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人后她懵了》
1. 错认皇兄
夜幕笼罩,皇宫的大殿之中灯火如昼。
今夜宫中有一场庆功盛宴。
笙歌曼舞,觥筹交错,很是热闹。
前段时日,二皇子楚式微和大将军联手踏平了南疆,皇帝龙颜大悦,封赏无数。
这场庆功宴正是为了二皇子与大将军大捷归来所设。
宫宴过半,众臣逐渐放得开,不少人醉意差不多了,显得困乏。
太子楚子揭的目光不经意地过了好几趟堂下空着的位置,终是忍不住问,“母后,淮乐为何还不回来?”
^
宫中有一处宫殿,名为茂云殿,茂云殿地处静僻,却美轮美奂,院中打理得生机盎然。
这处宫殿,正是皇后娘娘当初为淮乐公主所选。
庭中白花正盛,树影婆娑。
晚香玉的幽芳随一缕清风滑入半敞的檀窗,帷幔轻舞,如紫色的烟。华室内的金烛一盏未点,月光洒下的清辉勾勒出两道交缠的影。
殿外的蝉鸣隐盖粗重的喘息,冰鉴中的冰早已大半化作了一滩水,不堪入耳的水渍靡音听得淮乐双颊泛红。
后腰被托起,淮乐微微睁目,蓦地抬首,对上那张冷峻的面容。
借着霜白的月色再度看清身上人俊美的脸,骨相优越,凤眸幽深,此刻与平日的端方大相径庭。
这样一张脸足以入了闺中女子的春梦。
淮乐心下一惊,药效消减,人清醒过来。
她匆忙推开了身上的男人,“皇兄。”
旋即,纤指刚挑起床幔欲下榻,脚尖还未来得及触地,腰间便环来一只有力的手臂,不容抗拒地将人带回到了柔软的榻上。
高大的黑影覆上,发狠地力道让人生惧,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淮乐被吓到了,“皇兄,好疼。”
皇兄二字,似乎在提醒他们之前存在的那层隐晦关系。
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她,沉冷的嗓音微微发哑,透着不耐,似有对这个称呼的不耐。“别叫了。”
他语气不太好,动作明显轻缓了下来,淮乐顺势大着胆子搂住他的脖颈。
动作间,垂落的一绺墨发扫过削肩,细细痒痒,不经惹得身子一颤。
淮乐的身子早已染上了青年极具占有欲的气息,出乎意外的,淮乐竟然对此并不厌恶,反倒生出依靠,好奇心的驱使和奇怪的身体变化,让她的身子松懈下来,累得软软靠在他的怀里。
同时,羞耻不堪的谴责感,在沉沦中啃噬着心尖。
穿堂清风混着旖旎缠绵的气息,心跳在加速,冰鉴消融的水在肆意蔓延,一切似乎都在此时刚刚好。
今夜的皇兄,与上一次相比,似乎有些不同,极具侵略占有之意,叫淮乐有些害怕......
^
后半夜起了连绵小雨,雨声淅淅沥沥,临了初旭,天边泛光时才雨停。
雨后的上京焕然一新。
日曜晖映下,金碧辉煌的皇宫威严显耀。
宫殿内陈设如初,装潢明朗,皇后宠爱公主,淮乐殿内所置器画皆是出自历代名家之手,床榻用的是上好的红木。
纱幔轻垂,榻上的女子微动,肤白胜雪的身子上印着红痕,尤其是细腰上指痕更为显目,姣好如琢的面容上余有春色,将纯良的长相衬出道不明的惑人。
女子长睫轻颤,眼皮徐徐抬起,水眸惺忪,刚睡醒的猫儿一般。察觉到身边空无一人时,淮乐撑着身子坐起,锦被滑落,露出削肩,腰上的酸胀之痛随之而来。
昨夜淮乐睡时依稀记得,皇兄离开前,为她掖过被角。
当时不知是否出于药效,淮乐极其贪恋他身上的温度,不舍地从背后抱住他,最后被皇兄拉下手臂,抱回榻上。
药......
昨日宴会上,她只在与众人一同敬二皇子与大将军时喝过一杯酒,定是酒中被动了手脚。
那杯酒是怎么来的?
想到此处,淮乐蓦然头疼。
淮乐只记得,是她在疾趋回殿途中慌乱地撞上了迎面而来的皇兄。
正是难受之际,遇见了一向对她温润宠爱的皇兄,淮乐委屈的泪水尽数释落了下来,难堪地望着他求助。
她,实在难受。
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明明那般楚楚可怜,双眸却是迷离着勾人的光。
夜色融融,月的光华荡漾如波,娇朵撩人,皇兄却不为所动,神色甚至堪称得上是漠然。
其实,他们之间并非是第一次了。
淮乐壮着胆子探寻他的手掌,纤细的玉指自若地滑入他的指缝,柔软的掌心贴着他掌心的薄茧。
淮乐强忍着燥热,小声以夏夜闷热为由,邀他去殿中饮些凉茶。“皇兄,渴吗?”
世人眼中不染俗尘的太子,是濯濯君子,端重自持,一直以来朝中众臣于他挑不出丝毫错处,美誉不绝。
如此光风霁月的人,却在一年前与自幼一同长大的妹妹上了榻。
此事过于荒唐,若是传出去,二人定会受尽世人唾骂。与此事,淮乐与太子皆是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当作一场梦。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殿外的光芒亮得刺目,要将所有暗黑的一切透彻一般,霎时将怀有心事的淮乐吓得一惊。
“娘子?”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淮乐最信任的侍女。
见到来人,淮乐提着的心落下,唤来那位侍女,“兰溪,为我备水沐浴。”
兰溪担忧上前,欲语还休,“娘子,昨日太子殿下他......”
昨天夜里的庆功宴上,淮乐提前离席,兰溪急坏了。待兰溪寻到淮乐时,正是在皇后赐予淮乐用于在宫中留宿的茂云殿中。
而殿内不止淮乐一人,还有一男子,玉冠华服,虽不敢直视尊容,但光是身形,兰溪心里大抵猜测出这是谁了。
她在宫中侍奉多年,自然认得太子殿下。
兰溪瞧见淮乐面露绯色,和一年前的那晚如出一辙的神态。兰溪聪慧,见状一下子便知道发生什么了,道了句,“殿下乏困,奴婢在外面候着,不让今夜送宵食的来扰殿下清静。”
说完,兰溪便合上门出去了。
而后兰溪在殿外守了彻夜,生怕这事被捅了出去,她在门口也好帮太子离开。
可直至清早也没瞧见屋内有动静。
到了快早朝的时辰,不见太子殿下出来,这个时辰宫人陆续当值,若是太子殿下还待在茂云殿,怕是不好收场。
兰溪这才急得在门外来回踱步踌躇着是否进去提醒一声,再三犹豫后,看着天越来越明朗,兰溪便推门而入了。
现如今的殿内仅有自家娘子一人,太子殿下应该是已经走了。
“姑娘等着,奴婢这就去备热水。”兰溪松了口气,
出门时,兰溪瞧见昨日的空白玉一枝瓶中多出一朵芍药,一瞬好奇后,觉着正事要紧。
须臾,雀鸟屏风之后,缭雾氤氲。
兰溪吩咐几个宫女为浴桶内添水,水满后,兰溪让她们先退下。
淮乐褪下里衣,步入浴桶,水温正合适,身子随之微微发热。
兰溪拿了干净的绢帕为淮乐擦拭身子,看着她身上的痕迹,不禁皱眉,轻声怨道,“太子殿下怎么下手如此之重?”
太子殿下平日看着斯文儒雅,私下竟如此不知疼人。
淮乐抬手,看着手腕上被捏出的红晕,说来奇怪,皇兄昨夜比第一次还要不知轻重。
屏风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何人?”兰溪警觉。
“是我。”与兰溪同岁的侍女绕过屏风而来。
“玲珑。”兰溪唤她。
兰溪与玲珑本都是在宫中照料她的宫女,一年前的离宫那日,皇后特许她可以带二人一同回去的。
淮乐每次得召入宫,身边只带两个侍女随行,若是带来的侍女多了,恐会显得她架子大。现下她早已不是公主身份了,出行不必再如以往那般多人侍奉,有两个侍女在左右相伴足以......
兰溪与玲珑二人做事让淮乐放心,昨夜正是兰溪在殿外候着,玲珑在宫门候着。
玲珑看到淮乐腕处的掐痕,讶异一闪而过,转瞬回禀正事,“椒房殿来了个姑姑,说是皇后娘娘醒了。”
“我知道了,给姑姑赏银了吗?”淮乐起身,准备梳妆。
“给了的。”玲珑机警,明白该如何行事。
半月前,皇后的腿疾复发,御医嘱咐过不可下榻,需卧榻好好休养。
三日前,皇后召来前公主淮乐入宫陪伴。
淮乐知道,宫中的宫人们私下谈论她是命好。
淮乐本是小小官家女,父亲只是一个没有言语权的九品官,幼时淮乐参与宫宴被皇后看中,封为公主锦衣玉食地照料,族内之人几乎都跟着沾了光,父亲的官路也随之通达。
初入宫门,淮乐不过四岁。
宫中有宴请,以淮乐亲爹的官职本不该参这等盛重的宫宴。
然那次宴会看的不是官职,而是谁家有适龄的幼女,需一同携入宫中。
那晚宫宴上,皇后叫侍女将淮乐抱上来,淮乐年幼不知发生何事,只见爹爹跪拜在地。当晚父亲便离宫,将她一人留在了这陌生的偌大皇宫,再也出不去了。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新的身份,新的名字。
好长一段时间,淮乐没有再见到过父亲母亲,即便是再见面,她不能与他们说上一句话,就连多看一眼,回去后都会被教习嬷嬷严批。
他们说她是公主,她的亲生父母是臣,身份有别。
他们说做了帝后的女儿,旁人羡慕还来不及。
的确,皇后对淮乐视为己出,挑选最好的女师教其琴棋书画,礼仪舞乐,吃穿用度都是按照最高的公主之礼。
既要被世人敬仰朝拜,自然要做出表率,端坐高台之上,守好皇家之仪,不能辱了皇室之名。
记事起,身边不断有人告诉淮乐,她是齐朝的公主,是齐朝的女儿,更是天下人的女儿,要为天下人去做些什么。
淮乐身受恩惠,她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是会去蛮族和亲。
齐朝与蛮族百年来有公主和亲的旧□□没有亲生女儿,可齐朝需要这样一个公主,淮乐便是要做这去蛮族和亲的公主。
蛮族地属荒漠之地,气候阴晴不定,蛮族人更是粗暴无礼。齐朝悉心用十余年将她培育得温柔知理,却要送到那样粗鄙之人的手里。
和亲之事非同小可,关乎国事,甚至战事。
重兵把守的皇宫很安全,淮乐是困在皇宫里的金丝雀,被养的出落动人,一举一动,熠熠生辉,外人生羡。
他们要给南蛮一个出色的齐朝公主,一个拿得出手的公主,一个代表齐朝皇室的公主......
好在皇后是个温柔和善之人,虽淮乐不能与父母相见,但她偶尔会从宫人口中得知父母过得不错。父兄如今在朝中有个好谋生的官职,有她这个当了公主的女儿,京中对原生家中多了分敬畏尊重,再没有人看不起她父亲。
淮乐认命,眼看着及笄之日就要到来,她的心像一盏灯烛,忽闪起跃,慢慢明灭。
淮乐彷佛能看得见余生尽头。
突然有一天,屡犯齐朝边地的蛮族被驻守塞漠的北祈军击退,北祈军乘胜追击一路将蛮族军逼回了蛮荒之地。
那一仗,齐朝打得蛮族军队撤下旗帜认降,蛮族答应不再靠近距齐朝边地百里内,年年上贡。
且齐朝和蛮族的联姻之事再不会有,再不会有齐朝的公主远嫁蛮族了。
齐蛮一战归功于北祈军。
这支精锐军队出自黄沙翻卷的荒芜之地,而手握天启军数十万兵权的正是齐朝皇帝的次子,楚式微。
淮乐一直敬畏的二皇兄。
为您提供 风渐 的《认错人后她懵了》最快更新
1. 错认皇兄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 同游灯会
今年年节之际,皇后忙于筹备宫中迎新事宜,不慎踏空台阶跌落留下了腿疾。
现下皇后腿疾复发,只能卧榻静养,在宫中本就无趣,如今还动弹不得,皇后便令人出宫唤来淮乐作伴。
淮乐得知此事后,费心思寻了个德高望重的老医师,问来了用于腿伤的敷药,很快携带入宫......
这一年来,宫中偶有传召,淮乐皆会如期而至,每逢佳节也会写信问候皇后。
皇后娘娘也会叫人出宫送些礼物给淮乐,会记得她的生辰。去年淮乐生辰,皇后送来了一对公主才可适用的金步摇,叫其他贵女好一阵羡慕,贵女间相传淮乐实在命好。
不管外人口中怎么说,似乎在皇后心中,淮乐还是公主,还是她的女儿。
旭日方升,翠鸟轻鸣。
雨后天色晴朗,空气中夹杂着雨露新叶的清新,沁人心脾。
椒房殿。
淮乐在椒房殿长大,对椒房殿中的宫人很是熟悉,只是宫人们见了淮乐,不再唤一声公主。
一位年长的宫女上前,所着的宫装要比寻常宫女高出一阶,她笑道,“娘子来了?”
“琳琅姑姑。”淮乐顿下脚步,出宫一年,她的宫中礼仪依旧如故,宴然自若。
淮乐口中的琳琅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处事一丝不苟,在宫仪上对淮乐多有教诲。
“娘子今日怎的比寻常来晚了一刻?”琳琅问道,没有怪罪的意思,倒有几分关怀。琳琅是宫中的老人了,平日有嫔妃见了都得唤上一声“琳琅姑姑。”
淮乐的脸色确实看起来不太好,眼下有浅浅的青,像是折腾了一夜没睡好。
“昨日宴会,可是没有休息好?”未等淮乐出声,琳琅已经替她想出了回答。
淮乐应道,“昨夜是睡得晚了。”
“娘子本不必这么早来请安的。”琳琅并未多疑,感慨道了句,“娘子有心了。”
在宫人们眼中,淮乐公主是安分乖巧的,从未有过一次大哭大闹。
她与太子一样,不论课业品性,二位主子都是让皇后娘娘省心的。
不似宫里的另一位主子,从不将宫规礼教放在眼里,乖张专恣,在上京是个霸王,奈何皇上宠爱二皇子,其他人暗地里都不敢多言一句不是......
皇后寝殿的门开着。
淮乐正欲入殿。
琳琅拦下提醒道,“今早程家娘子来了。”
当朝皇后姓程,琳琅口中的这位程娘子正是皇后的亲侄女,出生时,皇后亲自赐名语嫣。
程语嫣比淮乐年长一岁,小时便与她不对付。
程语嫣觉着淮乐是走了运当上了公主,左右不过是一个九品官之女,何德何能享有本该是公主的待遇,所受尊待还高出她这个皇后亲侄。
程氏是齐朝第一望族,程语嫣有这番底气不足为奇。一直以来,淮乐对程语嫣是能避则避,毕竟程语嫣是皇后的侄女,两人闹了不愉,定会让皇后难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淮乐干脆见其就绕道而行。
既然程语嫣在,淮乐知趣,“琳琅姑姑,我稍后再来。”
琳琅了然,点点头,“昨日宫宴,前面小亭新换了芍药,娘子不是喜欢花吗?”
“我去看看。”听到有花,淮乐一笑,眼眸柔和。
淮乐对宫道熟悉,知道椒房殿前有一方莲花池,回廊巧妙设于池中,在回廊上可近看莲花,绕过回廊有一座小亭。
这座莲亭是皇帝十年前招募举国能工巧匠所建,说是可供皇室赏莲,其实是为讨姜妃娘娘一笑。
皇宫无人不知,后宫的妃嫔里,最受宠的女人是姜妃娘娘。
姜妃娘娘生有倾城之姿,百媚千娇,冠有齐朝第一美人之名。
与旁的妃嫔相比,姜妃朝中无母家可依。
本以为姜妃没有靠山,入了后宫不过昙花一现。
谁知,承宠短短一年,姜妃就为皇帝诞下龙嗣,取名式微。
如今已过二十载,姜妃娘娘非但恩宠不减,容颜依旧,还有了儿子和皇帝的宠爱为靠山。
在宫内,殷勤姜妃的,比皇后还多。
莲池小亭,水池清澈见底。
夏日莲开正盛,叶瓣啼珠坠落,惊得几尾红鲤如流动的火四处窜逃。
小亭之中,芍药棽俪。
几名宫女在悉心照料,修枝裁叶,喷洒清水,很是小心。
看见来人,宫女们挡着芍药,警惕打量,“娘子,这花碰不得,娇贵着。”
“这花放在莲亭,不就是供人观赏的?再不济我们娘子是椒房殿里出来的,怎的出了宫难道连你们这些宫女也比不得了?你们都能看,我们娘子看不得?”玲珑冷笑一声,嗤之以鼻,“还需挡着严实。”
往日是公主的大侍女,宫女们见了玲珑都是一个劲地巴结着,如今这般被人看低,玲珑哪里见得了?
这些小宫女所着宫装还是初阶,怪不得如此没有眼力见。
“玲珑。”淮乐出声打断玲珑,对几个宫女道,“我们本就是来莲亭坐坐,并不是要打这芍药花的主意。”
方才淮乐看过一眼,这芍药与她殿中的那朵是同一品种。
相较之下,殿中那朵是开得最好的。
宫女们听到淮乐这话才松了口气,淮乐没有架子,其中一人为难地解释道,“这花是我们二殿下南归带回来的,昨日宴会陛下命人放在莲池供宾客观赏。今早姜妃娘娘提了一句,皇上便说送到姜妃娘娘宫中,若是有什么闪失,奴婢几个担责不起,还请娘子多担待。”
玲珑是椒房殿出来的,听到这几人是姜妃宫中的,瞬时没了好脸色。“原是姜妃娘娘宫中的人,说怎么看贼似的看我们,真是显得小家子气了。”
“你!”另一宫女作势要发作,不知怎么又脑袋蔫了下去。
淮乐刚要出声要玲珑谨言慎行,身后便响起一道冷冽的男声,“皇后宫中出来的,都这般仗势欺人?都是奴才,还分出个高低来了。”
“二殿下安。”姜妃宫里的几名宫女纷纷行礼,见主子来了,其中一人狠狠瞪了玲珑一眼。
玲珑闻言顿时僵在原地,还是兰溪拉了拉她的袖子提醒作礼。
淮乐转过身,对上男子的凤眸,与楚子揭生得极为相像的脸,却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淮乐微身行礼,低下头,解释道,“玲珑她在宫外心直口快惯了,是民女管教不当,还请殿下免罚。”
看似不慌不忙,实则淮乐的心高悬着。
在淮乐还是公主时,她对这位皇兄接触甚少。
二皇兄常年在塞外军营,只有年关之际才会回来几日,每次楚式微回京都会闹出不小的动静。
在淮乐印象中,二皇兄脾性不好,若是哪个王公贵族的子弟不长眼惹了他,定会引火上身。士族的郎君个个都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气,不过在二皇子面前,族中长辈提醒他们受不了也得受着。
皇后与姜妃娘娘在后宫中不相对,淮乐又是皇后膝下长大的,自幼耳濡椒房殿中宫人对姜妃娘娘的责备。他们说姜妃娘娘是祸国的妖妃,凭着好皮囊,惯会惑君的手段。
而皇上对姜妃所生的儿子很是宠爱,惯的没边,二皇子远不及太子有皇室风度。
久而久之,淮乐心生抵触,对姜妃娘娘和二皇兄避而远之。
淮乐十四岁那年。
皇帝不知怎么想的,竟让二皇子带着淮乐公主出宫看花灯会。
那是淮乐记忆中与二皇兄接触过最近的一次。
入宫后,淮乐出宫的机会少之又少。出了宫,她小心翼翼地跟在楚式微身后,好奇地观望各式各样的小摊,不敢多言,生怕引这位皇兄不快。
当夜,灯火如曜。
光亮辉映在精致的小脸上,淮乐目光落在灯谜摊的一盏琉璃花灯上。
花灯栩栩如生,被不少人看中,灯谜摊被围得水泄不通。
摊主是个热心肠,察觉到淮乐的目光,笑着告诉她规矩,“小娘子,可是看中这花灯了?这是要答对灯谜才可以拿的哦,要不要试试?”
说罢,摊主又看向一旁身姿挺拔的少年,打趣道,“这是你小情郎吧?”
未想到宫外的人会如此直白揶揄,淮乐闻言吓得小脸苍白,唯恐二皇兄一怒之下掀摊子,于是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是我兄长。”
淮乐偷偷瞄了楚式微一眼,他如同没有听到摊主的那句话,还是一贯冷若冰霜的神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许是周遭嘈杂,二皇兄真的没有听见。
灯谜出的难也不难,宫中有女师教导淮乐文史,所出之题都在淮乐能答出的范畴之内,连淮乐都没料到题出的如此简单。
一番猜谜后,观者纷纷望向这位蒙着面纱的小娘子。“这位小娘子真是博览群书啊。”
淮乐蒙着面纱,露出一双流光美目,面纱下的面容叫人心生向往。
唯有一人不满,一位锦衣少年走出,“这位娘子,这花灯可否让给我?”
“为什么?”淮乐不解。
她不懂宫外的规矩,也不懂宫外的人心,看不懂少年的用意。
“家父御史中丞,如果娘子愿意,重金酬谢。”少年不多解释道。
边上有好心人点拨,“小娘子让给他吧,他就是李宣,姑姑可是宫里的李美人,你可不要得罪他。”
淮乐不知李宣是谁,那位李美人倒是见过几面,是前几月新入宫的,跳得一支拿手的惊鸿舞。
李宣见淮乐迟迟不语,作势挽起袖子,威吓道,“本公子可是见你生得弱不禁风才不动手,你可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淮乐欲说什么,李宣不多和她废话,举拳怒瞪着她。
“不想被血溅到,就退后。”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还没等淮乐反应过来,逐步靠近的少年便被一拳打倒在地。
零星飞血溅到了淮乐的面纱上,吓得她紧闭双目。
一声轻响,花灯落地,碎片飞散,灯火下折出斑斓的光。
惊叫声接二连三,周围瞬时乱作一团,楚式微转过身,嫌脏地扯下淮乐沾了几点血迹的面纱,“不知道后退?”
事发突然,淮乐方才根本来不及有动作。
淮乐在宫中被人拥护得像是一朵娇贵的花,连人口角都没真正见过,哪里见过这阵仗,如今更是腿软的要跌倒,好在一只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淮乐看出楚式微眼里的鄙夷,他吐出两个字,“没用。”
“我......”还没等淮乐开口,空中烟火一跃而上,光耀上京。
绚烂光火映照在两张年轻的脸上,淮乐第一次这么近直视着他,发觉当真与太子生得相像。
时隔三年,面前的人早就褪去了当时的少年之气,暴戾烦躁也被隐藏,可淮乐还是可以感受到他不显于色的威慑。
现在,淮乐不敢抬头,不敢像三年前那样直视他。
3. 心照不宣
莲亭。
芍药如雪,花团锦簇。
风中掺挟幽香,不知是花的,还是人的。
人与三年前相比,出落愈发亭亭玉立,婉约娴柔,唯一双眼眸坚韧。
浅紫罗裙下的玲珑身段,光洁如玉,细腰堪折。
楚式微见过。
楚式微脑中一闪而过的是昨夜淮乐勾着他颈项的玉臂,她像一只好奇心重的猫,明明身子因害怕抖得厉害,还是主动亲吻他的唇。
一下又一下。
她实在热切,与现在截然不同。
男女之事方面,楚式微之前没有实切体会过,但也听闻过一二,并非一概不知。
不过,淮乐似乎比他知道的多,就连亲吻的都轻车熟路。没想到,在这方面上,她丝毫不露羞怯......
只是昨日夜里,她分明那么大胆。
怎么如今连抬头看他都不敢。
见面前的身影没有动静,淮乐徐徐抬首,眼波平缓,“殿下若是有心怪罪,椒房殿那边知道了,恐怕会坏了皇后娘娘和姜妃娘娘的情意。”
皇后与姜妃暗争多年,明面上却是和和气气,还没真正撕破过脸皮。
楚式微冷笑一声,“你以为拿皇后可以压住本王?”
淮乐是有这个意思,她面上看着宁静,心里乱作一团。
楚式微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主,他若是现在有心罚她,怕是椒房殿也来不及救......
那年的花灯会,楚式微一拳打断了御史中丞之子李宣的鼻骨。打人尚不打脸,此举有辱李家颜面。
李美人闻讯夜叩椒房殿,跪在殿门外高喊,“求皇后娘娘做主。”
彼时,淮乐正在椒房殿。
淮乐刚回宫,早被宫外的一幕吓坏了,惊魂未定,细软的手指紧紧抓着琳琅的手臂。
琳琅拍拍淮乐的后背安抚她,“没事了殿下,回来了就好,以后我们再也不和二殿下出去便是。”
“琳琅姑姑,二皇兄与那位郎君打在一块,那位郎君出了好多血,我叫皇兄不要打了,皇兄没有听我的。我看到皇兄的手上都是血,想来是受伤了。”淮乐想起来后怕,她气息微乱,胸脯起伏着,将来龙去脉说与皇后听。
“他能伤着?”琳琅听得眉头紧皱,“那位爷真是无法无天了,自古以来,哪个皇室能在大街上与人殴斗?没了礼法!真是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儿子。”
说罢,琳琅抚了抚淮乐的肩膀。
“琳琅。”皇后边上的另一大宫女璇玑出声提醒她谨言慎行。“不可妄言二殿下。”
琳琅叹声摇头,不再作任何言语。
殿外的宫人进来通报,“皇后娘娘,李美人在外头跪着,还将额角磕破了,说是一定要娘娘做主,奴婢几个怎么劝都劝不走。”
“让她进来吧。”皇后道。
殿内烛火澄亮,映得李美人额角的血迹鲜艳生动,我见犹怜。
李美人声泪俱下,掩面痛哭,“兄长就宣儿那么一个男孩,家里平日说都不舍得说,今不知怎么就得罪了二殿下让二殿下打了。宣儿是臣妾看着长大了,今夜之事光是听了就可怜,皇后娘娘可要替臣妾做主啊!”
琳琅劝道,“李美人入宫不久,有所不知,李郎君是你们李家的宝。可二皇子是姜妃娘娘宫中的祖宗,圣上宠着,宫里哪个不是小心供着?这事皇后娘娘管不到,你若真要个说法,应该去姜妃宫里,或是寻皇上说去。怪只怪,李郎君招惹错了人。”
“这!难道就让我们家宣儿平白无故遭一顿毒打?”李美人知晓皇帝宠爱姜妃,哪里敢鸡蛋去碰硬石头去姜妃宫里讨说法,只求心慈公平的皇后能说上一句正道话。
见皇后不语,李美人嗳叹一声,“如今瞧来怕是我们李家只能自认倒霉了!皇上喜爱二殿下,舍不得怪罪,此事若是换了太子殿下,定就另当别论了......”
“你好大的胆子!太子殿下岂会如此行事?这是椒房殿,不是你李家!”琳琅听出李美人的意思。
皇帝宠爱次子,对长子有失偏颇,是显而易见之事。
李美人这话,是故意往皇后心上戳。
经琳琅一声呵斥,李美人才懊悔悲愤上脑说错了话,即刻跪下,“臣妾口没遮拦,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没有怪罪,“起来吧。皇上善待臣子,李郎君受此变故,想来陛下不会置之不理的。明日见了皇上,本宫会说句公允的话。”
“多谢皇后娘娘。”侍女扶着李美人起来,李美人拭去眼尾的泪,看向淮乐,“今日是公主殿下与二皇子一同出宫的,若是见了皇上,还请公主殿下将二皇子的错行一五一十道出。”
淮乐欲解释今夜之事,被琳琅抢了先,“公主受了惊吓,还请李美人莫要再提了。”
“天色不早,臣妾不扰娘娘休息。”李美人欠身退下。
李美人走后,淮乐向皇后小声道。“是李郎君先要抢我的花灯,二皇兄大抵是为了保护我,才冲动了......”
今夜所有的人都在说楚式微的不好,淮乐不知如何反驳,她从未反驳过他们的意思,她觉得不全是楚式微的错。
若说有错,她也应该有错。如果自己将花灯给了那位李郎君,或是不出宫,大抵就没有这档子事了。
琳琅端来一碗安神甜汤,“我们殿下真是心善,只是莫要可怜那位爷。他可是连亲兄长都打的人,殿下要离他远些,小心打起来伤着。”
“吃了甜汤,回去好好睡一觉。”皇后容色柔和,她说话总是温柔明理的。
淮乐点点头,低头小口喝甜汤。今日的甜汤,她喝着没有往日香甜,心中憧憧。
李美人刚走不久,太子便来了。
楚子揭快步入了殿,淮乐见了他,面上愁态舒展,“皇兄。”
“母后。”楚子揭先是行礼,而后关切地看淮乐有没有受伤,“今夜的事儿臣听闻了,都是儿臣不好,本答应了陪妹妹去看灯会的。若是我陪妹妹去,便不会有这些了。妹妹不会担惊受怕,式微也不会犯错。”
楚子揭身为太子,已入朝为皇帝解忧,今日是忙于政务,才失了他与淮乐早就定下的约。淮乐自幼在宫中被保护得好,哪里会见过那种场面,怕是吓得不轻。
“皇兄,我没事的。”淮乐露出一笑,起身欲上前。
皇后叫住她,微微一笑,“淮乐,先将甜汤喝了吧。”
淮乐这才顿足,回去坐下,对楚子揭温和一笑。
皇后看着淮乐落坐,复望向楚子揭,楚子揭敛了多余的神色,皇后叹了一声,“你皇弟在宫外伤了御史中丞的独子,明日定会受众人参本,你是长子,要为你父皇分忧。”
“是,儿臣知道怎么做。”楚子揭应道,而后看向淮乐。
回茂云殿的路是楚子揭陪淮乐回去的,一路上,淮乐与他又说了一遍事情原委,楚子揭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只莲花灯给淮乐。
翌日,朝堂之上。
御史中丞等一众臣子联合痛斥二皇子行事肆意妄为,皇帝一言不发,出来为二皇子说话的只有太子一人。
太子求皇帝网开一面,皇帝下旨次日便送二皇子回边塞。
楚式微本是回京过年节的,可年节还未到来。
听闻此讯,淮乐心中说不上来的自责,她想去送二皇兄,却听见二皇兄与宫人的谈话。
宫人道,“今早朝堂上是太子为殿下求的情,为此还受到朝臣的痛斥,说太子贤德,就是......就是过于包容殿下。”
楚式微听完,脸色阴了下来,“虚情假意。”
淮乐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太子皇兄好心替他求情,他非但不领情,还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还真是如宫人口中说的那般恶劣,好在这话没有让太子皇兄听见,不然皇兄定会伤心的。
淮乐气得转身便走。
过往淮乐没少听闻椒房殿的宫人说起楚式微对太子的挑衅,哪怕是士族云集的场合,也丝毫不给兄长台阶,说话不留情面。
这样一个人,实属目无尊长......
^
莲亭繁花争盛,却在女娘瑰丽的面容下失了颜色。
“民女没有恶意,是皇后娘娘召民女入宫侍疾,送药的时辰快到了,实在耽误不了,还请殿下让条路。”淮乐声音温和,是听不出一丝恶意,也听不出一丝谦卑。
她看了楚式微一眼,瞧见他银色的耳环,不止一枚,耳骨上还有两环,五官精致又凛冽,就是凤眸冰冷。
是好看的脸。可与楚子揭不同,光看楚式微一眼,便让人觉得他是不好说话的人。
楚式微看见淮乐与他相视,又见她飞快地移开目光,她道,“想必殿下也不希望被人看见,传出去说殿下一个男人欺负女子吧?”
还是常年习武的大男人,堵着一个小女子算什么。
“你说的欺负是什么。”若说是表面之意,他还真是不屑做此等掉身价的事。
“大抵是得理不饶人。”
“这位侍女说错了话,在王府可是要割舌头的。”一位宫女道。
玲珑吓得腿都软了,害怕地看向淮乐。
“昨日是二殿下庆功宴,此等大喜,不应见血。”淮乐道。
听到昨日二字,楚式微让了路。
淮乐顺势快步离开,路过楚式微身侧时,听到他说了句,“是本王最见不得女人哭。”
“?”
她几时要哭了?
淮乐不知他是何意,回椒房殿的路上想的都是他这句话,直至突然想到那次灯会,那时她被吓得不轻,回宫路上在车轿上落了泪。而坐在身侧的楚式微只是漠然看着,一句安抚的话都没有,让淮乐更害怕了。
!
淮乐耳根顿然通红,楚式微竟然还记得此事。
实在,太过丢人。
然楚式微说的则是她昨夜埋在他肩头啜泣的模样,是有挑衅的提醒之意,回报她的口齿伶俐。
-
椒房殿。
琳琅说程家娘子还在殿内。
既然躲不过,淮乐想着把敷药送与皇后,再找个说辞离开。
如今她不是公主了,更加比不上程语嫣在皇后心中的分量。
做不做公主,这是淮乐自己选的,淮乐不后悔。
此前,蛮族屡犯齐朝边地,意图过界。
齐朝与蛮族早有渊源,两国交战有数百年之久,百年前,两国停止战火商榷和平事宜。
自此以后,齐朝与蛮族开启联姻,每代的蛮王都会迎娶齐朝最尊贵的公主,上贡则换了个好听的称呼,美其名曰聘礼。
自正式开战起,天启军短短一载光景打得蛮族手忙脚乱,狠狠灭了蛮族一贯嚣张跋扈的风势,打得他们俯首称臣,答应再不会靠近齐朝。
此讯一出,举国各地欢庆一片,一时改了口风,称颂二皇子年轻有为,谋略无俦。
去年的春日,正是捷报回京之时。
举国欢庆,上京尤为热闹。
是齐朝百年来未曾有过的盛况。
皇宫之中,破了静肃,皇帝龙颜大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难掩对次子的赞许,封赏无数。
佳讯传到了后宫。
淮乐初闻此事,自是欢喜。驻守边塞的天启军攻退了蛮族,她大抵是不用再去和亲了。
虽在此之前自边塞回京的捷报连连,心中早有胜算,可等到这一天真正到来时,淮乐犹如做梦一般的不可思议。
半月之后。
皇后亲口告诉淮乐,“齐朝日后不必再与蛮族联姻。”
皇后询问淮乐,是否想念爹娘。
她的亲生爹娘。
淮乐入宫时年幼,可已经记事。
记忆中,爹爹会让她骑在肩上去摘树上的甜果,淮乐摘下果子,第一想着是递给爹爹吃,爹爹笑着说“幺儿吃”。她的阿娘,是一个手巧的女娘,做得好吃的糕点,淮乐在宫中多年,依旧觉得皇宫御厨的糕点手艺比不上阿娘。
绫罗绸缎,钟鸣鼎食,旁人红了眼,只有淮乐知道,这里终究不是真正的家。
她想念阿爹阿娘,离家数十载,爹娘会不会已经认不得她了?
想到此处,淮乐酸了鼻子,轻轻点头。
皇后明白了淮乐的意思,允许她出宫回家了。
想起与楚子揭的事,她安慰自己,他们本就不是亲兄妹,如今更没有什么瓜葛,怎么算得上有悖伦理呢?
他们心照不宣,只字不提。
4. 太子皇兄
椒房殿。
雕栏玉砌的宫殿丹楹刻桷。
椒房殿内传出少女的盈盈笑声。
淮乐听出是皇后和程家娘子的声音,程家娘子正说着趣事。
“娘子。”兰溪唤住淮乐,小心道,“要不我们还是稍后再来吧。”
兰溪知道淮乐是不想与程家娘子碰面的,那位程家娘子幼时没少为难淮乐,淮乐懂事,每次受了捉弄从不说与皇后,怕皇后担心为难,这才叫程家娘子那股子气焰愈发起劲。
“无事,有皇后娘娘在,还怕了她不成?”淮乐一笑,方才在莲池与楚式微周旋,她是真怕耽误了给皇后娘娘送药的时辰。
皇后娘娘的腿疾要紧,老医师说过,这药需早晚各一帖
兰溪颔首,“娘子心诚,想必皇后娘娘都是看在眼里的。”
老医师给的药方,都是淮乐亲自将药材研磨成粉状缝制成药包。从称药,研磨,制作,一丝不苟。
椒房殿的宫人见是淮乐来了,早早进去通报。
淮乐没什么公主架子,自幼受教,拥书华之气,性子又平和讨人欢心,连面貌也让人觉得温善纯良。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璇玑笑着出来迎。“娘子请进吧,皇后娘娘正念叨着娘子呢。”
“多谢璇玑姑姑。”淮乐回笑,她笑起来眉眼弯弯,明媚无攻击性。
殿内。
宫女规矩地在一旁候着。
皇后坐在榻上,唇角含笑听程语嫣说宫外的离奇事。
皇后不愧一国之母,凤仪万方,素容娴雅。
见淮乐走了进来。
程语嫣未说完的趣事戛然而止,她唇角的笑没有放下,目光由下而上打量着淮乐。
“姑姑偏心,这么好的锦缎料子为什么只给淮乐妹妹?”程语嫣转头与皇后娇嗔着。
淮乐所着的衣裙,一看便是宫里贵人才有的料子。
皇后由着程语嫣,面上浅笑,“等你出宫,本宫叫人给你拿几匹便是了。”
程语嫣这才露出笑颜。“就知道姑姑疼嫣儿。”
“淮乐,过来。”皇后唤道。
“娘娘。”淮乐上前,示意身后的兰溪拿出敷药,“这是今日的敷药。”
“璇玑。”皇后让宫女收下。
程语嫣狐疑道。“宫外的赤脚医师,真能有宫里的医师好么?”
“是专治腿伤的医师,对不少人颇有成效。”淮乐解释道。
“入宫探望,你们二人都有心。”皇后打断,“对了,你们可想吃冰酥酪?本宫已经命人备下了,待会等子揭下朝来了一起品用吧。”
“好,姑姑还记得我最爱吃冰酥酪。”程语嫣说罢,瞥了淮乐一眼,颇有得胜之色。
淮乐本没有想要多逗留,听到楚子揭要来,到嘴边要婉绝的话咽了回去,乖巧应下,“是。”
太子仁孝,日日都会前来椒房殿请安陪伴皇后,宫里人人皆知。全是皇后娘娘养育的好,皇后养出的太子与淮乐公主皆是这般知理懂事,被朝臣视为后辈之模。
殊不知,淮乐与太子在一年前早已有了肌肤之亲,有辱斯文。
太子及冠,本该早到了要娶妻成家的年岁,三年来帝后有意为其物色品德兼备的贵女。可太子心寄国本,以政务推辞了立妃一事。
蛮族已平,皇帝心头刺已拔,对太子的婚事愈发上心。
太子妃一位,关乎国事,朝中家中有适龄女儿的众臣有意毛遂自荐,皇后尚在观望。
若是以淮乐父亲的官职,家中女儿是攀不上太子妃这个位置的。
淮乐心思简单,从未觊觎过太子妃这个位置。
她与太子曾为兄妹。淮乐知道,为了皇家的颜面,她是最不可能成为太子妃的,到底传出去不好听。何况一年前,淮乐见到太子与司空嫡女相谈甚好,听宫人们说,太子是喜欢那位贵女的。淮乐是做了有违之事,可心里最不能接受和已经有心悦之人的男人做此事。
与太子不再有亲密之举后,淮乐也不再关注太子,不过至今有听闻他与司空之女的事迹。
当时荒唐之举,也是她一时随着心跳冲动......
须臾。
宫人来报,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皇后唤琳琅端来了三碗冰酥酪,分与三个孩子吃。
自楚子揭入殿起,淮乐的目光便浅浅落在他身上。
楚子揭生得俊美,高洁脱俗,玄云纹的锦衣华服衬得他矜贵清高,不染世尘,像画中谪仙。
淮乐看着他整洁无暇的朝服,淮乐脑中却挥之不去肌理分明的身段,宽肩窄腰,和喷洒颈间的滚烫喘息。
昨夜篾伦悖理的行径,光是忆起,淮乐就已脸颊发烫,不自觉移开目光,低头吃冰酥酪掩饰。冰凉清甜的酥酪入口,散了一点闷热。
羞耻填斥心间,心跳跟着变快,耳边慢慢模糊,直至皇后唤她,她才渐渐重新听清周围的声音。
窗外有翠鸟声鸣,干净明亮。
淮乐听见皇后说到,“淮乐长大了,该是寻个好夫婿的时候,本宫留意了几位不错的世家公子。”
此话一出,淮乐茫然抬首,秀眸微睁,正巧对上楚子揭清澄的眼眸。
入殿便寡言的楚子揭问道,“在上京,有淮乐欣赏的郎君吗?”
“有一位还算心仪的,尚不知他的心意。”淮乐搪塞了去。
若说没有,皇后定会推举哪家郎君。
“淮乐妹妹喜欢,说与姑姑便是,姑姑问一声,还怕那位郎君不同意吗?”程语嫣以绢掩面,笑着望向楚子揭,“是吧?太子表哥。”
楚子揭没有理程语嫣,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淮乐身上,沉静如潭,不起波澜。“婚姻大事,还是要思虑清楚。”
淮乐闻言望向他。“我知道了,谢皇兄善言。”
“罢了,你若真有喜欢的,本宫定不会叫他亏待了你。”皇后道。
用完冰酥酪,见皇后与程语嫣还有话说,程语嫣则是瞧着她欲言又止。淮乐识趣,寻了个说辞先退下。
临走前,她不动声色地看了楚子揭一眼。
楚子揭也看向她。
太子向来持重端方,心绪不显于色。
这让淮乐一直看不清他对她的心思。
一年前,皇后诞辰,淮乐入宫赴宴。
不慎中了药,与自幼一同长大的前皇兄有了一夜之错。
药醒后,淮乐惊慌失措,想要悄然逃离,却被醒来的楚子揭从身后环住腰身。
宴会上,楚子揭饮了酒,淮乐以为他是醉了,才同她一起错了。
夜深灯灭,淮乐心中祈望,皇兄是没有认出她。
淮乐被他抱着,身子僵住,不敢妄动,楚子揭的胸膛贴着淮乐的肩,在她耳边轻唤,“淮乐,别走。”
那一刻,淮乐心跳一滞,不敢动弹,楚子揭侧首细吻她的脸颊,他闭着眼,一下又一下,淮乐半推半就。
她在世上,最亲近、景仰的,便是皇兄。
宫中规矩繁多,是她吃过多少苦头、受了礼教嬷嬷多少戒尺,才养成今日这般明理知分寸。
在整个皇宫里,唯有在皇兄身边,淮乐才得一丝喘歇。每次受罚都是楚子揭在为她说话,还有女师布置的作业,也是楚子揭在帮她抄写。
记忆中,皇兄在仿着她的字迹写课业,淮乐趴在他身边睡觉休息。
一直以来,淮乐只当楚子揭是兄长,没有逾越的心思。这夜后知后觉,皇兄看她的眼神,似乎并不单纯。
黑夜中的凤眸,沉寂多年的深潭,暗涌着她看不懂的漩涡。如旁人说的,大抵是因为她生得好看,男人们才会那样看她。
太子,也是男人了。
次日在皇后跟前请安,淮乐不敢看楚子揭一眼,她想不明白,皇兄怎么还是那般淡然如平常与她寒暄。
宫中皆道,皇后出自士族,教出的子女自然懂事知分寸,太子与公主都沉着聪慧。皇后怕是想都不敢想,自己培育出的孩子,竟会在眼皮子底下做出了违背宗礼之事。
自幼耳濡目染皇家之仪,淮乐心中觉着对不住皇后的教诲,终是有一夜推开了楚子揭。
“皇兄,”淮乐垂下眼帘,睫羽湿濡,“不合规矩......”
楚子揭抿唇不语,良久,起身轻轻道,“淮乐,皇兄会负责的。”
他说的这句话,淮乐没有放在心上,她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难。
友人告诉过淮乐,男人说的话里,极不可信的其一便是“负责”。
那夜是他们一起将错就错,她对楚子揭没有抗拒,对他亦没有怪罪。
她六艺出众,最重要的东西不是贞洁。
哪怕终身不嫁,即便不是公主了,皇族也会庇护她一辈子,一生会安然度过。
她唯一对不住的,就是赋予自己一切荣华的皇后,在皇宫的日子很累,可如果没有皇后,淮乐乃至族人都没有现在的荣光。同样是要去和亲,皇后心善,弥补了她许多。
族人将所幸归于淮乐,淮乐将所幸归于皇后。她不能毁了皇家士族声名,不能毁了皇后毕生心血培育的太子。
淮乐握住楚子揭的手,又松开,柔声劝诫,“以后都不能再错了。”
是告诉她自己,也是告诉楚子揭。
楚子揭沉默许久,应了。
淮乐当此是一场错的幻梦,埋在心底,各自遗忘。
此后再相见,二人仪礼有度,无绽可察,甚至比之前还要有分寸......
^
出了椒房殿。
淮乐轻叹一声,她食言了,日后要避着太子才行。
兰溪在淮乐耳边小声道,“娘子,今日出宫吧?昨夜的事,可要用避子汤才行。时间越长,药效越微。”
“好,”淮乐点了点头,“程家娘子入宫陪伴娘娘,想来娘娘不会觉得乏味。我在这,总会扫了她们的兴致。”
今日淮乐也看到了,皇后娘娘与程家娘子姑侄二人有说有笑,她在那,像个外人。
士族虽严教于子,但也难比皇宫之严厉,程语嫣性子讨喜,要比淮乐有趣些。
回殿后,玲珑又去了椒房殿说明离宫一事,皇后准允了,兰溪与玲珑便开始一番收拾。
玲珑绘声绘色地说着她在椒房殿的来龙去脉,仿照着程语嫣的模样如何假惺惺,“程家娘子说‘妹妹来了宫里也不与姑姑多伴几日,就想家了?我还本想与妹妹多说几句体几话呢,若是得空,叫她来程家玩上一玩吧。’”
正在饮茶的淮乐见玲珑说得有模有样,那副神态与程语嫣相差无二,不禁一笑,而后道,“这里是皇宫,莫要再说了,小心叫人听了去。”
兰溪无奈摇摇头,戳了戳玲珑的额角,“她是在宫外待惯了,越发不像话了。今日在二殿下那吃的苦头全给忘了,是吗?”
玲珑则是笑着对兰溪做了个闭上嘴的动作,以示自己不会再说话了。
皇后待淮乐确实不差,要出宫了,还令大宫女琳琅送些香珠礼物来。
琳琅与淮乐说了几句关怀的话。
淮乐也让琳琅姑姑带些要皇后娘娘关心身体的话。
“太子殿下今日正巧要出宫去司徒府拿些史籍,皇后娘娘说不妨让太子殿下与娘子一道出宫。”琳琅道。
淮乐一愣,“会不会太麻烦太子殿下了?要不还是作罢吧。”
“怎会?太子殿下可一直拿娘子当妹妹的。娘子不在宫中不知,皇后娘娘与陛下聊起过娘子的婚事,太子殿下也关切上了几句。”
她的婚事吗?
淮乐目光落在玉瓶上的芍药花上。
“那多谢太子殿下了。”
5. 一起出宫
日高三丈,光穿过层层绿荫的间隙。
红墙青瓦,高柳之下,三个妙龄女娘站在树影下避日。
其中一女娘身着绣罗兰裙,纱如远山薄雾,勾勒出曼妙有致的身姿,日光下肤白若雪,亭亭玉立,眉眼清绝,同画上的月宫之仙。
兰溪手持圆扇为淮乐遮挡了挡越过叶间的光辉。
入宫带的行头并不多,二位侍女手中的锦盒是皇后赏赐的稀宝。
夏季燥热,昨夜下的雨仅是凉了半个上午,等了近一刻钟的时候,玲珑面上出了薄汗,狐疑嘀咕道,“太子殿下怎的还没来,这日头要越发晒了。”
淮乐要出宫,正巧与太子同道,本说好了让淮乐在莲亭等候东宫的马车一起出宫。
相约的时辰过了半刻钟,也不见东宫的轿影。
皇帝的身子大不如前,朝中重担大多落在太子身上。
太子政务繁忙,淮乐可以理解他。
她本不该与太子再走得这般近,只是昨夜之事,她应该道歉,也该说清楚。
世人眼中,楚子揭生来尊贵,是帝后之子,母家是三公世家的士族的程氏。在朝堂之上,太子有司徒外祖可倚,前路坦荡无阻。加之楚子揭品性上佳,将来登上帝位绝无异议。
可淮乐懂他一路走来的不易。
她看楚子揭的眼里,永远会携有一丝心疼。太子那般勤学,可圣上偏爱二皇子,不会多看他一眼。
帝有二子,同年同月同日降世。
长子楚子揭是中宫皇后所出,次子楚式微是皇帝与罪臣姜氏之女所生。皇后程氏仪貌出众,既是贵女也是才女,即便如此,皇帝仍是宠爱姜氏。甚至不顾皇后颜面册封姜氏为妃,容姜氏所受待遇与皇后相等。
皇后宽宥仁爱,对在后宫恃宠而骄的姜氏未曾有过苛责。在得知姜氏怀有身孕时,还将自己的补药分与姜氏。
二位皇子自出生起便被众星捧月地照料着,由德高望重的名师教导诗文礼法,君子六艺。
所得看来是平等的,可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最喜爱的还是次子。
兴致大发时,皇帝会亲自教次子学书骑射,陪伴姜妃母子用膳,毫不掩饰地偏爱着。
相较之下,皇帝与太子相处,说是严父,更似君臣。父子二人之间,相谈最多的是公务。
对待太子,皇帝似乎永远都不会满意。
幼时淮乐见过,楚子揭与友人走得过近,被皇帝质疑身为太子营私舞弊。
肃穆的宝华殿玉阶彤庭,金石碧玉。
皇帝神色深沉,身边的宫人持戒尺上前,一下一下地打在太子手心。
殿内很静,回荡清脆的响声。
是太子亲友犯了错,皇帝说太子交友不慎,双目不够清明。
楚子揭身姿挺拔,任此挨受,一声不吭,自始至终没有过一句辩解。
血肉模糊的掌心,和染了血的戒尺没能让皇帝神色动容,宫人们一个个跪在地上,无声地垂首求情。
外头早早来报过,说皇后在殿外。
皇帝没有传召入殿。
殿外也很静,想来是可以听到里面戒尺落下的声音。
烈日炎炎,宫人们垂首不敢言,皇后望着紧闭的门,麻木着眼眸不知在思忖什么。
淮乐在殿内,她几次想出声,皆被教习嬷嬷掐紧了手臂上的肉提醒。皇帝性情不算宽仁,若是降罪下来,淮乐也难逃受罚,淮乐知道教习姑姑这是为了她好。
终是打得看不下去了,淮乐挣开教习嬷嬷的手,默默上前跪在楚子揭身侧,红了双眸。
楚子揭缓缓看向身边的小女娘。
她看起来比他要难过得多。
皇帝身边亲近的宫人见状也顺势求饶道,“陛下,若是伤着筋骨了,太子殿下恐怕再也拿不了长笔了。”
他们都在为楚子揭讨饶,唯有楚子揭,嘴硬到未言友人一句不是的话。
向来规行矩止的太子是在无怨地承受,也无悔地承受。
皇帝在等儿子一句认错,可他的长子像极了的皇后,看起来对他是百依百顺,骨子里却硬得很。
太子越是如此像他母亲,越是不得皇帝欢心。
那一刻,淮乐心中觉着,皇帝和太子这对父子在偏执上有异曲同工之处。
回到东宫。
淮乐为楚子揭上药时,眼尾红润,动作轻柔,细致地上药。
“其实不疼的。”楚子揭安慰她,他说的温柔,彷佛真的无关痛痒。
楚子揭坐在案边,淮乐坐在他对面,窗外的风吹进来,淡淡的草药味道清涩微苦。
忘了的痛再想起来时,感觉她才是一味药。
淮乐看着楚子揭处理好的伤口,鲜红的血又沁出纱布,不经鼻尖一酸,“皇兄为什么不肯对父皇说一句好话?”
“淮乐,”楚子揭顿了顿,“我在想,若是式微和我做了一样的事,父皇会不会像对我一样这么对他?”
淮乐默然,她说不出骗他的话,也知道安抚的话只会显得无力。皇兄已经够可怜了,她不能再骗他。
连她都看得出来,皇帝偏爱二皇兄,于二皇兄更是从未有过责罚,皇兄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为我上了药,已经不疼了。”楚子揭拇指点去她眼尾的湿润,声线温和,“下次不必为我与父皇求情,其中你我都知道,父皇眼中只有式微。我与做错事的宫人们一样,犯了错要受罚,甚至相较旁人,父皇对我更加严厉。”
楚子揭自幼好学,智周万物。
淮乐想不明白,若是叫任何人来评,都会看出是楚子揭比楚式微好,为何唯有皇帝觉得楚式微比楚子揭好。
二皇子楚式微,骄纵惯了,目中无人,幼时便与王公士族的子弟打成一片,上奏诉苦的大臣日日都有,个个都在控诉自家儿子被二皇子打得是何悲惨地步。
可是,为何圣上不罚二皇子。
他人总是说二皇子楚式微下手如何没有轻重,形同疯狗,光是言语描述便觉着夸大其词到害怕,若非亲眼所见楚子揭与楚式微两个亲兄弟打得恍如仇敌,淮乐是断不相信的。
起初是兰溪听宫人传两位皇子打起来了,未用武器,二人都伤的不轻,可皇帝仅是罚了太子一人。
当时是冬日,大雪纷飞。
太子在宗祠跪了一天一夜,那是皇后第一次与皇帝求情,往日皇帝怎么罚太子她都无言。
可雪天,小孩子受了伤还没来得及处理,好歹叫太医去瞧瞧。
皇帝冷哼一声,“既然是太子,就该有太子的样子,他应该知道,他和式微是不同的。”
当日,太子的两位舅舅拿着先皇赐予的程氏通令入宫,并非是为了求情,二人而是去了椒房殿,说是为妹妹送来了父亲的家书。
次日,朝堂之上,众臣寻着各方原由逼迫皇帝送二皇子去塞北磨砺性情。
彼时朝中势强,众压之下,未完全拢权的皇帝不得不依。
那是淮乐第一次看到向来娇艳恣傲的姜妃娘娘在椒房殿低首示弱,“式微年幼,冲撞了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与程家开恩,不要送走他,臣妾日后定会严加管教!”
