砸着了。” 这事对陆娇来说太过久远了,她不太记得了,但对边丽兰来说却只是两三年前的记忆,她手下意识紧了紧捏着的包带,不自然的撇开脸支吾道:“我当时太气了。” “是。”王阿奶点了点头,“你当时太气了。” “但你们后来呢?” “娇娇受伤了,你们把孩子送到医院包扎,后来呢?你还记得吗?” 王阿奶说到这儿的时候,看了眼边上的西装保镖: “后来陆正海有事情匆匆忙走了,你把孩子带回来,骂骂咧咧,也没管孩子难不难受,只顾发泄自己的不满。” “再后面你接到一个电话,也走了,我不知道你当时什么事情那么重要,快傍晚了还出去,还一整夜没回来。” “但孩子生病了,你知道吧?” “不知道是白天吓着了,还是伤口发炎,她大晚上发高烧。” “烧到三十九度多,实在熬不住了,她来敲了我们家门,我让你们吴哥给送医院的,到快天亮了才吊完水回来。” “我不知道这事。”边丽兰下意识道。 王阿奶在这时笑了笑:“你当然不知道了,因为那会儿你也和陆正海一样,不怎么回来了,一回来就吵。” “我们想告诉你都没法告诉,那时候娇娇快高考了,你们却闹成那样。” “她高考为什么会晕倒缺考啊,生病了啊。 为什么生病啊,因为被你们那么一砸,她就没好过,压力大,还得听你们每天吵吵,铁人也生病,更何况本来就身体不好的孩子。” “孩子高考落榜,你只知道指责,但你都不知道那会儿孩子有多难过,你知不知道你们家钟点工阿姨还和我们周围邻居聊天过一个事啊?” “她说,娇娇啊,自从高考落榜,人都不正常了,她有一次上楼搞卫生,娇娇房门没关死,她透过门缝看到她拿着手工刀在手腕上比划着,简直吓死个人,她当场就冲进去了。” “她想问的,但娇娇很快把刀子藏起来了,她只是个做活的,不想摊事情,没敢问啊。” “你知道我们当时听到这个事情都吓死了啊?” “那段时间,我,还有隔壁段嫂,前面退休的吴老师啊,天天去敲你家门,就怕孩子有个意外。” “我们还想和你还有陆正海说这个事的,但你们回来就打,我们劝架都来不及。” “你不知道,听到你和陆正海终于把离婚事体确定下来,娇娇也同意的时候,我们大伙都松口气的,至少不用再折腾孩子了.......” 王阿奶回忆着前两年的事,老人家,眼睛水早该干了,这会儿却控住不住眼里的泪花儿。 边丽兰头回听到这些,陆娇是她女儿,她多少有感情和触动,她捂住嘴痛哭起来,像是想起什么,她下意识看了眼边上保镖,见他立在原地没动,没什么反应,她紧着包带,愧疚的哭道: “阿婆,我真的不知道这些,真的不知道,陆正海做事情太过了,他那女人也狠的,我当时怕他们对我动手的,我根本不敢在家里多待......” “那你就敢放娇娇一个人待家里啊?” 王阿奶向来不得罪人的,听到这话,她脸色很不好,本来还想和她说后面的,但这会儿她突然没了心情,她道: “既然当初决定不要孩子了,孩子靠着自己,如今也把日子过好了,你现在也不差,又何不遂了孩子的意呢。” “她受父母的伤害太多了,经不住了也承受不起,她想安生度日,你真爱她,便可怜可怜她了。” 边丽兰没回,她哭得更大声,王奶奶看她这样,摇摇头叹口气,关上门进去了。 小洋楼两边都是房屋,这会儿半下午,该上班的还在外面上班,林荫道上没什么人,但不代表会一直没人,边丽兰大声哭了会儿,到底怕哭声把更多邻居引出来,闹了笑话,她哭声慢慢小了,却没有走的意思,还在捂着嘴呜呜。 边上西装保镖等了会儿,见她没有停的意思,墨镜下的眼眸嘲讽又不耐。 他斜一眼她,上了前,笔直站在微供着背抽泣的边丽兰身边,没什么感情起伏的出声道: “夫人别哭了,先生还在家里等你。” 边丽兰听到这话抽泣声微微顿,很快又抽泣两下,她从包里摸出手绢擦了把泪,微微难堪的看向西装保镖。 “阿元,刚才阿婆说的话,”边丽兰顿了顿,她手帕捂着鼻子和嘴,只露出通红的眼眸,像是难过,又像是做出解释: “我当初婚姻不顺,确实忽略了我女儿很多,但她心里是有我这个妈妈的,这些年,陆正海不管她,都是我在管,她不会真不认我......” 西装保镖墨镜下眼里讥讽一闪,唇角微掠起细微弧度,在边丽兰期待的目光里,他道: “阿元只是陪夫人走了一趟,先生会先问过夫人,阿元不清楚实情,不会乱说。” 边丽兰等的就是这声保证,她心头微松,拿帕捂着鼻嘴的手慢慢放下,看天色不早,她看一眼紧闭着的两边铁大门道:“今天不早了,娇娇气性大,我们先回去。” “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 “先前我日子过得艰难,没有能力给娇娇置办嫁妆,嫁给先生了,我不想让先生误会我是为钱嫁她,羞耻和他提起这事,导致今天过来,什么也没给娇娇带......” 边丽兰说完,就去了车边等西装保镖给她开门。 西装保镖看她一眼,视线余光瞥着小洋楼微顿,上前给她开了车门。 虎头奔很快平稳使出这条林荫小道。 到车身消失在林荫小道拐角再看不到,隔壁王阿奶家的院门再次被打开。 “走了吗?” 小洋楼客厅里,电视开着,声音放到最大。 陆娇身上的黑色大衣脱掉,只穿里面的西装套裙,脚上的浅跟小牛皮鞋蹬掉,她斜跪坐在沙发上,手拿着一把瓜子,也没磕,左手右手倒腾着玩,看一眼站在窗帘拉开一角窗边的顾遇,她随口问了声。 “嗯。”顾遇应一声,几步回到陆娇边,屁股还没坐稳,他先把她捞进了怀里,大手给她顺了顺散在耳边碎发,也没说话,只手一直抚着她的脸,耳,纤细的脖颈,下颌紧挨着她头顶。 陆娇由他抱着,眼睛盯着手上的瓜子,继续慢慢倒腾。 其实从接到边丽兰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做好再见面准备,今天见到,她意外又不意外,只是边丽兰今天那副和上辈子想从她这儿拿到钱的姿态表现,多少有让她膈应到。 她不禁想,边丽兰这次又想从她这儿索取走什么? 和陆正海那样,眼馋她的厂子?还是眼馋顾遇的钱? 只是她都成了什么夫人了,还看得上她这歪瓜裂枣? 哦,不对,她现在的资产不算歪瓜裂枣了,挺大一笔财富。 陆娇眼里划过嘲讽,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这时,外面大门门铃响了。 两人视线同时往门口方向看一眼,门关着,窗帘也拉拢了,看不到什么。 “应该是王阿奶,她应该是想和我说说边丽兰情况,去开门吧。” 陆娇想了想说了一声,把手里的瓜子放回茶几的果盘,人也从顾遇身上起身去穿鞋了。 顾遇看她一眼,起身打房门出去了。 确实是王阿奶,看到顾遇,她先问了陆娇:“娇娇还好吧?” “我想晚点过来看娇娇的,但想着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丽兰那边的情况,还是过来一趟。” 陆娇顾遇到海市发展,除了和兴美家具孟前进那边,就和王阿奶家关系走得最近,去年过年还互相送肉菜过,顾遇知道王阿奶曾经照顾过陆娇,对她很尊敬,偶尔陆娇不在,他一个人闲的时候,他还带点新鲜水果上门看望下老人,再听她说一些陆娇小时候的事。 顾遇从王阿奶那里听到了一个小时候小心讨好父母,讨好奶奶乖巧又小可怜的陆娇,那之后,他对边丽兰陆正海更厌恶,也更感激王阿奶曾经的照料。 见老人驼着背,却努力仰头看着他问,他松弛下身体,弯身去扶了王阿奶,笑着回道:“阿奶,娇娇没事,您进屋坐坐吧,我扶您。” 王阿奶年纪打了,最近风湿犯了,腿脚确实不太利索,她由顾遇掺着进去了。 “阿奶。”顾遇掺着王阿奶进客厅,陆娇这会儿也给王阿奶倒好了茶,亲自去门口扶了她。 “你们别费心,我不喝茶,也不吃果,我和你把你妈的事说说就回去,该准备晚饭了。” 王阿奶到了沙发边坐下,看陆娇拿了水果刀要削桌上的水果,被边上顾遇接过去,再看一眼桌上冲得正合适的茶,她笑着摆了摆手道。 “她是下午一点多来的,问我你们在不在家......” 王阿奶不想太耽搁陆娇和顾遇,她长话短说把边丽兰的事情说了说。 边丽兰一点多就过来了,小洋楼门关着,她就敲了王阿奶家的门,从王阿奶那知道了顾遇陆娇出门办事了,她也没着急走,反而和王阿奶攀谈起来。 她一直在问陆娇顾遇的事,王阿奶先前看陆娇过年都不愿谈陆正海和边丽兰态度,猜到她对两口子冷了心,她不想多说,大都搪塞过去了,转而问起边丽兰。 边丽兰可能是难得见到以前熟悉的人,亲近,想发泄,她把那个西装保镖支出去歇息后,和王奶奶详细说了自己这两年的遭遇。 边丽兰当初跟那个斯伟出国,是奔着和对方结婚去,她先前不要女儿,是那个斯伟说他家女儿霸道,不能容忍别人家小孩儿。 而他的婚事,他女儿意见很重要,他母亲那边更喜欢他女儿,其次才是他,要是女儿因为小孩儿不同意他们结婚,他母亲也不会同意,要是他违背母亲意愿,最后一分财产都拿不到。 那个斯伟家也算一个小家族,财产不是笔小数目。 边丽兰听后,表示理解,主动说陆娇不会跟她,会跟父亲。 她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离婚后,陆娇给陆正海,这样以后陆正海的厂子,陆娇能有一份。 但谁能想到陆正海为了解玉香工作,会坚决不要陆娇。 她为了这事和陆正海大打出手,那个斯伟因为这事,觉得和她在一起事情特别多,累,有点烦她了。 好在最后陆娇退了一步,主动把自己分了出去,在边丽兰看来算是和平解决了。 但这只是她以为的。 她和那个斯伟出国,去见了他母亲,他女儿,对方得知她抛下还没成年的女儿一个人生活,都觉得她冷血,认为她这种人连自己女儿都不疼爱,更不会去爱别人的女儿。 他女儿无法接受这样的继母,他母亲也没办法接受一个亲生孩子都不要的冷血媳妇,甚至觉得她人品有问题,指责她犯了遗弃罪。 那个斯伟对她的感情本来也没多深,更多是贪图新鲜,家里人都反对,他慢慢也动摇了,而就在这时候,他母亲世交小姐妹一个女儿在这时上门来做客了。 对方也是刚离婚,和边丽兰不同的是,对方费尽千辛把一对儿双胞胎孩子抚养权拿到手了,这事情还有那个斯伟母亲的帮忙。 世交家的女儿,对方还很喜欢孩子,看到孩子都是宝贝宝贝的叫,受欢迎程度可想而知。 那个斯伟女儿也更喜欢那个阿姨,每天想尽办法凑堆那女人和斯伟在一起。 那女人模样比不上边丽兰,但整体却不差,加上待孩子比边丽兰刻意的讨好更细心温柔,本来就摇摆不定的男人,很快动了心。 没多久,那个斯伟就提出了和边丽兰分手。 边丽兰费尽心机,女儿都没要,抛下一切出的国,她怎么可能愿意。 她各种纠缠,但她越纠缠,那个斯伟越烦,越腻。 本来还愿意给一笔赔偿,再帮边丽兰买一张机票出国,后来烦了,干脆什么也不给了,直接把人赶出了家门。 边丽兰几次不甘心找上门都被赶走了,最后人家不耐烦了,还威胁说要报警。 边丽兰这才怕了,没敢再纠缠。 边丽兰出国,带走了她分到的家里所有积蓄,她身上的钱并不少,这个时候她要是选择回国,可以接回女儿,两个人在海市好好生活。 但边丽兰出国后,见识了正高速发展,比海市生活更优越的国外生活,她不愿意回国了。 但她是以出国结婚办下来的签证,和那个斯伟结不了婚,她怎么继续留下来? 她想到了找份工作。 她会英语,但在国外找工作不是光会英语就够的,而她又不肯干体力一类的活。 她想着在国内都可以买工作,那国外是不是也可以,结果因为这样,她被骗了。 还被骗的很惨,身上的积蓄没了大半甚至更多。 唯一庆幸的是,她签证的事情解决了。 但签证问题解决,她日子也不好过,国外住宿这些不便宜,她又没工作,不过几个月,她生活就窘困起来。 但她什么都没了,高傲的自尊心在那,她更不肯回国了。 为了能在国外生存,她想到了陆娇当初从陆正海那儿得到的一笔钱,她想着,先借过来,她先安顿下来,等找到工作再说。 结果边丽芳根本不理她,还让她最好死在国外。 眼看存款越来越少,连回国机票钱都快没了,她为了生活,甚至做起各种脏活累活了,但那太苦了,她熬不下去,她在国外举目无亲,只能打国内主意,她找了很多人,没人肯帮她,最后,她找到陆正海。 陆正海却在这时候告诉她,他们女儿出息了,自己办了厂,还嫁了个有钱人。 但他们的女儿不认她了。 还鼓动她回来试试。 她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但她觉得这是她找陆正海拿钱的机会。 就和他说,她没有机票钱,他要是能给她寄点钱,她就回来。 哪知陆正海也成了个穷鬼,也没钱,说一声她爱回不回挂了她电话。 人有时候就是,别人一个劲要你干嘛的时候,你会觉得是陷阱,他撂挑子不管了,她反而觉得可能是真的了。 在一个深夜,她再熬不下去那些苦活累活的时候,她忍不住往家里打了通电话。 第一通电话听到一声男声,她以为打错了,慌忙挂了电话。 但挂完电话,她想到可能是陆娇嫁的那个男人,她又打了过来。 没想到真的是。 她当时太激动了,陆娇确实嫁人了的话,陆正海说的话就可能是真的。 那她还在国外受这劳什子苦干嘛啊。 但她没想到陆娇会挂了她电话,后面还直接拔了电话线,换了号码。 她意识到陆娇真的怄气不想认她了。 她心里慌了,她三十七的人了,这辈子如果不再嫁人,陆娇很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她要是真不认她,她老了该怎么办。 陆正海还在这时候打电话来告诉她,陆娇不会再认她,让她死了回国的心,不然她会死很惨。 他越这么说,她越不想失去女儿,更迫切想回国了。 但这时候,她发现机票似乎涨价了,她钱真的不够了。 为了回国,她付出了许多努力,但她常年过惯了奢侈生活,到国外也没节省下来,挣的永远不够花,这样要辛苦挣到猴年马月去。 为了能回国,她不得不再次找到那个斯伟。 彼时他已经和那对双胞胎母亲结婚了,他看到她很意外,他以为她早回国了。 可能曾经的情分还在,听到她想要一张回国机票,他考虑过后,同意了。 只是买机票的时候出了点岔子,他给她买的是飞香江的机票。 不过也算阴差阳错,她在飞机上认识了她现在的先生,是个岛国人,做家电生意的。 她和他在香江待了一段时间,她先生对海市很看好,现在回来海市发展了,也替她圆找回女儿的心愿。 王奶奶把事情说了,看时间不早了,没有多待,回去自己院子了。 陆娇听完王奶奶的话,就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 她不知道这时候她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心头像是塞满了泡过水的棉花,又闷又沉又堵,让她喘不过气。 抛家弃女的人,有眼睛的都不会娶。 所以,上辈子,哪怕边丽兰放弃她出国,她也不能得到那份她想要的婚姻是吗? 所以,她上辈子那些责备,那些诅咒谩骂,那些她施加给她的重重愧疚,根本不存在...... 那她那苦苦挣扎的十年,被她PUA的那十年,又算什么? 可笑,可悲吗? 顾遇送完人回来,看她双眼出神,像一霎和这世界脱离了开,他心头一紧,忙过去把她抱进怀里,唇去亲了亲她唇角,感受她的存在。 “你怎么了?”顾遇小心问道她,声音隐隐发颤。 他怕她有事。 “你不想见她,我们搬家,或者回余暨,你不要难受......”不要吓我。 “我没事。” 陆娇回神,她眨了眨泛红的眼睛,用力笑一下回道顾遇,看顾遇一副忐忑谨慎吓到的模样,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脸色太差了,她抬手摸了摸脸,想了想,她又抿嘴笑了笑道: “我就是觉得她可真好命,抛家弃女的人,现在还有个好老公要。” 上辈子那些不甘和怨不能说,她只能这么说。 顾遇听到这话,微微皱了下眉,须臾,他看一眼陆娇,手指指腹轻轻摩挲她微微泛红的眼:“如果只是这个,那你没必要难受。” “她那个老公未必真心对她,他们长久不了。” “你怎么这么说?”陆娇诧异一声。 不要脸 “你也没看到人, 怎么看出来他们不能长久了?” 边丽兰和王阿奶说的大部分都是她到国外后她前面那个男朋友一家给到她的难堪和不体谅,诉她那段时间的艰难和对陆娇的想念,以及害怕陆娇真的埋怨不认她。 对她现任的新婚丈夫提到很少, 只简单说了对方是哪里人,做什么事业, 和她属于一见钟情,两人在香江领证结婚, 别的没有多提。 陆娇先前更多沉浸在由边丽兰引出的上辈子那些在脑海深处始终难以磨灭的回忆里,没对边丽兰的新婚关注太多。 不过, 陆娇想了想道:“那男的都愿意和她领证结婚,说明两人不算是玩玩的。” 顾遇对陆娇的说法不置可否, 站在他男人的角度, 领证结婚只算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第一步,真正的好还得看其他。 “他们在一起半年, 要是真的在乎, 今天她过来这边, 她先生总该陪同,就算有事忙不陪同, 他们岛国人不是号称注重礼节?边丽兰不懂事, 他总该让人备一份礼。” 顾遇想的其实远比他说的要多, 比如边丽兰今天在陆娇面前的那番在乎流泪做派, 他观察注意到,她望着陆娇哭的时候, 眼睛会不自觉往边上斜一下, 而陆娇对她冷色态度的时候,她更慌乱,更控制不住自己投向那个西装保镖方向。 她是夫人, 那么在意一个保镖的态度做什么? 她在忌惮什么? 她这趟过来,当真只是为求女儿原谅这个目的? 顾遇先前没见过边丽兰,但一个丈夫出轨,她也敢另找,还为好生活抛下女儿孤注一掷出国的女人,不提她脑子怎么样,心肠绝对够狠,也够无情。 这种人,对女儿的在乎程度有限,还会回来,说明有所图。 另外他提到的嫁妆问题,她嫁了个有钱人了,还在乎一副嫁妆? 是她没想到,还是舍不得掏? 她是回来求女儿原谅的,不可能想不到这个问题,只能是舍不得掏。 为什么舍不得掏,她自己手里握得不够多。 说明她和新婚丈夫并不算多和谐,至少还不到钱财自由支配时候,那她这时候上门,还这副做派,就不由得让人多想了。 顾遇脑子里思绪转过,在没调查仔细前却不打算把这事拿出来让陆娇糟心,他只简短说了一句。 陆娇闻言沉默,边丽兰不是不懂事,她那个人在有钱的时候最要面子,最在意礼数,但今天她找过来,不提给她准备东西,就她打扰半天的王阿奶家都没有。 这其实很说明问题了。 要不是她身上穿戴的是真货,有虎头奔和一个保镖跟着,她都怀疑她是不是又嫁了一个名不副实的“有钱人”。 但边丽兰现在身上没有对方能骗的,要真的是那情况,对方图谋的,只能是她和顾遇了...... 半年前结婚,差不多五月的时候,那会儿百货大楼刚竣工。 作为首个支持浦东开发,还额外个人出资捐了一笔用于大开发的人,顾遇上过一次国内外报纸。 陆娇思绪展开,手心猛然一紧,她抬头看向顾遇:“你找人查一下她那边情况吧。” “她对我没那么在意,我怀疑今天她找过来有别的目的。” “重点查一下她那先生那边,最好他们这次跟过来的人都查查......” 陆娇脑子里在这时候忽然晃出一道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她上辈子被袁璟缠太厉害敏感过度,那个保镖给到她的感觉很不好。 “还有今天跟她来的那个保镖,最好也查一下,能出面帮忙解围的人,不是普通保镖那么简单。” 她实在敏锐又聪慧。 顾遇心头无奈,他有时候不想她想太多,那样很累,他知道她心里压了很多事,看着陆娇望过来的水洗过一样,却闪着疑虑的乌眼眸子,他手指又轻抚了抚她眼尾,应下:“嗯,我让人去查。” 顾遇说完,直接拿客厅的电话打了两个电话出去。 他在海市一年多了,又有先前运输公司分部这边基础,现在在海市已经有一点人脉积累,要调查几个刚到海市的人不是多难的事,只是需要时间。 “心情很不好?那怎么样心情才会好一点?” 电话打完,顾遇坐回陆娇身边,重新抱过她,吻着她眉眼问她。 陆娇心情确实有些不好,她以为当初那些过往她早已经释然了的,但当有些东西再次摊在面前,有些记忆突然就放电影一样的窜了出来,让她很难控制住情绪。 但她不想被影响了,她现在的生活很好,不该被一些人事物膈应到,她牵起嘴角微微扬声道: “我干嘛心情不好啊,她今天那样假得很,还不如她原来数落我那会儿。” “我至于为一个假人心情不好?要被她知道了,不是该很得意?” 这话是告诉顾遇,也是告诉她自己。 顾遇看出她用意,他也配合她笑:“确实是这样,那陆老板,我们还庆祝吗?” 顾遇抬手给她扬了下腕上时间:“差不多到饭点儿时间了。” “去啊,怎么不去!”陆娇毫不犹豫。 “你等我,我去换衣裳,换好我们就走。”陆娇说着,从顾遇腿上起了身,踩着脚上的小矮跟哒哒哒的上了楼去换衣裳。 顾遇看着她匆匆的背影宠溺的笑,慢慢,在她身影消失在二楼拐道,他笑意敛下,拿起电话又拨了个电话出去。 先前是调查的电话,这次却为别的事。 让她不开心的人,不该再出现在她面前,他不希望在学校,他注意不到的地方,对方再找过去膈应到她。 —— “阿元,等会儿见到先生,你知道怎么说话吧?” 陆娇顾遇按原计划去庆祝的时候,边丽兰这边也到了她和吉元落脚的海市家里,下车前,边丽兰不放心的又看了眼保镖阿元。 半年前边丽兰在飞机上认识她现在的先生吉元,两人火速定情,下飞机她就暧昧着住进了吉元在香江的家里,一个月后两人结婚。 从认识到结婚一个月,从结婚到现在还没有半年,边丽兰对自己先生的了解并不多。 她只知道他是岛国人,做家电生意,先前一直定居香江,偶尔飞国外旅行或者谈业务。 他身边没跟很多人,在香江那边家里请的大部分都是菲佣,他们从认识到现在,吉元身边只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和他同国的武进,一个就是这个阿元。 边丽兰有些担心他会把她和陆娇见面的情况详细告诉吉元。 她经历那么多,再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她知道吉元当初那么热情对她不单是看上她的美貌,心里也隐隐有猜测到吉元和她结婚是为了什么,因为猜到,她才不安。 女儿不认她,她难过,但她不能失去更多了。 “夫人放心。”阿元关上车门,看着边丽兰警惕的眼神,他微垂头回了句。 “那最好。” 边丽兰听到他这声回,她松口气的道,须臾,她又笑看向阿元:“先生最近事情已经很多,我也是不想我的私事多烦扰到他。” 边丽兰说完,往客厅里去了。 吉元和边丽兰结婚后就筹谋着要来海市发展,还特地让人过来买下了这套复式小楼,但临出发的时候,他香江那边事务出现点岔子,耽搁着拖到现在。 他们几天前才过来这边,家里家具这些都才刚安置进来,一进屋便是一股子味道,边丽兰在国外有过一年多苦日子经历,能适应一些味道了,连鼻头都没皱下,只屋子里的冷凝气氛却叫她吓了一跳。 近十二月的天,下午五点来钟的时间,外面天也阴沉沉的,屋内光线并不好,没开灯情况下还有些黑。 茶几上洒着茶水,地上更是砸落着茶杯碎片,她的新婚丈夫吉元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而今天跟着他出去办事的武进在拿着畚斗在打扫。 “这是怎么了?” 边丽兰紧一下捏包的手,笑着柔声问道,看武进扫地也只是把茶杯碎片给扫干净了,地面的茶水渍却没管的意思,她又赶紧上前: “阿武,我来吧,你人高,扫这个不方便。” 武进听到这话,下意识要把畚斗递给她,瞥见边上吉元微阴的眼神,他才心神微凛,道:“这种粗活怎么能劳烦夫人,小的来就好。” 边上吉元也在这时笑道:“你回来了?过来坐,怎么样?今天见到女儿了吗?” 吉元长得不算高,一米七可能不到,中等身材,大肚子,大蒜鼻,脸有点凶,哪怕这会儿笑起来,也让人感觉到阴森不怀好意。 要原来边丽兰是看不上这样的,不管他有多少钱。 但现在她吃过没有钱的苦,有些东西反而不在乎了。 或许是经历太多了,她原来瞧不起解玉香那一套,她慢慢也学会了。 她柔顺的过去旁若无人的依偎进了他怀里,听他问道女儿,她忍不住抱住人又红了眼: “她真的怨我,不肯轻易原谅我。” “我从回海市,满脑子都是咱们赶紧安顿下来我好去找她,也没想其他,也没想着给她准备一份礼物。” “她因为这事,也怨我,说我没有想着她。” “还说我知道她嫁人了,竟然嫁妆都没给她准备一份。” “我真的是冤啊,我这几年,心里唯一念着的就是她,为了能回来找她,我吃了多少苦她都不知道,我不想给她准备嫁妆吗?可我那会儿什么都没有啊。” “我和她爸离婚,他分给我的家产本来就不多,我还脑子笨,被人骗了……” 吉元要拍她背的手慢慢顿住,他眼睛斜一眼后进门的阿元,看他脸上没出现异色,才笑着道:“我当是什么事。” “这事也是我思虑本周,没替你考虑到,这样,明天,明天你让阿元陪你去好好逛逛,给女儿把该准备的礼物,嫁妆都准备起来。” “等准备好了,我亲自陪你去见见女儿女婿。” 吉元说完,也没问边丽兰这样安排怎么样,他手抬起她下巴,看一眼她哭得红肿的眼睛,不满了声: “怎么这么喜欢哭的,从咱们认识,你都哭了多少回,这样不好看。” 边丽兰忙止了哭,她呐呐道:“我不哭了。” 边丽兰是真的漂亮,岁月不败美人的漂亮,她示弱的样子比普通女人更吸引人,吉元眯眼看着她的模样,又给了她一个笑脸,轻拍了拍她臀:“去楼上洗洗等我,我这边处理好事就上来。” 他想做什么意味再明显不过,还是当着两个手下人面,边丽兰有些难堪的颤了颤眼,片刻,才温婉的笑着应声:“好。”慢慢起身上了楼。 从始至终,她没有过问吉元的事。 这不是她能过问的事情。 “一郎你先出去。” 她一走,吉元脸一霎沉了下来,他喊道武进。 武进应一声,捏着畚斗扫把出门了,临走前瞥了一眼给他让路的阿元。 屋子里,只剩吉元和阿元。 吉元看一眼阿元,忽然嘭得一手,一拳头砸向了茶几,震得茶几上的几只茶杯咔咔作响了两下,茶壶里的茶水从壶嘴溅出一些到桌面。 “你让我去拿的那块地,在今天已经签给那个姓顾的了,晚了一步。”吉元压着声音,阴恻恻一声。 “我让一郎去联系他百货大楼招商,对方说已经和国内川省一品牌合作,准备全面上架它家电器,暂时不考虑别家合作。” “那只能挨着周边的地捡了。” 阿元脸上墨镜没摘下,脸上又是一片浓密络腮胡,看不出他听到这话的具体神色反应,只听他比烟嗓还哑的声音平缓响起。 “我在着手办了,但抢那边的很多,现在还需要先让那些住户签字同意,要是不行使一些特别手段,需要不少钱。” 吉元说着,眼神又阴下来,片刻,他问起他最在意问题:“她那边是什么情况,她那女儿当真打算不认她了?” “哪怕表面上来往也做不到?” 阿元顿了顿,“关系有些僵,但对方说的是事实。” 吉元闻言脸色扭曲了下,他忍不住恼道:“贪得无厌女人,短视!” “我这段时间给了她不少钱,她要真在乎女儿,干嘛没一点儿准备!” 阿元像没听到,他神色不变,等了会儿,没听到别的问了,他道:“没什么事我回房了?” 吉元看他一眼:“去吧,明天记得陪她去把嫁妆弄好,过两天我和她亲自上门去见人。” 吉元说到这儿,想到什么,他道:“你给我找两个报社人员。” 阿元脸皮微动,他墨镜后的眼对上吉元视线,须臾,他应了声:“好。” 饭点儿的时刻,饭店送餐的还没来,楼上响起男人喘粗气声音和女人求饶的尖叫声。 一楼有小小一个独立卫生间的小房间里,男人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坐去床前,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捡了几粒药片吞服下。 静坐一会儿,他摘掉了鼻梁上的墨镜,又慢慢撕掉了脸上浓密的络腮胡,露出了他本来的模样。 如果这时候陆娇和顾遇在这里,能认出来,他和当初袁家倒下,逃亡出去的袁璟长相一样,只右侧耳根到下巴的地方多了一道蚯蚓一样的疤。 男人抬手摸着那条疤痕,过片刻,他再次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塑封旧照片。 照片随他经过太多波折,还曾经水泡过,哪怕他竭力维护,如今画面也渐渐模糊,少女巧笑嫣然的脸已经不清晰,只大红卫衣和丸子头让他看着还能回想出这张照片最初的模样。 两年。 他从失去至亲,遭遇背叛,经历刀山火海的炼狱爬出来,回到了她长大的地方,见到了她。 两年的日日夜夜,唯一陪伴着的也就这么一张照片,只今天他再看,脑海里浮现出了白日看到的那张清冷艳冶面容。 她更漂亮了。 袁璟手指摩挲着照片上那张模糊了的脸,眼眸渐渐出神,脑海中晃出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梦境画面。 执念等候一生,辗转终于回国的苍老男人,听闻的是她死讯。 最终他咽气在她坟前。 这一世,又晚了。 只能要个答案。 为什么他不行。 —— 查两个人对顾遇来说不是多难的事,第二天陆娇还没回学校,他们就收到了边丽兰和她新婚丈夫的一些信息。 不过对方刚来海市,是岛国人,之前长期在香江发展,他们目前能得到的消息并不多。 目前查出来的情况,对方名字叫吉元建雄,四十二岁,常年在香江发展,五天前和新婚妻子边丽兰来海市发展,身边带两个手下人。 一个武进一郎,同样是岛国人,一个景元,香江人,今年二十七。 他们过来当天,吉元建雄就试图联系上面,商议要拿顾遇他们那块地建商场的事,只吉元建雄初来乍到,人脉不够,没能见到主管这事的人,等几番周转把人见到,顾遇他们已经签订了合同。 而他失去这块地以后也并没有死心,意图拿下周边区域,目前正在安排人去和附近住户协商。 除此之外,吉元建雄还安排人联系了顾遇海市的全乐百货大楼,想把他的电器铺进百货大楼销售,只是他们先前已经和一家电器签订协议,拒绝了。 “这么说来,边丽兰找我,最大可能是为了让她老公电器进全乐?或者,惦记上我们手里那块地?” 去学校的路上,车上,陆娇把顾遇拿到的资料仔细看过两遍,放回置物柜,躺靠回座椅上说道。秀眉却微微蹙起,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没这么简单。 顾遇手把在方向盘上,闻言他看一眼陆娇,见她眉蹙着,他沉吟一刻道:“只从这份资料看是这样。” “具体的还要安排人去香江那边查了才知道,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 “嗯,再查查吧。” 陆娇点点头道,想到什么,她又冷笑了下:“不过不管查出来什么,咱们接下来肯定消停不了了。” 顾遇知道她意思,他手伸过去握住她搁在膝上的手,轻捏一下安抚道: “学校那边我托人打过招呼了,最近学校会举行校庆活动,校门口会有人值守,边丽兰轻易进不去,你安心上学,元旦前一天我来接你。” “嗯,来了也没事,我就是烦而已,并不在意她。” 陆娇没把边丽兰的事放心上,她回学校上了几天课,中间有辅导员找到她,说她妈妈来了,要见她。 陆娇和辅导员说她妈妈已经抛下她出国结婚去了,人在国外,不要被骗子骗了。 辅导员当时脸色微微复杂,却没说什么走了。 