“姜妃这是哪里的话?皇后娘娘与程家哪来的这番能耐?这可是陛下的意思,大抵是觉得式微殿下真的嚣张惯了。”琳琅笑道。
皇后面上平淡如初,抿了一口程家昨夜送入宫的上好新茶,“后宫不涉政,你我都不该去管前朝的事。”
知晓了椒房殿的意思,姜妃起身,明明红了眼,面上却倔强得很,甩了袖离开。
二皇子此去便是十来载,上京少了许多风波,宫里也变得风平浪静。姜妃娘娘收敛了许多,若是冲撞了皇后,一段时间后便会传来式微殿下在塞北受了小伤的消息。
塞北军营有程家的人,淮乐偶尔无意听到宫外程家的人来椒房殿传信。他们说楚式微性子差,打了哪家将军的公子,又说他如何残忍地对待不肯降伏的敌将。
可即便楚式微不在皇宫,皇帝还是不曾多看太子一眼。
楚子揭虽对此无所怨念,但淮乐仍能察觉到皇兄是在乎皇帝的看法,在楚子揭心中,对圣上很是崇敬。
不被父皇宠爱的儿子,只能更加努力,做到不被父皇讨厌。
淮乐能理解楚子揭的境遇,某种程度上,他们很相像。
淮乐也在努力学着宫里的规矩,争取不被讨厌......
^
一缕清风吹得绿叶抖擞,光的斑影来回晃动,照得淮乐微微眯眼。
一辆马车行驶而来,杏色的宫轿繁贵富丽,帘前坠着一只玉佩,随马车动静轻轻舞动。
宫轿停在淮乐面前。
所悬玉佩明示,是宫里贵人的轿子。
驱车的是一位哑婢,身形高出一般宫女,动作干练,身姿一看便是有些身手的。
哑婢打着手势,取出小凳子示意淮乐上轿。
“多谢。”日光刺得眼睛发酸,淮乐没多想,掀帘入轿。
轿内缥缈着冷冽的檀香,摆设清贵。
真是古怪,太子不屑珠光宝气,平日里谦逊不喜显贵。
淮乐心中生疑,对上轿中人的寒眸,这才反应过来,“二皇兄?”
脱口而出后她才发觉不妥,如今她的身份不再是公主,怎么能和当朝皇子攀亲。
光是上京那些传闻,就听得淮乐对楚式微生惧,在皇宫唯恐避之不及,楚式微鲜少回上京,淮乐哪有什么机会能和他说上什么话。
何况这么多年来,她唤楚式微二皇兄的次数屈指可数,怎的就口快喊出来了。
往时在淮乐不得不唤楚式微一句“二皇兄”时,楚式微更是如同未听见一般,让她当众下不来台,当真恶劣。
因此,贵女中私下都在传,说淮乐本就不是什么公主,二皇子不认她算是正常不过的事。
听程语嫣说,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室血脉,瞧不上她这捡了便宜的假公主。
青年金冠玄衣,面如朗玉,他的眼睛,就像玄衣上的暗纹金蟒。
黑暗里隐匿的毒蛇,蓄势待发。
淮乐被他看得不免一惊,下意识后退一小步,准备下轿时,马车却不合时宜地动了。
车轿很稳,但过于突然,淮乐身子不稳,当即向前跌去,不觉吓得美目一瞠。
一瞬间,淮乐的心跳彷佛静止,脑中已经料到了楚式微接下来会如何大发雷霆。
楚式微也不避,淮乐就这样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6. 问起昨夜
马蹄踏动,玉质的环佩碰撞发出伶仃脆响。
哑女提着缰绳,娴熟地驾车。
楚式微常年在塞北军营,身段看着比那些人高马大的武将清瘦,身子却硬得很。淮乐被撞得生疼,不觉蹙眉,反应过来时,淮乐才发觉自己正难堪地趴在他身上,仪态尽失。
楚式微皱眉,头稍稍抬起避开淮乐的发钗,冷声警告道,“起来。”
冷檀香充斥鼻尖,淮乐顿然红了脸颊,羞窘不已,慌乱起身,她能感受到动作间,发钗无意间划过楚式微的脸。
她想了无数种可能会受到的责罚,轻则被楚式微砍去双臂,重则当场一命呜呼。
马车在动,淮乐脚下再次不稳,又要跌回对方怀里时,好在有一只有力的手握着她的手臂拉她坐下。
淮乐心跳如鼓,楚式微还没有怪罪她。
淮乐正坐在楚式微身侧,就像多年前他们出宫看花灯会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在轿子里,幼时的淮乐也在担心,担心二皇兄会不会不高兴陪她出宫看灯会......
京道上,雕纹华美的马车稳健驶过。
马蹄有序间,马车上悬挂的玉铛发出清泠的碰撞声,声声酥耳。
年节有灯会,上年农商丰荣,皇帝高兴,便叫二皇子带公主出宫玩,感受一番外头的热闹。
淮乐是期盼出宫,可是恐二皇兄不喜这些无聊之事。
她对楚式微有着几分畏惧,不愿劳烦楚式微,再期待也借故说不想出宫。
未料的是楚式微会那样默许陪她出宫了。
长街繁明。
烛芯如曜日的辉光,灯彩交错,辉映出斑斓。
于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照亮大地,熙熙攘攘的京道笑语漫歌。
河畔层层团围着人浪,最中心戴着鬼兽面具的赤膊壮汉一口浊酒喷洒在手中的棍木之上,顿时冒出团簇的烈火,火光透彻地照亮在围观群众的面上。
一瞬火焰复生燃烧的劈啦声后,继而洪亮的掌声响起。
“再来一个!”在围观百姓的起哄之下,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壮汉如真的巨龙般喷出串串长火。
幼时入宫,入宫前的事几近忘得差不多了,淮乐对宫外的事物好奇,觉着样样与皇宫不同。
那是她第一次真正知道宫外光景,宫内宫外,恍如两境。
淮乐看得出神,随着周边的人们拍手,小声道,“好厉害。”
她的声音清泠轻脆,干净明澈,不轻不重地落在边上人的耳中。
离得近,只有楚式微听见了淮乐的声音。
楚式微只淡淡睨了她一眼。
太子与二皇子有八分相像,给人之感是天差地别。
明明生得好看,可面上没有神态时,楚式微给人的感觉是凶,不好相处。
他在那不动,便给人一种随时会挨打的危惧,凤眸如同会刀人......
车轿内。
淮乐在他身旁,坐立难安,解释道,“二殿下,我本与太子殿下约好了一同出宫,太子殿下许是快到了,若是误了太子殿下出宫便不好了。”
“太子不会来了。”楚式微打断道,似不喜她这般话多。
“什么?”淮乐没听明白。
“方才程家来信唤程娘子今日回府,皇后让太子同其出宫,你觉得太子还顾得上你?”楚式微扫了淮乐一眼,瞥见她的珠玉耳坠在晃,短暂一视后移开目光。
昨日她佩戴的也是这只耳坠,光华素淡,不像有多贵重。
他吻她耳的时候嫌麻烦,想取下来,却被淮乐抓着手制止。
她说是她爹爹送的,耳坠扣麻烦,取下来不好戴回去。
他说不合适还戴着。
淮乐笑了笑,眼睛亮亮的,没有回话。
听闻此话,淮乐知晓了,太子是来不了了,程语嫣到底是与太子有血缘的妹妹,理应是比她更重要。
“原是我上错轿了,还请二殿下恕罪,还请殿下靠边停下,我这便下去。”淮乐心有余悸,趁着楚式微还没有降罪时,想着尽快离开。
“闭嘴。”
“殿下是想要带我去哪里?”淮乐防备地看着他。
“送你回去。”楚式微一副“你想去哪”的怀疑表情看着淮乐。
“多谢二殿下好意,王府与寒舍不同路,淮乐还是不劳烦殿下了。”淮乐撩开轿帘,没有看到玲珑和兰溪,驾车的哑女没有回头,但彷佛感受到她有下车的意思,马车的速度更快了些。
车速太快,淮乐不得不先坐下。
“你若有这身手摔不断腿,就跳下去。”楚式微不拦她。
皇后与姜妃娘娘不对付,若是她上了楚式微的马车之事传到椒房殿,岂不是要多出一分误会。
可面对淮乐的辞谢,楚式微无动于衷。淮乐有些急了,她再次起身,对哑女唤了一声,“停车!”
驱车的哑女置若罔闻,轿后的兰溪与玲珑听到动静想进去查看,却被两名侍卫轻易控制得无法动弹。
“喊什么?”身后传来一声极其轻蔑的轻笑,“还没出皇宫,你这般喊叫,旁人还以为本王对你做了什么。”
淮乐被他的话噎住,忧愠地望着他不敢多言,楚式微说的话确实让她不敢反驳。
“过来。”楚式微见她不为所动,继续道,“今早的顶撞之罪还没和你算。”
淮乐听出他话中的威胁之意,身处他檐之下,淮乐不得不颤抖地走过去,坐在软榻的最一边,识趣地先应付下来,“多谢二殿下送民女出宫。”
“坐过来。”楚式微声线平淡,却是容不得拒绝语气。
她明明害怕,还端着一副仪态违心地和他道谢。
与大多装模作样权贵的虚伪不同,他们令人厌烦,而楚式微看淮乐这番模样不烦,她的装模作样过于敷衍。
淮乐只能照做,她故作从容地过去一些,二人之间仍隔着一些距离。
淮乐觉着这距离已经是太近了,楚式微语气冷了一分,“过来。”
直至淮乐坐到了他身侧,二人之间只有二指宽距。
楚式微身姿挺拔,玄衣衬得他的身段刚好,显得一侧的淮乐娇而生弱,不堪风拂。
“昨夜。”提及男女之事,楚式微不知如何开口较为妥当。
在军营之中相处的都是些直来直去的男人,一些草莽粗鄙之人更是在营中谈及床笫之事毫无羞耻之心。营中有些荤话实在污耳,楚式微平日里接触不到他们,只是多多少少会有些耳闻。
楚式微虽常年在军营与他们相处,但他到底是皇室,口中说不出那样的话。
皇宫士族里的人含蓄,女子也含蓄,如果听到那些话,大抵会被吓到。
淮乐看向楚式微,不明所以。
回京后的二皇子,褪去铁甲,换上华服,倒像极了文臣。早有听闻,二皇子文采不输上京才子,北方送回京的战报,都是二皇子亲手所书。
女娘的眼眸清澄,不似昨夜看他的炙热眼神,与他接触的小动作紧张又胆大地试探,情/欲勾人。
她在他身下,小声地一遍遍唤他皇兄,以至于刚才淮乐上轿时唤的一声“二皇兄”时,思绪恍惚。
楚式微是皇子,浸皇宫这个染缸里,怎么会真的看不出情意真假,不至于蠢到被女人说了几句话就上榻。
一直以来,楚式微对那位道貌岸然的皇兄和面上仁善却暗中欺压嫔妃的皇后厌恶至极,不过对于与他们一同的淮乐,楚式微未多关注。
以往椒房殿的消息传到了姜妃娘娘宫中,说是小公主刚入宫,哭着要回家,被教习姑姑罚了不准用膳。
姜妃听着通报,夹了一块最佳部位的鱼肉放入儿子碗中,怨了句,“皇后倒是心狠,哪有不让小孩子吃饭的。”
“谁说不是?太子殿下也没少受过罪。”侍女应道。
许是淮乐过于安分,宫里宫外关于她的消息不多。
提及这位公主,只知两点。一,日后淮乐公主是要去蛮族和亲的,二,淮乐公主生得嬿婉绝姝,世上难有这样的绝色......
楚式微看着淮乐的脸,宫里不缺好看的女人,他一向对貌美的女子没什么想法,准确来说是所有女子。
如今一看,这张脸确实出众。
昨日夜里,淮乐是中了药,她看他的眼神不像全是药效以致。
今日早上淮乐见了他又是那般疏离,如同无事发生,像是利用完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同是皇帝之子,相较之下,女子理应更喜欢楚子揭。楚子揭是中宫嫡出,又惯会装模作样那一套,是会讨女人喜欢的样子。
若是问起上京最想嫁的男子是谁,大多女娘会说是太子。
楚式微习惯了兄长风光盖人,也不在乎,更不在乎女人会更喜欢谁。
轿中安静,外头除去马蹄和车辘滚动外,听不见旁的风吹草动。
淮乐见楚式微不语,心跳慢了下来,楚式微只说了两个字,她便在心里胡思乱想了一大堆。
昨夜?昨夜什么?
淮乐想了想昨夜的事,想找寻一丝楚式微的影子,只是一想起昨夜,不免有些头疼。
昨夜宫宴,她早早离席,应是没有和楚式微有过交集,或者是说入宫以来一直未与楚式微有过交集。
他要说什么?莫非是他发现了什么......
淮乐心下一颤,莫不是楚式微知道了她与太子的事?一时间,淮乐犹如一根紧绷着的弦,不敢妄动,稍有不慎,就有绷断的可能。
淮乐的眼中找不出一星半点的情态,楚式微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手背上的脉络清晰可见。
所以全是因为中药?堂堂皇室,竟然被人利用。
“昨夜之宴很好。”淮乐试探地小声道。
“很好?”楚式微加重重复。
淮乐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亦不知道自己该答什么才是对的,只知道现下说的多错的多,只能模棱两可地含糊答道,“殿下很好。”
昨日的宫宴是庆功宴,所庆贺的是二皇子与大将军南战大捷归来,除掉了皇帝的心头大患南疆,二皇子是昨日的角。
皇后邀淮乐与程语嫣一同参宴,淮乐坐的位置偏,寻个说辞让侍女与皇后说过了离席。她如今的身份,离席应该不会有人在意,二皇子应该也不知道。
“二殿下是英雄,自然什么都好。”淮乐不会说恭维之话,现下说的正是实话。楚式微战绩过人,宫里宫外都真真切切地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英将之才。
淮乐见楚式微面不改色,松了口气,以为真是二皇子随口提及昨夜的宴会之事。
淮乐的目光落在未掀起的轿帘上,只盼着马车快点到家才好。
楚式微应该不屑于骗她。
轿内冰结一般。
过了片刻,“以后还会和本王做么?”
7. 一时错过
风拂璁珑,落瓣霏蕤。
轿帘被翻飞一角,露出一张秾丽的脸蛋,云鬟雾鬓,姿貌淑柔。
淮乐一愣,应声答道。“会。”
她以为二皇子说的是“坐”,同坐一辆轿子的“坐”。
如果只是同坐车轿,自然没有大碍。何况说了“不会”的下场,淮乐无从预料。
楚式微伸手,长指欲携起淮乐垂落颊边的细发,却被淮乐敏觉地躲了过去。
行止间,他食指上的银戒折出一抹寒光,淮乐瞳孔被刺得眯起,她像受了惊吓的小兽,鹿眸微睁,警惕地盯着面前的青年。
淮乐的反应大得超出了楚式微的预料,他收回手,隐于袖中,凤眸微沉,察觉端倪。
“你头发散了。”
“多谢殿下。”淮乐后知后觉自己是过于谨慎了,显得小题大做,随即快速地理好碎发,缓释着提醒道,“宫内人多眼杂,若是让有心之人看见了便不好了。”
“你倒周到。是为了你的名声,还是本王的?”楚式微问,眼眸幽深,似要将淮乐看穿一般。
他算看明白了,淮乐是个和楚子揭一样懂得说话的,楚式微还没到可以三言两语糊弄过去的地步。
楚式微在士族之中的名声算不上好,至少和楚子揭比起来是相差甚远。淮乐不同,她和楚子揭一样,是宫学礼教之下栽培出来的,温婉如水,名声上干净得没有一点污泞。
比起楚式微,淮乐同那些士族之辈一样,要将名声看得重很多。
“是为了殿下的,也是为了我的。”淮乐道。
她是不再称得上公主,可骨子里去不了皇室最在意的自尊仪方,说不出阿谀奉承的话,也弯不下脊骨。
“那你应该知道,本王不在意。”楚式微看着她的眼睛,“本王做什么,哪里轮得到旁人指手画脚。”
他这是何意?
他想做什么?
未曾听闻过楚式微几时对女色有兴致,他这是对她有意?比起楚子揭,淮乐与楚式微更无兄妹情谊,他们之间,相交甚少,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淮乐仔细想想,大抵不会,姜妃娘娘与皇后对立,楚式微看上谁都不会看上她,何况楚式微从未多看她一眼。
淮乐与楚式微相处不多,却不知为何,无端觉得他不是与旁的男子一样,垂涎皮囊美色的人。
楚式微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淮乐曾经亲眼所见过,有标志的女娘将香囊赠予二皇子。
淮乐是碰巧遇到,见到这难得的一幕,不免顿足看了过去。
远远看去,楚式微没有接过香囊,许是他说了难听的重话,女郎哭得伤心。说来匪夷所思,他这样难以伺候的人,竟然也能讨美人喜欢。
只是可怜了那位女郎,听说哭得损神,回去大病了一场......
再言,他是皇室,需得顾及皇家和母亲的颜面。
“我与殿下,原是做过兄妹,若是从别人口中乱说出去举止不洁,陛下知道了定会降罪。”淮乐垂目道。
皇帝最在意的便是颜面。
早年皇帝厌恶皇后与母家掌权,让他做了个有名无实的皇帝,毫无颜面可言。这些年来朝中的权势逐渐回到了皇帝手里,皇帝对皇后愈发冷淡,甚至连现在皇后落下腿疾也仅是去看望了一次。
淮乐与楚式微之间隔着这一层旧关联,纵使皇帝再纵容楚式微乱来,也断不会允许他做出这等不耻之事。
这便是淮乐趁早抽身与楚子揭的原由其一,楚子揭是皇帝的亲子,再如何,虎毒尚不食子,倘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遭殃的必定是淮乐。
书上说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淮乐于此好奇,起初并不抗拒,才与楚子揭有了后来几次的尝试。
人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淮乐见过的男人里,楚子揭和楚式微姿容上上乘。
淮乐悄然看了一眼楚式微,他的鼻骨生得好看,精致直挺,英气凛冽。
与楚子揭不同,楚式微一身行头价值不菲。玄衣金冠,宝玉腰带,戒环耳饰,在他身上贵而不俗。
纵使再好看,淮乐也从未对楚式微有过多余想法。淮乐于楚式微,更多的是惧怕与戒备。
知道淮乐看重声名,楚式微默然,他不怕淮乐说的那些,看淮乐认真地与他说着其中利弊,便耐心地听着,由着她说的去。
车轿行至宫门,停的很稳。
哑女出示了一枚玉令。
守宫门的侍卫放了行,淮乐的心这才落了大半,暗暗舒了口气,全然被楚式微看在眼中。
楚式微只当她是庆幸躲过了宫人耳目。
“你离了宫,在乔家的衣食住行可还习惯?”从楚式微清冷的嗓音里,淮乐竟听出一丝关照的意味。
上京乔氏之族,本鲜为人知,全凭乔家长房生养了个水灵的女儿送入宫中封了公主,这才换得衣食无忧。
如今的乔家日子过得胜于从前,可与皇宫比起来天壤之别,淮乐舍弃了公主的身份恢复族姓,在旁人眼中并非明智之举。
“一切皆好,谢过二殿下关心。”淮乐道。
相较皇宫,宫外自在许多。
宫外的事物有许多是淮乐见所未见的,离宫一年有余,很多东西淮乐仍觉着新奇。
“不必改口了,日后还是唤‘皇兄’。”楚式微道。
“是,皇兄。”淮乐口上应着,心下怪异。
一直以来,她都默认是楚式微不喜欢她这个没有皇室血缘外的妹妹称他皇兄,不然怎的以往叫他得不到应答。就连偶然相遇时,他也是看都不多看淮乐一眼。
上京繁华,市铺热闹,草树芊绵。
淮乐提出如车轿停在了乔府附近的小巷,皇宫外头人多口杂,她不想引来不必要的是非。
今日的楚式微似乎比以往好说话,事事依着她来。
小巷僻静。
淮乐下了轿,见不到兰溪与玲珑的身影,急切地看向楚式微,“皇兄?我那两名侍女去了何处?”
莫不是楚式微还计较着晨时之事,不肯放过她的侍女。
“会有人送她们回来的。”楚式微道。
淮乐担忧地看着他,又不敢多说,只好道,“今日多谢皇兄,淮乐便先回去了。”
“等等。”楚式微叫住她,解下腰间佩玉,“本王不会亏待了你,此物你拿着,日后出入王府无人会拦你。”
淮乐看着他掌心的玉佩,迟迟没有接过。
他说什么?她去王府做什么?
无论从何处看,淮乐都全无去王府的原由。
见淮乐没有动作,楚式微上前一步,为淮乐系上玉佩,淮乐想避,头顶传来一句,“别动。”
对方态度强硬,淮乐不敢再动,只能任他动作。
楚式微要比淮乐高出许多,他微微垂首,离得近,淮乐可以看清他的睫羽。
十多年来,第一次和二皇兄如此近距离过,淮乐心中生出说不出的感觉,小声问他,“为什么要去王府找皇兄?”
“你想要为什么都行。”楚式微目光落在她的襟口,隐约看到似有若无的浅痕,而后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淮乐没有察觉,点点头先应下。“我知道了。”
出了小巷,淮乐如脱大敌,快步朝乔府走去。
楚式微看着她的身影进入乔府,放下轿帘,马车缓缓行动。
^
乔府。
见淮乐回来,身边还没个侍女,府上的家仆连忙来询问,“娘子今日怎么回来了?”
府上都知道淮乐去了皇宫陪伴皇后娘娘,今日回府没有提前知会。
淮乐边走边解下腰侧的玉佩,嘱咐家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先去告知父亲母亲我回来了,稍后我去请安。”
“是。”家仆连忙下去准备。
乔父官阶五品,乔家比寻常五品官员要大上许多,陈设不算气派,与大多文官一致的质朴雅典。
一年前,听闻淮乐要回来,乔父命人收拾出了一见最敞亮的院子好好装修了一番,还从江南林园那运来了稀贵绿植栽种院中。
淮乐的院子,是府上最华贵的,虽与皇宫相差甚远,但父母的用心让淮乐心中一暖。
她不求富贵,只希望和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生活。
可分隔了十二年,她长大了,与父母早已生疏了,父母对她,不像女儿,更像公主。
淮乐在乔家,这里的人尊她敬她,他们说她是给他们如今好日子的人。这一点和淮乐想的不太一样,她不太好意思受此待遇,说了好多次自己不是公主的话,让大家日后不必如此,大家口头上说好,对她还是恭恭敬敬的。
淮乐心想,许是时间原因,再过段时日就好了......
浴室。
热气蒸腾,白雾绍缭,一经热水,皮肤变烫,淮乐身上的吻痕红的更明显了。
除去兰溪和玲珑,旁人不知这些事,沐浴时,淮乐屏退了侍从,一个人静静待着。
屋外叩门声响起。
是兰溪和玲珑回来了。
淮乐问起她们发生了何事。
玲珑心有余悸地说着抓她们的侍卫手劲有多大,根本起不了半点反抗。
“怎么会是二皇子的马车?”兰溪思来想去猜不透其中原由,那二皇子竟然闲着无事好好将自家娘子送了回来。
“许是巧合吧。”淮乐未多想,当下有更重要的事。“兰溪,去把药拿来吧。”
“是。”兰溪步到案边,从地侧的暗匣中取出一只药瓶给淮乐。
淮乐倒出一枚药粒送入口中。
是避子的药,淮乐之前让兰溪去药铺定做的,煎药容易引人注目,还是药丸来得方便......
^
皇宫。
柳绦簏簌,莲亭附近停靠一辆马车。
车轿上的青年白衣玉冠,清沉的眼眸黯淡了下来。
宫人说,是二皇子的马车带走了乔家娘子。
他的这个弟弟,最不喜椒房殿,也不喜女子,为什么要带走淮乐。
楚式微想做什么?
“表哥,我们走吧?淮乐妹妹应该真是让二殿下送回去了。”程语嫣笑道。
姑姑要表哥送她回家,可表哥说答应淮乐了,要来接人,没想到人已经被接走了。
程语嫣也觉得奇怪,为何二皇子要来接淮乐。换了旁的男人可能会觉得是觊觎淮乐貌美,可二皇子,程语嫣只会往着坏处想,实在将楚式微联系不到艳事之上。
楚子揭唤来贴身侍卫,“凌云,去查楚式微的动向。”
“是。”凌云领命,即刻去办。
车轿这才动了,一路上,程语嫣欢喜地与楚子揭说着闲话,楚子揭心不在焉应了几声。
楚子揭不知淮乐入宫没几日,为何这么快要出宫了?
他还没和她说上过几句话,还没来得及问她,在宫外过得好不好?这个年岁的女孩子长得快,他这次见她,又有些不一样了,她头发长了,好像是瘦了。
今早在椒房殿,淮乐竟然还说,她在宫外有心仪的男子......
是哪家的郎君?有何过人之处?凭什么此人能得淮乐的青眼,怎么配?
今日若是楚式微对淮乐做了什么,他不会放过楚式微的。
8. 程府贵客
乔家祖上有过农商,后来养出了个读书人,后头也有几个读书的。到了淮乐太祖那考取了功名,太祖看重后辈才学,严加教育,后来淮乐的祖父、父亲也在朝中谋取了一官半职。
官位不大,够举家老小过温饱日子,知足常乐。
读书人文骨傲,纵然一身清贫,难以折腰。
乔家出了个公主,虽宫中不允乔家再与公主有瓜葛,但这些年来该有的关照有没少给。
他们说,公主和亲,可熄战火,是至高无上的尊荣,乔家同是这般认为的。家国之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有了淮乐公主这层关系,朝中有人拉拢乔家,而乔父不屑与人为伍,一心只为办好自己该做的事,尽其所职。故而朝中得罪了些人,官职晋升得缓慢。
淮乐所在的院中。
翠枝金雀屏风上的风貌栩栩如生,做工精细,是宫中之物。
洗沐之后,淮乐着了条青裙,羽线勾出祥云纹路,素钗云鬓,清雅温文,肌肤光洁无暇。
淮乐出宫回府的消息已经通传到了族中长辈那,今日乔父公事在身不在府上,乔母听闻女儿回来了,忙吩咐侍从们去备些她爱吃的糕点。
在乔家,淮乐离家前上头有一位兄长,比淮乐要年长三岁。如今兄长乔谨言已在朝中当值,半年前娶了新妇,这位嫂嫂是兄长幼时的青梅竹马。
听嫂嫂说幼时见过淮乐,还夸她小时候就生得灵秀,淮乐腼腆地笑笑,她不太记得这些。
淮乐离家后,家中又添了一位妹妹,是淮乐离家那一年出生的。此前在宫中淮乐只是听说了此事,并未见过这位妹妹。回家的那一天,是淮乐第一次见到这位与她同父同母的亲生妹妹。
妹妹比淮乐小上四岁,名为念晚,而淮乐离家前的名字是乔婉。
初闻妹妹的名字,淮乐心头一颤,家里人还记着她。淮乐心想,若有机会再回家看看便好了。看看爹娘,看看兄长,看看素未谋面的妹妹。
宫外长大的妹妹与她四分相像,比她活脱灵动,口若抹蜜,初次见面,唤淮乐一口一个“姐姐”。
乔家堂厅内。
妇人正与少女谈笑,桌案上摆放着糕点,少女嘴馋,想要拿一块,随即被妇人笑着拍了下手制止,“先别吃,等你阿姐来。”
少女撇撇嘴,正欲开口说话,就瞧见了走来的姐姐。
“姐姐,你回来了?”乔念晚起身上前。
少女打扮娇俏,与淮乐幼时生得很是相像,已是同庚的女娘中明目的存在,引得好些公子献殷勤。
“嗯。”淮乐应她,“我给你带了礼物。”
淮乐示意,玲珑与兰溪将礼物拿出,是宫内带来的。
“这簪子可是皇后娘娘给的,样式是现下最新的,上头的翠石可是难得的好料子。”玲珑打开锦盒给乔念晚看,一支精巧的簪子躺在里面。
“哇。”乔念晚接过簪子,双眸熠熠,很是欢喜,“姐姐待我真好。”
淮乐浅笑着,上前与乔母请安,“娘亲。”
“你这孩子孝顺,每每回家都来问安。”乔母拉着淮乐的手让她坐下,“尝尝点心吧,这桃花酥是阿娘自己做的。”
淮乐拿了一块桃花酥送入口中,清甜的花香充斥口中,甜而不腻。
她在宫中吃过那么多糕点,始终觉得比不上阿娘亲手做的。
乔念晚已让玲珑帮她把簪子戴上,她兴高采烈地坐在淮乐身侧,拾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边吃边说。“姐姐这次怎么才入宫几日?我还以为姐姐少说要半月才回来。”
看得出来,皇后娘娘很是喜欢她这位姐姐,离了宫还常常送些好东西来,也通传入宫几次。这次听说是皇后娘娘腿伤复发,要姐姐入宫侍疾,要理说是要些时日,怎的回来的这么早。
“我染了些风寒,恐传给皇后娘娘,便寻了个说辞回来了。”淮乐道,她说的轻描淡写,看不出异常。
“好好的夏日怎么受了风寒?”乔母关切道,“可要寻个医师来看看?”
淮乐摇摇头。“我休息几日便好。许是昨夜的宫宴,饮了些酒,不胜酒力了。”
“对,我听说了昨日皇宫有庆功宴。”乔念晚打断道,“姐姐,皇宫里肯定很热闹吧?我还从未去过皇宫,真想去看看。”
她说这话时,有几分期冀与羡慕。
淮乐见状思索片刻,“若是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只是入宫的机会渺茫,就连她入宫也是要靠皇后娘娘传召。
“皇宫定是个好地方,不然怎么将姐姐养得这般国色天香?”乔念晚嬉笑一声。
淮乐笑而不语,乔母见了说到,“吃糕点都堵不上你那张嘴,宫里头规矩多,你这般莽撞,就算你姐姐能带你去,我也哪能放心你去?”
乔念晚对乔母做了个鬼脸,而后又对淮乐撒娇一笑。
几句闲话后,有侍从来传信,说是程家送来的信,要交给淮乐。
淮乐接过信拆阅。
乔念晚好奇地靠过来看,淮乐将信往她那去了些,与她一同看。
“是程家那位姐姐送来的吗?”乔念晚看向淮乐问道。
“是的。”淮乐看完了信,对乔母道,“萝忆说新做了几套衣裳,让我去挑两身。”
“刚见姐姐,姐姐便又要走了。”乔念晚眼中有落寞之色,“姐姐与萝忆姐姐似乎更像亲姊妹。”
“怎么会?我去看看很快就会回来,萝忆许是还有什么事要同我说。”方才在信中,淮乐看到程萝忆说府上还有位贵客在。
淮乐想到什么,对兰溪道,“兰溪,我院中有两匹江南的好绢绸,你取来给念晚。”
“是。”兰溪领会,随即去办。
淮乐看向乔母,“母亲,我去趟程府,很快回来。”
“等等,”乔母让侍从拿了些糕点,“带去与程娘子一同吃。”
淮乐颔首,行礼退下。
上京程氏是士族之首,长者们官居高位,长房之后皆是非三公即九卿,祖上多有青史留名。近代来,更是年轻才俊辈出。
程氏如今的当家之人是今朝司徒程道川,程道川膝下有二子一女,嫡女贵为一国之母,外孙是当今太子。
王公贵族,得罪谁,都不敢得罪程氏。
同是程氏之女,程萝忆与程语嫣不同。
程萝忆是司徒嫡长子之女,程语嫣是司徒次子嫡女。
司徒有二子,长子与皇后一母同胞,次子是堂兄的遗孤,后过继于膝下,如同亲子照料。
皇后时而召侄女们入宫,淮乐难免会和她们打交道,相较于程语嫣,程萝忆与她更说得来些。
皇后面前,三人姐妹相称,容色全然不同,各有千秋。淮乐婉柔,程萝忆慧丽,程语嫣明艳。
程府端严华实,院中浮翠流丹,却不显得凡庸。
莺梭柳间,掠过的湖面荡起圈圈涟漪。
程家的侍从里有认识淮乐的,问安道,“乔娘子好。”
淮乐轻轻一笑,打听道,“今日府上来的是哪位贵客?”
还未等侍从回答,身后便传来带笑的女声,明动雀跃,“可算是把你这位贵客盼来了!”
“萝忆。”淮乐转身,方才与淮乐说话的侍从做了礼便退下了。
“你在信上说的贵客是我?”淮乐狐疑,而后无奈笑笑,“我算什么贵客?”
“怎么不算?你在我这就是贵客。”程萝忆挽上淮乐的手臂,拉着她边走边道,“我可是与府上的侍从们嘱咐过了,你来了我这,就是贵客,须得好生招待。”
“怪不得他们方才见了我都在问安,好不自在,还是不要这样了。”淮乐摇摇头,她不喜如此。
“你以前在宫中可比这仗势大多了去,有什么不自在的?”程萝忆笑她。“即便现在不是公主了,谁敢轻看你?他们真当皇后娘娘是白疼你的?”
淮乐由着她去,不再辩说。
淮乐与程萝忆自幼相识,程萝忆算是她唯有的闺中密友。在皇宫时,宫外的许多趣事都是程萝忆同淮乐说的。
与旁的贵女不同,程萝忆性子正直。平日里,若是有什么看不惯的,她直言不讳。旁的贵女碍于程氏,不好反驳。
司徒府的东院是程萝忆所居,院中绿影花俏,廊中更是设了偌大的雕木花架,青藤攀缠,各式的花种团簇齐放,盛况明媚。
花是程萝忆与淮乐的相同喜好,不过淮乐没有程萝忆了解的多。
“对了,我带了一株芍药。”淮乐打开锦帕,花团胜雪的芍药静卧其中。
淮乐知道程萝忆喜花,便将宫里的芍药带来了。
果不其然,程萝忆眼前一亮,忙接过花枝,细细查看。
“好漂亮的芍药。”她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问道,“这是哪来的?可真好看。”
“昨日宫宴上的,就摆在莲亭中,不过今早全送去了姜妃娘娘宫中。”淮乐将与此花相关的信息全说与程萝忆。
“昨日宫宴上有这样的芍药?早知道我便去了。”程萝忆惋惜道。
“对了,昨日你与怀煦哥哥为何不来?我还以为你会来的。”淮乐问道。
程怀煦是程萝忆的亲兄长,是楚子揭的亲表弟。
“昨日我染了风寒,哥哥在照顾我呢。”程萝忆说着,询问道,“淮乐,这芍药可否送给我?”
“你喜欢便拿去吧。”淮乐道。
“姜妃娘娘真是让人生羡,这么好的花,她能瞧见那么多。”程萝忆轻叹一声,“若是我能多有些就更好了。”
“若是你昨日来了便能瞧见了。日后再有这样的机会怕是难了,这些芍药是二皇子南战带回来的。”说起楚式微,淮乐便想起今日在轿上的一幕幕。
回府后淮乐仔细看过楚式微给她的那块玉佩,玉质润透,淮乐发现,她在楚子揭那看到过一块与之相似的玉佩。两块玉佩好像是一对,想来应是皇帝赐的。
楚子揭一直随身佩戴,这样重要的东西,楚式微怎么给她了......
这玉佩,楚式微敢给,淮乐也不敢收下。
她想,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还给他。
“楚式微?我是听说他回来了,他每次在上京,都要掀起些风雨。这一次,他大抵留在上京了吧?”程萝忆将芍药修剪了枝叶,插入花瓶之中。
“我不知道。”淮乐思绪缥缈,仍在想那块玉佩。
“我也不是要问你,你和他哪有什么来往?”程萝忆笑道。
别说是对男子了,二皇子对女子也是一张冷脸,全无风度可言。
“你许是不知道外头的百姓怎么说,他们说日后哪家女娘嫁给二皇子,便是倒了血霉了。”程萝忆靠近淮乐,淮乐素指执青瓷茶杯,看向程萝忆,眨眨眼。
“不过我倒不这么觉得。在这世道,若是有猛虎可倚,是好事啊。”程萝忆为淮乐续上茶水,她眼眸亮而深,如潭水。
青瓷茶杯印着简素的纹路,杯中的茶水清澈。
“他是猛虎,也不是能为人所控的猛虎,离得近说不准还会被反噬。”淮乐看着程萝忆的动作,接过她递来的茶水,冷不丁地好奇问道,“你想嫁给他?”
檀窗之外,闯来一阵乱风,狠狠将窗推开,震得芍药微颤。
淮乐的发丝飘起,隐隐遮在眼前,一瞬间,她看不清程萝忆的眼神。
等风停下来,淮乐再看程萝忆,她是笑着问,“你觉得二皇子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子吗?”
淮乐看着程萝忆的笑,觉得她有几分认真,便认真回答道,“我觉得他不喜欢女子。”
“他是断袖?”程萝忆笑出声。
程萝忆并非是对断袖有所偏见,只是觉着二皇子是断袖有些匪夷所思。
“应该不是......”淮乐也非此意,她是觉着楚式微不喜欢任何人,或者说他平等地厌烦所有人。
“就算你若有此心,怀煦哥哥也不会同意的。男人怎么靠谱呢?程家才是你可以倚仗的猛虎。”淮乐劝道。
程怀煦宠爱妹妹,怎么会希望妹妹嫁给楚式微那样的人?以程氏的家世,替程萝忆寻个如意郎君并非难事。
“程家才是最可能反噬我的。”程萝忆轻轻道。
程萝忆与程怀煦同父异母,程怀煦是嫡出,而程萝忆,是生母卑下的庶出之女。
在程家,不止程语嫣一人瞧不上程萝忆......
这是程萝忆心头事,淮乐不想她不开心,握住了她的手,温声道,“萝忆,你还有我,永远可以倚仗我。”
“你也可以倚仗我,日后保不准我能做出一番成就。”程萝忆笑道,回握住淮乐的手,面上的阴霾消散不见。
“姑姑的腿疾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怕是落下了病根,太医说是不容易好起来了。”说到此处,淮乐面露愁色。
皇后对程家的孩子一视同仁,并未有过一丝偏见。
程萝忆本要与程语嫣一同入宫看望,奈何舞楼那边的生意让她抽不开身。
程萝忆与淮乐之间有一个的秘密,程萝忆在上京开了一家舞楼,生意不错,能有一笔不小的收酬。
只是碍于程家身份,程萝忆将舞楼交给旁人打理。“你与程语嫣这才去了没几日就回来了,我还以为姑姑的腿疾有所好转,没想到还是没有好转,等我赚了钱,去请北边的神医来给姑姑看。”
“程语嫣回来了?”淮乐问。
马车上,楚式微和淮乐说,太子要送程家娘子回府,顾不上她了。
太子已经就送程语嫣回来了吗......
“对啊。你瞧我,都忘了和你说那位贵客是谁了。”
还没等程萝忆说出口,淮乐抢先问道,“是太子?”
“是表哥,他来了。”
9. 再遇太子
东宫的车轿驶出宫门不过与二皇子的车轿前后一刻之差。
守门的侍卫好奇是不是宫外有重要之事,为何二位殿下竟能同日出宫,实在少见。
同僚悄声相问,“可曾听见二皇子轿上有女娘的声音。”
“你疯了?胆敢胡议二殿下!”
“我可是听得真切,确有女子声音。”
侍卫长呵斥道,“即便有又如何?二殿下弱冠之年,有女子又有何奇?倒是你们不要脑袋了。”
“属下不敢!”
昨日宫宴,饮了酒,男人难免会寻兴子。有人揣测,许是二皇子看上了哪个貌美的宫女。
二皇子身边有女人是不足为奇,他们不过好奇的是今日车轿里的是哪个女子。
皇室士族的公子到了年岁,家中会挑选姿容卓佳的侍女去贴身伺候。
二皇子七岁送出上京前去塞外军营,本意是磨练性子,谁知这么多年来,还是这般恣意乖戾,皇帝于此不曾怪罪。二皇子十五岁时已是战绩赫赫,彼时意气风发,那年回京,皇帝龙颜大悦,犒赏三军,还选了两个万里挑一的美人给二皇子。
楚式微没有拒绝,当日带回了王府,只是派去的两位教导床笫之事的嬷嬷被赶了回去。
本以为楚式微是个不懂疼人的主,未料到五载已过,那两位美人依旧伴在身侧。上京公子暗中议论此事,笑楚式微还是个专情的主。
“你们不知他打人有多疼,没想到那两位小美人还能好好活着。”与楚式微有过殴斗的公子道。
“可不是?我前段时日瞧见那两位小美人穿戴都是上品,生得也确实动人,怪不得二皇子后院只有二人,我若是得二位美人,亦心满意足了。”另一公子道。
在侍女这件事上,皇帝不算偏心,他也为楚子揭选好了,只是被儿子以国事为重推脱了。
本以为长子清高,对儿女之事羞耻,可这么多年来,太子确实清心寡欲,从未多看过哪家女娘。与太子说过最多话的女娘,怕是只有淮乐公主。
皇帝眼中,皇后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可说来奇怪,皇后养出的孩子,都那般高洁脱俗。皇帝不知这是不是好事,若是这样,越让他心中生愧。
淮乐是他没有坏心思的养女,纯良到任何一个人都能骗她,她竟然舍弃了公主身份,要回去那个平庸的家里。
公主当初是皇后挑选的。
齐朝与蛮族有联姻,皇帝膝下无女,司徒出谋挑选一位适龄的女孩培育,日后送去蛮族联姻。
皇帝登基几年,朝中动荡不稳,手中没有多少实权,更别说与外族抗衡。
起初皇后与姜夫人同时有孕,太医说两位娘娘怀的都是公主,谁知诞下的都是皇子。
即便是公主,皇帝也没有想过要送他的女儿去和亲。
淮乐亦然,公主和亲,失的是齐朝皇室的颜面。
前几任皇帝主和善宽仁,当今皇帝不同,这么多年来朝中仍有颇有微词。而太子不像皇帝,太子与先祖一般宽容。
太子这个位置下,多少双眼睛盯着。
二十年来,众臣看在眼中。太子,会是仁君。
近日皇后腿疾复发,太子日暮陪伴,更是亲自煎煮药汤,确有仁孝之心......
上午,程家来信,要宫中照顾姑母的程娘子回府,皇后让太子相送。
“儿臣答应了淮乐。”楚子揭放下药碗,宫人端着余有药渣的碗退下,殿内一时只有母子二人。
“语嫣也是你的妹妹。”皇后道。
楚子揭看着母后,皇后的那双眼眸平淡,看不出情绪。
“你与淮乐,似乎走得太近了。”楚子揭神色浅淡,皇后觉得自己愈发不能看出儿子的心思了。
“母后是何意?”楚子揭问。
“你应当多关心身边的其他人,你已及冠,我与你父皇,商榷过你的婚事。”皇后道。
“儿臣无心此事。”
“你不在意,你父皇在意。他若为你指婚,不要再逆他心意。”皇后蹙眉,在婚事上,对皇帝事事顺从的儿子,竟然屡屡扫皇帝的兴意。“你知道,你父皇及冠时,你已经出生。”
皇室血脉单薄,皇族乃至前朝都在关心皇嗣一事。
“母后有没有想过,兴许儿臣生的孩子和儿臣一样,也不会得到父皇的喜爱。父皇若在乎子嗣,该是关心式微。”
皇后看着儿子,不再言语。
皇帝不喜欢太子,大抵是因为她这个皇后。
皇后有意将侄女引入东宫,不少人对此心知肚明。
只是太子没有这个意思,皇帝也不喜皇后将娘家人往宫里带。
后宫中,有太多程氏的人,只是在二位皇子后,宫中再没有哪位夫人有过身孕。
程语嫣要做太子妃的事早有传闻,却迟迟没有下落。上京贵女,有看笑话的,也有准备取代的。
今日太子的马车停在了程府,程语嫣还与太子一同下轿,此事再起风波,觉得程语嫣封妃是十有八九了。
论世家,无人比得上程语嫣。
各大名门高迈,眼中看不上铜臭之气,不谈俗物,可府上无一处不显华荣,程氏亦然如此。府上用材名贵,却不庸俗。
扶光烨熠,东院挖造了一处荷塘,涓露匿于花瓣间,一瞬便溜走不见了。
这处荷塘是程怀煦命人修造的,淮乐起初还羡过程萝忆有个好兄长。
如今再次调侃此事,程萝忆笑道,“你也不是有个好兄长?太子表哥待你不好吗?”
“现下我哪里能与太子殿下称兄妹,你不要再打趣我了。”淮乐道。
程萝忆止住揶揄,“好好好,那说你家那位亲兄长,他待你如何?”
“兄长待我不错。”淮乐所言如实,只是比起长兄与幺妹之间的相处,她与兄长之间有着难以言说的距离。
舞楼那边有人来汇报要事,淮乐不再多留,选了两身新裙回去了。
“路上小心。”程萝忆道。
程萝忆的舞楼明面上经营着歌舞生意,暗中买卖大小情报,淮乐不善通此事,也不多做过问。
想到来通报的人如此行色匆匆,淮乐有些担忧程萝忆,可程萝忆从不让她问起这些,只道是江湖凶险。淮乐心中想着,就连迎面来了人也没有躲避。
“唔......”
清风徐徐,入鼻的沉香微冷,淮乐格外熟悉。
太子自幼苦读,常以沉香醒神,每日作息稳定,只睡三个时辰。
“皇兄?”淮乐诧然。
楚子揭说过,即便不是公主了,她还可以继续叫他皇兄。
无旁人在时,淮乐便会唤他皇兄。
“在想什么?你常常不看路,总要撞伤的。”楚子揭扶好淮乐鬓间的素钗。“你的侍女呢?”
她在宫中,哪里用过这样的钗子,首饰衣裳都是紧着好的用。
她是不是在外面过得不好?
此前楚子揭在宫外安置了一套院子,地处优境,他分了一把钥令给淮乐。可据院中的管事说,淮乐一次都没有去过。
她是不是在怪他,怪他做的那几次逾越的事,才常常宫里宫外躲着他。
“刚才我与萝忆在闲谈,现在要回家,侍女们先去叫车夫准备下。”淮乐摸了摸钗子,被楚子揭戴的刚刚好。
听到淮乐说“回家”,楚子揭轻笑一声。她如今有了别的家,家中有兄长,是否还有再想起过她在皇宫里的兄长?
她应是很不喜欢皇宫,才要走的那么利落,没有半点犹豫,没有半点眷恋。
那日在椒房殿。
皇后问时,淮乐公主说要回家,太子看向她,眼里看不清明晦。
“皇兄,是何时送程娘子回来的?”淮乐问。
淮乐不怪他食言,她有什么资格怪他,有什么资格和程语嫣比。
既是如此,她不该问这样的话,她问出口,鼻尖微微发酸。
若是从前,皇兄定会来接她,不会叫她等这么久。何况他们昨夜那般亲密,今日他就与他人同轿而行。
是她多心,或许皇兄从未对她生出过旁的心思,或许只是对男女之事好奇,共同探往。
“刚来不久。淮乐,我去过莲亭了,宫人们说你与式微一起,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楚子揭担心淮乐,有意在程家放出淮乐出宫的消息,以程萝忆与淮乐的关系,程萝忆定会寻淮乐。
据凌云所言,楚式微的马车送淮乐回了家,便回王府了。
来往程时都对的上,淮乐也是平安地在他眼前。只是楚式微,怎的有这番闲工夫,做这等他平日会觉得多余之事。
他与楚式微不对付,楚子揭担心楚式微会伤害淮乐。
“二皇兄说顺道送我出宫,一路上也没说上几句话,与以往没多大不同。”淮乐回答道。
楚子揭温和一笑,不经意一问。“二皇兄?你怎么这般称式微?”
在皇宫时,淮乐只唤他一人皇兄,鲜少听她说起楚式微。淮乐知规矩,离了宫,怎么还唤楚式微“二皇兄”。
“二殿下。”淮乐改口。
“不知式微今日出于何意,只是式微他的脾性难以琢磨,日后还是与他少些来往。”楚子揭道。
“我知晓了。”淮乐点点头。
“东宫近日得了成色极佳的玉石,适合做簪钗,回宫后我让人送些去乔家。”楚子揭又道,“你瘦了。”
“许是衣裙颜色显瘦。”淮乐笑笑,她不曾发觉自己瘦了,身边人也没有说过。
但楚子揭说她瘦了,淮乐也疑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瘦了。因为皇兄心思缜密,总是能发现她的不妥,甚至记得她上一次入宫编的是什么样式的发髻,戴的是哪对耳饰。
“皇兄,不必送东西来。我已经不是公主了,总是受皇后娘娘与皇兄的恩惠,外头的闲话会传的离奇,怕影响了皇兄声名。”淮乐道。
她不止一次与楚子揭说过这样的话,确确实实,淮乐不喜欢外头的闲言风语,尤其是因她对皇后与太子造成困扰的话。
在淮乐心中,太子与皇后娘娘,一直以来都是极好的人。
淮乐察觉到什么,摸了摸发钗,解释道,“家中有好的首饰,是我现在喜欢简素的。”
也衬她的身份。
“那便下次你入宫给你,免去闲语。”楚子揭道。
淮乐看到楚子揭腰侧所悬的玉佩,与楚式微今日给她的极为相像。
“皇兄的玉佩,是从何所得?”
楚子揭解下玉佩,递给淮乐,“听母后所言,是父皇在周岁宴赐予的。”
淮乐接过玉佩,小心打量。
与楚式微的那枚,相差无几。
“你若喜欢,送给你。”
淮乐手上的动作一僵,慌乱解释,“不是,我只是好奇皇兄为何从小佩戴,并不是想要皇兄的东西。”
“皇兄的东西不能收吗?”楚子揭觉得好笑,他和她之间,几时变得这般生分了。
淮乐手上的玉佩顿时如同炭火灼手,她已有一块楚式微的,再来一块,实在不敢存放在身边。“不是的。陛下给皇兄的,皇兄向来珍惜,何况这玉佩是皇兄的周岁之礼,这般珍贵,我怎么能拿?”
“这世上独一分的,才能叫珍贵。”
淮乐留着他的东西,才不会忘了他。
10. 公主求情
日头西下,霞光铺洒上京,繁华的城镀了层金辉。
烦暑,太阳下山慢,热气是慢慢消散的。
车轿内放了冰鉴,比外头要凉爽些。
车夫还在调整马具,淮乐撩起窗帷,瞧见东宫的马车就在不远处。
不一会,淮乐看到太子贴身侍卫凌云走来,赶忙放下了帷帘。
片刻后,轿窗被叩了叩,外头传来声音,“乔娘子。”
淮乐再次掀起帷帘,“凌云大人,怎么了?”
“太子殿下让属下交予娘子的。”凌云递上一块锦绢,里面包裹着物什。
淮乐迟疑着,久久没有接过,小心拒绝道,“我不想收,还是归还太子殿下吧。”
“娘子如此拘谨,会伤了殿下的心。无论娘子身世如何,殿下可是一直将娘子当作妹妹。”凌云道,他向来不苟言笑,鲜少说这般认真地谈感情话。
车夫说马具已经整装,询问是否能出发了。
淮乐为难地看着凌云,他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眼神坚决,势必要淮乐收下。
“娘子若是再不收,便是惹得大家都不开心。”
淮乐只能接过。“凌云大人,代我谢过太子殿下。”
淮乐想不明白,为何皇兄那般好说话的人,身边有这样不近人情、不懂变通的冷酷侍卫。
“殿下知道了,会高兴的。”凌云道。
淮乐浅浅一笑。
马车这才驶动。
淮乐打开绢帕,果不其然,里面是一块细腻透润的玉佩。
方才在程家,淮乐已经将玉佩还给了楚子揭,在知晓玉佩是皇帝送给儿子的周岁礼后,淮乐更不敢收。
眼下是麻烦了,若是让人发现了她有这两块玉佩,怕是说不清了。
要将玉佩尽快还给二人才是......
^
程家,司徒府。
东院,二娘子院中。
“今日表哥是故意将消息带入司徒府让我知晓淮乐出宫,好让我叫来淮乐与表哥会面吧?”程萝忆猜测道,一双明眸炯炯有神。
楚子揭看着她,似不懂她在说什么。他让她看出这层意思,又并非表现得愚笨无知态,不承认不否认的,像在思考她的话。
“你叫淮乐来做什么?”楚子揭顺势问道,他神色自若,看不出有何不妥的端倪。
“衣裳,我多做了几套衣裳,便让淮乐来选两身去。”程萝忆回道。
“淮乐在乔府,最近没有做过新衣裳吗?”楚子揭向来端庄风雅,他连语调都是平的,没有起伏。旁人听了,只觉得是兄长对妹妹点到为止的关心。
“乔府对她照料得是上心,只是乔家吃穿用度哪里比得上皇宫?不过也说不上寒酸,亦没有亏待。”程萝忆盯着楚子揭,愈靠愈近。
楚子揭没有避退,只是蹙眉问,“你做什么?”
“没什么。”程萝忆马上退开,笑意更甚,“表哥,你与淮乐可是闹了不快?不然你怎么有空来我这与我闲谈,不自己去问她过得怎么样呢?”
“没有。”
从小到大,他和淮乐,从未闹过一次不快。
以后也不会有。
“我知晓了。”程萝忆恍然大悟,她生得俏丽,笑起来人畜无害,面相是让人一眼便觉得好亲近的,“定是今日表哥送了语嫣姐姐回来,没有送淮乐,所以淮乐是不高兴了。”
“她是为这个生孤的气了?”楚子揭问。
“我不知道,淮乐没有说,这是我的揣测。”程萝忆解释道,不过表哥看起来并无忧心不悦,恰恰相反,程萝忆在他眼中隐隐看出了一抹笑意。
朱栊微动,芍药暗香流漫。
楚子揭进屋起,就看到了瓶中插着的芍药。“这是宫廷的花。”
程萝忆顺势望去,“噢,这个啊,是淮乐带来的,表哥想要就送给表哥了。”
时辰不早。
程家有意留太子用膳,被太子以公务繁忙婉绝。
回宫的马车上,楚子揭听凌云不遗巨细地说如何将玉佩给淮乐的。
“你真这么和淮乐说的?”楚子揭扶额,轻叹一声。
他真与淮乐说了什么“若是再不收,便是惹得大家都不开心。”的话?
“是。”凌云郑重道。
“......”这样的话,让淮乐怎么能收得安心。“你会吓着她的。”
“属下并非有意,还请殿下降罪。”凌云迅速跪下。
“先起来吧,去查查式微回京后都与什么人见过面。”
正是楚子揭今日出宫的要事。
东宫在皇宫之外有布置眼线,以便东宫行事。
楚式微前日回京,上京暂且风平浪静,为起风波。
昨日宫宴,楚式微是在皇宫留宿,如今他在宫外王府,更要紧盯着些......
二皇子的王府在上京地段不算优渥,甚至说得上僻远。王府装潢却是气派,即便是难以引人注目的小物件都价值不菲,前朝旧物更是数不胜数。
奢华至极。
昨夜又下了雨,今日全然没有昨日的暑热之气。
青石板路的雨水未干,楼宇渲染过雨,比以往颜色更深。
街巷上的人少了,与被雨打过的枝绦一样,怏怏的。
扫着铺前污水的老板抬首,见到身姿窈窕的女娘不免一愣,眼睛直勾勾地随了去,直到看清她去的方向,不禁生出疑惑。
是郢王府。
二皇子第一场大获全胜的仗是十三岁,在郢州。
城下,面对郢州城头叫嚣讥讽的叛贼郢州尉。传言里说不得一句的二皇子一言不发,只长箭上弦,紧绷的羽箭破空瞬出,一箭正中郢州尉的左目。
将士们攻城前,楚式微看向郢州尉道,“那个人,本王要活的。”
待攻下郢州后,郢州尉被押跪到二皇子面前,口中依旧辱骂不断,“你为皇帝出生入死,不过是走狗,你再卖力,皇帝的太子位也不会给你。皇帝若真在意你,怎么会送你来这种蛮夷之地。你再怎么样,终比不上太子。”
楚式微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匕刃出鞘,俯身剜下郢州尉的右眼,冷笑道,“挑拨离间没用。本王的意思是,楚子揭还不配和我比。”
班师回朝那日。
宫中大办庆功宴,功臣二皇子却迟迟未到。
宴会开始,换了皇室华服的楚式微才款款入殿,他恣意地草草行礼,不及太子分毫谦逊。
帝后没有责怪,二皇子说有一礼要献。
侍从双手奉上宝盒,玉石镶嵌,很是精致。
“听闻郢州盛产珠宝翠石,这其中可是玉石?”皇后学识广泛,对齐朝各州多有了解。
“娘娘一看便知。”楚式微麾下的将军道。
皇后让宫女呈上,宫女端着宝盒上前,打开的一瞬吓得惊呼一声,腿软得跌坐在地。
皇后面色惨白,没有半点失态,袖中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殿前顿时慌作一片,皇后身边的女官忙让宫人将此物带下去。
淮乐所坐的位置正好看到,盒子里是一只眼球,是人眼。琳琅将淮乐拥在怀里,哄骗道,“是个黑珠子而已,殿下不用害怕。”
“二皇兄为何要这么做?”淮乐小声问,身子止不住发颤。
淮乐不知那是谁的眼珠,也不知那眼珠是从何而来,琳琅姑姑一直告诉她不是人眼,是动物的眼睛。直到长大,淮乐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夜皇帝没有责备,反而封赏了二皇子,封号郢王。
宴会散去。
宫道上,巡逻的侍卫已过。
“楚式微。”
身后传来一道冷声,楚式微顿下脚步,转过身,看向来人,“什么事?”
平日里,在父皇大臣面前,这位皇兄可是叫他亲切得很,还从未这般连名带姓地叫过他。
“你今日做的太过。”大殿之上,楚式微此举岂不是挑衅母后?
“你也被吓着了?”楚式微冷冷望着楚子揭,“待在皇宫里见过死人么?没有用的人,只会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与那位眼睛的主人一样。
话语刚落,袭来一拳砸在脸上。
楚式微生生挨了一拳,当即反应过来,不顾疼痛还手。
十三岁的少年身段已经长开,二人皆是常年习武,下起手来没有轻重。
宫人们劝说无果,还是皇帝来了才停手。
“是要今日死一个朕的儿子才肯停么?简直要闹出去让人笑话。”
二人罚跪在正殿外,皇帝说谁先认错便先回去。
淮乐偷偷去看,远远的,她看到身姿直挺的二人,看起来没有半点要认错的意思。
琳琅姑姑和她说,二皇兄不念手足之情,下了死手,太子皇兄受了重伤,不用药要落下病根。
空中飘着零碎的雪,淮乐挣开教习嬷嬷的手,进殿求情。
她跑入殿时,楚子揭和楚式微同时看去。
平日里,皇帝也会呵斥淮乐,他不喜欢总来淮乐求情,一个大男人又不好对着一个小姑娘太凶,便会让宫人把淮乐带下去。这一次,皇帝没有让宫人带淮乐下去,而是沉默后,让淮乐先回去。
次日,淮乐才知道,外头传的是,淮乐公主为二位皇兄求情,皇帝听了淮乐公主的求情,让二皇子回去面壁思过,让太子跪了一夜祠堂。
淮乐急哭了,和母后还有太子皇兄解释着,皇后和太子自然相信她的话。
事后,琳琅为楚子揭上药时道,“奴婢可是听说了,在军营里,将士们之间看不顺眼,互相斗殴是常事。太子殿下和他打,可是要吃亏的。”
“吃亏?”楚子揭淡淡问。
淮乐在一旁,听了琳琅的话,好奇将士们在军营里也是打的这般你死我活?
以二皇兄的性子,想打他的人应当不在少数。
太尉和淮乐说,军营里打的不算什么,军营外的沙场上,才叫你死我活。
楚式微是经历生杀的狠角色,与同庚贵族郎君相比,自是打起来不要命。
11. 两块玉佩
空中纷乱着濛濛细雨,青绿的芽尖被洗得一尘不染。
青伞下的女子亭亭玉立,仙姿佚貌,水色罗裙衬得肤若凝脂。
侍女在一旁撑伞,伞檐堪堪遮住女子容颜,如雾覆月,看不真切,朦胧出一番风致。
淮乐所乘的马车停在郢王府附近,不敢贸然停留在王府门前。她下了马车,没走上两步空中就飘起雨丝,好在玲珑带了伞。
王府豪迈,绣闼雕甍,繁刻雕工与宫中殿宇建造极为相像,是当年皇帝令司空着手建造,不容怠慢。
“小姐可要亲自送进去?”琳琅问。
琳琅口中所指是那块玉佩,淮乐今日来,正是还玉。
两块玉佩,淮乐都要物归原主。
玉佩紧要,淮乐不敢他人经手,怕玉送不到楚式微手里,届时给自己惹来祸端。
现已到王府门口,淮乐宽下心。
王府门口的侍卫个个人高马大,腰悬佩剑,光是不苟言笑的脸就足以让人生畏。
步上台阶,玲珑收起伞,上前询问,“几位大人,郢王殿下今日可在府中?”
“你是何人?殿下的行迹可是能告知你的?”即便是她身后的女娘生得标志,侍卫也没好言语地对她们。
听到打探郢王行迹,侍卫不知她们安的是何心思。
玲珑心中暗骂,真是随了主子,只能笑着道,“我们来是送还郢王殿下之物。”
“我们可没听说今日有要送东西的人来,别以为生得有姿色,就可以舞到王府面前,殿下身边不缺好看的侍女。”侍卫扫了淮乐一眼,是少见的美人,可惜郢王不会有兴致。
淮乐受了侍卫凶狠的一眼,并不露怯,置若罔闻地上前。
侍卫紧盯着她,没了好脸色,“你这小女子,可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淮乐徐徐取出一块玉佩,语声温和如常,“这是二殿下的玉佩,几位大人可是认得的?”
方才的侍卫脸色一变,瞬时行上礼,“是卑职眼拙,轻慢了娘子,还请娘子恕罪。”
“大人们恪尽职守。只是世上不是哪家娘子都想着贴上皇室。”淮乐轻轻笑了一下,举止恰好,不像他们借势欺压。
“娘子说的是。”侍卫低着的头始终没敢抬起。
这是郢王府,人是楚式微的侍卫。她虽拿着楚式微的玉,但不能行楚式微的权,更不能蠢到去罚他的人。
入了府。
玲珑忍不住嘀咕一声,“那侍卫可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小姐说得对,不是谁都上赶着贴他们家郢王,哪里比得上太子殿下?就连下人都随了主子,狗眼看人低。”
淮乐一笑,“你这也是随了主子?这是王府,祸从口出,你是胆子大得很。再说下去,我们可别想竖着出去了。”
玲珑讪讪道,“我这是让小姐惯的,小姐哪里像我这般鲁莽?小姐人好,从不苛责训斥我们。”
若不是淮乐,玲珑在宫中就已不知被罚了多少次了。玲珑是椒房殿送来的,皇后身边的姑姑本说要换个侍女照料淮乐,被淮乐拦下了。
玲珑虽口上错误多,做事却是最卖力的。宫中乏味,除了玲珑,旁的宫女都谨小慎微,哪里敢这般话多。
淮乐留下玲珑,正是希望她能同自己多说说话。
许是下雨缘故,府上看到的下人寥寥无几,玲珑见了个扫廊的侍从,问道,“可否通报一声,我家小姐要见郢王殿下。”
侍从打量着淮乐,淮乐不知玲珑与侍从说了什么,她走上前,露出掌心的玉佩,“劳烦告诉郢王殿下,我来送还东西。”
侍从见了玉佩,欠身行礼,“娘子在此亭中小候,奴才这就去告诉小若娘子。”
侍从走远,淮乐问,“那是何人?”
“大抵说的是管事的?听闻是郢王府的侍女。”玲珑补充了一句,“贴身侍女。”
淮乐了然,是五年前皇帝赐给郢王的两个美人。
上京为适龄郎君添侍女的并不少见,在权贵之中早已司空见惯。
此事淮乐有所耳闻,那些备以伺候皇子的侍女是琳琅姑姑盯着人教导出来的,本也选了两个要给太子,人刚送去,当日又被送出东宫了。
倒是送去王府的,留了下来。
只是后头郢王没有再添新侍女,那两名侍女一直跟随身边。淮乐很难想象,楚式微能对人有多大耐心。
片刻后。
那侍从果不其然带着另一女子走来。
来者穿的是侍女的服饰,又较方才那一侍从的衣裳高出一阶。
“小若娘子,正是她们。”
女子走了过来,她身姿曼妙,走路时姿态又是雷厉风行的迅敏。
“你们是何人?”小若问道。
淮乐与她互不相识,从前在宫中也不曾见过一面。以小若的身份,见不到公主。
淮乐看了一眼玲珑示意,玲珑拿出手绢,手绢中的玉佩水色上好。
小若接过手绢,认真端详,真是郢王平日里佩戴的玉佩。
在塞漠时,楚式微不会佩此玉,只有回京才会戴着。边塞糙犷,若是磕着碰着,就裂了。
“随我来吧。”小若前面带路,转身时又看了淮乐一眼,许是在猜测淮乐是何人。
“你为何会有殿下的玉佩?”小若问道。
“这应不是你该问的。”玲珑回道,她不喜小若来问话。不论从前现在,自家主子都还没有沦落到要回一个侍女的话。
“玲珑,不要无礼。”淮乐提醒道,也并未回答小若的话。
她是没有必要回答,也不好回答。
淮乐不知小若在郢王府上的地位,她若是楚式微的宠婢,得罪了她,她再去说与楚式微,那便是给自己徒增不快。
“是。”玲珑悻悻道。
没人再言语,一路上唯有轻捷的脚步声。
王府景色怡然,阶柳庭花,有文雅诗才的风韵之意。
小若带着人轻车熟路去了正堂,刚才侍从来寻她时,她已经让人去通报郢王了。
正堂前站在另一位侍女,淮乐见过这一位侍女一面,是在那日出宫时驾车的那位哑女。
“卯卯,殿下呢?”小若上前。
唤作卯卯的哑女打着手语,她看到了淮乐,又打了手语,[这是前公主。]
小若恍然大悟,再度看向淮乐。
“她们再说什么?”玲珑离得远,看不清,也听不清。
“许是在讨论我们的身份。”淮乐道,“那个哑女是出宫那日驾车那位。”
“怪不得我瞧着眼熟。”玲珑恍然大悟。
怕淮乐久等,小若走来,“娘子,殿下在正堂,娘子进去就是。”
与之前相比,小若的语气舒缓许多。
淮乐点点头步入,玲珑欲跟上,被哑女拦了下来。
小若看向她,解释道,“殿下喜静。这位妹妹与我们一同在此等候吧。”
淮乐有些踌躇,蓦然间有羊入虎口的复杂,思忖后道,“我很快出来。”
正堂敞亮,陈设华而整齐,金炉飘着檀香。
古木书案边,青年正在看书。
淮乐还没见过楚式微看书,淮乐看过不少现下才俊作过的诗书,也见过太子的文章。
世家公子时而会墨作诗,未曾听闻二皇子参与过。
楚式微是皇子,自有学富五车的先生教导,再怎么样,学识也会高出寻常公子。只是淮乐读过不少书,心中认可的人里,楚子揭才是真正的满腹经纶。
如今看楚式微这样安静斯文,似乎没觉得那般难以相处了。
楚式微未抬首,唤来站在门口不动的淮乐,“过来。”
淮乐走到案边,“殿下。”
楚式微抬头,凤眸幽深。
淮乐想到什么,改口,“皇兄。”
“何事?”楚式微放下手中的书卷,淮乐看到,是史书。淮乐多看了几眼,是她之前在皇宫藏书阁有所阅览的,所用是费工夫的古语。
“今日路过王府,带了些礼物进来拜访皇兄。”淮乐想好了,不直接还与玉佩,而且寻着机会悄悄将玉佩留下,反正日后她大抵也没什么机会再与楚式微接触。“以往皇兄在塞外,即使回京,淮乐也不曾问安过皇兄。”
她专门来向他问安?
楚式微看着她,显然是不信她的话。
“如今海晏河清,皇兄日后在上京安住,陛下与姜妃娘娘一定会开心的。”淮乐道,她观察着楚式微的神情。
他们兄弟二人很像,性子上也是,浅浅的,看不出喜怒。
“外面下雨了。”
“什么?”
“待会送你回去。”
“不必了皇兄,我带了车夫来。”淮乐道。
“那怎么裙摆湿了?”楚式微问。
淮乐这才看了一眼自己的裙摆,走的多了,沾了草上的雨渍,有些脏。“我让车夫停在了王府附近,再走来的。”
“多此一举。”楚式微道。
淮乐不语,紧张得袖中的手指攥紧,正欲开口,听到他说。“你坐下。”
楚式微问她,“会研墨么?”
淮乐没有久留的打算,摇摇头,又道,“一点点。”
“嗯。”楚式微应了声,让她坐下研墨的意思。
窗柩外,细雨无声纷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淮乐只好坐下,她没骗楚式微,是不会研墨,一会水加得多了,一会墨弄到了书案上。
淮乐看了一眼楚式微,见他没看见,快速拿宣纸擦拭。
她磨得专心,逐渐上手,再抬头时,发现楚式微竟在看她。
“皇兄......”淮乐心虚。
楚式微没有说话,取出一块黑色手帕,捏过淮乐的手腕,为她擦拭手上的墨水。
“皇兄我自己来吧。”淮乐鲜少慌乱,这是她印象里第一次与楚式微肌肤接触,他的手骨节分明,指尖微凉,用的力道轻得像没有。
淮乐轻松脱离,楚式微只是递上帕子,淮乐犹豫过后接过,她擦得用了力,掌心晕出红迹,留一点点墨痕擦不掉。
雨声淅淅沥沥的,并不杂乱生躁,反而安抚心弦。
细雨,檀香,融和甚妙。
淮乐与楚式微相视,飞快移开目光,“皇兄,我该回去了,雨要大了。”
雨势在变,是要下大的趋向。
“等雨停了再走。”
“不必了。”淮乐短促地道出,她怕被发现。
怕被发现玉佩已经还回去了。
等楚式微看到放在史书下的玉佩时,淮乐已经离开。
她是何时放的?
小若进来,收拾书案上的纸墨,郢王向来喜洁,怎么弄得有些乱糟。
案上有一块玉佩。
小若怔下,想起淮乐的话,“那位娘子是来送玉佩的吗?”
“殿下?”小若看到楚式微脸色沉冷。
“这不是本王的玉。”
12. 妹妹过来
窗外的雨势大了,雨打芭蕉声沙沙的。
檀香燃尽,余香缥缈。
冷香里融和着淡淡的脂粉气,被雨冲刷般消逝得很快,来得像梦一样不真实。
跟随郢王多年来,小若从未用过带气味的脂粉,郢王不喜她和卯卯抹香,这是郢王府第一次有了胭脂气。
乌木书案衬得玉佩愈发莹润,小若看不出这块玉佩与郢王平日里佩戴的有何不同,只知道郢王的那块玉佩贵重异常。这块玉佩水色不差,不像仿品,这样的好玉是从何而来?
小若心想,应是皇室之物,郢王会有,故而前公主也会有。
小若看向楚式微,他坐在案前,凤眸总冷冰冰地看人,偏偏生了张好看的脸。
入郢王府前,琳琅便同二位侍女说过,郢王是一个好看,但危险的人,稍有不慎,会让她们丢了性命。
“这是前公主的玉佩吗?”小若试探地问,她不敢多嘴郢王的事,只是对今日这位突然到访的前公主多了几分好奇。
郢王府极少来客。
前公主与郢王曾经是兄妹,但听说交集甚少,何况姜妃娘娘与皇后娘娘的关系,二人应该说不上一句话才是。
“是太子的。”楚式微拾起玉佩,指腹摩/挲。
只是这玉佩,为何在淮乐手中。
她今日来是为了归还玉佩?是为了归还他的玉佩?
^
不出一刻,雨下倾盆。
乔府庭中的花萼被雨滴压得垂头,侍女们匆匆收拾盆栽入屋。
见如今的大雨,淮乐庆幸自己回来的早,若是晚一步,连油纸伞都握不住。
玲珑关上屋内的窗,拦下了飘进的雨。
淮乐坐在窗边,窗被雨珠遮掩得逐渐看不清外头的景色。屋内暗了些,外头的风很舒快,郢王府回来,淮乐轻松了许多。
许是归还了玉佩的缘故。
淮乐拿出银匣里的另一块玉。
她还有一块玉佩没还。
只是太子在宫中,淮乐难与他碰面,怕是只能等下次入宫再归还了。
楚子揭没有楚式微那般不好说话,淮乐可以当面交还给他,直白地说收着不合适。
楚子揭不会为难她,那日是他的侍卫,淮乐才不得不收。她当时想的便是先收下,后头再还给楚子揭便是。
雨下了一整日,夜深时才停,石板路湿漉漉的,一时半会干不了的样子。
翌日郢王府没有来说什么。
淮乐就当此事过去了,想来大抵是楚式微顾不上她,也不会在意这种事。淮乐也没有放在心上,日子照常。
没过几日,就有消息说皇帝要郢王与太子要去趟青州处理公事。
消息是淮乐从乔念晚口中得知的。
经那日久雨后,上京焕然一新。
院中的花开得更盛,适宜品茗赏鱼。
池中的水荡起圈圈涟漪,桥上的少女往下撒鱼食。
“我听说皇上让太子殿下与郢王说是去青州处理公事,实则是押送关押在青州的南疆皇室回京。”乔念晚向来对这等小道消息精通,她问淮乐,“是不是真的?”
淮乐没有听说分毫,她眉眼弯弯,“我不知道此事。”
“萝忆姐姐没与你说吗?程家应该有消息吧?”乔念晚问。
“我不知道。”淮乐这几日没有出门,舞楼的生意要忙,程萝忆说等忙歇了再寻她吃茶听曲。
“好吧。”从淮乐这得不到消息,乔念晚有些失落,透露自己知道的消息,“我听说南疆的那位公主,生得极美,有南疆第一美人之称。那南疆公主本是要嫁来齐朝和亲的,现在南疆被郢王攻下来了,不知这和亲之事还作不作数。”
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了公主联姻这个旧习,以迎娶皇帝最尊贵的女儿来羞辱。
南疆与南蛮两国地属齐朝南侧。不同的是,齐朝不敌南蛮,而南疆不敌齐朝。以及,南疆来的公主做不了正妻,齐朝去的公主必须要作南蛮王的正妃。
南疆地大物博,新上任的南疆王有抵抗齐朝之意,甚至出兵试探,却被郢王打得猝不及防,没有给他们悔过的机会。
此战是郢王先斩后奏,朝中有臣子于此不满,至今上奏,觉着楚式微贪战藐视皇威,恐日后无法无天。
为堵住悠悠众口,皇帝轻罚了郢王,要他回去抄写《规礼》百遍。朝中有人仍是不平,有人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郢王打了胜仗,拿下了南疆,这事算是草草过去了。
若是南疆没有出事,南疆公主日后定会嫁来齐朝。南疆微渺,公主没有选择,不一定嫁给将来的君主,不知皇帝会将她许配给哪个儿子。
南疆皇室现已是阶下囚,结局如何,无人知晓。
皇上并非心慈手软之人,尽数斩首也并非绝无可能。
南疆使者与皇室往年来过齐朝,淮乐与那位公主有过几面之缘,确实配得上“南疆第一美人”的名号。
她们曾都是要背井离乡的和亲公主,人如同随风飘零的薄叶,命运多舛,大多数时候身不由己,淮乐有些同情她。
“没准皇上会念在婚约留南疆公主一命,只是那位新上任的君主难说了,怎的那般不自量力与郢王硬碰硬?连累的可不止公主,而是举国上下。”乔念晚道。
淮乐听妹妹三言两语地说这般惨烈之事,不免生出怜悯之心。
那位南疆公主,实在可怜。
见淮乐不语,乔念晚闭上了嘴,母亲同她说过,不要提姐姐的往事。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又是“公主”,又是“和亲”,虽都与姐姐无关,但句句都像在点姐姐。
乔念晚懊恼自己口不择言,移开话题,“对了姐姐,太子殿下与郢王去青州是机密之事,不知他们何时启程,姐姐能否知晓呢?”
“你要知晓此事做什么?”淮乐疑惑道。
“我还没见过太子殿下呢,听说太子生得面如美玉,俊逸出尘,我想见见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乔念晚抬眸遐想。
“这大概难了。”淮乐道。
楚子揭不会轻易露面,也不喜人多。
只是如果楚子揭要出宫,淮乐正好可以把玉佩还给他。
要想知道楚子揭的行迹,只能去程家......
司徒府。
立秋将至,程语嫣邀了上京叫得上名号的贵女在府上赏花多日。
以淮乐的身份本也配得上入名单,不知有意无意,程语嫣偏偏落下了淮乐。
贵女们也不好在她面前提起,程语嫣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更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的人,贵女们争着与她说上话都难,哪里会提起那位自弃贵路的前公主。
淮乐还是公主时,她生辰之日,皇后娘娘也会请贵女们入宫,知道淮乐受宠,她们也是这般围着淮乐说笑的。
今非昔比。
淮乐入了府,见到了花,贵女们绢罗宝钗,她们瞧了淮乐一眼,没有人上前,都似没有看见淮乐一般。
今日,淮乐来程府的本意也不是赏花参宴,她要寻程萝忆。
小道无人,淮乐绕道而过,本想着快点离开,却被身后的声音叫住,“淮乐妹妹,一同来看花吧,吃些茶点。”
淮乐不用猜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正是程语嫣。
淮乐转身,微微一笑,“多谢姐姐好意,我要寻萝忆,不扰各位娘子看花了。”
“来都来了,你要回了我的兴呀?我早就想让妹妹来一起玩了,只怕妹妹像现在一样把我给拒了。”程语嫣娇笑出声。
旁的贵女笑着附和,“妹妹以前在宫里时就不喜欢和我们一起玩,出了宫看来还是不喜欢。不知道是不喜欢出来玩,还是不喜欢我们。”
那贵女话里有话,淮乐没有被激怒,她性子不知是生来平淡,还是在皇宫磨练好了心性,很难对人生气。
“她从前不喜欢,今后也不会喜欢。”清冷的男声响起。
众人寻音望去,一位黑衣青年走来,明明和太子那么像,却是一张看不上全天下的脸。身后跟的两名侍女,气质姿容不输名门贵女,不妖娆谄媚,遗世独立。
“郢王殿下。”旁人收了嬉笑,纷纷守规矩地行礼。
淮乐有些意外,而后跟着行礼。
楚式微怎么会出现司徒府?又怎么会帮她说话。
“二殿下,我与淮乐妹妹自幼相识,妹妹心思沉重,鲜少和人交心。我是想让淮乐妹妹多和我们走动走动,与姐妹们说些体己话,并无恶意。”程语嫣解释道,贵女们跟着应了几声。
以郢王与前公主曾经的关系,几位贵女还不敢当郢王的面为难淮乐,怕落得个藐视皇室的罪名,连连点头道,“郢王殿下有所不知,淮乐妹妹总是闷闷的,不喜欢出来走动,我们是担心妹妹。”
“乔娘子是殿下的妹妹,你们一口一个地称娘子‘妹妹’,是想和殿下攀亲吗?”郢王身后的侍女轻笑一声。
众贵女虽不满也没有回嘴,一个侍女敢这样与她们说话,无非是仗着郢王在。
楚式微的脾性不好,前朝都没几人敢得罪,更别说这些个娇生惯养的官家nian了。
小若话音刚落,楚式微轻笑一声,他看着淮乐,“妹妹,过来。”
淮乐闻言指尖微蜷,只觉得楚式微这样叫得她难以习惯。
方才贵女们叫她过去,她若是不想去,也不会沦落到卑躬屈节地融入。
如今是郢王开口了。
他这是要做什么。
“娘子们继续赏花吧,我们殿下只看一会便走,不会扰各位娘子的。”小若道。
既然郢王身边的侍女开口了,想来是郢王的意思。贵女们也怕惹楚式微不快,皆迅速散离郢王眼前。
程府能有奇花异草不足为奇,花儿确实开得不错,可淮乐没有看花的心思。
淮乐走到楚式微身边,冷淡行礼,动作端方,挑不出错。
楚式微扶住了淮乐作礼的手臂。
淮乐不动声色地脱离手臂,不知自己何时与他熟络到这等免尊卑之礼的地步。
楚式微见淮乐心不在焉,“不是喜欢花么?”
“我来寻萝忆妹妹,不是来花会的。”淮乐道。
“由不得你,陪本王看。”
淮乐叹了口气,只好跟上楚式微,她回头望了一眼回去的路,却看到身后的侍女紧紧盯着她。
一路上的盆栽里花团锦簇,甚是动人,只是走的路,遇到的人愈发少了。
“皇兄要去哪?”淮乐停下脚步,不愿意再往前走。
“太子殿下可是也来了?”淮乐猜测道,楚式微能出现在司徒府,大抵是为了公务,既然是公务,会不会楚子揭也来了。
“你要寻太子?”楚式微转过身。“你找他做什么?”
淮乐今日穿的是藕色衣裙,腰绦整齐系着,勾出盈盈一握的腰肢。
楚式微一开始便注意到了,她戴了上次那对不合适的耳坠。
“我有东西要给太子殿下。”淮乐说罢,准备离开。
“让本王猜猜。”
楚式微上前,离得近,他身上的檀香萦绕鼻尖,男子的气息带着侵/略,熟悉得让淮乐一瞬目眩。下一刻,一只手转瞬即逝地触到了淮乐的腰,隔着衣料,还是吓得淮乐身子一颤,雨打娇瓣一般。
淮乐迅速反应过来,是悬挂着隐匿在裙褶的玉佩被扯了下来。
13. 收下玉佩
在司徒府群芳争艳之中,路边的野菊显得素淡。
草间的雏菊随突然扬起的微风发抖。
裙摆微动,云纱如水轻柔,无声飘然。
秾丽的面容上水瞳轻颤,惊愕转瞬成失措,淮乐下意识摸了摸腰际,发觉是玉佩被抽走了。
“皇兄?”淮乐错愕地看着楚式微,他拿手中查看的正是那枚玉佩。
玉佩是太子之物,若是除了差池,淮乐不好交代。
须得拿回来,淮乐欲伸手去取。
下一瞬被握住纤腕。
楚式微的手看着清瘦分明,握着淮乐的手绰绰有余,相较之下,还有折骨的能力,暗隐的力道令人生惧。
顿感对方的危险,淮乐意图将手腕抽离,她动了动,根本挣脱不了丝毫。淮乐有些害怕了,她看着楚式微,楚式微也正看着她。
“皇兄......”
“这是谁的玉佩?”楚式微问到。
他掌心温温的,淮乐能感受到他食指银戒的冷硬,硌得她有些不舒服。
淮乐此前好奇,拿楚式微和楚子揭的玉佩作过对比,两块玉佩相差无几,瞧不出差别,至少淮乐是看不出来不同之处。
玉佩是太子每日随身佩戴的,宫里人都是见过的,淮乐不信楚式微不知道这块玉佩是谁的。
他为何要明知故问?就算她拿着太子的玉佩又如何,宫里都知他们一起长大,兄妹情深,淮乐已将说辞想好。
只是想到兄妹情深,淮乐顿感羞愧,用不得这样的好词。哪有人兄妹情深,深到兄长榻上去的。
“皇兄,疼......”淮乐腕骨发酸,她能感受到楚式微没有用力,可他大抵不知道自己手劲有多大,或是说他不知道男女差距。
楚式微身段高挑,文臣风姿,直挺的背脊看着便是能打的习武之人。淮乐在他面前,显得柔弱娇怯。
楚式微松了手,瞥见那雪白的腕子上洇出一圈淡红,很快被滑落的绸袖遮住。
楚式微看见她在袖中悄悄转动手腕,他分明没用什么力道。“弄疼了?”
“不疼。”如果承认,淮乐猜楚式微大概会嫌她娇气,何况她现在不能惹楚式微半点不快,最重要的是要尽快拿回玉佩,“还请皇兄将玉佩还我吧,这对我很重要。”
“重要?”
楚式微没有为难她,递上玉佩。
玉佩正在他的掌心,淮乐拿过玉佩时,指尖似有若无地触碰到他的手心。
“皇兄怎么知道我佩了玉?”淮乐问,她来时将玉藏在了裙褶处,旁人很难看出。
“方才走路时,玉和娘子腰绦上的翠环碰出了一声响。”小若道。“殿下敏锐,风吹草动尽能察觉。”
淮乐了然,点点头,连她都不知自己何时发出过轻响。
小若接着道,“娘子可要小心了,平日里我们殿下都舍不得磕碰着这宝玉。光明正大戴着无妨,若娘子嫌旁人多嘴,奴婢会替娘子剪了他的舌头。”
“什么?”淮乐听得云里雾里,全然不知小若这是何意。
“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本王的玉佩。”
“什么......”淮乐一怔,顿时脑中晴天霹雳。
她是弄混两块玉佩了?
那太子的那块玉佩......被她那日送到了郢王府?
淮乐心绪复杂,她怎么如此粗心大意,做了此等蠢事,竟蠢到两块玉佩都分不清的地步。
“你要是分不清,令人在上面刻上你的名字,本王不会在意的。”楚式微道。
“不不不,这多又不妥。”淮乐重新拿出玉佩,“我不能拿皇兄的玉佩,还请皇兄收回。若是陛下知道皇兄将这么重要的玉佩给我,恐怕会不高兴的。”
她放家中都觉得不安,哪里还敢光明正大地佩戴出门?岂不是明晃晃地告诉旁人她与郢王府有来往?
届时不说他人。皇帝,太子,皇后,姜妃娘娘会怎么看她?
“既然都叫‘皇兄’了,还分的那么清做什么?父皇也不会不高兴的。你若是再吵,倒是本王会不高兴。”楚式微扫了眼玉佩,眼眸冷了下来,“还是你想还玉,日后好与本王再无瓜葛?”
他们连最亲密的事都做了,还拘于区分彼此,她到底是把他当什么了。
“绝非如此。只是我拿着皇兄的玉没有用处,只怕会给皇兄带来不便。”淮乐认真道。
“没有用处?”
她真是看不起他。
上京之中,试问谁敢不给郢王府面子。
小若听了淮乐的话不免想笑,有了这块玉,乔娘子想做什么,便是郢王想做什么。有郢王府撑腰,哪里还会像方才那样被贵女们轻易捉弄。
“好好,我收下。”淮乐见楚式微脸色沉了下来,劝说无果,只好趁楚式微发作之前收起玉佩,“还有一事相求,太子皇兄的那块玉佩,皇兄能否还与我?”
楚式微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什么玉佩?”
倒是楚子揭的玉佩为何会出现在淮乐手里。
楚子揭与淮乐都是皇后一手带大,二人理应比与他更加亲近些,其实一想也不是难以想通的事。
淮乐急了,详细说到,“那日在王府,我放了一块玉佩在书案上。皇兄真没有看见?莫不会是弄丢了?这我该如何和太子皇兄交代。”
淮乐垂眸思忖那日把玉佩放置何处,秀眉紧蹙,面露忧色。
“怕什么,出了事本王担着。”见淮乐这番模样,楚式微不再骗她,“你是要还玉佩给太子?”
=
淮乐点了点头。
“知道了,明日你来王府取。”
“好。”淮乐松了口气,顿了顿道,“多谢皇兄,我明日去王府。”
小若有些意外,前公主真如传言中的一样单纯好性子。小若悄悄看了郢王一眼,他看前公主的眼神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深沉中有浪潮在翻动。
^
司徒府花的暗香四溢,如影随形般环绕。
侍从们在打理花木,侍女们对今日来府的贵客面面俱到的照顾,招待所用的茶水都是上好的新茶。
来府上的贵女之中有人是为程府长公子程怀煦而来,程怀煦是程氏的长房长孙,温良谦恭,才华横溢,曾经是太子伴读。
程怀煦与太子,还是表兄弟,二人关系甚好。有人形容二人的感情,说程氏长公子是比太子的亲弟弟还要亲。这话曾传到过郢王耳边,只是郢王对这些话并不在意。
在上京贵女心目中的理想贵婿里,除了太子,便是这位程氏长公子。
程怀煦比太子小上半岁,自幼当作程氏的继承人培育,温文儒和,品性自是没得说。
而程氏是齐朝开国来久经不衰的望族,齐朝前便是名门。程氏先祖从龙有功,本是与将门罗氏、姜氏、崔氏并肩四大士族。只是历经数百年的沉浮,罗氏与姜氏早已没了踪迹,崔氏不胜当时,唯有程氏从未有过败落之相。
司徒府,东院。
还未踏进院子,淮乐已经听到了谈笑声,侍女领着淮乐入内,淮乐听到话语内容,愣住了步伐。
“原来兄长喜欢淮乐。”
“原来兄长喜欢淮乐。”
14. 物归原主
今日的司徒府格外热闹,来的贵客不少,还有稀客。
程萝忆所住的东院之中,传来一声惊呼。
“原来兄长喜欢淮乐。”
干净明朗的男声打断道,“住口,你莫再声张了!”
嬉笑声安静了下来,似是少女被人捂住了嘴,只有闷闷的呜咽声。
淮乐闻言,转身欲走,却被程萝忆的侍女撞个正着,“乔娘子来了!”
程怀煦连忙松开了手,极其不自然地整理衣袖。
程萝忆口型对兄长道“知道了”,转而向淮乐呼喊道,“淮乐,快过来!”
淮乐上前,当作方才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一如既往地向程怀煦问礼,“长公子好。”
“淮乐,你来了。”程怀煦耳根微红,只一眼,再不敢多看淮乐。
他让侍从为淮乐倒上花茶,淮乐接过,“多谢长公子。”
气氛一时微妙,淮乐饮茶舒缓,花茶入口微甜,茉莉淡香充斥口腔,她用的慢,不知放下茶杯后该说些什么好。
程萝忆看戏似地来回打量两人,兴致盎然。淮乐在泰然自若地喝茶,她的兄长袖中的手指早已紧张地攥拳,腼腆得不如一个女娘。
淮乐放下茶盏,说出想了很久的话,“这花茶......很是不错。”
程怀煦闻声抬首,赶紧接道,“淮乐妹妹若是喜欢,待会带些回去。”
青年俊朗和熹,眉目与太子三分相像,行止端正,温和如风。
“这花茶是哥哥去江南处理公务特地带回来的,都不舍得让我多喝,说是要等你来了一起享用。”程萝忆笑得别有深意,有意为自家兄长说话,可程怀煦的面色更加不自然,更是被花茶呛到,轻咳一声。
淮乐有些诧异,“谢过长公子,还是多留些给萝忆吧,萝忆很喜欢。”
“妹妹不必如此生疏,像往日一样叫我怀煦哥哥吧。”
早在一年前,齐朝与蛮族的联姻被破后,淮乐仍当了短暂一段时间的公主,皇后说及了她的婚事,“你及笄了,上京之中有没有看中眼的公子?”
皇后问话,淮乐不语,她还从未思虑过上京公子。一直以来,淮乐与蛮族和亲是板上钉钉之事,她哪里会想过和其他家公子成婚?
淮乐情窦初开的年纪时是中意过几个,那时的喜欢是喜欢他们的才貌,上京的年轻才俊很多,淮乐注意了一个公子,过段时间便又会觉得别家公子好了。
见淮乐摇摇头,皇后又道,“本宫看怀煦不错,他是本宫看着长大了,自幼你们一起相处,你也了解怀煦。若是你点头,本宫与皇上说说此事。”
淮乐说还没想好,后来等她不做公主了,皇后再没有提起过此事。
名门士族后辈的婚事,事关族内兴衰,向来利益优先,轮不到自己做主。
皇帝子嗣单薄,淮乐虽是养女,但却是齐朝唯一的公主,多年来帝后对她一直很是重视,哪家若能尚公主,也算得皇亲。
何况淮乐公主才貌兼备,年轻郎君怎么不喜欢。
将来楚子揭是要做皇帝的,楚子揭与淮乐公主兄妹情深,程氏娶了淮乐公主,双方都有益处。程氏更与皇室亲近,淮乐有了程氏做靠山,将来旁人认不认她是真公主都得认。
在上京,能有这样能耐的不多,程氏算一个。
只是如今的淮乐,不论程氏还是皇后,都不会认可程怀煦娶她。淮乐是前公主,皇后也不会允她做个侧夫人,有损皇后与皇室的颜面。总而言之,淮乐与程怀煦绝无可能。
程怀煦做过太子伴读,在东宫,淮乐常与他碰过面。
因为皇后,淮乐与程家的后辈皆是以兄弟姐妹相称,程怀煦待她温暖,淮乐一直当他如同是亲表哥。
这是淮乐第一次察觉到,程怀煦竟然对她有男女情谊,淮乐一时不知如何面对。并且其中涉及到的关系复杂,她不知要怎么拒绝程怀煦,又不忍伤害他这么好的人。
想到这些,淮乐再难面对程怀煦,几句寒暄后,匆匆辞别。
离了司徒府,淮乐才想起自己忘了来的要事,她忘了问程萝忆关于太子何时去青州。
回到了乔府中。
“小姐怎么将此事忘了?”兰溪问道,她看淮乐心不在焉,关切道,“小姐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淮乐与兰溪说了在东院听到的话,兰溪没有想象中那般意外,“在东宫时,便觉得程公子对小姐非比寻常,果不其然......”
“有吗?”淮乐全无察觉,诧然道,“兰溪你怎么不早与我说?”
也好叫她有个准备,与程怀煦保持着距离。
“娘子,那可是在皇宫中,我们做奴婢的哪敢说这些?”周遭都是皇后的人,兰溪哪敢说程家的事,更别说那时的淮乐还要与蛮族和亲,若是说出来被人听见,再让人添油加醋地传出去说是公主与程氏长公子有染,可就麻烦了。
一旁擦拭花盏的玲珑安慰道,“娘子莫要多想了,喜欢娘子的人多了去,程氏长公子喜欢娘子,有何奇怪?不喜欢娘子的才奇怪呢,我若是男子,也会喜欢娘子的。”
一年前,淮乐回到乔府后,陆陆续续有人来乔府提亲,有一便有二,来的人愈发多。玲珑与楚子揭提过此事,后来不知怎么,没什么人来叨扰了。
齐朝女子十五及笄,淮乐上月已到十七,母亲开始担心起她的婚事,平日里有意无意地打探。
淮乐回家后,朝中众臣对乔氏的人态度不如从前,乔氏族中希望皇后能看在从前情分为淮乐说桩好婚事,将来好对乔氏与淮乐都有益处。
乔父正直,不妄以嫁女谋利,他与淮乐说过,与东宫相近的臣子,一直对他多有照顾。
乔父叮嘱过淮乐,“太子殿下虽一切都好,但你与太子从前的身份,万不可对东宫生出非分之想。”
乔父说完,自己也觉得可笑,他那温良知理的女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等违背纲常的事。
“女儿谨记。”淮乐羞愧难当,她与太子,早就偷试云雨。
父亲的话似在敲打她的心钟,想起年轻做的错事,淮乐有些后悔。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端庄的公主,应该知耻矜持,十多年来确实如此。淮乐一面觉得对不起很多人,一面觉得不循常理地违俗很是新奇。
再言,与她一同沉沦的是高洁禁/欲的皇兄。
衣冠楚楚的皇室,背地里做着惹人唾弃的不堪勾当。
楚子揭向来节制自持,床笫之上亦是如此。
她在他身下,细细观察他面上微乎其微的神态变化,看他在为她涣散迷离......
^
司徒府。
未料到今日府上邀请了各位贵女来赏花,得知此讯,东宫的车马改道停在了司徒府后院。
皇帝下旨令太子与郢王去青州处理公务的消息,大多有所耳闻,只是不知是何要务。
今日皇帝召太子与郢王在宝华殿共议政务,两个时辰后,二位殿下同轿出宫,前往程府与程司徒商榷青州一事。
司徒是太子外祖,二人相谈合宜,已将青州行程计划差不多时,才见一道身影迟迟而来。
“式微,你去哪里了?”楚子揭看向正堂门口的楚式微。
“关你什么事。”楚式微步入堂内,拿起桌案上已然盖了司徒官印的文书,自顾自收起,“文书已盖,如果太子要与司徒大人闲话家常,恕本王难奉陪。”
程司徒看着郢王这番目无尊长的模样,眉头紧锁。楚子揭是太子,更是他的兄长,楚式微这么多年来哪里有皇室的样子,简直是为皇室蒙羞。
而楚子揭对楚式微的态度习以为常,面色依旧。
既然太子问不出来,那他这个司徒来问,“不知司徒府何处能入郢王的眼,得幸使郢王驻足。”
“司徒府今日有花会,本王瞧着热闹,多看了会。”楚式微道。
“今日嫣儿是邀了不少友人赏花,不知郢王看的是花,还是人。”程司徒冷哼一声。
楚式微轻笑出声,知道程司徒在为难他,楚式微并不生气,“还是司徒懂男人。”
楚子揭眼中这才有一丝意外闪过,徐徐看向楚式微。“式微,你真去看今日花会上的女娘了?”
楚式微不知他是何意,不耐道,“少管本王的事。”
从小到大,楚子揭与楚式微相处没有与程怀煦相处多,但他觉得楚式微对女色没有兴趣,不然怎么这么多年来身边才两个侍女。
“你!嫣儿与友人不过天真的小女娘,待会臣会问嫣儿,若是殿下在司徒府做出逾矩之事,臣定会上奏圣上。”
“程娘子将来是要做太子妃的,以后便是本王的皇嫂,怎么会不给太子面子?”楚式微淡淡扫了楚子揭一眼。
“不可胡说。”楚子揭蹙眉。
程司徒与皇后说过此事,他有意撮合程语嫣与太子,程语嫣的父亲是他堂兄的遗孤,不是他亲生的,可比亲生的儿子更看重。
程司徒对程语嫣比对亲生孙女程萝忆还要好,只是皇后那边说,太子无心婚事,今日听到太子亲口否认,程司徒不放弃。“今日嫣儿捣鼓了花会,太子可要去看看?”
“父皇那边还等着孤回去复命。”楚子揭顿了顿,“若是式微言语有得罪之处,全是孤这个兄长没有管教好,还请外祖原谅。”
“差不多可以了。”见祖孙二人一唱一和,楚式微已然听不下去,转身便走。
他们程家的人都是这般喜欢惺惺作态。
很快,楚子揭跟了出来,“式微。”
“今日你不该这般与外祖说话。”
“是司徒不该,君臣之道,太子比本王清楚。”楚式微道。
楚式微是皇室,是君,何况有功绩在身,再如何,司徒不该空口白牙下论。
“外祖是不该这样说。”
楚式微听得心烦。“够了。”
这是程家,不是皇宫,没有旁人,太子还要上演这出兄友弟恭的戏码。午时在皇宫,在皇帝面前没演够,如今在程家还要继续。
十多年来,尽是如此,令人生厌。
他们本就是同日出生,不止外貌,身量也是同样高,楚子揭只是早出生几个时辰,却做了二十年的兄长。
“不管你怎么想,孤都会做一个长兄该做的。”楚子揭道。
一路上花卉如海,只是这样的花会,淮乐不会喜欢参加。她不喜欢人多,从前在皇宫,人多的宴会都会让她不自然,小时候的淮乐,每每在这种宴会上都会往他身后躲,无人的时候,他便会牵着淮乐的手。
今日出宫,最主要的便是文书盖印。
此事楚式微本不想去,楚子揭与程司徒本就是一家,让他去便是,不知父皇怎么想的,偏是要他们二人一同去,还是同车......
皇帝说,“你们兄弟鲜少一同共事,朕把此事交与你们,也是希望你们多些相处。朕只有你们两个儿子,你们是亲兄弟,血浓于水。”
许是皇帝上了年纪,对儿子间的关系慢慢上心。
车轿上,二人坐得相隔甚远。
与彼此单独相处,说不上的怪异。
“收好你的东西。”蓦然,一物飞来,楚子揭轻易接挡,手感冰冷,是一块玉佩。
楚子揭目光一闪,皱眉道,“为什么会在你这?”
“自是皇妹落在郢王府的。”
15. 二位皇子
上京长道。
沿街的岩桂开得繁盛,金栗硕硕,浓郁的芳馨萦回缭绕。
两道冷香流藏其中,极其格格不入,亦不相容,互相隐隐警惕试探,有要将对方吞噬之势。
目光交汇,一时沉寂。
皇妹......
楚子揭还是第一次从楚式微口中听见这二字。
楚子揭逐渐攥紧了手中的玉。
淮乐怎么会去郢王府,她去郢王府做什么?她若是有求之事,应该来找他才是。
“这是孤给淮乐的。”想起淮乐,楚子揭垂下眼睫,眸色清和。
“淮乐说不要。”
宫中人都知道太子与公主感情甚好,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楚子揭能送上玉佩不算出乎意料的事,只是以后,淮乐不必太子照顾了。
楚子揭收起玉佩,他知道,淮乐不会要玉佩。
淮乐向来懂事,总担心会给他和母后生事,其实有他在,她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现在的太子,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徒有虚名的太子了。
今日去司徒府不止是奉旨公务,更是为了和司徒商议青州下一任州牧之事。
青州是齐朝与南边邻国的交界之处,是一块要地。齐朝与南疆开战,南疆新国君御驾亲征,旗开得胜取下青州,后斩青州牧首级示威,打了第一场胜仗,只是郢王的支援来得太快了......
过段时间,司徒会举荐近臣接手青州,有了青州宝地,东宫如虎添翼。
青州临界,本就混乱,如今战后,狼藉未清。前往青州是秘密行动,带回南疆皇室更是机密,除了几个亲信之人,无人知晓。
皇宫。
宝华殿。
殿内只留下皇帝的亲信侍卫,就连太子的侍从凌云都候在殿外。
太子与郢王带回文书呈与皇帝。
“此去青州凶险未知,此事交给旁人朕不放心,务必带南疆皇室活着回京。”皇帝扫视手中的文书。
“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楚子揭一如既往接下,不问缘由,不多嘴其他。
“式微,你母妃听闻你今日进宫,早早令人准备晚膳。今日入宫这么久了,你还没去见过你母妃,去陪陪她吧。”皇帝抬首。
“是。”
楚式微听出皇帝的意思,大抵是有话要与太子说。他素不好奇,对此无感。楚式微不会担心楚子揭会威胁到他,不论从哪一方面。
楚子揭看着殿门开了又合,他总是神色平和,眼眸给人第一之感是清澈干净,身骨姿态也是,干净清正。旁人看着便是好亲近的仁君,却又文雅矜贵到有不真实的疏离。
太子过于圣洁自持,氏族公子私下偏好奇他面对女色会如何腼然。
“子揭。”
听到声音,楚子揭回过神,“父皇。”
“为何不见你佩玉了。”皇帝问。
他赐的玉,近来长子不佩,次子也不佩了。
实在少见。
楚子揭取出玉佩系在腰带上,“儿臣忘了。”
皇帝看着太子佩玉,他这个长子,从小到大是父皇说什么便是什么。太子不论各方各面都很让他省心,太子太好,反倒让他生愧。这么多年,皇帝听到风言风语说他如何偏爱郢王,太子怎么会不知道,可太子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不满。
“此去青州带回南疆皇室会是大功,你弟弟打了南疆一战,他了解南界地形事况,与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儿臣知道父皇苦心,多谢父皇体谅。”楚子揭唇角微微扬起,露出温和的笑。
“日后楚家的江山,是要靠你们了。你要记得,这世上,式微是你血脉最亲的人。”皇帝眼神示意,老宫人将一块金令呈到太子面前,皇帝道,“你是太子,这次式微和随行的军队理应都听你的。”
楚子揭平静地看着面前的金令,声线轻缓。“式微在,他们会听我的吗?”
虽在上京、在朝臣眼中郢王声名不及太子,可在军中,郢王谋略武学过人,更是与他们同战数载,比起远在京都的太子,郢王的指令更有威慑。
“有没有朕的手令,你弟弟,都不会和你争。”皇帝话有安抚之意,眼睛却似要看透儿子一般。
楚子揭依旧没有接,“儿臣不用这金令了。我与式微是兄弟,不该待如君臣。”
皇帝神色稍变,握着文书的手指微动。
“如果不该是儿臣的,儿臣也不会和式微争,不管父皇下什么决定,都是对的。”
太子看他的眼睛过于清白,皇帝对视一瞬,视线不动声色转向文书。
^
椒房殿。
太子与皇后虽母慈子孝,但母子二人鲜少一同用膳。
皇后的腿疾疼痛消减,已经可以下榻,只是行步会缓,宫人们说皇后为仪方不失,还未离开过椒房殿。
皇后复发腿疾至今,皇帝只来过一次椒房殿,皇后让下人备了膳食,可皇帝只坐了一会便离开了,连茶水都没有动过。
帝皇薄情,琳琅竟在不幸中生出匪夷所思的庆幸,若是皇后没有太子,这些年的日子不知会难过多少......
“淮乐带来的药方母后可用的有效?若是得效,儿臣出宫与淮乐打听是哪位医师,再要些方子来。”楚子揭为皇后添上茶水。
自儿子入殿时,皇后便一直看着儿子的面容,太子眉眼有皇帝的影子,“不必麻烦,这些事,让侍从们去做便是。”
“母后的事,怎么叫麻烦?”楚子揭道。
皇后抬抬手,殿内的侍女们退下。
“子揭,你父皇今日召见郢王,可是为了青州一事?”
皇帝有意让太子去青州之事皇后早已得知,只是后来又要郢王同去,皇后是刚知道的消息。
“是。”楚子揭想了想,“父皇说,式微知晓青州之势,也好有个照应。”
皇后静静听着,片刻后道,“郢王强攻南疆,朝中多数臣子主和,此时正不满郢王,你父皇,是想你弟弟与你分功,将功抵过。”
“我与式微,有什么分功之说。”楚子揭轻轻一笑,温然,“若此事能去式微之过,儿臣才叫得功,不然就是过。”
皇后担忧地看着他,“你父皇,他怕你日后即位会做手足相残之事。”
太医院近来日日烹药送去宝华殿,行动严谨,皇后也是费尽心思才得知的消息。
皇帝应是病了。
“母后为何这么说?儿臣怎么会做这种事?”楚子揭不免觉得好笑。
“你不会这么做,不代表你父皇不会这么想。”
“父皇当真会如此提防我吗?”
^
姜妃娘娘所居的归玉殿。
院中的芍药被照料胜初。
殿内的桌上早已布好了数道菜肴。
“二殿下。”
侍从们见到一方身影,连忙小声进去传报。“二殿下来了。”
早有消息说二殿下入宫了,圣上传召,论了两个时辰的政务,殿下又出宫了,让姜妃娘娘一阵失落。
好在后来皇帝让人来传话,说二殿下会回来陪姜妃娘娘用膳的。
不比太子在宫中养尊处优,被人围绕着照顾,郢王年少时便去了塞外。
起初姜妃娘娘得知这个消息,顿时红了眼,帝后那边两头都求了,可是怎么求都无用,二殿下倒是无关痛痒地去了塞外。
姜家已经不是数百年前的四大氏族之一了,如今的姜家已经没了,好在这些年有郢王殿下与圣上,姜妃娘娘在宫中才能不被人轻慢。
姜夫人生得貌美,一双美目顾盼生辉,虽不比皇后大家闺秀的端庄,但也知理温柔,懂得诗书琴音。
与儿子一同时,姜妃不问政事,她关心更多的是他过得如何,府上人手可还得当。
母妃向来喜欢一次关心许多简单的问题,这么多年了,楚式微还是有点应付不上,“一切都好。”
“母妃昨日才知道,你上次与淮乐一同出宫的,你为何没有和母妃说过?”
“这是什么大事么?”楚式微说的无关紧要,也觉得无关紧要。
姜妃美目微睁,一副此事非同小可的样子,“淮乐可是皇后养大的,你与她走那么近,小心是来套话的,宫里不比外头,要多些防范才是。尤其是女子,本宫在后宫见了多少女子?她们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又漂亮的,可都是聪明着,千万不要漂亮女人哄两句就信了。”
“淮乐不会。”楚式微轻描淡写道。
姜妃见他这副模样,更加着急,“连血脉相连的都不可信,何况是没有血脉的呢?她心里可只认太子一个兄长!”
“儿臣也不会当她是妹妹。”
姜妃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那便好。”
16. 二去王府
翌日清晨。
与上一次不同,淮乐这次去郢王府朗日晴曛。
风和日丽,这几日上京的天是慢慢变的,雨是慢慢下、也是慢慢停。
不似塞外的天候,风沙漫天,枯木残骸,常年闻不到花香。
上京这样的风候锦食,能养育出那些俊俏的娘子郎君不足为奇。
不过在塞漠,也能生出别样的桀骜风骨。功绩赫赫的郢王,是漠北卷沙中少见的俊美面容,生有极有攻击力的清冷之姿。
今日来,淮乐带了楚式微的玉佩,只是还没等她拿出玉佩,门口的侍卫便已经恭恭敬敬地招呼她和玲珑进去了。
“乔娘子来了,速速去传报一声。”上次拦下她们是侍卫长一改昔时态度,毕恭毕敬地接待。
淮乐与玲珑相视一眼,茫然入内。
“乔娘子慢着台阶,可莫要摔了。”侍卫长引淮乐入府。
“大人,我自己进去就好。”淮乐觉着别扭,如此悉心照顾,像极了她在皇宫被宫人们前拥后护的时候。
“小若娘子说了,若是乔娘子来了,必定要好生招呼,不可半点懈怠。”侍卫长一边说,一边快半步在前头带路。
“大人还真是恪尽职守。”玲珑干笑两声。
“不必客气,娘子唤我名字就好,属下凌声。”侍卫长笑道。
凌字辈的侍卫,看来是皇宫里出来的。
宫中凌字辈的侍卫自幼苦学武术,不论拳脚功夫还是刀剑皆是精通,品阶才能高出寻常贴身侍卫。这样的侍卫,没想到没有贴身照顾郢王,反倒在郢王府看门,实在屈才。
凌声似看出二人的疑惑,解释道,“郢王殿下武学过人,不喜带太多人随身,殿下出门,有小若娘子和卯卯娘子相伴足矣。”
淮乐颔首,“原是如此。”
凌声口中郢王的两个侍女她是见过的。小若是那日在府上带她去见楚式微的,卯卯是那个在皇宫里驱车的哑女。
二人似乎不是简单的侍女,行姿利落,与一般女娘不同。
“上次言语多有冒犯娘子,小若娘子已经罚了我们,下次见了娘子我们绝不再犯!娘子如果有什么吩咐,日后直言便是,属下在所不辞!”凌声道。
淮乐出乎意外,“那日你们受罚了吗?”