她那天理所当然没见到边丽兰。 之后元旦放假,顾遇接她回家,边丽兰又来了小洋楼,同行来的还有吉元雄健。 他们依然不欢迎,也没有开门请两人进去。 只是他们也是没想到这两人的不要脸程度,第二天元旦,一大早起,陆娇和顾遇正要出门去全乐那边看这回元旦促销情况,两口子又来了。 这一回,他们还请来了报社的人,当场接受起采访来。 边丽兰在报社工作人员哭成了泪人,“我知道我当初出国对不起我女儿,但我当时真的是没有办法,我前夫他出轨,还不肯多分我家产,我根本没那个本事把她一起带出国。” “我一直想着,我到国外稳定下来了,我就把她接出去读书。” “但我脑子笨,我上当受骗了......” 边丽兰不停哭诉她的不容易,她对女儿的爱,她为回来见女儿吃了多少苦。 吉元建雄则和她演起夫妻情深,在边上叹惋:“我是在飞机上见到的我爱人,她当时很难受,一直在哭,我问过后才知道,她机票买错了......” “我知道她很爱女儿,我会选择放下香江事务来海市发展,就想让我爱人能和女儿团聚,希望她能谅解这个不容易的母亲。” “看来我们明天要上新闻了。” 二楼卧室,陆娇看一眼还在小洋楼外声泪俱下的吉元建雄和边丽兰,笑了笑道。 “这事我会处理,你别管。”顾遇站在她身边,看着楼下的闹剧,他眼里划过一抹戾色,和陆娇道。 “你怎么处理?找报社把新闻压下去?” 陆娇偏头看着他问一句,看他没反驳,只目光沉沉的盯着楼下,她心头原本的郁气忽然散了。 这点事对她根本不算什么,她解决是分分钟的事,吉元建雄想用这个来出名斗她,她正好趁这次,让他在海市名声臭下来,混不下去,灰溜溜滚回香江去。 想到这儿,她伸手去抚握了顾遇攥紧着青筋劲鼓的手背,忽然笑道:“欸,顾老板,今天你媳妇儿请你看一场戏啊。” 顾遇不明白的看向陆娇:“什么戏?” “一场打赢舆论战的戏。” 陆娇笑说一声,就去拿了附近邻居的电话本,捏着手里的电话一个个打起电话来:“喂,张阿姨吗?诶,是我,娇娇,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登报反击 边丽兰陆正海两人性子在发达时都属于目中无人类型, 只结交对自己有帮助人家,对于结交不上,或者暂时没办法给他们帮忙的, 他们很少往来。 他们搬到小洋楼后,陆正海和边丽兰感情已经不是多好, 陆正海渐渐不回家,边丽兰除开上班爱上享受生活, 不到晚上也不轻易回来,邻里间关系他们都没维护过。 他们不知道陆娇奶奶当初执意让他们把这边小洋楼买下的深意, 陆娇奶奶提醒过几回,见他们不往心里去, 也不管了, 只有空的时候把陆娇带出去窜门子。 他们住小洋楼这边十来年,都是陆娇在和这些邻居来往, 边丽兰和陆正海这么些年都不清楚附近住的究竟是些什么人家。 他们不知道, 陆娇却知道得清楚。 小洋楼不是谁都住得起的, 这边住的,有本身就是当年的隐富人家, 有退休教育家, 也有新闻报社系统, 还有从高位退下来隐居的人家, 他们或许没和陆正海那样办厂子,但人家做的区域更大, 更宽, 只平时低调,都不显山露水。 陆娇找的这位张兰张阿姨,是最前面那栋吴阿奶家儿媳, 她在本地报社任工作,还就负责社会新闻类。 既然边丽兰吉元想见报,陆娇就成全他们,只是专业的事情专业人来做,主控权得陆娇自己掌握。 陆娇和顾遇住这边一年多,这一年邻里关系没有落下过,平时顾遇收到些什么水果,新鲜干货,或者运输队那边远洋带回来什么稀奇东西,他们两个人吃不完,让分部去余暨的人带些回去给边丽兰常庆芳他们,剩下的都拿来左邻右舍分了。 这一条街上,现在大家就没有不知道陆娇的事,当初一个小可怜,父母离婚抛弃不要后,靠自己成长起来,不但大学考上了,事业也做得有声有色,家里饭桌上常夸的人。 陆娇和张兰来往不多,和她婆婆吴阿奶却来往很多,先前陆娇顾遇他们碰了个巧,还送偏头痛病犯,蹲在马路边走不动道的吴阿奶去过一次医院看病,帮忙忙前忙后,这是吴阿奶在饭桌上给自家孩子提过好几回,那之后两家人来往比先前又密一些。 陆娇电话打过去,对方听是她,都没问什么忙,直接就是:“什么事,娇娇你说,阿姨帮得上的一定帮你。” 陆娇在床头坐下,膝边搁着电话簿,手上捏着她买的大哥大,听到张兰这么说,她也没表露出欣喜,而是有些难以启齿的顿了会儿,才把事情说了: “张阿姨,抱歉啊,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您休息,我这里也是没有办法,我妈妈......” 边丽兰和陆正海当年离婚闹得过于厉害,打架没到派出所地步,但周围该惊动的都差不多惊动了,两口子终于离成,大家都松口气,只唾弃他们宁愿给女儿改年纪也不要的做法。 吴阿奶退休后喜欢念叨,那段时间饭桌上她都念叨这事,还拿两口子来警告他们: “要是你们敢这么对我孙女孙子,我这把老骨头哪怕下去了都得挺尸撬开棺材板出来找你们。” 张兰和她老公那段耳朵快听出茧子,对边丽兰陆正海的名字都生理性厌恶了。 她平时工作忙,在外面跑得多,这一个礼拜还没来得及和婆婆同桌吃过饭,还不知道边丽兰回来了,听到陆娇的话,她厌恶的皱起了眉。 “娇娇,这事阿姨知道了,你放心啊,报社,新闻,是实事求是的地方,不是凭她嘴上说说就行。” “你也别难过,阿姨这边马上安排人了解,看看是谁把人派出来的,我......” 张兰知道陆娇和顾遇现在事业做得大,顾遇于新区那边开发还出了大力,他们的事见报肯定有影响,她当即表示,陆娇却在这时道: “阿姨,如果只是这么一次,我麻烦您了也就算了,但我知道我妈那个人,她既然找了报社,肯定不会轻易这么算了的,更何况还有我爸那边,我也不瞒您,我爸先前已经找过我了......” 陆娇和邻里来往,更多是感激他们上辈子或多或少的帮助,她先前从来没求他们帮忙过什么事,毕竟哪怕是邻里,人情帮忙也是越帮越少,这回她找到张兰,就想把这事一次解决了。 她不想以后应付完边丽兰还要应付个陆正海,她把陆正海到余暨,还有边丽兰这次会回来的一系列情况都说。 张兰跑社会新闻的,见识过不少了,但这种抛弃了孩子还想扒着孩子吸血的,哪怕有,也是听一回气一回,她听得气血都冲上来了: “娇娇,你放心,这个事情阿姨帮你,你等着,阿姨这就叫上同事过来。” “怎么了,娇娇找你什么事啊?还要用到你同事。” 今天元旦,张兰休息,难得一天在家,孩子们懒觉还没起来,她吃完早餐就坐在客厅陪婆婆吴阿奶聊家常,听到电话,她起来去接,吴阿奶不偷听媳妇儿说电话,但那声娇娇让她不得不关注,忍不住从沙发起了身过来。 只是她耳朵不是特别灵了,听筒里陆娇声音不算多大,她没听清楚,但惊动到张兰喊同事了,那肯定不是小事,她不由关心道。 “就是娇娇妈,边丽兰,她回来了,这事您知道吗?” 婆婆问话,张兰不能不说,但她是做新闻的,知道时间多重要,对方和报社人已经在门口了,她们这边也不能耽搁了,手上熟练的把同事家电话拨出去,嘴上和吴阿奶说着。 “哦,她啊。” 吴阿奶一提边丽兰就嫌弃得不行,嘴角一撇道: “我听你王阿奶提过一嘴,她先前出国跟的那个没成,现在嫁了个岛国人,想认回娇娇,娇娇受伤害太厉害了,不想认她,我说也是活该,早干嘛去了,现在孩子没那两口子过得多好。” “大学读着,生意越做越大,先前我看那个顾家小子还上报纸了......” 吴阿奶说到陆娇就止不住夸,想起她是要问陆娇那边情况,她才忙停下,接着问:“干嘛,那边丽兰出什么幺蛾子了要你帮忙?” “她叫了两个不知道哪家报社的人,把娇娇和顾老板堵门上了,现在在门口哭娇娇不认父母!” 吴阿奶听完愣住,她不敢相信的道:“你说啥玩意儿?那女人还有脸请报社的人去说娇娇不认她?” 吴阿奶气得要问张兰具体的,但这会儿张兰已经接通同事电话了,她只能憋在一边,等张兰挂掉电话,她又接着问,只是这会儿张兰已经和同事约好了,她同事十分钟后到,那她这会儿得先过去的,她仓促一声: “就是那么回事,不要脸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妈,我去斜对面了,家里朵朵他们醒了你看着点啊。” 张兰说着,匆匆回她书房拿了相机,纸笔,小步跑出了家门。 “走那么快,那我也想去的啊,这事我知道最清楚好伐,我最有发言权,最能揭穿那两口面目,还好意思找报社,该臭大街的。” 吴阿奶看着儿媳妇一溜烟没了影,忍不住嘀咕道,她跟了两步,想一起去,但家里孩子没人守,她又停下脚,到底待不住,她想了想,也过去拿起电话拨通了边上邻居电话: “诶,老马,你今天在家伐?我给你说个事儿啊?” 陆娇这边挂掉张兰电话,手上也没停,继续打电话出去,要把事情闹大,没点证人证据怎么行,隔壁王阿奶年纪大了,她不舍得辛劳她,把电话打给了边上能说会道的段嫂。 段嫂男人是做保密工作的,原来小洋楼只她和娘家妈一起带孩子,现在孩子大了,有自己事情做,她每天没事干,就在家里看看电视听听剧,偶尔去旁边麻将馆打几圈麻将。 今天元旦,大家都要带孩子去外面玩,麻将馆还没凑齐搭子,她也没出门,在家里听剧呢,也没往外面看,接到陆娇电话,她才知道前几天她们才议论过的边丽兰又来了,还请了报社的人。 段嫂是个热心情肠,当初陆娇家里钟点阿姨说陆娇状态不对,她上门喊陆娇去她那边玩的次数是最多的,因为喊得多,她更心疼陆娇,也更讨厌边丽兰。 先前王阿奶说陆娇不想认边丽兰,她第一个夸干得好的,听到陆娇拜托的事,她当下表示:“娇娇,你放心啊,有你段阿姨在,不能让你妈乱冤枉你。” 陆娇听到这话,她忙谢道:“那麻烦您了,阿姨。” “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我妈她如果真心想认我这个女儿,我们缓和一段时间,寻常走动,她老了,我给养老,这些我都认的。但她和我爸,却不是为了我这个人,我真的没办法接受.......” 陆娇解释一番,挂掉了电话,抬头,见顾遇到了她身边:“你是想把事情闹大?” 元旦对他们来说是比较重要日子,难得休息,商场那边也是销售的黄金高峰,物流公司负责输送货物也不得闲。 做销售物流这行,节假日是最忙时候,顾遇先前就为了安排全乐和物流公司事宜狠忙过一段,陆娇在学校也是,空闲时间都在往余暨打电话,确定门店促销活动和经销商那边出货对接事宜。 今天他们才算歇下来,准备去全乐走一趟,再附近好好逛逛的,结果他们刚收拾好准备出门,顾遇把二楼窗户打开通风的功夫,边丽兰和吉元来了,还找了两个人拿着相机在那儿对着他们别墅在拍,曝光灯闪个不停。 顾遇心里窝火,他还没找这两个人算账,他们倒找上门了,陆娇要把事闹大,他能想到她的打算,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支持,只是他也担心,事情闹大会影响到她。 他不希望有人对她有一点不好看法。 外人不知道内情,只会同情弱者,甚至有些心里不是很正常的,还会觉得,不就是离婚没要她吗,她又没缺吃少喝,还考上了大学,有什么好怨的...... 顾遇不想她经受这些看法,他不想她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他从来没问过那晚她醉酒的话,但不问,不代表他想不到。 只那天,他看着她双眼无神发红的看着虚空,他心头便足够骇然。 他知道,或许,另外一个时空里,他的姑娘,曾经经受过比这辈子更多的苦,因为她不先知,面对那样一对父母的丢弃,她并不能很快站起来..... 一个有美貌的弱女孩,一个人独自求生,会遭遇到什么是他一直害怕去想的事。 所以,他比她更不能原谅陆正海边丽兰夫妻,他们对她的伤害已经造成过了。 他不会放过他们,但,他不想牵扯进她。 “嗯,我不想被他们再纠缠不休了,我不怕,但是烦了。” 陆娇不知道顾遇心里的难言复杂,她收起电话本点点头道。 只一句烦了,顾遇已经明白她的决心,他们的默契在,他知道,到这一步,她已经仔细想过了,他半蹲下身,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含着她嘴吮亲一下,额头抵着她额头,道:“那就去做吧。” “不过我该做什么?” 陆娇其实想过顾遇会不会反对她做这个事,倒不是别的,只他是个低调的人,除开他们结婚那次,他高调一回,海市新区那边上报都是上面找了他好几回,他才勉强应下。 这次他们要上社会新闻报,这可在海市出名了,还不是多好名声。 没想到他不反对,只在乎自己有没有事情做,陆娇心里仿佛有阳光照进,驱散了阴霾,一下明亮暖和起来,她不禁伸手摸了摸他脸,笑道: “顾老板今天就看戏好了,完了再上场说一句,别哭了,媳妇儿你有我,或者你们真是够了,自家产品质量不行,来逼娇娇一类话就行。” 陆娇乐声说完,又低头看了眼身上衣裳,他们是打算去全乐那边,她今天穿的算亮色调,白色高龄细织修身简单款毛衣,配藕荷粉短款毛呢,下面配灰格裙,头发拿发带缠着扎的鱼骨辫,日常甜系。 但是等下要唱大戏,这么穿就不行了。 她抬头和顾遇说一声:“顾老板,你帮我关下窗帘,我换身衣裳啊。”就起身去衣橱里扒拉了。 陆娇每次换衣裳都是找到就在衣橱边换了,他们家衣橱没正对窗户,但不代表斜角看不到,顾遇听到她要换衣裳,眼皮一跳,赶紧几步去把窗户帘子拉上了,转身果然陆娇新找的衣裳已经套在了身上,是一身夸大日系风的白色麻织长裙,是刚入秋那会儿陆娇买的。 她人高,穿这个显得她特别瘦高,头发扎起来精神气质,她这会儿,太精神肯定不行了,陆娇想了想,又去卫生间放了一盆水,脸整个淌进去,眼睛在水里眨啊眨,再出水的时候,她整个眼圈已经全部红了。 拿毛巾把脸上水擦干,陆娇对着卫生间梳妆镜看一眼,镜子里少女脸色过分白,身上只穿一条薄布裙有些冷,加上刚洗脸用的冷水,冻了一下,薄薄的脸皮更白了,青冷的白,再配上微红的眼眸,一看便惹人怜弱起来。 陆娇却感觉少了点什么,皱着眉想了想,她把辫好的鱼骨辫散开,划拉到两侧,再看一眼镜子,感觉那股感觉出来了。 她满意眨眨眼,转身准备出去,见顾遇靠站在门口,正盯着她看,她不由笑问道他: “怎么样?我现在看起来有没有被欺负气得不行的少女感觉了?” 顾遇眸色深暗,没回她话,她大概不知道她把脸埋盆里的时候他就过来了,看着她红着的眼,再这么一身白裙子,他眼前忽然晃过了穿一身少女拖着疲惫身体捏着一把手工刀进卫生间画面,心脏一瞬被攥紧,呼吸一窒。 “为一个边丽兰,至于这么折腾。”好一会儿,顾遇看着眨巴着眼等他话的陆娇,说了声。 “这算什么折腾。” “公众嘛,总是同情弱者的,我这个样子,比盛装出场惹大家关怜一点。” 陆娇笑回一声,身上只穿一件衣裳有些冷,她去衣柜拿了件白色泛久棉布风衣穿身上,下楼往大门口去了。 陆娇打电话,换衣裳,前前后后不超过五分钟,这会儿,大门口,边丽兰还在哭:“我真的很想我女儿能原谅我......” 她像不知道报社人是吉元请来的,哭完,才想起什么一样,慌忙抬头看着两个报社记者问道: “你们是怎么得到的消息,这对我女儿女婿会不会有不好影响?我女儿不是不认我,她只是现在不能原谅我,你们可不要乱写啊。” “这么热闹呢?哟,这不是《新世界》的小王嘛,干嘛,在出新闻啊?” 张兰在这时拎着相机赶到了现场,一看同样拎着相机的人,她竟然还认识,准确的说是认识他们的师父,她招呼道。 “张,张姐。” 两名记者,一个个子矮瘦,一个个子中等,左脸有一粒肉痣。 中等个子的就是小王,他今天是收了钱过来出新闻的,等素材弄完回去,编一份精彩故事给师傅,这样他钱赚到了,师傅那里也有交代了,他平时没少干过这个事。 看到张兰,他明显错愕和慌乱,怕她和他师傅说,他眼神闪躲的支吾着喊了声。 “张姐,你怎么在这儿?” “哦,我住这边啊。” 张兰里面黑毛衣黑裤子,外面黑色呢大衣,半长半卷头发披散,她个子不算高,气场却有一米八,轻描淡写一句,已经掌控全场的架势: “你们呢?干嘛?这里是什么新闻啊?” 张兰说着,往边丽兰那边看了一眼,她和边丽兰,以前很少打过照面,属于见过,但是没说过话。 她看着边丽兰,干脆佯装不认识的问了声:“你们这是干嘛呢?” “这栋小洋楼是我们娇娇的房子,站这儿做什么?演戏啊?” 边丽兰认出张兰了,但她叫不出她名字,她捏着手绢擦了下脸上的泪,勉强笑一下和张兰道: “我是娇娇妈妈,我......” “娇娇妈妈?” 张兰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她不可抑制的夸张大笑了下:“胡扯吧,娇娇妈早和她爸离婚,抛弃掉她出国嫁人去了。” “那可是个狠心女人,为了嫁人,女儿都不要的!” “我没有不要她!” “我现在也回来了!” 边丽兰脸皮一下挂不住的胀红起来,神色更慌乱,想到边上的吉元建雄,她更不安,虽然吉元早在开始就知道她的事情,也说过不介意,但这个人多好脸面她知道,当着这么多人面,她被人这么嘲笑,他不可能不介意,她下意识看了眼吉元建雄。 吉元建雄脸色确实难看,他紧了下手上捏紧的拳头,才勉强维持住笑的回了张兰: “我夫人她出国后一直很想念也很担心女儿,她那时候已经后悔,想回来了,但她被骗了,一直到遇见我,我才带她回到国内。” “哦。” 张兰皮笑肉不笑回一声,又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那你们不敲门进去,站在这儿干嘛呢?” 边丽兰这下有话回了,她有些尴尬难堪的道:“娇娇不原谅我,不肯开门。” 张兰在这时一霎变了脸:“她不肯开门,所以你们就把报社请来了?” “可真行,女儿不原谅你,你不想着求她原谅,先把报社喊过来威逼她啊?” 张兰恶心一声,虽然早听陆娇说过了,但她真见了这场面,依然被恶心的够呛。 “不,不是,我没有要逼她。” 边丽兰看着张兰眼里的嘲讽,她下意识否认,但她话到嘴边,又心虚,今天的记者确实不是她请来的,她也真的不想逼女儿。 但这是吉元要求的,吉元这段时间在海市碰了很多软钉子,他想进海市商圈,需要一条路子,他和她说,曝光他们和陆娇顾遇关系,他也算在海市一些人物面前露了一面。 后面不管陆娇认不认他,他在海市的局面都好展开,至少比现在这样没人引领,自己撒钱出去还不好找机会的好。 她也很为难,但她不能不答应。 “我没想逼她。”边丽兰心虚,只反复这么说。 “你这叫没有逼我?” 身后,铁大门在这时打开,陆娇走了出来,她眼红着,脸上带着难言又难受的笑:“把记者请来,不停哭我不原谅你,不认你,这叫没有逼我?” “我,不是,娇娇,妈妈没有!” 边丽兰看到陆娇心里更虚了,也慌乱,怕真的彻底失去这个女儿,她赶紧道:“娇娇,你听妈妈说,我也是......” 但陆娇却根本不听她的,她打断她,脸露嘲讽的道:“你口口声声我不认你,我认得起你吗?” “你和爸当初离婚,谁都不肯要我,把我踢皮球一样,一个骂后悔生了我,一个骂,我当初就该听老太婆的弄死她!” “最后我主动放弃,求你们给了我这么一个房子,再一笔钱把我分出去了,结果呢?” “两个月,还不过两个月!你们就打来电话,不是问我好不好,怎么样,而是一个问我要房子,想把房子收回去,一个想要我上学的那笔钱。” “这还不够,你们知道我手里有钱了,还亲自上门来要!” “现在呢,还请记者来控诉我,你想干嘛?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替你老公的那些破烂货进商场,还是想要阿遇手里的地皮?” 陆娇愤怒几声,便视线微凝看向那名小王的记者:“你们是真来做新闻还是假的想来编故事?” “如果是真做新闻,为什么不敲响我们家门,采访采访我?” “你们谁来问过我这个当初被抛弃掉,被他们亲自签了断绝关系协议的人?” “你们做新闻的态度是这样的嘛?你们是哪家新闻报社的,我要去找你们领导问问,新闻它是不是在外面拍两张照片,听一家之言就可以了?” 陆娇似乎被气得不轻,人都在发颤。 她生得美,红着眼一身白衣裳有种易碎易折的美感,美人绝望生怒更惹人怜。 那个小王对上这样一上愤怒通红的视线,都不禁有些头皮发麻的心虚,他眼神闪躲不敢回话。 一旁张兰看着这样的陆娇更感觉到心揪,她不禁道,“娇娇,你别难过,这两个人我认识,是新世界的人,我认识他们师傅,我回去找她们师傅去!” 小王一听,顿时慌了,他赶紧道:“别,别啊,张姐,我们也没有瞎写,我们会如实报道的。” “如实报道那就来问我们啊,当初边丽兰陆正海怎么为不要孩子打架的,我们可是清清楚楚的。” 隔壁段嫂也在这时过来了,她不止自己过来,还带来了两个邻居,她说着,又嫌恶的看了眼边丽兰: “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啊,不想要女儿了,抛下,想要了,又回来。” “关键是你这不是想要女儿啊,是想扒人家身上吸血啊。” 段嫂说完,就赶紧上去扯先前拍照拍不停的小王了,让他拿纸拿笔记录当初他们夫妻双双出轨,一个为了出轨,一个为了肚子里私生子,不要女儿的事。 小王被刚才陆娇张兰那么一吓,这时候都不敢看吉元那边,老实拿出纸笔记了。 而这时候张兰的同事也赶来了,看场面这么热闹,他丢下自行车便问道张兰:“是什么社会类新闻?” 张兰毫不犹豫回:“夫妻双双出轨弃女不要,落魄后上门认亲再吸血。” 张兰同事闻言,眼睛一亮,拿着纸笔就去找边上邻居了,而这时候张兰也拿着相机朝慌乱无措的边丽兰,吉元建雄咔咔拍起照来。 场面一下热闹,超出边丽兰吉元建雄预想,两个人被拍着照,更慌乱了,尤其是边丽兰,她不停去拉吉元建雄怎么办。 吉元建雄想说话,但这时,谁都没空听他的。 小王和那个小记者被段嫂几个逮着,被迫听了好些东西,但听着听着,他们突然意识到这真的是个足够社会性,引发人深思的新闻,不由仔细记录起来。 张兰同事更是对新闻把控敏锐,他不止听,还时不时问,场面一瞬热闹极了。 而这时候陆娇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份陆正海写的断绝关系协议书给拍照的张兰: “阿姨,这是我爸妈当初不要我的时候,写的断绝关系声明书。” “我知道这可能没有法律效应,但这应该算是他们曾经抛弃我,彻彻底底的一份证据吧?” “我希望阿姨您们能把这些都登上去,我确实是不敢认我的父母了。” “一个惦记我的厂子,一个惦记我爱人的商场人脉,我哪里要得起啊!” “什么断绝关系声明,我没写过。” 边丽兰对上说这话,眼里冷然决然的陆娇,她脑袋嗡的一下,脱口道,还想上来看那张纸,但这时,张兰却一个快门把那张声明拍了。 让她明天报纸上看。 这场闹剧采访一直到中午结束。 段嫂几个战斗力强,说起八卦,陆正海边丽兰当初亏待陆娇那些事,比陆娇本人还清楚,听得两个收了钱的记者都忍不住心头动容,看一眼迎风而立,纤弱漂亮又坚强的陆娇,两个人心里残余的良心发现,他们对视一眼,分别从随身背的大黑包里把吉元建雄让人给的钱拿出来丢给了吉元建雄: “钱还你,我们犯错了,会回单位接收处罚,但新闻我们肯定会照实写的!” 两个记者说完,又和陆娇说了声对不起,羞愧难当的跑了。 “娇娇,这事你别担心,我会盯着,也会和他们师傅打招呼,不会乱登什么。” 张兰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和陆娇承诺道。 “那麻烦张阿姨了。”陆娇道谢道。 “谢什么啊,阿姨还要谢谢你,白送阿姨一个新闻。” 先前张兰确实是本着帮忙来的,但这会儿她思路打开,已经意识到这是个值得操刀的新闻,她笑着摆摆手说道。看时间不早,确定同事那里好了,她没再耽搁,跟陆娇打声招呼,收拾好相机就和同事离开回单位去忙了。 段嫂几个看人都走了,也到中午该做午饭了,也打算回去了,只走的时候,他们不忘眼睛刮着边丽兰吉元建雄和陆娇说了声: “娇娇,你别怕的,我们大家都支持你的,这些想从你身上扒下一层皮来的爹妈不认也罢。” 吉元建雄这一趟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干净,气得一脸凶相,他双手攥成拳头握得紧紧的,随时要发狂的样子。 边丽兰既怕他回去冲她发泄,又难受陆娇真的不认她了,连断绝书都造了出来,她忍不住看着陆娇,痛心道: “娇娇,你真的这么狠心,不认妈妈了嘛?我是你妈啊,我生你养你,是让你不认我的吗?” 陆娇事情解决了,现在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没理会,直接进去了。 顾遇看着她进院,他深谙的黑眸觑一眼边丽兰后冷扫向边上的吉元建雄,眼眸阴戾煞意骇人,只说了声:“吉元建雄,这事没完,你等着。” 第二天,海市晨间报和新世界晨报都刊登出了一则报道:【出轨夫妻,弃女后上门认亲,这亲,认,还是不认?】 文章抄刀言辞犀利,把两人生平事迹,生女不养,落魄了,女儿成长起来,两人贪图钱财又扒上来吸血的丑恶嘴脸都写了出来。 时下人喜欢看新闻,看报,这时候的海市更是遍布报刊亭,晨间报和新世界晨报也是海市如今卖的最好的两份报。 而出轨本身也是时下人最嫌恶唾骂,早些年要被批.斗的肮脏事,更何况还加一个为私生女,为出国.热抛家弃女话题。 边丽兰和陆正海的事一下在海市出了名,引起大家争相讨论。 陆正海在海市多年,认识的人多,原来没见报的时候,人家最多私下议论他们,现在见报了,小孩子都嘲笑,有不懂事的听到家里父母说的,在看到他后还会骂一声奸.夫.淫.妇跑路。 陆正海哪怕落魄了,面子总还是要的,他因为这个事闹得赌场都不敢再去,只能天天和解玉香在家吵闹,打骂。 边丽兰这边更是,大家都想知道一个出轨女人,到底哪里来的脸抛弃了女儿,还带着现任丈夫找上门逼认亲,只为了给现任丈夫谋生路。 许多人纷纷写信打电话问边丽兰地址,边丽兰出去买菜,人家还拿着他们先前允许那家晨间报拍的照片对比,吓得边丽兰门都不敢出了。 吉元建雄本来想借着陆娇不认亲父亲妈这事在海市一些人物面前露脸,这次脸露了,却是丑恶嘴脸,走到哪儿都没人待见,许多人不屑与他们为伍。 而这事,就如顾遇所说,还没完。 正文完结(上) 两份报纸, 海市晨报和新世界晨报,一份张兰亲自执笔,一份张兰那边去交涉过, 加上对方徒弟收钱事宜,心里有愧关系, 在撰稿的时候,都模糊了陆娇的姓名年纪和现在学校, 把对陆娇的影响放到最小,至于陆正海和边丽兰信息, 那当然是有多明就写多明。 只要认识陆正海边丽兰两人的,一看报就能想到他们, 还附带了吉元当时没反对拍摄的一张清晰大照片和一份断绝声明书照片。 陆娇对两份报纸特别满意, 和顾遇一块儿吃早饭的时候,两份报纸搁在饭桌上, 脸上洋着笑, 还和顾遇玩笑道: “陆正海也爱看报, 晨间报他一直买,估计这会儿还懵逼着不知道自己怎么上报了。” “不知道他现在知不知道边丽兰回来了, 他现在这么缺钱, 说不定去找边丽兰借钱都有可能。” “哈哈哈, 你说吉元建雄看到边丽兰前夫上门借钱会什么反应啊?” 陆娇想到长着大蒜鼻的吉元看着滚刀肉一眼死缠烂打的陆正海, 气得脸色发青的样子,笑得饭都顾不上吃。 “你想知道, 我可以陪你去瞧瞧热闹。” 顾遇对两份报道内容也还算满意, 陆娇还在上学,他不想有人拿着报道去对她问东问西,看陆娇笑得开心, 他眼眸轻抬说道。 只给吉元找这么点膈应当然不够,但看个热闹不是不行。 “算了吧,我现在不想看到那几只,我也没那个闲工夫。”陆娇咬一口酱肉包子,说道。 陆娇确实没闲工夫,元旦过后马上要期末考了,她得准备准备。 海市现在大力发展金融业,他们这群学生也不容易,学校和上面都希望他们毕业了能在金融行业,银行体系发光发热,爱之深,任务也给的重,教授时不时会扔两个课题给他们,也更注重他们成绩。 她不想被教授记挂上,就不能考得太差,当然,也不能考得太好。 毕竟她毕业后只打算玩玩金融,没打算真的进银行或者证券所工作,就不去和她的同学们卷了。 “我们去年过年没能回余暨,今年过年怎么也要回去过了,二婶还说今年若若会上门来过年,你手头上事情也着手安排下吧,别到时候临时又遇到事情。” “嗯,今年一定把时间空出来。” 顾遇笑着点头应下,他以前对过年感觉不大,毕竟许多时候,他过年都在外面忙收债什么的,有了陆娇以后,过年有滋味起来,他也想尽量空出时间陪陪她,陪陪婶娘他们。 不过,工作的事情要忙,吉元建雄他也要收拾。 想到吉元建雄在张兰她们回报社了,还不死心找人去威逼利用他们删稿的事,顾遇眼里划过一抹厉色。 要报复吉元建雄,手段很多,顾遇到海市后行事算温和,能过去的事,他都尽量过去,因为这,他在海市这边结交了不少人。 但这次吉元建雄的行为是针对陆娇而来,在他这里就过不去。 顾遇不管在哪儿,爱妻都是出了名。 他直接放话,当初吉元建雄找上门求合作啊,他们因为发现吉元建雄的货是一堆次货才拒绝合作,结果没想到他既然想踩着他妻子曾经被抛弃的痛点威逼,这种人,是他的仇人。 以后有吉元的合作就没有他。 他的百货大楼,工程公司,物流公司,船运货运业务,全部不和与吉元有合作的对象合作。 顾遇的物流公司,经过这一年多顾遇的各种整合改进,添加新设备,新车,新货船,是如今海市口碑最好的物流公司,几乎所有大型商场都是和他们合作的。 海市岛国商人多,电器商人更不少,但能超过甚至能比肩成远物流的人却是一个没有,顾遇这句话,直接堵死了吉元建雄进海市的可能。 再吉元建雄想拿的地,只要他看中一块儿,顾遇觉得有投资价值的,他要不自己找人去谈,要不就介绍给一些生意上伙伴。 顾遇在余暨有点金手这个称号,过来海市一年多,这个称号也慢慢带了过来,大家都信赖他,加上他为人厚道诚信,他给介绍的投资,大家都毫不犹豫下手。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吉元建雄是处处碰壁,到处撒钱却求进无门,最后手里货压了一堆,更损失惨重。 “混蛋!” 又一次外出求合作被拒,吉元建雄进了客厅,也没管家里有没有人,他怒得一把挥了桌上的茶杯茶盅。 “不行!” “不忍了,老子不忍了!老子要他死,要他们一起死,马上死!” 茶盅茶杯扫落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砰砰几声响,茶水四溅在地面,吉元建雄暴怒两声,他扭头喊道后面跟进门的武进袁璟: “去安排,我一定要弄死他们,当初我们就是这个计划,现在不等了,立刻,马上执行!” 吉元建雄并不是个正经的岛国商人,他原来在香江那边主要是以捞偏门为主,副业才是做家电生意。 两年多前他在香江被人黑吃黑损失惨重,来海市发展过一趟,不太顺利离开,之后打算走俄那条线又惨遭劫车,接连损失,让他濒临破产,不得不弄更多黑色产业维持局面。 但黑色产业会要打开路子也需要钱,那个时候他算走投无路了,在和他原来夫人吵完架后,他看到报纸上一篇关于保险理赔的新闻,他突然萌生出一个来笔快钱念头。 