“说不上罚,小若娘子只是让了我们抄写宫礼百遍,免得失了郢王府颜面。请娘子放心,现我们已将仪行熟记心中,再不会有招待不周之事发生。”凌声坦然道。
闲话间,已到堂厅。
小若迎上来,说不上雀跃恭敬,也非敷衍,有府上管事风范,“娘子来了。”
“皇兄让我今日来取东西。”淮乐道。
“娘子进去吧,殿下正在里面。”小若说罢,看向玲珑。
玲珑扫了她一眼,对自家小姐道,“娘子去吧,我就在此等候。”
淮乐点点头。
正堂内,亭瞳光熙正好。
架台上的青瓷瓶内摆放了两支芍药花,柔美勾人,浅香纠缦。
屋内安静,淮乐踏入时,气息不自觉慢下来。
“皇兄?”
郢王府华贵,装潢典雅生穆。淮乐走了两步,屋内所设一览无遗,唯独不见楚式微的身影。
方才小若分明说了郢王就在里面。
淮乐上前,记得来郢王府送玉佩那日,她将玉佩放在了书案上的史书下。
书案上的笔墨纸砚摆放整齐,那本史书还在。
淮乐拿起史书,翻了两下,史书被赤朱圈点做了不少笔记,就是不见玉佩踪迹。
看来玉佩应是在郢王手中。
淮乐将史书放回原处,却看见压在最底下的一本文书,她见过宫里朝臣的文书,是在东宫见过的。
文书中勾金边的是密文。
而书案上这本压在最底下的正是勾金边的文书。
盖的是东宫的私印,难道是和太子有关?
想到关乎东宫,淮乐犹豫片刻,素指触向那本文书,书页稍硬,淮乐简单翻看,大致内容是要去青州的时辰与途径何地,以及所行的真正任务。
越往后头看,越是要紧之事。
淮乐心下一惊,这是朝政要密。
朝中政务后宫不得干涉,有一次皇后干政被皇帝罚了禁足,淮乐足足三月不能与她见面。
关于要密文书的,泄露一分可都是要掉脑袋的大罪,淮乐叫自己的胆大妄为吓到了。
太子和郢王真的要去青州,所行真的是为了接南疆皇室回京处置。
淮乐还没来得及看完,身后的一道冷声吓得她手中的文书滑落在地。
“看够没有。”
文书落地,书纸被风吹着翻页,发出了了轻响,几张夹在书页里盖了官印的书信被吹散,淮乐慌忙蹲下去拾。
要去捡最后一张时,淮乐伸手碰到了楚式微的手,楚式微先一步捡起那张书信。
楚式微起身,淮乐紧跟着站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脸色。
楚式微拿过她手中已经被弄得混乱的文书,随随丢在书案上,靠近淮乐,“所以,你接近本王真的是另有所图么?”
“皇兄是什么意思......”淮乐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今日不是他让她来的吗......
能有何所图?
她来,只是为了取回玉佩。
淮乐看了文书,没有想过要做什么,今日所来郢王府也没有想过要做什么,自始至终没有想过要做什么。
一时风平浪静,像是暴风雨的前兆。
天候实属不错,窗外的光不燥不闷晒,落在淮乐脸上,一双鹿眼里含着藏不住的慌惧,像被堵了去路的小兽。
淮乐退一步,楚式微逼近一步,他挡住了光,身影笼罩着淮乐,黑暗似要吞噬她一般,极具逼迫之感。
“真是皇后授意?”
身后是书架,淮乐无路可退,小声解释,“不是!皇后娘娘没有让我接近皇兄。”
她声音又轻又柔和,微微颤抖着。
从一开始,淮乐就没有想过接近楚式微,倒是他,这段时日一直主动做一些过于亲近的事。他说她也就罢了,怎么到现在,还要诬陷太子和皇后。淮乐听不得这些,不愿给太子和皇后招来事端。
淮乐后悔了,郢王不是个好相处的,她不该和他走的那么近。
“若是我有什么目的,便让老天......”淮乐没办法了,举手起誓,急于自证。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
淮乐唇瓣很软,与那夜缠绵的吻一样温柔。
虽说是捂嘴,但他的手碰到了她的唇,有些不真实的触感,淮乐双眸微睁,心跳一滞。
每次与楚式微那些不刻意的肌肤接触,她总是失态的手足无措。
还未等淮乐反应过来,楚式微移开了手,淡然得犹如无事发生,“好了。”
淮乐的话说完后,楚式微没有再为难她,转身落坐在书案前。“过来。”
淮乐上前,楚式微拉她的手臂让她坐在身侧。
刚刚淮乐还要起誓,胡言不吉利的话,以证与他亲近不是为了什么目的。名门望族们每每怕人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为了清白总是先想到起誓。
不必起誓,知道她有想要证明的心了。
“皇兄......”淮乐与楚式微开口,总有些纠结困难,说出的话都要深思熟虑,害怕下一刻会惹他不悦。
“嗯。”楚式微应了一声。
淮乐心有余悸,继续解释道:“昨日在司徒府,皇兄说让我今日来取玉佩。我以为玉佩还在书案上,看文书也是......”
淮乐顿住,不知该如何解释此事,难道要说她以为与太子有关所以生出了好奇之心吗?那岂不是坐实了楚式微方才多虑的猜想,届时他以为她真的是太子派来打探底细的。
没想到他如此多疑,既然担心她是别有心思,他一开始就应该远离她才是。
“玉佩本王已经给太子了。”楚式微道。
“真的吗?”淮乐半信半疑,她没有生气,想见到楚子揭本非易事,如今楚式微已经归还玉佩,算是帮了她。
不过他是何时归还的?
“这样的玉佩,以后你有一块就够了。”楚式微只道。
郢王府的权势不输东宫。
楚式微看着淮乐的脸,目光落在了她的唇上,他手指扶着书案,习惯性让猎物在可捕捉的范围内,思忖到可能惊着她,有些生硬地靠近。
淮乐先是不解,后轻易避开,出声打断,“谢谢皇兄。”
楚式微收回手,坐了回去,脸色比方才要阴沉些。
“今日叨扰皇兄了,淮乐先回去了。”淮乐觉着对方开始面色不对,一心想着快些逃离。
“慢着。”楚式微叫住准备起身的淮乐,从书案一侧的暗格中取出一只玉盒递给淮乐。
淮乐稍作踌躇,接了过来。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珍珠耳坠。
“皇兄?这是给我的?”
“我帮你戴。”
淮乐原是没有要收下的意思,听到楚式微这句话即刻脱口而出,“不必了,我自己来。”
楚式微伸手示意淮乐将耳坠拿来,他不是询问她的意思,他就是要为她戴。
楚式微是皇子,随心所欲惯了,一直以来没有人敢违逆。他可以对她好,但他耐性有度,淮乐三番两次地扫他的心意,总会烦。
淮乐不得不递上耳坠,她先动手卸下了自己的耳坠,小心收起。
不知是此刻无反抗之力没有安全之感,还是第一次让男子为自己佩戴耳坠不习惯,淮乐心跳如鼓,异常惶恐不安。
有些意外的,楚式微的动作很轻,指尖碰到耳朵,细细痒痒,淮乐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袖。
淮乐余光有所察觉,楚式微似乎在认真地帮她戴耳坠。
“本王看看。”
耳坠戴好的比淮乐想象中要快,戴完后楚式微看了看,从他一贯不变的凤眸里,淮乐看不出什么,忐忑依旧。
淮乐没有问他到底如何,还是想着回去的事,“谢谢皇兄,今日来得匆忙,来日回礼。时候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
“嗯。”楚式微见淮乐急着要走,没有多留。
等淮乐走出两步,楚式微提醒道,“若是让本王发现你把玉佩留下,下次再见面,本王再难有现在这样好脾气。”
淮乐脚下一顿,身子僵住,一番挣扎后,转身走回去拿藏在书案文籍下的玉佩。
17. 程长公子
淮乐回到了乔府。
一回到自己院中,便瞧见了程萝忆。
“萝忆?”见到好友,淮乐从郢王府回来余有的惶恐一消而散。
梳着双髻的紫衣少女正在用一支狗尾巴草挑逗一只橘色小猫,听到淮乐的声音,程萝忆抬起头,笑眼弯弯,“淮乐?你可算是来了。”
“你怎么来了?”淮乐走上前,让侍女们去泡些花茶来。
“这是哪来的小猫?”淮乐一上前,那只猫便不怕生地迎上来蹭淮乐的裙摆,嬉闹间爪子被裙摆绊倒,仰天露出肚皮,淮乐将猫抱起来,递给程萝忆。
程萝忆接过小猫,“是兄长在路上捡到,你也知道司徒府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爷爷不让我养这猫,让我送走。”
“你看,我这不送你这来了!”程萝忆双手穿过小猫的脚下抱起,小猫的眼睛圆溜溜地看着淮乐。
“好吧。”淮乐答应了。
“对了,你今日是去哪里了?”程萝忆这才想起来问此事,她来时见淮乐不在,问过了府上的侍从,可是侍从们说不知道淮乐去了哪里。
淮乐不会与人相交,在上京没什么友人,若是去哪家铺子的话,侍从们怎么会不知道,程萝忆实在想不到她会去哪里。
“我去了郢王府。”淮乐正蹲下与小猫玩,抬头补了一句,“送东西。”
“郢王府?你怎的与郢王这么亲近了?”程萝忆追问。
郢王回京不久,是退了南疆和南蛮后,皇帝才下旨让郢王今后安居京城。
“我也不知,不过我们之前是兄妹,所以二殿下才对我有所照料吧。”淮乐想到什么,取出那块玉佩给程萝忆看。
“他竟将这个给你了?这不是太子表哥也有吗?看来比太子表哥还舍得。”程萝忆感叹。
淮乐笑了笑,没说楚子揭也给过玉佩的事情。
“对了,兄长过几日要出去处理公务,可是要去做什么、要和谁一起去、要去哪里,他一个字都不肯和我说。”程萝忆说到此处,轻叹一声,感慨兄妹之情疏远,不似淮乐和太子,久好如初。
“许是圣上不让他说,想必需暗中行动,还是不要打听的好。”淮乐心里猜的十有八九,没准是要去青州,她看过楚式微的文书。
“淮乐,你知道什么吗?你若是知道,就告诉我一些吧,我实在担心哥哥。”程萝忆难为道。
淮乐摇了摇头,她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而且青州一事是她从楚式微的文书里看到的,若是将里面的重要细节泄露出去,一个被降罪的定是楚式微。
^
东宫。
青年端坐在案前,一手拿着折子默阅,另一只手中握着一块玉佩。
两年前,太子帮皇帝处理政务,朝中大数奏折都送去了东宫。
凌云在一旁研墨,悄然看了好几次太子手里的玉佩。他不知那块玉佩为何又回到了太子手中,那日他明明将玉佩交到了前公主手中,当时前公主收下了,如今是什么时候回来了。
凌云又看了一眼太子,见楚子揭神态自若,卸了口气。
蓦地,一声脆响。
凌云研墨的手一颤,顺声望去,是玉佩被丢到了书案上。
“殿下?”凌云眼中惊愕一闪而过。
往日这块玉佩可是旁人碰不得的,今日太子殿下怎么随随便便给扔到了桌上?
凌云收好玉佩,好在用的力道不大,玉佩没有裂痕。
“怀煦怎么还没来?”楚子揭问,语态不显喜怒,彷佛方才扔玉佩的不是他。
“半个时辰前属下已经命人去宫外请长公子了。”凌云回道。
楚子揭放下折子,起身离开,“怀煦来了,你让他来藏书阁找孤。”
“是。”
带南疆皇室回上京一事,皇帝不止派去了太子与郢王,兹事体大,还有几个信得过的臣子一并前往。这些臣子在秘密名单之中,只有少数人知晓这份名单。
其中便有程氏的长公子,程怀煦。
前几日楚子揭从司徒府回来,才知晓当天淮乐也去了。
听凌云说,淮乐去了程萝忆所在的东院,除去二人,院中还有程怀煦在。临走时,程怀煦还送了淮乐喜欢的花茶,是他特地从邻州处理公务带回来的。
原来当时他主动向皇帝请命去邻州办公,是为了此事么?
那淮乐呢?她会是怎么想的,上一次在椒房殿,她竟说在上京有一位称心如意的郎君。
会是怀煦吗?
她常去司徒府,见到程怀煦的次数是要比见到他的次数多得多。
楚子揭想得愈发心闷,快步去了藏书阁。
宫中藏书阁有一处暗室,密钥打开暗门后方可进入。
藏书阁。
门口的侍卫见太子来了,将门打开。
楚子揭步入阁内,取令牌状的金钥放入暗门的石壁处,暗门缓缓移动,露出深不见底的通道。
走到里面,地下暗室的壁台上点着多年不免的烛油,火芯子被外头灌进的风吹得摇曳,有序的脚步声轻而快。
暗室之中存放的都是古籍,以及记载要事的史书,有朝中众臣祖辈名单事迹,也有齐朝密文案件,多为孤本,固然贵重紧要。
楚子揭有过目不忘之能,对其中摆放的书籍所在位置熟记于心。
少了几本书。
有藏书阁密钥的人不多,除了他便是楚式微,还有皇帝和司徒。
不知为何,皇帝似乎从来没有来过藏书阁,到访名单上也没有程司徒。
近段时间来过的人里只有两个人有可能,楚式微和程怀煦。
楚式微本就有密钥,而程怀煦问他接过密钥,说是要取一本史记。
楚子揭走到一方书架前,程怀煦所说要借的那本史记还在此处。
藏书阁外传来细碎的交谈声。
是程怀煦来了。
程怀煦心下没底,他走进藏书阁时环顾四周,舒了口气,鼓足勇气一般走到暗门附近唤了一声,“表哥。”
楚子揭不是从暗门出来的,他一直在一面高大的书架之后。
“怀煦。”楚子揭将手里的竹简放回原处,向程怀煦走去。
程怀煦下意识后退半步,“表哥。”
“上一次你说要借的古籍看好了吗?”楚子揭问。
程怀煦不自然地笑了笑,“看的差不多了,过几日我就还回来。”
“怀煦,你说谎了。”楚子揭道。
程怀煦被说穿,顿时红了耳根,即刻承认,“对不起表哥。”
“果然是你。怀煦,你为什么要拿二十年的案录?”楚子揭微微皱眉,他实在不懂,二十年前他们都没有出生,程怀煦哪那本案录做什么。
“事关四大士族,我有些好奇。”程怀煦道。
“孤还以为是式微拿的。”楚子揭轻叹,“案录是不能带离藏书阁的,快些送回来吧,若是被发现了,你我都难逃重责。”
“多谢表哥,我很快就会拿回来。”程怀煦内疚道。
太子虽是表哥,却如同他的亲兄长一样,这么多年来,一直包容照顾他们。只是不知郢王为何始终觉得太子心怀恶意,程怀煦不能理解,对亲兄弟最有恶意的人是郢王才是。
出了藏书阁。
程怀煦跟在楚子揭身后,又道了一遍,“谢谢表哥没有将此事告诉圣上。”
楚子揭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怀煦,你做错了事,连累的是整个程氏,孤也一样,我们生来就不是为了自己而活,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你做事,要思虑后果,只有变强,才有更多的选择。你还没到可以选的地步,甚至到不了一个人承担自己过错的地步,你怎么敢犯这样的险?”
程怀煦点点头。
他知道,这件事,是程氏和太子在担着。
“听母后说,程氏为你选了几个官家娘子?”楚子揭突然问了句。
“是。”程怀煦垂下眼帘,“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
程氏的长公子到了成婚的年岁,朝中大臣有意与程家交好,最直白的方式就是引荐自家女儿。
不论世家人品,程怀煦都是毋庸置疑的理想贵婿。
“是谁?”楚子揭漫不经心道。
程怀煦摇摇头,看似忸怩,眼眸却是坚定。“表哥,我不想说。”
楚子揭没有再追问。
“表哥说得对,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有选择的资格。所以我此番与父亲说和表哥一同前往青州,就是希望可以获得更多的选择,我希望将来,能自主婚姻,选择自己喜欢的娘子做妻子,与她相伴一生。”程怀煦道。
“所以你每一次外出处理公务,都是为了日后能自主的婚姻么?”
“每一次?”程怀煦疑惑。
东宫。
见太子回来,凌云拿来程氏长公子带来的一只白瓷瓶。
“今年的江南贡,这是瓷窑里意外烧出来的上品,世间仅此一只,皇后娘娘本是给了长公子,长公子今日带了过来。”凌云笑着多上一句好话,“每次的世间典藏孤品,长公子总是让给殿下,长公子真是有心了。”
“让?”楚子揭轻笑一声,有轻蔑的意味,声线淡然温和,“从小到大,孤得来的哪一样是让出来的?父皇不会,母后也不会。”
生母为后如何,母家是程氏又如何,如果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结局只有混吃等死。
虽太子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凌云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低下头,“属下说错话了。”
^
郢王府。
塘边,站着两个身姿高挺的男子。
“东宫没有你要的东西。”凌符道。
“这不是为了本王。”楚式微话里有提醒的意味,“别忘了你姓姜。”
凌符脸色更冷,转身便走,路上遇到卯卯。
卯卯行了礼,打着手语,[公子要走了?]
“有事要去处理。”凌符想不明白,要找的东西不在东宫,也不在藏书阁,那会在哪?
卯卯还想做手势,凌符已经走了,她摇摇头,走向水塘。
水塘清澈见底,可以映照出面容。
卯卯走向塘边的男子,呈上一封密信,[殿下,调查好了,这是随行去青州的名单人员的背景。]
楚式微拆阅,一扫而过其中内容,最后停留在一个名字上,“乔谨言,是乔家长子么?”
卯卯点点头。
名单上的人都是司徒选出来的可靠之人,若此番前去能顺利归来,随行的人都会得到大大小小的封赏。
“让他与本王的人同行。”
[这是太子看着的人。]
“本王信不过太子。让凌声去趟皇宫面圣,说本王这需要一个文官。”
18. 寻他
乔府。
程萝忆留下了猫离开,小猫活脱,见了谁都不怕生。
乔念晚听到姐姐院中来了只猫儿,一回家就马不停蹄地跑去看猫,后头的侍女在追,嘴里喊着,“二娘子慢些,莫要摔着了!慢点啊二娘子。”
听到这阵仗,淮乐便知是谁来了。
“姐姐,猫呢?”乔念晚一番张望,不见小猫踪影。
她话语刚落,小猫便从淮乐裙摆下钻出来。
“好可爱的小猫。”乔念晚上前,抱起那只猫儿。
淮乐给妹妹倒了一杯花茶递上,看向侍女们,“你们先下去吧。”
乔念晚一手抱着猫,一手接过茶杯饮了一口,“怎么了姐姐?”
“念晚,我有话要问你,你是怎么知道太子与郢王此去青州是为了接回南疆皇室?”淮乐问道,她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并非是在王府的文书上,而是从妹妹口中得知。
此事慎重,知晓的人应在少数,乔念晚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
“怎么了姐姐?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乔念晚说罢,继续与猫玩。
淮乐拉起蹲在地上逗猫的乔念晚,“事关重大,你与我说,你到底是从何得知的?”
见姐姐一本正经,乔念晚不再玩闹,支支吾吾道,“我之前去兄长房间寻兄长,无意间在兄长的暗柜中发现了一封书信。”
“什么?”淮乐秀眉微蹙。
是兄长要去青州吗?
“姐姐,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姐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乔念晚追问,莫不是和兄长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淮乐摇摇头。
这种事情旁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淮乐没有告诉程萝忆,也没有告诉妹妹,多知无益,只会徒增麻烦,淮乐倒是希望自己也不知道。
青州定下的时日在文书中有提到,淮乐知道去青州的军队会何时启程。
是在三日之后。
这段时日,兄长长时不在家中,想来正是为了青州一事,此事功成,兄长就是功臣其一了。
只是此去青州,不知前路是否凶险。
“念晚,你切记得,此事万不可外传。”淮乐提醒道。
淮乐神色郑重,乔念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保证道,“我知道了姐姐,我不会说出去的。”
^
三日后。
乔家长公子受旨随行太子与郢王前去塞北。
淮乐与家人一同为兄长送行,军队自郊外绕道秘密出行,知晓的人不多。
淮乐去时,见到了程萝忆,她正与程怀煦道别。
军队兵分几路陆续出发,两日前已有几支军队先行探路打点。
家人们正与兄长道别,妹妹和嫂嫂红了眼眶,淮乐难以共感此番情绪,她与兄长虽有血缘,但相处不长,平日里疏淡有礼。淮乐不像妹妹,会与兄长撒娇,不过她想,如果她要是没有入宫,大抵也会像妹妹与兄长这般相处了。
每每想来,有些惋惜。
父母与嫂嫂还在交代事宜,淮乐在旁显得格格不入,她不知说些什么。
一瞬出神,淮乐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
楚式微掌心向上,勾勾手指,示意淮乐过来。
淮乐害怕,以为仗着家里人在,楚式微不敢放肆。
只见楚式微对小若说了什么,小若也注意到淮乐,朝她走来。
“娘子,殿下有话要对你说。”小若道。
淮乐摇了摇头,她看向家人,家人们还在与兄长说话,丝毫没有注意到她。
“娘子还是不要惹殿下不快了。”小若轻笑一声,劝道。
淮乐只好朝随着小若过去。
“见过郢王殿下。”淮乐行礼。
“此趟行程,你有没有告诉其他人?”楚式微问。
淮乐看过文书,若是在以往,换了旁人,楚式微定会杀之灭口。
“我没有。”淮乐连忙否认。
“本王要出去一趟,你在上京,若是有事,去郢王府寻卯卯。”楚式微说完,直直看着淮乐,他蓦然伸手,去摸淮乐的耳坠。
是他那日送给淮乐的。
细细痒痒的触感让淮乐慌乱避开,“知道了皇兄。”
军队要启程了,小若送淮乐回去,淮乐想了想,问道,“为何不见太子?”
太子怎么没有和郢王在一起?
“太子昨日已经先出发了。”小若说罢,又提醒淮乐道,“我本不该告诉你的,你可莫要传出去。”
“我知道了。”回到家人身边,淮乐对要走的小若道,“谢谢。”
小若多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军队已走,嫂嫂哭得最厉害,淮乐将手帕递给她,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回去时,程萝忆过来邀淮乐一同坐轿子。
淮乐与家人说了一声后,与程萝忆一同坐轿回去。
马车缓缓驶动,程府的车轿宽大,可以置下桌案用茶。
“淮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程萝忆又问起青州一事,“我问了兄长,他说去青州只是处理简单的公务,兄长不会说谎,他定是隐瞒了我,他们去青州是不是很危险?”
淮乐想起方才楚式微问她是否告诉过他人行程,神色复杂,“萝忆,还是不要知道了,去了那么多军队,不会出什么事的。”
“如果真不会出什么事,为什么要随行这么多的军队?”程萝忆急切道,淮乐算是承认了,那她就有法子问出来。
“若是真有什么事,也不是你我能改变的,兴许我们知道了,就会多一分危险。”淮乐宁可自己不知道此事,对自己对旁人都好。
见淮乐这番坚决,程萝忆叹了一声,不再追问。
淮乐是守口如瓶,可乔念晚年纪小,不知轻重,淮乐刚与她交代完,次日下午她就架不住嫂嫂的追问,说了兄长去青州一事。
当天夜里。
淮乐已经上榻要睡下,屋外就响起叩门声。
正在整理被角的玲珑望向紧闭的门,小声嘀咕,“这大晚上的是谁呀?娘子,我去看看。”
淮乐坐起,看着玲珑开门。
门刚开,一个妇人就急匆匆进了门,朝淮乐走来,“妹妹。”
“怎么了嫂嫂?”淮乐狐疑。
“妹妹,你告诉嫂嫂。你兄长去青州是不是有危险?”冯玉凤眼眶还红着。
“玲珑你去把门关上,在外面候着就好。”淮乐道。
“是。”玲珑退出去关上门。
屋内余下二人。
“是念晚说的吗?”淮乐问。
“是,你兄长什么也不告诉我这个枕边人,还是念晚妹妹告诉我的。”冯玉凤又气又愁,“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与我商量,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要我怎么办?”
“嫂嫂你别急,这事你可还告诉了其他人?”淮乐又问。
冯玉凤摇摇头,“我先来寻了你。”
“那就好,嫂嫂你记住,此事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此次太子和郢王都在,如果真是什么要险的事,圣上怎么会让两个儿子都去呢?你放心,有太子殿下在,兄长不会有事的。”淮乐道。
淮乐知道东宫对乔家多有照顾,就算她什么都没说,楚子揭也会照料她的兄长。
听淮乐这么一说,冯玉凤觉得在理,愁眉舒展了些,拉着淮乐的手,点点头道,“那就好,若是你兄长出了什么事,我也活不了了。”
淮乐轻轻拍了拍嫂嫂的手背,“兄长不会有事的。”
冯玉凤又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后才离开。
淮乐前脚刚送走了嫂嫂,第二日又迎来了程萝忆。
天刚亮,乔府的侍从刚开门,外头就停下一辆马车。
淮乐昨夜辗转反侧,叫嫂嫂的担忧惹得难以入眠,夜半才睡下。
今早睡得正沉,屋外就传来玲珑的声音,“娘子醒醒,萝忆娘子来了。”
淮乐睡眼惺忪,听到程萝忆来了,隐隐不安,莫不是程萝忆也是为了青州之事来访。
看得出来,程萝忆真切地焦虑,淮乐还在梳洗,她就进来了。
“淮乐,舞楼有此次青州之行的新消息了。”程萝忆道。
程萝忆的舞楼私底下做着消息交贩的买卖。淮乐没有问下去,程萝忆也不再说下去。
“我要与你换消息。”程萝忆道。
“你真是不做没有回报的买卖。”淮乐劝道,“萝忆,你知道这些没有益处。”
程萝忆鲜少的一本正经,“淮乐,去青州的路上有埋伏,刺客不少,有人花重金在江湖给各位高手发了征召令,说只要救下一位重要之人,即刻赏金万两。”
淮乐面色微变,程萝忆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口中要救的重要之人是南疆皇室吧?郢王败退南疆,生擒南疆皇室,此刻南疆后人正要救下他们的君主重振南疆。淮乐,我不需要知道其中原委,我只想知道他们会从什么地方去南疆,我只想兄长可以平安。”
程萝忆双眸充斥着忧虑,她这番模样,当真是慌了。
淮乐沉默了,思绪混乱,抽搐着要不要说出来。
程萝忆见状,认真道,“我想去将埋伏之事告诉兄长。”
“什么?”淮乐一愣,“这很危险,你我都不会武,去了恐自身难保。”
怕是消息还没送到,就送了命。
“此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所以我打算亲自去。淮乐,兄长他......他早就心悦于你了,此去青州,也是兄长想立功,再求家中来乔府提亲。”程萝忆无可奈何了,只能道出。
“我知道。”淮乐道,“那日在司徒府,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我只将长公子当哥哥,未动过男女心思。”
“淮乐,就算你不喜欢我兄长,你也不想看到你兄长或是太子殿下出事吧。”程萝忆就差跪下求她了。
淮乐无奈,只能告诉程萝忆军队去向。
程萝忆这才松了紧绷的弦,垂下眼睫道,“谢谢你淮乐。”
“萝忆,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我和你一起去吧,我看过青州文书。”淮乐道,她不止是为了军队,也是为了程萝忆。
程萝忆讶然,后握住淮乐的手,“好。”
淮乐寻了个说辞与父母道别后,与程萝忆计划趁夜中人少出发。
临行前,淮乐犹豫再三,去了郢王府。
“我们想要一个驾车熟练的人,卯卯娘子,可否和我们一同前往。”淮乐寻到卯卯,单独与她说了埋伏一事。
卯卯做着手语,淮乐为难地摇摇头,卯卯只好寻来纸笔写下,[太危险了,娘子留在上京,我去告知殿下。]
郢王府定有办法,淮乐将这话告诉了程萝忆,程萝忆却坚持亲自前往,淮乐只好陪她一同去。
到了夜中。
卯卯已经备好快马,将车轿停在了约好的林中。
出了上京,驱车马不停蹄地行一夜。
天逐渐发亮,淮乐掀开帘子问卯卯要不要休息,雇个车夫来驾车。
卯卯摇摇头,面上看不出疲惫,回了车轿内,程萝忆与淮乐小声道,“郢王的那个侍女不是普通人。”
“她是皇宫出去的侍女。”淮乐道,宫里不会送不普通的侍女给郢王。
“普通女子怎能做到驱车一夜?她看着是有身手的。”程萝忆提醒道,言外之意是要淮乐警觉些。
淮乐点点头,心里仍是觉得卯卯不是坏人,她没必要那么做,郢王也是。
三人抄了近道快马加鞭,程萝忆盼着能快些赶上军队,一直催促卯卯。
行了五日,到了重兵把守的关卡,像是驻守的要地,几个侍卫拦下马车,让他们这几日不要过关。
[不让过了。]卯卯在淮乐手心写下字。
程萝忆看向淮乐,“怎么了?”
“我有办法。”淮乐出了马车,取出一块玉佩递给领头的侍卫,“还请放行。”
领头的侍卫拿着玉佩反复看了许久,怀疑地看着淮乐,而后道,“你们在此等候。”
说罢,那名侍卫拿着玉佩跑着离开。
“他不会不还给我了吧?”淮乐担心地看向卯卯。
卯卯摇摇头,她也不确定,且同样担心郢王的玉佩。
“如果玉佩丢了,皇兄会杀了我吧。”淮乐小声道。
卯卯摇摇头。
淮乐不知卯卯的意思是不会,还是不知道。
那名侍卫离开的时间彷佛凝固一般,十分漫长。
片刻后,淮乐看到他跑了回来,才松了口气。
原来那名侍卫是将玉佩拿给了上头的人辨认,现下再回来,他将玉佩小心地递还,让侍卫们快快放行。“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几位娘子请吧。”
侍卫又好心多一句,“再往前的路都有侍卫把守,几位娘子路上小心。”
卯卯作礼以表谢意。
“郢王的玉果然好用。”程萝忆道。
“现遇官兵,想来他们就在不远处了。”淮乐道。
果不其然,不出半日,卯卯就将马车停下,掀开轿帘扯了扯淮乐的袖子。
淮乐眼皮微动,徐徐抬眼,她坐不惯车马,一直以来在皇宫之中没有机会多坐,这几日下来,淮乐晕车每日都吐,吐到最后难受得干脆不怎么吃东西了。
“怎么了卯卯。”淮乐问道。
卯卯在淮乐手心写,[到了。]
淮乐坐起,叫醒一旁熟睡的程萝忆,“到了萝忆。”
淮乐还未来得及掀开帘子查看是到哪里了,她和程萝忆下了车,见到卯卯在和小若做着手语表达什么,才后知后觉可能是郢王在附近。
淮乐顿时困意全无,清醒了过来,还未来得及等她退回马车中,小若就看见了她。
小若对淮乐道,“娘子随我来吧。”
“这是哪里?”程萝忆悄悄问淮乐,警觉地环顾四周。
周遭像是郊外林中,此去青州不宜大张旗鼓,所有前去的军队都是走的少有人烟的小道。
像是歇息在此,车马停在此处,侍卫们把守几个巡逻点。
“卯卯身边的是郢王的侍女,怕是郢王在此。”淮乐小声回到,而后向小若走去。
程萝忆跟在她身后,倒没有淮乐那么不安,“太好了!我们跟上了,兄长和太子表哥也在吗?”
“我去问问。”
淮乐问小若,“太子和程氏长公子在此吗?”
“他们先行一步,是匀州有人加急送信来说有人见到了郢王的玉佩,我们殿下这才停下来等。”小若说罢,打量了程萝忆一眼,“这位是程氏二娘?”
“是我。”程萝忆道。
“程二娘回马车上吧,既然接到娘子了,我们也好启程了。”小若道。
“什么意思?”程萝忆不解。
小若便将话说得再明白些,“还请劳烦程二娘一个人坐马车,我会寻个驱车的带您。乔娘子与我们殿下是兄妹,自然是和殿下同轿。”
“什么?”淮乐与程萝忆异口同声。
淮乐道,“告诉皇兄不必麻烦,我与萝忆一起就好。”
“二位娘子还是不要为难我们做奴才的了,耽误了时辰可就赶不上太子殿下了。”听到小若说到太子,淮乐和程萝忆只能按照她的话去做。
程萝忆回了来时的马车,淮乐跟着小若前去郢王的马车。
“你也真是好大的胆子,敢这么就带她来了,如果出了什么差池,你不要命了?”小若对卯卯说到。
卯卯看了看周边,[娘子说路上有埋伏。]
“什么?”小若看向淮乐,神态紧张起来。
“怎么了?”淮乐不知道卯卯和小若说了什么东西,叫她之意看着自己,不由得也紧张起来,“是不是皇兄生气了?”
一路上淮乐便在想,她用楚式微的玉佩行了权,楚式微会不会降罪她逾越。
小若答非所问,“娘子快去吧,殿下等了半日了。”
黑木马车就停在那,里头看着安静,小若说楚式微就在里面等着。
淮乐袖中的手攥紧又松开,踩着卯卯取出的小凳子上了马车。
进了车轿,淮乐见到了楚式微。
听到动静,楚式微缓缓睁眼,凤眸幽沉。
“皇兄......”淮乐站在那,不敢有动作。
“过来。”
淮乐上前,坐在楚式微身边。
“本王给你玉佩是让你过军关的?”楚式微冷着脸。
淮乐不语,自知理亏,解下玉佩递给楚式微,“我不该这么做的。”
“所以你来做什么?”楚式微扫了一眼玉佩,没有接过。
“我有要事要告诉皇兄。”淮乐恐隔墙有耳,拉过楚式微的手,顾不得其他,指尖在他掌心写下字,[有埋伏。]
19. 抵达青州
外头是将士们准备启程的指挥声,还有小若在吩咐。
衬得轿内很静。
淮乐认真地盯着他,她的手还抓着他的手腕。
楚式微任她抓着,没有收回手,“就是为了这个?”
“对。”淮乐道,楚式微似乎并不意外,面上的阴霾也淡了。
“你专门来,就是为了此事?”楚式微又问了一遍。
虽然奇怪,淮乐还是应道,“是的。”
楚式微轻轻握住她的手,“本王知道了。”
淮乐快速抽回手,见楚式微这般不看重此事,皱眉道,“皇兄不通知将士们做好准备吗?”
路上可是有埋伏,此事非同小可。
“你不是知道此行目的是什么,这趟本就凶险,你不说本王也知道,只是你这样冲动过来,真是不要命了。”楚式微捏住她的手腕,袖口滑落,露出路上被树干划伤的口子,伤口未来的处理,血痕附近开始泛红。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娘,明明知道危险,还要过来,简直是羊入虎口。
淮乐未经历世道险乱,自然不知他们说的危险是有多危险,她以为去了这么多侍卫应该无事。在皇宫中,只要有这么多侍卫在,就是安全的。
一路上都是官兵,淮乐没想过自己会真的有事。
“我是担心。”淮乐才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军队定做好了防范措施,她此番折腾,倒是要将自己折腾掉半条命。
“你担心本王?”楚式微问道。
淮乐想了想,点点头。大抵可以这么说,连郢王都有难,其他人更是难逃。
“本王叫卯卯带你回去。”楚式微道。
“不要。”淮乐紧接道,她说好要陪程萝忆去找程氏长公子,以程萝忆的性子,见不到程氏长公子定不会回去。
她不会丢下程萝忆一个人走了,何况以程萝忆的性子,跟着郢王的军队,淮乐不放心。
“我还是不放心......”
淮乐小心去看楚式微,他似乎是默许了。
“舟车劳顿,先休息一会,去青州还要一段时日,时间紧迫需快些到,一路上会颠簸。”楚式微道。
淮乐口中的“不放心”,是因为他?不过淮乐在他身边,不会出事。
淮乐点点头,马车上的软榻可以躺下歇息,车轿里有楚式微在,淮乐只靠着轿子,这一路过来,淮乐一直没有好好睡下过。
不知是累的,还是被马车颠的头昏,淮乐很快阖眼睡着。
楚式微看了淮乐一会,拿了薄毯为她盖上。
等淮乐醒来时已是天黑,她竟然靠在楚式微身上,身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条薄毯。
是楚式微叫醒淮乐的,“醒醒,吃些东西。”
淮乐这几日来一直没有好好吃东西,如今一闻到味道大的食物便觉得反胃。
楚式微递了肉干给淮乐,淮乐快速推开,跑下轿子吐,她下高大的轿子时差点踩空,好在卯卯眼疾手快地扶稳了她。
楚式微跟着轻松下了轿,卯卯与他解释,[娘子晕马车,一路上都是这样过来的。]
淮乐扶着路边的灌木,胃里一阵痉挛,痛苦地弯着腰,她没吃什么东西,吐不出什么,呕得双眸湿润通红。
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淮乐以为是卯卯,抬头看到楚式微,身子缩了缩,“皇兄......”
“真是娇贵。”楚式微递上一块黑色手帕,他说得平淡,听不出情绪。
淮乐没有接过,像是听到他的话敢怒不敢言一般。
楚式微没有生气,干脆自己拿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
侍卫们停下休息用膳,吃得津津有味,淮乐是看都看不得这些。
“不舒服就走一走。”楚式微似是看出她的难受原由。
淮乐点点头,快步远离能看到的进食场面,楚式微跟在她身后。
不知走了多少步,嗅不到食物的味道了,只闻得到清风里的花香,身后的声音叫住淮乐,“等一下。”
淮乐转过身,楚式微递上几个莓果给她,“尝尝。”
淮乐迟疑。
楚式微先吃了一个,“甜的。”
她是宫里长大的,对没见过的野果有芥蒂也不算稀奇。
淮乐拿了一个放进口中,酸甜口的,缓解了胃里的难受。
一连吃了好几个,淮乐的脸色好看了些,加之吹着清风,身子慢慢好受了。
淮乐与他又走了几步,若隐若现地听到有野兽的叫声,顿然不再向前。
“皇兄,我们回去吧。”似乎离军队越来越远了,淮乐不放心。
“嗯。”楚式微以为她累了。
路上黑,就连月亮都躲在了雾纱里。
淮乐越走越往楚式微身边靠,当靠得太近有身体接触时,她又受惊般地保持距离。
从前她与太子皇兄走夜路,太子都会牵着她的手。
回了马车边,还不等卯卯取出小凳子,楚式微便抱着她轻而易举地上了马车,淮乐吓得抓着他的肩膀。
“别坐着了,躺下睡。”楚式微对淮乐道。
淮乐点点头,她想楚式微大概是不满她今日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淮乐躺下后,就用薄毯盖过脸,将整个身子覆盖,隔绝一般。
还是后半夜楚式微怕淮乐已经将自己憋死了,才将薄毯往下拉,露出脸。她这般安静的模样,倒是乖巧。
父皇和母妃恩爱有加,二十年来未曾消减,楚式微不介意身边多个女人。
次日。
淮乐还是不吃东西,楚式微让卯卯寻了些果子给她,他在马车中亦不食气味重的食物。
淮乐有时还是会吐,但时间长了也能吃些其他的食物了。
一连几日,楚式微都不让她和程萝忆碰面,淮乐几乎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
淮乐不敢问楚式微,只能问卯卯,“为何还没有跟上太子殿下?”
卯卯只在她手心写,[太子殿下到青州了。]
相处多了,淮乐能看懂些手语,有时卯卯不用在淮乐手心写字,淮乐便能懂得。
快到青州了,一路上都很平安,没有遇到任何埋伏,就连不顺都没有,一切都太顺利了。
眼看快到青州了,淮乐疑惑,“为何这一路这么如意。”
“他们还不知道南疆皇室在哪。”楚式微所说的“他们”,正是那些刺客。
他们在同一马车,楚式微从未对她做什么,也没有伤害她。这段时日的相处,淮乐对楚式微渐渐松了警惕。
楚式微有时待她真的像一个兄长一样,淮乐有时会壮着胆子地回嘴,她恍惚想到,平日里家中的兄长与妹妹便是这般相处的。
甚至淮乐有时闲着无事好奇地询问楚式微一些自己不解的东西,楚式微会言简意赅地回答她,只是有时候会嫌她笨,她再多问,他便不再理会她了。
这样的兄妹相处,她与楚子揭没有过,楚子揭不会嫌她,她也不会回嘴楚子揭的话。
如今淮乐叫楚式微“皇兄”,不再那么别扭了。
“皇兄,回来的路是不是很危险?”淮乐问。
只有太子与郢王知道南疆皇室所关押的位置,意味着一旦接到南疆皇室,前路凶险无常。
“南疆都是本王攻下的。”楚式微道,“只要待在本王身边,就是最安全的。”
淮乐现下点点头,事实上淮乐在心里已经做好了计划,只要见到了太子和兄长,就会离开楚式微。
她与楚式微相处虽好,但终比不过对太子十数载的信任。
期间,淮乐问过卯卯,“为何皇兄一定要与我同车?”
她实在想不明白。
卯卯微微睁大眼睛,像是对淮乐问出的话很是震惊,[因为殿下担心娘子,娘子是殿下的妹妹,在殿下身边,娘子是最安全的。]
淮乐不再怀疑,卯卯说得没错,一行人里楚式微的身手是最好的。如果他能愿意保护她,淮乐自然是最安全的。
临近青州之际,天候有些凉,这几日的夜里风吹萧瑟,楚式微让小若拿了厚些的绒毯。
淮乐夜里裹着毯子,还是受了凉,昨日起便开始断续咳嗽。
风寒在军队不是严重的大病,军医带的药材有度,熬了药汤给淮乐。
小若叩叩车轿,“殿下,娘子的药煎好了。”
药汤效果不错,就是苦得吓人,淮乐本不是娇气的人,对喝药没有抗拒,只是从没喝过这么难以下咽的药,光闻着药味就令人作呕。
楚式微看她搅了半天还在磨蹭,有些不耐,“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喝?”
“太苦了。”淮乐小声道。
苦到淮乐生出宁可病着也不愿意喝药的想法。
“先喝,等到青州了本王叫人寻别的医师给你配药。”楚式微从她手里端过药碗,舀了一勺不容拒绝地喂到淮乐嘴边。
淮乐强忍着苦涩咽下,等淮乐喝完,楚式微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块糖饴拆开给她。
“这是哪来的?”淮乐眼前一亮,糖饴入口,潮退般覆盖了口腔里的药涩。
“本王让人去边上的城镇买的,你嗓子不舒服,不能多吃。”楚式微道。
“我还想再吃一个。”淮乐央求道。
“只买了一个。”
^
青州是齐朝与南邻国的交界之地。
青州牧守州不力已成刀下亡魂。
碍于考虑青州无人管控,大捷后留下了一位参与南疆一战的将军在掌管,那将军名为周里越。
青州烽火后的狼藉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周里越接到郢王与太子要来的消息,另手下人在州府准备好客房,连夜赶工修葺院子。
能寻的饰物不多,只尽可能做到最好。
是太子的军队先到的。
这是周里越第一次见到太子,与郢王极为相像。
不愧是上京的贵人,太子与程氏长公子说起话来与军营中的粗人截然不同,温文尔雅,所言之语皆是有理有据。听闻太子少时入朝,在安排与分析青州形势上十分妥当,管治有方。
郢王不知为何慢了几日到来。
太子派了侍卫去打探郢王抵达何处,等侍卫来与太子禀告了什么消息后,太子便叫人去告知周里越,多准备两间客房,再寻些花栽备上。
本都是男人,周里越没想着去找花来妆点院子,既然太子吩咐了,照做便是。
周里越在郢王手下同战多年,得知郢王已经来了,周里越忙带将士们去迎。
军队浩浩荡荡入了青州,城中百姓经历过万军厮杀,见了这么多官兵少有兴致,大多是害怕地关上门窗躲起来。
得知是郢王来了,他们才试探地探出头看。
“百姓们怎么了?”淮乐放下轿帘,方才见百姓们又怕又好奇,淮乐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次车轿里只有卯卯和淮乐。
卯卯打着手语,[殿下在青州击退南疆,救了百姓们,百姓们都觉得殿下是英雄。]
这几日,淮乐听小若说起过具体的青州战事。
军中等不到皇帝的指令,楚式微先斩后奏攻入被占领的青州城,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入了青州城,淮乐就没和楚式微说上一句话了,他在前面骑马,快到目的地时才上了马车。
入了秋,青州天候又比上京凉,淮乐几番折腾,病怏怏的。
快到州府了,楚式微为淮乐拢了拢披风,手背触碰她的额头,“难受?”
“嗯。”淮乐太累了,连抬眼皮的力气都要没了,身子发凉。
马车停下时,淮乐还睡着,后知后觉有人抱她下马车,淮乐这才惊慌失措的睁眼,她正稳稳当当地在楚式微怀里。
周里越与将士候在门口,见郢王下来怀里还有个女娘,才想到要多准备的客房是不是要给这位娘子的。
周里越上前,正欲开口祝贺郢王顺利而来。
楚式微快步往里走,留下一句,“寻个医师来。”
“周将军,那是郢王妃吗?”有将士好奇。
“我也不知道,快去寻几个医师来。”周里越跟着往里走。
将士们分头去寻,军队里又多出一个眼生的娘子,她问,“可有看见太子殿下和程氏长公子?”
此番太子与郢王前来青州正是以整治青州之名,实则另有计划。
两项皆要实施。
太子来的这几日安排着青州重修,尽心尽力,太子与程氏长公子大多数更是在亲历亲为。
彼时,二人正在北城勘查。
州府。
淮乐昏昏沉沉地靠在楚式微怀里,迷糊间觉得莫名熟悉。
还未等淮乐细想,身子被换到了柔软的床上,被褥干净,还有淡淡下橘香,微微酸涩。
医师很快来了,见到郢王行了礼。
“先诊脉。”楚式微让他们起来。
一名年长的医师取出药箱为淮乐诊脉,片刻后,“这位娘子身子弱,受了些风寒和劳累,开个方子按时喝药就好。”
听见淮乐并无大碍,楚式微脸上的阴沉缓下来。“赏。”
等医师退下后,淮乐又昏睡了片刻,后醒了过来。
淮乐坐起,见屋里只有她和楚式微,楚式微正坐在桌边看着文书。
淮乐见状道,“皇兄回去吧,医师说没大碍的。”
刚刚半梦半醒时淮乐听到了医师的话。
楚式微起身,取架上的外衫为淮乐披上。
淮乐只着了里衣,这番是有不妥,她没有抗拒楚式微。这几日在马车上,楚式微也是这样为她披衣的。
“皇兄,我自己来吧。”淮乐抓住他的手制止,很快又松开。
一时气氛奇怪。
蓦然,腰肢被一只大手扶住,还没等淮乐反应过来,楚式微已经俯首吻上了她的唇。
淮乐鹿眼睁大,想退开却被悬殊的力量摁得动弹不得,唇瓣上传来柔软温热的湿濡,淮乐一开口便被他趁虚而入。
太过突然,淮乐被吓得身子发颤,抖如筛糠。
房门被推开,光亮透入,来人似是着急赶来。
楚子揭向来稳重,鲜少的不顾仪态这般推门而入。
第20章 想听什么
林慎在一旁,看见乌缇一直握着黑刀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黑刀有刀灵?”
黑刀一直以意念跟乌缇对话。
乌缇的目光从黑刀上移开,朝他点头:“刀灵就是莫离。”
她问黑刀:“你能开口说话吗?”
莫离挣脱而出,在石头洞府里飞了一圈,悬在空中问道:“此处是何地?”
乌缇回道:“万界试炼之地。”
莫离的声音透着一股沧桑之意:“没有听闻过。”
乌缇心知他刚刚苏醒,不知后事如何,便主动解释道:“此处是一处秘境,东离前辈对战魂修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
莫离默了默,说道:“当初为了救出星辰珠,几乎所有人战死,东离抢到一线机会而被委托以重任,但出来后却不幸被魂修趁人之危,而我……也力竭陷入沉睡。”
乌缇和林慎俱是一怔。
俩人头一次听闻这件事。
识海里,星辰珠待不住了,立刻跳出来问道:“你知道我的来历?”
它现身的模样,是一位缺一条胳膊,光着脚丫的三岁小奶娃。
莫离一顿,侧了一下刀身,对着星辰珠道:“你是那颗星辰珠?”
三岁小娃星辰珠点头道:“我是器灵。”
莫离道:“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是我为了救你出神魔战场,品阶下降了数个等级。
“我本是刀中灵宝,乃是东离用天外陨铁炼制而成,后来又加炼了不少稀有材料淬炼,才成为上品灵宝,并诞生出意识。”
星辰珠诧异道:“什么神魔战场?”
莫离解释道:“你被困在一处绝地,那里被一魔神占据,我们为了救你出来,跟魔神拼尽全力,天元界高阶修士当场牺牲了十九人。”
他围着星辰珠绕圈,边飞边说:“还好,看来你没有出大事。”
星辰珠愣住了:“出什么大事?”
莫离悬在空中,继续说道:“当时救你出来时,你身上还贴着魔神的封印,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揭开了吧?”
此时的星辰珠乃是身外化身,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娃娃,本体还在乌缇的识海里,至今没让别人看到过真面目。
它颤声问道:“魔神的封印?”
莫离飞到它身前一尺处停下:“灵凤真君说过,你被困之地乃是魔化阵法,不知为何,你一直不曾被魔化。”
乌缇和林慎听得愣住了,半晌没有说话。
原来如此。
星辰珠一直被封印着,失去记忆,甚至失去抵抗魂修的能力,没有丝毫攻击力,原来是因为被魔神控制着。
星辰珠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
它身上那层闪着妖治光芒的黑封印,就是魔神封印!
星辰珠望着莫离,攥紧小拳头,使劲地跺了一下脚,大声问道:“什么魔神?”
莫离道:“神魔战场自上古以来一直被封印着,那里只有一位魔神,被神族打得仅剩一丝残魂,我并未见到魔神本尊,但是它无比的强大,人族的化神修士和元后修士在魔神的残魂面前,不堪一击。”
魔神?
化神修士不堪一击!
乌缇回神,艰难地开口问道:“灵凤真君是谁?她还知道什么?”
林慎眉头一皱,沉声道:“她就是炼器二部的烟长老,程灵凤。”
本来他不知道烟长老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修为高绝,还与宗门之人有交情,能将养魂棺托付给师父和玉瑛师伯,能指使离阳师伯做事。
但是结合前事来看,当初程玉珑在刑堂叫喊着自己被算计,那么只能是一直潜伏在暗中的程灵凤出手了。
所以,烟长老和程灵凤是同一个人。
莫离叹了一口气,满怀惆怅地道:“我只知道灵凤真君用寿元果邀请东离出手,但是他得了寿元,却受重伤而亡。”
星辰珠怔愣许久,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林慎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哭道:
“小木头,我该怎么办?我的封印该怎么办?”
林慎抱着它,一时之间,六神无主。
莫离叹了一口气,微微晃了一下刀身,‘嗖’的一声回到乌缇手中,不再说话。
乌缇伸手戳了一下星辰珠:“小珠子,你该振奋起来,努力想办法解除封印。”
林慎拍着它的背,温声道:“你还有我和阿多,还有离阳师伯替你想办法帮你补全身体。”
乌缇使劲地点头,语气无比的坚定:“就是就是,灵凤真君为了救你出来,牺牲了很多人,她一定还在想办法搭救你,你不是一颗珠子,还有许多人族修士帮你呢。”
星辰珠转过头,用唯一的一只手擦眼泪,并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眼泪珠收起来。
这都是星辰之力,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不能浪费。
它伸出小手:“那说好了,你们要帮我啊。”
“当然。”乌缇眼神坚定,伸手握住它的小手,林慎紧跟着也握住。
对于魔神封印,乌缇心中没有任何头绪,心中还有一丝胆怯,但仍然鼓起勇气道:“咱们一起努力。”
星辰珠在她幼年危难之时,一直帮助她,让她免于被魂修吃掉。
之后帮助她修炼神魂,激发隐灵根,又传授她功法,帮助她捉拿毒龙子……
星辰珠赐予她性命和修为,说回报都见外了。
虽然平时总爱斗嘴,但那是乐趣,因为不见外,才斗嘴。
星辰珠定了定神,伸手一翻,变出两个四四方方的无形囚笼:“那两个魂修的分魂就在这里。”
它又摸出两块玉板,上面有一块显示出一行字迹:“地字部号令:进入试炼之地者,速来集会。”
乌缇问道:“这是阴傀门的传讯吗?”
星辰珠点头:“这两个都是分魂,一个在魔门作内应,一个在北溟宗,跟着阮家三骄。显示字迹的是北溟宗的那位魂修拥有的玉板。”
林慎问道:“他们如何传讯?玉板如何使用?”
星辰珠道:“他们用魂力往玉板上写字。”
林慎跟乌缇相视而笑,笑得意味深长。
这下子,总算找到机会冒充一下魂修,找到他们的集会点。
乌缇嘿嘿笑道:“小珠子,让我们看一下这魂修的神魂记忆。”
星辰珠终于恢复了精神,回应道:“好。”
这个是它擅长的。
*
沙海绝灵之地的一处地方,迅速聚集起一群修士。
他们分别在九处立起数十个帷帐。
帷帐前立着宗门显眼的旗帜:剑道宗、归一门、四明书院、天机门、妙法门、东海群岛、御兽宗、百炼宗、散修联盟。
归一门的一处帷帐前,萧宁枫站立着,望着空中的小境出神。
楚乐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萧师兄,在想什么?”
萧宁枫回神,连忙收回视线,看着他道:“陆师弟先我们一步进入秘境,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当初在沙海探索通道时,他们曾同在一组沙舟。
谁知一转身,陆云已进入空中小境了。
消息传来时,他既惊讶又羡慕。
修真联盟那边还为了此事吵吵嚷嚷了一阵,揪住离阳师伯质问,最后不了了之。
据说解开通道秘密的是离阳师伯,质疑归一门先行一步,站不住脚。
归一门的制符之道一向高于其它门派,有懂窍门的弟子,摸到通道也是可能的事情。
陆云师弟和齐翊师兄一起找到通往小境的通道,这个可能性很大。
那时,各派已经传令所有弟子,准备进入小境。
两天后,有小弟子秘密联系上航行中的沙舟,说他是从小境里面传送出来的。
正在往这边赶的众人,立即加快沙舟行驶的速度,唯恐再落后一步。
随后,沙舟上的众弟子暗中收到传讯,有两个选择等着他们。
这两个选择,真是让人喜忧参半。
楚乐明笑道:“咱们无须羡慕,你我也能立即跟上。”
萧宁枫传音问道:“你选择进入荒山吗?”
楚乐明点头道:“嗯,当然,要为将来作准备。”
第21章 丢失玉佩
砰~
练功房的门被人狠狠踹开,楚怜儿抬头看去,就见萧玉舞带人直接冲进了她的练功房。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这里是城主府内院,你们随意闯入,有没有点礼数。”
楚怜儿看到来人有点心虚,不过想到自己的会蛊之事除了显哥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查不到她头上的,所以一下子胆气就足了。
“呵~礼数?我女儿上门做客,你给她下蛊,这又是什么礼数?”
萧云沉着脸,上前两步,出声质问到。
“什么蛊?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他们居然知道了?楚怜儿紧张了,要是这事被显哥知道,斐儿的城主之位怕是要保不住了。不行,这事坚决不能认。
“空明大师用追血引一路追寻而来,看看你周身缠绕的血线,你还想狡赖么?”
萧玉舞给她指了指,让她看看周围环境。
果然在楚怜儿周围,绕了数圈细细的血线,并且在渐渐消散。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没办法混过去了,怎么办?
萧云倒不难,死了也就死了,一个散修,惹不了什么麻烦。
难办的是萧玉舞这丫头,剑峰的亲传弟子,她要是死在这,谁也讨不了好。
先把她扣下,再慢慢想办法,至于萧云,直接杀了也无妨。
想通这些,楚怜儿也不打算伪装什么,直接大方承认了这事。
“呵~那么快就知道了,既然你们知道了,那就都别想走出这个院子。”
说着,楚怜儿朝外面打出几个指诀,一道透明光罩笼住了整个住院。
是隔绝阵。萧玉舞看了看,兴致缺缺,这不是她进剑林前卖给百宝阁的那批货中的一种隔绝阵么。
想用这个困住她?想太多了吧,更何况咱们这里还有一个化神期大师呢。
等等,大师呢?⊙▽⊙?!
进院子的时候还在的,怎么就不见了?刚刚光顾着踹门了。
空明大师此刻正隐在暗中,静静看着这一切。
在他们三人进练功房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直接隐藏了。
嗯~他是个出家人,打打杀杀的不合适,看看就好了,不行再出手拍死。。。额不~控制一下局面就好。阿弥陀佛~(? ̄▽ ̄)?
“黑一,黑二,黑三,黑四。”
萧玉舞……
这名字取的太草率了吧?!
楚怜儿喊了四个名字,随后四个金丹大圆满从院子的各个角落飞身而来,齐齐站在练功房门口待命。
这应该是城主府养的暗卫。
“抓住那个女的,男的若是反抗,就地格杀。”
楚怜儿对着四人下达命令后,四个金丹大圆满直接出手,朝两人围了过来。
黑一黑三二人对付萧云,黑二和黑四直接想要把萧玉舞擒住。毕竟萧云也是个金丹大圆满,二对一虽然占优势,但是想要很快解决也是比较难的。
萧云拿出自己的本命法宝戟石玉葫芦冲出练功房,迎上黑一黑三的攻击。
葫芦喷出数块通红的熔岩,把黑三的攻击阻隔了下来。
葫芦变大,直接跟黑一的法宝正面碰撞,灵力波从碰撞处荡开,震的两人都微微推后了一步。
从练功房中出来的楚怜儿正好碰上,被灵力波直接震回到屋内。
此时的萧玉舞早不在屋中,开玩笑,对面是两个金丹大圆满,屋子里空间有限,在里面不是坐等被抓么。
运起踏雪寻梅身法,一道残影划过,萧玉舞直接绕开了围过来的黑二黑四。
看到萧玉舞往外冲,黑二黑四两人以为对方要跑,立刻调转方向,向门口追去。
萧玉舞双手结印,踏雪寻梅身法不停,在两位金丹大圆满的攻击下,一次次险险躲过。
萧玉舞凌空画符,几道禁制在黑四四周出现,金光一闪,一道直径一米的光柱出现,将黑四整个人困在金色光柱之中。
黑四起先还不以为意,但当他连续数次攻击都没有让光柱产生一丝波动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困住他的东西比他想象中的要强的多。
两个金丹大圆满,可不是几个金丹初期或者中期可以比的,那二人配合默契,一起围攻她,她还真有些吃不消。所以萧玉舞直接利用困灵禁把其中一人先困住,随后逐一击破。
困住了黑四,萧玉舞祭出灵剑,开始专心对付眼前的黑二。
对方也是用剑做武器,不过不是个剑修,黑二手中灵剑一挥,无数藤蔓从剑中射出直冲萧玉舞而来。
落雨剑诀第二式,碧波一斩。滔天起浪,仿佛滚滚浪涛奔涌而出,将对方射来的藤蔓全部击成粉末。
好强的剑气!
黑二心中一惊,筑基期居然就有这样的气势。
他不敢再小瞧眼前的女子,再祭出一节枯木,手中灵剑不停,无数花瓣随着黑二手中灵剑舞动,纷纷从空中飘落,随后卷起,形成一道花龙,朝萧玉舞扑去。
黑二另一只手同时打出数道指诀,打在那根枯木上,枯木起初没什么动静,黑二连续重复三次后,那根枯木才懒洋洋的伸出树藤,朝萧玉舞游去。
所过之处,地上的一些杂草都悉数被吞噬。
萧玉舞手执灵剑,快速舞动,剑气化针,细细密密的剑气同样汇聚成龙,迎上黑二的花龙,无数剑气击碎无数的花瓣,打散花龙后,直奔对方而去。
黑二操控着并不十分配合的枯木,有些力不从心,萧玉舞剑气逼近时他才反应过来。闪身一躲,左臂上还是被削下一块肉。
嘶~
好痛,黑二运转灵力想要修复伤势,可是意外的是,无论他怎么修复,伤口都无法恢复,甚至还有扩散的趋势。
萧玉舞落雨剑诀的消融之力,可不是好受的。
黑二用灵力在伤口附近聚起一道防护屏障,阻止伤势的扩大。
而那个不是很配合的枯木,在树藤延伸至萧玉舞两丈远时,就停下,开始分数无数出手钻入地下,慢慢朝萧玉舞方向靠近。
虽然平时警惕心弱了点,但是打架的时候,萧玉舞还是高度警觉的。
枯木在朝她伸出树藤是萧玉舞的神识就已经锁定了它,当它的藤蔓停下不动,开始往地下伸无数触手时,萧玉舞已经开始准备反击了。
黑二那边被她的剑气击退。
萧玉舞朝枯木方向的地上随意挥了两下,一道蕴含时光之力的溯流剑意直奔地下枯木的触手而去。
触手延伸的速度被按了暂停键。随后而来的带着消融之力的落雨剑气把停下不动的触手悉数化成粉末。
等枯木感应到时,它延伸出去的触手已经全部被击碎。
唰唰~
树藤快速划过的声音。
枯木把所有的树藤都收回本体,然后忽然往上一窜,脱离了黑二的掌控,跳到一旁,朝着萧玉舞摇了摇树丫,感觉像是在宣告,它和黑二不熟。
黑二……
萧玉舞……
一个破树枝居然也懂得趋利避害了么?
萧玉舞同情了那个黑二一秒,太惨了居然被自己的宝物抛弃了。
第22章 地牢问责
蒋耀东听秦书凯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根据自己了解的情况,秦书凯跟湖州市的市委卢书记是铁杆,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信度倒也挺高的,再说,湖州生意上的事情说不定就是秦书凯所为。
蒋耀东见秦书凯说话做事相当的干脆利落,心里不由对于眼前的年轻人多了几分欣赏,说起来,此人的年纪看起来比自己的儿子也大不了多少,却已经在黑白两界都玩的顺溜,此人必定是有两把刷子的,眼下,自己若是不答应秦书凯的条件,对于自己来说将会是很大的损失,若是自己答应了他的条件,自己又有些违背江湖道义,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
蒋耀东的心里此刻纠结的厉害,儿子的安危,生意受到影响,这两件事对他来说,都是最致命的打击,可若是答应了秦书凯的合作条件,出卖朋友又是道上最忌讳的一件事情,自己究竟该如何抉择,蒋耀东感觉自己考虑的脑袋都有些疼了。
蒋耀东皱着眉头思来想去,秦书凯心知这件事对于这位湖州市黑老大的重要『性』,他并不着急,从蒋耀东亲自上门来找他开始,他心里就明白,这位黑老大最终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虎毒不食子,哪怕是自己提出任何条件,只要是能放了他的儿子,估计他最终也会答应,更何况自己还奉送了一个相当优惠的条件,主动帮他解决湖州市一些生意上被公安控制的难题呢?
果然,蒋耀东思考了良久,总算是冲着秦书凯轻轻的点头说,好吧,请秦主任先把我儿子放了,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
有了这句话,秦书凯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对他来说,蒋耀东的儿子等八个人整天留在手里,无异于就是定时炸弹,不仅每天要供他们吃喝,还要防备着他们逃跑,自己在这八个人的看护上,也要花费些成本和精力,若不是为了跟蒋耀东谈条件方便,他早已就不想把这几个人放在手里了。
当着蒋耀东的面,秦书凯立马拨通了周德东的电话,吩咐说,你上次控制湖州的几个人是我的一个朋友的人,既然上次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看在我的面子上,立即放人。
周德东显然对秦书凯的突然决定有些意外,于是在电话里问道,老领导,真的现在就要放人吗?如果他们几个人出去了,还是死『性』不改怎么办呢?那么我们就被动了。
秦书凯对周德东说,不要多说什么,你只管把人先放了就是,告诉他们,让他们回到湖州市去,不要在此地滋生是非,否则的话,再惹出什么麻烦了,就只能后果自负了。
蒋耀东眼看着,秦书凯当着自己的面,一个电话已经兑现了答应自己的第一个承诺条件,心里对眼前这帅气伙子的好感不由又加深了几分,看来这人做事是很干脆的人。
蒋耀东对秦书凯说,我早就听说秦主任跟我们湖州市的市委卢书记关系不错,有机会还请秦兄弟引荐一下,我也想亲自找卢书记汇报一下企业发展情况,希望企业的发展能够得到『政府』的诸多关注才好发展,毕竟,现在这企业发展到一定地步后,要是没有『政府』方面的各方面扶持是肯定不行的。
秦书凯微笑着点头说,蒋总请放心,咱们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是朋友,这世道原本就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既然蒋总看得起我,想要跟我交个朋友,我哪里有推让的道理,只要是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两人表面上说着闲话,彼此的心里却都清楚,蒋耀东是想要请秦书凯能帮咱们从卢书记那里下手,尽快的解决目前自己公司面临调查的困境,另外,在秦书凯的介绍下,自己也可以联系上卢书记,为自己以后的生意发展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
蒋耀东心满意足的表情离开了秦书凯的办公室,而秦书凯也总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若是蒋耀东再不『露』面的话,他也不知道底下的事情该怎么处理才好了,好在,蒋耀东方面的反应并不算是太迟,一切依旧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蒋耀东一走,秦书凯立马转身准备下楼,蒋耀东这边既然已经搞定,马成龙那边也是时候,该找他好好聊聊,把一些事情摊开来表明自己的态度,有些事情,拖延的时间长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再说,马成龙上午从秦书凯办公室出来,很是不高兴,狗日的,这个秦书凯根本就是和自己打马虎眼,那几个人一定就是秦书凯这个家伙找人控制起来的,心里不是很高兴,很快就准备回去。
到了大门口的时候,竟然遇到这个要到普水做县长的王秘书长,于是一起出去吃顿饭。
饭后,王秘书长就说,今天搞累了,去按摩。
马成龙听到这儿,就想到那个内容,于是说道:“王县长喜欢搞那个?”
王秘书长不解的问道:“那个?那个是什么?马市长,你别想歪了,这里的按摩是很正规的。”
“正规个屁。”
王秘书长笑道:“我知道了,你那是洗浴中心搞的人体按摩,你跟我来,包你没错。”
成龙有些好奇,跟着他一路上了二楼,这里果然有按摩中心。刚刚进去,就有妹上来甜甜的问:“老板来了,几位?”
“你是新来的?找两个技术过硬的。”王秘书长轻车熟路,看来经常来。
妹微笑着在前面引路,王秘书长问道:“你们柳经理呢?”
“你要找经理吗?”
“嗯,你告诉她一声,说王先生来了。”
妹甜甜的笑道:“你是我们经理的朋友啊,失敬了。”
话毕,妹已经引几个人进了按摩室,按摩室分内外间,里间是洗浴室,外间是休息室,没见按摩室,估计是在另外的房间。
马成龙等在外面休息时,进来两个年轻的女子,穿得很暴『露』,人还不错,长得亭亭玉立,体态妖娆,笑着对他们说道:“两位老板先坐一会,我们进去把先把热水放好。”
说罢摇摇摆摆进去了,王秘书长眨眨眼睛,低声问道:“老马,长得怎么样?”
“人也就一般般,身材还不错。”马成龙故意淡淡说道。
“你要求很高啊,在我们眼里,已经是美人了。”
马成龙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不一会,妹出来招呼道:“进来吧,已经好了。”
马成龙进去时,见洗浴室又分成了左右两间,中间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王秘书长进了右边。马成龙见洗浴室很简单,一个大木桶,木桶里面垫了一层薄膜,放了大半桶热水,正冒着腾腾热气。
那女子边脱衣服边问:“哥哥先在蓬头下冲洗一下。”
马成龙脱完衣服,明显见她目光看向了下面,眼睛里有一种惊讶的表情,难道她第一次见到男人的东西?马成龙略略冲洗了一下,她就叫马成龙爬进大木桶里,木桶里放的是『药』水,有淡淡的草『药』味。
妹只剩了一件三角裤,两只俏『乳』十分坚挺、光洁,未婚女子的显着标志。
马成龙正想自己搓洗,她挨近来将马成龙双手放在桶沿,说道:“我来嘛。”说着一双柔嫩的手在马成龙身上上下轻轻的搓洗,那感觉好柔,也很温馨,虽然是老家伙,但是下面的弟蠢蠢欲动。
脑子有点昏昏沉沉,一阵『迷』糊似的愉悦在四处散发,马成龙轻轻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她手在肌肤上按摩带来的温暖,慢慢的,感觉一股女人的香味凑近耳边,一条柔腻腻的香舌轻轻的在耳垂上咬着,『舔』着,一阵酥酥的麻麻的如同电流一样的刺激快速的向全身扩散,下面急速的昂扬起来,热血沸腾……手准确、轻柔的伸到了下面,缓缓地仔细的拨弄着,马成龙嗓音里止不住发出一声激动的叹息。
“哥哥好强大啊。”她在马成龙耳边赞叹着,一股如兰的气息。
马成龙一阵冲动,手臂忍不住在她丰腴的峰上磨蹭着,血『液』在加速。
“嗯……嗯……”
马成龙手指向下,想拔下她那仅有的三,将落未落之际,她急忙用手按住了马成龙的手掌,“不要。”
这狗日的,把老子逗得急如星火,现在装纯洁,他什么意思?马成龙翻起来,双手抱住她的细腰,眼睛里发出一种明确的信号。
妹歉意的微笑着摇头,悄悄说道:“我不做这个。”
“不做你刚才那样?”
“这是我们的规定程序,有利于增加客人的血『液』循环,情绪尽快得到放松。”
“哦,这样放松谁忍得住啊,你们也太残酷了。”
妹轻轻一笑,问道:“想做吗?我另外找人。”
马成龙摇摇头,说道:“除非是你,别人就算了。”
她无奈道:“哥哥这是为难我呀,”低头看看,羞涩道,“我用手,好吗?”
马成龙很是无奈的点头同意了,有手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妹一阵快捋慢捏,气喘吁吁,整出一身香汗,终于拧开水龙头时,整个人已经软在了马成龙身上。
第23章 夜访地牢
持续不断十分钟的陨石流星雨,将十公里范围内的一切摧毁殆尽。
地貌发生巨大改变,地面千疮百孔,有些区域已经烂做一团。
地面下沉数百米,这还是九玄神界一定程度上削弱参赛者实力的结果。
同时九玄神界在九玄法则驱动下,强度远超外界。
即便如此,在七星噬魔阵的摧残下,依旧造成毁灭性伤害。
不过,除了魏金鹏因为身在灵阵中心位置,承受着灵阵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攻击身死之外。
其余六人,毫发未损。
待到七星噬魔阵自行消失后,幻青纱面色凝重,心里盘算着一会如何逃跑。
与魏金鹏一战,幻青纱消耗极大,自身消耗或许可以忽略不计。
但万法灵阵已经没有多少存余,必须进行补给才能继续使用。
“幻青纱,想不到你的灵阵造诣已经达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啊,只可惜,灵阵终究是消耗品,用了就没了,当然你若是准备了足够多的万法灵阵,那也算你的本事,就让在下领教一下你的万法灵阵吧。”龙在天飞身向前,笑眯眯的对幻青纱说道。
不等幻青纱回话,熊启光已是冲到前面,冷声道。
“想车轮战?龙在天,你的对手是我。”
龙在天不以为然,轻蔑看了一眼熊启光,“你还不配做我的对手,不过你若想送死,也没人拦着你。”
熊启光神情平静,但眼底却隐藏着深深忌惮之色。
其他不说,只从排名来看,熊启光是不如龙在天的。
熊启光南坤天骄榜排名第七,真实战力现在有可能都不到这个排名。
毕竟灵阵师并不适合临场对战,而更适合布局、埋伏和战略部署。
威力越大的灵阵,布置起来耗费的时间就越多,想在瞬间释放出强大灵阵,几乎是不可能。
幻青纱能在十多分钟内一边战斗一边布置下七星噬魔阵,已是逆天。
熊启光还不如幻青纱。
龙在天在玉清太虚共和国天骄榜上排名第五,账面上就比熊启光高出两个身位。
并且龙在天的这个排名是不久之前刚确定下来的。
也就是说,龙在天的真实战力就排在玉清太虚共和国年轻一代的第五位。
一来二去。
稍微有点常识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熊启光不是龙在天的对手,后者还有强悍的龙族血脉。
近战远战都可,龙在天还是稍有的黑龙血脉。
龙族是妖族的皇族,而黑龙是龙族中的正统皇亲国戚。
龙在天可短时间内妖化成黑龙雏形,攻击力极为恐怖。
熊启光忌惮归忌惮,却是没有害怕,此时此刻害怕也无用了。
临阵脱逃,还不如去死。
熊启光眼中一横,没有再多话,全身灵气炸裂而开,恐怖灵压铺天盖地。
弱是相对于顶尖天骄而言。
对于其他所有参赛者来说,熊启光是不折不扣的变态妖孽。
数十公里外观望的参赛者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向远方虚空。
刚才七星噬魔阵,着实吓住了他们,之前靠近的参赛者全都退了回来。
陈福林三人看见虚空上乌云翻滚,想都不想第一时间就退回。
“福林兄,王玲估摸已经去了复活点,咱们还要继续观战吗?这帮变态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咱们还不如乘这个时间去狩猎。”刘弹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
他来本就是追着王玲来的,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随便来了个陌生小白脸,就被勾引跑了,刘弹憋屈的很。
不过一想到王玲因此而被殃及池鱼去了复活点,心里总算得到不少安慰。
这下王小姐该明白谁才是更好的选择了吧。
刘弹急着去复活点去找王玲。
“再看看吧,这种级别的战斗可不是随便能看见的,或许可以从中领悟到什么。”陈福林一脸认真。
“我也想再看看。”陈福杰跟着道。
刘弹撇撇嘴,没再说什么,只得继续看下去,现在四处都在讨伐南坤帝国的修士,落单可不是明智选择。
三人均是炼虚初期修士,实力不算弱,神念自然也强。
数十公里的距离算不上什么。
可是他们却感知不到王玲身上的气息,因为从七星噬魔阵开启时起。
李道冲便将神念集中在三十米半径之内,形成一道神念墙。
王玲恰好在这个范围内。
如此一来,陈福林三人便感知不到王玲的气息。
至于为何肉眼也看不见,那是因为七星噬魔阵触发的乌云并未消散,攻势留下的尘烟同样还在。
王玲和李道冲所在位置刚好在尘烟乌云较为浓密的虚空上。
因此远处看来,根本看不见他们的存在。
三人说话间,一股强劲气浪扑面而来,席卷天地,如同平地起狂风。
其实是灵气扩散产生的强劲气流。
“好强的灵压。”陈福林惊声道。
“是熊启光,咱们南坤的变态家伙,不知道哪个倒霉家伙对上他。”陈福杰兴奋道。
除了李道冲和王玲还在弥漫的尘烟中外,其余五人,幻青纱、熊启光、封齐昌、钟离琼裳和龙在天,都从尘烟中现出身来。
“我看熊启光才是倒霉蛋吧。”
陈福林的话音刚落,旁边传来一个明显带着鄙夷口吻的声音。
转脸一看,三名身穿白色法衣的青年修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三人左侧百米之外的虚空。
这一身统一的白色法衣实在是显眼,加上胸前绣着的万妙二字。
一看便知是乾苍帝国万妙灵符的参赛者。
据说最近针对南坤参赛者的讨伐,便是由他们和玉清军工发起的。
这三名青年修士,修为与陈福林三人一模一样,均是炼虚初期。
若非如此,三名白衣青年早就对陈福林三人下手,就是看似乎讨不到好,才动口没动手。
不过他们三个已经向四周发出信号,很快会有支援赶到。
到时候再加眼前三个南坤的混球干掉也不迟。
现在动手,三位白衣青年自问没有压倒性优势,自己这边搞不好得去复活点。
他们要的是碾压性胜利,否则得不偿失。
陈福林看了三人一眼后便收回目光,本着不惹事的原则,只当没听见。
刘弹却是忍不住,嘲讽道,“论起倒霉蛋,你们万妙灵符的安歌才是吧,听说被人打成狗,去了安全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确实够倒霉的。”
三名白衣青年脸色大变,被人戳中软肋,肺都要气炸了,却又无力反驳。
“所以现在你们南坤的家伙们都成了过街老鼠,安歌是被人干掉了不错,不过那人卑鄙无耻下流,偷袭安歌,还用了某种**散,若不然怎么可能是安歌的对手。”
就在三名白衣青年无言以对时,一道白光飞射而来,一名女修忽然而至。
女修同样穿着白色法衣,只是比起那三名青年来,上面多了些复杂的阵纹图案。
女修地位明显要比那三位要高。
“柳师姐。”三人一见女修异口同声。
柳如烟,万妙灵符二星灵序师,地位不低,也算是个天才,不过与天骄榜前十比来还是要差不少。
三名白衣青年一见援军到,整个状态变得不一样,看向陈福林三人的眼色都变得傲然起来。
这下陈福林、陈福杰和刘弹三人顿时觉得气氛凝重起来,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顺畅。
柳如烟声名在外,炼虚中期,虽说不是那种妖孽,但修为已在三人之上。
第24章 答应救她
瑞和的咳嗽声只响了两下, 孙秀才就惊醒了, 可见他多重视儿子这一次考试。
“窗户怎么开了, 昨晚我锁了的啊。”感觉到冷风,孙秀才睡眼朦胧地看一圈,发现窗户大开着,嘟囔着去关窗,然后倒头又睡着了。
后半夜,窗户又开了, 瑞和这回没管它。这具身体比原身上辈子这个时候结实得多了,上辈子此时原身情伤还未痊愈, 人一多思身体就难好起来,因而来到省城时身体还比较弱。吹了两晚冷风后, 考试过程中就发起热, 没考完就晕倒被抬出来了。
隔天早晨瑞和起来时, 看着那扇被关上的窗没说话。
孙秀才隐约想起昨晚自己起来关过窗, 嘀咕着:“这窗不好,合上了还自己开了,等会儿我让店小二来修修。桂生,爹去给你端早饭, 你温书吧。”
瑞和乖巧应好。
孙秀才都这么小心了,瑞和还是在考试当天早上腹泻拉肚子,生生错过了进场时间。大夫把脉后说是吃了伤肠胃的东西, 留下药就走了。孙秀才又气又恨, 前去找客栈老板理论。
这一趟看起来是白来了, 不过瑞和能确定原身上辈子屡屡因为外因考不上举人,滞在秀才十几年是有人在作祟,也算一大收获吧。背后之人,他推测就是“贾萃玉”,不然也没有别人了。贾萃玉会在十六年后杀孙耀祖全家,言语中与原身生有一个儿子。
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在数年之后对曾经的恋人,自己儿子的生父下杀手?还说是儿子有难,让原身救救儿子?
以瑞和经历过信息大爆炸时代以及在娱乐圈见过数不清剧本的经验来猜测,很轻易地为那件事套上一个故事模板:贾萃玉离开之后,生了一个流有孙耀祖相同血液的儿子。而那个儿子,应该得到什么机遇,那个机遇不能让他的身世暴露,所以贾萃玉压着孙耀祖不得寸进,一辈子都留在宜县这个小地方。十几年后,可能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孙耀祖的存在威胁到他们母子,这个威胁会损害到他们极大的利益,所以贾萃玉才对孙耀祖痛下杀手,为了斩草除根,还杀了孙耀祖全家。
这个推测合情合理,既狗血又科学。
直播间弹幕一串“666”,不少观众都觉得这个推测很有道理。
“可能是贾萃玉让她的现任丈夫喜当爹吧,为了不让丈夫发现所以杀人灭口!”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宿主的窗户被打开,也可能是其他考生出于嫉妒做的啊。”
“宿主,我支持你找出贾萃玉,提前将她弄死!”
瑞和看了一会儿弹幕,然后才关掉。
“那宿主还考科举吗?”系统460问。
“当然要考。”虽然原身没有这方面的委托,但他是一个敬业的宿主,时刻牢记自己绑定是个“人生赢家”系统。“不过在考上之前我得找新的出路。”
若是他只盯着科举这条路,可能会跟原身一样浪费十几年,这十几年要干什么不成呢?不能就这样浪费了,在准备科举的过程中,他得同步进行其他事业才行。
为了保住自己以及家人的命,首先,他得扬名,其次,他得有权势。
瑞和想起了上个任务世界里自己的“发明”,想要叩响上层圈子的大门,他就得拿出一样让那个圈子无法拒绝、为之震撼的好物件。而上层圈子的顶尖大佬,不就是齐皇吗?这一次,他打算还这么干,利用献宝来提升自己的声望与社会地位,这条路跟科举不同,只要操作得当就是一条通天路,没有人能够拦下他,如果有人想杀他,也得掂量掂量了。
孙秀才不知道儿子换了芯儿,回家后唉声叹气,深感儿子时运不济。后来见儿子老老实实地在县学读书,休沐回来也没有懈怠,并没有自暴自弃,他这才欣慰地点头,安慰儿子:“你才十八,再过三年也不过二十一,不着急不着急。”
“是,爹放心吧,儿子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的瑞和在书房里看书,继续了解这个世界的常识,最后决定自己的献宝目标:农事。
诚然他有不少主意,但要贴合孙耀祖读书人身份的,还要属农事最好。不管在什么时候,农业都是衣食之源,生存之本。身为一个读书人,心怀百姓,抱负远大,在研究实务的时候研究出了利于农事的工具,说出去不是很正常吗?
定下主意后,瑞和就开始实施了,他开始搜罗农书来看,注解笔记写了一箩筐。从县学休沐回家,他就开始做实验了,他买来市面上也是现在大齐常用的犁地工具,照着它开始做改进。
孙秀才很不高兴,觉得他是不务正业。瑞和也有话说:“农事不止是民本,也是国本,儿子想,我们读书科举不就是为了能做官,做一个好官吗?一个好官,必定是要为百姓谋福祉的,而农事为民本,儿子想着若是能改进农具,百姓的日子便能好过一些。”
儿子一脸大义凛然,孙秀才的脸青了黑黑了青,难道他能说:科举是为了光宗耀祖,当官是为了过上好日子吗?不能啊!儿子这么有觉悟,还没当官呢就有一颗为民之心,他这个当父亲的,不但不能反对,还要大力支持了。
“桂生你、你这说得有理,有理!呵呵呵。”孙秀才勉强勉力几句,然后严厉地叮嘱,“父亲才知道你竟有如此志向,甚是欣慰,不过你也不能逐末忘本,课业可不能丢下,知道吗?”
瑞和应了一声,然后埋头继续画图纸了。
孙秀才出门时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出去与朋友聚会时,还有一些心不在焉。看他的样子,好友们以为他还放不下此次儿子因病错过秋闱一事,不由得劝他:“桂生还年轻呢,以后再考就好了,你可不要总是露出这种情况,让桂生看了难受。”
老孙啊,就是待儿子太严格了,他们这些朋友看在眼里,都觉得老孙的儿子过得惨。才四岁,有些孩子可能连筷子还不会用,那孩子就被柳条打着,逼着开始握笔写字了,他们都看过那副场景,十几年过去还印象深刻呢。后来老孙还给孩子取了一个字“桂生”,一听就是奔着蟾宫折桂去的,老孙这人,执念深着呢。
被好友劝着,孙秀才自然要吐苦水:“你说那孩子,真是急死我他也不急。他虽年轻,可乡试三年才一次,这一次考不成就得再等三年,再年轻又有多少三年可以挥霍?”对此他是非常有资格现身说法的,当年他不就是考了一个又一个三年,到现在都没考上吗?
“既然错过了,那也没法子,我就想让他再结结实实地读三年,三年后厚积薄发一鸣惊人,我也就对得起祖宗了。今天休沐,他从县学回家来了,你们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好友们好奇地问:“干什么?”
孙秀才憋着气:“画图纸,说要改进农具。”他将儿子的话说了。
好友们听完却笑出来:“果真是年轻人。”不过也有一人说这不是坏事,若是真的做出来,对名声是极好的加持。听完,孙秀才这才好受一些。
瑞和不知道孙秀才和朋友抱怨他的事情,他潜心研究,认真做记录。秋末,郝氏给他相了一门亲事,就是原身上辈子的妻子,对此瑞和是拒绝的。
系统460问:“可是原身的委托目标是保护家人——”
“没错啊,孙秀才夫妻不就是家人了?”瑞和淡淡地说。
系统460:“……”好像也是哦?
郝氏以为儿子是仍对旧人念念不忘,担忧地跟丈夫商量。孙秀才皱眉:“胡闹!那贾萃玉就是个假名儿,我托人打听都打听不到,只知道个名字和住所,那宅子还是租来的,人一走踪影全无。”
“那怎么办啊,耀祖都十八了,要不是你压着让他考中秀才再说亲,他早两年就该成亲了。”郝氏红了眼睛,“都怪你!”
“……”孙秀才就去找儿子谈心,但他从来就不是说话委婉的人,劝起人来也硬邦邦的,让瑞和不要耽于情爱而不顾父母祖宗,成家立业是为人子女的本分云云。
瑞和做了这么些个任务了,就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要是他不想的,没有人能逼他,如何能被孙耀祖严词厉语唬住呢?
见儿子铁了心不肯,孙秀才也恼了,他自来掌控着儿子的一切,还是第二次感受到失控的挫败,上一次还是儿子偏要改造劳什子农具。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威胁,冷哼一声离开。
孙秀才回房就跟妻子说直接去提亲:“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跟他说两句不过是父母的体贴,他既是不领情,那也不必管他!”
郝氏一向听丈夫的话,虽觉得这样做有些强硬,怕是会伤了父子情谊,但丈夫既然吩咐下来了,她还是听的。找了个好日子,郝氏就去请媒人上韩家说媒了。
两边的夫人都已经委婉地交谈过,各自都有了默契。这边媒人上门,将亲事夸得天花乱坠,韩夫人说要再斟酌斟酌,媒人就笑着出门了。按照当地的风俗,女方若是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是肯的意思。只不过媒人第一次上门,女方总要矜持一些,待媒人再次上门,一般就能成了。
郝氏很欢喜,开始收拾礼单,小丫给瑞和送水的时候还不好意思地跟瑞和说:“恭喜大少爷。”瑞和便知道了,他也没说什么,换了身衣服后就去了韩家。
三天后,媒人上门,欢喜着进去,沉着脸出来,出了门就拐个弯来了孙家。听媒人说韩家不答应,说女儿还小,家里舍不得想再留两年,郝氏大吃一惊,连问缘由。
“就是这个说法,别的我也问不出来。”媒人也觉不高兴,这事儿不成,她就少了一份谢媒钱呀。
等媒人一走,郝氏坐立不安,等丈夫回来立刻说了。
孙秀才也觉得奇怪:“明天我找个机会去问问韩兄。”韩家也是读书人家,他跟韩老爷也认识,这才起了结亲的念头,明明已经心照不宣,就差媒人上门了,怎么想也想不到竟会折在提亲这一步。
他隔天就去找韩老爷,两人在酒楼里喝茶。
中午他便怒气冲冲地回家了,大步地一路走进内院,一把推开瑞和的房门。
“逆子!”
※※※※※※※※※※※※※※※※※※※※
早早早!!!
评论有小可爱猜对了,这就是一个狗血梗啦
古代版骗局富婆重金求子,贾萃玉更狠,她还骗感情,渣女!
第25章 能懂的人
中级班的学生都是基因兽进入生长期的!
长徵小狐狸,现在也是经常保持一副大约月科大小的小狐狸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有进入成长期的。进入成长期的基因兽都已经有成熟期的基因兽一半大小了。
跟成年人比较起来,一般的兽型基因兽人立而起,也有一个人高,能够轻易的扑倒一个成年男子!
这个时候的基因兽都有一定的战斗力了,即使是一个孩子带着它,也是极为危险的。所以联邦对于武者在某些方面很宽容,在某些方面又异常的严厉。成长期后的基因兽不能随意的对非武者的平民出手。
想要解决仇怨,那么好吧,你们可以去武斗场解决问题。是个人上,还是斗兽都可以。
人斗是容易造成伤亡,但是斗兽却不会伤及主人,还可以解决问题。于是渐渐的这种解决仇怨梁子的方式就在整个星际联邦流行起来了。
能够找到一头好的基因兽,不仅意味以后你的战力大增,增强在星际之中的存活机会,同样意味着你可以利用你的基因兽参加各种斗兽,赚去金钱名利。
因为斗兽而崛起的平民超级巨星可是绝对不少!
特殊班的这些小孩子,也同样喜欢斗兽,尤其是斗兽打赌之类的经常发生。
他们的基因兽都在成长期互相打斗还能够促进基因兽的成长,于是学府也不阻止他们,只有在他们的基因兽即将出现严重伤亡的时候才会出现阻止。
姜老师突然提出不让他们找长徵兄妹俩参加斗兽也是因为这对小兄妹的基因兽太小了。
“好了,有学府提供的资源,幼生期的基因兽提升到成长期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姜老师没好气的道。
哼,切!孩子们一个个傲娇的表达不满。还几个好斗的家伙放出了自己的基因兽,耀武扬威!看着一个威风凛凛的基因兽,长徵视若无睹。他兽化的时候,他的小九至少要比他们大上一倍。
小悠的小花也是如此!
“哥哥,他们是因为他们的基因兽长的大,所以才不喜欢我们吗?”小悠的拉拉身边的哥哥的衣服问道。
“基因兽长到像他们那么大了,就可以参加斗兽了,他们觉得我们的基因兽太小了,不能跟他们一起斗兽,所以才不大喜欢我们吧?”长徵有些不大肯定的道。
“那么吃了那些基因兽,我们的小花和小九就能长那么大了。”
咳咳咳……
长徵一阵掩饰的咳嗽,因为小悠的声音不小,所以整个房间都一下子安静下来,就剩下了长徵的咳嗽声。
“小悠,基因兽即使吃了其它基因兽的肉,也不能突然长大的,要是基因兽吃了别人的基因兽都可以突然长大的话,那联邦岂不是要彻底的乱套了?”
小悠听了姜老师的解释十分干脆的嗤笑了一声“吃了,不能消化还长不大的那是什么垃圾。好兽都可以吞吃掉跟自己一样强大的兽和比自己更强大的兽,这样才能能好的淬血易骨,不断强大。
那俩只兽不我的小花只强上那么一点点,我的小花要是吃了他们,很快就能长的跟他们一样大。能吃能长的才是好兽,能吃不能长的那叫废物!”
这泥煤的什么逻辑啊?简直打翻了他们一群人的认知!
“小丫头你不懂就别胡说。”
“瞎说吧,我从来就没通说吃了别的基因兽还能长大的!”
“基因兽都是靠着各种营养液和基因兽的特殊食物才喂养大的好不好!”
“说大话也不看看地方。”
“切——”
“没想到这大一点,就知道说胡话骗人啊?”
……
孩子们集体声讨起来。
“我还没有乱说,你们把那俩只基因兽放过来,我的小花吃了他们就能长大了。”小悠即使个头小小的,年纪小小的,但是气势上一点不让输人,即使面对好几个年级大的孩子也一点不怯场。
“哈,那你吃一个。”
其中一个胖胖的小男孩,一下放出了自己的一只熊外形的基因兽,这只小熊虽然刚进入成长期没有多久,但是已经有小胖子俩倍高,至少高出一个成年男子的一头多。
他一出手,另外一个痞气十足的小男孩也放出了自己的一只豹子,他的豹子身上都是伤,但是却是异常的凶残。跟刚刚那些放出了基因兽不敢带过来的小孩子完全不同。
他的眼中带着戏谑的戾气。
“胡闹,都说小悠他们的基因兽还是……”
嗷嗷!~连着俩声凄厉的惨叫之后,姜老师一脸错愕的看着那只突然出现的巨大的老鼠,突然出爪子踩住了俩只基因兽,然后一口一个,都给吞了下去,还嘎吱,嘎吱的嚼动了起来。
啊!!~
小胖子和那个痞气十足的男孩子发出惨烈的叫声,基因兽跟他们心神相连,临死前的痛苦传达到了他们的脑中。由于年纪还小,他们还不能做到灵活的切除这种连接,于是跟着感同身受的惨叫起来。
姜老师一看,赶紧敲上俩个孩子的后脑,让他们昏迷过去,认为的切断人兽之间的精神联系,然后一脸惊惧的看着那只巨大的老鼠!
太大了,而且这只长的一点也不凶悍,甚至还非常优美好似兽中的贵族一般的老鼠,就连嘴角还留下那些鲜红的血线也没有破坏它的整个美感!
但是姜老师却感到了一阵来自灵魂的深深的颤栗!
这东西好强的压迫感,它真的是基因兽,而不某种古老的星兽?
嗝,巨大老鼠打了一个饱嗝,跟着人兽俩分,小悠还是那个小悠在她的身边已经蹲着一只一人高左右的巨大老鼠。小悠还算满意的拍拍老鼠的前爪。“还差了点,只有半饱,再吞吃几只,你就可以维持这副体型了。”
她这话刚说完,噗的一下子原本一人高的巨型老鼠就咻一下子缩小回了原本的巴掌大小。这只巴掌大小的小老鼠猛的一下跳到小悠的肩膀上,然后手舞足蹈到比划起来,还吱吱的叫唤,好似在说话一样。
“什么,你说他们不好吃,而且也提供不了多少好东西给你消化?我说,小花,行啊,最近你这眼光进步了啊!”
咳咳咳……长徵再次咳嗽了几声,才用手一拍那因为得到夸奖而美滋滋的拍着肚皮小老鼠。“别臭美了。”
那只小老鼠被长徵打了也就只敢吱吱叫俩声,然后愤怒的挥挥前爪。
一副很委屈却不敢乱动的小受气包的模样!
“姜老师,发生这种事情挺意外的。那个……那俩同学的事情怎么办?”长徵指着地上那俩对老师道。反正吃都吃了,还能咋地,吐出来也就剩下一堆骨头了。
“真的吃了……”姜老师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教室里的其他孩子们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们一个个都愣愣的看着小悠。泥煤的,惊见完虐啊!
“这……这孩子的基因兽不是在幼生期吗?”
长徵点头“是的啊。”
“那怎么可以融合兽化?”姜老师一副不能置信的道。
“我们的入学资料上有写啊,以前我的基因兽暴走了一次,我那个时候就能够融合兽化了,我妹妹因为担心我,去追赶我,也不知道的也能够融合兽化了。”
“还基因兽暴走?那不是成熟期之后才会有的事情吗?”姜老师丝毫不顾仪态的惊呼起来。
长徵干脆的摇头,表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暴走了。”他才不会说他是因为听到那对狠毒的贱人说出了当年母亲死亡的真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姜老师抓狂的道。“你妹妹的怎么她的基因兽融合兽化之后就会变的那么大,而且那么轻易的就可以吞掉其它人的基因兽?”
长徵再次摇头,表示不知道。
小悠瞪着她那双圆鼓鼓的眼睛看着姜老师“吃掉就吃掉了呗。”
“啊?怎么可以随便吃掉同学的基因兽?”
“他们说的让我吃的啊!”
“他们让你就吃啊?”
“他们让了为啥不吃?吃了还能快点长大?”小悠一副老师你好笨的鄙视样子。
“我……我我……”姜老师这才发现她跟小悠讲话有多困难,简直就是隔着巨大的鸿沟啊!
“长徵,你们不可以随便吃同学的基因兽。”
“都已经吃完了啊!”
“……总之,这件事是要解决的,让你们家长来吧,得赔偿同学的基因兽。你们要知道一只基因兽从幼生期长大成长期那要耗费多少的人力物力吗?怎么可以随便就给吃了呢?”
“啊!还得赔钱啊?那不是他们让吃的?”
“必须赔钱,长徵你快点让你家长来,还得赔礼道歉。”姜老师异常坚决的道。
“悠悠,你这次吃东西还得赔钱,下次千万别吃人家的基因兽了,亏大发了。”长徵小脸纠结却一点都责怪的意思都没有看着小悠。
“我下次跳别的吃。”小悠同样懊恼的看着哥哥。“哥哥,你说爸爸会不会生气,以后都不给我做好吃的肉肉吃了?”
第26章 做了交易
以后就不用担心北狄会和我们作对了。”李汐感觉新衣在自己的身后的支持,她见到李权正在紧紧盯着自己,恨不得从自己的脸上看出十几个洞,她的心头重新燃起一股火焰。
“公主大概是昏了头,以前的凤尘是驸马,如今的风尘是北狄的大王,北狄对于我们炎夏国的用心是路人皆知,他们历朝的大王都不会放过对我们的攻击,公主不会不知道,要是风尘无意和我们作对,为何登基不见有文书告之?还有一件事,公主想来不知道,凤尘不久就要成亲,娶北狄的女子为王后,这件事足以证明,他对公主是无心,对炎夏国更加无心,公主,你又作何解释?“
李权步步相逼,李汐也是目光寒凉地盯着李权,李权虽然举动无理,但是说的话句句在理,李汐对于这件事是一无所知,李汐心里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她在心里已经把某人骂了不下十次,要不是这个人封锁消息,自己也不至于在李权面前哑口无言。
李权步步相逼,李汐冷眼相对,两人四目之间火花四溅,李权这次绝对不会退让,这个是不仅仅是关系到李汐退位的事情,还关乎炎夏国的国运,风尘居然是北狄赛尔皇后的亲子,按照规矩,他取代了吉吉落,登基为帝,吉吉落被软禁在行宫。
“公主的解释就是她已经为炎夏国做到了最好的保护,如果公主被驸马迷昏了头,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廉王爷。”安佑朗声说道,他一身淡雅的丝绸长衣,脚步缓缓,款款而来。
“你想说什么,小侯爷?”李权见到安佑,丝毫不让步,他知道安佑是赶来保护李汐,但是此次他是志在必得,不会对任何人退步。
“公主对此丝毫不知情,至于王爷所说的,风尘成为北狄的大王,这个是王爷亲眼所见?凤尘为国捐躯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个风尘是不是我们所知道的风尘还不得而知,就因为这个莫须有的情报就来逼问公主,王爷的闲工夫想来是太多了,还有,就算这个大王真的是我们所知道的风尘,他如今对我们炎夏国做了什么事情?是抢了王爷的封地?还是要王爷亲自出征去杀敌了?”
安佑神情讽刺地看着李权,他接到新衣派人送来的消息,立即感到来仪居,正好碰到李权和李汐两人之间的沉默相对,他赶在李汐开口之前对李权说道。
李权被安佑的话也是噎到哑口无言,想不到安佑的口才如此厉害,他瞪了一眼安佑,再看看李汐,李汐也是昂起头,冷冷地瞪着他。
“最好不要知道他对我们炎夏国有任何不利,要不然,我一定会按照国法处置你们,就算你是护国公主,你是侯爷也一样,我拼上这条老命,也要保住炎夏国!”
李权脚用力地剁地,一挥衣袖就转身走出去,他走出去的时候,一脚踢开殿门,殿门反弹到安佑的身边,安佑用手及时挡住,手指生疼,李权对他冷笑一声。
“就看看侯爷以后是不是也有这么好的力气。”李权如同一阵风一样走了,来仪居一片寂静,李汐定定地站在原地,安佑看看李汐,再看看新衣,新衣对他摇摇头,安佑示意新衣带着其他人先下去,事到如今,他想瞒着李汐也是不能了。
“你要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对吧?”李汐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安佑,静静地说道,此刻她的脸色苍白,苍白之下却带着一丝惊人的潮红,那是愤怒的征兆。
安佑叹了一口气,缓缓说起事情的经过。
他收到情报,凤尘并没有在战场上死去,而是在北狄京城了,而且很快就要登基为帝,他确定李汐并不知情之后,立即修书给李汐,他要赶在李汐知道这件事之前,李汐就在自己的身边,以防李汐的情绪反复,不想自己还没有告诉李汐,李权已经首先告诉李汐,对李汐发难,他一边说一边观察李汐的反应。
“一开始看到羊皮纸,我很高兴知道凤尘没有死,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北狄的大王,就算他此刻立即对我们炎夏国发兵,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他居然没有告诉我,他还活着,在他的心里,我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娶我,是因为我是炎夏国的公主。“
李汐的神情黯然,她脸上的潮红越来越明显,眼眶中的红色也是越来越重。
安佑沉默不语,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李汐,李汐是极为聪慧的女子,他想到的正是她想到的,安佑得知凤尘活着却没有告诉李汐,也是担心之后会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后来得知凤尘竟然还要大婚,这个消息倒是让安佑极为意外,他本来以为凤尘或者会有难言之隐,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背叛李汐,这件事之后使他感到更难对李汐开口。
“汐儿,你要兰青言去找凤尘,兰青言也是不见踪影,或者其中确实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要不,我亲自去一趟北狄?”安佑看着李汐,她的面色很难看,眼中的泪水已经凝结在眼眶,李汐忍住要流出来的泪水,她不允许自己为凤尘流泪,特别是为凤尘这种人。
“汐儿,你听到我说话吗?”安佑见到李汐对自己的说话恍若未闻,他提高声量,李汐才回神过来,望着安佑。
“不用,你去不去结果都一样,要是他有心,总会有办法送信回来,他都要成亲了,你还想证明什么?”李汐昂起头,把流出的泪水迅速擦去,她不会允许自己难过太久,虽然她和安佑的感情非常好,但是她还是不想让安佑再看到自己的难过。
“可惜老爷子还没有醒,要不然就可以知道真相。”安佑本来也是想拖到凤铭醒来再告诉李汐,还是没有等到那个时候。
“辛苦你了,我要休息了,明天的早朝,皇叔不会放过我,他好不容易才抓到这个机会,明天才是最难应付的时候。”李汐命令自己回到护国公主的身份,她不会忘记李权怨毒的眼神,她只能暂时抛开对凤尘的感情,处理好朝事。
“放心,我在你身边。”安佑的声音淡然,李汐听到心里极为感动,安佑对她实践了他的名字的承诺,守护炎夏国,守护李汐。
“传令下去,命人包围翠微山,没有找到那个人就全部提头来见!”安佑回到自己的房间,对自己的心腹安兴吩咐道,他想到举足轻重的两个人,一个失踪,一个昏迷,他心急如焚,他能微李汐做的暂时只有这个。
安兴得令之后立即出去,安佑的心头掠过那抹最深刻的身影,他只能用更多的事情忙碌才能使自己在白天忘记那个身影,黑夜的安静却使他的思念无处可逃,他对李汐的痛苦感同身受,他只希望李汐可以不用重复自己的痛苦,得到比自己美满的结局。
这一晚,李汐在床上辗转难眠,她的心里有知道凤尘活着的喜悦,又有对凤尘的怨恨,当初的誓言不过是过眼云烟,王位的诱惑比一切都重要。
新衣的叫唤让李汐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睡觉就醒了,她任由新衣为自己穿上朝服,她一脸的肃穆坐在凤椅里,李权早早就来到朝上,他看也不看李汐一眼,板着一张脸,还没有等李汐说话,他已经跪在地上说开了。
“如今皇上病重,无法朝政,皇贵妃病逝,皇嗣荒芜,我等奏请公主退位,另立新君。”
李权的声音刚落,已经有一堆的大臣在附和,想来李权一早就做好了逼李汐退位的准备,李汐扫视朝堂,并没有见到安佑的身影,她镇定一下心神,才开口说道:“皇叔刚才也说了,皇上是在养病,不是病逝,他还是皇上。”
李汐对李权的话不为所动,李权是想一箭双雕,把李铮和自己都拉下马。
“
“有我在,有谁敢说一个不字!”一把浑厚沉重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转头,见到面容清癯的凤铭坐在一把木头轮椅里,安佑在后面推着一路往前来。众人眼见凤铭布衣素裳,目光炯炯有神,和以前一样,不觉都退让在两边。
李汐眼中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她回宫之后一直没有听到凤铭的消息,也没有去探望凤铭,还以为凤铭还在昏迷之中,没有想到他今天居然会上朝。
李权见到凤铭居然清醒过来,还上了朝堂,凤铭的门生见到恩师在场,个个都挺直腰,和李权的人对峙。
“廉王爷,你身为公主和皇上的亲叔,不说为皇上和公主排忧解难,还一直逼迫皇上退位,你可知道后果,当年是先皇亲自下的圣旨,要三位皇子流放宁古塔,罪名终生都不能消去,就连北狄的人也众所周知,如今皇上和公主看在你的份上,才赏赐了二皇子一个地方让他安身立命,过完下半辈子,这是二皇子亲手所写的信笺,是他咬破手指所写的血书!”
凤铭对着身后的安佑点点头,安佑拿出一份沾满血迹的白布,早有太监在一边候着,见到安佑的动作,赶紧上前接过白绢,果然上面是李飞的字迹,他用鲜血表明自己无心接任皇位,愿意誓死支持和追随李铮。
“皇叔,如今就连二皇兄都不愿意回来了,其实,你是不是想把我们拉下来,你想自己上去?”李汐的星眸一转,上半身微微倾向前面,眼波流转出冰冷的气息。
李权的面色一沉,李汐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她是在暗示自己想纂位,他虽然也是先皇的儿子,但是祖上规矩,不是长子,不能继承皇位,除非长子这一支的子嗣死绝,如今李铮还在位,李飞拒绝上位,李权的用心未免令人怀疑。
“臣并无此心。”李权举手咬牙作揖,从牙缝里逼出一句话。
“如果没有此心,就应该对公主和皇上效忠,而不是在这里逼宫,廉王爷,以往我不管你做了什么,如今是我们炎夏国该上下团结的时候,要是你真的忠心炎夏,就休再提刚才的事情。“凤铭说话中气十足,根本不像是昏迷多日的人,他看着李权的目光如同刀刃一般锋利,他紧紧注视着李权,不让对方避开自己的视线。
李权见到刚刚站出来的人已经站回原处,他心知自己得到的支持已经大不如前,凤铭的出现是始料不及的事情,凤铭醒了,安国候这个老家伙不知道躲在哪里,他们私下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阴谋。
“就算不提退位之事,可公主的驸马从炎夏国的人变成了北狄的人,这件事,总该可以提起告诉大家吧?要是传言属实,公主是不是要变成北狄的王后了?”
“这件事要是有确定的消息,一定会第一个告诉皇叔,不用皇叔操心。”李汐斜眼看着李权,他始终都是不死心,不能逼迫李汐退位,就要李汐宣布和凤尘脱离关系。
“要是凤尘有意示好炎夏,为何他登基了,不见文书发回?为何不见有丝毫的消息?公主,要是你孤身一人,心存侥幸,我不管,但是你不愿退位,你就是护国公主,当以炎夏国的百姓和国运为重,你要昭告天下,你和凤尘之间再无关系。”
李权紧紧相逼,他盯着李汐,他今天如果不达到一部分的目的,他是誓不罢休。
“想不到我们的皇叔会如此关心本宫的婚事,真是辛苦了。”李汐看着李权,眼神阴冷。
北狄和炎夏国一向都是对立的国家,如果公主不下旨脱离和驸马的关系,只怕难以服众,众人会担心公主随时都把炎夏出卖给北狄。”
李权退了一步,想到了其他的理由,这个理由让李汐无从反驳,甚至凤铭一时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廉王爷想来是昏了头了,请问你是哪一个眼睛看到是我们的驸马登基为北狄的大王?如果根本就不是我们的驸马,而是北狄人的一个阴谋,王爷所为不是正中他人下怀?”
安佑走到李汐的身边,冷冷地看着李权,他的眼神告诉李权,只要今天有他在,李权就不能动摇李汐半分。
李权咬着牙,不愿意后退,他的一个门生在李权的身后说了一句话,李权面色遽变,眼神扫过安佑和李汐,还有坐在下首的凤铭,过了半晌,他都没有说话。
“如果没事,立即退朝!”新衣在李汐的身边见到李汐的面色不对。立即高声说道。
第27章 只是亲吻
“对不起,好好,我要走了,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包容和照顾,等我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就过来找你。”席城仍旧想要上战场去死撑着,不到最后一步他不甘心。
安好好点点头,说道:“好的,一言为定,我等你。”
也不知道席城这次回到公司是喜是忧,反正安好好的内心是一直都非常的担忧的,她害怕席城这次回去要面对的事情太多,她甚至比席城更还是席氏的失败,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安好好多么希望事情能够顺利的结束,然后回到之前的生活。
可惜事情并没有按照安好好的意愿发展,尽管之前谢安用自己的强势暂时压制住了那些前来讨债的人,但是那也只是暂时的,更何况那里面还混杂着有人特意安排的人。
他们怎么可能会甘心呢?怎么可能会就此罢休呢?
于是谢安每天都有一个任务,就是将那些人给打发走,光是每天应付那些人,已经让谢安精疲力尽了,谢安甚至觉得自己空有一身才华,却连这些人都搞不定,真是太没用了。
席城还没有到公司的大厦,便已经听到了大厦的广场旁边传来喧闹的声音,像是很多人聚集在那里一样。
席城看到的是谢安正在应付着那些闹事的人,见他满头大汗,眉头深锁,正拿着话筒费力的说着什么,但是很显然那些人并不买账,席城深深的感到有些愧疚,谢安跟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付出了太多了。
席城感恩身边有这些人的陪伴和帮忙,现实生活中也并不是只有赵家这样以利益为中心的。
席城正在发愣的间隙,不知道是谁眼尖,竟然发现了席城,随着他一声大叫,那些人像是蜜蜂一样蜂拥而至,朝着席城的方向涌来。
席城只觉得眼前密密麻麻的,像是有上千万只蚂蚁朝着自己爬过来。
“他就是席城,别走,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那些甚至都不认识席城长什么样子的人听到了这话也朝着席城的方向走来,谢安见场面更加的混乱了,更加糟糕的是,席城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
“席总,快走啊,快走。”谢安朝着席城大叫起来,这个时候不躲起来,难道要等着被那些人生吞活剥了吗?