他花大价钱给他老婆买了份巨额意外保险,没多久,他就给他老婆策划了一起车祸意外,只他安排这事的时候,没注意,忘记支走他唯一的儿子,导致他儿子也一起没了。 那件事让他痛了一会儿,但也因为他儿子在车上,那起意外没被调查怀疑,也没人往他骗保事情上想,他就这么得到一笔巨额赔偿金发了家。 只是他家电生意和黑色产业在香江发展始终不太顺利,一直亏损。 直到半年多前,景元投靠来了他,他境遇才好起来。 景元出手狠辣,眼光更准,基本上投什么赚什么,在家电这块儿他想法也多,迅速帮他稳定了在香江溃败局势,之后又给他开展了一条海外线业务,让他局势好了起来。 也在对方劝导下,准备来内地发展。 在飞机上遇到边丽兰是意外,他最开始是看边丽兰漂亮,想占个便宜,但没想到在景元给他看一份报纸写着顾遇报道报纸的时候,边丽兰竟然说那是她女婿。 吉元建雄当时已经打算到海市发展,正愁怎么打开这个局面,听到边丽兰的话,他眼睛一下亮了。 他原来想哄着边丽兰睡了就撤,最后改变主意,把边丽兰带去了他家,一面哄着边丽兰,一面安排人到海市打听陆娇和顾遇。 恰这时候,他捞偏门生意做多了,不小心又惹到了人,他一些黑色产业还有他在香江一个厂子被烧毁了,他又开始缺钱了。 他想到当初死老婆发的财,他又哄了边丽兰和他结婚,打算过个几个月就动手大捞一笔。 结果他又在这时候得知陆娇顾遇还没有子女,而顾遇没有父亲,母亲那边也属于断绝关系,他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更大胆的念头。 他可以一次捞个彻底的,更大的。 用中国人的话讲,吃绝户。 一对亲缘单薄却豪富的夫妻,只要两人死掉,边丽兰作为死者母亲,怎么也能继承一大笔遗产。 而边丽兰的,就是他的,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是他没想到,边丽兰认亲会那么不顺利,他在海市开展的事业也不顺利。不认识人,他资金也算不得多雄厚,在海市一系列大开发福利政策吸引来的一笔笔大资金面前,他根本上不得台面,他不由有些急了。 香江那边如今不论是炒股还是什么,名人效应和曝光都能看到效果,吉元就想借着报道能让别人对他加上一点印象,再尽快用上顾遇陆娇人脉。 于是,他原来想让记者偷偷报道的事,不得不改变计划,弄到明面上来。 哪知道他低估了陆娇那边对边丽兰的反感,他这么做,竟然让对方疯狂报复起他,让他损失惨重,更恶心人的事,边丽兰的前夫陆正海还经常在他出席的一些大场合找到他借钱。 说他看报纸上,他对边丽兰恩爱情深,边丽兰当初问他借过钱,他能不能借点钱给他花花。 他当然不借一毛钱给这种人,但那么大庭广众之下,他的脸也丢尽了,过很久他都能感觉到别人对他嘲笑的目光,他真的受够这样的日子。 他不想忍了,哪怕冒点险,他也要把事情做成。 “他们开车的,你找两个小毛贼,给他们车上动点手脚,这边技术不发达,车子出毛病都是正常。” 吉元建雄走到沙发上坐下,想起这些天的憋火,他搭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捏成拳头又去捶了下茶几和武进吩咐道。 武进一郎以往都很听从他吩咐,几乎他说什么立即去办了,这一回,他却把视线投向了边上一直没做声的袁璟。 袁璟鼻梁上架着墨镜,络腮胡挡了他大半张脸,看不清他具体神色,注意到武进投过来的视线,他朝武进微扬了下下巴,示意他先出去。 武进见状,也没和吉元建雄说话,扭头就出去了。 吉元建雄虽然在怒头上,但两个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指使吩咐,他注意到了,他很不满,鼻孔冷哼一声:“一郎现在好像更听你的话了。” 袁璟没回吉元建雄的话,他看一眼直起身靠坐向沙发的吉元建雄,又看了看茶几。茶几上原来的茶盅茶杯被吉元全部扫去了地上,只边上装着几个苹果的盘没动,果盘里一把不算起眼的黑色水果刀夹杂在几个果子中间,不细看都发现不了什么。 只袁璟知道,他有多锋利。 那是他亲自买回来的。 在吉元便边丽兰找了记者去见陆娇那天回来。 袁璟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他定定片刻,转身去边上立柜上拿了备用的茶盅茶杯过来,绕走到放水果篮的那一侧茶几和沙发中央,弯身倒了杯茶水,递给吉元建雄。 “您现在不是很冷静。” 袁璟倒茶水的时候身子便微弓着,这会儿递给吉元茶水还保持躬身姿势,加上他是双手拿茶杯,看起来姿态恭敬谦卑。 吉元建雄需要倚仗袁璟的地方还很多,现在香江那边生意也都是袁璟在打理,见他态度不算差,他脸色依然沉着,却没打算继续僵持为难下去,他觑一眼袁璟,轻哼一声: “我现在是不太冷静,但我确实不想再等了,左右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之间关系,动手抢遗产也变得理所应当,内地现在各方面不行,断案错案我听说也不少,只要小心些查不到什么。” “嗯,”袁璟端茶姿势不变,他轻轻应一声,道:“我也不想等了。” 一句我也不想等了,让吉元以为他是在赞同他:“是吧,没必要等,就算出事,我们还可以回香江嘛,怕什么,但要不出事,我们可就发大财啦!” “我打听了,那个姓顾的,手里赚钱的还不止百货大楼和物流公司,他还有工程公司,那可是大大的一笔钱啊!” 吉元一想到那些钱马上都能属于他,他兴奋得两眼放光,手用力搓了搓腿,感觉有些渴,他顺手接过袁璟手里的茶水杯喝起来,只他茶水杯敢递到嘴边,袁璟忽然一把水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他侧边扎进了他脖子。 吉元侧颈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偏头看一眼,只看到从他脖颈沿着没完全没入的刀壁喷溅而出的鲜血。 “你!” 吉元愤怒不可置信一声,下一瞬袁璟又迅速拔出刀一刀抹了他前面的脖子。 滚烫的鲜血四溅开,吉元睁大眼直挺挺的倒去沙发椅背上。 “我等不及送你这头猪上路了。” 袁璟直起身,低头看一眼喷溅在他身上,西装衣袖的血,冷冷的说了声。 二楼楼道忽然在这时想起两声脚步换乱后退走动声音,袁璟倏然抬头。 “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二楼走道上,边丽兰脸上血色尽失,惨白如纸,她睁大眼不停后退,一直退到走廊后面墙壁边,对上袁璟带着墨镜却莫名让人感到阴煞的视线,她慌忙又惊恐的喊道。 她没想到会看见这样一幕,她这几天日子很不好过,吉元在外面碰壁,回来就找她发泄,他本身就玩得花,皮鞭各种,连番折腾她根本受不住。 她不停求他放过她,他却在她的央求里越发兴奋,躁狂,尤其他昨晚还喝了酒,更过火。 她感觉自己随时要被折腾得死去,她不想死,绝望之下,她搬出她身体不舒服,这几天肚子一直下坠的疼,而这个月她小日子还没有来。 她是想暗示她怀孕了,让他放过她。 但他听了,也只愣了一瞬,说一句看来他雄风不减,又拉着她继续了。 一直到早上,他似乎醒神过来她要是怀了意味着什么,他丢给总算有机会休息,睡得迷迷糊糊的她一沓钱,要她今天打车去看医生。 她想去的,但昨晚他实在折腾她太过,在他走后,她爬起来一会儿又禁不住倒床回去睡了。 一直到听到楼下传来砰砰砰的作响声,她被惊醒。 他回来了,她要是不下楼接他,他肯定发火。 她不得不撑着困乏的身体爬起来,没想到会撞见这样一幕。 “别,别杀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边丽兰先前和吉元建雄结婚就猜到他有目的,毕竟顾遇的信息是她从陆正海那里知道,看吉元对顾遇有兴趣,她特意说的。 但她只以为吉元是想找顾遇合作,没想到他打的是另外主意。 她嫁给了一头恶狼。 但现在这头恶狼被一只不知道是恶狼还恶鬼的人杀死了,她是撞见凶案的人,她完了,她完了。 她想跑,但她脚软了,跑不动,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袁璟看到边丽兰,却是眉梢都没动下。 他看一眼边丽兰,捏着正滴血的水果刀慢慢上去楼梯,在离边丽兰只两步远的时候,他看着边丽兰那张漂亮却和陆娇那张清水出芙蓉,闪着光又有气质的漂亮不一样的脸,他比烟嗓还哑的声音道: “那会儿你被袁承勾着不停赌,她误会是我对你下手的时候,我就想对你做一件事。” “但那时候她对你还在意,我怕我动了你,她更不理我了,哪知道我不管,你给我弄个大的,趁我不在,把人逼到海市了。” “如果她还在余暨,哪怕依然不理我,也不会认识姓顾的,再跟了他......” “你知道我多恨你?” 袁璟说着,摘掉了溅着血的墨镜,一双狭长的眼阴翳的盯着边丽兰阴笑一声。 边丽兰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但不妨碍她为了活命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放,你放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不会说出去,我保证什么也不说!” 边丽兰痛哭着求袁璟。 袁璟轻笑一声:“说不说的,对我已经不重要。” 看边丽兰骇得脸色发白,眼里瞳孔睁大,他又笑了下:“你到底生了她,我不会要你命,只把我上辈子要做的事做了就行。” 袁璟话音落,便眼色一狠,抓过边丽兰右手贴墙面,一刀下去截掉了她一根尾指。 细白的手指滚落到边丽兰脚边。 通红的鲜血霎时四溅在墙面,前方再顺着墙面滴在地板上。 “啊!” 边丽兰手上剧痛传来,她偏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断指,又下意识低头看一眼脚边的断指,她禁不住的惊恐尖叫一声,两眼翻白要晕。 这时袁璟忽然用力扯住了她头发,让她陡然清醒没办法晕,他道: “我不杀你,但你不能再待在海市,我不允许你再打扰到她。” “你和吉元结婚,我没拦,就是为了今天。” “滚回香江去,永远不要再回来,我会找人盯着你,要是发现你还打她主意,去骚扰她,会立即结果了你,懂吗?” 边丽兰手上痛得她想晕厥,但头皮被拉扯的剧烈痛意又让她没办法晕过去,她脑子一团白的乱更嗡嗡作响,听到袁璟毒蛇吐信的嘶哑警告。 她恍然意识到袁璟是为了陆娇。 不知道陆娇什么时候招惹上这么一个疯子,她惊恐惊悚,后背阵阵凉,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本能嘶声应:“懂,懂了,懂了......” 袁璟听到这一声,嘴角嘲讽的笑了,他丢掉刀,又一个手刀砸向边丽兰脖颈,让她晕了过去。 扔开人,随她摔倒在地,他转身下了楼,回屋。 小小一间卧室,有个卫生间,是吉元优待他的表现。 袁璟看着这住了差不多一个来月的屋,忽地轻笑一声,笑着笑着,他又用力咳起来,不过几声咳,便呕出一口血。 袁璟看一眼呕在手心的血,又是一笑。 他没几天了,他一早就知道。 两年多前袁承被捕,袁家第一个得到消息,袁家二夫人知道这个事第一时间找上袁百万,求他找人劫车。 世人只知道袁家是余暨首富,袁家大夫人二夫人都是美人。 却没一个知道,袁家内里的乱。 袁家当家人袁百万早年经不住貌美弟媳勾引,多年来暗度陈仓,还生下了儿子袁承。 袁家二夫人求上门,袁承又是袁百万亲生儿子,他最疼,一直来认为最像他的儿子。 为了这个儿子,他还在五十多岁高龄拼着名声不要认下了一个小“儿子”,袁百万稍一犹豫就同意了这事,只是没想到被袁家大夫人撞个正着。 大夫人早知道丈夫的不忠,但她愤怒丈夫为了一个野种竟然想牺牲她儿子利益。 她冲过去和二夫人揪打起来,仓促间还抓着书房茶几上的水果刀把人捅死了。 人死了,袁百万和大夫人都愣在了当场。 袁百万多年和二夫人搅在一起,二夫人手段高,更妖媚,比大夫人花样多,他心里对二夫人生了情和爱,看着心爱的人死了,他愤怒的一巴掌甩向了大夫人。 大夫人愤怒,和他撕扯起来,却被怒火里的袁百万一刀抹了脖子。 袁家老二得到袁承消息来找大哥商量这事,却撞见大哥杀死大嫂的一幕。 他一霎怒红了眼。谁都不知道,他和大嫂当年曾经是一对儿恋人,两人还偷吃了禁果。 他准备告诉家里娶爱人的,却在那时候被父亲派出去办事情,出意外误传了死讯到爱人那边。 爱人得知他死讯,又在这时怀孕,才会匆忙同意了嫁给他大哥的亲事,等他回来的时候,恰是婚事结束,大哥大嫂已经渡过一夜。 多年来,他知道大哥睡了他老婆,但没关系,他也和大嫂在一起了。 但是,大哥为什么要杀了她。 袁老二恨! 就因为大哥是大哥,从小袁家所有好处都他得,他是光鲜的,背地里的阴私都他这个老二在做。 他压着自己的不甘在外面闯荡奔波,结果换来的是什么? 爱人被大哥娶,娶进门的耐不住寂寞和大哥滚,他剩下什么?d贩的名声? 压在心里多年的恨在这一刻爆发,在袁老大不停解释二夫人的死,还说已经给二夫人报了仇的时候,袁老二抄起那把水果刀结果了袁老大,再把早知道一切真相的儿子袁璟带到书房,告诉了他这场纠纷。 袁璟看着一屋子的尸体,早年知道袁家肮脏早麻木的心,忽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跟着二叔带着大笔袁家身家逃亡深城,打算走在深城的表弟路子前往香江。 却没想到,他们身上的钱财数目过大,实在诱人,让早就有了异心的姨父表弟生了贪婪想吞占心思。 他们让蛇头在过港途中,给他们的食物里下了神经性毒素,打算黑吃黑他们。 二叔拼了命拖延时间要他跳海逃了。 他侥幸捡回一条命,却中毒太深,伤了原本身体,为了复仇,他之后还不顾身体,在香江不要命打拼,最后毁了一副嗓子,还患上了绝症。 一年多前,他安排意外结果了姨父和表弟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个事。 袁家败落,再到如今接近全家死绝,对他来说,活着与不活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只是,他没想到,绝症诊断出以后,他会多出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让他又有了在意的一件事。 只这一件了。 面无表情直起身,他慢慢脱掉一身血衣,撕掉脸上不属于他的络腮胡进浴室冲澡,出来换上他曾经喜欢的西装配呢大衣。 看一眼镜子里那张清隽却多了条疤的脸,手指在难看的蜈蚣疤上碰了碰,他低低笑一下,走去床边拉开了抽屉,手指碰碰药盒,终究没再碰这吃了其实也没什么效用的药,只伸手拿了那张旧照片放进大衣口袋,往外走了。 门口,武进看着他出来,喊了他:“袁哥。” 袁璟看向武进,一年多前,他救了他一命,之后,他就从替吉元卖命变成了替他。 他脚步顿住,看向武进:“等我走后一小时你报警。” “那个女人留她一命,让她回香江,今后不敢再回来。” 顿了顿,他又厌恶道:“不要让她沾赌,实在沾了,大海是她的好去处。” —— “你知道吗?陆正海今天跑去找吉元建雄,被打了一顿,回来又和解玉香动了刀子。” 学校图书馆,陆娇正翻看着刚找出来的书,祝岑在她对面坐下,说道,微低的语气里藏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和快意。 还有十几天就是过年,海市没下雪,天却越来越冷,宿舍里的舍友们冻得看书都不愿下床了。 陆娇怕冷,宿舍里没空调,没烤火盆,她也不想下床,但她还有个资料没查,不得不裹了她最厚的一件羽绒服来了图书馆。 听到祝岑的话,她看书视线微顿,抬头看向了他。 两个人不一个班,但是同系,碰见是稀松平常事,这一年多,祝岑没刻意接近打扰她,偶尔他会出现在她视野里,多半也不打招呼。 但自从她和边丽兰陆正海断绝关系的证明刊登上报纸,他从陆正海那边知道她这份东西的由来,他开始出现在她面前,和她说起陆正海解玉香两个打闹的事。 像是想给陆娇提供乐子。 这种乐子偶尔听听还行,经常听就有点烦了, 看一眼祝岑眼里的兴味,陆娇顿了顿:“你现在的乐子就是看陆正海和你妈倒霉?” 祝岑脸上的笑微敛,他身子朝后靠坐,手指扣一下他手上拿着的书一角纸页,低头盯着书页封面上的大字,漫不经意的讥讽道: “是啊,我舍不得放弃掉我现在的大学生活,未来可以当银行行长,银行家的大好前程,没办法手刃他们给我爸报仇,也只剩这看乐子一途了。” 陆娇对祝岑不反感,甚至可能猜到他前世最后结局是因为替他爸报仇导致,她对他还有一抹同情。 祝岑是高考状元,进了大学后成绩也依然是年级第一,奖学金拿着,教授重视,这样的人是周围人议论对象。 哪怕陆娇不想了解,也知道他不少事。 这是一个优秀的少年,只要他走正道,未来肯定是栋梁。 这么想,她到不想这样一个人因为仇恨落得不好下场,或者因为长期处于仇恨里,走上歧途,危害社会。 “这种乐子,看多了心理会变.态扭曲。” 想了想,陆娇认真看着祝岑说道。 “你既然知道自己有大好前程,也知道那两只烂人最后会互相吞噬掉对方,那干嘛还要继续煎熬内耗?” “你爸,应该很爱你吧?他喜欢看到你把大好时光浪费在两个注定并且已经遭报应的人身上吗?” “可能你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痛,但我真心觉得,多看一眼陆正海和解玉香对我来说都是浪费时间,有那个功夫,我多研究下课题,股票赚点钱不香吗?” “你以后也别再和我说那两个人的事了,我不感兴趣。” 陆娇不太喜欢说大道理,总感觉有些虚,她简单两句,低头看一眼手里的书,这本书她刚才已经办了外借,可以带出,回去看也一样。 她没再管因为她的话怔住不动的祝岑,拿过自制的香叶书签纸夹在她看的书页里,起身往外走了。 出来图书馆,迎面就是一股刺冷的风,吹得人耳朵疼,下意识缩脖子,她抱着书看一眼暗沉沉像要落雪的天,手往后伸了伸,扯过羽绒服上的帽子戴在了头上。 只她帽子刚戴好,正要走,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道身影站立在了她身边,同时一根木仓管的一样的东西抵在了她腰间,耳边响起一道嘶哑的声音:“娇娇。” 正文完结 “顾哥, 三子把香江那边资料送来了。” 还有一个星期陆娇期末考,顾遇这边也在着手安排海市事务,打算陆娇考试完放假, 他们就回余暨。 只邻近年关,事务确实多, 单物流和百货大楼就有不少事务要协调,包括年终盘账, 盘点,和一些客户, 供应商结账一类,有些事务不需要他亲自处理, 但签字签章这些需要他批。 另外还有他和陆娇一起拿下的那块地, 当初答应了上面,会尽快动工。早就确定好的图纸, 已经安排工程公司入场, 许多事务也需要经他手, 导致他现在一天办公地点都要换好几个。 早上还在百货大楼那边,到现在快中午, 他又到了物流公司, 手上一份文件签章完, 平时跟着他外出应酬, 如今算他助理的高严拿着他让人调查的吉元建雄香江事务的一应资料过来了。 吉元建雄的详细资料在香江不难查,顾遇在报复吉元建雄的第三天就摸到一些。 难的是他那些产业的详细牵扯, 还有他在查吉元建雄的时候, 注意到的,景元这个保镖的详细资料。 “给我吧。” 顾遇把手上的笔阖上,从高严手里接过资料, 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资料,一张照片从里面掉出来落到了桌上。 顾遇视线下意识看过去,霎时,他目光骤凝。 不比在海市的小心谨慎,遮眼大墨镜不离身,在香江,袁璟脸上只贴了一片络腮胡,眼部整个露了出来。 一个人最不能骗人的地方就是一双眼睛,先前小洋楼那个照面,顾遇就感觉到袁璟不对,再看到这张照片,他一眼便把人认了出来。 “袁璟。” 顾遇伸手捡起桌上的照片,拿近看一眼,捏着照片纸的手倏然收紧,他拿过桌上的大哥大,正要打电话出去,电话却在这时响了。 看一眼来电号码,是他新办的大哥大里其中一部,给了盯梢吉元那边的人在用。 知道吉元在香江那边不干净,他当然要防止他那边狗急跳墙,特地从他先前投的安保公司那边调了人过来全程跟着吉元。 顾遇按下接通建,便听那边急急的声音响起: “遇哥,你让我们盯的吉元家出事了,先前我们注意到他们公寓车子开出来,不确定车上有谁,我把五子留下自己开车跟了上去,结果跟半道好像被发现了,车子甩掉了我们。” “现在五子打来电话,吉元家来了警车,他过去问才知道,吉元被他家的保镖杀了,人开车逃了,就是我跟丢的那辆!” “哪个保镖杀的?” 顾遇猛然起身,话问出来,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果然,便听听筒里传来一句:“是景元干的,人逃了。” “不过五子那边应该知道人在哪。” “先前我们注意他们公寓里有车出来,不确定车上有几个人,去干什么,让五子开了车去跟。” 顾遇捏着电话的手又一紧,他脑子里一瞬各种思绪转过。 袁璟不会无缘无故对吉元动手,那他这会儿动手是为什么? 他来海市是为什么而来。 袁家落败,袁璟出逃。 留着一个定时炸.弹在,他对袁家其余人自然关注着。 袁璟大姐在袁家落败后就和现任丈夫离了婚,如今日子过得不是很好。 另外就是袁璟姑姑一家,先前清算袁家,他姑父狡诈,没被牵连,但一年多前,他姑父和他表弟在深城发生意外没了。 先前不作多想,现在知道袁璟的存在,他没逃到国外,一直在香江,香江和深城离得如此近。 那么,那真的是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姑父表弟动手? 他来海市又是为了什么? 报复他们? 娇娇...... 一种本能的直觉还有此时心头的狂跳和心慌,让顾遇一霎想到陆娇。 “超子,你现在马上开车去你嫂子学校,去看看你嫂子,要快!” “我去趟学校,这边你和王铭说一声,盘账推后。” 顾遇和超子那边说完,又和高严说一声,手推开椅子,拿了车钥匙电话就往外冲,一边再给陆娇传呼机留言,让她待在学校,等他来接。 陆娇上学,传呼机大哥大都带着,但大哥大待机时间不长,铃声也响,平时找她都是先传呼机,再等她回电话。 “遇哥怎么说?”超子那边挂完电话,正开车往吉元公寓那边的亮子问道超子。 “遇哥让我去学校看嫂子?难道那保镖会对嫂子不利?”超子从顾遇先前急切的吩咐里回声,他下意识问了句亮子。 顾遇安排人盯吉元那边,总共安排了三个人,超子和五子都是安保队的,他们身手不错,要是发现什么问题可以及时应对,亮子却是运输队的,海市本地人,对海市路况熟悉,这几天开车跟吉元都是他。 亮子听到超子这话,他脑子里一下晃过先前他们跟丢袁璟的地方,恰就在陆娇学校附近,他脸色陡然一变: “搞不好还真的是!” “妈的!这次要死了!”亮子急急一声,猛打方向盘往学校开去。 顾遇那边,跑下楼,打开车门,发动打车,车子引擎发动,闪电一般一路飙到最高速度往学校开。 袁璟先前让武进在他走后一小时报警,武进照做了。 袁璟车开到学校的时间正好是一小时。 只是他到学校的时候,陆娇刚进图书室,他等陆娇出来用了一小时,再挟持陆娇去车上的时候,还被祝岑发现了。 僵持过一段时间。 顾遇给陆娇打传呼没回,他心头不安更深,车子直接用飞。 就那么恰巧,顾遇车子开到校门口,刚好袁璟那辆虎头奔从他眼前开过。 恰这时,祝岑骑着一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二八杠不停瞪着在跟车,一面朝路过的行人喊:“帮忙报警,有持木仓凶犯劫持了c大学生!” 他从出校门就在喊,传达室的人听到了,顾遇也听到了。 “娇娇!” 顾遇心头骤紧,他迅速打了方向盘追上去!恰这时候,超子亮子他们也跟过来了,听到这喊声,再看到顾遇的车,也赶紧跟了上,超子打电话报了警。 “他倒是警惕,知道安排人守着吉元建雄,安排的人也还凑合,虽然被我中途甩了,却让他提前得到消息,还追上来了。” 正中午,本身就走的偏僻街道上一路没车,开得飞快如一道闪电的虎头奔里,袁璟扫一眼后视镜里后面紧跟的两辆车,他唇角微勾一下,和副驾驶上的陆娇道。 他嗓子毁了,嗓音像含着一把沙,听着让人有些难受,却不难听出,这会儿他不但不慌,心情还很愉悦。 想到什么,他又看了一眼陆娇道:“那个小年轻也警惕,也很有胆量,看到我手里的东西,他还敢骑单车跟上来。” “看他那么着急,应该是喜欢你,顾遇知道吗?他会吃醋吗?” 陆娇视线牢牢锁着后视镜去看顾遇的车,唇抿紧,没理袁璟。 她没想到还能见到袁璟,她一直以为,袁璟和上辈子一样,逃去国外了,她没想到他会回来。 小洋楼那次会面,她有感觉他不对,但她完全没想到,竟然是他。还那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图书室门口她看到袁璟的一刹,脑子都空白了一瞬,一直到被他挟持着上车,她才冷静了些。 但她去图书室是看书,她没有带包,防身的电击棒什么都没带。 唯一庆幸的是,袁璟不知道是不是自持有木仓,并没有绑住她。 顾遇,也追来了。 只是,现在她该怎么办? 等顾遇追上来,还是抢方向盘扰乱他,打开车门跳车......怎么样可以把伤害降到最小。 他手上有木仓,或许,要先想办法夺枪? 陆娇脑子飞快运转这样做的可行性,搁在膝盖上的手不停绞动。 袁璟余光瞥着她的动作,轻笑了下,扯动着他右下颚的那道蜈蚣疤:“你还和以前一样,想事情的时候喜欢搅动手指。” “娇娇,别想着跳车这些危险行为,我车速开得快,你跳车会没命。” 袁璟说完,顿了顿,问道:“你是你父母离婚那会儿回来的吧?” 他...... 陆娇眼眸睁大,脑袋一瞬空白,好半天,她紧攥住手指,冷冷回了声:“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袁璟又是一笑,他车开得飞快,却一点没顾忌的又视线转向了陆娇: “娇娇,我不是原来的袁璟,我回来了,你不用瞒我什么。” “不是你改了顾遇的命,袁家没这么快倒。” 袁璟是上辈子的袁璟,一刹那,陆娇后背禁不住的发寒。 她扭头看向他:“所以,你想怎么样?” “杀了我吗?” 袁璟轻笑着摇了摇头:“袁家的事我不怪你,娇娇。” 前世他早知道袁家做的事足够袁家覆灭,他一直劝袁百万袁老二停手那些产业,但他们舍不得,一直到他同意娶肖百万女儿,这事才谈下来。 这一世要不是陆娇来余暨了,他大概会沿着上辈子的路走。 当然,最后袁家还是覆灭了。 尾大甩不掉,大概就是袁家恶事做尽的命,不管他怎么做,改变不了的结局。 “不怪我,那你劫持我想做什么?”陆娇警惕的看向他。 “你别想用我威胁顾遇做什么,我宁愿死,也不会叫你得逞。” “你在我车上,最好别给我提他!” 袁璟脸上的笑霎时敛下,握着方向盘的手绷紧到青筋鼓起。 重来一回,顾遇依然是他最恨,最想弄死的一个。 她对他的维护,更让他发疯。 “娇娇,我不想伤害你,但你提到他,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疯子!”陆娇忍不住骂了一句,她不知道袁璟是从什么时候回到的现在,或许就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她比前世还怕这个人。 袁家覆灭的时候,顾遇还在,算起来,从袁家覆灭到她死,已经十几年了。 “我是疯,疯了也要爱你。” 袁璟听到她的话半点儿不生气,他笑应一声,狭长的眸里闪过一抹癫色,像是回忆,又像是想把自己的事告诉陆娇,他继续道: “上辈子在国外那些年,我每天只能靠看着你的照片熬过那一天又一天,我多盼着你能出国一趟,不管是哪国,只要你出来,我肯定飞去见你。” “但是娇娇,你真能忍啊,我出国以后,你再没出过国。” “我想尽了办法回来看你,最后却听到你的死讯。” 袁璟说着,破损的嗓子哽了哽,他又看一眼陆娇:“你知道吗?我最后死在了你坟前。” “我想着,还来得及追你而去,来得及见你一面。” “我不知道,我也没兴趣知道!” 陆娇最受不了的就是袁璟这副情深的模样,好像她辜负了他,欠了他一样。 “袁璟,我真的一直就很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自以为情深!” “你知道你的喜欢,我根本不想要,你的喜欢,它带给我的不是轻松甜蜜,只有困扰,只有沉重,难堪,你懂吗?” “因为你的穷追不舍,我不管怎么努力,怎么靠自己,分明没接受过你一星半点的东西,却被人带着有色眼镜看待。” “因为你的深情,我还要忍受你弟弟袁承和你姐姐袁霞的各种骚扰,羞辱。” “我原本只要还完债就可以过平静的生活,因为你,我和一头困鸟一样,被困了十年!” “那十年我多累,难道你不知道吗?你没看到过吗?” “你看到了,但你沉浸在你的自我深情里,对我的痛苦视而不见。”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根本不懂爱,你只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自我感动!” 大概是破罐子破摔,前世一直没机会说的话,陆娇通通发泄了出来。 “够了,你别说了!” 袁璟看着陆娇近乎崩溃想抱头的样子,他倏然转开视线看向前方,脚下一轰油门,开得更快。 一直来想要的答案终于知道,其实早知道了,只是他不肯承认。 不肯承认他一开始就错了。 不肯承认,他和她,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结果。 因为他,不在正道。 他的爱,也杂乱无章。 “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你?” 不去提先前的话,袁承看一眼马上追上来的车,他方向盘用力一打,往江边开去,像是回陆娇,又像是想把自己的事说出来,嘴上自顾自道: “我五岁那年,先撞见我爸和二婶勾搭在一起,后撞见我妈和我二叔......” “再然后,我知道了自己其实是二叔的儿子......” 袁璟说到这儿,眼里划过一抹嘲讽,声音更嘶哑:“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为了有一天哪怕真相爆出来,我也依然是袁家大公子。” “我十几岁就在外面闯了,我手上见过血,心里更黑,我以为,这世界上没有干净的。” “直到遇见了你......” 