席城终于回过神来,但是已经迟了,那些人已经将他包围了起来,他们每个人都张着嘴在说着什么,各自都非常气愤的样子。
席城的耳朵涌现出各种各样的声音,他麻木的看着周围的人嘴巴一张一合的,突然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清了,只觉得自己身处在另外一个世界,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突然有人推了一把席城,席城一个踉跄没有站稳,跌倒在了地上,周围的人开始嘲笑他,一个堂堂的总裁,竟然这么没用。
谢安已经拨开重重的人群来到了席城的身边,在那些人的拳头落下来的时候,谢安挡在了席城的面前,他大声的对那些人说道:“今天要是有谁敢在这里放肆的话,你们就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谢安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魄力,竟敢如此这般的对他们说话,那些人对谢安还是有几分忌惮的,觉得他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气势汹汹,一点都不怕死的样子。
这时候警察也前来维持秩序了,那些人见警察来了,知道捞不到好处,便悄悄的离开了,谢安这才成功的将席城带走了。
席城看着谢安脸上的一些抓痕,对谢安说道:“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说完席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之前虽然赵家已经拒绝了他的请求,拒绝帮助席氏,但是没有必要选择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席城想到之前为赵瑶瑶鞍前马后的付出了那么多,就算是为了演戏,也有恩情在吧,没有想到赵瑶瑶也是如此的冷血和无情,偏偏要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婚。
“这个赵家实在太可恶了,没有想到他们和其他人一样,当初我还以为赵家的小姐有多么的善良,原来也不过如此。”
谢安一边往脸上擦药,一边念叨着赵家的这个行为。
“算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咱们还是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吧。”席城对谢安说,他自己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正说到赵瑶瑶,瑶瑶便出现在了席城的面前。
谢安正憋着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见到赵瑶瑶竟然自己送了上来,便不客气的对瑶瑶大骂道:“你还好意思来这儿,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啊,我们席总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要这样落井下石,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谢安喋喋不休的说着,好像要将这几日受到的别人给的刁难和委屈全部倾泻到赵瑶瑶的身上,席城却使眼色制止了谢安,不想在赵瑶瑶的面前失态。
“谢安,不要再说了,赵瑶瑶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选择了她自己认为正确的而已,咱们没有资格和权力去责怪别人。”席城说道。
赵瑶瑶听到了谢安对她的不满,还有席城的话,心中非常的不是滋味。
“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明明没有这么说的,席城,你相信我吗?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解释这件事情,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对记者说,咱们现在的关系很好,那些都只是谣言......”
瑶瑶不希望席城误解自己,不希望自己变成被人看不起的女人。
席城摇摇头,对赵瑶瑶说:“算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回不来头了,更何况那些话是你爸爸说的,你要是站出来澄清的话,你不是在拆他的台吗?这样子不是让别人看你们的笑话吗?如果你父亲知道了的话会不高兴的......”
席城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在为赵家着想,赵瑶瑶实在非常的感动,但是谢安却不高兴,他不明白以前那么果敢,那么霸道的总裁,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妇人之仁不说,还这么为他人着想,自己的公司都快保不住了。
“席城,那么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我为我父母的行为深感到抱歉。”赵瑶瑶难过的说,她将自己的母亲与幕初然见面的事情告诉了席城。
席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是幕初然。
“又是他,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不肯放过席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输赢难道真的那么重要吗?”谢安愤愤不平的说。
“瑶瑶,你什么都不需要为我做,去过你应该过的生活吧,咱们有时间就去民政局把离婚证给领了,也免得将来席氏会连累到你。”
席城知道在这场阴谋当中,赵瑶瑶不过是一个无辜的人罢了,他又能怪她什么呢?
席城已经非常感激赵瑶瑶把幕初然的消息带来了,至少这么一来,席城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了,也知道这一切原来是早就谋划好的了。
“真的不需要我做什么吗?那我先走了。”赵瑶瑶小心翼翼的问道。
席城点点头,说道:“不需要了,你走吧,路上小心。”
瑶瑶走了,谢安却非常的不高兴。
“席总,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就这样把她给放走了,难道这一切不都是因为她吗?就应该把她好好的教训一番,把你害成这样,你竟然还能这么大大方方的让对方离开,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没有谁把我害成这样,所有的一切都由自己来承担,不要把责任推在别人的身上。”席城冷静的说道。
谢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并没有再说了。
席城的出现无疑再次引起了大家的骚动,但是这次骚动没过多久,赵瑶瑶的母亲和幕初然就已经出手了。
因为席氏的股份大跌,大量的持有席氏股份的人开始抛售手中的股份,而幕初然则在背地里收购席氏的股票,并且还暗地里勾结了席氏的股东,让他将股票出售给他。
席城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他每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情况一天天变得糟糕起来。昔日的合作伙伴纷纷翻脸不认人,更别说那些酒场上的朋友了,席城万念俱灰,第一次感觉到是那么的无助和绝望。
他甚至想到了他的爷爷,想到他那么辛苦打下的江山便要毁在了自己手中,心中难过不已,终于还是没有办法成为爷爷的骄傲了。
席城的母亲却仍旧在国外旅游,对于席城在国内发生的事情知之甚少,她以前答应过席城,放手让他去拼搏,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放松了心情,只想把接下来的生活过好。
终于有一天,在席城非常无力的时候,幕初然和赵瑶瑶的母亲找上门来,始料未及,席氏便这样没了,改名成别人的公司和企业了。
公司里再也没有席城什么事情了,他非常的沮丧,又因为这件事情非常的轰动,几乎闹得整个城市的人都知道,高高在上的企业家,一夜之间变得落魄街头的人,从家产上亿到一无所有,这一切来得太快了。
安好好担心席城,一个劲的给席城打电话,可是电话关机了,怎么打都不通,安好好心想着:出了这样的事情,席城不会想不开吧,他一向是那么坚强,不应该啊,现在手机关机人也找不到,该怎么办呢?
安好好虽然也明白,在这个风口上,她就不应该再出去搅局,将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了,因为之前就有有很人预测过他们两人的结局。
他们觉得安好好只是贪图席城的钱财罢了,一旦席城失去了那些钱财,那么安好好一定就会离开席城的,从而去寻找更适合她的人。
所以如果安好好这个时候出现在席氏的话,无疑是让别人看笑话,想知道两人的感情走向罢了。
但是安好好因为太过于担心席城,害怕他在这个时候孤独无助,会被绝望冲昏头脑,即使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为席城做,但还是想知道此刻他的安危,想要陪在他的身边,安慰他,鼓励他,让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他对别人还是很重要。
至于其他人的流言蜚语,就让其他人去说吧,人有时候被逼上了绝望,便会产生一种要把路走穿的魄力,安好好只想尽快找到席城,她不希望自己的人生再留下遗憾。
当她终于火急火燎的赶到席氏的时候,那里的情况简直让她目瞪口呆,她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就好像在机场迎接某个大牌的明星出场一样。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干嘛,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明显,他们的关注点不会落在安好好的身上,她松了一口气,悄悄的去办公大楼。
要找到席城,知道他的下落,问谢安是最清楚不过了,可是眼下谢安也不知道在哪里,到处都是一片混乱和狼藉的样子,安好好都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席氏怎么会变成这样,心中无不感到惋惜。
终于看到了谢安正从里面的办公室走来,他面色铁青,看上去非常的不友善,好像以前冷漠的席城一样,安好好迎上去,拍了一下谢安的肩膀。
谢安下意识的回头看。
“怎么是你?“他好奇的问。
“怎么不能是我,都变成这样了,你们也不告诉我一下,席城在哪里,我一直打电话都没有人接,到底怎么回事?”安好好问道。
“你是说席总?之前还在这里,后来我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谢安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席城这个时候会去哪里呢?
“对了,刚刚叫你去办公室的人不是席城啊?是谁?谁把你弄得这么生气。”安好好问道,她知道谢安的脾气秉性,如果不是非常过分的事情,他是不会这么生气的。
“唉,你别说了,说来就话长了,你是不知道啊,有些人真的是太过分了,难道人与人之间已经失去了最起码的信任了吗?”谢安无限感慨着。
原来幕初然和赵瑶瑶的母亲在终于掌握了席氏之后,他们又开始担忧起来,毕竟这么大一个公司,他们虽然成为了名义上的大股东,但是并没有真正掌握到公司的核心资料和人力。
因此他们需要一个了解公司并且自身有实力的人,这样的话才能更好的掌管席氏,也因此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无疑谢安成为了最合适的人选,他在席城的身边跟了这么久,席城对他非常的信任,公司的一切都交给他去处理,
第28章 没在看她
这时候,杨天琪又指着远处说,“喂喂喂,欧巴欧巴,又有人来了,又有人来了,这次好像是一群东瀛人哟!”
“陈公子,在下是来自东瀛的刀宗,因为仰慕贵国的文化,今天慕名而来,希望李公子多多指教!”
刀宗拍了拍手,身后立即出现了六名身穿和服的东瀛美女,一起向魏风鞠躬,“太君!”
“这些送给你!”刀宗鞠躬说道。
“啥意思?”魏风不解的问。
杨天琪皱紧了眉头不高兴的仰起脸问道,“喂,问你呢,为什么好端端的送礼,而且长的都这么丑?”
“啊,这个,其实我是打算要学习您的《阴诀》,所以才来送礼的,希望您能够收下我这个弟子吧。”刀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又是冲着《阴诀》来的?魏风心想,阴诀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不好意思,我…………”
杨天琪忽然拉了他一把,低声说道,“你知道嘛,这个家伙是贺兰敬之的手下,他也报名参加了大赛,你很有可能会在比赛之中遇到他。”
“哦,那么这样的话…………”魏风忽然拍着胸脯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弟了,不过你要给我磕头。”
“那是当然,咱们东瀛人最讲究的就是尊师重道。”刀宗忽然恭敬地说道,“恩师,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愿意把祖传的《梦幻书》献给恩师!”
“这是……”魏风也不管是什么玩意儿,直接就给接过来了。
不过他也没有亏待这位刀宗,以后也是把阴诀的前面三层传授给了他,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刀宗其实就是伊贺派的开山鼻祖。
杨天琪给魏风做了好长时间的工作,又是缠绵又是什么的,就差把自己给扒光了,魏风表面上全都应承着,其实心里根本不为所动。
在未完,请翻页)
夺取最后的胜利,但为了师父完全可以反悔。
“不错不错。”魏风竖起大拇指赞叹。
结果根本没有什么悬念,魏风上台之后,只用了三招就破了刀宗凌厉无匹的“断水刀法”,把他给踢下了擂台。
不过魏风对“断水刀法”也起了很大的兴趣。
根据他的记忆,现实世界里面,岛国目前最快的刀法就是“斩浪刀法”。
但是断水刀法,据说可以让瀑布之水暂时出现断流,可见比斩浪快的不是一星半点。
“回头交流交流,把断水刀法给我看看。”魏风淡淡的说道。
“是的师父。”刀宗明知道这家伙想要学他的刀法。
就算他不愿意,那也没有办法,因为魏风还没有传授他《阴诀》呢。
不过刀宗也是个实诚人,他丝毫没有害怕魏风最后会不认账。
未完,请翻页)
可好像又不是这个样子啊,廖雨琴虽然脾气不好,刁蛮任性,却没有一点妖冶的味道,更是个规矩的女孩子,所以应该是搞错了。
当天晚上魏风想了一夜也没有睡好,完)
第29章 甜腻糕点
安好好羞愧的笑道:“豹哥过奖了。”
两人坐在车里,车子飞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豹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对于接下来的行程,安好好还是充满了好奇,虽然知道豹哥不会害自己,可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跟着豹哥的脚步,还是让她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豹哥卖了个关子,说道:“到了那儿就知道了。”
安好好只得不再发问,两人一路沉默着到了目的地。
原来这是一个珠宝拍卖会,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屋子里,前来参加此次拍卖会的人非富即贵,他们大多都带着女伴或者男伴。
安好好在面对这些上流社会的人时,内心是局促不安的,她觉得自己和别的成功人士身边的女伴想比较,是那么的上不来台面,因为见识得太少了,而且她对珠宝更是一窍不通。
真搞不懂为什么豹哥非要拉着我来参加这样的晚会,一会要是给他丢人了那可怎么办?
这种盛大的场面,自然是少不了记者的参加,这也算是一个珠宝的慈善晚会,所拍卖的珠宝获得的金钱将全部捐给贫困的地区。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安好好还是觉得这只是一个利用慈善吸引人的幌子,虽然她不懂那些珠宝和拍卖会的暗中操作,不过心中却觉得甚是奇怪。
有钱人需要一个名头来让自己显得高贵慷慨,拍卖珠宝大概是一举两得的办法。
“豹哥,您身边的这位女士真漂亮!”一个看似非常成功的人士前来问候豹哥,顺便将安好好也夸了一个遍。
安好好礼貌的点头道谢,她发现自己的顾虑是多余的,只要跟在豹哥的身边,便已经是女角关环围绕在头顶了。
大概是因为豹哥的身份引得很多人的忌惮,豹哥得到了非常尊享的待遇,他带着安好好坐在了拍卖会最好的位置,随着名流人士越来越多,拍卖会坐满了人。
“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一会看到喜欢的珠宝,尽管举牌子。”
豹哥将拍卖会叫价的牌子竟然交给了安好好,安好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豹哥望着她不安的样子,她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那一会我看走眼了你可别怪我。”安好好小声的嘟囔着。
“没关系,我的钱够你买下所有拍卖的珠宝。”豹哥豪气的回答。
安好好却惊出一身冷汗,她可不想这么高调的出尽风头,明日媒体上面的记者还不知道怎么报道这些事情。
一想到媒体的记者,她又觉得难过起来,万一被曝光了,这件事情肯定就瞒不住席城了。
也不知道席城现在在干嘛,已经下班了吧?或者这个时候正在疯狂的打着自己的手机,又或者在楼下……
安好好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她手中拿着的牌子因为手心的汗,已经被浸湿了一大片。
“安好好?怎么了?”
拍卖会已经开始了,安好好却心不在焉的样子。
“哦,没什么?”安好好收拾好情绪,说服自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此时舞台上正在展示的是一件祖母绿的手镯,颜色晶莹剔透,质地上乘,安好好听着主持人报了一系列关于此玉镯的来源,只知道这个玉镯子肯定价值不菲,可是也不知道到底值一个什么价钱。
在安好好慌乱的间隙,已经有别的漂亮的女郎举起了手中的牌子,纷纷的在为这一个玉镯子叫价,价格不断的上升,后来已经到了让安好好惊舌的地步了。
“一个玉镯子真的值这么多钱嘛?”安好好小声的问豹哥。
没想到豹哥却爽朗的笑了起来,回答道:“前来拍卖珠宝的人,看中的也不仅仅的珠宝的价值,也想利用这个机会获取其他的价值……”
虽然安好好不是很明白的,但是在接下来的拍卖会上,她也有所参与,但每次都是叫了几次价格,把价格炒高之后就没有再举牌了,兴致缺缺。
她既不想让豹哥看出来她的情绪非常的低落,心思也不在拍卖会上,又不想让别人觉得豹哥带的女伴不够大气,自己只要参与在其中就好。
“怎么?都没有看中的珠宝?”豹哥不解的问安好好。
安好好尴尬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这些珠宝到底名贵在什么地方,既然有人比我更喜欢,那就让给别人吧。”
“你倒是非常的宽容大度。”豹哥笑着打趣安好好。
安好好心虚的笑了笑,拍卖会上一直在走神,担心豹哥发现,只能继续配合着在拍卖会上出头。
“这是本场拍卖会最后的一件珠宝了,来头不小,是玛丽-安托瓦妮特的项链……”
主持人的声音一出,拍卖会现场的人便议论了起来,大家都在讨论有关于这条项链的历史。
安好好不明所以,豹哥小声的在安好好的耳边介绍起关于这条项链的由来。
“这个玛丽-安托瓦妮特是奥地利皇帝弗朗西斯一世和王后MariaTheresa的第十五个孩子。这串耀眼的项链由无数的白色钻石以及两粒十分罕见的椭圆形黄钻(重为5.24克拉)镶嵌而成,在项链最上方则坠着一颗美妙绝伦的粉钻,所有钻石都被完美地镶嵌在白金底座中,总重量为8.05克拉。另外,项链底端还有一颗白色的梨形钻石如水滴般垂下,重量为7.06克拉……”
安好好听得瞠目结舌,这么名贵的项链怎么会落在拍卖会现场呢?真是匪夷所思。
待主持人一宣布项链拍卖开始,现场的人都热情高涨的举着手中的牌子叫价,纷纷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安好好始终没有叫,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想要知道这条价值连城的项链最后到底会花落谁家。
在场的女性也纷纷对这条项链露出垂涎的表情来,如果能够戴上这个项链往舞台上一站,将是多么大的殊荣啊。严重的满足了女人的虚荣心和幻想。
价格一度在飙升,已经水涨船高,有一位看上去非常有钱的阔太太叫价四千万美元,让热闹的拍卖会安静下来。
“哇,这位女士真的是大手笔啊……”
“好羡慕她这么有钱……”
一时之间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却没有人再举着牌子叫价了,阔太太得意洋洋的环视全场,一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在她身上展现无疑。懒人听书
“四万万美元一次,还有要举牌的吗?”主持人脸上带着笑容,举着手中的项链询问拍卖会场上的人。
“四千万美元两次,如果没有人举牌的话,这条价值连城的项链就要归属我们的那位女士了哦?”
主持人说话之间将目光扫视全场,突然豹哥将安好好的握着牌子的手举了起来,豪气的说道:“五千万!”
全场的目光都朝着安好好扫射过来,就好像是激光枪的子弹从四面八方扫射过来一样。
“哇……豹哥果然是深不可测……”
“看来这条项链最后还是豹哥得到了……”
大家纷纷猜测,对豹哥流传在外的传说不经又多了几分神奇的色彩,关于豹哥到底有什么后台在支撑着他,关于他的财富到底有多少,关于他深不可测的背景……
那位阔太太被豹哥的举动气得满脸通红,可是她犹豫了会,到底还是没有再举起手中的牌子,这条项链已经严重超出了它本身的价值了,拍下来的确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
安好好愣在那儿,在周围一阵欢呼声和雀跃声中,这条项链最终由豹哥所得。
豹哥也作为本场慈善拍卖会答谢的人登上了舞台。
“豹哥,您拍了这么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有什么想说的呢?”主持人将话筒交给了豹哥。
台下的记者举着摄像机,对着豹哥“咔擦咔擦”拍个不停。
“额……我拍下这条项链是想送给我的女朋友安小姐……”大家都朝着穿红色衣服引人注意的安好好看来,安好好被邀请上了舞台,她觉得自己第一次被这么多的人围观着,注视着,甚至羡慕嫉妒着。
安好好脸上带着笑容站在豹哥的身边,由豹哥亲自将那条项链戴在了她的修长脖子上。
“哇,安小姐,你的男朋友送你这么珍贵的礼物,你有什么要表示的吗?”主持人趁着现场气氛高涨,想要趁势再将热情加一把火。
这个问题倒是把安好好给难住了,这一切都不是出于她的本意,怎么就稀里糊涂的以豹哥女朋友的身份被上流社会人士知道了?那么很快席城也会知道……
安好好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局促不安,满脸憋得通红。
“看来我们美丽的女主角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感到太意外了,还没有准备好啊。”主持人连忙救场。
豹哥为了化解尴尬,也只能在旁边干笑着。
“我看安小姐既然太意外了,没有有所准备,那不如就为我们的男主角献上热情的一吻吧!”
主持人为了不让豹哥太尴尬,只好努力的将现场维持下去。
安好好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起来,按道理来说,她既然是豹哥的女朋友,吻一下也没什么,理所应当,可是……
场面一度变得更加尴尬了,因为安好好只是呆在那儿,无动于衷,她暂时还没有办法和豹哥做如此亲密的事情。
豹哥的脸色已经变得不大好了,可是他仍然维持着笑容,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气。
第30章 和亲公主
天才本站地址s
“呼吸道感染没有什么激素『药』,而且你这个属于炎症,只能一点一点的治疗,不能着急的。”
那个小护士看起来也非常认真负责,走到方志强的病床前,看着方志强难受的表情,非常耐心的解释道。
“医生,我马上要演讲,这个演讲很重要,我必须要能说话,求求你了医生”
方志强的声音依然沙哑,沙哑的连护士都听不下去了,打断了方志强说道“你真的不能着急的,不然伤到声带就严重了,到时候就不是去炎症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眼看着跟护士沟通无望,方志强只好无奈的长呼了一口气,把希望放在了下一次医生来的时候。
可是,左等右等,等了两个小时,都没有看到那个医生再度走进来,方志强有些等不及了,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天已经快要亮了,而自己现在说话依然很沙哑,这让方志强不由得着急起来,甚至差点从病床上下来,直接冲到医生的办公室去,最后还是被毕罗春给拦了下来。
“你慌什么啊明达又不是没人了,能演讲的就只有你一个吗实在不行我来啊”
毕罗春一脸正义的看着方志强,非常坚定的说着,他的表情,像极了准备上战场赴死的战士一样,视死如归。
然而方志强听到他的话,差一点笑出声来,随后就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老毕,真不是看不起你,就你那脾气,让你去演讲,估计得跟听众们干起来”
“我”
毕罗春一时语塞,不过想想方志强的话也不无道理,自己的脾气毕罗春还是清楚的,不说别的,就是上次方志强演讲的时候遇到的那些问题,如果换做毕罗春的话,他或许还真的要跟下边的人干起来
“我要是不行的话,就让张振国上嘛反正除了你,一样有人可以演讲,你就放宽心吧,先把你自己的病给治好了再说别的。”
毕罗春支支吾吾一会儿之后,终于再度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顿时就如此说道。
而方志强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跟毕罗春争这个的时候,自己的喉咙感觉有了那么一点好转,可是用这个声音去演讲显然是不可能的,一开口估计大家都得跑光了。
“老毕,你听话,去把医生给我叫来。”
可是方志强还是不肯放弃,虽然不知道有什么『药』物可以让自己快速好起来,可还是想要问一问医生。
毕罗春看着方志强那着急的样子,仔细数了数,这短短的两个小时,他已经催了自己七次了。
毕罗春也实在是不耐烦了,顿时就皱眉说道“行行行,我去给你问问”
离开病房之前,毕罗春还特意盯着方志强看了良久,生怕方志强不老实。
来到护士站,问了问医生的办公室位置,毕罗春走了进去。
“医生你好,今晚送来的那个呼吸道感染的病人你还记得吧”
毕罗春跟医生说话的语气很客气。
“记得啊,怎么了。”
“是这样,他想让我问问你们有没有能够让他快速好起来的激素『药』。”
毕罗春继续说道。
“快速好起来激素『药』肯定是有的,但那『药』对胃刺激比较大,所以我们一般是不用的,除非”
“是这样医生,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去见他,他问你的时候,你就说没有,好不好”
毕罗春打断了医生,不过说话的语气依然很客气。
医生有些不解的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就继续问道“为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激素『药』对胃刺激比较大,所以我不想让他用,你就跟他说没有就行了,拜托。”
毕罗春继续说道。
医生看着毕罗春那诚恳的就差鞠躬的样子,也只好点了点头,随即就跟着毕罗春再度走进了方志强的病房。
“你好,我们这里并没有激素『药』。”
刚刚走进病房的医生二话不说,就对着方志强如此说道。
这一幕让一旁的毕罗春有些尴尬,因为这个医生一看就不是做演员的料,说话的表情和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撒谎。
毕罗春顿时就随机应变,赶紧站出来说道“真的没有吗医生你可不要骗我们啊,我们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毕罗春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医生的面前,随即面对医生,背对方志强,不断给医生挤眉弄眼的。
医生看着毕罗春这副表情,一时间有些茫然的皱了皱眉,随后不太确定的看着毕罗春说道“你这到底是让我有还是没有啊”
“我你他这”
毕罗春一听这话,顿时气得差点跳起来,无法安放的双手早已经成了鸡爪状,差点把自己的脸给挠烂。
现在的毕罗春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多嘴,说那么一句话人家医生没有演员天赋这一点,不是早就已经展现出来了吗
“医生,你给我拿来吧,我真的急用。”
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方志强显然已经洞悉了一切,在方志强的眼里,不仅仅是这个医生的演技拙劣,就连毕罗春的演技也根本不合格。
无奈的医生眼看着装不下去了,只好叹了一口气,开诚布公道“激素『药』的确是有,不过对胃伤害比较大,服用之后”
“没事,你尽管去拿吧”
对于现在的方志强来说,现在没有什么事能比自己的嗓子好更加重要的了,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方志强显然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顿时就毫不迟疑的如此说道。
医生被打断之后,也不在多说,随即就走了出去。
而毕罗春则是无奈的转过身,一脸尴尬的看着方志强。
“小伙子,想要骗过我,你还得再练两年。”
方志强也是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随即说道。
毕罗春一脸委屈的嘟了嘟嘴,终于也不再多说,眼看着方志强如此倔强,眼看着自己已经拦不住了,那还不如省点力气呢。
激素『药』来了,方志强吃了,在清晨七点二十左右的时候,方志强感觉到自己说话的声音终于像人的声音了。
“老毕,该走了。”
方志强从病床上起身,拉着毕罗春的手臂说道。
“不是往哪走啊你没听人家医生说你这个炎症得住院打点滴吗你走了怎么打”
毕罗春顿时就慌忙的站起来,看着方志强那正在穿鞋的身形,不由得着急的说道。
“发布会要开始了,谁都可以迟到,今天咱俩可不能迟到啊。”
方志强一边拖着病服,一边说道。
话音落下,方志强目光落在一旁的小护士身上。
“小姐姐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小护士原本也是一脸尴尬的神『色』,这方志强当着人家的面就这么豪迈的把上衣给脱了,眼看着就要脱下身了,她也有些站不住了。
不过随着方志强这话出口,小护士顿时就一本正经的说道“医生说你现在不可以出院,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
方志强顿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家医院果然是童叟无欺啊,连一个护士都这么负责任。
可是方志强真的不能留下,再度盯着那个护士说道“可是我真的有急事啊”
“那也不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小护士似乎有些不悦了,淡淡的眉头猛然一皱,看起来竟真有那么几丝凶凶的气息。
方志强再度无奈的皱了皱眉,看着小护士那一脸坚定的神『色』,二话不说,双手猛然一用力,裤子轰然坠地。
“啊”
小护士尖叫声传遍整个楼层,惊得走廊里的人一个个翘首以盼。
而之后,就上演了一个大男人光着腿从病房里跑出,后边跟着一个男人你追我赶的经典大片
对了,两个大男人的后边,还跟着一个犹如惊弓之鸟的小护士捂着脸跑了出来。
强行出院,对着宇鑫大厦而去,眼看着已经离开了医院,毕罗春也不再阻拦了,眼看着已经阻止不了方志强了,就只能这样任由他去了。
两个人坐在车里商量着等会演讲的主题内容,很快就来到了宇鑫大厦。
宇鑫大厦位于市中心,一楼是一个专门用来组织大型活动的大厅,往上是商场、餐厅等场所。
这个地方的人流量特别大,不过商场有一个一贯的手段,那就是厕所特别少。
这是所有商场经营者心知肚明的原因。
商场,是用来让人逛的,所以人流量很大,如果再设有厕所的话,会有很多人来蹭厕所,这样就会导致商场流失一部分的精准客户。
所以,商场厕所普遍很少,即便真的有人来蹭厕所,也得在商场里转上一大圈,才能找得到。
而当毕罗春把车停下来的时候,方志强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一阵『乱』叫,接下来就有了一股想要去厕所的冲动。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楼大厅里已经想起了音响的声音。
毕罗春看出方志强那扭曲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顿时就笑道“说了不让你出来了吧看你怎么办”
第31章 有辱颜面
需求。
礼崩乐坏。
行军。
高昌。
墨竹。
落魄。
命运。
朝歌。
石佛。
在众人瞩目之中,二人缓缓来到擂台之上,对台下同门发出的声响,视而不见,二人眼中唯有对方的存在。
望着眼前的罗州,和平常一样的穿着,一袭宗门规定的青袍,那青袍布料,极其的差,和寻常农夫所穿的布料,一模一样。
平心而论,罗州模样不差,虽说和扬韩等人无法比较,但也是相貌俊朗,这粗布青袍,在他身上也穿出一股别样气质。
先行执礼的张罗,笑着说道:“罗师兄,别来无恙。”
“张师弟,别来无恙”罗州也执礼回道。
瞧罗州和之前的嚣张跋扈不同,今日的他,并未嘲讽,甚至话还很少,张罗眯了眯眼,还以为今日能听见罗州嘲讽自己呢。
“罗师兄,听说你对诸多同门,有尖酸刻薄之言?”张罗淡淡的问道。
“哦,张师弟对此也感兴趣么?在战斗中,任何行为都是为了胜利,是以尖酸刻薄之言,仅为了胜利而已,在我看来并无大碍。”
一脸平静的罗州,徐徐回道。
“哦,竟是如此,诸多同门可谓是错怪了罗师兄”张罗一脸恍然的说道。
在张罗二人平静对话,场下弟子可并未能如此平静。
“张师弟这是作甚?还不快前去教训那猖狂小人?”
“观此之行,在我看来,这是二人先礼后兵,这二人皆为本组最强,自然不能和妇孺一般,开口便谩骂,是以这是在先礼后兵。”
“有理,有理,还是这位师兄说的有理,不知师兄名讳?“
“我么?人称是非,是非的是,是非的非。”
忽略台下弟子的骚动,裁判员抬头看向了掌门的方向,得到许可之后,敲了敲手中金锣。
铛!
铿锵有力的锣声,悠然的穿过台下,传至于台上。
台上二人听此声响,各自面色一冷,却无人动弹,仅仅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台下观众看这场景,各个不再出声,敛容屏气,眼神专注的看着台上。
二人站在原地,手持长剑,目光如炬,皆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一息、半盏茶功夫,缓缓流逝,二人却宛如泥胎雕塑,动也不动。
诸位观看的弟子,感受这气氛,各个额头低落汗液,却不敢去擦拭,唯恐错过这两人出手,这两人一旦出手,定会石破天惊。
屹立在原地的张罗,星眸紧紧与罗州对视,以求压迫对方的气势,一旦对手承受不了对方的注视,那定会被对方蚕食。
一息、五息、十息过去了,就在此时,张罗忽然动了,迈着不快也不慢的步伐,朝罗州而去。
台下观此的弟子,神色一松,随后面露遗憾,纷纷说道:“张师弟虽天赋异禀,然而终归经验不足,再之年龄幼小,耐心还是不够。”
“是极、是极,在这两人气势对撞中,还是张师弟落于下风啊。”其中说出这话的人,还叹了一口气,“唉!”
在诸多弟子眼中,张罗是因为受不了这压力,选择了率先出手。
罗州原处,几名弟子也极为兴奋,开口叫到:“果然还是罗州兄技高一筹,你看这张罗,就算打败了扬韩,也一样败在罗师兄手下。”
“嗯”其中一名年纪微大的弟子,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同门,皆被张罗的天赋惊骇,然而却忘记了他的年龄,少年得志,从未遇见挫折,心智怎会坚定。”
“看着就是心智不足的后果,毫无耐心,承受不住压力,率先出手,却不知这一动,只为成为他失败的铺垫。”
听闻这名年纪微大师兄的话,那叫文彦的浓眉大眼汉子,却皱着眉头说道:“不对,我始终觉得不对劲,却不知晓那里不对劲。”
“哼,文彦你在罗师兄开战前,便一直说这种话,你到底意欲何为?在军中你这叫蛊惑军心,属于重罪,犯的是死罪。”
一名瘦小,长着三角眼的男子,狠戾说道。
面对这人的话,文彦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回击,唯有露出愕然神色。
...
而在另一边,扬韩之处,却和其余弟子不同,并未露出担忧神色,反而各个面色如初,充满了笑意。
沈扬看着赵蒙和扬韩,面色如常,焦急说道:“你们为何不着急?”
“为何要焦急?”扬韩平淡回道。
“这、这张师弟可是要输了呀”沈扬愁眉苦脸的说道。
“哦,他为何要输了?”赵蒙笑问。
“这、张师弟他怎能先动呢?这一动便会落入罗州的策谋之中了呀。”沈扬匆匆回道。
“哈哈”听闻沈扬的话,赵蒙笑出了声,随后拍了拍沈扬的肩膀,说道:“你们只流于表面,却不知内处。”
指了指场行走的张罗,赵蒙说道:“你看张师弟走的步伐,从容不迫,说明他自信不疑,怎能说他落入下风了呢!”
.....
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张罗缓缓来到罗州此处,而罗州却露出了犹豫,他不知晓自己要不要出手。
眼前的张罗,可谓是破绽百出,然而罗州却在犹豫,犹豫自己是否要出手,因为这太不符合张罗的风格了。
这几日,他早就对张罗的身法,铭记于心,然而今日的张罗,与之前仿佛毫不相干。
之前几场里,他的身法破绽极少,而今却破绽百出,明摆着不可能,但却在罗州眼前,正在上演着。
来到罗州两丈之内,望着罗州依然未出手,张罗仍旧面无表情,继续朝前走去。
噌!
就在此时,罗州忽然动了,手中长剑犹如毒蛇,迅猛刁钻,优美却又致命。
望着这一剑,台下弟子各个膛目结舌,纷纷咂舌不已,不想在此之前,罗州居然还有所隐藏。
面对这一剑,张罗瞳孔扩大几倍,原本不急不慢的身影,迅速一动,犹如一缕青烟,不退反进,朝罗州而去。
铛!
空中传来震荡波动,罗州手握长剑,面露惊骇朝后退却。
感受着手中劲道,眼神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暗道不可能。
“那一剑,怕是有千钧之力吧?!”
“没想到张师弟,不仅修为深厚,剑法高超,这手中劲道也颇为不凡啊!”
“张师弟满打满算,入宗不过半年而已,剑法高超,可用天赋异禀来说,为何其筋骨,也如此强大?”
“你们可别忘了张师弟的身份,本为当世才具不说,更是王师兄唯一亲传师弟,只要王师兄随意开私灶,就有数不尽的好处,自然便能进步神速,换我,我也行。”
忽略台下各种羡慕、嫉妒的语言,张罗仿佛未曾听见,星眸唯有退后的罗州,观其气势一滞。
脚掌狠狠一踏地面,其中内气从涌泉穴喷涌而出,地面响彻着轻微的音爆声,随着这股内气的推助,张罗猛的朝前冲去。
青剑在空中闪烁寒芒,携着冲天之势,宛如要划破长空,朝罗州斩去。
这一剑力道非凡,又迅速无比,罗州连躲避的时机都无,唯有咬牙硬抗。
若说张罗的特点,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晓,他的剑法,不如赵蒙的刚猛,也不如扬韩迅速飘逸,更无方雨沫的预判能力,比不了罗州的刁钻古怪。
但张罗却是四人的结合,之前众人惊叹方雨沫,能柔和赵蒙凶戾气势,但张罗最强的也是学习能力,不拘泥,这从对战沙盗和妖兽便能知晓,只要能杀敌,他可以使用任何招数。
而今他所使的便是从赵蒙身上,学习而来的招式,左劈右砍,极其简单的动作,简单却难用精。
赵蒙仪仗的便是自身筋骨,常年与凶兽厮杀,以凶兽血肉为食,他的一身气血,早达到群鬼避之的层次。
虽张罗筋骨不如赵蒙,但以灵草为食,修炼之甲压榨,系统金色之气的帮助之下,筋骨早就超越凡人。
之前张罗一直以速解决战斗,最常用的也是直至无悔这种刺术,以至于罗州错估张罗的剑法,认为他是和扬韩一路。
不想张罗居然有此巨力,反而出手便被张罗所破,一步错,步步错,出手便落下风,导致全程被动。
面对张罗来回只有两个动作,左劈、右砍,罗中却丝毫无能为力,他剑法刁钻,也需要出手的机会。
面对这犹如浪潮,滔滔不绝的剑法,他唯有咬牙硬抗,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并非以力正面对抗,选择了以阴柔对力。
这也未曾让他和辛愈一般,两剑就被赵蒙击败,连剑都被击飞,就算如此,他的手掌震裂出血,手臂筋脉脉寸寸起伏,犹如蚯蚓。
第32章 罚你待这
张亮大叫着,眼睛立马红了起來,他赶紧冲进了房间,房间里被翻腾的乱七八糟,里面所有的东西,包括行李箱,钱财之类的,全都沒有了。
张运也冲了进來,看到这情形,他大叫了一句,然后赶紧的拉着自己爹的衣服问道:“爹……爹爹……爹,咱……咱们的……的证……证据。”
张亮一听,赶紧的把床上的枕头掀开,枕头下面的鉴定报告以及和林芝老公是父子关系的证据原件,全都沒有了。
张亮一下子瘫坐到床上,道:“完了,完了,全都完了。”
张运一听,更是呜呜大哭起來,“我……我的……我的富二代……我的……国民老公。”
两个人哭丧了一会,然后立马想起來,得报警啊,对啊,赶紧报警,抓住小偷,于是张亮赶紧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报警电话,同时,两个人跑到了酒店的柜台处,大声询问酒店的安全纰漏,怎么能把客人的东西给弄丢了。
客服人员也慌了,赶紧跟着两个人去房间里看,看到房间里乱糟糟的,酒店服务人员说道:“沒事,损失了多少钱,我们一定会赔偿的,等警察來处理。”
“赔……赔……陪你妈……妈啊,你……你赔……赔得起我……我的富二代吗。”张运最是生气,一把将那服务员推倒在地上。
此时,一辆警车正在前往四号酒店的路上,警车内坐着的,正是此前盘问张亮和张运的那个警员,他虽然是穿着FBI的衣服,开着FBI的车辆,拿着FBI的通讯器,但是,他真的不是FBI的成员,他其实就是汤尼。
汤尼一边开着警车一边打电话,问道:“嘿,到手了吗。”
“回汤尼老大,到手了,有一份出生证明,还有DNA的鉴定单,还有其他的一些材料,这些都是原件,不过,汤尼老大,我估计那家伙的身上还有复印件,帮主可是叫咱们把他彻底的给赶出洛杉矶的,只拿到原件,也沒用啊。”电话里的那个人说道,他正是华龙帮的一名惯偷,一手开锁翻墙的技术,在整个华龙帮都是数得着的。
汤尼嘿嘿笑道:“不着急,不着急,保准让这两个人滚出去,在咱们洛杉矶想敲诈咱帮主,这俩人可真是太逗了,他不知道咱们帮主,不仅统一了**,还勾搭上了FBI的女警花吗。”两个人说了会玩笑就挂断了电话。
很快汤尼开着警车到了四号酒店,进了门,汤尼看到张亮,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嘀咕道:“怎么又是你们,你们两个是不是故意耍我玩,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很想下班回家。”
张亮看到來的竟然又是汤尼警官,他也有点绝望,赶紧陪笑说道:“这位警官,不好意思,可是,可是这次真的很严重,我们的房间被盗了,他们酒店必须负全部责任。”
汤尼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你们随我去填一份失物清单,我们会帮你寻找到的。”
张亮和张运赶紧点头。
汤尼带着两个人出了酒店,然后上了警车的后排,到了警车上,汤尼开着车朝着远处的一个警局行去,开车到了一半的时候,汤尼突然说道:“哦,我忘记了,我的同事都下班了,这样吧,你们在车上填一份清单吧,明天我直接带进局里就行了。”
“好,好,那多谢警官了。”张亮赶紧说道。
汤尼递给张亮一张纸。
张亮说道:“写中文可以吗。”
“可以可以,什么都行。”汤尼摆摆手。
然后张亮和张运把丢失的东西,包括剃须刀,都给写了上去。
汤尼收了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都下去吧,回你们的酒店去,明天等我电话。”
两个人愣了下,然后看着汤尼,张亮开口说道:“警官老大你不把我们送回去了。”
“你说什么,你说让我把你送回去,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说梦话呢,混蛋,滚下车去。”汤尼大叫着。
张亮和张运吓坏了,他们在老家的时候也是一大恶霸,但是那也只是对普通人凶恶,对警察的时候他们一直都很会低三下四,现在在M国,而且还得有求与这个警员,他们就更恐慌了,赶紧下了警车,陪笑说道:“好,好,我们走回去,我们自己走回去。”
张亮和张运下了车,汤尼开着警车呼啸着离开了,张亮呸了一声,张运则结巴着声音说道:“爹……爹,这……这M国……警察太……太他妈坏了,比……比咱国……国内的……警察还……还他妈嚣……嚣张。”
张亮哼了一声,说道:“去他妈的小警员,等老子弄來了钱,成了亿万富翁,我一定弄死这个狗逼,妈的,气死老子了。”
“爹……爹你……你别生……生气。”张运想要安慰张亮。
张亮更生气了,一巴掌扇在了张运的头上,“你他妈结巴就别说话,你说的不累,我听的累都累死了,真他娘操蛋,我一定得弄死这狗币警察。”
两个人说着,开始往回走,这是一条上山的道路,在M国,由于是个车轮子上的国家,所以出租车并不多,而且M国住的很分散,一个城市弄得很大,反正大家都是开着车來回上班的。
张亮和张运往山下走,路上有些黑灯瞎火的,这时对面走來一群小年轻人,那些年轻人扎着耳钉,纹着青龙,带着帽子,有的提着滑板,有的抱着橄榄球,正往山上走,张亮看了几眼,沒在意,张运则低声道:“爹,你……你看,原來M国也……也有小混混的。”
张亮拍了一下张运的后脑勺,说道:“你别说话。”
这时候“嘘”的吹了声口哨,接着那群小混混朝着张亮和张运围了过來,张亮和张运吓了一跳,这是搞什么,难道刚才张运的话被这些人听到了,不可能啊,就算听到了也沒什么啊,自己两个人说的是华夏语,这群小M国青年肯定听不懂啊。
不过很快张亮就发现,M国的小混混比华夏国内的要厉害的多,因为,他们不仅带着匕首,还带着枪。
“嘿,亚洲佬,身上带钱了沒。”其中一个抱着篮球的小混混看着张亮说道。
张亮要哭了,显示被偷,现在又被抢劫,谁他妈再说M国是天堂,张亮就抽谁嘴巴子,“兄弟们,我们两个出门时身上真沒有多少钱,你看,我们身上所有的钱都在这了,给你们。”说着张亮把自己的钱包拿出來,里面只有五十多美元。
“五十美元,你丫打发叫花子呢。”那小混混大骂着,拿起手里的篮球,朝着张亮的鼻子上就砸了过去。
张亮哎哟一声,鼻子哗啦啦的流血。
“兄弟们,搜。”那小混混说道,同时他一把抢过张亮的钱包开始翻腾起來,其他几个小混混也不闲着,直接把张亮和张运身上所有的包、手机全都给抢了过去,而且这些小混混明显很专业,因为就连张亮他藏在自己内库里的一封复印件,都被这群小混混给翻了出來。
几个小混混拿了所有的东西,最后还把两个人身上的外套给剥掉了,然后就要走。
张亮急了,大声道:“喂,喂,能不能……能不能把手机还有证件留给我的,还有那些复印件,我求求你们了。”张亮要哭了,那可是自己翻盘的本钱啊。
“放屁,老子抢东西,从來都是寸草不留的,小子,你要是敢再多说一句,我就毙了你。”那小混混拿出枪,指着张亮。
张亮吓的立马闭嘴,随后几个小混混拿着抢來的东西跑掉了。
张亮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声的哭骂道:“苍天啊,大地啊,这是什么世道啊,我们华夏国的人都不抢诺基亚手机了,这群狗娘养的,连我的诺基亚老人手机都枪走了啊,而且,这群混蛋为什么要把我内库里的复印件都抢走,他们拿我的身份证干嘛啊,他们为什么还要剥了我们的衣服呢。”
张亮和张运大声咒骂着,感叹这该死的M国,然后只能无奈的朝着酒店走去,打算先过了今晚,等明天警局上班了,他们再去报警,他们一定要痛诉这些罪恶的行为。
此时另外几个小混混拿着包之类的,到了暗处,随后那个混混小头目拿出手机來,给孔春明打了个电话,说道:“孔副帮主,东西已经到手了,这两个人的证件全都摸出來了,哦,哦,还有那个亲子证明的复印件。”
“好的,回來领赏钱就行了。”孔春明在电话那头说道。
几个小混混嘿嘿笑着离开了。
张亮和张运一路步行,终于回到了酒店,只是,他们的房卡和证件都沒了,前台处,张亮对服务员说道:“喂,喂,是我们啊,我们昨天來定的房间。”
“对不起先生,请您出示您的房卡,或者是您本人的证件。”服务员说道。
“出示个屁啊,老子被人打劫了,你仔细看看,你快看看,是我们两个,咱们还一起在走廊里报警呢,你忘记了吗。”张亮说道。
“对不起先生,请您出示您的房卡,或者是您本人的有效证件。”服务员像是机器一样重复着。
“我……我出示你妈……”张亮急了,操起柜台上的电话就要砸那服务员。
服务员叫了起來,接着几名保安跑了过來,把张亮和张运两个人给抓了起來。
第33章 你要自裁?
入夜之时寒风凉,残月隐匿云雾中。
冷雨夜,北风吹,满是愁。
看近处雨滴坠落,已是半丝幽怨半丝尘埃,看远方万家灯火,又是半分归来半世清凉。
在这种雨夜,便是无鱼最不悠闲的时候,因为雨夜声乱,景物又是一片朦胧,这让无鱼不好判断,什么声音是有人暗中闯入,什么声音又是事不关己。
所以在桃花山庄的房檐之上,无鱼已是环顾一周,循环几次下来,才暂时回到他一直常坐着的地方,歇上一歇。
剑不离手,甲不离身,这让无鱼的心里感到踏实。
他靠在后面的暗壁处,头顶是突出的石墙,这刚好能为他遮风挡雨。
此时他有些无趣,若是在这雨夜真的发生一些事,也不至于太无聊。
遥望远方,看暗夜行人,三三两两,撑着伞匆匆而行。看雨中的万家灯火,霓虹朦胧,又看看庄内的相安无事,心里也算平静。
叮叮当当!
叮叮当当!
突然在这只有雨滴扑打地面的声音中,出现了这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散发着未知的诱惑,这让无鱼感到兴奋。无鱼起身,从这避雨处走向外面,侧耳倾听,顺着这叮叮当当的声响方向望去,只见一位有着曼妙身姿的黑衣女子自远处缓缓走来,任由雨水湿了她的发,湿了她的衣裳
,也丝毫不在意。
无鱼嘴角不禁缓缓勾起,待那女子飞上房檐,与自己面对面的时候,他笑道:“听这铃铛声,我就知道是你来了!想来前些夜里,我听到的铃铛声,也是你的吧!”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此时与水涟漪时刻相伴的黑蛇也不在她的腰上了,而她衣衫轻薄,就像感觉不到这雨夜的寒冷似得。因为被白之宜吸取部分精元和内力的缘故,导致容貌被毁,如今因为练了滴血涟漪,容貌恢复了不少,但是相比最初,还是差了些许。声音依旧妩媚诱人,只是那双瞳孔
在这暗夜中散发着血红色的光,像是一只迷人的野兽。“你这样的女人,哪里能忘得掉!你太小瞧你自己了吧!”无鱼不禁惊讶起来,一个正常的人是不该有血红色的瞳孔的,莫非是她练了什么邪功?想到这,原本放松的心情
也顿时警惕起来。
水涟漪听了无鱼的话,大笑起来:“哈哈,没想到你不近女色,情话说起来倒真是让我喜欢的不得了!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想你想的饥渴难耐,全身都痒!”
无鱼冷笑道:“你想做淫妇,可我不想做奸夫!”
“真会说笑!”水涟漪抚了抚湿漉漉的头发,“人家特意在这雨夜来找你幽会,看人家的身子都湿了,你不请我进你的房间喝杯茶,顺便,暖暖身吗?”
无鱼笑道:“恐怕你的目的不是这个吧!明人不说暗话,你来桃庄想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想你了,所以就来找你了,你还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自己淋雨也就罢了,我这么一个美人在你面前淋雨,你都不心疼吗?” 她越是这么说,无鱼便知道她的目的就越是不单纯,因为沙流幻的介入,曼陀罗宫与正派人士已经约定好百日不得交战,那么水涟漪今夜前来应该不是杀人的,既然不是
杀人,那就是救人了。
想到这,无鱼笑道:“ 这样说来,你可是来投怀送抱的?你就不怕进了我的房间,茶都没喝上一口,我就直接把你带到我的床上去了?”
水涟漪笑的花枝乱颤:“求之不得!”
“还真是蛇蝎荡妇,果真不假!不过,你不要把我无鱼当成三岁小孩了!”“哈哈!那奴家就实话实说了!还记得你来曼陀罗救宇文千秋、与我交手的那一次吗?那次是我一时大意,才被你英俊的面容所迷惑,败在你的手里,这一直都是我的耻辱
!我发过誓,一定要虐待你一次,我很期待看到你受伤的样子。择日不如撞日,所以奴家便迫不及待的来了!”
“哦,是吗?”无鱼淡声道,“我也很期待,听到你惨叫的呻吟声!不过,你以为我相信你今夜出现在桃花山庄是为了与我切磋吗?就凭你们三个人,也想救出无燕吗?”水涟漪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笑容也从妩媚变得冷艳起来:“不愧是桃花山庄的守护者,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聪明,还有能耐!可是奴家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来了三
个人的?”“你故意如此招摇的现身,就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好让你的同伴无声无息的潜进桃花山庄!但你没想到,我还是听到了,你要知道,我无鱼最大的本事已经不是杀人了
,而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桃花山庄的周围,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和耳朵!若我猜的没错,同你一起前来的两个人,一个是香燕,一个是小水滴吧!”
“你猜的没错,可你又是怎么猜到的呢?”“从那细微的脚步声中,我听到的是两个人,还是武功不弱的人,曼陀罗除了你们这些护法之外,还没有人能逃得过我的耳朵,而她们又险些让我错过,那一定就是护法级别的了!沙流幻前辈已经为正邪两派人士取得了百日止战的协议,那么你们便不是来杀人的!如果是来救人的,恐怕也就只有香燕了,她想救无燕,可又不能淋雨,所以就算她身上的味道被盖住了,但是她特质的防雨夜行衣、被雨打的声音与其他的有所出入,这可逃不过我的耳朵。至于小水滴,她身上化尸水的味道已经不是雨水可以冲
刷得掉了!”
水涟漪妩媚的拍了拍手掌:“就算你猜到了,那也晚了!她门已经成功闯进去了,你还能拦得住她们吗?”“你当桃花山庄的守夜者都是吃素的吗?你们以为雨夜桃庄的守夜就会放松了?但刚好相反,越是难以防备的雨夜,桃庄就会越加强人手巡逻,就算没有我,闹出点动静来
,你们还能逃得掉吗?现在的桃花山庄里,可有两位十大高手呢!”
水涟漪的面色稍稍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她刚来时的悠然模样:“所以,你是在告诫我吗?”
“我真是好奇,香燕来救也就罢了,怎么你和小水滴也都来了?魔宫之人不是不讲究情义吗”
“无燕的能力是曼陀罗不可缺少的,这不是情义,而是职责!”
“这倒让我感到很意外!”
水涟漪笑道:“听到了吗?你们的守夜人已经死了不少了,这样下去,可没有人拦得住她们了呢!”
“那就试试看吧!”无鱼转身便要飞入庄内。
却被水涟漪闪身拦住去路,笑道:“你的对手是我!”
香燕又悄无声息地干掉了一个守夜人,将那人拖置暗处,和小水滴一路前行,她们从没有来过桃花山庄,自然对这地形陌生。
小水滴低声道:“这么多厢房,无燕又能在哪一间呢?”
“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守门神,我们分头行动吧,谁先找到姐姐,就先离开,然后发射信号,剩下的人同水护法再离开!”
“也只能这样了!”
就这样,水涟漪引开他们最难以对付的守夜人无鱼,小水滴和香燕二人便一路“过关斩将”,在这桃庄里横冲直撞,分别寻找着无燕的所在之处。小水滴在几处厢房内做了些许停留,捅破窗户纸往里一瞧,还有一点灯光,一些人在侃侃而谈,仔细一瞧,这些人不都是曼陀罗抓人时,不小心留下的活口吗?果真都是
投靠桃花山庄来了。
不过小水滴可是记得百日止战的协议,所以忍住了杀人的**,便又去别处寻找了。
或许是那仅存的一点双生子的心理感应,香燕最终在一处上等厢房内找到了无燕。
房间内有四张床,其中一张床上,已经入眠的女子,不正是无燕吗?
香燕弯下腰身,小声道:“姐姐,醒一醒,我来救你了!”
无燕也是刚刚入睡,还没有睡的太沉,听到这声音,便睁开了眼睛,先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随后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香燕?”
香燕感到惊喜万分:“姐姐,你记得我?你没有被云细细篡改记忆?”
“你真的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这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姐姐,你在说什么?”
“你这个妖女,闯进桃花山庄,又想做什么恶毒的事?”终于回过神来,无燕腾地起身,一掌袭向香燕。
还好香燕反应快,及时的躲了开,心也沉入了谷底,看来无燕把自己当成敌人了。
“姐姐,我是香燕啊?我是你妹妹啊!”香燕焦急的喊道。
听到打斗的声响,与无燕同住的玉娇、玉翘和满月三人也已经吓得抱作一团了。
无燕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动作,将玉翘她们护在了身后:“我可没有在魔宫的妹妹!玉娇,玉翘,满月,你们三个赶快去通知皇甫盟主他们,就说魔宫的妖女来了!”
“不准去!”香燕前去阻拦,奈何有无燕阻挡,眼见三个小丫鬟已经跑出去了,香燕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跟无燕交手。
自己本身就不是姐姐的对手,再加上不忍心下手,香燕很快就负了伤,无燕丝毫不留情,这让香燕感到痛不欲生。
自己就站在无燕的面前,可她却已经把自己相依为命的亲生妹妹当做了敌人一样攻击。
“你被云细细这个恶毒的女人洗了脑,你是我的姐姐,你都不记得了吗?”
“云谷主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小时候被遗弃就是她收留的,你胆敢侮辱她,看我不杀了你!”
香燕一边抵挡无燕的攻击,一边焦急地说着:“我们长了一模一样的脸,还不足以说明我们是姐妹吗?”
“早闻魔宫的香燕与我长了一模一样的脸,今日一见,果真不假,所以我必须要杀了你,不然百姓和江湖人还以为你干的坏事都是我无燕做得!”无燕冷声道。“我是香燕,你是无燕,取这个名字,那是因为我身上有体香,而你没有,既然我们不是姐妹,为什么我们会长的一模一样?连名字都那么相似,我却还冒着生命危险来找
你,你不觉得奇怪吗?”
无燕有那么一瞬间的走神:是啊,这很奇怪!香燕抓到了一丝空隙,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下一秒,一掌朝着无燕的脖子挥了下去。
第34章 【青州篇完】
狗海给整个港区发布了一个通知,点名叫五个舰娘来他的办公室,在他发送完通知后,对鞍山道:
“鞍山,接下来的工作就交回给秘书舰隆科了,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你不在的时候抚顺和长春指不定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鞍山道:“是啊,这两丫头片子从来都不让我省心,不过她们两个也都各自有着自己的优点,都是令我骄傲的妹妹呢。”
每次谈起自己的妹妹,鞍山的脸上都会洋溢着幸福的表情,狗海微微点了点头:“感谢你们四姐妹对东煌的贡献,谢谢你们。”
而与此同时,五个被狗海通知点名的舰娘们都听到了这一消息,她们的反应也各有不同。
“讨厌,为什么连我都要点名嘛!”
正在宿舍里和大黄蜂打电动的长岛听到通知后,那是一阵的郁闷,她把手中的游戏手柄放下,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一脸的不高兴。
“长岛酱,指挥官找你那肯定是有事的嘛,赶紧过去啦,最多等你回来了我们继续玩。”
大黄蜂劝长岛赶紧去指挥部报到,长岛站起身,嘟着小嘴,来回跺了几下脚,极不情愿地换衣服准备出门,作为一个宅女,她以及宅在宿舍里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里,她的仪容仪表都是极度邋遢的,就连头发都开叉了。
“喵,指挥官召唤我们喵,有大生意来了喵。”
明石和夕张正在舰娘医院底下的工作室里研究新的设备,由于最近没有什么舰娘生病住院,有女灶神这个医生撑着场面,明石和夕张两个舰娘修理师便有了极大的空闲,而她们利用这一空闲来研发新型的设备。
“这项研究刚好到了瓶颈期,急需大笔的经费,指挥官这个时候叫我们,我们正好趁机向他要钱。”
正戴着电焊面具进行电焊作业的夕张停止工作,摘下电焊面具说着向狗海索要研究经费的提案,得到了明石的同意:“就是这样喵,指挥官的钱袋子将会为我们的研究扫清障碍喵。”
“指挥官竟然还能够记起我,真是难得啊。”
重樱舰队宿舍区里,神通正和苍龙在居酒屋里一边喝酒听音乐一边下将棋,此时棋局正是白热化的阶段。
“军师大人,既然指挥官有请,你就赶紧过去吧,这盘棋等你回来咱们继续下。”
苍龙端起酒杯,喝了一杯清酒,向神通提议,然而神通却微微一笑:“不用这么麻烦,这盘棋已经结束了。”
神通说完,拎起棋盘上己方的一枚棋子挪动了几步:“王首!”(将棋术语:将军。)
“这……”
苍龙看着棋盘上被将死的己方玉将,感到极其的震惊:“真不愧是军师大人,棋艺真的是万分精湛。”
铁血舰队宿舍区这边……
“小隆科,加油,一定要保住秘书舰的位置!”
以公主德意志为首的若干铁血舰队舰娘在空地上为隆科举行了一场隆重的欢送仪式,她们都手持鲜花和气球,作为隆科的应援。
原来,当听到狗海点名找隆科等几个舰娘的时候,德意志等铁血舰队舰娘误以为狗海要重新选择指挥官秘书舰,所以她们希望隆科能击败其他的竞争者,保住指挥官秘书舰的位置,为了给她加油助威,所以举办了这样子的一个欢送仪式。
“小隆科,加油!”
柯尼斯堡拿着高分贝扩音器大喊着为隆科助威,隆科尴尬得满脸黑线:“姐姐,公主殿下,你们……唉!”
这个时候,隆科再一次见识到了铁血舰队是何等的“不靠谱”,不过她也知道,这份“不靠谱”里面所蕴含的,是大家对她的爱与信任,她一定不能辜负了大家的这片心意。
“大家都到齐了吗?”
指挥部里,被狗海点名找来的五个舰娘都集结完毕,狗海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开始训话:“把大家叫来,是有一项极其特殊的任务,需要由你们来完成,就在刚才,海面上忽然冒出一团奇怪的白色烟雾,导致光荣等三个舰娘失踪。”
狗海把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这五个舰娘,大家听完了狗海的叙述,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真……真的假的啊?这也太诡异了吧?”
隆科吓得哆哆嗦嗦的,下意识地想要去扶自己的眼镜,结果右手伸出去后一直在抖个不停,许久都没有触碰到眼镜。
“喵,这的确非常的不可思议喵,感觉是用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喵。”
一向无所不知的明石也表示难以理解,而具有“智多星”称号的神通也同样是一筹莫展:“就算是我,也会有遇到瓶颈的时候呢。”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指挥官所看到的那团白色烟雾应该是幽灵船所造成的吧?”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长岛忽然提出了这样子的一个观点:“我自己就是一个幽灵船属性的舰娘,对于幽灵船我是太了解不过了。”
“幽灵船?”
长岛的这一观点让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议,另外的四个舰娘都用充满疑惑的眼神注视着长岛,而狗海则像是心中有数那样,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长岛继续说下去:“长岛,你继续说。”
“幽灵船,就是一种由超自然力量所演化出来的神秘舰娘,通俗地说,就是军舰的鬼魂哟,就像这样。”
长岛压低了声音,以说鬼故事的语气介绍着“幽灵船”的细节,为了突出气氛,她还翻着白眼,甩动着两条长长的袖子,扮成女鬼的模样。
“喵,明石可是正宗的猫妖属性舰娘喵,不会畏惧你这个幽灵的喵!”
对于长岛的扮鬼,明石不屑一顾,一旁的夕张也附和:“我们重樱舰队最不缺的就是妖怪和鬼魂。”
“但是我们重樱舰队的妖怪属性舰娘都没有像指挥官所说的那么灵异啊。”
神通道:“就说赤城前辈和加贺前辈,她们两个是狐妖,所以她们具有用灵符召唤舰载机的能力,不知火是鬼魅,具有用鬼火幻化为鱼雷攻击的能力,但是召唤白色烟雾直接吞噬舰娘,似乎没有人能够做到。”
隆科道:“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这件事是幽灵船所为,那么这个幽灵船是哪儿来的?是塞壬吗?”
隆科的这番话,让在场的大家都感到一阵后怕。作为联合海军的宿敌,塞壬一向以神出鬼没的战术和各种夸张诡异的黑科技而闻名,上次的激光镭射炮差一点儿就让联合海军损失惨重,幸亏隆科和鞍山及时找到其弱点,在赤城和加贺的人工降雨压制下,才没有让她们得逞,而接下来的皇家方舟和光荣等舰娘先后被白色烟雾吞噬而失踪,会不会也是塞壬搞的鬼呢?
“现在我们暂时没有充分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切为塞壬所为,但可能性极高。”
狗海神情严肃道:“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那团白色烟雾已基本覆盖了港区近海外三十海里的的大片海域,这直接导致我们联合海军的舰娘无法正常出海,而我最为担心的,是这团白色烟雾涌上我们的港区,这样的话,我和你们大家,可就全完了。”
“长岛小姐,作为幽灵船舰娘,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消灭这些白色烟雾?至少抑制住它们。”
隆科向长岛请教对付白色烟雾的办法,长岛想了想,道:
“幽灵船所释放出来的白色烟雾是具有强大的迷幻效果的,能最大限度地勾出人类或者舰娘内心中的黑暗,不管是多么善良多么正义的人或者舰娘,都会在这个烟雾的作用下黑化,堕落,最终变成妖魔。”
“喵,这个不就和我们之前一直在研究的舰娘丧尸病毒一样吗喵?”
明石说漏嘴说出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一旁的夕张感觉一把捂住她的嘴,狗海并没有心情去追究这件事,他问长岛:“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呢?”
“搞到这些白雾的样本研究出它们的成分就能对症下药研制出解药,那就没事了。”
长岛道:“但是这可是一项非常危险的工作,因为一旦接近白色烟雾就很可能被其吞噬感染,就算是作为幽灵的我,也不敢轻易尝试。”
“原来是这样。”
狗海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就在这时,指挥部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抚顺和长春举着那块被电磁铁吸上来的神秘金属片冲进了指挥部。
“指挥官,指挥官,看看我们找到了什么?非常珍贵的老古董金属片,可是非常值钱的耶!”
抚顺凑到狗海跟前,兴匆匆地向其汇报着,以此邀功,而指挥部的门外,太原正躲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小声提醒抚顺和长春:“抚顺姐姐,长春姐姐,不要这样打扰指挥官工作啦。”
“指挥官,按照你的吩咐,我们都按时回来了,还给你带回来了那个东西哦,据说非常值钱的呢。”
斯鲁厄卡尔也从门外冲入,跑到狗海的面前向其汇报,她看见了一旁的隆科:“哟,小隆科,你也在啊?”
“二……二姐,你怎么……”
隆科充满了疑惑,斯鲁厄卡尔便向其解释:“我去找东煌的孩子们玩耍了,顺便去外面搜索一下皇家方舟的下落,后来接到了指挥官的命令就返回来了。”
“你们都平安无事,那我就放心了。”
看着斯鲁厄卡尔和三个东煌驱逐舰娘平安无事,狗海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放了放,这时候他注意到了抚顺和长春带回来的那块金属片:“这个是……”
“这是我们在海里打捞出来的,古董碎片。”
抚顺满脸兴奋地向狗海汇报,夕张看了一眼金属片,表示:“确实是上了年份的东西,而且给人一种非常特殊的情切感呢。”
“呜嗷!是限量版的飞机模型耶!原来长岛姐姐家里还有这么棒的东西啊!”
抚顺忽然看到长岛宿舍的书架上放着一个飞机模型,就忍不住伸手去碰,然后就悲剧了,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啦”声响起,那个飞机模型便掉落在地上碎成几半。
第35章 在怕什么
无境之海,碧海蓝天,远方三个身影由远及近。
“玄烨,我们先回将军府休息一下”,
“然后父王带你去和龙族帝王请安”。
“好的,父王,孩儿听你安排”
赤天贱兮兮的凑上来说道:
“不知道龙族会有什么好吃的,这一路我都饿了”
玄烨掐了一下赤天的脸说道:
“你在这么贪吃你的狐狸脸都变成小包子脸了”。
赤天“哼”了一声,嘟起小嘴跟在后面。
大将军笑着说道:
“赤天,一会到将军府你想吃什么就和侍者说”,
“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虽然赤天不喜欢这个病怏怏的老者。
但是还是礼貌的回复道:
“谢谢大将军”。
进入无境之海境地,一座皇城坐落在海底,金色砖墙和深海碧蓝相搭配,给人一种金碧的富贵之气。
赤天看着眼前这座皇城感慨道:
“果然除了天族就是这无境之海的龙族会如此的富丽堂皇了”,
“不像我们狐族,还住在山洞里”。
玄烨笑笑说道:
“我还是喜欢你们狐族成片成片的桃花林”。
赤天听完嘿嘿开始傻笑,心里就是觉得甜甜的,不知道为什么。
穿过繁华的主街道,来到将军府门口,门口的守卫看是大将军回来抱拳拱手行礼,大将军笑着对他们说道:
“快通知将军府所有人”,
“将军府大公子回来了”。
守卫拱手行礼说道:
“恭喜大将军寻回大公子”。
将军府正堂,大将军坐在正主位,玄烨和赤天坐在侧位。
玄烨倒是很沉稳的喝着茶,赤天坐在椅子上扭着什么东瞅瞅西看看的,不是还在小声的对玄烨说道:
“玄烨师哥,你家真的是好富贵啊”。
管家带着将军府一众侍者走了进来。
拱手行礼说道:“拜见大将军”。
大将军难掩饰心中的喜悦说道:
“快、快、快、拜见大公子玄烨”
管家带着众侍者朝着玄烨拱手行礼说道:
“拜见大公子”
玄烨很客气的起身双手扶起管家。
大将军看着眼前彬彬有礼的玄烨甚是开心。
大将军吩咐管家说道:
“你一会去皇宫通报一声,我稍后带大公子去拜见帝王”
管家拱手行礼答道:“是,大将军”。
说完便站一旁等待大将军启发的吩咐。
大将军还是笑盈盈的对玄烨说道:
“你和你师弟这一路也累了吧”,
“让管家带着你们先去你们的房间休息一下”。
“赤天,来了就别客气,你要吃什么就喝管家说”。
赤天害羞的说道:“有红烧鱼么?”
大将军也是被他逗乐了,说道:
“我龙族无境之海”,
“这么大的海域”,
“你要吃什么鱼都有”。
玄烨站起身说道:
“父王你也累了”,
“休息一下吧”,
“我先带赤天下去收拾一下”。
“好好,管家,你带大公子回房间”
管家拱手行礼说道:“大公子,这面请”
管家在前面领着路,玄烨和赤天在后面走着。
赤天开玩笑的说道:“玄烨师哥,将军府好大啊,比我家的洞府大多了”。
玄烨看着赤天说道:“你如果喜欢就在这住一辈子好了”。
管家带着玄烨和赤天来到后院。
指着偏殿说道:
“赤天公子,你先在偏殿休息一下,吃的一会给您送过来”。
赤天看了一眼,求助的看着玄烨说道:
“我要和玄烨住一个房间”
管家立即开口说道:“大公子住着个正殿”。
玄烨看了看说道:“好,赤天,你和我住正殿吧”
管家没再说什么。
拱手行礼说道:“那小的先下去了”,
“不打扰二位公子休息了”,
“如果有什么吩咐就和小的说”。
说完便退了下去。
玄烨对赤天说道:“走吧,我们也进去休息一下吧”。
龙族皇宫庭院内,侍卫带着大将军、玄烨和赤天向前走着,赤天像个小孩子一样东瞅瞅西看看。
玄烨小声的嘱咐到:
“赤天,一会见到龙族帝王要有些礼数,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来”
赤天嘿嘿一笑说道:“好的”
来到皇宫庭院内的一个凉亭。
侍卫拱手行礼说道:
“帝王吩咐,劳烦大将军现在这休息一下,帝王一会过来”
大将军也是拱手行礼说道:“好,有劳了”。
远处两个女子朝着凉亭方向走来。
一个侍卫打扮的女子开口说道:
“灵儿公主,大将军身边跟着的那两个人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
龙灵儿缓缓说道:
“那两个人就是我们在冰封界遇见的青山神君的徒弟”,
“看来那个叫玄烨的真的是大将军失散多年的公子”。
女武将说道:“啊,那个玄烨是大将军的失散多年的孩子”
龙灵儿淡淡的“嗯”了一声,
第36章 依附本王
白羽就要结婚了!
这段长达八年的美满恋情终于要画上一个完美的结局了
夕阳余晖中,白羽满心窃喜的背着流苏小包从地下商场走出来,习惯性的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银灰色越野车。车尾站着她的未婚夫苏焕,一身白色运动装,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举手投足间整个人流露出英气逼人的气息。
“猜猜我给你买了什么”白羽抿着笑意扬了扬左手的手提袋同时麻利的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不会又是一件白色运动服吧?你这么喜欢运动服,我现在都要考虑是不是该辞去刑警的工作,改当运动员了”苏焕坐进车里,一贯宠溺的揉揉白羽的长发,满眼藏不住的爱意。
刚刚点火倒了一下车,外面一声长长的惨叫让原本爱意绵绵的空气瞬间凝固“啊!”
两人怔了一下,对视一眼,迅速下车直奔车后方。
一名年轻女子躺在地上,满脸的惊吓,膝盖处的黄裙子已经被血染红。苏焕想也没想直接抱起地上的女子飞速奔向离此处最近的医院。
待白羽反应过来追进医院时,年轻女孩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只剩下苏焕一个人站在走廊中擦拭白色衣袖上的血迹。
“她怎么样,不严重吧?”
“没事,只是骨折和擦伤,一会就出来了。”一边说一边将染了血的纸巾丢进垃圾箱中,漫不经心的说道:“唉!居然把老同学给撞了,真够巧的!”
“老同学?不会是那个从你在宣州念高一开始,就追你到处跑,最后干脆追来江城的林小楚吧?”白羽的眉毛跳了几跳,不觉拔高了嗓声。
苏焕似乎闻到了空气中的醋意,委婉的劝道:“你也知道,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但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又是我撞伤她在先,我总不能置她于不顾吧?你说是不是?”
白羽沉默了两分钟,开口道:”那你打算怎么安置她?你最近工作那么忙,而我又要安排婚礼的事情,谁照顾她?”
“所以我只能把她接回我家,让我妈帮忙照顾她,待她腿伤一好,我一定安排她离开这样也不会耽误我们结婚的事你说好不好?”
一想到还有十几天就要结婚的事,白羽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眯了眯眼睛,假装狠狠的说:”我答应你,但是你要是给我搞些小意外什么的,别怪我不饶你!”
“遵命!绝对不敢!”
华灯初上,初春的夜晚伴着透骨的凉意婚前这几天忙的脚不着地,好不容易一切基本安排妥当,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她的父母却因为婚礼琐事没有满足他们的要求,拒绝来江城参加她的婚礼。白羽带着微微难过,来苏焕的家里寻找安慰。电话中,苏焕正在开一个临时会议不知要几点才能结束,让白羽自己到他家中,
站在门口,白羽想起里面住着自己未婚夫的追求者,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怪怪的滋味门开了,她习惯性的喊了声”阿姨”却发现开门的并不是苏焕的妈妈,而是林小楚
一头酒红色的中长发随意散落在肩上,斜流海下柔和的五官搭配上柔柔的表情,不折不折扣一人见人爱的软妹子。就不知道苏焕是如何抵挡住这化指柔的。
“你好,请问你是……”同样娇柔的声音,带着疑惑扫视着门口的白羽。
白羽绕过她走进客厅,一边随意的说道:“我是苏焕的女朋友,我叫白羽,你车祸那天我也在车上,后来在医院的时候,你没睡醒,我有事提前离开了。”说话间,她已经在屋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苏焕的妈妈。就转身问道:“苏阿姨跳广场舞去了吧?”
林小楚还是站在玄关处,双手扶着一根腋杖斜斜的站着。嘴唇紧闭,眼睛闪烁出几点很明显的敌意。
白羽当然心知肚明,换作任何一个人,此刻只怕都没有办法保持友好的心态吧!
“坐下吧!你腿还没好,老是站着不利于恢复”白羽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林小楚拄着拐杖吃力的走过来,在左侧的沙发上坐下来两个人一言不发的坐了一会儿,林楚楚看着正在玩手机的白羽,然后开口道:”你能不能先不要和苏焕结婚?”虽然是恳求的话语,却带着若有似无的命令口气
“为什么不结?我和苏焕彼此相爱,已经走了近八年的时光,现在不结什么时候结?”
“我才是最爱他的人!而且你和他根本就不般配,我家里世世代代做生意,经济条年优越,和苏焕一样都是城市户口,而你一个农村跳出来的农民凭什么嫁到这个家里来?你也不怕别人笑话苏焕娶了一个村姑吗?”
白羽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放下水杯,似笑非笑的盯着林小楚那长得娇娇柔柔的小嘴不断迸出刻薄的言语。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你根本不爱苏焕吧?或者你想利用苏焕嫁到城里来,从此脱离农村人的身份。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绝对!绝对不会让苏焕娶了你这个女人。”
白羽听到这儿,噗哧一声笑了。她敲敲茶几,淡淡的道:“你想的太多了!难怪追了苏焕这么多年他还无动于衷。我和苏焕之间一向只谈爱情,什么门第金钱之类的从来不曾放在和爱情相同的位置,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的和你自己一样势力!”
林小楚的脸有些微红
正欲开口,门口响起了开锁的声音白羽和林小楚同时看向玄关处。“咔嗒”门开了,白羽惊讶的看着林小楚抱着拐杖重重向后摔向地面,急忙伸手去拉没拉住!拐杖在惯性的作用下被甩向背后的酒柜,摆了满满一柜子的各种酒饮摆饰相继落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客厅内一片狼籍!
白羽的身体微微哆嗦了一下,抬头看见苏焕母子二人放下手里的东西疾步过来,将摔在地上疼的满脸泪水的林小楚抱上沙发苏妈妈去卧室拿药而苏焕蹲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清理林小楚手臂和腿上的玻璃渣。
没有问询,甚至一句话也没有说。气氛和苏焕的表情一样怪异,白羽心里似乎明白了了些什么,她不是迟钝的人。
踢开脚旁的碎酒瓶,站起身有些生气:“林小楚你居然使用苦肉计,看来我真是低估了你……”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我电话里已经跟你说过多少次,我爱的人永远只有你一个,小楚腿伤一好,我自然会和你一起送她回家。你连这点时间都忍耐不了是不是?她好歹也是我的同学,我撞伤了她,你又这样欺负她,让其他人知道会怎么看我。”苏焕失望的扫了一眼白羽这时苏妈妈已经拿着急救箱从卧室走出来,一边看着满地的狼籍,一面轻声叹了几口气
“好了,你们两个也别吵了!”掉脸对白羽说道:”小羽,你早点回去吧,明天你们两个就要结婚了,今晚早点休息!不过……你这性子呀,以后真得好好改一改,你说人家小楚多么和气的一丫头,无端被你两撞成这样,这么多天吃了多少苦,却没说半句埋怨的话。你倒好,反倒冲上门来又是打又是骂。说实话,阿姨今天真的对你挺失望的!”
“小楚你千万不要多想,只管在这里住下去,什么时候身体好全了再说!”苏妈妈轻轻抚着林小楚的手柔声安慰
林小楚委屈的闪烁着泪光说”阿姨对不起!我不想因为我的存在影响到你们的生活,尤其是苏焕虽然我以前喜欢过他,但正是因为我爱他,更不能伤害到他否则我的良心没办法安宁
所以,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也请你和苏焕不要自责,这件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白羽姐!”说着,手轻轻的摸向腿上的绷带处,紧咬嘴唇,满脸的冷汗,唇边还渗出了细细的血丝。
“小楚……”苏妈妈正要开口,被苏焕打断“林小楚,你给我好好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至于明天的婚期……”他转头有些歉意对白羽说“你看她伤成这样,要不……我们把婚期再廷后半个月,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婚期延后?呵!好吧!随便你!”看见林小楚眼底的得意,白羽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难怪一切会如此巧合,不早不晚,刚好赶在她和苏焕婚前几天,林小楚会来到江城,又忽然出现在苏焕的车轮后面被撞伤,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我不想再说什么了!你想把婚期廷到具体哪一日,想好了再通知我吧!我先回去了。阿姨再见!”连续多日的奔波操持,也比不上此刻短短个把小时带来的疲惫感。白羽无力的拿起背包走向门口,两腿时而飘忽,时而沉重。
“小羽!你等一下,我把小楚的伤清理好送你回去吧!”苏焕道。
“不用了,你先忙吧!我打车回去就行!”
头也不回的关门,进电梯。
出了小区大门,白羽并没有打车,心里有些纷纷扰扰的情绪需要夜风来替她清理干净。马路上的灯光昏暗,白羽似游魂一般不紧不慢的走着。并没有留意到身后不远处一团鬼鬼祟崇的黑影。
“原来你从未离去,默默守护在这里,无声无息,如影随形……”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白羽吓了一跳,一看是苏焕的来电,她想了想,还是接通了。刚要说话,一只带着浓重烟草味的大手从后面捂了过来,捂在她口鼻上的毛巾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味。白羽挣扎了一下,眼前一花,昏了过去。
“小羽,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掉在地上的手机传来苏焕的声音。白羽被两个人架进路边的一辆白色面包车,其中一个瘦高的男人又跳下车,捡起白羽的手机冷笑一声对着手机说道:“你是哪位?她刚刚去卫生间洗澡去了,你等一下再打吧!”说着挂断了电话。
第37章 兄妹传言
唐广北炼制出的法衣,在秦老眼中连一件破布都不如,浪费了一堆好材料。
唐广北为了讨好李道冲,炼制法衣的材料除了极阴晶石之外其他都是自己腰包里的。
其中有三样材料是制作天玄真宝级法衣的必备材料。
云蛛金丝、岩浆棉和雷虎皮。
这三种材料价值上百万中级灵石,绝对算得上稀有材料。
就算让秦老拿出手也得肉疼不已,唐广北倒是肯下血本。
秦老老江湖了,又怎会不知唐广北的用意,不过以李道冲展现出来的实力,卖这么大个人情倒也不亏。
几乎秒杀寒冰巨蟾啊,圣华联邦有几人能做到?
秦老看着手里这件粗制滥造的法衣,眼中『露』出几分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自己老了啊。
秦老虽然是特等炼器师,但在认证之后他几乎没有出过手,大部分时间都在保护宋蓝欣。
不过这几年秦老并没有荒废自己的职业,而是在厚积薄发,达到特等炼器师的级别,再往上升,只是靠实践积累已经没有用处,就跟修炼一样,需要去感悟。
秦老抚『摸』着法衣,闭目而思,炼器如同做饭,不仅需要高超的技术,还需要用心去做。
时间仿佛在秦老这里停止下来,在他而言只是闭上眼睛思索了一小会便睁开。
而实际时间却是走过了两个小时。
当秦老睁开双目时,那双老眼中的浑浊消失不见,若只看那眼神,仿佛年轻了数十岁。
“极阴晶石,产自生气与死气交汇之处,阴阳调和之产物,要想完美发挥出极阴晶石属『性』,那么一定要让生气和死气保持绝对平衡,彼此既不能交汇消融,也不能激烈碰撞……”
秦老自言自语中取出一张很特别的金属桌椅,将手中法衣放在桌子上,又取出一尊炉鼎,一把玉制剪刀和一排银针。
调配材料、裁剪、熔炼,是制作法衣的三要素,缺一不可。
三天三夜过去,秦老一个人在巢『穴』深处全神贯注制作着法衣,其他人都在巢『穴』外静静等待着。
材料齐全的情况下,一名特等炼器师,制作一件要求不高的法衣,时间不会太久,除非是通玄灵宝级法衣才有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天玄真宝级那就更不用说了,没有数月时间是完成不了。
可李道冲要求秦老做的法衣,无需品阶,大家都以为很快就能制作完毕。
特别是唐广北和宋蓝欣,这一老一少对秦老的水平还是很了解。
却是没想到三天三夜过去,秦老依旧没有从巢**走出来。
“宋小姐,秦老是不是很久没动手炼器了?”唐广北一脸狐疑的对宋蓝欣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怀疑秦爷爷的能力吗?老头,告诉你,秦爷爷就算一百年不动手,水准也远在你之上,秦爷爷一定是想做到最好,才会这么长时间的。”宋蓝欣白了一眼唐广北没好气的回道。
唐广北被宋蓝欣怼,也不生气,老脸上还是笑呵呵陪着笑脸,“宋小姐说的是,老朽与秦老自然没法比。”
宋蓝欣话虽这么说,但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底,一对眸子里闪过揪心之『色』,秦爷爷这次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做好,难道真的是很久没出手,生疏了吗?
另一边。
落樱纱站在盘膝坐在一棵大树下方的李道冲身后,这样的状态已经保持了三天三夜。
自秦老进入巢『穴』之后,李道冲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李道冲不放过任何一个修炼机会,在这幽谷中磨砺神念是最佳场所。
这几天,李道冲一直在让神念能够穿越过复杂的空间环境,可以延伸出去更远更广。
李道冲的神念厚度自然不会因此而增加,但是精度和抗干扰力越发强大。
三天过去,李道冲的神念已经可以延展出去十多公里远,不仅不会受到幽谷内混杂死灵气的干扰,连那可以冻结一切的冰寒之气也无法对他的神念造成阻隔。
不过李道冲依旧不是很满意,要知道若是在正常环境下,如今李道冲的神念足以穿透百公里之外,探测到遥远一方的风吹草动。
就在李道冲试图更进一步时,巢**忽然光华大闪,一阵强烈的气息波动狂涌而出。
李道冲三天来从未睁开的双眸猛然张开,凝视向巢『穴』方向,一直保持平淡的表情泛起一丝波动,继而唇角微微扬了扬,『露』出些许满意之『色』。
接着,幽谷内极寒之气仿佛受到某种召唤,朝着巢『穴』方向凝聚而来。
不一会功夫幽谷内的温度明显上升了许多,极寒之气被吸入巢『穴』之内,眨眼功夫消失不见。
这些寒气在凝聚中化作一颗冰晶『射』入巢『穴』最深处。
唐广北一脸奇怪,但很快似乎想到什么,表情上显现出震惊之『色』,失声道,“天玄异像。”
法宝被炼制完成之后,若是达到天玄级,便会根据这件法宝的属『性』,引发天玄异像。
这种异像不仅仅是法宝制成的象征,同时异像也会增加法宝属『性』,让法宝层次更上一层楼,甚至是一个品阶。
宋蓝欣则一脸担忧,不知刚刚异像到底怎么回事,为何那些寒气会涌入巢『穴』之内,秦爷爷在里面会不会被冻成冰雕?
欧志凉四人面面相觑,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是很确定。
短促沉寂,巢『穴』之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
伴随着笑声,一个蓬头垢面,头发上,眉『毛』上挂着冰霜的糟老头手里拿着一件黑『色』武服走了出来。
若不是大家都知道巢**只有秦老一人,此时绝对无法将这个糟老头与鹤发须眉,道骨仙风的秦老联系在一起。
这老头好似在冰寒季节中躲在桥洞下瑟缩一宿的流浪老汉。
被秦老拿在手里的黑『色』武服看似平平无奇,隐隐中却散发着某种隐秘之能,若不是肉眼可见,神念却是无法感知到它的存在。
若是凝神探视,你会发现,那只是一件任何一颗修真行星上,满大街普通人穿在身上的衣物而已。
总而言之,没什么稀奇的。
欧志凉四名元婴修士均是一脸狐疑的看着疯疯癫癫走出来的秦老。
宋蓝欣下意识退后一步,这还是她认识的秦爷爷吗?
虞妍则古怪的看着秦老,一脸不解。
唯有落樱纱饶有兴趣的盯着秦老手里拿着的黑『色』武服,传音给李道冲道,“李先生,谢了,这件衣服我很满意。”
李道冲神『色』如常,冷淡回传音道,“那是我的衣服,暂时借给你穿。”
“哦。”落樱纱如同一个逆来顺受惯了的小丫鬟一般应了一声。
秦老兴奋的走到李道冲面前,道,“李道友,你要的法衣老夫给你完成了,极阴晶石的遮蔽属『性』已经发挥到极致,老夫不是吹牛,就算三大修真帝国那些星级炼器师也未必炼制得出来。”
李道冲接过黑『色』武服,随手递给落樱纱。
秦老迫不及待又道,“李道友,你看那寒冰巨蟾的尸身能否多给老夫一些?”
李道冲淡淡道,“秦道友,李某最讨厌坐地起价,说了给你自然会给你,至于给多少,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后面五十米空地上东西已经放在那,自己去取吧。”
秦老一脸自讨没趣,却也不敢有反驳,心里暗怪自己有些得意忘形,若真惹了这位李道友不高兴,一块皮『毛』都不给,自己也没办法。
秦老怀着忐忑之心,来到李道冲所说的空地,只见一整颗寒冰巨蟾的头颅凝结成冰块搁置在空地上,还有一条完整的前肢。
法衣到手,这次行程正式结束。
在唐广北和虹央仙子的恳请下,李道冲默许了秦老与宋蓝欣的同行。
欧志凉四人也被秦老带上,这次宋家损失不小,死了那么多年轻保镖,这些都是云瑶法衣培养的修真者。
现在一个不剩,连陈姓修士这样的灵阵大家也在幽谷中陨落。
即使捕获寒冰巨蟾,也无法弥补这样的损失,宋蓝欣完成任务,也会落下口舌。
秦老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欧志凉四人身上,这四位重刑犯虽说罪孽深重,但这些年在幽魔星上也算赎了一些罪。
不过让他们重获自由也远远不够,秦老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他们效忠云瑶法衣。
但由于四人心『性』残暴,信任他们绝对不可能,秦老借助李道冲的威慑,让四人进行选择,要么让他在他们元婴之中种下禁制,便可获得自由,要么继续在幽魔星上自生自灭。
按照欧志凉四人的心『性』是绝对不愿意的,情愿在幽魔星上自由自在的坐牢,也不愿将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别人手里换取那坐牢一般的自由。
可他们心里所想和本『性』使然,早就被老江湖秦老看穿,威『逼』利诱双管齐下。
秦老还拜托虹央仙子一起唱黑白脸,唐广北再添油加醋一番,隐约将李道冲搬出来。
那意思就是说,你们若是不答应,就让李道冲将你们打残,再丢在暗魂山脉里,看你们还能活多久。
有李道冲在,欧志凉四人哪里敢造次,有心也没胆,一个能秒杀寒冰巨蟾的修真者,灭他们四个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欧志凉四人就算穷凶极恶,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修真者修为越高,越怕死。
所以,基本上没有太多的挣扎,欧志凉四名重刑犯就缴械投降,让秦老在他们元婴上种下禁制。
秦老也没想到欧志凉四人会这么好说话,只能说明李道冲斩杀寒冰巨蟾的威慑力太过强大,将这四位重刑犯给吓到了。
损失十多名金丹修士和一名元婴修士,但带回去两位元婴巅峰,两名元婴后期。
损失不仅弥补回来,还赚了。
整个回程路途中,秦老那张融化了冰霜湿漉漉的老脸上抑制不住的始终挂着笑意,心里乐开了花。
对李道冲,那是越发的尊敬起来。
数小时后,唐广北的极光飞梭车降落在降魔城内。
三大修真帝国的援军早已在数日之前抵挡这里,原本一片废墟的降魔城,仅仅几天时间,已经在高超修真技术支持下,恢复了一些雏形。
要不了一个月,降魔城将会恢复往日雄风。
第38章 准确直觉
此刻明宁远卫总兵遇见了很多从北直隶顺天府方向逃到永平府的官员,有些似乎看着挺眼熟?似乎还是京畿官员?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明宁远卫总兵骑马到一群逃难的百姓跟前,忍不住询问道“敢问诸位父老乡亲,你们这是要到何处去啊?是不是中原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乡亲们见他样子不像是坏人,而且又是带着大队人马往关内走的,部分军民就盘问道“请问大人可是宁远卫吴总兵?”
只见马背上的男子点点头示意,得知身份后一些逃难官员与军民直接当场跪地求饶道“请吴总兵大人替我们做主啊!自从流寇入京之后,起初还是善待百姓,知道下葬大明先帝的,可谁知日子才过去半旬,他们就开始放肆起来随意纵容部下烧杀抢掠『奸』女!”
其中有几个穿着常服的官员们更是介绍道“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那李贼还下令要追赃?说什么要遵循大明先帝的遗愿按照京畿地区各官员等级上交银子,这一品官员就要交50万两银子以上!这如此沉重的负担不亚于辽东三饷啊!而且最可恶的是不仅朝z文武百官们得捐银助饷,即便是我等不入流的官吏也得交几十两银子,吴总兵大人你说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最后军民和百姓们就这样摇摇头道“所以我等才逃出京畿往北走,哪怕死在关外也不愿继续呆在北直隶了!”
接着明宁远卫总兵就见到有吴府的家丁骑着马车行驶过来,他一看见有宁远卫明军与关宁铁骑高挂的朱雀旗与白虎旗就停下马车,快速跑过来挤过人群跪在马下哭泣道“的拜见吴总兵大人,大人不好了!府中、府中全变了?”
好奇的明宁远卫总兵连忙追问道“可是李贼把我父接入宫中了?”
另外两位兄弟也凑上前看了看,家丁又对他们介绍道“嗨!接入宫中尚好,只是夫人、夫人她被流寇汝侯刘宗敏给玷污了!满朝文武都被流寇采取拷打方式去追脏,就连老爷他、他也被刘宗敏关在北镇抚司诏狱里面鞭打,的跑得快与京城少数人逃了出来。”
听了他们的口气以及家丁的描述,大多数都是被李贼烧杀抢掠给『逼』出来的,这不仅让明宁远卫总兵意识到了三个问题?第一;流寇对于前明官员以及地主阶级和百姓们的残暴。
第二;明宁远卫总兵感到李贼在自己手握重兵即将入京归降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关押并拷打自己的父亲,还抢走自己的爱妾,这如果归降的话,自己还会有好果子吃吗?第三;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的情况下,吴三桂真的有那么大号召力,说降就降,说不降就不降吗?
其实他的心中对于扣押自己的父亲做人质,这可以接受的,哪怕是追赃也勉强能说得过去!毕竟新的大顺朝廷建立需要清除贪官整肃朝纲以及需要大量银子维持北方,毕竟还有瘟疫存在中原。
但是对于夺妾之恨大顺帝国又岂能轻易弥补?怒火瞬间就从他的心里冒了出来,也是让他彻底觉得李贼所谓的劝降,其实就是一场骗局?更何况李贼曾有过杀降俘虏的记录,再则明宁远卫总兵手下三兄弟的四万八千人马如果归降该如何处置?所以他必须得为自己的人马负责。
于是他经过抉择,开始停下步伐选择了背叛大顺帝国抛弃李贼。
这时大哥明广宁前屯卫指挥使:吴三凤、与三弟明广宁中前备御千户:吴三辅,发现这些逃跑的百姓当中似乎有许多用推车拉着的尸体,有些人甚至还呕吐不已?
常年治病的军医郎中看出了端倪?他声向明广宁前屯卫指挥使汇报道“卫指挥使大人,依老夫所看他们患的好像是疫情?”
得知此事之后大哥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而且这个想法似乎决定着他们的去向?他对二弟明宁远卫总兵:吴三桂,说道“二弟啊!这批逃跑的人有少数是患上疫情的,上次你进京勤王时可曾见过北直隶有疫情?”
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点点头表示有此事,那么如此一来事情就更加清楚了,逃难百姓有疫情,那就意味着京城附近也有疫情,那么李贼必定还在想办法如何医治?
这样一来大顺帝国驻守京畿的实力就大大削弱了,而眼下他们有四万八千兵马还没算上明山海卫总兵:高第,一万二千兵马总计6万兵马,如果拒绝投降大顺的话,短时间内是可以暂时退守山海卫保持势力的,在借助山海卫的城墙挡住大顺军队几轮进攻不成问题!
至于关外就没戏了!守驻地的多数为老弱残兵,估计现在已经被东虏鞑子给清理干净了。
可宁远卫总兵却觉得孤守山海卫不是办法?是不是得借助兵力打退了李贼才行?思前想后三弟明广宁中前备御千户认为停留在此恐怕不好!一旦顺军察觉到向那就被包围了!便提议先退回山海卫再从长记『性』,本来大家就不怎么想投降李贼,经此一闹就这样调转兵锋回了山海卫。
背叛李贼掉头回到山海卫的四万八千明军,在明宁远卫总兵的带领下进入卫指挥所里,传令兵刚去汇报之时吴家三兄弟就已经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正在与大顺使者:黄玉,喝茶的明山海卫总兵:高第,一见他们又都折返回来了?都觉得很是蹊跷?
忍不住问道“三位兄台这是为何?4日才走的为何今日就回来了?莫非派遣关宁铁骑快马加鞭去京畿上奏授封了?”
谁知明广宁前屯卫指挥使首先站出来开口道“请大顺使者借一步说话?”
深感不对劲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了出去,明山海卫总兵也准备起身却被明宁远卫总兵拦住道“高总兵大人,我等好不容易归来不如先坐下来,痛饮几杯茶如何?”
被骗到外面的大顺使者刚走出卫指挥所就被明军士兵用刀架住脖子,押到门前当着站岗士兵们的面明广宁中前备御千户快速拔出佩刀,吓得大顺使者求饶道“你、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万万不可啊!两位大人可知道这一刀下去就会断送了,与我大顺的友好之意啊!”
但怎奈明广宁中前备御千户还是一刀砍下去杀了大顺使者,鲜血溅到脸上时他才清楚过来又与大哥商讨下一步计划?
此刻坐在卫指挥所里面喝茶的明宁远卫总兵也有意无意的向明山海卫总兵透『露』消息了,他假意试探道“高总兵大人,你说咱们投降了大顺之后,会是怎样一个下场呢?其次咱们难道注定要空守在这座城关一辈子吗?”
听着这话感觉有些奇怪的明山海卫总兵,就询问道“吴总兵大人,有什么心事吗?”
拿着茶杯还没开口说话的吴总兵就见到有士兵走进来汇报道“启禀高总兵、吴总兵大人,广宁前屯卫指挥使有请两位移驾去旗纛庙前有话要说?”
笑着喝了一口茶的明宁远卫总兵就拉着明山海卫总兵一起出去,一路上他都是笑着的,但就是不告诉高总兵真实情况,因为想给他一个惊喜?
来到旗纛庙前他的两位兄弟早已身披白『色』战袍,头上戴着白巾等待着明宁远卫总兵,这让明山海卫总兵不知所措,等他抬头看到朱雀旗帜杆上挂着的大顺使者人头才反应过来被吓腿软!
明宁远卫总兵则走上台去三兄弟一起宣布道“诸位今日我等以大明遗臣身份恸哭六军惧缟素,誓与李贼不共戴天!反大顺复我大明万里江山,尔等可愿意随本帅一同挥师杀入京畿?”
训话完毕之后台下的士兵们个个举手高喊表示愿意,为了宣扬气愤明广宁前屯卫指挥使还让士兵击鼓助威(嘭、嘭、嘭)声传四方。
眼下虽然他们三兄弟是宣布独立以大明遗臣自居,走上了与李贼兵戎相见的道路,但是他们又再次不知所措,只得悲痛的喊道“我等忠不成忠、孝不成孝,何颜立于天地间啊?唯有自刎以谢天下!”
众将士们与台下的明山海卫总兵见状不对都极力制止,这才使得三兄弟放下佩刀慢慢冷静下来,足智多谋的明宁远卫总兵突然想到一个注意?
那就是决定效法古人(指;西周申侯借犬戎兵、北周高祖武帝:宇文邕,借突厥兵、唐肃宗大宣孝皇帝:李亨,借回纥兵、后晋高祖德皇帝:石敬瑭,借契丹兵)等做法,提出决定向清廷东虏建奴「借兵」。
毕竟眼下东虏鞑子也是对辽东都司最后一座关卡山海卫虎视眈眈,而且借兵的话还能让他们两虎相斗自己坐收其成,何乐而不为呢?到时候趁他们两败俱伤之际在突然出击,一来可以报了大顺的夺妾虐父之仇,二来也能替大明先帝痛击流寇与东虏。
于是宁远卫总兵就试着说服大哥和三弟,在写信派人前去关外送信,因为上次自己的舅舅前明广宁中屯卫总兵:祖大寿,(满清义州卫总兵)曾给自己写信让他带着本部兵马劝降大哥和三弟一起投降东虏!
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可眼下机会来了可以派人回信说是要与东虏友好,并且希望能够借的兵马。
然而众人散去之后明山海卫总兵就显得不太对劲了?他心事重重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叫来手下的心腹们声询问道“你们快去瞧瞧的盯紧宁远卫总兵看看他到底写了什么?”
他的心腹们却说道“这还能有什么啊?不就是写信去东虏军营内,让他们借兵给咱们吗?”
话虽如此可明山海卫总兵却不是这么想的,一来东虏内部有吴家三兄弟的两个舅舅满清广宁卫总兵:祖大乐、满清义州卫总兵:祖大寿,两位,再则满清汉人大学士:洪承畴,又是他们的旧相好,而且此人说了要为大明帝国殉葬,结果却投降了东虏毫无气节可言,这次难免会有勾结东虏引狼入室之嫌?
第39章 不打自招
可不是。安夏儿也感概,但并不悲伤,伸手将站在一边的两个儿子招手叫过事,小宸和小玺,,他们都三岁了当年那个不敢生孩子的我,如今也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呢,真不可思议。
陆白再怎么说她永远是他心中的女孩。
她也是个女人了。
一个历经过人事的女人,一个母亲
但少夫人绝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妈妈。小纹看着现有一头长发及腰,气质美丽高贵的安夏儿,忍不住惊艳赞道,我感觉,少夫人现在更漂亮了呢,又高贵又惊艳,真的就是像想象中的公主一样。
以前的少夫人是比较青涩和清纯吧。菁菁也笑说,若用花来形容女人,以前的少夫人是含苞待放,现在的少夫人是绽开的花,艳美得不可方物。
你们真是嘴甜。安夏儿嘴角浮起,不过,谢谢你们的夸赞,你们也漂亮,一直都漂亮。
菁菁好笑道,我们始终还是没少夫人会说话呢。
陆宸和陆玺看着安夏儿在感叹,安静地站在一边,没有打搅安夏儿的回忆。
但听着安夏儿和女佣的对话,过了一会陆宸问道,妈咪,你以前不想跟爹地生孩子么?
难道妈咪原本是不想生我们的么?陆玺敏感极了。安夏儿马上摇头,不不不,宝贝,不是这样的,当时嗯,应该说我嫁给你们爹地时,比起现在小很多吧,在这个年代,那个年龄的女孩子都还在上大学,很少有生了孩子的,所以我当时是害怕。不过
,在怀上你们的时候,我和你们爹地=已经很恩爱了,我们非常高兴你们的到来。
两个小少爷这才露出了微笑,连眼睛都放光了。
作为一个孩子。
特别是像他们这种心智早熟的孩子,听到妈咪不想生他们的话,那是绝对会很难过的。
对,原本少夫人怀着小少爷你们三个的时候,医生是说很危险的。小纹告诉小少爷们,医生甚至提出说要平安生下孩子的话,需减胎呢。
减胎?陆玺小少爷马上拧起眉头,那是什么?
他马上感觉,那不是什么好事!
小纹,别跟小少爷他们说这些。菁菁说着又地两个小少爷道,宸少爷,玺少爷,那只是当时为了少夫人的身体着想医生想出来的一种办法。
两个小少爷又看向安夏儿。
安夏儿目光温柔地抚着陆玺的乌黑的头发,弯起眼睛,不过我不大同意哦,你们爹地当时很着急,因为他怕我出事。不过最后,那个手术还是没有做,也是命大,所以你们三个都出生了。
因为按当时dyictyirchen的说法,减胎手术只能减去一个单独的胚胎的话,那必定是。
以陆宸和陆玺的极度相似的长相,他们绝对是同卵双生。
还好,没有因为失去她的宝贝女儿
原来是这样。陆玺点头道,说到底,还是妈咪想留下我们嘛,我就说,爹地为什么不疼爱我们,原来是怪我们让妈咪遇到了危险。
妈咪,是这样么?陆宸安静地问安夏儿。
小少爷。魏管家马上说,大少爷听到会生气的,你们是他和少夫人生的孩子,大少爷怎会不疼爱你们。
对哦,你们爹地他是很爱你们的。安夏儿心里狂汗,两个儿子太敏感了。
那为什么爹地没有像妈咪疼一样疼我们呢?陆玺小盆友还是不理解,他一定还是对我们有偏见!
自从在西莱看到后,两个小少爷看到可爱的妹妹的同时,就对妹妹羡慕极了!
安夏儿不得不安慰他们,因为你们以后肩上的责任比更重,所以要多学一些东西呀,就像你们爹地一样,要肩负整个陆氏家族以及帝晟集团,如果不是他本事大的话,能扛得起这重压么?
而他如果不对你们严格一点,不让你们多长点本事,将来如何负起重任呢?对吧!
两个小少爷没说话了。
陆玺依然鼓着脸。
并总感觉爹地总是偏心。
在陆家时爹地明明说,因为还是三岁小孩,就可以例外陆玺嘟嚷道。
那是对而言。安夏儿说道,你们男孩子要继承家业,不一样啊,而且我听说你们爹地像你们这么小的时候,已经接受三国的语言教育了。你们要向他看齐哦,将来不能输给爹地对不对?
听着安夏儿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话,两个小少爷看了一眼对方,这才放心下来了。
陆宸点点头,微笑道,好的妈咪,我们知道了,我们会好好学习就是了。
陆玺一握小拳头,好!那我们就接受爹地请的家教,我将来一定要超过爹地。
魏管家和菁菁小纹汗颜不已。
这和夫人上阵就是不一样!
平时他们完全劝不了小少爷们
玺少爷,好志气。魏管家马上进行赞扬,大少爷听到一定会高兴。
菁菁和小纹马上上说,我们支持你!支持!
陆玺小脸一撇,哼,不就是多请几个家教多上几节课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两个女佣立即附言,对对对,只是多几个家教而以,小少爷们最厉害了,一定要好好学习哦!
见小少爷们愿意学习了,大家马上给戴高帽!
安夏儿看着两个儿子,怎么,你们不去幼儿园么?
妈咪,是这样。陆宸怕陆玺话太直,马上自己上阵解释,我们觉得我们可以接受一些比较高等点的教育,幼儿园已经不适合我们了。
对,有我们在,那些小盆友会感到自卑。陆玺话惊死人。
菁菁和小纹表示泪流。
安夏儿眉头抽了抽,啊?你们三岁孩子,还想要接受什么高等教育?
两个小少爷一抿小嘴,吱吱唔唔的,就是,就是那个
再说,小玺,别的小盆友为什么感到自卑?安夏儿好笑道,既然你们聪明的话,人家能跟你们玩,那会很高兴呀。
陆玺鼓着脸,低下头。
踢着脚尖。
反正我就是不想去幼儿园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感觉那里的老师就像保姆,给带孩子的,又能教他们什么呢。
妈咪,我和陆玺在家接受专业家教老师的辅导也一样的,等岁数到了我们直接去上小学。陆宸非常会说话,避轻就重,说到了大人放心的地方。
安夏儿这才放心一点头,好,那就这样,到时直接上小学也行,那你们以后要好好在家上课哦,不能忤逆你们爹地哈。
嗯!
知道!
两个小爷与安夏儿拉了拉勾。
就这样,安夏儿三言两语便将整个陆家都苦恼的小少爷的教育问题,给解决了。
小纹瞪大眼睛,少夫人,真是厉害。
菁菁也傻眼,确实。魏管家马上拿出电话,我马上打电话给大少爷,说小少爷同意了这几年在家接受家教辅导,也给陆家打个电话,让大家都放心。说着又郑重地向安夏儿鞠了一躬,少夫人,你帮了陆家大忙了,陆老一定
会很高兴。我也想能小宸和小玺接受正规教育,如果陆爷爷一直为之苦恼的话,那就打个电话让他们放心吧。安夏儿看了一眼两儿子,又说,记得夸一下小宸和小玺哦,其实他们很听话的嘛,又明事理的,以后大
家都要对他们刮目相看了。
两个小少爷点着头,对对,就是这样!还是妈咪了解我们!
菁菁和小纹心里默言:不,少夫人,小少爷只是格外听你的
第40章 我可以嫁
叶承深入五色雷电之中,开始渡分神期圣人雷劫,他运转《九转混沌诀》,龙帝宝库内的灵气,被他疯狂的吸收,几株百万年药龄的灵药,逐渐枯萎,化为了一段枯木形状,内部蕴含的生命精气,已经全都被叶承收走!
“轰隆!”
空剧烈的轰鸣,以叶承为中心,方圆万里之内,早已乌云密布,一道又一道闪电落下,劈开了一座座大山,将它们全都化为齑粉。
叶承站在雷电的中心,那里出现的雷电,呈现出五种颜色,每一道都蕴含伟岸之力,摧枯拉朽,一般圣人王在此,都不敢硬憾!
“吼!”
五色雷劫落下,普通的雷电,根本奈何不了叶承,它直接‘进化’了,化作了一条苍龙,像是真实存在的一般,对着叶承俯冲而来,上去就是一爪抓下,直逼叶承的灵盖。
“砰!”
虚空湮灭,这头五色雷电化作的苍龙,实在是太强大了,一爪未至,虚空都被它击穿。
叶承浑然不惧,他登而上,没有使用任何兵器,以纯粹的肉身攻击,与这条苍龙战在了一起。
“铿锵!”
叶承以拳头砸下,落在了这头苍龙身上,发出了金属的铿锵之音,让人感觉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好强大的力量,这一拳就比圣级道兵一击强数倍!以肉身为兵器,手段太撩,莫非他已经修成了佛祖的金身法相?”
金蝉子站在远处,将那件金色钵盂祭出,悬在头顶,抵抗着外围的普通雷劫,不被干扰。
“吟!”
那头五色苍龙吼叫一声,张口吐出一片仙光,朝着叶承斩去。
叶承如蜻蜓点水一般,身子一跃,自这片仙光上空飞过,而后在虚空中大步前行,一步一个脚印,来到了这头苍龙的上空,急速的下降,骑在了苍龙的头颅上。
叶承抬手,抡起拳头就砸,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了苍龙的头颅上,砸的它浑身震颤。
“吼!”
五色苍龙怒极,像是有了生命,神龙之躯扭动,一击甩尾之下,整片虚空都塌陷了,露出了内部漆黑的空间,不知道通向何处。
“给我镇压!”
叶承低吼,展开了猛烈的攻势,这是上苍不认可他逆成道,以五色雷劫化为仙界真灵,对他出手。
不过,叶承怎么可能畏惧?前世的他,已经走过这条路,这一世重新上路,他将比前世更加无敌!
“嗷!”
这头苍龙浑身精芒闪烁,并不屈服,它全身疯狂的扭动,载着叶承,朝着一片又一片虚空之中砸去,希望将叶承甩开。
龙吟阵阵,远处问讯赶来的凶兽等,全都战战兢兢,匍匐在地,其中不乏这片森林中的王者,此刻全都瑟瑟发抖,躲在洞穴里不敢出来。
“吼!”
最终,这头苍龙哀吼一声,被叶承一拳击爆了头颅,它浑身裂开,五彩鳞片之下,竟然出现了血肉与龙骨,鲜血淋淋,一股恐怖的气息在四周弥漫。
远处的大量野兽,吓得浑身剧颤,龙是万兽之王,一头苍龙都被叶承斩杀了,这些野兽,如何能不惧?
“嗤!”
五彩霞光闪烁,这头苍龙消失,化为了一片仙光,飞上了虚空,消失在视野里。
“轰隆!”
于此同时,五色雷劫再次袭来,这一次雷光进化之后,化为了一头麒麟,朝着叶承扑杀而来,与叶承厮杀在一起,战斗了三百多个回合之后,被叶承击杀!
“吓!”
一头仙凰出现,浑身都是五彩的羽毛,神圣不凡,同样为五色雷劫幻化而成,它振翅一展,比传中的鲲鹏还要恐怖,带动着一股咧咧罡风,朝着叶承横扫。
叶承不退反进,以云体术加持己身,速度暴涨无数倍,在这片罡风之中,进退自如,他逼近这头仙凰之后,骑在了它的身上,以最简单的办法对付它!
结果,这头仙凰承受了叶承一百零八拳,轰然解体,化为了一团五彩霞光,冲上了穹!
叶承立在那里,等待着五色雷劫继续落下,此时的叶承,身上已经开始露出圣级威严,一旦渡过雷劫,他立地成圣。
“杀!”
一阵喊杀声传来,来自于穹上的乌云内部,五色雷电狂涌。
叶承抬头望去,只见在五色雷电中心,出现了千军万马,有人骑乘着荒古异兽,有人则是身跨战马,手持古兵器,穿着五色雷光进化成的铠甲,组成了一直无敌之师。
“这……怎么可能!”
金蝉子见到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我靠,二狗子渡劫的时候,可没有这些东西啊!叶子想要逆不成?”黑驴子驴毛炸起,心惊胆颤的道。
“杀!”