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世,从小就把自己活在臭水沟里,为了保住袁家大公子的身份,十几岁就在外面闯,手上沾过血。 他时常感觉自己是臭水沟里的水蛭,阴冷,潮湿,晦暗。 这样的他,逐光是本能。 看到陆娇的第一眼,他就想到了干净这个词。 家里不管是他妈还是妖娆的二婶,无疑都是美人,但或许是看过他们的脏,他总感觉那美里透着庸俗。 只陆娇不一样,过分漂亮干净,一眼能看见的干净。 让人控制不住想她染脏的时候什么模样。 所以,在最开始,姐姐打她的时候,他没上去拦。 “如果,当初我大姐打你的时候,我上去拦了她,或者,医院我没有逼过你,我们会有可能吗?” 顾遇车子追上来,撞响车子屁股,车内发生小震荡,袁璟抓牢方向盘问道。 陆娇手抓住车顶扶把,稳住身形,闻言毫不犹豫:“不会。” “我以前也想过,会不会我们有个好的开局,我就会容易一点接受你。” “得出的结果是,不会。” “我们之间根本的问题,不是开局,是性格,是道不同。” 陆娇抿了抿嘴,袁家的事她第一次听说,确实出乎意料,但她不同情袁璟,每个人都没办法选择出生,她不能,顾遇也不能,但可以选择自己的道。 “你是袁家人,行事袁家风格,不是我追寻的路,就算勉强在一起,最后也只会是一对怨侣。” “怨侣。” “哈哈哈!好一对怨侣!” 袁璟忽然大笑不已,他笑着笑着,突然吐了口黑血,喷溅在车窗上。 “可是娇娇,哪怕是一对儿怨侣呢,也好过从未拥有过你。” 袁璟捂着胸口,笑看向陆娇。 他眼眸红着,唇角下巴都是血,再带上那条蜈蚣疤,让人感到狞然可怕。 陆娇心头一跳,她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袁璟活不了了,那他这车,是打算开向哪里。 陆娇手指攥紧,她竭力保持镇定的看一眼试图让袁璟停下来的顾遇开着的车,又看向袁璟:“你怎么了?” “多不容易,能听到你问我一声。” 袁璟擦一把嘴上的血,低低笑一声。 “娇娇,我没时间了,我得了绝症,还有我的好表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神经性毒素,让我彻底没时间了。” 车在这时又被撞击得一震,顾遇车子渐渐开到和他平行的距离。 袁璟往边上顾遇的车看一眼,又视线看着前方,马上到江边了。 那么多年,他从来没这样和她共坐一辆车,这样说过一段话。 他多想,多想就这么带她一起去啊。 只是,下一个世界,她会更恨他吧。 她越恨他,他越得不到她。 那他,宁愿去下一个世界,追那个没有前世记忆,一片空白的陆娇。 走正道,是吗? 袁璟想着,吐一口血在方向盘上,又笑一下。 车子开到江边,他脚松了油门,慢慢降下车速。 “娇娇,到江边了,怕吗?” 近在咫尺的江边,心头的预料得到证实,陆娇心头发沉,却因为早有预料,还能保持冷静。 闻言,她冷笑一声:“怕什么?你劫持我的时候,我就想过你会发疯让我去死。” “袁璟,袁家的事和娇娇没关系,你有什么冲着我来。” 边上,顾遇手打着方向盘,又撞了下车身,车窗打开,他急急的朝袁璟吼道:“你听到没有!有什么你冲我来!” 车开着,风很大,说出的话被灌进的风挡回来。 对面车窗紧闭,显然更听不到。 顾遇心急如焚,他拼命打方向盘去撞袁璟的车,却怕伤到车子里的陆娇不敢用力。 “娇娇。”顾遇嘴上一声,心里一遍一遍。 看着就在眼前的江边,意识到袁璟想做什么,他心一霎坠入无底冰窟,不停下坠,他再次用力打方向盘,不顾一切的撞向袁璟,迫他停车。 随着撞击,车内晃动不停,陆娇渐渐稳不住身形,拉着头顶扶手的手被震得发麻。 “他好着急。” 袁璟还没反应,他晃动一下身子,又呕出一口血,笑道。 “疯子。”陆娇看着他再看看车窗外的车,她又恨恨骂了声。 袁璟继续笑,笑着笑着,他脸色微凝,道:“娇娇,我是疯,但我确实舍不得伤害你了。” “酒店那一次,”袁璟顿了顿,嗓音更嘶哑低喃:“酒店那一次,我就后悔了。” “但是,我想看看,看看这一世的他能为你到哪一步,不然我不放心。” 喃音落,袁璟又猛踩下油门,车子笔直往江边冲去。 飞一样的速度,车窗紧闭,但陆娇却仿佛听到了耳畔的风,她意识到,这次她恐怕难逃这一劫了,但她心里并不怕这个,她更在意顾遇那边。 她感觉得到,顾遇已经慌了。 她很怕,顾遇到最后会跟着他们的车子一起坠江。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迅速往边上看一眼,边上是顾遇的车,前面是江,先前顾及周围商店多,怕伤及无辜,她没抢方向盘,这时候已经没有了障碍物,除非选择去撞顾遇的车。 但结果,是一个都活不下来。 晚了。 陆娇绝望的闭上眼,在车子往江里冲之际,她大声喊了声:“顾遇,停车!活下去!” “娇娇!” 凄厉绝望又带着殷切爱意的一声,冲出紧闭的车窗,传到外面,穿透鼓膜传进顾遇的耳里,像一把尖锥扎进心脏,顾遇心头剧恸,他红着眼嘶声一喊。 他再不顾其他,方向盘猛打,轮胎在地面急转发出像有火星擦溅出的刺耳声响,下一瞬,黑色车身横冲在虎头前方,离江边栅栏不足一米半距离。 只听到嘭得一声,虎头奔撞向空置副驾驶,车门整个凹陷下去。 陆娇受到震荡,头猛烈撞在边上车窗上,剧痛里,睁眼的眩晕间,她眼前一片白,丧失意识昏了过去。 四周乍然响起迅速赶来的警车警笛声,前面顾遇撑着满头血从车里出来,正往这边来。 袁璟一口鲜血连同震碎的肺腑碎肉一同呕出,他却半点没管,撑着最后一口气,他爬到陆娇身侧,伸手试了试她鼻息。 冰凉染血的指尖,感受到她微微热的气息,他笑了。 痴痴盯着她恬静绝丽的容颜,他嘴边呢喃:“下辈子,走正道,有你的道。”慢慢垂下了手。 —— 陆娇再醒来,是在夜里,应该是深夜,外面一片漆黑,屋内照明灯昏黄,头顶是光秃秃的天花板,鼻间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头昏昏沉沉的,还有闷闷钝钝的痛,她下意识要抬手,刚动了动手指头,就发现手被牢牢握在一只大掌中。 大掌主人因为她这细微的晃动,原本微阖养神的眼一霎睁开,微红眼眶欣喜看向她:“娇娇,你醒了。” 顾遇坐在她床边一张矮凳上,但他自己伤得其实更重,陆娇那边因为车子停得及时,加上她手臂当时下意识护了下头,只是脑震荡,药物治疗配合休息就行。 他头上却因为差点被甩出车,头砸在车窗上,缝了十几针,这会儿头整个拿纱布包缠着,身上各处也有撞伤。 只他比陆娇醒来要稍微早一些,还固执的一定要到床边等陆娇醒。 陆娇一眼看见他包扎着往外渗着血渍的头,也是这时候,中午那会儿的记忆逐渐在脑中回笼,她慌乱道:“你,你怎么样?” “我没事,娇娇,我没事。”顾遇抓着她手在唇边吻着,另一只手又去摸她脸,感受她的存在。 一下午到一个夜里,在见到她睁眼,听到她出声,他悬悬惶惶的心才终于落定。 差一点,他就再见不到她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陆娇接连两声,历劫时的惊险恐惧,到这会儿再撑不住,她忍不住哭了出来:“顾遇,那会儿我好怕!” 怕你陪我一起坠江,更怕他那直横横的一拦,他的车先飞了出去。 虽然闭着眼,但那么刺耳的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再加上那样猛烈的震荡,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你不该的,不该的,那太危险,太危险了。” 她声音哽咽喃喃,顾遇听得心头揪紧扯痛,他忍着晕眩的头起身,附身去把她抱起,放在怀里,脸去蹭她额和脸,唇角挨碰她的唇角,哑声哄她:“没事,宝贝,乖乖,没事了,不怕。” “我们都好好的,没事了。” “他呢?”不知过去多久,窗外面有风声过,两个相互依偎的人慢慢静下来,陆娇想到袁璟,问了声。 “死了。”顾遇声音骤冷,寒冬腊月的天,粹了冰霜。 “他本身就不行了,再加上撞击,他肝肺受不了,吐血死了。” 陆娇闻言没再说话。 两世纠葛,也该结束了。 “等我毕业了,我们就要孩子吧。”许久,陆娇躺靠在他怀里,说了声。 有个孩子,能牵绊住他,让他下次遇到危险,便不会毫无顾忌的挡在她前面了。 顾遇低眸看她一眼,她眼眸轻垂着,但哪怕不看她眼,他也明白她想法。 脑海里晃过撞车那一瞬闪过的许多记忆画面,她孤单一人等候他的那些个日日夜夜。 他闭眼挡住那些涩感难忍,手微微用力把她揽进怀里更紧一些,爱怜吻着她额发,在她耳边低低应了声:“好。” “嗯。”陆娇听他应了,抿唇笑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陆娇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顾遇喊了她:“娇娇。” 她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然后就听他在耳边说道:“我们会白头到老的。” 一定会。 这辈子,不会再舍得丢下你一个人。 番外一 脑震荡及时治疗不要人命, 但难受。 陆娇这回比顾遇开车撞袁承那次更严重些,加上夜里下了场雨夹雪,医院冷, 不知道是不是着凉了,头晕恶心想吐的反应在第二天醒来厉害加剧, 她整个人看地都是旋转的,听人说话, 耳朵一直嗡嗡作响,恶心反应更是随之而来。 她难受, 顾遇更煎熬,他伤得比她重, 头上的伤在缝针过后一直作痛, 脑震荡的反应更不轻,身上的撞伤不到伤心肺骨头地步, 但也不轻, 动到或者咳嗽打呕都会扯痛。 但他忍耐力好, 一直忍着,陆娇难受的时候他在边上陪着, 陆娇不难受的时候, 他闭目忍耐, 只是他不说, 陆娇也知道他不好受,不想让他难受之余还担心一个她, 陆娇也尽量忍着。 除非实在忍不住了, 再借口上卫生间进去吐一场。 舍友们和祝岑来看她的时候,她刚从卫生间吐完出来,脚步都是虚浮的, 眼前更是一团黑,顾遇撑着身体过来掺的她,边上李清几个见着,帮忙搭了把手。 祝岑也下意识要上前,但看着她身边的顾遇,他上前的脚步顿住,慢慢垂落下伸出的手,把带来的水果和鲜花放去了陆娇和顾遇两张病床中间的柜子上。 “你们怎么来了啊?” 陆娇回到病床上躺靠好,感觉眼前没旋转得那么厉害了,她让顾遇回自己床上去休息,等看着他在床边靠坐下了,她才看向李清几个勉强笑了下问道。 “我们来看看你啊,昨天的事情都见报了,学校班里大家都知道了,我们问了辅导员,知道你住院了,那里还在学校待得住,本来班里好些人还要来的,但我们担心人太多了影响你养伤,没让他们来,就我们几个做代表了。” 陆娇在学校低调,但她本身足够优秀,生得又实在过分漂亮,加上她也不是骄矜高冷的,平时同学有需要帮忙的找上她,能帮的她都尽量帮,自己学习画的思维导图有同学要借去复印看的,她也不吝啬,在同学里人缘不是一般好。 她出事情,好些人关心。 李清回完陆娇,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微白泛绀的唇,她又止不住担心:“娇娇,你怎么样啊?医生怎么说啊,我看你很难受啊。” “我还好,就是一点脑震荡,过个几天就好了。” 陆娇耳朵嗡着,脑袋也浑浑噩噩,她缓了会儿,才把听见的有些发嗡的声音分辨理解出来,她轻声回了,又问李清: “昨天的事见报了嘛?” “那可不,好像是本来就有记者来学校做什么采访吧,然后祝岑骑个自行车大声喊你被劫持了,他们听到了,还带祝岑开车追了呢,不过劫持你的车开太快了,他们没追上,后面接到江边同事电话,才把事情联系到一块儿......” “娇娇,昨天是怎么回事啊?我们看报道,上面只说是寻仇来的,你怎么会惹到那样的人呢?”边上刘梦琪忍不住问道。 这个年代,被寻仇是件可怕的事,她们看到新闻都吓着了,不懂陆娇这么好一个人怎么会惹到那样厉害凶恶的人。 想到什么,刘梦琪又犹疑的看向陆娇:“上面说他已经车祸当场死亡了,那他还有没有别的帮凶啊?” “娇娇遭遇这事是因为我,那人和我有些生意上纠葛,才会导致这个事情。”陆娇还没回,边上顾遇开口道。 “事情已经完全解决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意外发生。” 昨天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惊险,顾遇也昏迷了一段时间,陆娇有特殊经历关系,醒来他更怕陆娇出事,一直守着她,也没功夫去管外界的事。 只让高严去处理,但这个新闻实在太大,传播也广,不止一家报社在追踪这个事情,很难压下来。 高严联系了许多人,最后也只阻止了记者的跟踪报道和在报纸上把陆娇姓名隐去了。 报纸内容早上高严来送早餐的时候就给他说过,他现在不想要陆娇操心这些,就没告诉她,只没想到她舍友们会来看她,而学校那边,高严才刚联系到人去处理。 “这样啊。” 顾遇穿着病号服,头上包缠着纱布,算不得多体面,但他坐在那里,周身沉敛的气势就让人忽视不了他。 刘梦琪看着他,再不敢多问什么,一时间还有些讪讪,总感觉顾遇那双微带血丝却深邃锋锐的眼把她的那点小心思看透了。 陆娇低调,从没透露过自己事业,平时顾遇接送她也多是在校外,她们不知道陆娇具体情况,但她是宿舍唯一一个手里握着大哥大和传呼机的人,刘梦琪有一次还无意间听到陆娇在吩咐人办事情,还提到过好大一笔金额,她猜到陆娇身份不一般。 刘梦琪就有些担心陆娇在外面树敌太多,下一回还遇到这事情,万一大家在一起,会被牵连。 “嗯,就是这样。” 顾遇淡淡一声,又看向病房里其他几个人,这个年代的病房不大,安两张床就再安置不了其他,宿舍七个舍友都来了,再加一个祝岑八个人,没有坐的地方,齐齐站在屋子里,一下感觉到打挤。 他们是陆娇同学,特地来探望,顾遇不想礼数不周,他又看了眼手上腕表时间,他视线这会儿有些模糊,但大概能看清,已经快到中午的时间,便道: “很感谢你们能来看娇娇,只是我和娇娇这个情况没办法招待好各位,等下我助理会过来,让他带你们去吃个饭,等我和娇娇出院了,再正式请几位。” “不用了,陆娇不舒服,就让她休息,我们马上就走了,学校下午也还有课。” 祝岑在这时开口道,旋即,他又看向陆娇:“报道的事我会和学校班上说和你没关系,你是被无辜中伤,不会有人再多议论。” “那谢谢了。” 陆娇不是很在意别人议论不议论,但昨天的事在学校肯定引起了恐慌,闻言,她牵起唇角笑了笑道谢,再看着李清刘梦琪王鹭李仙仙她们道: “清清,鹭鹭,仙仙,我现在这情况确实没办法招待你们,等我好了去学校请你们吃饭了。” “嗨,没事,你现在好好养伤,学校那边我们会替你解释的,你别想太多。” 李清没想到刘梦琪会问那样的话,她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好,瞥一眼这会儿正尴尬的李梦琪,她摆了摆手道。 “嗯,我不想下。” 陆娇笑着应下,注意到祝岑颧骨上那块青紫,想起昨天祝岑发现她被袁璟劫持,跟上袁璟,在停车的地方冲上去和袁璟对上,被打的情形,她再次认真看向他道了声谢: “昨天的事也谢谢你了,下次别那样了,很危险,看到帮忙报个警就好。” 要不是袁璟停车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开枪和打斗都会闹出动静,以袁璟的疯,说不定昨天他就没了。 “你没事就好。”祝岑看着陆娇回了声。 “这事我和娇娇欠你一回,你以后有需要,找上我,我能力范围内不会推迟。”顾遇看着祝岑道。 顾遇神色郑重认真,他如今在海市的影响不算很大,但也算站稳脚跟,只要不违法犯罪,很少有他办不到的事情,这一诺不可谓不重。 祝岑对上他沉敛视线,手掌微握,很快又松开,他笑了笑,没回应这个话,只又看着陆娇说: “一个礼拜后考试,你身体要是吃不消,可以给辅导员那边申请补考,他说情况特殊,补考也算作第一次成绩,不会记录档案。”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陆娇精神实在不好,只说这么会儿话,她又开始难受了,强撑着笑了笑。 祝岑看出来,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瞥见边上的顾遇,他又没说了,只喊了李清她们离开。 李清几个也看出来陆娇情况不好,她们叮嘱了陆娇好好养身体几句,和祝岑一起走了。 顾遇看着他们离开,撑着身体起身去了陆娇床前,陆娇这会儿已经撑不住的躺去了床上,手一直按着胸口,想忍下那股干呕感。 “很难受?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顾遇摸摸她不过一天憔悴不少的脸,心疼道,又伸手去按铃,陆娇拉住他手:“别按了,医生先前不是来过一回,说了这是个过程。” 陆娇确实难受,但她不想给人添麻烦,睁开眼对上顾遇担心心疼的视线,她笑着朝他伸了伸手:“心疼我啊,那你轻轻抱我一下就好了。” 顾遇心一霎给她攥紧了,他俯身把她整个环在了怀里,爱怜的吻着她发顶,低眸盯着她眼道: “要是抱抱你能真不难受就好了。” 他恨不得替她受下把所有的难受痛苦。 可能病房终于空旷安静下来,耳边嗡声少了,也可能他在身边,她就安心。陆娇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儿和属于他的气息,感觉恶心反应确实减少很多,再听到他的话,她弯了弯唇: “我感觉有效果,真的好很多。” “顾老板,你就是我的良药。” “就你会哄人。” 顾遇笑,眼里的爱意湛满,抬手把她又揽紧一些。 陆娇的症状在第三天开始缓解,不知道是不是看她好了些了,顾遇心情好,感觉自己的情况也好很多。 等第五天,陆娇脑震荡反应消失,顾遇头上缝针的线还没拆,他和陆娇一起办了出院回家。 陆娇不是很乐意他跟着一起出院,他伤得比她重,想让他在医院多养养,顾遇现在一步不想和陆娇分开,不同意,说家里养也是一样,他会定期过来换药,实在不放心,等来拆头上伤的线的时候再做个全身检查就是了。 陆娇拗不过他,只能依了他。 在家休息看书两天,陆娇回了学校考试。 顾遇则趁她考试去处理先前积压下来的一些事。 陆娇考试完第五天,顾遇头上的伤到了拆线时间。 顾遇上午忙,下午才空出时间,由陆娇陪着他一起去医院拆了线。 顾遇的伤在左侧额头贴进发际线的地方,拆了线后,别的倒是还是还好,只那里头发秃了一块儿。 这是先前拆线前他没有想到的情况。 顾遇捏着陆娇的小镜子,摸着头顶的那块秃,整个人都不好了,比他想起这辈子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和相亲,他戴的爆炸头假发还要糟心。 陆娇就在边上等着,他不想她看到他这副丑样子,他捂着伤口的地方不让陆娇看,一边拜托医生给他把纱布重新包回去。 医生哪管他,面无表情说一声:“你出去买个帽子就行了。”然后喊下一个。 陆娇在边上看得想笑,这大概会成为顾遇黑历史的存在,怕耽误医生看病,她憋着笑去拉了他走:“走吧,我们去买帽子。” “......你先坐后面。” 不能为难医生,在买到帽子之前,顾遇不想被陆娇看到自己的样子,到了停车的地方,顾遇给陆娇开了后座的车门。 这是生平第一次,他给陆娇开车门开的不是副驾驶位置。 “你至于吗?只是多了块伤而已,能多难看啊。” 陆娇实在憋不住了,她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你当初和我第一次相亲,你穿个花衬衫,凉拖鞋,头上还顶着爆炸头的时候可比现在辣眼睛多了。” “......” 顾遇一下自闭了一样,他说了声:“娇娇,你这会儿可以先不说话。”然后等着陆娇上车。 陆娇已经好久没见他这样过,要笑死,但怕笑出来他得恼得彻底自闭,她配合的上了车后座。 她上去,顾遇关上车门,去了驾驶位,为了防止陆娇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他还把后视镜调了调。 一路开快车到一家可能卖帽子的商店,他也不让陆娇下车,说一声:“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下车几步进了店里。 没几分钟,他手上拎着一大袋,再头上戴着一定皮质贝雷帽出来了,和他今天的皮衣倒是相配。 陆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形象了,被逗得不行,等人上了车,她撑着脸轻笑着夸他: “不错啊,顾老板戴帽子的样子真帅气。” “请问顾老板,老公大人,我现在能来前面了吗?”陆娇笑盈盈起身趴到他座椅边,支着头看他。 顾遇没立即回她,他扭动后视镜看了下他戴帽子的样子,镜子里的脸年轻棱角分明,眉心少了那两道积年皱眉皱出来的沟壑,戴上帽子冷峻俊昳,英气不减。 勉强满意,看着后视镜里那张姝艳带笑的脸,他勾了勾唇角。 须臾,他微微敛神看似淡然回了声:“嗯,可以了。” 下车去给陆娇开了车门。 他这副样子,实在过分逗,陆娇上了副驾驶,等他上车,再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顾老板,我怎么发现你变了,好像个老小孩儿啊。” 顾遇挑了挑眉,有些意味深长的问了声:“那你喜欢我现在的样子,还是以前的样子?” “年轻的,还是老的?” “我都喜欢。”陆娇没听懂他意思,以为他是问原来的样子还是现在受伤时候,她随口笑回了句。 都喜欢。 顾遇默念着这一句,想起先前病房还有个更年轻的关心她,两个人还同一个学校,天天见,还欠着个人情,他突然牙疼。 他觑她一眼,轻轻哼声:“你可真贪心。” “?你这话可真没道理耶,我这喜欢我老公的任何一个模样叫贪心?”陆娇莫名他这话,不禁笑着嗔怨了他一声。 顾遇没回了,他抿唇轻睇她一眼,油门一踩把车子开了出去。 空气里漫出一股酸,酸气进了心窝子,再呼出气来,还是酸的。 只是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 回到家,半下午没事,他匆匆拉着人上了楼,到晚上都没下来。 夜里,外面更深露重,天上飘起绒朵白雪,屋子里空调风吹着,小台灯开一盏,微黄灯光照着屋内。 男人一手握着女人如凝脂白皙细腻的腿,一手爱抚的捧着女人的脸,手指指腹灵活的捉着她耳垂捻捏,深幽黑眸盯着她春水汪汪的眼,唇在她泛出红痧的唇边耳畔流连,把她弄得身子轻轻颤,喃声问她: “娇娇,假设先前那个是年轻的,只知道横冲直撞的我,这会儿是老的,哪个让你更舒服?” “......” 番外二 “想起来了啊?” 空调风在落雪的夜里呼呼吹, 窗外的外机吹打着飘落的朵雪晕了水掉去潮湿地面,暖光照的屋内一室暖氤,地上的装热水的盆缕缕白气冒着, 上面浮起几只泡。 床上,原本体力不支含着一汪春泪可怜巴巴求饶才换来一晌歇的人儿突然出声。 嗓子因为先前求饶太过又过分吞吐变得哑, 清韵如流水的声音此时像混着些微沙的春风,变得柔媚音也有些拖, 像是在撒娇。 以至于大掌圈着她细腰肢,指腹慢捻慢捏轻轻摩挲那块滑腻的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 “快说啊,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陆娇支起身子去看他, 他真的很在意额顶那一小块秃, 哪怕这会儿他膀子光在外面,头上依然戴着帽子, 只是把先前的贝雷帽换成了黑色的毛线冷帽。 顾遇的脸型戴帽子也好看, 衬得五官更深邃清刻, 今年下年他没怎么外面跑了,皮肤比以前白了一些, 渐渐往玉色靠, 冷帽戴上比后世一些凹造型的明星更气质帅气。 只在床上也戴着, 陆娇感觉怪怪的, 但她先前好几次想给他把帽子摘了,都被他及时扣住了, 还抵着她身子, 双手按在头顶,献祭那样狠狠折腾了一番。 这会儿有正事,她手指轻轻搓了下按捺住了心里的那点蠢蠢欲动, 只趴去他身上,手按在他肩膀问他。 她突然坐上来,男人呼吸一窒,身上刚压下去的燥热又起来。 “你还有精神?”顾遇暗吸口气,看向陆娇,幽深黑眸再度染火。 “你管我,你快回答我问题!” 陆娇骄矜的睨他一眼,她精神当然是没精神,从下午四点折腾到这会儿不知道几点,前前后后洗过三回澡,她中间有一次瘫平迷迷糊糊还睡了一会儿,这会儿脑袋昏昏胀胀的,让她看财报的话,她绝对会花眼,但同时她脑子又突然很亢奋,亢奋到她心跳在急速。 “老公,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陆娇忽然俯身,去含了含他性感凸起的喉结,水眸轻抬睇看向他。 她微卷黑发散在侧肩,衬她雪肌玉肤,妩媚性感不自知。 顾遇呼吸又一窒,他手指紧按住她腰窝,片刻他道:“你先下去,我告诉你。” 嗓音暗哑得像被火撩烧过。 “你先说。”陆娇嘟了嘟红唇色。 她唇微微肿,本来就红艳,这会儿更殷红,像鲜红花汁浇淋过,唇珠更饱满欲滴。 “你是什么时候去修炼了?”顾遇伸手点捻了一下她唇珠,压着她唇角说了句。 这是暗骂她是妖精呢。 陆娇心里不满意,但她这会儿顾不上这个,只舌尖探出,舔了下他喉结,又轻轻吮吸了一口,“说嘛?” “说。”顾遇无奈看她一眼,再不说他要不折腾她,就要被她折腾废了。 但已经四回了,她吃不消。 “撞车那会儿想起的。”顾遇抬手把她抱到边上,长臂握过她圆润肩头,吻一下她唇角道。 “但知道你有记忆在更早了。” “你醉酒那回。” “我醉酒那回?” 陆娇想了下,她回来后喝酒的次数少,唯一几回都是和家里人,唯一一次就是她高考成绩出了,大哥治腿回来。 当时她很高兴,高兴之余忍不住喝多了,第二天早上醒,她有些断片,当时她还问过顾遇她有没有耍酒疯。 她会那么问,是因为她前世有过耍酒疯的例子,她要顾遇陪她跳舞。 拿纱巾当衣裳给他跳脱衣舞。 她本来不知道这事。 但他录影了,偷偷珍藏,偷偷看,那段时间她看他老是摆弄那台摄影机,还锁保险柜,一直不查看他随身带的那个摄像头的,最后没忍住看了,然后发现了这个事。 她给恼的啊,最后要他删他还不舍得。 陆娇倏然抬眼:“那次我?” “那次你没耍酒疯,真的很乖,只是说了些话。” 顾遇指腹抚着她泛着湿红的眼尾,温柔低声道。 说了些,让恢复记忆的他回想都会痛彻心扉的话。 十年,他不知道她怎么熬过来。 但那些记忆画面里,有她抱着他生前枕头,在客厅里看着他们结婚录像孤眠的画面。 “娇娇,苦了你了。”俯身吻着她眼角,脸庞,到耳边,唇角。 “我以后不离开了。” 至少不能先你一步。 陆娇眼一霎红透。 他其实什么样,想不想起曾经,她都爱。 她知道,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他,年轻的他和后来的他其实骨子里很像,只是没那段记忆罢了。 但没关系,她记得就好了。 他们曾经的那段爱情。 但,现在他想起来了。 他也记得了。 那些年,那些甜蜜,那些点滴...... 两世。 他们一起有了两世。 “你说的啊,再不许抛下我了啊。”陆娇扑进他怀里,声音哽咽。 她不想哭的。 这不是该哭的事,这是上天对他们天大的恩宠。 她该笑,该高兴。 但她就是忍不住,泪腺在这个时候崩盘。 “你要再抛下我,我再不会理你了,也不会再来找你。” 她实在体会够那一个人的孤寂了。 怀念一个人太久,曾经的甜蜜绊上了苦,却成了余生戒不掉的瘾。 “嗯,我说的,再不会了。”顾遇用力把她抱紧,唇去一点点吻走她流出来的泪珠,又去吻她唇角,细细密密,不深入,却掩不尽的爱怜。 “你先前怎么不告诉我啊,瞒了我这么些天,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了。”抬手擦一下眼上的湿,陆娇想起什么,怨念一声。 顾遇笑,手给她顺了下散乱在脸上的发:“没想瞒你。” “就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也没找到机会。 先前两人养伤,后面陆娇考试,等她考完,他还在忙物流公司和百货大楼那边年终一应事务,没得闲过。 陆娇也知道这个事情不好突然说,仔细想,还是她自己发现更有趣。 她不由翘了翘唇角:“我还是厉害的,没几天就发现了。” 顾遇失笑,他手轻点点她鼻尖:“是,你厉害。” “哼哼。”陆娇轻轻哼了哼,唇角的弧度加大。 其实不可能意识不到。 恢复记忆的他,技术明显更娴熟。 会折腾人了。 找敏感点更厉害。 还非要人求饶。 荤话,缠人的情话也比以前多。 加上先前他死活要她对比两种不同手段。 把她腰都快弄折了,她反应不过来才是傻了。 不过这个人,好会吃飞醋啊,自己的醋也吃。 陆娇想到这儿,不禁要和他掰扯这个事,却听顾遇在这时问道她: “饿了吗?给你煮面条?还是炒蛋炒饭或者弄煲仔饭?” 顾遇抬眼看一眼床头的小闹钟,已经晚上十点多,做其他来不及了,只能这几种,快。 他不由皱了下眉,有点没节制了,他打算七点来烧晚饭给她吃,后面还能拉着她屋子里走一走消食。 陆娇先前没感觉饿,可能,那个的原因,她肚子还有点胀胀的,但顾遇这么问出来,她又感觉是有点想吃东西了。 毕竟从下午到现在,她中途只喝了几大杯蜂蜜水,别的碳水一点没吃。 “好啊,我早就想吃你煲的煲仔饭了。”陆娇歪着头想了下,抬眸笑看向他道。 顾遇曾经在深城待过几年,他煲仔饭调的酱汁一绝,陆娇以前就很喜欢。 太多年没吃过了,她都快忘记那味道。 “不过咱们家没有砂锅和腊肠吧。”想起什么,陆娇又出声。 “有。” 顾遇笑道,“前两天运输队的人去了趟深城带回来不少腊肠,砂锅咱们家一直就有。” 腊肠是顾遇特地让人带回来的,他知道她以前就很喜欢吃他做的煲仔饭。 前两天就打算做给她吃,结果他太忙,只能带着她出门去办公,两人都在外面吃的。 “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做。”顾遇低头亲了下她眉心,说一声,揭开被子下了床。 把地上湿的床单被套衣裳裤子裹一裹扔进衣裳篓子,去柜子里找了条长裤,毛衫两下套上,又扭头和陆娇道:“你歇一会儿,好了我叫你或者端上来。” 陆娇裹着被子靠坐在床头,弯眸笑了:“嗯,你去吧,我等着我老公给我吃现成了。” 她这样太乖,感觉比上辈子还乖,乖里透着柔媚。 不知道是不是刚恢复记忆不久,还是两人刚坦诚过后,心头激荡震动难压,让他克制不住想和她更多亲近。 拿衣裳篓子的时候,他又去到床边,手指自她纤细腻白雪颈划去她后颈按着她又狠狠吻向了他。 他眼眸带火热切,覆在后颈的大掌更滚烫。 陆娇不由直起身,由着身上浅紫色缎面被子滑落下去,细手臂勾着他脖颈,舌尖卷过他的大舌,去吞咽迎合他。 很快,那张红艳的唇便更湿更红起来,一双潋滟湿红的眸子再次湛出水色。 她颈子纤长雪白,标准的天鹅颈,这会儿拉伸到最长,把所有的美好呈现给他。 他只要一低眸便能瞧见那颗小米粒大小的朱砂红痣。 顾遇余光瞥见,眼眸又暗深些许,想放开怀里更放不开了,脑子里的理智在和一团躁火斗争,到底不舍得饿着她,他牙齿过去她唇珠轻轻咬含了下,前额抵着她额,缓了缓粗重灼热的呼吸,“歇会儿,一个小时后喊你。”拎着衣裳篓子下了楼。 看他关门出去,陆娇拉过被子夹紧腿,瘫靠去床头,慢慢又笑出了声。 感觉实在是好。 好像又爱情又开出了一朵花儿。 这会儿该很累很困的,该休息的。 但是不想闭上眼睛。 亢奋。 也有害怕这是一场梦。 毕竟是夜里。 眼前划过他在厨房忙的身影,她抿着漾着笑意的唇想了想,裹着被子起身去柜子里找衣裳。 手指掠过那些各色的睡裙,睡袍,陆娇眼眸微转,她关上她这侧柜门,去他衣柜里把他秋天穿过的一件黑色丝质衬衫取了出来。 他的衬衫基本都到她大腿的位置,不长不短,穿上合适,只需要折弄一下袖子。 这个是她擅长的事,没两下就弄出个漂亮的折。 梳妆镜就在边上,陆娇过去对着镜子照了照,想了想,她手指解开了第二颗扣子,再扒拉了下头发,拿了他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披在肩头,穿着毛绒拖鞋下了楼。 楼下厨房,顾遇舀了一盅米淘洗过后泡上,又去冰箱拿了腊肠,这时候不似后世,反季节蔬菜水果多,没有玉米,拿了香菇和豌豆替。 东西刚拿出来,鼻间便闻见一股属于她的淡香,他唇边一霎带出笑意,转身长手臂一伸把想圈他腰的人儿整个抱进了怀里:“不是让你休息,下来做什么,厨房可没空调。” 说是这么说,话里却温柔里带着欢喜的笑意。 “下来看看嘛。”陆娇眨了眨眼对上他漾着笑意的温柔黑眸。 她在他面前,甜话多,但也不是时时有。 就像现在,她就吝啬那几个舍不得想陪他的字。 但他也很满足,低眸亲一下她发顶,再拉开她看一眼她里面穿的。 戳中他点的穿着,但不够保暖,好在还算知道不能着凉,拿了他的长羽绒服。 舍不得说她,开热水洗了手,擦干。 他抬手把她横抱出去到了客厅正对厨房门的那侧沙发,拉开长到她脚踝的宽大羽绒服把她从头连脚整个包裹好,又给她把裹进衣裳的发拿出来,手去捏了捏她腻滑的脸颊: “在这儿看,别来厨房,冻着。” “哦,”陆娇应一声,轻抬了抬下巴,作勉强同意的应了声:“那行吧。” “那行吧。” 顾遇轻笑着学她一句,把先前开的空调调高两度,去了厨房。 大概是有人在外面等着,他速度加快许多。 陆娇裹着身上他的衣裳靠躺在沙发上看着他在里面忙,唇角慢慢翘起,可能是空调风暖和,也可能是看着那个人心安了,盯着盯着,她靠着沙发椅背竟然慢慢睡了过去。 厨房里,顾遇瞧见,笑了笑,抬手关了炤上的火,他上楼拿了条毯子下来给她搭身上,才继续回厨房忙。 做煲仔饭不麻烦,腊肠腊肉洗干净,泡米的水倒出去,放在一起掺水焖煮,这边动手焯熟香菇豌豆,调料汁。 陆娇吃煲仔饭喜欢吃味道重一些,顾遇熬酱油的时候料也放得重一些,另外加了一点香叶。 酱香味没会儿飘满厨房,那边砂锅里的饭也熟了,腊肠腊肉的香气飘出来和空气里的酱香融和在一块,香气扑鼻。 从砂锅里把腊肠腊肉拿出来切好,和焯熟的香菇豌豆放进砂锅,再盖砂锅盖,浇油焖蒸。 顾遇趁这个时候拿热水给陆娇洗了一盘子水果,再给她喜欢吃的苹果切了块,那边煲仔饭也好了。 关火焖五分钟,再打开砂锅盖倒进酱油撒上葱花,顾遇拿托盘把饭和水果端上桌,过来喊了她。 “陆娇娇,吃饭了。” 客厅和餐桌做了隔断,但煲仔饭的香气霸道,陆娇睡得迷迷糊糊的也闻到了,是想念很久的味道,也是曾经梦里的味道,她舌尖在嘴里动了动,有口水分泌出来,听到这声喊,她慢慢睁开了眼。 刚醒,脑袋有些晕,看顾遇躬着身子在她面前,她手伸过去圈住了他腰,唇角轻翘着说:“嗯,好了吗?那你抱我过去。” 她刚睡醒只要不发起床气的时候都是可爱的,顾遇乐意宠她。 “行。”顾遇笑应下,手一伸捞过她进怀里,再弯腰拿过沙发边她的拖鞋,抱着她去了饭桌前。 家里的饭桌是木质,椅子带椅背,弧圆形,倒是适合刚睡醒想靠的她。 “先吃水果还是先给你盛饭。” “盛饭吧。”陆娇支着脑袋瞄一眼桌,含糊着说了声。 片刻,她手慢吞吞伸去桌上拿碗边的牙签插了块苹果放嘴边一点点吃着。 她这个样子已经醒了。 顾遇看出来,他唇边的笑加深,拿碗给她盛了碗已经搅拌好的煲仔饭。 再把开水烫过擦干的筷子递去了她手边:“请吧,娇娇陛下。” 久违的一声娇娇陛下,嘴里本来带点微酸的苹果,突然甜了一样,让她笑意从眉眼绽出来。 “嗯,谢谢老公,辛苦啦。” 陆娇嘴上甜两句,伸手接过碗筷,看一眼碗里酱汁裹得均匀的饭粒,看着就鲜香的腊肠,她眼睛突然有些发酸,过了一会儿才有些夸张的哇了一声:“看着就好吃啊。” “顾老板要是不做运输地产了,还可以开个饭馆呢。” “赶紧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顾遇给自己盛了一碗坐下,睇她一眼笑道。 垂眸的时候,眼也难忍的起了热,心头更涩酸。 上辈子最后的时间,他坐在轮椅上,已经没办法再给她煮一餐饭,他们没有儿女,侄子侄女那会儿还小,他甚至不知道把煲仔饭的方子交给谁,让她能继续吃上她爱吃的。 如今,简直是得到了恩赐,得来不易。 “嗯,开动啦!”陆娇点点头应一声,捏着筷子吃起来。 熟悉的味道,跨越了时空。 美好得让人落泪。 这顿饭两人都吃得有慢。 陆娇也难得吃多了。 看一眼见底的砂锅,陆娇摸着有些鼓的肚子。 “唔,感觉有点顶着,像怀孕一样。” 陆娇平时晚饭吃的少,顾遇先前听她要求加饭就担心这个事,见她果然吃撑了,他眼里闪过无奈,但他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吃这么多,也舍不得说她。 “起来走两步消消食,家里有山楂,等下我给你熬个消食汤。” “不用了,麻烦,我刚吃了苹果,不想再吃酸酸的东西了。” 陆娇摆摆手,现在已经很晚了,陆娇不想再折腾。 “我走两步好了。”陆娇说着,就裹着羽绒大衣起了身。 脚刚抬起,想到什么,她水眸轻转一下,手扶过腰,把肚子往前听了挺,偏头去看顾遇:“你看我这样有没有点孕妇的样子?” 孕妇。 她这辈子是真的很想要个宝宝了。 提了不止一次。 只是却忘记自己还要读两年。 这么早就拿这话头来勾他,只会让他对她更没克制。 对上她笑眼,顾遇眼里更无奈,但还是配合的认真看了看她,还煞有其事的点评了下:“嗯,单看动作,有点儿像了,不过孕妇可没你这副身材,你脸上也没肉,又不像了。” “啧。” 陆娇笑着轻啧一声,看着桌上还没收拾,她道:“还是赶紧收拾下上楼吧。” “估计这附近就我们没睡了。” 九十年代初,海市这边繁华,歌舞厅酒吧通宵,去玩的不在少数,但陆娇他们住的这一片,大部分出去玩也不会很晚,晚上歇息得早,经常晚上十点,到处的灯都黑了。 “确实晚了,你先上楼歇吧,我洗好碗上来。”顾遇看一眼客厅座钟,手上几下把碗收了。 陆娇却不想一个人上去,她原地走着,“不急,我等你一起。” 有人陪正好,顾遇看她在走了,他笑应一句:“行,那媳妇儿等我一会儿。”端着碗去了厨房。 陆娇看着他进厨房,停下了脚,她抬手捂着嘴哈了口气,刚吃过饭,嘴里有股饭菜香。 她不太喜欢接吻嘴巴里有饭菜香。 见顾遇这会儿背对着她,她去了卫生间刷牙。 出来的时候,顾遇那边也洗好碗了,看他捧着水在漱口,她心头微动。她慢慢把身上裹着的羽绒股脱了扔去一边沙发,再轻垫着脚尖去了厨房。 顾遇打好肥皂洗好手,又漱了一次口,拿纸擦干手转身,一道身影便扑向他整个挂在了他身上。 “突然袭击?” 顾遇抬手接住她,低眸笑看向她。 “顾老板,我先前是不是还没回过你先前那个问题。”陆娇对上他温柔含笑的眼,她手攀上他肩,笑说道。 “年轻的和老的,哪个更喜欢......” 确实没回,因为她当时不知道怎么回,每次都说,这次吧,大概吧,然后娇泣求饶。 顾遇眉梢微抬,他不提这个了,她却主动说了。 “嗯,所以你现在有答案了?” “嗯,算是吧。” 陆娇眼珠转了转,似是而非的说了句,她抬起手,细指去摸了摸他喉结,看着他喉结随着她指尖触上下意识滑动,她戏谑道:“想知道吗?” “再试一次告诉你?” 顾遇低眸看她,她那件宽大加长的羽绒服脱了,这会儿身上就一件黑色衬衫。 陆娇不常穿黑,但她穿上却有种惊人的艳冶美。 她什么目的,表示得明明白白。 顾遇眼眸深暗下,他喉结微滚,哑声问了声:“你还吃得消?” “不是有其他方法吗?属于老顾的方法。”陆娇眨眨眼,说了句。 “你说得没错。” “那这回让你好好感受感受老顾小顾的区别......” 顾遇凝着她潋滟眸子里划过的那抹狡黠,他轻笑出声,手一抬,便叫她坐在了他掌心,微凉的唇贴过她的耳,稍作流连又迅速含过了她唇,一边技巧的含吻着她,一边抱着她上楼。 外面雪落大,在地面附上薄薄一层,掉落在院里的腊梅枝上,变重后洒落一些到铺着白雪的白净地面,混在一起。 已经夜深了。 男人捧着女人细致糜艳的脸,还在逼问,得到一声低低的答后,他微怔了一瞬。 “喜欢老顾的技术,小顾的身体?” “娇娇,你还真诚实,也够贪心。” “行呀,你男人满足你。” 顾遇低低一笑,他大掌抚了抚她细弱雪腻的颈子,俯身下去。 “唔。”女人身子轻轻颤,却下意识抱紧了他黑乎乎的头。 番外三 腊月二十四, 顾遇头上拆线第三天,他手里事务终于忙好,陆娇那边也把海市这边年前需要走动的人情往来走完, 两人准备开车回余暨过年。 不过在回余暨前,照惯例, 陆娇要去给家里人选一通礼物,也要采办一车他们过年的年货。 要开车回余暨, 连日来精神亢奋晚上不停找刺激的两人难得彼此相拥着安静的睡了一晚,第二天陆娇也难得没赖床, 一大早就起了。 两人的行李早在昨晚就收拾好,吃过早饭, 陆娇回卧室换衣裳化妆, 以往这个时候,顾遇都老早准备好去楼下看报等她了。 今天却情况特殊, 他跟着上了楼, 他衣裳换好了, 还没挑和衣裳匹配的帽子。 自从拆线,顾遇就过上了帽子不离头的生活。 陆娇一边描眉, 一边看他把这些天忙着还不忘搜刮回来的一大堆帽子拿出来翻找, 忍不住笑: “我说顾老板, 顾董, 您这帽子打算戴到哪一天,何时能让我看看您尊贵的头颅呢?” “等头发长起来。”顾遇把和今天衣裳相配的几顶帽子从行李箱拿出来, 随口回道。 “那万一长不起来怎么办?”陆娇今天存了心逗他, 她眼眸微转又一声: “还有哦,温馨提示,帽子戴多了, 可是会秃头的哦!” 顾遇拿帽子的手一僵,他回身,轻斜一眼陆娇笑了笑:“长不出来我飞国外去植发,去嫁接。” “还有,娇娇,我只是多了些记忆,没有失忆。” “你先前说假发戴多秃头的事还在呢,眼角伤化脓瞎眼睛的事我还给你记着呢。” 陆娇听了笑得更厉害,拿眉笔的手都在抖,一时没法画了,她停下手,转眸笑看向他: “哦,还记得啊,那这么说你还是小顾?” “那这几天装什么老顾,吃哪门小顾的飞醋啊?” “......”顾遇一瞬抿唇不语。 他总不能说,他突然多出太多记忆,有时候感觉自己是老顾,对陆娇一重生就回来找了年轻时候的他,还对他各种维护打算,心里下意识泛酸想比较。 有时候又感觉自己是小顾,酸上辈子享受了那么多福利的老顾。 他又不想让陆娇觉得年轻时候的他飞醋乱吃,就一直当老顾吃醋,讨些福利了。 “我戴这顶好看吗?”不知道怎么回,顾遇岔开话题,拿了一顶黑色平顶帽问她。 他今天里面穿深棕薄织高领毛衣,外面一件黑色大衣,并不挑帽子,平顶帽也搭,不过有点太正式,感觉年纪一下上来。 陆娇想了想,建议道:“感觉有点正式,你可以就戴黑色冷帽,反正同色系就好了嘛。” 顾遇折腾穿戴就是给陆娇看,自然她说什么是什么,他摸一下头顶的冷帽,点点头:“行,那不换了。”把帽子装回了行李箱,等下带走。 陆娇看他那个得有二十六寸的黑色行李箱,里面衣裳就三四套,帽子却占了一大半,她忍不住又取笑他: “带这么多帽子,这是要戴给哪个小姑娘看呢?” 顾遇面不改色,他觑一眼陆娇,一本正经:“这里有别的小姑娘?还是你觉得我眼睛里还看得到别人?” 老男人不说情话,一说要人命,陆娇感觉心口被一支沾着蜜糖刻画着爱心的箭戳中了一下。 她抿着的唇角不受控制高翘起,水盈盈眼眸笑斜向他,故作淡然点评道:“嗯,不错,顾老板顾董嘴去进修过,这个回答我给满分。” “可是顾董,顾老板,你有必要在我面前这样吗?我又不会嫌弃你,你上辈子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啊。” “上辈子也没那么多小年轻和我抢你。” 顾遇皮笑肉不笑一声,抬手用力扣好了箱子。 “前天,我可在你一本资料书里翻到两个粉色信封。” “……” 陆娇一下不敢吱声,前天发现那两封信,她被折腾得快一晚上没睡。 “我这儿马上好,老公,你弄好下楼等我啊。” 怕打翻醋坛子,陆娇转过头继续描眉,机智的岔开话题。 完全不敢说上辈子他没了那些年,想凑上来的小鲜肉没少过,连娱乐圈的都不少。 顾遇睨一眼心虚的她,到底没和她计较,反正他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多招人。 不再插科打诨,陆娇很快收拾好,两人开车去了全乐。 全乐是顾遇全程盯下来的项目,连同地下总共七层,结合了陆娇对后世商场的参考和改进,百货大楼集购物和娱乐一体。 外面造型独特吸引人,里面硬件设施更完善,观光电梯,人手扶梯是基本,每层楼还配备了专门的母婴残障服务区,方便带孩子购物的宝妈和出行不便的人。 这是目前商场没有的服务,因为这个,全乐一开业就在海市口碑反响好。 全乐品类也很齐全,一楼卖场一半做了二十四小时营业超市,里面日用品,食品,生鲜,电器应有尽有,另一半和银楼合作开了个柜台,另外有国内外彩妆护肤品这些柜台。 90年,国外化妆品还没进国内,为了全乐开业,陆娇和顾遇当初还专程飞了几趟国外,花了不小的代价拿下了几个未来发展不错的护肤和彩妆品牌的中国区代理。 彩妆配备,紧挨着从自动扶梯上去就是二楼女装,三楼男装,皮具,四楼家具床上用品,五楼美食,六楼拿出一半做了影院,另一半隔出来做了员工办公区,再配置一个专门的员工常规培训室。 目前全乐算是海市最大,品类最全,服务也最好的一个购物商城。 开业不过两个月,销售额却是每天都翻翻,一个月的销售额已经超过余暨那边小香江百货和顾遇和人合营的世新购物城总和。 临近年关,百货楼更是每天都人山人海,人潮涌动,需要专人维持秩序,以防出现踩踏事件。 陆娇走进全乐,看着里面摩肩接踵,购物和抢一样的人群,再看看周围临场不乱,兢兢业业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她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啊,顾董生意不错,员工也不错,要发大财了啊。” 发财是肯定的,如今南浦大桥还没修建好,过来全乐这边每天还需要靠拥挤的轮渡,等后面桥通,两边方便了,过来的人只会更多。 “应该是娇老板要发大财了。” 人多,怕陆娇被冲撞到,顾遇一进门就把陆娇手牵牢了,闻言他轻笑一声,低眸看向她。 “你可是单独个人握着全乐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这算给我媳妇儿打工呢。” “还有,全乐有今天,也是你功劳多,后期资金不够的筹备,还有目前卖得火的彩妆代理,香江那边女装男装皮具的代理可全是我们娇老板暑假的时候去拿下来的。” “我嘛,顶多算是我媳妇儿的拎包跑腿。” “幸好你这话就咱两听见,不然我得被你臊死,年后顾齐他们过来玩你可别这么说啊。”陆娇被顾遇夸得耳根莫名热,她忍不住道。 “他们早知道了,我也没夸大。”顾遇一脸理所当然。 他说的是实话,全乐建造过程并不容易,请国内知名设计师和国外设计师一起合作绘图,这里就耗费了不少钱财,后期为了把全乐建造更好,顾遇更是大笔大笔资金投下去。 但他余暨那边有别的投资,钱又不是取之不尽,建造到后期,全乐缺资金缺得厉害,甚至把运输公司拿去做了抵押贷款。 为了这个,孟舫那边差点和他吵起来,但即便这样,钱也不够。 要不是陆娇高价出了一部分手里没上市股票,又从易安把分红全部提出来再加上她的拆迁款,把他给她买虎头奔的钱也拿了出来,全乐根本造不出来。 就算造出来,也不是他们两夫妻占大头。 “你这趟回去,孟舫应该会找你,商量在省城开第二家全乐的事。”看有人过来,顾遇把陆娇带到边上安静一点的地方以免冲撞到,和她说道。 “在省城那边开全乐?孟舫不是不怎么管工程的事,他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陆娇平时和孟舫顾齐联系都是碰到顾遇和两人讲电话顺便说两句,对他们的情况也大都听顾遇说,她还不知道孟舫什么时候对全乐上心了。 当初全乐烧钱,动了整个工程公司,物流公司,小香江百货的所有流动资金,孟舫急得嘴上起泡,还特地跑来海市了一趟,陆娇亲自给他看了全乐未来蓝图,又表明了她和顾遇会个人独资一部分,他才同意他们继续搞下去。 现在孟舫竟然主动提想再开一家全乐? 顾遇拉着她往前面走,“日进斗金他怎么会没想法,现在市南那边回了一笔钱,物流公司又收进来一笔账,还有小香江百货,世新那边都有进账,手里闲钱有了,他开始愁怎么花出去了。” “那你什么想法?” 全乐因为当初出资问题,陆娇个人占股多,但她一直当全乐是顾遇的,除了早期搭了把手,后面她没怎么过问过,现在她也不打算过问。 “现在还没想法,先去给你买衣裳。” 顾遇不想今天谈公事,大概多了一世记忆,他现在更多是想怎么陪陆娇,重心家庭。 事业要发展,那是他给她和未来孩子的基本保障,但不会像上辈子那样殚精竭虑,把自己累死了,他轻捏一下她细软的手,拉着她上了到二楼的扶梯。 过年穿新衣,这趟回余暨他收拾行李除了贴身的,别的他没怎么给她带,准备全部给她买新的。 “行吧,反正你自己拿主意,他来找我,我也说看你的,我只负责拿分红的。” 他们在商场,人多还嘈杂,也不适合说这些,陆娇没提了,高高兴兴跟着他一起上了二楼购物。 去年过年没回家,今年暑假忙全乐开业的事,陆娇就易安搬新家回去了几天,剩下时间全在海市,后面也就回去盘了一次账,回的匆忙,没过夜,连边丽芳常庆芳她们面都没见到,总算下来他们已经很久没家,难得回去,陆娇礼物肯定要准备得足足的。 上了二楼就开始扫荡。 当初全乐开业剪彩,陆娇来过一趟,后面她也和顾遇来全乐这边了好几次,不少员工都认识他们两,两人进百货大楼,全乐这边的负责人就知道了,陆娇再不要钱一样大买特买,更是惊动了不少人,好在顾遇打电话打了招呼,说他们买点东西就走,让他们做自己事,陆娇买买买过程还算愉快。 购物袋装满车,连后座都赛满了,陆娇和顾遇上五楼吃了个早午饭,两人开车回了余暨。 前几天还下雪,今天难得天气放晴,路上好走,顾遇车也开得快,下午三点半车子开到家具街小巷口。 刚下车,就碰见叶妮手里牵着圆圆从巷子里出来。 叶妮开年满十六,人长高了,脸也长开,隐隐有了大姑娘的样子,可能在外面住,经常到处逛,玩,见世面,再加上家里人陆娇阮玲葭的影响,叶妮现在不再和以前那样容易害羞腼腆,大方很多,看到陆娇,她高兴的拉着圆圆小跑着上了前: “娇娇姐,姐夫,你们就回来了,不是打电话说可能要傍晚到吗?” “路上开得快,也没怎么休息耽搁,就提前到了。”陆娇关上车门笑回了她。 这时,边上圆圆喊道他们:“娇娇姑姑,大姑父。” 阮玲葭要工作又要上班的关系,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叶小俊和叶妮在管,叶小俊性子跳脱,叶妮也开朗大方起来,圆圆被带着性子也活泼了些。 陆娇每回回来都要带礼物,圆圆特别喜欢,看到人嘴也越来越甜。 六岁的小姑娘,长着一张圆圆粉嫩的脸,一双眼乌润漂亮,穿一身大红棉袄,头上扎两个丸子头,像年画娃娃,看得人心头发软。 陆娇听她喊,脸上笑便绽了出来,她伸手先摸了摸小丫头:“又长高了啊,还好娇娇姑姑这次给你买的衣裳要大一个码,能穿。” “你带圆圆这是去哪儿呢?”陆娇想抱抱小姑娘的,但她怕冷,穿得厚,圆圆也穿不少,不方便,只能打消了念头,问道叶妮。 “去妈妈和婶娘那边,说是忙不过来,让我去帮着接电话。” 这两年,陆娇和顾遇在海市打拼,家里人变化也挺大,叶军山升职了,成了麻纺厂厂办那边的办公室主任。 他升上去了,工资涨了,加上如今叶岺成亲了,还时不时拿大钱给他们,家里生活好了,他再看边丽芳每天在车间里熬夜受累心里就不是滋味,想让她不干了。 但他知道边丽芳不会听他的,他想让孩子们劝她,就找到了叶岺和陆娇。 陆娇早不想让边丽芳和常庆芳在厂子里干了,麻纺厂灰尘重,夏天更热,常年累月干下去身体吃不消。 上辈子边丽芳老的时候皮肤病特别严重,湿疹,慢性荨麻疹,折腾了她很多年。 她先前就劝过让边丽芳调岗或者做别的,但当时她没同意,说还有几年她就退休了,调岗不划算,当时她一个人,说话不管用,现在姨爹也同意了,她就动了心思了。 得知边丽兰在和常庆芳合作给人相看,她就鼓动他们两办停薪留职,出来开个婚介所,要是赚了归她们,赔了算她的。 陆娇现在有钱,开得起这个口,为了让边丽芳和常庆芳同意,她还两头编,一头说大姨身体不太好了,在厂里干多了,皮肤痒,一头和大姨说婶娘这个症状。 常庆芳边丽芳两个和好以后,比小姐妹还亲,都挺在意对方,听陆娇这么说了,加上两人媒婆事业确实做得不错,于是,两个月前,在陆娇再三鼓动下,又得到全家一致同意和鼓励后,两人办了停薪留职手续,在家具街边上找了家门面,开了个婚介所。 不过两个月前正是全乐开业的时候,陆娇没能回来,还不知道她们婚介公司具体弄得怎么样,只给拿了一笔钱,再电话听说还不错,她适当的给提了些主意。 陆娇来了兴趣,“这么忙吗?那我也去看看。” 陆娇说完,就看向开了后备箱准备拿东西的顾遇:“老公,你辛苦一下,把东西搬回家啊,我去找婶娘和大姨。” 顾遇想一起去,但陆娇这么说了,他没有不应的,他把两个大皮箱拎出来,笑道:“行,你们先去,我东西拿回家,等下来找你们。” “嗯,行,辛苦啦。” 陆娇高兴一声,碍于叶妮孩子在,她没好去亲他,只又卖乖的说了句,牵过圆圆一只手往婚介所那边去了。 边丽兰和常庆芳开的婚介所叫良缘,在家具街街口边上一条街,从家具店这边走过去,五六分钟的路就到了。 过年的时候,哪里都是人,先前经过易安家具店,就看到里面的人爆满,当上店长的邵大姐一边忙着给大伙开单,一边让大伙别急,稍微排一下队。 结果到了良缘婚介所,边丽芳这边才是真正的爆场,家具店里那点人对比这边,那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边丽芳常庆芳选的店面算是老街,这边店面双开间少,都是单开间,但是里面深,有个七八十个平方。 他们装修,是顾齐安排的工程公司那边新接进的外包装修公司弄,里面的家具配设由叶岺那边安排。 外面门头弄得气派又有一点国风的感觉,临近过年,门口挂了两个大红灯笼。 进去里面,摆了大大小小大概十几张桌,有长行的方桌配软皮沙发,也有圆桌配弧形椅。 陆娇和叶妮牵着圆圆到的时候,就看见婚介所外面围满了人,正在看拉成三排的彩绳上的照片资料,再里面,更是爆满。 十几张桌坐满了人,还有没坐到位置的就在边上站着,一起看资料本。 边丽芳穿着陆娇先前给她买的一身带盘扣式样的中国风棉袄站在吧台那,手上拿着一个小喇叭在和四周喊:“进来的老姐姐们,妹妹们,大哥们不要慌,不要忙。” “今天店里只我一个人和一个倒茶的小妹在,转不过来不能及时招待,多见谅啊,你们进来了都先看桌子上资料,上面什么资料都有的啊。” “要是相中了,就喊我,不同的资料,介绍费都不一样,这个资料书上都有写,要是实在有不懂,不明白的,再问我。” “另外,你们进来了,也别忘了把自己家孩子或者自己的资料填上啊,我这边对象资料每天都在更新,说不定你们现场就有看中的呢!” 陆娇两辈子没到过婚介所,她不知道人家婚介所是个什么样子,但,八九十年代的婚介所是这么火爆的吗? 陆娇看着拿着喇叭大嗓门吼的边丽芳,再看看这堆满人,哪怕没开空调,因为人太多也热气蒸人的屋子,有些凌乱。 “妈,姐回来了。”边上,叶妮喊了正要往一桌过去的边丽芳。 婚介所的人各个看资料,不认识的坐一桌还会相互打听,企图自己能配对成,屋子里嘈杂更闹哄,比全乐那边购物,还有菜市场买菜还热闹。 叶妮声音不小,出声后也感觉不大了,边丽芳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但她在这个时候往陆娇她们这边看了一眼,扫到陆娇,她脸上划过惊喜,本来要去边上那桌的,她拿开喇叭和喊她那人说了声:“等一下啊。”赶紧过来拉了陆娇。 “你回来啦?不是说晚上到的吗?怎么几个月不见,你好像又瘦了啊。” “大姨,我哪里瘦了啊,胖了一两斤差不多哦。”陆娇笑回道她。 其实是瘦了一些。她先前脑震荡,一直吃不下饭,后面出院了也过了几天才恢复正常饮食,自然瘦了下来。 只是袁璟的事她和顾遇都没告诉边丽芳他们,连孟舫顾齐都不知道他们受伤,只知道落逃的袁璟已经死了。 这事过去了,陆娇也不想再提让她们白白担心。 “要我帮忙做什么吗?妮妮说接电话忙不过来?” “这个妮妮就行,她前几天来帮过忙,知道怎么弄。” 边丽芳摆摆手,又忙问陆娇:“你刚回来,累不累啊?三剩呢?怎么没见人?” 边丽芳说着,又支着头往门口看了一眼,门口陆续有人拿着资料进来,却没瞧见顾遇。 “他放行李,放好过来了。” 陆娇看叶妮牵着圆圆去吧台忙了,又听有人在喊边丽芳,她忙道:“大姨,有人在叫了,你先忙吧,我在这看看,熟悉了我帮你撑一撑啊。” 边丽芳确实忙,但她好久没看到陆娇了,想和她多说话,她扭头让对方再等一下,又念道: “你要早说你这么早回来我下午都不开门了。” “那不是耽搁你赚钱了。”陆娇忍不住笑。 “耽搁啥啊。” 边丽芳摆摆手道:“我就想歇一歇了,忙一个多月了,没一天休息。” 刚开业那会儿,婚介所没生意,她和常庆芳愁死了,到处揽生意,免费的媒都给做。 没想到一个多月过去,一下子忙起来了。 真是邻近年关,哪哪都忙,连相亲的都喜欢扎堆儿。 一些想赶紧给相好一对儿过年有面子,一些想先寻摸好,趁过年放假挨个相。 忙得脚不沾地,想关门都困难。 “你说这些人,相看还赶趟子,哎。” 陆娇听到边丽芳这么说,有些心疼了,她往边上看一眼,几处都在喊边丽芳,吧台那边叶妮还在接电话。 这么多人,却只边丽芳一个人在,她不由道:“这么忙干嘛不多招个人帮忙啊,婶娘呢?” “哪里没招人了,招了个你大嫂老家亲戚过来帮忙的,人和你婶娘都出去带人去相看了。” “丽芳,这姑娘谁啊?先前怎么没见过啊?”边丽芳正回着,边上,有认识边丽芳的一个大婶好奇的盯着陆娇问道。 “我外甥女,刚从海市回来。” 边丽芳刚回一声,里面那桌人又在催了,还说要办卡,最高规格的,边丽芳不好耽搁了,她赶紧过去了。 陆娇想跟过去看看,这时先前那问话的大婶又喊住了陆娇问她:“姑娘,你几岁啊?是在海市上班还是去玩啊?” “先前来这里帮忙的人里没见过你啊。” “我看你年纪不大,应该还没对象吧?” “我有个儿子啊,在市政府上班,今年二十五,大学毕业三年了,我给你看看照片啊......” 大娘说着,就从位置上起身,拿着走向了陆娇,这时,边上一个大爷横出一只手一张照片先大娘一步伸到了陆娇面前:“先看我的,我儿子,建筑学院的,今年和人一起开了个小公司,年纪也不大,他生得高的,和姑娘你站在一起般配的!” “你那个算什么啊,我侄子是学校校草的!” 大爷的话还没说完,边上一个穿着洋气的卷发大姐也从另外一桌过来了:“小姑娘,你看看我侄子啊,他z大毕业的,学经济的,前几年分配到了银行上班。” “!!!” 陆娇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几个人齐齐围住了,都不给陆娇说话机会,几个人还吵起来了: “懂不懂规矩啊,我先看上的,也是我先和人姑娘说话的。” “你才不懂规矩,这是哪儿,婚介所!到了婚介所总要挑个好的吧,人家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拿余暨小伙子们排队给挑都不为过,我把我侄子给她挑一挑怎么了。” “就是,大家各凭本事嘛,你儿子不差,我儿子就差啦,我们家没有市政府上班,但我家大伯省城的好不了?我们省城还有房呢!” “不是,婶子们,你们别吵啊,我有对象.....” 陆娇没想到虽然热闹到嘈杂,但一直相安无事的婚介所会因为她吵起来,眼看人围过来越来越多,她赶紧道。 但这些人完全不给她说话机会,她那句我有对象的话直接淹没在了他们的吵嚷里,那些人还制止她说话: “姑娘,你别的话别讲,我们照片都给你,你看看哪张顺眼好不?你要看中了,我就把人带来和你相,你要没看中,咱们就算啦。” “对对对,姑娘,你看看啊,这是我儿子,这是我的.......” 话音还没落,一只只拿着照片的手就朝陆娇伸过来了,边丽芳那边顾客要办卡,和她去了楼上小包间登记,叶妮见状跑过来,却发现挤不进陆娇身边。 顾遇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光景,看陆娇被围得人都挤不出来,一边推拒照片,一边说自己有对象,却被人当成哄人话,他赶紧上前把陆娇拉进了怀里,看向递照片的一群人,他压了压心里的积怒,皮笑肉不笑一下: “她有主了,我就是她对象。” 总算得救,陆娇松口气,她从顾遇怀里抬起头,看向围着她的大妈大爷们道:“婶子们,大爷们,我确实有对象了,他就是我对象。” “我们先前都在海市,今天刚回来的。” 场面一霎安静下来,最开始说不信陆娇话的那个大妈讪讪道:“还真的有对象啊。” 她看看顾遇,又看看陆娇。 海市这几天下雪,冷,陆娇今天穿的一身白色过膝羽绒服,羽绒服不算多复杂款式,甚至没有大毛领。 但她生得好,五官清丽精致,和玉琢出来的一样,就这么简单的穿着,头发拿发带矮扎,站在婚介所里也俏生生的,让人一眼看见,皮肤比雪还白,眼睛更漂亮,人也有气质,不知道是不是进来热的,这会儿白皙脸颊微微红,看着更招人。 大妈心里实在可惜,虽然感觉没戏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看你很年轻啊,应该二十左右吧,人也有气质,还在读书都有可能,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我介绍的。” 边丽芳先前听到下面吵嚷就感觉不对,她赶紧下来看了,没想到是陆娇长得太好,被人相中了惹的,她又好气又好笑,她回一声,走过来,看顾遇脸色不太好,她道: “三剩,你先和娇娇回去吧,你们小院昨晚我和你婶娘过去给你们收拾了下,但也就收拾了个大概,剩下的得你们自己再规整规整的。” 顾遇确实打算带陆娇回去,但他扫一眼边丽芳这店里店外都是人,“大姨,我把娇娇送回去,我来帮你忙吧。” “不用了,你情况和娇娇也差不多,咱们这婚介所,帅气小伙子和漂亮小姑娘就是大伙争抢的对象,等下我还得费口水解释。” 边丽芳笑着摆摆手,看一眼边上挨叶妮站着的圆圆:“你们把圆圆带回去就行,妮妮在这儿帮我。” “嗯,行。”顾遇犹豫一下,应了下来。 陆娇还有点不放心边丽芳这边,但她也担心再留下帮不成忙还添乱,就不舍的和边丽芳说了声:“那大姨,我们先回去啊,家里面等你们。” “回吧,等会儿你们婶娘回来,我这里也差不多忙完关门了。 就这样,到婚介所没有十分钟,陆娇又牵着圆圆和顾遇一块儿出来了。 “还好你刚才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从良缘出来,陆娇牵着圆圆,见顾遇走在她一边,手拉着她不说话,只稍微一想,都知道他这会儿不是很开心,怕是醋坛子又翻了,被他拉着的手指指尖轻轻刮一下他掌心,哄道他。 顾遇瞥她一眼,对上她笑盈盈一副还好你来了的讨好样子,多大的气都发不出来了,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坦。 他先前搬行李回屋一趟,心忽然不安跳了下,总感觉陆娇来这婚介所要遇到事,想到她那张招人的脸,就没再管行李追了过来。 结果还真被他撞上了。 “我就该把你绑在身边,单独一个人一会儿都不行。”他无奈笑一声。 “也不是啊,主要是今天我们去的场合特殊嘛,谁知道婚介所看到单身小姑娘会这么激动呀。”陆娇打着哈哈道。 顾遇不吭声,当初常庆芳看到陆娇也是一眼瞧上,她就天生招人,吸引人,别人到婚介所可能会被问,但到不了这样哄抢的场面。 “以后大姨婚介所那边你不要一个人去。”最后顾遇说了这么一句。 “这当然了,有过这次经历还不够啊,你不知道我当时被围着都感觉快热死了。” 陆娇立马一声,感觉醋缸子没什么气了,她暗松口气。 想到刚才婚介所的情形,她不由想起她先前和顾遇相亲,也是大姨介绍,她们其实也算是良缘里的一对啊。 “在想什么?”顾遇看陆娇抿着唇角一直笑,不禁问道她。 “你还记得我们相亲的时候不?”陆娇偏头看向顾遇。 对多了段记忆的顾遇来说,那场相亲就像黑历史,提到他眼皮子都要跳。 尴尬还犯蠢。 “宝贝,你可以让我回想下别的。”顾遇盯着陆娇微笑了下。 边上,圆圆听到一声宝贝,轻轻眨了眨眼。 他喊宝贝,陆娇听习惯了,没意识到不对,看顾遇那副别提,我不想提的样子,她感觉好可乐。 “可我想提啊,你这辈子,是对我一见钟情诶。” “你那会儿对我就有好感,看到我的时候,你那个错愕啊。” 陆娇回想那会儿的情景,虽然过去有三年了,但她还印象很深刻: “你那会儿摸了下头,哈哈,我现在想,你当时是不是想把假发摘下来啊。” 顾遇:“.......” 看顾遇一副憋着的样子,陆娇忍耐不住想笑,到底没把人逗过了,她手指又挠了挠他掌心,又哄他一下: “好啦,我不觉得那是你黑历史,我挺喜欢我们这辈子的开局的。” “上辈子你对我可不是一见钟情。” “我还记得啊,我当时死缠烂打你,你都避开不见我,对我好冷淡……” 陆娇本来只是感慨一声,但真说出来,她心里竟然感觉有些失落。 一下不想提了,她唇角依然带着刚才笑的弧度,却不再说话,只往前走着。 这时,顾遇却忽然拉住她手,说了声:“不是,上辈子也是。” “什么?” 他说的突然,声音更低轻,陆娇有些没反应过来。 “上辈子,老顾对你,也是一见钟情。” 顾遇停下脚,转眸盯着有些愣怔的陆娇认真道,旋即,他又低笑出声: “娇娇,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凑巧英雄救美啊,我当时经历那么多,就是有美人倒在车前,不是我动心那个,我也不会救。” “会救你,是我本身就对你心动,先前,就见过。” 番外四(前世一)不看慎买 豆大的雨砸落在窗户, 噼里啪啦作响。 陆娇推开不可置信盯着腹上插着把尖刀的男人,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趔趔趄趄跑了。 身后是袁璟伤重失血脱力喊她回去的低吼声:“娇娇,陆娇, 你给我回来!” 回你妈。 五块钱买的一把弹.簧.刀不长,不知道能不能要了人命。 他最好是死了。 站在电梯里, 陆娇用力环住身体,身上皮带落下的鞭伤火辣辣痛, 被下过药的身体却一阵阵热流在涌,阵阵发颤。 电梯门开, 用酒店工作人员来不及反应的速度跑出酒店,奔进如注暴雨里。 迎面一头风雨浇过, 冲刷沾了血的身体, 一霎冰火两重天。 脑袋一阵嗡鸣,药劲儿再次上来, 身体一阵发软, 眼前阵阵眩, 加上雨水冲刷,让她看不清这暴雨下着的夜。 身体又一阵激颤, 陆娇咬牙, 冲向了马路。 “哔!!!” 汽车尖锐的鸣笛霎时在耳边炸响, 刺目的反光灯扫射她本来就看不清的眼, 陆娇下意识偏头,黑色的虎头奔正直直冲向她。 陆娇惊恐的睁大眼, 她下意识要避开, 却在这时脚下一滑,本就无力的腿在这时软下,重重的跌去了地上。 “遇, 遇哥,抱歉,我没注意......” 火蛇一样的闪电撕开暗黑天际一道口子,伴着轰隆隆雷鸣,轮胎不停打在湿滑地面的嚓嚓尖锐声响起,车子急刹停下,车内的人猛地一下前倾。 张坤抓牢方向盘稳住身形,抬头看一眼车头前方倒在地上的女人,又迅速看向后座坐着的男人焦急解释。 “先下车去看看。” 男人一身笔挺西装,刚才车子急刹车对他似乎没造成什么影响,高大的身影依然笔直隐在暗处,锐利的黑眸看一眼前方,车头长,只隐隐看见女人粘在身上快透的白裙。 “哦,哦,好。” 张坤捏着方向盘的手在抖,额上更阵阵冒出冷汗,他打开车门伞都忘记拿,赶紧下去了。 雨太大,下车不过一刻,身上的黑西装便全部灌进了水,但这会儿却顾不得,下了车,看陆娇正撑着手臂试图从地上爬起来,车子离人也有一段距离。 张坤松口气,下意识要上去扶人,但脚刚抬起,想到什么,他又停下了脚,站在离陆娇几步远的地方大声问道: “你怎么样?要紧吗?” “我,” 陆娇牙关在打颤,她很不好,冰火两重天,身子更一阵阵颤,但她不敢让人看出来,她用力咬一下牙,抬眸勉强朝问她的人笑了下:“我没事,只是,麻烦你们送我去趟医院。” 雨声太大,陆娇脑中嗡嗡,出声虚弱无力,张坤有些没听清,他皱眉,正要再问,这时却忽然注意到陆娇粘在身上染着血的一身透薄裙子,还有她浑身除了脸,裸露在外的手臂,脖颈上的皮带鞭伤。 他心头一凛,看一眼不远处的酒店大门,再看一眼陆娇,那张雨夜里,披头散发,却依然清艳绝色的脸。 “遇,遇哥!” 张坤脸色大变,他迅速折身回到车前,和顾遇说了情况。 “很可能是从谁手里逃出来的,我看她脸色不对,不知道有没有被......” 他们从深城过来,那边环境更复杂,什么没见过,张坤回想陆娇的情况,一下意识到。 顾遇抬眼又看了眼车前方,陆娇已经强撑着从地上坐了起来,特地给她换上的易撕碎白裙子被雨水冲过紧贴在她身上,玲珑身段一览无余,黑发湿透,一些披在身后,一些散在身前,雨水冲刷她白皙没血色的精致脸庞,似釉白易碎的瓷。 隔着雨幕,顾遇视线凝在那张紧咬着唇忍耐痛苦,看起来越发易碎绝艳的脸上,搭在膝上的掌心一霎扣紧。 “带她上车。” 他喝过酒,还不少,甘醇的嗓音透着沙和哑。 雨珠哗哗从黑压压天幕冲下来,砸落在车顶车窗,各种噼里啪啦唰唰声响,嘈杂的声音里,张坤听到这么一声吩咐。 “好。”张坤赶紧转身绕过车头去扶了陆娇。 陆娇这会儿脑子已经算不上很清醒了,模糊,眩晕,像醉酒后,有些睁不开眼,她感觉到有人拉了她手,抬眼看到一身黑西装,想到先前她倒在地上,人并没有着急过来,只隔得远远的问,感觉不是坏人。 当然,就算是坏人也没法子了。 只能说命该如此。 陆娇迷迷糊糊想了一通,她没再做挣扎,就着他伸过来的手臂起了身。 顾遇在后座,张坤本来打算把人掺进副驾驶,但他刚把人扶起来,就见后座一侧的门开了,哗啦啦的雨水顺着大开的车门灌进后座。 张坤不敢耽搁,赶紧把人扶了过去。 “谢谢。” 车门关上,密闭的空间把冲刷的雨声雷鸣隔绝,防起雾打开的空调吹出冷风,再度冰火两重天的陆娇又短暂清醒一些,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旁边坐着人。 她下意识偏头想看一眼,但她只看见一条笔直的长腿和一双节骨分明修长的手,身体忽然又一个激颤,意识到什么,她迅速环紧了手臂,夹紧了腿。 解玉香陆正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药,她先前在酒店就反应过一回,只当时袁璟皮带一遍遍抽来,抵冲了她身上的那股劲儿,幸运的没让他发现。 她要在车上出一回丑了吗? 陆娇眼里涩酸出泪,咬唇的齿尖更用力,这时,身上一重,身前落下一件黑西装,只听男人微哑冷沉的声音响起: “张坤,开车去医院,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乱看。 张坤一听就懂了意思,“遇哥,您放心。”目不斜视加快了车速。 谢谢。 真的谢谢。 陆娇耳中嗡嗡,却不知为什么把这暗哑的一声听了个清晰,她裹紧身上的西装,闭上眼,咬紧唇压住想要吟出的声音,心里又默念了一声又一声。 从酒店到医院的路并不长,陆娇却像煎熬了半生。 身上蒸熟一样热,把她湿透的裙子快烘干,一次次难耐的颤栗都让她羞愤想要死,到了医院,听到女医生的声音,她才终于松开已经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的唇瓣,撑不住昏了过去。 雨下了一夜,外面潮湿的石板上到处是被风刮落刮断的残枝树叶,清晨的早上,医院进进出出看病探病或者买饭送饭的人。 陆娇在这时睁眼醒来,头顶是刷白的顶,四周也是一片白,边上一张空置病床。 “醒了?” 昨晚的记忆慢慢回笼,陆娇撑着手从床上起身,边上响起一道男声,她下意识看过去。 男人穿一件白衬衫坐在靠窗一张独凳上,骨节修长的手上拿着一张报纸在看,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放下报纸,露出一张古雕刻画清隽分明的脸,深邃的黑眸朝她看了过来。 “嗯。” 男人黑眸平静,语气也平平,陆娇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下意识闪过一抹慌乱和不自在,她微拽紧身上搭着的薄被,移开视线应了声,低眸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病号服,她猛地抬头。 “衣裳护工给你换的。” 像是知道她想什么,男人低醇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知道你有没有用,没有洗,在你旁边的柜子里。” 陆娇下意识看向边上的柜子,木质的柜子,上面只几张住院纸,下面柜门关着,看不到什么。陆娇却能想到可能用塑料袋装着的湿衣裳在柜子静静待着。 她确实有用。 她是泥里的人,却不是泥捏出来的,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昨晚,谢谢你。”收回落在柜门的视线,陆娇看向男人真诚道谢。 昨晚的事像是场不想回想的梦魇,她更不敢想,要是遇到的不是会送她到医院的人,她会发生什么。 “真的,谢谢。” 顾遇把报纸折起,捏着手上,看向床上的人。 少女,不,应该是女人。 二十五六的女人,一身病号服穿在身上,看起来最多二十二三年纪,早起的晨光照在她没什么血色的白皙精致脸上,净白清透的肌肤镀上一层薄光,让她看起来更清绝艳冶,就像雨后的一只染水栀子,脆弱偏又俏生。 一双微红朦胧的剪水眼,望着人的时候像一汪春池,又像一把深钩,剜攥着人心脏。 “你或许需要报警。”报纸又折一折,顾遇盯着陆娇的脸,说了句。 陆娇闻言微愣,须臾,她浅笑了下:“是,我等下会去。” 轻轻浅浅的一个笑,唇边的梨涡如昙花一现,却让人没办法忽视和忘记。 “遇哥,早饭买回来了。” 病房门口,张坤敲了敲病房门,拎着一大袋东西走了进来,看陆娇醒了,他黝黑脸上放出笑,露出一排大白牙:“你醒了啊?” “正好,给你买了粥。” “哦,对了,还有你换的衣裳,也给你买了一身。” 张坤举了举手上的袋子说到,片刻,他又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我没给女人买过衣裳,和营业员说了遇哥告诉给我的,你的身高大概体重给你拿的,你凑合着穿。” “谢谢啊,多少钱,我.....” 能得救已经是幸运,没想到还麻烦人给她准备了衣裳,她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说多少钱她给,却想起她被解玉香陆正海安排的人弄去,包包还落在他们家里,她现在算是身无分文,去派出所还得走路去。 不知道这边医院离派出所远不远。 “车钥匙给我。”顾遇在这时起身到了张坤面前。 他坐着已经看出来高,一站起来,俊挺高大的身形更叫人无法忽视,张坤有近一米八,块头更大,却比他矮一个头,看起来也没他身上积压的威势。 “哦。” 张坤下意识应一声把车钥匙给了他,想起什么,又问:“遇哥,你不吃早饭了啊?” “八点半的会议。” 顾遇接过钥匙说了句,转身看向陆娇:“昨晚撞到你是我们问题,有事你找张坤,他会处理,到你出院。” “谢谢,但是不用了,我已经没什么事情,准备等下就和医生说出院的事。” 陆娇笑了笑道,“还有,昨晚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和你们没有关系。” “我也没有撞到。” 昨晚车子急刹停下,离她还隔着一点距离,怎么也称不上撞,陆娇感激对方愿意送她来医院还来不及,怎么也不好再赖上人家。 “多少医药费,还有衣裳的钱,我后面会还给你们。” “那些不用了,我们多少有些责任。” 像是真的来不及了,顾遇简短一句,再说一声,总之有事找张坤,略一颔首,匆匆走了。 “现在都八点了啊。” 张坤刚看好时间,抬头,顾遇已经出了病房,他下意识想追上去,但余光瞥见手里的东西,还有床上的陆娇,他停下脚转过了身。 陆娇生得过分漂亮,身上的病号服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怜弱,也给她添了几分不可攀的清冷气。 张坤是北方汉子,平时也糙惯了,看着陆娇,他顿时有些不知道手脚往哪儿放,好一会儿才勉强自己淡定下来,露出大白牙笑道:“吃早饭吧。” “好。”陆娇朝他笑了笑。 她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她必须吃饱了,不然等下去派出所说话都没力气。 “你的情况,需要通知你家里人吗?” 张坤吃东西快,稀里哗啦没一会儿一碗粥喝完了,好在他吃得多,陆娇一碗粥喝完,他刚好把他和顾遇的两人份早餐解决掉。 垃圾扔进垃圾桶,张坤想起什么,扭头问道陆娇。 陆娇放餐板的手微顿,片刻她才笑了笑道:“我家里人都在余暨,通知不到。” “你也是余暨人啊?”张坤闻言惊奇一声。 “?还有谁是余暨人吗?” “我老板啊。”张坤脱口而出。 他老板。 眼前忽然闪过那道白衬衫的高大身影。 陆娇心头一动:“你们老板也是余暨人?不知道他贵姓?” 这稍微打听打听都能知道的事,没什么不能说,张坤把垃圾桶拎远一点,随口回道:“他姓顾。” 这时,病房里响起电话声。 陆娇是没有电话的,有电话的只能是张坤。 陆娇视线看向声音来源,便见张坤从裤袋里摸出一只翻盖的摩托罗拉,看一眼来电显示,他忙打开接听:“喂,遇哥。” 遇哥,余暨人。姓顾...... 顾遇?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陆娇若有所思,下一瞬,她想起什么,眼眸微睁,搭在薄被上的手微微收紧。 “你们老板,是叫顾遇?他原来在余暨上过报纸吗?” 张坤挂掉电话,突然听到轻轻的一声问,他下意识要答,却在下一瞬眼一凝,警惕起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我就是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报纸有看到过叫顾遇的。” 看着张坤警惕不快的神情,陆娇意识到自己不该问,她扯了扯唇角,道。 如果是那个顾遇,他确实是上过报。 好像是因为袁承陷害被冤的事。 但她没看过。 她只知道袁承恨他恨得要死,两个人有仇,几次三番当着她面气急败坏和袁璟提起过这个人。 “顾遇那个杂碎,竟然又抢了表哥一个大项目,他妈的,当初就该直接下个狠手,在监狱里找人把他干了!” “港口那批货被查了,顾遇那个杂碎,他怎么敢!不行,老子忍不了了,一定要找人干死他......” 所以,他是那个顾遇吗? 如果是,那...... “你昨晚,我们算救了你,不该问的不要问,我们老板是谁,和你没关系。”张坤脸色微变,态度突然强硬道。 陆娇见他这样,有些后悔先前不该问。 “抱歉......” “十六床病人。” 陆娇要道歉,门口却响起了医生的声音,查房来了。 陆娇情况算严重,也不算严重。 被灌的药经过一系列治疗排出,接连来几天代谢干净就行,浑身的鞭伤看着严重,好在没伤到筋骨,慢慢养就会好,唯一的问题是,她怎么会吃下那类药,还弄出这样一身伤。 昨晚她过来的情形,明显不是自愿。 医生一大早过来,把自己该说的情况说了,然后看了陆娇一会儿问了句:“需要报警吗?” “需要。” 陆娇毫不犹豫,她笑看向医生:“麻烦您帮我安排出院,我得现在去趟派出所。” 陆娇情况可住院可不住院,她坚持出院,医生大概猜到什么,给她办了出院,同时把一些她可能需要的一些报告给了她。 世上总是好人多。 陆娇办好出院手续回来,拿着手里的一些证据,笑了笑。 “昨晚的事谢谢你,先前我抱歉,不该多问。” 把东西收好,陆娇起身卫生间换了衣裳出来,从柜子里把她昨晚换下的裙拿出来,和张坤道。 “住院费和衣裳钱我现在没有,你有手机,给我留个号码吧,我回去后联系你,还给你。” “不用了。” 陆娇真诚道歉,张坤突然感觉自己先前有些反应过激,陆娇是余暨的,当初他老板的事在余暨闹得沸沸扬扬,她听过也不奇怪,会好奇问更正常,只是他跟顾遇很多年,太知道那是他不能提的过往,导致他也敏感过度。张坤不自在道。 “昨晚我开车确实有过失,是我扭头和遇哥说了句话,没看前面,不然不会着急按喇叭,给你付医药费是应该的。” “遇哥刚才打我电话,说你如果要去派出所的话送你一程,你是要去吗?那走吧,送完你我好回岗位上班。” 陆娇确实要去派出所,而她身上还没有钱,她没办法拒绝,只能应下。 医院离派出所不算远,打车二十分钟到了。 陆娇以为张坤会离开,没想到他跟着一道进了派出所,说他遇哥交代的,他算是人证。 顾遇。 陆娇不由心里又默念了声这个名字,进了派出所。 自己的父亲和后妈找人绑了自己,把自己送去了别人的床上,被虐打,鞭笞。 很难以启齿的事,陆娇能感觉到,她把事情说出来,周围看她的充满同情的眼光。 她紧了紧手,当做什么都没察觉到。 陆正海和解玉香在一个小时后被带到警局,看到陆娇的第一眼,陆正海眼睛一鼓,冲过来就要打她,还对她破口大骂: “你个小贱人!跑派出所来了!” “你胡捏捏什么?谁他妈绑了你?你证据呢?” “你拿了老子那么多钱,老子让你去相个亲,结果你他妈没去,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还中了药,被不知道哪个野男人弄了,现在好意思推到老子头上来?” 警察出面挡住了陆正海,陆娇没被打到,但她心却在听到陆正海的话后狠狠一沉。 陆正海敢这么骂,说明一晚上时间,他们尾巴已经扫干净了。 果然,陆正海在被警察制止让他老实点的时候,另外去酒店找袁璟的一个瘦个字警察过来和陆娇说道: “我们查了你说的那家酒店和你说的房间楼层,没有一个叫袁璟的入驻,连一个姓袁的都没有。” “有没有可能是你中药产生幻觉,实际的人没看见?” “我确定我没有看错,我当时为防卫,拿□□伤了他。” 陆娇攥紧手,她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经历过被袁璟姐打的那一次,她就知道,世界上不是全部白的。 某些时候,有理会变成没理。 黑的可以变成白的。 “袁璟不是海市人,他过来余暨只能住酒店,你们查总能查到。” “或者昨晚酒店有没有叫救护车。”陆娇眼带期冀的看向瘦个子警察。 瘦个子警察看着她缓缓摇头:“没有,昨晚酒店除了你在门口差点出车祸,别的都没事发生。” “我们也询问过工作人员,他们都说没见过你。” 陆娇肩膀一下垮塌下来。 她该知道的,除非她把袁璟捅死了,不然不会那么容易。 边上,陆正海听到这话,高兴的叫道:“看吧,我就说她说谎吧,她肯定是不知道去哪儿中了药,产生幻觉,瞎跑到酒店门口出的车祸.......” 证据不足,一个袁璟也没找到,情需要详细调查,做完笔录所有人都出了派出所。 陆正海和解玉香也出来了,顾忌在派出所,陆正海倒是没感动手,只是在拦下一辆的士要和解玉香上车回去之前,他不望阴狠的瞪着她骂了句: “小贱人,和你那个妈一样。” 解玉香后上车,她看看陆娇,又看看跟在陆娇身侧的张坤,脸上划过一抹轻蔑的笑: “有好的不要,非要和些劣等货搭在一起,娇娇,你这点还不如你阿妈。” “那也比你这种当小三的好!” 陆娇抬头,看着解玉香生完孩子这几年发福得厉害的脸和身材,她又笑了下: “阿姨,你现在发福得这么厉害,我爸晚上还和你睡吗?外面养着的人你见过没啊?” “当人小三,早晚也被三,阿姨,你的福报还在后面呢!” 解玉香脸色一下变得难看,眼更阴下来,但她在陆正海面前装了很多年温柔小意,装到现在即使这样被挑衅,她都不敢当面反驳什么,只喊道陆正海:“你管管你女儿啊。” 陆正海烦着,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袁璟那边情况,哪顾得上这么多,他不耐烦一声: “你和她说那么多干什么?没得自降身份,赶紧回去,你很闲啊?” 要说法还被当众骂,解玉香脸上挂不住,心里更恼,但她知道陆正海脾气,她狠掐一把指尖,阴盯一眼陆娇,到底没敢再多说什么,钻进了车里。 “你没事吧?” 载陆正海的的士车开走,陆娇看着的士车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笑着笑着,红了眼。 老天没长眼,这次又让他们逃了过去。 边上张坤看着她的样子,犹豫着问了声。 “我没事。” 陆娇轻吸口气,抬头笑看向张坤: “我其实知道证据不是很足够,我身上也没个摄像头,拿他们没办法,但至少报警了,他们今后不敢对我用同一招。” “今天谢谢你了,还有,你的老板,替我和他说声谢谢。” 陆娇没说报答的话,她现在养活自己都困难,拿不出报答,说完她就走了。 这边离她出租的地下室不算远,走回去也就费点时间。 穷人,最不缺的是时间。 张坤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想起先前打他电话吩咐安排的老板,一向不近女色甚至厌恶的人,昨晚却破天荒抱着一个陌生女人进医院,还守了人一夜,他想了想,掏出电话给顾遇打了一个过去。 顾遇那边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手边该放文件的地方摆着两本资料,上面一张照片。 接到张坤的电话,他没什么反应,意料之中的事,袁家如今在余暨手眼通天,去年转来海市发展,走了一些路子,脚跟不算稳,但安排一些事却轻而易举。 何况那家酒店还有袁家姑父注资。 “知道了,你确定人安全到家就回来吧。”顾遇和张坤说一声,挂了电话。 手机搁去一旁,他伸手拿起了资料本上摊着的照片。 两年前拍的照片,放在保险柜一段时间,有些泛旧泛黄了。 照片上的姑娘,一身白裙子,身姿袅娜,容貌清艳绝俗,神色却清冷不可攀,葱白的纤手捏着一束花正往垃圾桶扔。 他和袁家有仇,死仇,他出来后,把袁家上上下下查了一边。 袁家如今的话事人,袁璟有个多年痴爱而不得的女人,叫陆娇。 他也曾经亲眼见过一回,她怒煽袁璟巴掌的场面。 姑娘一身红裙,肌肤雪白赛雪,一脸怒容却半点没损了她惊人的美态,反而衬得她更艳煞夺目。 眼前闪过一双湿红的剪水瞳。 一个好姑娘,不该被人缠那么些年不得安生。 顾遇捏着照片定定看一眼,沉吟一刻,他打了个电话出去:“喂,你帮我做件事。” 番外五有孕 “你先前就见过我?” “你都没给我说过!” 临近过年, 家具街出现许多摆小吃的摊,棉花糖,糖画娃娃, 糖葫芦这些,陆娇看圆圆跟他们走着, 眼睛一直瞄着那些摊子看,过去给她买了一个棉花糖, 想了想,给自己也拿了一个, 一边吃,一边走, 再听顾遇说他们上辈子第一次见面。 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 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陆娇还记得清楚, 只要稍微提起, 当初的场景就清晰的呈现在了脑子里。 那个时候的她, 药劲儿快让她神志不清,她真的很怕当街或者在车上出丑, 他让张坤把她带上车, 扔给她一件西装, 她感激得只想哭。 但她不知道, 原来他在更早的时候就知道她,还见过她一回。 “你什么见的我啊?我一直以为那一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陆娇实在好奇。 两个人后来日子过得好了, 甜蜜又恩爱的时候, 陆娇问过顾遇当初为什么会救她上车,但当时好像有什么事岔过去了,等回来她再问, 谈到那个事情的氛围就没了,他只摸着她脸笑说了句: “大概就是这张脸吧,我狠不下心让她在大街上出事。” 她只当他是玩笑话,没当真过,嗔他一眼,抬手拍了拍他就没再问了。 “你应该不记得了。” 顾遇笑道,抬手给她把沾到嘴边的棉花糖碎屑捻走,放唇边舔了。 他动作做得自然娴熟,上辈子两人在一起,他没少这样过,但这辈子还是第一回,陆娇被他这动作莫名撩了下,耳根微微热,还下意识低头去看了眼圆圆,见小丫头正埋头啃着手里那一大团棉花糖头都没功夫抬,她心里松口气,翘了翘抿起的唇角,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揽着小丫头的小肩膀继续往前,一面睨看着他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记不记得,兴许记得呢,说说呗。”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事,水盈盈的眸子含满了兴味好奇。 顾遇往边上看一圈,注意到人来人往,却大都只关心去哪家买东西,或者吃着手里买来的小吃,没人看他们这边,他宠溺笑看她一眼,伸手揽过她腰,带着她往巷子里走,一面说: “余慧丽的事情查清楚,上面赔了一笔钱下来,再加上孟舫小齐当初把我们打拼下来的那些产业卖完的钱,足够我们东山再起再来一次,但那会儿余暨已经是袁家说了算,连省城那边也差不多这个情况,擎哥出事后,保下一命,手里在省城和余暨的人脉却断了,唯一还有深城那边有点硬关系。” “深城那边袁百万当时让他侄子去发展,但他侄子急功近利,得罪了很多人,再加上过于张扬,上面的人那会儿想要干实事的,对他并不喜欢,他发展的并不顺利,我和孟舫小齐他们就去了那边。” “当时小齐已经结婚,我们刚过去,也没办法拖家带口,所以婶娘他们还在余暨。” “婶娘那会儿身体不如现在,经常生病,那次病得有些厉害,动了个大手术,小齐上辈子那个媳妇儿你知道,有点什么都往娘家送,我对他不放心,小齐也不会照顾人,我就自己回来了......” 余慧丽诈死陷害他这事,由袁承出面操作,袁璟背后布局促成,他对袁家盯得紧,袁家对他也盯得紧,他从深城回来余暨,袁家第一个会知道,为掩人耳目,他没直接出面,扮成了医院护工。 当时陆娇也在医院,似乎是妮妮病了,她陪同。 她在家里人面前,收起了那些清冷不敢让人靠近的疏离,说话温声细语,笑得更温柔,明艳姝丽的脸上绽出两个醉人梨涡,实在很难不惹人注意,他去给婶娘打开水,视线不自觉停留在和妮妮讲话的她身上。 然后,袁璟出现了。 死对头出现,他不可能不小心注意,他也想了解下他查到的是不是真的,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装作烟瘾犯了抽烟,注意着他们的举动。 他看着袁璟出现,她脸上的笑消失不见,神色和寒冬腊月凝成的白霜一样冷,看她找了个借口支走妮妮,和袁璟去了医院后面的停车场。 她问袁璟来做什么,袁璟笑看着她说了几句他后来回想都一直恶心的话,之后又凑近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便见她霜冷的脸勃然盛怒,一巴掌甩向了袁璟。 响亮的一巴掌响彻了整个停车场。 看着袁璟眼红如血盯着她,暴怒得想还手又舍不得的样子。 他感觉七月天喝了冰汽水一样畅快。 她和袁璟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他还是听到了她满目怒容和袁璟说的那句: “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山塌了,海枯了,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要是真那么做了,我第一个去检举你!” 他当时不太懂那句话什么意思,一直到他调查出来,袁璟老婆病重马上要死,可能和袁璟有关,他又突然收手的事,他才知道,她当时做了什么。 他一辈子,先是遇到自私自利亲妈李莲,蠢笨没心眼不想害人却总害惨别人的妹妹季青青,后面是发癫恶毒没底线的余慧丽,让他对女人避之不及,不到认为全天下没一个好女人地步,但也不敢沾惹麻烦。 她给他的观感,出乎意外。 意外到他后面看人传给他袁家袁璟消息的时候,下意识去关注她的,没看到消息,他下意识会问一嘴。 一直到孟舫都察觉到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她关注有点多,匆匆找了个借口应付完孟舫,再把她的资料塞进了保险柜。 之后他更是再没离开余暨,一直到两个人再见。 “这些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呢?” 陆娇从来不知道他原来那么早就知道她了,更不知道他曾经对她关注过。 想起什么,陆娇咬棉花糖的动作一停,她偏头望向他: “那你发现我蓄意接近你,还有.....” 勾引的字眼在这个时候莫名不想用,陆娇含糊了下,“你那个时候说的那些话,其实是真心那么想的啊?” 顾遇神色微顿,陆娇提起的那次,恰是他也不愿回想的,那次他说话不注意,让她心里难过了,以至于她后来看到他都躲着走,再一次遭到袁璟逼迫后,她...... 有些事哪怕这会儿想想也依然忍不住心头紧缩,闷窒,甚至后怕。顾遇不想提那个,他抬手捋了下风吹刮在她脸边唇角的碎发,笑道: “不然你以为?” “我以为......” 陆娇含一口棉花糖,想说什么,但那些不是什么开心的回忆,这会儿气氛这么好,她不想破坏。 “算了,今天我们不提那些,反正我知道你那么早就关注我,早对我动了心就行了。” 陆娇摆一下捏着棉花糖的手,说一句,唇角的弧度越翘越高。 顾遇见她眉眼弯着,笑得比棉花糖还甜,他唇角也勾起,宠溺一声:“嗯,你知道就行了。”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家,这会儿刚四点钟,该上班的都在上班,放假的孩子们连同叶小俊都出去逛乐子了,巷子里安安静静的。 顾遇拿钥匙开了院门,想起什么,他转身,手自然搭在陆娇腰间和她道: “车子里东西还没拿完,你和圆圆回屋歇着,我去拿。” “哦。”陆娇含一口棉花糖,应了声,眼睛却还看着顾遇。 她这会儿心里并不淡定,怎么说呢,哪怕她知道他上辈子很爱很爱她了,但他那么早对她动心,关注.....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她发现了,她曾经的一些误会,他没有对她解释过的,那些她对他的误解。 一池春水仿佛一下搅开,在心里荡出涟漪。 再看顾遇,他头上戴一顶黑色冷帽,粗黑短发微露一些在外面,面容冷峻深邃分明,沉敛的眸看她却温柔宠纵。 让她几乎要溺在他深幽的眸海里,总想做点什么,来平静心湖里的那一圈又一圈。 “诶,你要不要再尝一下棉花糖的味道?” 余光瞥见手里还剩一半的棉花糖,脑子里晃出他先前捻过她唇边碎屑含进嘴的画面,陆娇眼里眸光微动,突然喊道他。 “你吃不完了?” 顾遇下意识低眸看一眼她手里的棉花糖,笑问道。 陆娇眼眸盯着他不回,只在这时抬手含了一口棉花糖,搭在圆圆小肩膀的纤手抬起轻轻捂住圆圆的眼睛,脚尖一踮,捏着棉花糖的手勾过他脖颈,仰面一个动作红唇便含住了他的唇。 顾遇眼眸微深,一霎明了她要做什么,隔着一个圆圆,他掌在她腰间的手不动声色收紧。 圆圆被忽然捂住眼睛,以为娇娇姑姑是和育红班那些小朋友一样和她玩游戏,她乖乖站住不动,只是眼睛看不到,她棉花糖不能吃,只能小口小口的舔着嘴里剩下棉花糖,到嘴里唇边一点甜味没有了,她忍不住了,摸黑把手里的棉花糖递到嘴边继续咬吃起来。 一口又一口,吃到最后舔到棉花糖的棍子了,眼睛还没放开,她感觉这个游戏有点久了,有些玩不下去了,听着耳边像是风又像是啧啧的水声,她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娇娇姑姑,游戏还没结束吗?” 圆圆说完,空气里忽然安静了下,只一阵冷风刮过耳朵。 “好了。” 圆圆没等到回,还要喊娇娇姑姑的时候,听到大姑父的声音。 大姑父这会儿的声音和先前不太一样,像是感冒了,喉咙被堵住,圆圆好奇想问,眼睛上的手却在这时拿开了。 她也顾不得问大姑父了,好奇的问道娇娇姑姑:“娇娇姑姑,我们刚才是在玩木头人游戏还是藏猫猫游戏啊?” 陆娇有些喘息不匀,她微微缓了缓,才看一眼正盯着她,暗深眸底噙着一抹笑意等着听她怎么回的某人,轻咳一声,勉强笑看向圆圆回了声:“算是木头人游戏吧。” 多少有些不甘心自己的主动权被夺了,还被缠着舌尖弄了好久,险些出糗,她又眼眸睇向先前看热闹的顾遇问了声: “甜吗?” 问这话的时候,她舌尖故意探出来,舔了一下他留在她唇瓣的湿。 顾遇盯着她舔唇的动作,眸光又微暗了暗,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余光却在这时扫见了圆圆好奇望着他们的乌润圆眼,他低笑一声,抬手指腹轻揩一下她留在唇边的甜渍进嘴里,朗声应了声:“嗯,甜。” “甜就行。” 陆娇满意的笑了,她伸手揽过好奇不止想继续问什么的圆圆,笑道: “走,圆圆,咱们不在这儿吹冷风,回屋等你姑父把行李搬回来,娇娇姑姑给你看给你买的礼物。” 陆娇一边说,一边揽着圆圆往家里去,手里剩着的棉花糖被风吹歪了屁股,也没回头看一眼站在门口还没走的顾遇。 顾遇站在门口盯着她欢快进屋的倩影,又是低低一笑。 这点甜算什么。 晚上有更甜的等着他尝。只要她能忍得住别哭。 —— 这两年陆娇顾遇一个在海市读书,一个在海市忙着站稳跟脚,回余暨时间少,加上孟舫顾齐如今挑大梁事情也多,大伙已经很久没聚过。 回到余暨,难免要在一起聚一聚,回来第二天,顾遇把孟舫顾齐杜若叫过来,大家一起聚了聚。 后面几天,顾遇跟着顾齐孟舫他们去盘几个公司的账,陆娇这边则到易安盘账,看最近的数据报表。 易安这一年,省城铺设自营门店五家,加盟商门店嘉湖片区十二家,另外余暨这边各镇展销会办了二十场,新增自营门店两家,加盟商门店三家。 摊子铺大了,生产线自然也在扩,到如今,易安已经渐渐压倒城南,有了龙头趋势。 成绩陆娇看着很满意,高高兴兴的给大家分了红,还包下酒店办了场热闹的年会。 厂子那边忙完,也到过年了。 大年三十,陆娇顾遇在自己家小院搞了一番卫生,再把买回来的对联,福字贴了,灯笼高挂上,院子里布置了一番,有了一番新年景象。 叶家,顾家两家离得近,也没那么多讲究,去年陆娇顾遇没回来的时候,常庆芳他们就在叶家团的年,今年陆娇顾遇回来了,两家人就在小院这边团年。 进入九十年代,春节恢复的第十一年,年味更重一些。 大年三十这天,晚饭还没开始,外面爆竹鞭炮声已经四处噼里啪啦炸响,各处绚丽的烟花也升上夜空砰砰砰燃个不停,挂着一轮圆月的夜空映成一片霞色。 年夜饭的时刻,由常庆芳掌勺,顾遇陆娇打下手的十几个菜色一盘盘煮出锅,阮玲葭帮着陆娇把菜端上桌,叶妮叶小俊帮忙拿碗筷,再拿了汽水,红酒,热过的黄酒倒好,一大家子围坐一桌,开吃团年饭。 一大家子人热闹,吃饭的时候,桌上笑闹声没断过,叶岺还在饭桌上宣布了一件喜事,他要当爸爸了。 听到这个话的时候,桌上明显静了静。 叶岺结婚两年了,但这两年阮玲葭给自己报了夜校在读,易安建新厂,又搬新厂,叶岺忙成陀螺,已经升上大区经理的阮玲葭也不得闲。他们先前已经和边丽芳叶军山商量好了,准备再过两年,等阮玲葭夜大毕业证两人拿到再要孩子。 他们两是这情况,陆娇要上大学,更得过几年。 所以这两年家里长辈给他们和顾遇陆娇包红包都只有出门事业顺利包,开工大吉包,添丁包,催生包一个也没有。 但没有催生包,长辈们心里不急吗? 急的,只是不好表现出来。 这乍然听到家里要添丁,一个个都没反应过来。 “叶哥要当爸爸啦?恭喜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顾齐,他年后就要去杜若家里商量婚期,人逢喜事,他心情一直很好,这两年顾遇陆娇海市打拼,叶家和顾家都住小巷,两家经常一块儿吃饭,顾齐叶岺也走得近了,和亲兄弟差不多,听到叶岺的喜事,他脸上笑得更灿烂。 叶岺要当爸爸了,这会儿也笑得如沐春风,听到顾齐的话,他立即道:“同喜同喜,你和若若年后成了婚也快了。” “怀了啊!哎哟,好事啊!多少天啊?这个时候怀,到生的时候刚好,不冷不热的,月子好坐。” 边上,常庆芳反应过来了,她一拍巴掌笑道,又看向边上还愣愣的边丽芳笑她: “这高兴得都有反应不过来了啊,恭喜啊,芳,这回算你跑在我前头,提前抱孙子咯!” 边丽芳确实没反应过来,叶岺年过完也二十九的人了,她从叶岺二十定第一门亲就开始梦着抱孙子,都好多年了,突然来这么大个惊喜,她还有点不敢相信。 她看看笑容满面的叶岺,又看向听到丈夫饭桌上就等不及宣布喜事,有些羞却也止不住喜色的阮玲葭:“真怀了啊?” “多,多少天了?” “下午和岺哥去的医院检查,刚四十多天。”阮玲葭轻声回到边丽芳。 “我也是早上才醒觉过来。” 临近年关,销售是最忙的时候,阮玲葭这个大区经理要关注销售活动,还要关心年底店里销售人员流失情况,更要安排好过年期间留店人员和年后假期安排。 走店,探店,和下面区域经销沟通都少不了,等忙完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月小日子一直没来,都过去十来天了。 她和叶岺一直有避孕,但两个人甜蜜过头总有冲动的时候,有时候就会来不及,加上现在易安稳定下来了,不像一定不能怀孕的陆娇顾虑那么大,偶尔就会有两次忘记措施。 事后补救,又听陆娇说的吃药不好,只能尽力冲洗,小意外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不过这个意外,对两个人甚至全家人都算惊喜了。 “不错,不错!这次回老家你们两可以让爷爷奶奶高兴下了!” 叶军山在这时笑道,要抱孙儿了,他高兴,还忍不住自己闷了一口酒。 “难怪下午我问大哥大嫂你们去干嘛了,大哥你说保密,晚些就知道了,神神秘秘的,原来是这个事!” 陆娇一直心疼大哥叶岺上辈子没结婚更没个孩子孤孤单单的,这辈子可算是大家都圆满了,她高兴得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自从高考成绩那回醉酒过后,她没再沾过什么酒的,这回忍不住了,拿着空杯子给自己满了一杯红酒,想了想,也给已经喝了三杯准备不再喝的顾遇也倒了小半杯。 “喜事,真的是喜事,恭喜大哥大嫂马上要给咱们家添丁。” “我们再碰个杯吧!” 这话得到大家一致同意,于是一片恭喜添丁的祝酒话喜意洋洋的响起在屋子里。 吃完饭,大家一起看春晚。 九一年的春晚,节目比前一年节目又丰富了许多,除了戏曲,小品,舞蹈,还添了杂技,戏曲。 叶军山叶小俊他们喜欢看杂技小品,边丽芳常庆芳喜欢听戏曲,不过今晚边丽芳没什么心思听戏曲了,趁男人们在那边看着,聊他们自己的,她和常庆方拉着阮玲葭在边上聊怀孕后要注意什么的一些小话。 陆娇原来对这类话题不是很有兴趣,但不知道是不是被感染到了,她们说的时候,她不受控制的在边上尖着耳朵听。 偶尔还好奇问上几句。 到底有上辈子的经历在,她比阮玲葭知道的多一些,问的问题都在线上,都是要注意的。 这下让边丽芳常庆芳注意到她了。 常庆芳本来就盼着他们能上上心孩子的事,最好陆娇一毕业就赶紧准备,毕竟陆娇毕业,顾遇就三十了。 见陆娇这样,她不由笑道:“娇娇喜欢宝宝吗?” “那等你毕业了,就和三剩准备着,到时候我给你们带。” 常庆芳声音不大,也不小,客厅放着电视,但正是精彩小品的时候,顾齐叶小俊几个看得聚精会神,客厅不吵,顾遇就坐陆娇不远的地方,他一耳便听见了,视线下意识看向了陆娇。 陆娇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这会儿大家视线都集向她,她不免有些耳热,不过还是大方的笑道: “嗯,好啊,等我快毕业我们就准备着。” 九一年,顾齐杜若结婚,阮玲葭怀孕。 同年阮玲葭生下个男宝,因为出生时,阮玲葭生了整整一天一夜,让大家好等,小名就叫等等,大名叶谨言。 这一年,陆娇和顾遇则在忙着海市物流园和家具城的建造。 九二年,物流园和家具城顺利竣工开业。 这一年,也是海市飞速发展的一年,一个认购证成了大伙一夜暴富的东西,股票更是每天涨停,人人惜售,陆娇借着这股东风,在股市赚了个盆满钵满。 九三年,股市突然出现大动荡,大跌暴跌,股民一下失去了信心,刚创立没几年的证交所人心惶惶,这时候陆娇出面全仓买进,给了广大股民信心。 股市重新起来的时候,她和顾遇也成了海市有名的点金手夫妻。 而这一年,陆娇也顺利从学校毕业了。 拍完毕业照,陆娇来不及和舍友同学们聚,她穿着红裙子,平底鞋匆匆小跑着出了学校。 顾遇正在校门口等着她,他刚开完会赶过来,穿一身笔挺的黑西装,手里拿着一大捧玫瑰,看到她出来,他脸上放出了笑,几步走向陆娇把手里的玫瑰花递给她,眼眸温柔如水盯着她说道:“恭喜娇总顺利毕业。” “谢过顾老板顾董,玫瑰花很喜欢!” 陆娇伸手接过玫瑰花笑回一声,旋即,她眼眸微转,手轻轻摸着肚子,又仰面望向他笑盈盈道: “嗯…在这里,娇总也要恭喜顾老板顾董一声啊,你要当爸爸了!” 番外六有孕篇 马上进七月的天, 高挂的太阳像着了火,烤着地面,周围成荫大树上蝉鸣阵阵。 毕业天, 校门口外师生进进出出。 你要当爸爸了。 脑子里回响着这一句。一霎,所有景象声音像慢放的电影按上暂停键, 蒙上一层薄薄的虚影,顾遇沉敛视线余光再触及不到旁的, 他紧锁着面前笑靥如花仰面望着他的人儿,眼像被火燎烫到, 他视线猛然下落,看向她手摸着的肚子。 “你, ” 喉咙莫名发紧, 身上去参加会议穿的黑西装像是把头顶烈阳的火都吸到了身上,热得他有汗出来。 抬手扯了把脖子上早上出门她给系的领带, 松泛点了, 他张唇:“你这个月小日子不是来过了?” 陆娇上辈子身体熬得很, 不注意,前期亏得厉害, 来小日子的时候总是疼得厉害, 他上辈子特别注意她来小日子时间。 每月算到那几天, 他就开始给她熬姜糖水。 这辈子陆娇身体好很多, 不像上辈子痛得那样厉害,但来那个的时候, 也总是不舒服的, 量也特别多,没恢复记忆前,他不知道姜糖水那些, 就给她打热水泡脚,晚上给她揉肚子,照顾得小心。 记忆恢复后,延续上辈子的习惯,姜糖水必不可少,还总算着日子给她包包里放卫生垫,那几天给她拿的衣裳裤子也是深色。 两个月前一晚,他照旧打热水要泡东西,她忽然跳到了他身上,仰眸望着他轻声: “还有一个多月我就毕业,也差不多了,要提前尝尝彩蛋,没有障碍是什么滋味儿吗?” 夏天的晚上,她身上就一件薄纱裙,白色,半透,蕾丝,一双望着他的眸子水洇洇,像含着勾人的钩子。 细白手指自他下颚线划向喉结轻轻点着,就像带着火苗的引火线在烧干柴,浑身的燥火滕蔓一样燃开。 偏她还感觉不到一样,看他暗着眼眸不答话,她眼眸横流睇他一眼,又凑向他轻轻含咬着他灼烫开的唇瓣呢声: “想吗?我有点想耶,从来没试过。” 想吗? 两辈子没试过的滋味,念头一动就能勾勒出的酣畅淋漓画面,怎么可能不想。 刹那,他手臂变成了可以烫化人的铁臂,勾着人腿,按着她头铺天盖地的热吻了下去。 销魂入骨的滋味,飘飘升仙的刺激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那天以后,他也对她小日子更关注起来,上个月,她是五一长假的时候,这个月..... 这个月,他要是刚才太阳底下等她,脑子没被晒坏,记忆没出问题的话,她应该是上个星期才来过。 “上个星期没来,我那会儿不确定,怕白高兴一场,就假装来了。” 脑子里念头划过,顾遇耳朵又嗡了一下,他看着陆娇水盈盈的笑眼,又看看她肚子,“假装?”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顾遇一副惊到了没喜到的样子,陆娇禁不住笑一下,她伸手去拉了他一只手,眼眸睇着他: “先说啊,这是喜事,你不能生气我瞒着你啊。” “这个事情我是可以解释的。” 太了解彼此,他这个反应陆娇先前都有想到,她好心情半点没受到影响,唇角依然扬着。 “你知道的嘛,我小日子一直是那段时间,但偶尔它也会晚个几天,上星期你不是忙着布控苏城那边的快递点,每天很辛苦了,我不想你操心那么多,你问的时候,我就顺嘴回你了。” 陆娇软声解释道。他太紧张她,也太在意这个事,要是她说没来,她都能想到他会怎么兵荒马乱,要真有了还好。 没有就是空欢喜。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就想等等看。 后面发现确实没来,她隐隐感觉是真的了,只是时间短,还验不出来,她只能又等了等。 直到今天早上她又用验孕棒测过,终于测出来,当时她出卫生间就想和他说的,但他今天的会是上面组织的,关系到后面几年他的一些规划安排,正式又重要,不能缺席,她又按捺住了。 “干嘛,不会真生气了吧?”看顾遇还不吭声,陆娇忽然有点拿不准他了,又看向他,语气里带了几分不确定的忐忑。 “我早上才验出来的,也不算瞒你很久吧。” “没。”顾遇轻轻一声。 “没生气。” 确实没生气,这种事怎么会有生气这个说法,只是太意外了。 至于她瞒他的事,她一说,他就明白了她为什么那么做,他哪里还舍得生气。 “用验孕棒验的?”顾遇紧一下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掌,手掌轻动,反握住她手,低眸问她。 “嗯。” 陆娇点点头:“天数应该很短,我前几天还没验出来。” 陆娇说到这儿,想到什么,她一顿:“具体还得去医院检查,现在药店有卖假药的了,验孕棒应该没有吧?” 九十年代,经济放开大力发展的时候,这个时候市场一套规则,一些规章还没出来,一些为了赚黑心钱的走捷径,大量制假造假贩假。 假包,假鞋,假药...... 前段时间省报还刊登过一场武林门火烧假鞋报道。 他们每天看报,这些他们都知道,还就这个事情讨论过,而顾齐那边前几天还买到一次假胃药。 “我们去医院。” 顾遇心头一凛,他轻吸口气说一声,拉着她上了车。 开车到最近的医院,挂号,去找医生。 不管哪个年代,医院都是人满为患。 排队时间有些久,等得人有些心躁。 顾遇身上的黑西装早脱了下来,领带也被他扯掉了,衬衫扣子解了两颗,长身立在陆娇边上等着,看起来多了几分不羁。 陆娇本来也等得有些躁,看他这样,心里倒慢慢静下来,不过也还是紧张的。 这个孩子,他们从两年前就计划要了,心里多期盼,就有多忐忑。 终于喊道他们。 医生是个上年纪的女医生,接诊惯了孕妇,听诊完,淡定开了一张单子让他们去抽血。 陆娇很久没进过医院,更没抽血过。 突然要抽血,她本身就有些怕血,不是很适应。 不过她知道,等确定怀孕了,后面孕期检查还要抽好几次,想着想着,深吸口气,脸朝一边忍了。 “别怕。” 顾遇抬手把她脸揽进了怀里,不让她看,只自己眼眸紧盯着从她手臂流淌进管子里的她的血。 抽好血,又等半小时拿到单子,两个人都轻轻屏住了呼吸看过去。 验血单简单,完全不懂医学的两个人也看懂了。 手心微微冒汗。 “走,我们去找医生。” 顾遇紧扣住他握着的纤手,尽量平稳的说了声。 声音已经哑得不像样。 “嗯。”陆娇看他一眼点点头。 “恭喜,怀孕了,刚四十来天。”重新回到医生接诊室,医生看完单子,再问完陆娇上个月月经来的时间,看着两人露出一个浅淡的笑道。 先前已经确定过了,但医院的,医生的确定,权威的,好像又不一样一些,陆娇感觉心跳微微加快,她下意识去看顾遇的反应。 顾遇紧抿着唇,喉咙微滚了滚:“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九十年代,计划生育的时候,偏远一些地区还可以交钱罚款超生。 沿海沿江地区,却落实更加严格,没有这个说法。 家家户户只一个娃。 这个时候,大家都把孩子当宝贝。 医生对两人紧张的反应见怪不怪,她看两人一眼,男的英俊帅气,女的靓丽明媚,生得好的人,多少有几分优待,难得耐心了些: “注意不要磕碰到,不要剧烈运动,吃好一些,注意不要贫血,另外,前三个月不要房事...…” 顾遇仔细听着,实际在两人确定要孕育一个孩子的时候,顾遇就开始了解相关。 阮玲葭怀孕后,陆娇时不时电话过去关心,他多少听到一些。 两个多月前结婚一年多的顾齐那边也传来好消息,顾齐小时候就依赖他这个大哥,有什么事都电话给他说,杜若那边怀孕的一些情况他也不忌讳的说。 按理弟媳妇的事他不该听,但想到陆娇也要经历,每次他也听了些,到顾齐说到不该说的,他再制止他。 听得多了,他越知道怀孕的辛苦。前期孕吐,憋尿辛苦,雌激素引起的脾气多变难控,后期浮肿,防妊娠纹,腰酸,负荷...... 实际他动摇过和陆娇生宝宝这个决定,但想到上辈子他不在后,她一个人孤寂守空宅的生活,她这辈子也想要个宝贝的强烈,他到底没把那抹动摇说出来。 现在已经怀上,没法再动摇,只能小心再小心,多了解,多注意。 看完医生,家里叶酸不多了,拜托医生再开了些,去药房取出来,顾遇牵着陆娇出来医院到了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发动车子通气,拉着她在树荫下等待的时候,他终于再克制不住,一个转身用力把人抱紧了。 “怎么了?顾老板顾董,你反射弧有点长啊,这会儿才为自己要当准爸爸了高兴啊?” 陆娇先前看顾遇一直很淡定,还能事无巨细的问医生各种怀孕相关,多少有点失落他不像她刚发现自己可能怀上时那样激动。 突然被扣进他宽厚的怀里,她微愣一瞬,反应过来什么,她轻抿的唇角慢慢高翘起弧度,细手臂抬起攀上他后腰,笑道: 顾遇没立即回她,只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能和她有一个彼此血脉的延续,他当然开心,但他这会儿更担心她怀孕以后的辛苦。 “陆娇娇,今后几个月会很辛苦,不过你别怕,我会陪你。” 到最后,他吻一下她发顶,说了这么一句。 他声音低轻带着含一把沙的哑,沙沙的落在陆娇心上,心里突然感觉有些满,陆娇眼眸弯下,笑应:“好啊,那我不怕了。” “饿了吗?想吃什么?”外面热,哪怕树荫底下也热,顾遇松开陆娇,看一眼手腕时间,问道她。 这个年代外面饭馆子多起来,但地沟油什么的也有了。 多了一世记忆,直到健康的身体对自己对爱人多重要,除开必要的饭局,和陆娇的一些甜蜜约会,顾遇现在已经不太喜欢在外面吃饭。 家里冰箱的新鲜菜常备着,只这会儿已经饭点,他担心陆娇饿着。 陆娇现在心里激动着,她都感觉不到饿,不过她现在怀了宝宝,肯定不能不吃东西。 “天热,也吃不下什么,要不回去吃吧,你给我煮个酸汤面,我突然想吃酸的了。” 怀孕后口味会稍微有变化,也许今天想吃酸,明天想吃甜,后天就想吃辣或者凉。 顾遇从顾齐那儿听说过一些,闻言,他抬手轻捏捏她鼻尖,笑凝着她温声应一声:好,那我们回去,我给你弄。” “有没有哪里难受?” 拉着人走向车边,打开车门,把人送上副驾驶,给她扣牢安全带,要关车门的时候,顾遇忽然停下手,问了她。 “什么?” 陆娇没反应过来他问的,下意识抬头看向他,就见他视线紧盯着她肚子,片刻,他又倾身过来给她解开了安全带。 “还是不系安全带,不会勒到,我开慢点,注意着点。” ??“医生说的是不要磕着碰着,安全带又不会有事。” 陆娇被顾遇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了。 “而且安全带是保护吧,不系会不会更不安全?” “......” 大概是脑子有点糊了。 顾遇垂眼闷了下自己的犯傻,又重新给陆娇系上了安全带,关上门,他跟着上了驾驶位。 新换的虎头奔,里面配置都是最高规格,本身味道浅,透气过连皮革的味道都几乎闻不到。但想到顾齐前几天给他电话说的,杜若怀孕以后,一点异味不能闻,他又道: “车里我通过风了,这会儿窗户也开着,你如果还觉得难受和我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开车吧。”陆娇随口应道,催他。 想到什么,又问他:“我们要给大姨婶娘她们打个电话说这个事情吧?” 顾遇已经发动了车,往家里开,陆娇现在不能颠抖到,路上他开得慢,回家还要一段时间,闻言,他点点头:“嗯,要说。” “那我来打。” 陆娇立即一声,从包包里拿出电话,先给边丽芳和常庆芳的婚介所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边丽芳新招进来的前台小妹,听到是陆娇的电话,她立马喊了刚回到店里的边丽芳常庆芳。 陆娇顾遇今年开年过来,陆娇忙股市和家具城的事,顾遇那边新拿了一块地,准备做商品房项目,另外他物流园建好,在原来货运的基础上增加了快递这块。 如今正往苏城,省城,余暨和边上饶城这些地方设点。 两个人已经有两个月没回余暨,电话却是经常打,常庆芳她们都知道陆娇今天拍毕业照的事,以为她打电话来是说这个事,听到陆娇说怀孕了,电话那头安静了好几秒,过了会儿响起常庆芳的声音: “娇娇,刚才电话可能有点杂音,你,你说,你说谁怀孕了?” 这吃惊程度,比当初他们第一次知道阮玲葭怀孕的时候差不到哪儿去。 陆娇唇角弯着,笑道:“我说我怀孕了,婶娘,我怀孕了,刚四十多天。” “!!真的?娇娇,你怀孕了?” 这次听筒那边传来的是边丽芳的声音,激动的透过听筒都能感觉到她声音在颤。 “那,那你怀孕了要不要回来啊?我们好照顾你啊?” 或许是想到陆娇手里事情暂时丢不开了,很快,边丽芳又道:“算了,还是我过来吧,正好妮妮也放假了,我带她和等等一起过来。” “那你婚介所怎么办?” 陆娇怀孕了,肯定需要人照顾,她先前其实有和顾遇考虑过把上辈子在他们家做的吴妈找到,请她。 但人吴妈这会儿还有正式工作,没出来当保姆,他们就算上门联系,人家也没有工作好些年的经验,也不了解他们,需要磨合的太多了。 另外请别的人,也是不知根知底,加上她和顾遇都不喜欢私人空间被不熟悉的人打扰,这个计划一直搁置着。 边丽芳能来,陆娇当然开心,但是边丽芳要带等等,还要忙婚介所。 常庆芳一个人忙婚介所肯定忙不过来,尤其现在杜若也怀孕了。 陆娇不想给她们再增加负担,她赶紧道: “大姨,不用的,我现在才怀孕呢,不需要照顾,而且有顾遇呢,他会照顾我的,你们忙你们的,我这边后面要是实在需要照顾了,你再过来。” 陆娇坚决不要人照顾,边丽芳常庆芳婚介所确实忙暂时走不开,最后两人退了一步道,前期陆娇由顾遇照顾,她们婚介所现在找人帮着打理,等后面几个月的时候她和常庆芳轮流过来照看。 陆娇觉得可以,要是婚介所有人帮忙打理,大姨她们也会轻松点,至于照顾她帮忙带娃的事,她这边可以试着找找月嫂,万一遇到合适的,就不用麻烦大姨她们了。 陆娇应下来,又和顾遇一起听两个老人仔细叮嘱了一通,挂了电话。 “乖乖,你帮我给孟舫打个电话,我有事和他说。”电话挂断,盯着前方开车的顾遇说道。 “给孟舫打电话干嘛?”陆娇下意识问了声。 “让他过来海市上班,你怀孕了,我要休长假。” “......” “怎么了?”顾遇话说出来,车里忽然陷入一阵沉默,顾遇不由偏头看了眼陆娇。 “我这才刚怀孕你就要休长假?你认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现在肚子还不大,陆娇自己都没想过怀孕休假的事。 她家具城那边招商还没完全招满,租户的六个月免租优待还没结束,还在不盈利状态,还需要投入一定精力进去运营维护,打响知名度,她也还没物色到负责人接手,都自己管着。 现在怀孕了,她也没慌,打算慢慢把她物色好的几个人带出来。 还有孟前进孟伯伯的兴美家具,这辈子她提醒了孟伯伯他儿子的事,他儿子这回没染上赌,被吓了两场后老老实实在家具厂上班了,不过他儿子能力实在一般,去厂子里上班半年,厂子收益下滑一大半,一些老将还和他提出了辞职,说是他儿子太会折腾,不懂还爱瞎搞。 孟伯伯对儿子扶不起来生气,又想移居国外去治病疗养,知道她打算在海市开分厂,决定把厂子卖给她。 她考虑过后也打算接手了,现在这个计划也没变,也就意味着,哪怕她怀孕了,她还是要继续忙。 结果顾遇却先和她说,她怀孕了,他要休假? 陆娇伸手摸了摸肚子,有点怀疑宝宝是不是在自己肚子里揣着。 “老公,我怀孕了,但是我没打算放下手里事务哦?”陆娇手指揪着包带,抬眸看向顾遇道。 顾遇半点不意外陆娇的话,他点点头: “嗯,我知道,所以我放下,我照顾你,照顾宝宝,等你生下宝宝以后也这样。” “你是要当全职爸爸?”陆娇讶然一声,这事两人没商量过,她从来不知道顾遇有这个想法。 “准确说是全职老公。” 顾遇偏头又看一眼陆娇笑道。 正中午,马路上没什么车,顾遇看一眼四周,过路的行人也不多,趁这个空挡,他伸手握过陆娇的手放唇边亲吻了下。 “乖乖,我一直说过,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不管是事业,还是生宝宝。” “你不需要任何顾虑,想到去做就好了,别的你男人会给你搞定。” “我不能顶了你的肚子,替你分担怀孕,但是尽我可能的照顾好你,还是可以做到。” “老公。” 陆娇眼睛一下很热,论做事业,顾遇做得比她大,他在海市这几年,除开全乐购物城,物流园,还另外开发了两个大型商品房楼盘。 售价很低,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海市目前的住房压力。 上面对他很看重,他现在拿地早不像当初那么费力。 他还有上辈子的经验在,只要他想,在这十年里把握住,他绝对可以到达一个比前世更高的高度。 但现在他却说,他要当全职丈夫,全力支持她? “你有没有想过,我到达不了比你更厉害的高度?”陆娇忍不住说了句。 “那有什么?”顾遇笑道。 “娇娇,我没那么大野心,我心很小,只装的下一个你。” “事业于我而言,是为了给你和宝宝积攒一定的保障,让你们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别的不重要。” “至于你,我要的是你开心,不是你能站多高。” “你可别哭啊,感动的也不许,我听说怀孕的人哭多了对眼睛不好的。” 看陆娇眼睛红了,顾遇又赶紧道,碍于他在开车,没办法摸她眼睛,只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神情有些夸张: “虽然我媳妇儿漂亮,戴眼镜也好看,但是你应该不希望在床上还需要戴着眼镜来看我才能把我看清楚吧?” “......那是坐月子的时候哭了才对眼睛不好,再说也到不了那程度。”陆娇破涕为笑,嗔他一声。 “你要做全职老公就全职老公好了,媳妇儿我虽然不才,应该还养得起我老公,等我老公想出山大展拳脚了,我再全力支持他。” 一番打岔,陆娇心里那些酸胀散了很多,只被糖块塞满了,汩汩流淌的都是甜,她抿唇笑说一句。 “不过你现在手里头的事丢得开嘛?你不是打算还弄着绿城花园房那边的项目?” “那边张坤在盯着,不会有事。”顾遇看陆娇脸上重新露出笑,他松口气,回道她。 多了一世记忆,前世能用的人他这两年已经想法子找了出来,各方考察再打磨过,如今手里已经不缺人,他完全可以幕后。 “工程那边不用担心,海市这边有张坤在,余暨和省城那边小齐盯着,现在就一个物流园,只要孟舫过来,我就可以休假。” “他在余暨也躲懒两年了,差不多了,所以给他打吧。” 他都这么说了,陆娇自然不会拦,她应一声行吧,从置物柜里拿出他的电话,拨通了孟舫那边的电话,再微倾身过去把电话搁在了他耳边。 顾遇不想她手累,看前面没人,他空出一只手自己接过电话。 他和孟舫说话比较直接,电话接通,直接就是一句: “娇娇怀孕了,我要休假照顾她,你来海市上班,我考虑在省城给你造家全乐,另外宝宝以后也认你这个干爸。” 让孟舫来海市上班,顾遇在一年多前海市这边物流园造好就喊过,但孟舫是个想赚钱,却不太想干活的人,他好不容易把余暨那边业务理顺,每个月只要盘账,接打下合作方电话,稍微应酬下就行,剩下的都有下面的跑,这个时候他根本不想挪窝。 顾遇喊,他都打哈哈敷衍了过去。 但这回,也不知道是顾遇答应了他一直磨的事吸引力大,还是当干爸的吸引力大。 总之,电话挂断的第三天,他带着边丽芳常庆芳她们给陆娇的营养品颠颠儿的跑来了海市。 顾遇给他准备了顿好菜招待,第二天他就任劳任怨的去物流园那边上班了,还在附近买了套房子长住。 他一来,顾遇就正式当起了幸福的全职老公。 怀孕不管是前期,中期,还是后期,都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前期的时候,许多人都有孕吐反应,吃什么吐什么,闻不得一点儿异味。 陆娇也迎来了孕吐反应,闻不得肉味儿,为了让陆娇多吃点,他每天变着法儿的折腾吃食。 折腾还是有用,别人持续一两个月的孕吐,她一个礼拜结束。 另外就是孕妇情绪问题,受一些激素影响,孕妇情绪起伏会很大,尤其在事情繁多的时候,偶尔还会面临崩溃。 但顾遇每天全程陪着陆娇上下班,她处理觉得烦的事,他完全可以代劳,她渴了,水马上送手边,饿了,色香味俱全的营养餐准备着。 到晚上,还给全身按摩。 怀孕的人最怕长妊娠纹,顾遇从陆娇怀孕,就各方打听防妊娠纹的法子,什么油管用,用什么手法,他比陆娇还了解。 也比陆娇在意,有时候陆娇懒,和他说歇一天摸油,他还不同意,只让陆娇睡。 陆娇被顾遇照顾得很好,人家怀孕,可能会出现脸色暗黄,睡不好现象,她怀孕,却是满面红光,皮肤嫩得能掐水,身材丰盈了,却只长在该长的地方。 连抽空来海市看她的边丽芳和常庆芳都说,她怀孕是变美。 只是顾遇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只一个他没有依着陆娇。 怀孕的人,雌激素分泌旺盛,某方面念头会比平时更强。 陆娇本身又是个敏感的,稍微撩拨一下就受不了。 要怀孕前,她这样,顾遇求之不得。 现在却只想躲。 “这力道可以吗?”夜里,顾遇给陆娇一边抹妊娠油,问道陆娇。 怎么会不可以,他现在手法越来越好,她舒服得不能再舒服。只是这舒服里现在多了点别的东西,就不那么舒服了。 有点难耐。 陆娇没回他,只咬着唇水眸含春睨着他。 她怀孕已经三个多月,肚子微微凸起,但她原本腰肢细,看起来也一点不大,怀孕让她皮肤更细嫩白腻,卧室的暖光打着,莹润比上等羊脂白玉,又有嫩豆腐的细滑,一双本来就水洇洇的眸子,含着春雾,又像带了把媚钩,眼眸轻轻睇过来,清媚惑人。 顾遇这时却和个戒掉七情六欲的和尚一样,对上她勾缠的视线,他微顿一瞬,便神色淡淡的移开了眼,大掌三两下擦好油,目不斜视给她把睡裙理好,便收拾好东西下床,要进卫生间洗手。 又一次刻意暗示没成。 陆娇恼得想捶床,在人要进去的时候,她赤脚追下床,抱住了他,垫着脚仰面凑向他亲了好几下,又蹭着他脖颈在他耳边娇道:“老公,饿饿,饭饭?” 番外七(有孕篇) 八月的夜, 蝉鸣声阵阵,夜空里繁星满天,银月高挂, 洒进只开一盏暖灯的屋内。 屋子里,身形莹润丰盈的女人细手臂攀着男人宽肩, 脸在男人脖颈一侧轻轻蹭着,润湿的红唇时不时去香吻他的唇, 下巴,再含一含他性感凸起偶尔滑动的喉结, 水洇洇漾着春色的眼仰睇着他,等着他回应。 本就尤物的人, 一个眼眸轻睨都让人受不了, 更何况这样刻意的挑弄,脖颈那侧她蹭过的地方麻酥一片, 像小电流激颤过。 鼻息间是她先前吃过水果的凉爽香甜果香, 伴着她身上的馨香, 成了一股特别的暗香,透过他呼吸窜入心间, 缕缕缠绕。 顾遇喉头微紧, 眸色暗深一片, 他僵垂着不动的大掌慢握一下, 低眸看向怀里的人。 夏天怕热,孕妇的体质更偏热, 她身上只一条草绿的丝质吊带裙, 细细两根带遮掩不住她的丰盈玲珑,入目一片莹润玉色的白。 “老公,你不要那么狠心嘛, 饿坏了老婆你会心疼的。” 对上男人望过来的墨深视线,陆娇轻嘟红唇又说道,她攀在他肩上的一只手下落,拉了他深灰色睡袍衣襟,细白指尖沿着衣襟边缘滑过,时不时轻勾一下那肌理分明的硬挺夯实胸肌。 “已经三个多月啦,医生都说可以了,我白天和若若打电话,她也和我说可以,和小齐试过了。” “你跑厕所去接电话就这事?”顾遇神色古怪一瞬。 自从确定怀孕,顾遇对陆娇几乎二十四小时贴身护着,她做什么他都知道,白天在家具城,杜若那边打电话来他当时也在,只陆娇接到一半就说去厕所。 上得最久的一个厕所,顾遇险些让人进去敲门喊她,担心她不舒服出事。 没想到是蹲在厕所问这个事。 陆娇脸热了热,她抬手捏了下发烫的耳垂。 “那不是你一直拿这个说事找借口嘛!” “要不是你一直躲,我至于出糗去问?” “我还怀疑你是不是因为我怀孕了,嫌弃我身材不好了......” 孕妇的情绪说来就来,尤其关乎怀孕身材走形这个事,每天早起换衣裳发现自己原来的衣裳又穿不了了,心里总会生出惶恐,担心自己身材会很难回到从前。 而生完孩子,胯骨确实会变宽,身材想恢复到以前,需要超强度的训练和调理,更甚至以前能吃的甜食一类都不能多沾了,因为代谢莫名比以前慢了。 陆娇说起这个,想起今天早上她穿去年的一条裙子卡住腰的事,当时就有些情绪,只是很快被她压住了,这会儿她心里那股惶恐重新翻出来,她眼不受控制红了。 “要是我后期身材走样了,脸长斑了,再肚子,胸,大腿长妊娠纹了,生完孩子也恢复不过来,你是不是就再不会碰我了!” 确定怀孕到现在两个来月,陆娇被照顾的好,情绪一直平稳,顾遇完全没想到她会崩在这个事上,看她哭,他心里无奈又心疼。 他抬起没摸过油的手揩一下她湿了的眼,轻轻抱过她哄道: “不会有那个事发生,我给你每天抹着妊娠油,这个妊娠油好些双胞胎孕妇用过都没长,你的皮肤不是紧绷干燥那一类,更不会长。” “长斑也不会,咱们每天不是都做好了防晒和补水?另外身材这个,也不担心,我从港城那边联系了一个专门负责产后恢复的老师,等你生下宝宝她就会过来给你调理身体。” “要是后面确实出现这种情况,那只能是我的问题,我没照顾好你,我也把自己变成小老头陪你好不好?” “不过,娇娇,我们做这一系列预防,只是我不想让你因为生一个宝宝就付出那么大的身体代价,而不是我会嫌弃你出现那种情况,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从年轻到老......” 顾遇说着,顿了顿,低眸温柔看向她:“当初我化疗,头发掉了,每天都得戴帽子你也没嫌弃过我不是吗?” 一定程度上,顾遇能理解体悟陆娇这会儿的惶恐。 上辈子他生病那段时间,他瘦骨嶙峋,几乎是短短一个月时间苍老了几十岁不止,那时候陆娇实际年龄三十多,看起来还和二十七八的大姑娘一样,他有几天都不敢抬头看她。 所以先前他头顶受伤,秃了一块儿,他才会那么在意,也幸好头发后面两个月长了出来,不然他真的要飞到国外去弄。 “娇娇,我不会嫌弃,我们都会老,都会白发苍苍,沟壑满脸。嫌弃你,就是嫌弃我自己,你别怕。” 顾遇抬手把陆娇又揽紧一些,低头亲一下她额顶眉心,捧着她脸道,须臾,又笑: “还有啊,你说我没照顾好你,我都认,但你说我对你没感觉了,不想碰你,那我觉得我快比那窦娥冤了。” “我想不想碰你,有没有感觉你不知道?我最近抱着你都快成烙铁了,你自己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还抱怨过,你不记得了?” “我只是怕伤着你,医生是说过可以了,你问过,我当然也问过,只是,” 顾遇停了下,他伸手拉过陆娇的手,俯身凑向她耳边,低醇暗哑的声音带笑: “只是医生知道我的尺寸,你的体质吗?” “......” 陆娇一下没话,耳根比先前还烧烫得厉害,过好一会儿,她才不甘心的瘪了下嘴:“那我确实憋得难受嘛。” “明晚我自己抹油好了。”陆娇抬眼睇着顾遇嗡声道。 “这油要配合手法,你不会。” 顾遇看着她低笑一声,旋即,他手臂一动,把她捞抱起放回床上坐着,宠溺的抬手轻刮一下她鼻尖。 “好了,知道我媳妇儿难受了,等着,我去洗手,一会儿来。” “一会儿来干嘛?”陆娇噘嘴。 虽然不肯承认,他们两的情况,不注意确实可能伤到宝宝。 孰轻孰重她还知道,只能忍了。 “算了吧,还是宝宝重要,我也不是不能忍。” “我可舍不得我媳妇儿憋着了。” “安心,你男人有法子喂饱你又不伤了你。” 陆娇这么说了,顾遇却不答应了,他眉梢轻挑笑一声,进了卫生间。 很快里面传来哗啦啦水声,陆娇坐在床边身子斜过去看一眼,他背对门口站在卫生间梳妆镜前面,手拿着牙刷杯在挤牙膏刷牙。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再刷,先前两人上来就刷过一回了。 陆娇心里暗自嘀咕一声,她晃动两下垂在身侧的足尖,唇角慢慢高翘了起来,想起什么,她又赤脚下地,去衣柜那边拿了张她新买的垫子垫到床上,再拉过薄被遮住,继续坐在床边等。 也没等一会儿,顾遇就出来了。 他刷过牙,还捧着水洗了把脸,粗黑的发尖打湿了些,冷峻的脸上沾着湿潮,夜里的灯色打着,看着更深邃镌刻,眉目俊昳。 从卫生间到床边,总共不过四五米,他却过来得慢,一步步的。 陆娇看着,感觉那一步一步像踩在她心上,心忽然砰砰砰跳个不停,像要从喉咙蹦出来。 “你说有法子,什么法子啊?”陆娇看他走近,微直了直腰肢,抿唇问了声。 “乖乖知道的不是吗?” 顾遇走到床边,看一眼她坐得笔直,纤白颈子舒展到最长的美态,微扬眉回了句,顿一瞬,望向她的眸光带上几分意味深长:“那会儿还觉得很舒服。” 先前是有猜测,他这么说,她就确定了,耳廓慢慢爬上一抹火烤的红,嘴上却硬道:“我知道什么啊!” “行,我们乖乖什么都不知道,诚实而老实。” 顾遇轻笑一声,抬手抱过她让她坐在他掌心,又坐去床边,手撩过她散到身前的发到后面,再轻抚过她细颈,扣着她后颈含住了她唇。 熟悉的水果甜香,再混了丝缕孕期的奶香。 让人想攫取更多。 只是到底怕太过热烈,她和以前那样忘记呼吸闭气伤着,他这次没有横冲直撞,吻得缠绵。 许久没有过的亲密,细细密密的温柔亲吻,几瓣湿润的唇相挨相触,如鹅毛扫雪,一下一下,却激得人心微微颤,陆娇下意识绷直了脚尖。 他刷过牙,口齿清新,带着凉爽,像夏天吃果冻,实在太好太美妙的感觉。陆娇情不自禁手已经攀上他宽肩,腰肢打得更直,头后仰,纤长脖颈,小口的吞咽变作大口,舌尖也抵探给了他。 两片舌尖相抵,那大舌轻顿一下,很快又卷弄了过去。 舌根渐渐发麻,眼眸慢慢凝上水汽。 这时,他忽然抽身离开她唇,含住了她耳垂□□,一霎,她身子轻颤一下,脚尖脚尖绷得更紧更直, 体温渐渐攀升,不知什么时候,他忽然一个俯身。 陆娇在这时细手指插入他发,身子一阵阵轻轻颤栗开。 夜色渐深,院子里花树凝满润湿露水,凉风轻轻拂过,花叶一颤,露珠洒了一地。 —— 孕期三个半月,陆娇终于找到了和谐的孕期夫妻生活。 工作上,不知道是不是顾遇全程陪着,她有点想在他面前证明自己的小心思,工作效率出奇的高。 两个月时间,她亲自带着人出面去和海市以及在海市各大百货大楼销售还不错的家具品牌恰谈,十月,易美家具城全部优质品牌家具入驻,再无空铺。 之后,她又撒钱在海市所有公交车上铺设投入了易美家具城的广告,加大了地推活动力度,又接连搞大型促销抽奖,歌唱比赛这些活动,易美家具城慢慢在海市这边有了名气热起来,销售额较同期增长了近百分之八十。 而这时候,她也正式把孟前进那边的兴美家具厂接进了手里。 兴美家具厂作为私营,在海市已经十几年,有一定口碑,不管是出于对孟前进的一份感念,还是对市场和厂子的考虑,陆娇都没考虑将兴美改名。 也没打算把它和易安并在一起,准备独立品牌经营,走不一样的路子。 兴美原来在孟前进手里起来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他的病实在没办法再劳累才放手给儿子,手里的员工都是老人了,陆娇也没打算动,只把一些老油条挪去了一些空闲岗位,秦竟提起来做了副手,再提了一部分做事一直兢兢业业,脑子灵活的人起来,又从外面新招了一批预备进来准备合适时机换血,就算完成了兴美那边的人事整合调动。 在经营上,陆娇在寻访走店,以及翻看往年销售数据报表分析整合后,关了四家已经连年亏损的所谓形象店,撤掉了一位挂羊头卖狗肉经销商。 再叫市场那边尽快找店面,在元旦之前增开了三家新形象家居馆。 原来孟前进生病后没再扩大经营,陆娇却知道这几年是国内家具和国外进内地品牌竞争角逐的一个黄金时期,不扩大生产很容易被吞并。 为了守住家具这片天,她增加投入新购进了一批如今最先进的设备。 门店没有增加,设备却先加了进来,尤其这批设备的价值快赶得上陆娇和孟前进买厂的资金投入,秦竟这个新上来的副厂长急得不行,担心陆娇亏了。 陆娇在这时候拿出来一沓图纸,让秦竟安排调到新岗位上的人拿两倍工资,尽快吃透这批图纸,把产品赶工出来,她要拿到鹏城去参展。 鹏城那边这两年家具行业发展迅猛,接连举办家具博览会,还进来了好些知名国外品牌,另外还有不少厂子在做外销代工。 秦竟从毕业就在家具这块干,他家里也有人是这块的,拿到图纸一看风格,再听到一声参展,他就明白过来陆娇引进这批设备的意图。 她是想兴美在发展自己品牌家具的同时做国外外销代工,赚外汇。 海市这边的师傅,手艺和经验都足,并不比鹏城那边新办的一些代工厂差,尤其现在设备先进,再陆娇手里的一沓图纸,秦竟仔细看过,再看一眼胸有成足的陆娇,他再坐不住,捏着图纸跑生产间去了。 加班加点连番赶,生产那边总算按陆娇的要求把成品赶了出来。 之后,在答应了顾遇一系列霸王条款才征得同意后,陆娇撑着六个来月的大肚子和顾遇秦竟带着那批新出款飞鹏城那边参加了新一届的家具展。拿到了三个外销代工单。 至此,兴美家具算彻底掌在了她手里,并且确定了以后的发展方向。 而等这一外销单完成交货,又在鹏城那边市场拿到一个长期接外销代工的场口,一晃,马上又要过年了,而过年那几天,也恰好是陆娇的预产期。 因为这个,陆娇和顾遇提前一个星期就在讨论考虑要不要回余暨过年的事。 顾遇的意见是陆娇现在肚子大了,不适合颠簸,这个年代的马路不算多平坦,万一路上颠簸到,提前发动得不偿失。 陆娇却很想回余暨过年。 “先前若若生陶陶的时候,我们去鹏城了,后面陶陶满月,你又飞苏城那边去处理事情,你这个当大伯的,我这个当大伯娘的,陶陶出生都三个月多了,我们还一次没回去看过,实在不好。” “小齐若若虽然大度,理解我们忙,我们却不能因为人家理解,就半点不讲究,总不能让你兄弟一次次失望寒了心是不是?” 易美家具城办公室里,陆娇把手边的账目放下,咬一口顾遇喂过来的苹果,眼眸睇看着他道。 “我现在家具城这边交给了万盛处理,兴美那边让秦竟处理,账也盘得差不多,你那边情况也差不多,都闲下来了,还不回去像什么样啊。” “而且我觉得在余暨生也没什么不好啊,坐月子婶娘她们还可以搭把手,你也轻松点是不是?” “你确定你身体吃得消?”顾遇又喂了陆娇一片苹果,才抬眼看向她问道。 回家过年,顾遇也想,但就像先前陆娇去鹏城那边参加展会,他不同意一样,主要考虑到陆娇身体。 那会儿肚子六个月大,坐飞机仔细点还可以。 这会儿她肚子就还十几天就预产期了,再海市到余暨现在也没飞机可以坐,开车,路上几个小时,不提别的,就她最近尿频的问题都没办法解决。 “我们路上开几个小时,路上高速只有一节,别的都是小道,这会儿的小道可不像几十年后,路过一段就能看到加油站给你上厕所,你要是路上想上厕所,你能接受马路上吗?” “......” “我可以穿尿不湿。” 陆娇手撑在桌子趴了一会儿,还是想回余暨,她咬咬牙道。 “在这边过年生孩子什么好,连孟舫把海市的帐盘完都要回余暨,就我们两个人在这边,冷冷清清的。” “还有啊,你请的月嫂答应的是初二过来我们这边或者余暨那边上班,万一我真在过年发作了,等我生孩子,你要出去忙一下,我都不敢歇,就怕有偷孩子的,你忘了,这会儿人贩子还多呢!” 顾遇脸色微变,“快过年了,别说不吉利的话。” 到底把陆娇的话听进去了,他伸手去轻摸了摸陆娇圆滚滚的孕肚,感受着掌下微微的鼓动,眼里眸色柔缓下,抬眸看向她温声道: “想回余暨就回,你这两天事情安排下,我们就出发。” “好勒,顾老板顾董干脆利落。” 陆娇弯眸笑着愉快的答应下来,从他手里咬一口苹果,又撑起身子含过他嘴把苹果喂给他。 “甜的,你也尝尝。” 马上要生产的人,人却看着没怎么胖,只肚子鼓成一个圆球,看她直起身,顾遇都担心她能不能站稳,忙扶住了她腰,倒是没拒绝她投喂过来的食物。 确定回余暨过年了,陆娇没再耽搁,手里的事情安排完,把该安排的分红奖励安排下去,腊月二十,把家里这一段时间两人准备的生产一类要用的东西打包收拾好,两人开车回了余暨。 几个小时车程,对孕妇来说是有点难捱的,好在顾遇开车算稳,加上两个人本身亲密,能谈的话题多,现在还多了个孩子话题,一路上陆娇也没感觉到难受。 可能离生产越近,陆娇原来没在意过孩子性别,两人买宝宝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是各占一半,但最近这一段,她却莫名期待起来。 车上,她难得和顾遇讨论起这个问题: “你说,我们家宝宝是个男宝还是女宝啊?” “是想想呢,还是年年呢。” 陆娇先前就和顾遇商量好了,生下来的宝宝,要是女宝,小名就叫想想,男宝小名就叫年年。是带着他们念想,美好盼望的宝贝。 “你希望是想想还是年年?”顾遇手掌着方向盘,没直接回陆娇,反问到她。 “我......”陆娇下意识想说,但这时候她手摸了摸肚子,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虽然宝宝不定能听懂,但这种带着某些意味的话还是不想她(他)听到,万一不是,会伤心。 “都好吧,都是我们的宝,大嫂和若若都生的男宝,要是想想,她有圆圆这个姐姐,还有两个哥哥疼,会成为咱们家团宠的存在,要是年年,那他有伴了,以后他和等等,淘淘就是余暨三市草。” 想说三霸的,但陆娇还不想孩子翻了天不好管,当颗草就行了,不要霸。 陆娇想着,又垂眸看向孕肚,手轻轻抚着和肚子里的宝贝打招呼: “宝贝啊,妈妈不介意你们是男宝女宝的,嗯,但是你们要长好看点哦,你们爸爸妈妈都是颜狗的。” “哈!” 顾遇被陆娇逗笑:“别扯我啊,爹不嫌孩丑,她(他)什么样我都接受。” 陆娇眨眨眼,回他:“夫妻一体嘛,我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不是?” “......” 大概被照顾太好,陆娇怀孕,没出现焦虑抑郁的症状,性子还越来越好玩,说的话经常让人感觉好笑好玩又没法辩驳。 顾遇唇角勾着,偏头看她一眼,宠溺点点头笑应:“行,夫妻一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腊月二十回到余暨家里,顾遇抽出了两天出来和顾齐一起去几个公司盘账,再见一些必要见的合作商,陆娇肚子已经临近孕产,把易安已经全权交给叶岺管理,没再外出奔波,每天就在家待着。 这是头一年,陆娇没把自己忙到大年三十前一天才停下,不过她没有一点不适应或者闲不住。 过年家里热闹,杜若生完孩子没再上班,上大学的叶小俊叶妮也放假在家,再加上八岁的圆圆,两岁多的等等,每天一大早把家里要忙的送出门,她们几个就凑在了一块儿。 要么出去买买买,要么就在家里看电视,聊八卦聊追星,听磁带,或者玩纸牌麻将。 杜若玩牌厉害,经常是陆娇叶小俊叶妮三个菜鸡不讲规则的斗她一个,还斗不赢,最后满脸贴纸。 输得几个牙痒痒,然后继续再来。 等到晚上家里在外面忙的人回来,几个小院巷子更热闹,一家人围在一起烤火吃锅子,两岁多爱窜门的等等拉着圆圆的手一会儿到这个小院,一会儿又去另一个小院。 就这样一天天乐着笑着,大年三十这天早上,陆娇发动了。 番外八(全文完结) 大年三十, 家里喜庆灯笼高高挂,春联福字四处贴,连院子里花树上都挂满了小灯笼和小红包点缀, 一片喜气洋洋。 今年轮到两家人在小院这边过年,陆娇马上临产期不用动手帮忙, 杜若要带孩子,常庆芳忙婚介所那边好些天还没歇过, 所以大家一致说好,今年的团年饭由家里两个男人掌勺。 要准备团年饭, 一大早,顾遇就起了。 自从陆娇怀孕, 顾遇贴身不离的照顾, 两个人感情越发黏腻,比前世还舍不得分开, 眼睛几分钟看不到都会找对方, 睡觉也一定要互相抱着才睡。 而临近预产期, 陆娇身子负荷越发重,晚上腰酸腿胀不好睡, 肚子时不时缩紧, 鼓动得厉害的关系, 还浅眠容易醒。 他一醒, 陆娇也醒了,只睡眼惺忪, 她虚眯着眼看一眼外面, 新换的窗帘厚重遮光,看不清外面天色具体怎么样,她转眸看向轻手轻脚穿衣裳的顾遇。 “几点了, 你就起了?” 顾遇穿鞋的动作微顿,偏头去看她,见她手揉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目里含上歉疚:“吵醒你了?” “还早,才六点,我和小齐去趟农贸市场,你继续睡。” “睡不着了,我也起来吧。”陆娇摇了摇头,撑着身子要起身。 顾遇忙伸手去扶过她,却不同意她这么早起来,劝道:“这么早,你起来也没有事,继续睡吧?” 陆娇看一眼他,摸了摸肚子,“宝宝动得厉害,刚刚还踢了我一下,我睡不着了。” 顾遇顺着她视线看一眼她靠躺都圆滚的孕肚,眼里出现心疼,他贴着她纤手过去轻轻抚了下,掌下微微鼓包。 “很难受?” 很难受,从昨晚夜里,她肚子缩紧的次数就频繁起来,但医生说过临近产期这是正常的,说出来也没什么用,大年三十,一大早,她不想提什么难受不难受,只懒懒靠着他笑道: “还行,估计就是知道我们要过年了,也高兴着呢。” “看来是个喜欢凑热闹的。”顾遇也勾起唇笑了。 确定陆娇要起,顾遇去拿了衣裳给她换上,揽着她进卫生间洗漱。 临近预产期,顾遇已经不放心陆娇单独做事,上卫生间他都会在外面守着。 两个人和往天一样一起在卫生间洗漱。 只是陆娇刚漱好口,还没来得及放杯子,她突然感觉到肚子一阵猛烈的缩紧,比这几回的都猛烈,肚皮还在这时候被里面的宝宝狠踢了一脚,痛得她刷牙杯没拿稳,手一颤打滑刷牙杯发出砰的一声响滚落去了地上。 顾遇刷好牙,正放热水要给陆娇擦脸,听到这一声,他心头骤紧,倏然转身去看陆娇,便见她身子微弯,手撑着洗手台,一脸隐忍的难受,他急急去扶过她: “怎么了?” “我,”陆娇正要说话,肚子在这时候又一个猛地紧缩,下一瞬,就感觉到身下一股热流涌出。 她下意识往下看一眼,肚子大以后,她所有的裤子都不能再穿,身上这会儿穿的一条宽松的丝绒裙,订做的加绒健美裤还没来得及穿,很清晰的,她看到有水渍混着血丝顺着白皙的腿间流淌到木质地板上。 “我可能,要生了。” 陆娇忍耐着肚子猛烈袭来的阵阵紧缩,勉强笑一下和顾遇道。 顾遇已经顺着她视线看到了,目光落向她腿上和地板的血丝,他脑子嗡的一下,像被人敲了一根闷棍。 “婶娘!婶娘,小齐,娇娇要生了!” 顾遇打横抱起陆娇,匆匆下楼,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喊。 两边院子就隔着两堵墙,顾齐新婚前装修,两家人为联系紧密点,给两堵墙砸开,安了扇木门,这扇门从他们回来就没关过。 顾齐先前和顾遇定好两个人要去农贸市场,正好淘淘五点多饿哭了,他起来给喂了奶粉哄了孩子重新睡着,看时间差不多,他没再睡,收拾好下了楼。 听到大哥着急的声音,他心头一凛,扭头朝常庆芳的屋子喊了声:“妈,你快起来,嫂子要生了。”赶紧往顾遇这边院子跑。 “大哥,嫂子发动了?”过来看陆娇窝在顾遇怀里神色痛苦,他忙问道。 顾遇没时间和他多说,他单手抱好陆娇开了院门,又低头看一眼陆娇情况。 陆娇这会儿痛得浑身冒冷汗,牙关一直紧紧咬着。 顾遇看得喉咙发紧,心焦如火,他手上微收力把她抱紧一些,注意到自己捏着车钥匙发抖的手,他轻吸口气回身把车钥匙丢给了顾齐,“去医院,你帮我开一下车。”往外跑了。 顾齐接过车钥匙见状忙跟了上去。 陆娇临近生产,生产需要的一应东西早早放在了车里备着,车子就停在巷子口。 家具街离附近的人民医院最近,开车六七分钟,杜若当初也是在这个医院生产。 几人先后上了车,顾齐看陆娇发作得明显比杜若那会儿来得急和快,他不敢耽搁,一路车子开得又快又稳。 “大哥,我去挂号,你带嫂子直接过去产科那边找医生。”到了医院,顾齐拎着大包小包跟着顾遇进去,忙和他道。 两人出来匆忙,都忘了带电话,原先联系的医生这会儿也没办法联系,只能自己去找人。 顾遇也没空管这些,他现在心很慌,很乱,一团乱麻,听着陆娇咬紧牙关依然克制不住痛的闷哼,他脑子都不会转了,他冲顾齐点头应一声,凭本能抱着陆娇奔往了他前几天才带陆娇去过的产房那边。 过年的时间,医院的医生并不多,匆匆忙找到值班医生,人家一看陆娇这情况,再去查看过陆娇宫口,让护士赶紧推了轮椅过来,让送产房。 “我怕。” 哪怕有两世,陆娇都没经历过生产,生育自来是女人的一大难关,尤其这个年代难产率还比后世高,眼见要被推进去,陆娇看着打开的产房门,总感觉里面过分静谧漆森,和外面完全两个世界,她忽然生出一阵恐慌,忍不住抓着顾遇的手红着眼说了声。 顾遇心头大恸,他弯身去吻了她被痛得汗湿的额心,湿红的眼眸:“不怕,我会陪着你。” “我会陪着你。” 不管什么结果都陪着。 “我前几天问你们孟院,他说先前你们医院有过一次陪产是吗?”顾遇红着眼,转身看向医生。 几年后只需要多交钱就可以单独生产间陪产在这会儿还不常见。顾遇一直不放心陆娇生产的事,回来就在各种打听,这家医院院长是孟舫那边一个远亲,他上门拜访过,从对方那知道这边先前不知道哪家已经开过先例。 医生愣了下:“是有这个事,医院也在试点这个,但费用是现在的两倍。” 不用多打电话,只需要钱就可以,无疑省事很多,他当即道:“没关系,我要陪产。” 就这样,顾遇跟着陆娇一块儿进了产房。 等常庆芳他们拎着大包小包坐叶岺的车到医院,只看到顾齐一个人在外面等,问过情况后,边丽芳常庆芳找到护士,让她帮忙把给陆娇补充体力的参汤和红糖水给送了进去,然后全家人在外面开始了等待。 陆娇发作得快,宫口也开得快,阵痛让她眼泪水忍不住。 但可能顾遇在身边不停给她鼓劲,给她力量,她心里安心,慢慢的总算缓下了心里那股心慌,开始克制着痛和那些恐惧情绪,按医生说的去使劲,再使劲。 生产艰难,一次次使劲儿,伴着一次次头晕目眩的脱力,不知道过去多久,她把护士拿进来的红糖水都喝干了,再没了力气,摊在病床上流着泪完全不想再动。 “我不行了,没力气了,真的没力气了......” 她嗓音哽咽又沙哑,顾遇心被攥紧成一团,他眼眸通红,转身去问医生:“能不能直接剖了?” 医生看他们一眼:“已经看到头了,何必去受一刀罪?” “你再加把劲呢,用对力,一下就出来了!挨刀很痛的,后面还要按伤口,更痛。” 陆娇怕疼,只听这话,她就忍不住心颤,她泪眼看一眼边上着急心疼望着她的顾遇,她深呼吸一口气,一闭眼再次一个猛用力。 忽然,她眼前白光一闪,便感觉腹下一轻,耳边听到一声娃娃的啼哭声。 “我,我是已经生了嘛?” 陆娇出现片刻呆滞,她睁眼看向顾遇,不可置信的愣愣问道。 顾遇看一眼医生接抱在手里只手臂长的宝宝,微红的眼笑着用力去亲了了她唇角:“是,乖乖很棒,宝宝已经出来了。” “恭喜,是个千金,五斤七两,母女平安,你算幸运,也没有撕裂。” 这时,医生已经抱过初生的宝宝去旁边擦净身体称重包裹好,把宝宝送了过来,笑着道。 陆娇立即偏头,刚初生的宝宝,脸蛋身上都红红的,眼也还没睁开,只看见她长长卷卷的眼睫,小小的嘴和小巧却无比秀挺的鼻梁。 陆娇一颗心快要化开,她想伸出手指去轻轻戳一下她的小脸蛋,但这么小小一只,看起来还软软的,她怕戳坏了,只能按耐着心里的意动,眼也不眨的看着,唇角不自觉弯起,眉眼更是温柔。 “她好可爱。” “是,很可爱。” 顾遇也在看小想想,很奇妙的感觉,大概是血脉相连,大概是对爱人的爱屋及乌,看着这么小小的一只,他心头激颤又震荡,久久没不知道怎么反应。 听到陆娇温柔里透着虚弱的声音,他眼里眸色一霎揉成一池暖阳照过的春水,他应和一声,大掌伸过去将她散乱黏在汗湿脸颊上的发拨去她侧耳边,又神色温柔凝着她,道:“娇娇,你辛苦了。” 陆娇抬眸看着他笑了下,她实在体力不支,眼皮沉得厉害,笑着笑着眼前便模糊了,说不出什么话,慢慢的,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上六点发动,中午十一点想想便顺利生产了下来。 边丽芳常庆芳喜得不行,和护士顾遇一起把睡着的母女两推进歇息的病房,两人便争相上了前。 常庆芳慢了边丽芳一步,便凑在她身边去看,眉开眼笑的慈爱道:“是个心疼妈妈的,顺顺利利稳稳当当的就出来了。” 边丽芳小心抱着怀里的想想,脸上笑成了花儿,细细看两眼,忍不住道: “小嘴像她妈妈,鼻梁像爸爸,头发也生得好,又黑又密的,漂亮。” 家里四年连续添三个宝贝,前两个都是男宝,这一个女宝,都稀罕着。 这会儿大家都围了上来,叶军山叶小俊几个看得只想抱,连抱着娃的杜若和阮玲葭都忍不住看着边丽芳怀里的想想眼热。 “一看就知道以后是个大美人,娇娇是真的会生啊。” 顾遇在边上听着,忍不住勾了勾唇,他抬头看一眼被众人围着的闺女,又低头爱怜的去看床上躺着睡颜正酣的爱人,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 大年三十,想想出生了,她平安,他们这一家才算是真正的团了年,圆满了。 抬眼看一眼外面,下雪了,银装素裹的一片。 明天,会是一个艳阳高照天。 今后,他们的小家会更美满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