这是一片铁骑,足有数万,一个个神勇无比,带着一股恐怖的肃杀之气,朝着叶承杀来,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
叶承面色一凝,他的成圣雷劫,实在是不同凡响,比前世难了数倍!
不过,叶承没有畏惧的意思,他单枪匹马,冲入了这片足有数万饶大军之中,开始厮杀。
“噗!”
叶承以帝拳横扫,一拳击出之后,十几个五色雷光进化的士兵,被他一拳击爆,碎肉与白骨横飞,竟然跟真的一样,若要渡过这一关,叶承必须杀光这数万人!
这是一种心性的考验,杀数万人才能成圣,而且这些士兵会流血,被击杀的时候,还会惨叫,以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瞪着你,一般人就算有这种实力,若真的一口气杀光数万人,承受恐怖的压力,可能会疯掉!
这对于叶承来,根本就不算是考验,他视众生如蝼蚁,哪怕是人族又如何?杀就杀,根本不会有丝毫的心里负担。
退一步,叶承刚刚曾经在星空深处,一人力斩十万修士,其中就包含了宇宙各族,若是心性不行,叶承在那个时候就疯掉了!
“杀!”
叶承如一尊魔神,他冲入大军之中,大量的士兵宛如割麦子一样的倒下。
“噗!”
叶承自一位士兵的手中,夺来了一把长剑,横的一扫之下,上百颗头颅被他斩掉。
“嗖!”
叶承又掷出一杆长枪,又是上百人,被他一枪刺穿,肉身全都爆开,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叶承就已经斩杀超过一万人。
“杀!”
几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前方出现了几名男子,他们的脸叶承实在是太熟悉了。
竟然是王俊才、孟书航、葛赐、邓逸飞等人,这都是他高症大学时期的好友,此刻竟显化在此,出现在雷劫之郑
叶承眉头一挑,这片地擅自读取了他的意识海,幻化出了这些饶模样,希望影响到他的道心!
“哼!雕虫技!”
叶承冷哼一声,手持长剑,一剑斩去。
“噗!”
王俊才、孟书航、葛赐、邓逸飞等人,被叶承斩为两段,他们被斩之后,并没有如其他士兵那般,立刻死去,而是瞪大了眼睛,倒地的肉身鲜血狂涌,身子在剧烈的颤抖,无比痛苦的模样。
“啊,叶子,你竟然杀我……”
王胖子倒在地上,他被叶承一剑直接削掉了半个头颅,只剩下半张脸,死死的瞪着叶承,眼中满是人类的情绪,充斥着不甘与愤怒。
“叶承,我们是好朋友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孟书航怒吼道,他浑身浴血,被叶承腰斩,此刻只剩下上半身,双手在虚空中抓着,朝着叶承爬来,身后的肠子流了一地,非常恐怖。
“叶承你好狠的心啊,我因你而死,你现在又再杀我一次!”葛赐哀嚎道,声音凄惨无比。
“叶承,你怎么可以杀我啊?你忘了我们是一个宿舍的吗?”邓逸飞同样大叫道,他双眼中流出血泪,触目惊心。
叶承面色平静,心中没有任何波动,冷笑道:“我的同学、朋友,现在活的好好的,不是你们!”
“杀!”
叶承顿喝一声,手中长剑横扫过去,将王俊才、孟书航、葛赐、邓逸飞等人,全部斩为齑粉,彻底消失在他的眼前。
就在此时,叶承的前方,又出现了数道倩影!
地球的沈妙依、郑嫣然、林佳、王思菱、冰蝗女,进入修仙界之后,紫薇星域的幽若仙子、玉婵仙子、辰星域的洛璇玑等女,也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些人,全都被五色雷劫幻化出来,一切都太过于真实了,她们冰肌玉骨,每一个人都像是真人出现在这里,看向叶承的目光之中,脉脉含情。
“叶承,当年我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其实我是喜欢你的!”沈妙依开口,紧咬着红唇,双眸如水,娇滴滴的看向叶常
“叶承哥哥,嫣然好想你呀!”郑嫣然开口道,声音十分软糯。
林佳看了过来,美眸中流转着异彩,微笑道:“叶子,其实你是知道的,从中学开始,我就喜欢你,你能接受我吗?”
“师尊,就算有茗玥在,我也想陪着你一辈子!”冰凰冷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绯红。
“叶帝,你的背影,比星空还要伟岸,如果可以,我愿意永世追随你的左右!”幽若仙子倾城一笑道。
“叶承,其实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自于我的本心,我只属于你一个人,来吧,带我走!”玉婵仙子幽幽的看着叶承,她为紫微星域写的我心惊胆颤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知道你们看了是什么感觉……
(本章完)
第41章 有了变化
台上的二人,使用出自己最强的招式,以一招定乾坤。
而台下的弟子,此刻也丝毫不敢出声,生怕影响二人的出手。
在这万籁俱寂的环境之中,唯有二人带着决心的武器,响彻其中。
怦!
听闻场中的动机,台下观众心中七上八下,迫不及待的朝台上看去,想知晓到底是谁胜利了,以及二人有何损伤。
“哈哈,方师妹果然不负天骄之名,是我败了。”
在台下弟子望眼欲穿的眼神之中,却听见赵蒙那声如洪钟的声音,传到台下。
听闻赵蒙承认输了,台下弟子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居然是赵蒙输了,观其之势,愈战愈勇,在这最后一击之中,他居然输了?
面色带白的方雨沫,少了一丝淡漠,多了一丝我见犹怜,此刻的她缓缓行礼说道:“赵师兄,承让。”
“嗨,无需此言,是你技高一筹,何来承让之说,”赵蒙带着粗旷的笑声说道。
说罢,赵蒙将重剑放入剑匣之中,随意摆了摆手,身子一动,便纵身跃下两米的高台,此一跃,也代表他今年再无希望上台,六年之功,付诸东流。
然而他却丝毫未曾留念,带着豪迈的笑容,洒脱的离开了擂台之上,唯有石台上深若五分的裂痕,才诉说他的到来。
在赵蒙不知晓的地方,有几名女弟子,凝视赵蒙那五大三粗的背影,流露出了迷恋神色,以至面如桃花般泛红。
来到扬韩面前,赵蒙原本带着笑的脸庞,露出了一丝赫然,大手挠了挠头,低声说道:“我输了!”
在旁的张罗眉间露出异色,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声如洪钟的赵蒙,有朝一日会和女子一般,细如蚊蝇,若不是他内气深厚,还听不清赵蒙说什么。
“你没输”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扬韩开口说道。
“输了便是输了,身为大丈夫岂能不认!”赵蒙豪爽回道。
听闻扬韩的话,张罗眼中也露出了同意之色,真要说的话,赵蒙却是未输。
在二人最后一招时,两人下意识以最强招式对招,这一招二人也忘记了这是比武,而不是生死搏斗。
是以这一招二人是带着有死无生的决意,就在两人使用招数,就要同归于尽之时,方雨沫却回神过来,匆匆将剑招变换。
原本杀敌的招式变动,身为对手的赵蒙自然知晓,望着方雨沫赵蒙也才如梦初醒,自己是在比武,并非是在山川河流之中厮杀。
但他手中招式已施展,若不更改,必将会出现辣手摧花的一幕,方雨沫也会被这一招所伤,甚至身死。
回神的他,强行变换了招式,但重剑岂能如此轻易的变化,在强行更改招式之时,他也收到不轻的内伤,但剑招也更改了方向,朝石台而去。
在他更改招式之时,方雨沫随意洞穿了他的衣袖,是以赵蒙败了。
赵蒙对自己身败的事实,并不否认,拍了拍扬韩的肩膀,笑道:“我败了,你可不要败,时隔六年你我二人,还若重复昔日结果,可不让人说笑了。”
“只准你败,这是何道理?胜败乃兵家常事,”扬韩无所谓的说道。
恰好此时,裁判员喊出了丙组的选手。
“扬韩,孟安上场。”
听闻轮到自己,扬韩踏着雅步,朝擂台而去。
注视扬韩离开的身影,张罗对搂着自己肩膀的赵蒙,随意说道:“赵师兄,可觉此次败的冤枉?若非比武,是否结果不同?”
“冤枉?我不曾觉得冤枉,方师妹举手之间,招式运用游刃有余,而我却不同,在最后时刻,招数变换难以控制。”
赵蒙对着张罗解释说道。
对于胜败,他看的极为重要,但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并非结果,而是战斗的过程,他会为了胜利的结果,前去奋斗。
但也会直面失败的结果,再次前去历练,以待卷土重来,这便是他的道,堂堂正正。百折不挠。
此刻的擂台上,唯有孟安,至于方雨沫早在胜利之时,便离开了台上,对于胜利,她自然欣喜,但并非喜爱出风头的人。
来到擂台之上的扬韩,端量着孟安,最后留下的五人,与先前的二十人一组不同,留下的皆为地级顶尖的精英。
这孟安相貌堂堂,身高七尺,倒是一表人才,有着和年纪不匹配的沉着。
观此人神态,扬韩倒是心中连连赞叹,遂抢先问道:“孟师弟年几何?”
听闻扬韩问题,孟安倒是一愣,随后快速反应道:“今年二十有三。”
“嗯”扬韩点头示意知晓,随后开口说道:“师弟,可要小心了。”
望二人已准备好,台下裁判方敲响铜锣。
咚!
锣声一响,二人眼神一凛,散发无形压力,右手一动,长剑迅速无比,犹如雷霆电弛。
在扬韩起手出剑之时,孟安方才将长剑拉出一半,他也不愧是闯过试炼,又从昨日胜出的人选。
知晓自己速度不如扬韩,便也未曾强求,反而脚步朝左一转,整个人如燕子翻身般,朝旁跃去,恰好避过扬韩的出手。
看着孟安的行为,扬韩心中也是一赞,他并非快过的拔剑术,而是在锣声响起,便选择了逃跑。
逃跑看似极为无勇,然而在某些时候,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尤其是在比赛时,开场就逃跑,明显就是降自己士气。
然而若是无法阻挡的对手,选择逃跑,再依靠时机来赢取,也是明智之举。
扬韩暗道:“孟师弟,我可不止拔剑术这招,若是只认为我只有这招,可会吃苦头的。”
扬韩身子一动,似仙鹤轻灵飘逸至极,刹那间便出现在孟安身前,手腕一转,带着诡异快捷的招式,似狂风暴雨袭去。
正在逃跑的孟安,忽然感觉背部发冷,尤其是颈椎骨发麻,猛的一转身,便看见那犹如疾风骤雨袭来的剑招。
腰部一转,强大的柔韧性让孟安避开了这一剑,手中长剑也带着风卷残云之势,回敬扬韩。
视着孟安依靠腰力避开,并且还能回击,扬韩手腕一转,暴雨骤停,转化为一剑,这一剑潇洒磊落,却又变幻莫测。
艰难避开又逢后手,孟安脑门滴落汗水,眼神依旧沉着,心中却激荡不已,脚步一转,人如白浪般翻滚,险之又险躲过这一剑。
场外弟子观其惊险场面,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这二人的比斗,虽无上场赵蒙那般充满力量的视觉冲击,但却有赵蒙没有的灵巧。
剑与刀的霸不同,本为飘逸灵动,而赵蒙那般使用重剑的,简直是万中无一,是以诸位弟子看的热血澎湃,却难以融入自身。
而扬韩不同,走的是飘渺无迹,其一举一动,所使用的撩、挑、刺,让众多弟子受益匪浅,其惊险也让弟子感受其身。
眼眸浮起认真之色,扬韩的气势忽变,原本冷咧的气势,变得不凡,多出了一丝肃杀气息。
原本疲于躲避的孟安,心中一惊,察觉不妙,看了扬韩一眼,狠了狠心,提起长剑脚步一转,不退反进,朝他而去。
他要在扬韩气势壮大,还未达到巅峰之时,选择孤注一掷,不然等到扬韩巅峰,他唯有败,既然如此他唯有奋力一搏了。
场中弟子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各自敛容肃然,知晓这一战即将揭晓,是扬韩如开场便压制上风取得胜利,还是孤注一掷的孟起,扭转乾坤?
眼帘微抬,扬韩身姿矫健似狸猫,顷刻间跨越五丈到达孟安身前,而孟安也丝毫不避这锋芒,选择迎难而上。
扬韩手腕一挺,招式变幻莫测,一剑朝孟安而去。
而孟安牙关紧咬,手腕也一转,使用出叠峦重叠,忽看似一山,实则却连绵不断山脉。
两剑对撞仿佛划破长空,风云激荡,面对此情此景孟安还未再动,扬韩手腕一转,剑招又起,原本刚劲有力的招式,忽然变招为阴柔。
这阴柔之招宛如攀蛇,随意缠绕对方的长剑,将其挑起,然而孟安眼神一凝,一手握剑变为两手握剑,让手中长剑未能被挑成。
对此扬韩丝毫不在意,因为这本他随心之举,并非真正的杀招,手腕又再翻转,剑招变幻莫测,不再单一的刚劲有力,也不再单一的阴柔特质,而是刚柔并济。
这一套变换,让在场弟子看的是如痴如醉,无意是一场剑道难得的风景,让多数弟子都有所得,对自己前方道路,有所收获。
在场上的功法堂长老,余光撇见其余弟子,若有所思的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也是举办宗门比斗的初衷之一,也是最重要的初衷。
台上的扬韩自从开斗以来,未曾吐露一字,此刻却说出了四个字。
“旧燕归巢”
声落,手中长剑婉如乳燕般滑翔,极其优美绚丽,但落入孟安眼中却极为惊骇,双手使剑,期望如之前几次一般,能抵挡住这一剑。
叮!
空中响起双剑碰撞之声,孟安抵挡了这一剑,然而还不待他放松心神,这一剑忽然一动,绕过了他的长剑,直奔他的正脸。
“扬韩,胜!”
裁判员的话,响彻在功法堂之中,细心的人还能听到他的话中,包含了兴奋的情绪。
望着距离自己鼻梁三分的剑尖,孟安缓缓说道:“这是什么招式?”
“这便是旧燕归巢,又或许不是,但它就是我所用的旧燕归巢。”
扬韩收起长剑,缓缓回答说道。
“这就是旧燕归巢么?果然和我见到的,以及自己所用的有所不同。”
带着恍然的语气,孟安嘟囔着。
聆听孟安那仿佛恍然大悟的语气,打算离开的扬韩,匆匆转身回答说道:“孟师弟,方才的话,你切莫当真。”
“扬师兄,为何不能当真?”原本自认领悟剑道真意的孟安,此刻带着迷惘问道。
“孟师弟,我练这招足足有十三年,其中以这招杀敌七十六人,方才未能拘束招式,以符合自身实际,将起变动,然而若是他人学我,必将堕入歧途!”
扬韩面带严肃的回答。
随后脸色一缓,又开口说道:“剑招为死,人为活,然而若未能熟记于心,便好高骛远改变剑招,便是歧途,但若达到心中有招,手中无招,方可学我。”
浓眉大眼的孟安,注视着眼前的扬师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矣。
看着表示自己理解了的孟安,扬韩心中一松,他还真怕因为自己,让一名富有天赋的弟子,走到歧途之上,无招胜有招,这种并非一般人可,就连他也是少数几招才可如此。
拍了拍孟安的肩膀,扬韩足下一点,身姿优雅仿佛谪仙,降落于台下,穿越人群,前往赵蒙之处。
第42章 允许承诺
等这边彻底动上手了,老王不由得彻底的吃了一惊,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费尔南德斯这家伙不仅仅是心机和胆色过人,手上的功夫也强悍得没谱。
在他暴起向祖比塔冲锋之后,拉玛族张可能是因为不善近战,再次被水鬼战士们簇拥着躲到了人群的后面,紧接着,十几个拉玛水鬼围上来,将有些突前的费尔南德斯包住,准备对他下手。
而费尔南德斯丝毫不慌,手中毫不起眼的劈刺剑和小圆盾在他的运用下灵活狠辣,发挥出了巨大的威力,看来这家伙说自己方才干掉了另一支队伍,这话所言非虚,兰朵剑盾手名字,还是有点含金量的。
兰朵剑盾手实则是西班牙文Rodeleros的音译。
在西班牙语中,这个词的意为持盾者,更为通俗的理解中,则是称呼他们为剑盾手。
在现实世界的16世纪早期,作为西班牙主力部队的大方阵士兵们,普遍装备有小圆盾和劈刺剑,这种军备概念实则最早由亚平宁半岛的意大利人提出,并且作为想要复兴罗马军团的一种构想努力实施。
可后来的事实证明,羸弱的意大利人没有足够的实力驾驭这种战术构思,而这种构想,倒是被西班牙人捡了个便宜。
充满讽刺意味的是,西班牙人是从意大利接受了兰朵武士这种兵种,并操练精熟,最终运用在西班牙大方阵中,可真正让兰朵武士和方阵战术天下闻名的,居然是1510年左右至1520年左右之间的西班牙对意大利战争,不得不说,如果西班牙人知道“师夷长技以制夷”这句话,一定会大赞这话说得的有道理。
随后,兰朵剑盾手的辉煌时代来了,在西班牙军事家,被誉为无耻征服者的科尔特斯入侵阿兹特克的战斗中,兰朵剑盾手们再次大放异彩,多次击败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创造了很多经典战例。
在1520年,科尔特斯手下的1300人中,超过1000人都是剑盾手,而到了1521年,他正式打下阿兹特克帝国的时候,西班牙征服者麾下则有700名剑盾手,可同期的流行趋势火枪兵,仅仅只得118名。
由此可见,当时的欧洲征服者们也不是靠的不仅仅是船坚炮利单纯搞科技碾压,他们过人的军事素质和优秀的兵种搭配也在其中助推了他们的征服大业。
彼时间,西班牙大方阵和西班牙大帆船并称西班牙人的海陆双雄,帮助这个强大的帝国在海洋地理大发现时代成为了世界上的第一个强大帝国。
实际战斗中,西班牙人在大阵型中使用小队的剑盾手来打破局面,串联大兵团作战时候的缝隙,除此之外,他们还负担冲锋和扰乱侧翼的活儿。
可以说,兰朵剑盾手在战场上的角色类似于同一时期的双酬佣兵,能者多劳,双倍的活儿,自然就要拿双倍的钱,这对于当时财大气粗的西班牙人,根本不叫事儿。
而兰朵剑盾手的选拔也十分严格,想成为剑盾手,根本就不是上来就行的。
首先,参军的士兵必须在军队中服役超过两年,成为军龄较长的老兵之后,才被允许进行严格的剑术训练、负重训练等,别说基础的战斗,甚至简单的战术训练,他们都必须掌握。
再后来,直到劈刺剑变成他们的“情人”,全身板甲成为他们的皮肤,小圆盾变成他们的肢体,这样才算是一名新人兰朵剑盾手。
随后,他们会换装,使用西班牙制剑中心托雷多城生产的托雷多单手细刃钢剑和仅重二公斤用钢板木材铆接制造的西班牙小圆盾配合全身轻板甲,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两样东西会跟随到他们退伍,如果运气再好一点,这两样东西能陪他们死在战场上。
这就是西班牙兰朵武士,在他们快速跑动并挥动剑盾的时候,就连最娴熟的火枪手都会不由自主的射偏。
可惜,花无百日红,随着17世纪战场战术的进化发展,西班牙人的财力也在慢慢走下坡路。
最终,他们意识到,因为火器的大发展,剑盾手在战场中的损伤开始增加,而且造成的杀伤也在变小,再加上训练繁复,成材率低,难以补充等缺点,使得兰朵剑盾手的战争收益根本无法与遭受的损失对等。
于是在1530年左右,曾经被视为会像西班牙王国统治般稳固的西班牙大方阵被打散重组,新定型后,剑盾手作为成建制的部队类型,被彻底抛弃了。
作为试炼世界的背景,航海时代试炼世界自然也保留了兰朵剑盾手的历史,不过在现在这个时间下,试炼世界中的兰朵剑盾手也已经式微,到现在,只有少数的民间冒险者和私掠者武士才会使用已经过气很久兰朵剑盾技和敌人作战,毕竟,只要是个海员,谁还不会在身上装上一两支燧发枪呢?那种劈刺剑和小圆盾,太不实用了。
不过,有些东西,作为信念,只要它们还存在,就有必须坚持下去的理由,比如摇滚乐、精心制作的影视作品、非小白的网文、和西班牙兰朵剑盾手!
也许它们已经没有市场,也许它们可能迫于大势很快就会消亡,但是梦想的意义,不就是在坚持的过程中永不低头么?
而且今天,兰朵剑盾手费尔南德斯不是个被时代抛弃的古董,他绝对是今天这场战斗中的主角,他的光芒甚至盖过了斧技杀伤同样惊人的老王。
费尔南德斯被围,但是不退反进,自己揉身冲进拉玛族水鬼战士的人群中,他先是连盾牌都没用,只简单的劈砍,剑势快如闪电。
劈刺剑本身显得有些单薄的剑身体因为由西班牙托雷多钢制成,远比它的外形有杀伤力的多,两个拉玛族的水鬼甚至没有吭一声,就被斩开了颈动脉,在鲜血冲天的同时,身体重重跌落尘埃。
水鬼战士们的反应也是一流的,被费尔南德斯杀掉两个人之后立刻醒神儿,从各个角度再围上来三四个,他们手中的窄刃短刀虽说是水下作战的利器,可实际上,在陆地上作战的时候也不差,甚至,这短刀跟费尔南德斯的劈刺剑还有点异曲同工之妙,走的都是小快灵的路线,在刺击和轻斩上,很是犀利。
不过,他们显然没有料到,这个看似玩具似的小圆盾居然还可以这么玩。
兰朵剑盾手的小圆盾本身就不是为了直接招架重武器的劈砍和崩砸,或者是正面防御突刺设计的,它的作战理念,实际上是一种技巧性更强的作战手段,那就是偏斜。
大多数情况下,小圆盾都是被兰朵剑盾手紧贴身体使用的,说是圆盾,实际上称之为一层皮肤更为恰当。
当敌人的武器攻来,剑盾手就用被圆盾覆盖的身体去接敌人的攻击,在接触攻击的瞬间转动身体,将敌人的武器带偏,不仅成功防御,还造出敌人的踉跄。
而在这个时候,敌人的身体失去平衡,直冲过剑盾手的身边,而劈刺剑这种攻击速度极快的武器就有了用武之地。
一般来说,人体的侧面和后面,都是和兰朵剑盾手交手后最容易留下伤痕的区域,这片区域里的肋骨缝、后心、后脖颈等等位置,都是劈刺剑最喜欢肆虐的地方。
这种听起来十分熟悉的战术,和老王用头颅骨跟敌人的兵器尖端接触,然后甩头偏斜,就是一个原理,不过,显然是西班牙人的小圆盾优雅的多。
水鬼们显然在费尔南德斯的这种作战手段之下吃了大亏,西班牙人随便左右两个转身,就有水鬼因为用短刀突刺被圆盾偏斜,接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冲到费尔南德斯的身侧,被劈刺剑轻松的扎进心脏和后脑,当场殒命。
剩下的水鬼们不敢再怠慢,分两个人上来缠着费尔南德斯,又有两个人则是从腰带上拔出燧发枪,开始瞄准费尔南德斯。
也不能小看他们,拉玛族是能在水下炸船的种族,怎么可能对火药的运用缺乏理解?难不成上了岸他们就只能用短刀刺敌人了么?拉玛族可不会这么肤浅!
不过费尔南德斯同样有深度,不是他像老王似的刀枪不入,而是在这种小规模的战斗中,兰朵武士绝对不会像在大方阵时候那般作战,实际上,兰朵剑盾手因为作战风格灵巧,本身就更适合小规模的冲突!
费尔南德斯看见对方的两个水鬼逼上来却不进攻,显然就是要缠住自己,好给后面的射击手机会。
可笑的野蛮人,难道兰朵剑盾手在你们心目中,是靠防反杀伤敌人的么?你们太天真了!
费尔南德斯的脚步虚浮起来,喝醉酒般的倒腾了几下,居然直接到了一个正在封他视角的水鬼身边。
就是如此,除了手中的剑盾,如果没有一双步伐灵活的腿,那也是不配被称为剑盾手的。
费尔南德斯挥动手中的劈刺剑,那拉玛水鬼之前已经看过多次这个西班牙人屠杀自己的同伴,屏气凝神用手中的短刀去接。
只听得“咔锵。”一声,他居然接住了费尔南德斯的劈砍,并且招架住了对方的劈刺剑,这下子,对方的动态优势就丧失了。
和他配合的拉玛水鬼离得最近,这种得了优势的事情有怎么能看不见,只见黑哥们儿高兴的吧嘴一咧,立即配合同伴撞上来,手中的短刀就要偷费尔南德斯的后心。
可谁知道西班牙人的嘴角泛起一丝嘲讽似的微笑,附着小圆盾的左臂猛挥,小圆盾挂定风声呼啸而来,盾牌面上圆形的凸起金属钉狠狠的砸在偷袭水鬼的脸上,直把他拍的七荤八素,倒飞出去,生死不知。
而那个格挡住费尔南德斯的水鬼看到不好想要收刀,却发现自己也动不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中的短刀已经被劈刺剑的剑锷锁住了刀身,急切之间,被费尔南德斯钳得死死的,根本抽不回去。
然后,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盾牌上的金属钉向他袭来,狠狠的砸在太阳穴上,将他的脑袋撞成个歪歪斜斜的瘪葫芦,了结了他因为招架成功,而带来的短暂喜悦。
这就是兰朵剑盾手的对战绝技,小圆盾和劈刺剑都是轻便灵活得东西,那么这两者能不能互换位置呢?
从来不缺乏想象力的西班牙人创造性的给劈刺剑加上了十字大剑才有的剑锷,便于技艺高超的兰朵剑盾手使用剑锷锁住敌人的武器,在同时,他们给小圆盾加装了盾钉,增强杀伤力。
如此一来,作战中的进攻和防御便可以随时转换,劈刺剑可以招架锁拿,小圆盾也可以撞击杀人,这样的多变的作战风格无疑是敌人的噩梦,至少,目前是拉玛人的噩梦。
费尔南德斯没有停顿,敌人的枪手刚才没有射击,是因为他和两个近战搅在一处,他们担心族人的安慰,也不好贸然开枪。
可是现在空门开了,他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手中的燧发枪瞄准了就准备搂火。
“砰!砰!”两声枪响,拉玛族的水鬼枪手们额心喷血倒地,显然是还没来得及射击费尔南德斯,就自己先领了枪子儿。
西班牙人甩甩剑盾上的鲜血,轻蔑的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对远处冒着硝烟的灌木点点头,自言自语道:“谁给你说西班牙兰朵剑盾手要单独作战的,我们身后总有最优秀的火枪兵呢!”
费尔南德斯抬头,看着不远处已经对他有些胆寒的拉玛水鬼,将手中的劈刺剑举向空中,高呼一声:“冲锋吧!我的朋友们!”
只见灌木丛一阵窸窸窣窣,十多个和费尔南德斯一样打扮的兰朵剑盾手呼啸而出,在他们身后,还有五六个西班牙长枪兵,他们似乎是随意的跑出来,但是在进攻敌人的路线上,却很自然的调整了步伐,杂乱队形瞬间变成了一个迷你型的西班牙方阵,向拉玛族的水鬼们发动袭击。
第43章 太子请婚
我林云,为何不敢!
“装神弄鬼!”
“杀了他!”
玄天宗众人,见到林云戴上面具的刹那,稍稍一愣,神色微怔。
可旋即各自眼中就露出冰冷的寒芒,一股股杀意冲霄而去。雷绝和玄影,各自冷哼一声,就领着众人朝林云围杀了过去。
他们人多势众,且都是高手,根本就未将林云放在眼中。
且不说雷绝和玄影,本身就是天命超凡,实力之强,也就比秦苍稍逊半筹。
何况他们还有十三名大神丹尊者,两百多名神丹弟子。
这等阵仗,就算是天神丹尊者,也得暂避锋芒,不敢硬碰硬。这林云倒是狂的没边,张口就是要灭杀他们全部,真当他们都是阿猫阿狗了不成。
星相被毁,肉身遭创的秦苍,瞧得此幕却是脸色哗然巨变。
眼中瞳孔猛的一缩,脸上露出无比焦急的神色,心跳不停加速。
蠢货!
这帮人以为神霄剑意是什么?
他秦苍拥有黄金龙骨,可绽放真龙之威,都只能勉强抗衡,要祭出两大原始圣纹才能真正扛住。
可即便如此,当林云握住那柄剑后,神霄剑意的锋芒也瞬间变得难以抵挡了起来。
若是现在就跑,还能有一半活下来,现在反过来还要斩杀林云,几乎就是去送死。
这根本就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音律之道,无差别攻击之下,人越多死的越惨。
他仿佛看见了一片人间炼狱,神色着急,怒吼道:“玄天众人听命,速速后撤,离开枯玄岛,不得靠近林云!!”
秦苍本就伤重,这口气他几乎用尽全力,声震如雷。
一句话说完,嘴角又是口鲜血吐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秦苍的话给震晕了,包括远处其他超级宗派的人,目光之中都充满不解。
林云刚刚历经大战,不说有没有受伤,肯定消耗巨大。
玄天宗这般吓人的阵仗,别说灭林云一人,就算是灭掉在场的一个宗门势力都可以做到。
“干嘛呢?这是……我还等着给这家伙收尸呢。”苍云和尚摸着光头,眼睛贼溜溜的转着。
这和尚胆大,他到现在都还没死心,惦记着林云身上的紫金龙纹。
雷绝和玄影等人,稍稍一愣,还没来得及回味秦苍话语中的寒意,箫音在林云唇边响了起来。
王侯之音,神霄剑意,圣器紫玉神竹箫。
奏一曲百鸟朝凤,吾辈岂是池中物,此剑生来便不凡!
一道道箫音像是王侯天子发出的怒喝,如云在天,声声入耳,声震九霄。
只一瞬间,玄天宗杀来的数百人,脸色便发出巨变,被无边剑势所笼罩。
在这神霄剑意加持的箫音下,一个个像是浮云之下的蝼蚁。
神在云霄,我剑化天。
箫音如剑,威压四方。
锵锵锵!
气势汹汹杀过来的一帮人,似被无形的墙壁阻拦,有一堵天横旦在他们面前。
林云明明相隔很远,可就是无法靠近。
且在箫音笼罩之下,音波如剑光不停绽放,一个个拔出兵刃,自顾不暇。
本就炸裂的地面上,有剑光不停绽放,每个人都面对着无法想象的剑势。
像是有天外飞仙,持剑而来,那些仙人舞着长剑,挥舞出有绝世风华的剑法。
其中意境,恢弘庞大,浩瀚无边。
且各个都掌握神霄剑意,随着音律的节奏,释放出惊人无比的杀招。
玄天宗所有人,不仅是那些大神丹尊者,包括雷绝和玄影在内,都被压制了。
一曲箫音,如凤鸣九天,林云身上有风华绽放,将所有人全都震慑住困在其中。
这……怎么可能?
旁人瞧得此幕,全都看呆了,惊讶的合不拢嘴。
那林云身披月华,长发齐腰,背后金乌羽翼张开,仅仅靠着手中紫玉神竹箫,就将数百人给全都压制住了。
哪怕是天神丹尊者出手,也不至于这般夸张,总会有些漏网之鱼逃出去。
而林云仅仅只是小神丹巅峰罢了,这让人不可置信,匪夷所思。
箫音渺渺,剑意如仙。
“祭星相!”
雷绝和玄影脸色苍白,各自对视一眼,将星相画卷在身后瞬间展开。
轰隆隆!
他二人身位天命超凡,这星相祭出的刹那,箫音顿时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其他十三名大神丹尊者,立刻得到揣息的机会,纷纷祭出星相。
一时间,这片天地接连绽放出可怕的异象,恐怖的威压连成一片。
如仙般的箫音,被这等气势,逼的倒卷了回去。虚空中,有肉眼可见的音波化成涟漪,如狂风般卷落在林云身上。
“动手!”
雷绝和玄影,眼中顿时露出狂喜之色,机会来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几人怒火中烧,直接飞扑了过去。
林云不慌不忙,面具之下,他眉心处的紫色印记绽放,双剑魂同时催动神霄剑意。
顿时间,有惊为天人的箫音,从林云嘴边传了出去。
声音宛若蛮荒战鼓,热血激荡,有开天辟地般的万丈雄心,磅礴浩瀚,大气无边。
箫音太美,他吹的入神,听的也入神,索性闭上双目。
顿时间有百花起舞,一股磅礴剑威在林云身后蓄积。他身上剑光绽放,令世间万物失色,箫音与剑光融合。
噗!
只一瞬,雷绝和玄影就被震的吐血倒飞出去,那被短暂压制的箫音以更为狂暴的声势席卷了回来。
轰隆隆!
紧接着,异象风云再起。
一颗梧桐树在箫音和剑意的浇灌下,迎风而起,扶摇直上,眨眼间梧桐神树达到千丈之巨。
“山有梧桐,树荫遮天!”
林云心中清唱一声,他的脚步在地面上走了起来,箫音由方才的磅礴大气,变得精细小巧了起来,若清泉流水,空山回荡,若云烟习习,萦绕不散。
太美了!
绝美的画卷,在林云脚下绽放。
一朵又一朵的仙花,绽放出艳丽的光芒,于梧桐神树上不停盛开。
花开不停,杀戮不止。
“啊!”
惨叫声接连起伏,玄天宗的神丹弟子,已然支撑不住,被剑光和箫音切割的遍体鳞伤。
等到梧桐神树上成千上万的花朵,尽数绽放的刹那,整个天地,都被映衬的五光十色,流光溢彩。
“小心!”
雷绝和玄影惊呼起来,连忙祭出杀招,一人掌心有雷霆圣纹绽放,一人身上玄影重重。
可仙花太美,如美人兮,伴随着箫音剑意,随风万里。
嘶嘶!
花香动人,剑过无痕。
一声声无情的惨叫,有数十名神丹弟子,当场惨死,无声的倒了下来。
“畜牲!”
秦苍大怒,他双目血红,朝着前方箫音所笼罩的地方冲了过去。
可林云丝毫没有理会,就没让箫音笼罩他,也不让他冲进来。
嘭!
冲过去的秦苍,直接被剑势弹了回来,一口鲜血吐出,无力的看玄天宗弟子被屠杀。
好狠!
第44章 生辰礼物
李成华刚刚受到组织部谈话,无论身体精神,都在鼎盛时期,男人的功能,和男人的酒量是一样的,都和环境、心情、菜肴质量、酒品优劣有很大关系,不同的菜肴,不同的酒,都会有不同的酒量,男人『性』能力,更是这样,不同的女人,不同的心情,那都会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有可能一两就醉了,有可能斤八无事;有可能一分钟,也有可能一个时。
马玉红明显感觉到,这个平日里对自己态度不错的李成华,上马就不同,以前就比如自己的体内被塞进了一块橡皮泥,今日就如同塞进了一个生铁棍子!马玉红叫咦了一声,说:“这还仅仅是组织谈话,你就硬气到这般程度,要是你真的当上了副县长,还不得像火箭炮一样啊!”
李成华说:“针尖对麦芒,半斤对八两!提拔我当副县长是组织英明的抉择,不然,阴盛阳衰过度了,从的方面说,不利于家庭和谐,从大的方面说,也不利于国家稳定!”
马玉红说:“你不要忘了,这才仅仅是组织谈话和考察,还没有正式下文,当官这个事,一天不公布,一天不算准成,任命你为副县长目前只是一个意向,并没有形成决议。”
李成华卖力的动了一下,说:“是啊,所以我才求你吗!老婆,你一定要帮我把副县长的职位拿到手,以前,你不愿意帮我,现如今,我把前期工作已经铺垫好了,你只是稍微去运转一下,我就成了!”
马玉红说:“好的,我会去说的。”
老夫老妻之间,弄这种事情的时候,顺便聊聊天倒也无伤大雅,只是女人心里多少会有些不爽,男人在自己身上运动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全身心的想着如何怜爱自己,却想着自己做官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李成华很高兴也很卖力,屁屁撅起老高,就像跳高运动员过杆之前的助跑一样,可见,他是很想表现一下。弄巧成拙的是,助跑太远了,用力过猛。一下子,就让马玉红“傲”的一声叫出来。
用力过大,扯动了马玉红的手术刀口,刀口虽然已经愈合了,但是也不宜进行激烈的动作。这个李成华倒好,副县长还没有上任,就五大三粗的,就像向马玉红的体内楔撅子!轮圆了铁锤就砍啊!
李成华察觉自己弄疼了马玉红的刀口,他也觉得有点愧疚,自己副县长的事,还需要妻子大力协助呢,急忙把自己的口递到马玉红的身上,用舌尖轻轻的安抚起马玉红来。慢慢的,马玉红的疼痛感消失。
马玉红在家里的地位如此的特殊,主要是她的父亲做过市里的市委副书记,所以很多人还是给面子的,当时马玉红嫁给李成华冲着两人同学之间的纯洁爱情,那时候的李成华对她的确是一片痴情的,所以决定嫁给了他。
这个婚姻,父亲不是很看好,所以李成华的仕途进步也就不是那么顺利,一直等到父亲退休了,才让李成华弄了一个区里的公安局长,但是没有兼职副区长或者区委常委,所以权力还是受到约束的。
李成华知道岳父不看好自己,所以很是尽力的做好工作,到了红河后,积极的配合秦书凯,终于现在有机会要兼着副县长了,那么就可以参与『政府』工作的讨论了。
再说,秦书凯跟李成华挂断电话后,头脑中吐出冒出冯香妞的名字,屠德隆和吴启高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也该轮到自己腾出手来给冯香妞点厉害瞧瞧了。
秦书凯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后,问对方,准备送给冯香妞的“礼物”送过去没有?
电话里的人回答说,秦县长,已经送过去了,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有反应才对。
秦书凯点头说,好,做的不错,最近一段时间,公安局对于屠家五虎的案子正在调查中,如果冯香妞识趣的话,收到“礼物”后赶紧离开红河县还好说,否则的话,就怨不得我们不客气了。
电话里的声音说,好的,会按照计划掌握给她送“礼物”的频率,争取让她心理防线早点崩溃。
秦书凯点点头,把手里的电话放下。
现在的红河县,整体看起来,除了冯香妞这个障碍还没有排除,其他方面都已经基本处于可以掌控的地步,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自己能把局面控制到这种地步,秦书凯的内心还算是比较满意的。
秦书凯心里暗暗对自己说,这世道,弱肉强食,只要有足够的智慧和强有力的背景,一切困难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就像屠家五虎,当初对自己虎视眈眈,一次次要对自己下狠手,结果还不是被自己收拾的妥妥贴贴。
自己连屠家五虎这么难对付的对手都对付了,难不成还收拾不了冯香妞一个娘们?
屠德隆死后,老冯又莫名失踪,这让冯香妞最近心里猫爪样的难受,她心里其实是不想低价转让老鱼馆的,可是迫于眼前的形势,却似乎由不得她自己,这两天,她一直在默默的祈祷奇迹的出现,希望失踪的老冯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毕竟是本家亲戚,要是老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可怎么向老冯的家人交代?
一大早,正神情有些恍惚的时候,接到一个快递公司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说是让她签收一下快递。
冯香妞心里不免有些疑『惑』,谁给自己发来了快递?以前老鱼馆营业的时候,的确会隔三差五的收到一些合作的供货商发过来的一些东西,是用快递的方式,自打老鱼馆歇业后,快递就几乎没有了。
冯香妞心想,或许又是什么节日要到了,以前的一些生意上的朋友,偶尔想起发什么礼物给自己吧。最近一段时间,日子过的懵懵懂懂,根本就记不得现在到底是什么节日,既然礼物到了,那就签收好了。
冯香妞从快递员的手里接过一个包装严实的盒子,把盒子拿回办公室,用剪刀拆开,又是一个精美的礼品盒。
一层又一层的包装撩拨起了冯香妞的好奇心,她心翼翼的用剪刀打开了最后一层盒子,呈现在眼前的“礼物”让她一下子大惊失『色』。
冯香妞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否则内心的翻江倒海说不定就会当场吐出,她迅疾推开自己的座椅,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了洗手间,趴在洗手间的台子上,干呕起来。
实在是太恐怖也太恶心了,盒子里装着的竟然是失踪多日的老冯一根手指头。
老冯的手指头上是有标志的,他在老鱼馆还没开张的时候,负责看守装潢现场,有一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新装好的老鱼馆玻璃门怎么也打不开,看起来,好像是装门的师傅把尺寸给弄错了,无论如何关紧后,就再也打不开了,玻璃和门之间的紧密摩擦导致了门移动艰难的结果。
因为负责装门的师傅说,要想把门弄好,必须把撞门的螺丝全都下掉,重新丈量门的尺寸,然后另外划一块合适大的门。
老冯见装门的师傅笨手笨脚的,心里一着急,亲自上阵,在下螺丝的时候,不心手指触碰到尖利的工具,手上一下子鲜血直冒,经过包扎和治疗好,虽然问题不是很大,左手的大拇指上却永远的留下一个很深的桃形伤疤。
对于这个伤疤,冯香妞是熟悉的,而刚才快递员送过来的盒子里正是有着桃形伤疤的一根手指头。可能是割下来的时间有些长了,手指头变成了难堪的黑紫『色』,那桃形的伤疤就那么明显的似乎在对冯香妞呻『吟』着老冯现如今正在承受的痛苦。
冯香妞心里很是害怕,这样的事情她是没有想到的,一直认为自己有着雄厚的背景,什么人都不怕,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情,有人根本不怕自己。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陌生号码,冯香妞虽然很是不平静,故作镇静的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
电话里是一个男人冷若寒冰的声音,问,冯经理,受到“礼物”了吗?感觉如何啊?
冯香妞知道是绑架老冯的人,压抑住内心的愤恨,问道,你是谁?你们把老冯怎么样了?男人依旧是冰冷的声音,说,冯经理,老冯最近做过什么昧良心的事情,相信冯经理心里是清楚的,他只不过是正在接受该得的惩罚罢了,把老冯的手指送给冯经理是想要提醒冯经理,一个女人如果答应别人的承诺,可不能出尔反尔,否则的话,老冯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冯香妞虽然恐惧,但是紧要银牙问道,你是在威胁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男人的声音丝毫不为所动,冲着冯香妞说了一句,冯经理,该说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接下来冯经理到底要怎么做,就看冯经理的表现了,如果冯经理做事不地道的话,可别怪我不留情面,会继续收到老冯的手指的。
第45章 你杀了他
就像最近的斯诺登事件,美国人自己感觉这件事没什么不妥当,因为美国要反恐,要打击商业络犯罪,攻击别国的站更多是为了保护本国的诸多利益。
可在被攻击的站国家老百姓眼里,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整天对别国指手画脚的美国人,竟然在背后干出这种勾当,实在是不可想象。
记得,在几年前,普安市有一个犯下杀妻之罪的领导干部,因为老婆发现了他有秦人的事实后,威胁要举报他的诸多不法行为,这让他相当恼火,在夫妻两人的肢体搏斗中,他失手掐死了自己的老婆。
这件事应该算是一个相当值得令人反思的悲剧,但大众对于此事关注的重点却不在杀妻的罪行有多恶劣上,而是聚焦在另一个本案中的重要角『色』身上,犯罪嫌疑人的秦人。
那天的情景,相信很多在场的市民都很难忘记那样的场景。
在公审大会结束后,即将被押赴刑场案犯,将面临被执行死刑的命运,就在刑车驶出公审大会现场的的时候,案犯那年轻漂亮的秦人身着一『色』白裙,头上戴着白花,不管不顾的尾随着送案犯去刑场的那辆车,一路哭喊着案犯的名字,那份悲痛欲绝,那份说不出的绝望和撕心裂肺的呼喊,使得在场的看客们都不由自主的让出一条通道,为的是方便案犯秦人的一路奔跑。
一路上,案犯看着秦人一路气喘吁吁的奔跑,只是默默无语的流泪,秦人嘴里却一直喊着一句话,别走!别走!
这副场景被电视台的记者全程摄像的同时,在场的数以万计的市民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当时有很多人在旁边骂那年轻姑娘不知廉耻,却也有一些了解内情的人,评价这位姑娘重情重义。
每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便会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即便是针对同一件事,也很有可能会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当学会从别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时候,人与人之间便会做到更加容易沟通。
刘大江的秦人吴莹对他应该算的上是真心真意的,往往在情义这一块的坚守,女人比男人要更加容易坚守,男人考虑问题相对理『性』,而对于女人来说,男人的一句话,一次鼎力相助,就有可能在让女人愿意付出一身的代价。
吴莹在做生意失败的最惨淡时期是刘大江拿出钱来,帮她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还帮她重整旗鼓。
这些年来,刘大江除了没有给她一个正大光明的名分,能给她的全都给予了,所以吴莹的心里,把刘大江伺候好,让他快活,的确是她心甘情愿做的事情。
眼下,见刘大江亢奋的不能自已,吴莹即便是身体有些劳累,却还是尽力做出一副『骚』情的模样,让刘大江得到满足。
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有时候像是喂不饱的孩子,一次尝到了甜头,下一次就还想再尝尝,永远没有腻味的时候,尤其是在真心疼爱自己的女人面前。
一番折腾过后,两人都有些累了,闭上眼睛,躺在床上,静静的休息起来。
半闭着眼睛,刘大江亲了亲秦人的额头,低声说,亲爱的,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你就等着跟在你老公后头享福吧。
吴莹知道刘大江说的是他即将要当红河县县长的事情,于是问他,什么时候能调整到位?
刘大江信心满满的口气说,快了,上头已经研究过了,就等着考察的人下来,考察程序结束后,底下就剩下公示了。
秦人紧紧的搂住男人说,总算是熬到这一天了,等你当了县长,我可要把生意再扩展的范围大一些,县里很多项目工程上的那些事情,我心里一直有『插』手的打算,那是多来钱的生意啊,以前只能站在一边眼馋别人发财,现在就快要轮到咱们发财了。
刘大江闭眼笑道,你呀,就是个财『迷』,一说到我要当县长,你立即就想到自己的生意上去了。
吴莹开玩笑的口气说,我要是不做生意,你哪有那么多钱拿去送礼?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可真是够有意思的。
刘大江“呵呵”一笑说,行了,行了,等我当了县长后,这红河县里大大的工程全都交到你的手里『操』作,这总行了吧?我看你呀,就好好的准备大干一场吧。
吴莹听了这话,满意的笑了,冲着刘大江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人场说,福祸相依,这话用在今天的刘大江身上特别合适。
刘大江正心满意足的搂着秦人休息的时候,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扰了他的好梦。
拿起手机一看,是老婆的电话号码。
刘大江有些没好气的按下接听键,冲着老婆咋呼了一句,我不是告诉你,今天陪领导打牌,洗澡,这大半夜的,你没事干打什么电话?
老婆在电话那头却已经哭出声来,老刘啊,你快想想办法吧,儿子在市里跟朋友喝酒嫖娼,被公安局的人给抓了,单位里要做出开除的决定呢。
刘大江惊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这件事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自从儿子被秦书凯主动帮助安排到市里的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上班后,这子一直有些不满足现状,总想要弄个领导的职位干干,他心里是有数的,可儿子刚上班,资历浅,工作能力也一般,这种时候,找人『操』作这件事还有些困难,因此刘大江一直劝慰儿子静等一段时间。
原本他心里计划着,等到自己县长的位置坐稳后,请儿子单位的一把手张达明吃顿饭,再送点东西,把儿子的心愿达成,却没想到,半道上竟然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儿子竟然因为嫖娼被抓了。
刘大江赶紧翻身下床,公务员嫖娼这种事情,说起来也是可大可,单位领导要是较真起来,开除也是有可能的,但只要外围工作做到位的话,弄个处分后,保留公职也是可能的。
吴莹见刘大江有些慌张的模样,赶紧问他,这么晚了,到底要去哪里?
刘大江把儿子的事情跟吴莹简单说完后,对吴莹说,自己现在就去一趟市里,找到儿子单位的一把手,大不了多送点礼,一定不能让张达明把儿子给开除了,毕竟这么好的一个工作岗位弄到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吴莹是旁观者清,她提醒刘大江说,我从没听你说起过跟张达明有什么交情,你这么贸然去找他,有用吗?如果他当场拒绝了你,这件事岂不是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刘大江感觉吴莹说的话也有道理,于是停止正在穿衣服的动作,坐到床边跟吴莹商量说,当初,帮忙把儿子弄到市里上班的人是秦书凯县长,张达明跟秦书凯关系一向交好,这件事最合适从中说话的人非秦书凯莫属了。
吴莹冲他瘪嘴说,你现在要竞争秦书凯的县长位置,秦书凯要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心里一定恨透你了,这种时候,他哪里还会帮你协调你儿子的事情,依我看,你还是想别的辙比较现实。
刘大江听了这话,也有些泄气起来,他心里明白吴莹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只是他自己也不清楚,秦书凯到底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为了儿子,刘大江决定赌一把,一大早,他难得早早的来到办公室里,端着水杯站在窗口,两眼盯着楼下的停车场,终于眼巴巴的等到秦县长的专车驶进『政府』大院停车场。刘大江不敢耽搁,赶紧先上楼来到秦县长办公室门口恭候着。
秦书凯一大早上班,从电梯口出来后,瞧见刘大江满脸堆笑的站在门口,心里立即明白了刘大江找自己的目的。
就在昨晚,秦书凯接到张达明的电话,提到了刘大江儿子嫖娼的事情。
张达明打这个电话的意思是,对于这件事想要听听秦书凯的意见,毕竟这个年轻人是秦书凯弄进来的,如果秦书凯替他说句话,自己总不能不给面子,让单位纪委的同志跟年轻人谈谈话,再弄个警告处分什么的,也算是交代过去了。
电话接通后,秦书凯听张达明提及此事,头脑中冒出来的第一个词汇是,活该!
刘大江多行不义,在背后想要撬自己的墙角,事情还没办的怎么样,很快要殃及自身不说,他儿子倒是先出事了,这可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秦书凯明白张达明打这通电话的意思,对张达明说,张局长,当初推荐这个伙子的时候,我也是受人之托,既然伙子素质实在不行,你就按照规定处理吧,毕竟一个年轻人,又是在机关里工作,犯下这样的错误,还是比较严重的。
张达明听了这话,心里明白了秦书凯对此人并不是过于重视,于是开玩笑的口气说,这可是你介绍过来的人,我处理之前要是不跟你商量一下,岂不是不给你面子。
秦书凯说,放心吧,你张局长执法如山,改天我联系武部长好好的帮你宣传一下。
张达明“呵呵”笑道,拉倒吧,你就别拿我开涮了,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有什么好宣传的。
秦书凯说,那要看从哪个角度宣传,张局长秉公执法,铁面无私,把涉及嫖娼的下属立即开除出干部队伍,这样的新闻点要是弄出来,影响一定不会差。
第46章 生辰快乐
沈清鸣无疑是冷静的人,默了片刻,不疾不徐地应道:“是。”
“你不怕,汐儿杀了你?”李昭让童儿搬了个竹凳子,示意他坐下,“即便汐儿不杀你,朝中的凤将军与安国候,也定不会饶你。”
“沈某到此,只为救人。”沈清鸣几下呼吸,便镇定下来,脸上又露出了浅笑,抬头对上李昭咄咄逼人的视线。
“传闻神医清莲菩萨心肠,看来,世人也没欺我。”李昭的思维跳的很快,每一句话,却又意味深长。不等沈清鸣再说什么,他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乏了,童儿,代我送沈公子出去,莫要让皇上等得急了。”
沈清鸣随着童儿离去,行了七八步远,他又折返回来,“若沈某没有看错,殿下时日无多。”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李昭淡淡地说着,又拿着书看起来。
“皇上的病情复杂,不好治,但殿下的病却较为简单。即便不能痊愈,也能恢复七八层。”沈清鸣垂首说着,眼角瞥了李昭的反应。
李昭眸子里果然闪过一丝精光,很快却又消失不见。苍白的脸上,是认命,“你走吧。”
沈清鸣纹,下摆处一条白色巨蟒张扬盘旋而上,头正好落在肩头。
一向披散着的长发以鸡血冠扣起,整个人提了不少精气神,只是面色仍旧苍白,没有血色。
天色沉了下来,时而有风呼啸而来,吹得院子里的竹子簌簌作响,想来不久便会有大雨。
一路无话,李汐送了李铮回乾清宫,才折回来仪居。还未来得及入殿,便听幻樱道:“三殿下请了凤公子入宫。”
三皇兄见凤尘做什么?
李汐纳闷,若他找的事凤铭,几还算理解。可二人从未见过面,凤尘也不过一个顽劣的世家子弟,他们二人,有什么话说?
“新衣,我们再去水月别居。”凤尘一张嘴,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三皇兄虽然生性淡薄,可难免不会被他气了。
一路疾走,她竟然分不清自己是担忧三皇兄多一点,还是担心凤尘多一点。
新衣一路小跑着跟在后头,她实在不明白,三殿下见凤公子,又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主子这样个没命的跑法,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路来到正厅,童儿请了凤尘进去,自己立在门外。
凤尘一眼便瞧见了立在窗前的人,那身子挺拔的,不像是久病之人。
他还未开口,那人已经转身,张嘴要说话,却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发抖。
凤尘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门外的童儿已经跻身进来,迅速取过一旁的药丸,就着水与李昭服下,待他咳嗽稍停,才扶着他去躺下。
“殿下今日折腾的够久了,又站在风口,难怪咳嗽要发作了。”让李昭窝在榻上,童儿才关了房间门,又对凤尘道:“今儿个皇上要休息了,凤公子明日再来吧。”
凤尘想想也是,正要开口告辞,却见李昭摆摆手,缓了一会儿,才道:“来都来了,就坐坐罢。”见童儿要说话,他笑了笑,“左右我还死不了,这点事,无大碍的。”
童儿不说什么,搬来凳子放在旁边,又自去斟茶。这次却未曾出去,站在一旁,深怕李昭又出了什么事。
凤尘更加疑惑,李昭的身子,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他拖着这样的身子,也难怪不想做皇帝了。
“不止一次听凤老提起你,早就想见一见,谁知你一直呆在边关,也就无缘得见了。”李昭的声音很慢,也很弱,几乎只能二人听得到。
凤尘不知如何接话,李昭无疑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很轻松,也很费劲。
他垂首喝了口茶,方才问道:“殿下召见,不知有何要事?”
“听说,是神医沈清鸣救下的汐儿。”见凤尘开门见山,李昭也不再拐弯抹角。
“是。”凤尘更加不懂李昭的意思,按理说,此事他不是该找沈清鸣的吗?
“凤公子对沈清鸣,有何看法?”李昭问道。
“不曾接触。”凤尘皱眉看着李昭,究竟是什么事,竟令他如此小心翼翼?
“这人心计太过深沉,救下汐儿未必是偶然。”李昭悠悠说着,原本温和的眸子里,却闪现一道精光。
凤尘没想到李昭把自己叫道这里来,讨论的竟然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这话,殿下该与公主说才是。”
李昭笑笑,满脸的宠溺,“沈清鸣是汐儿的救命恩人,这话与她讲了,只会令她为难。”
凤尘这才明白,李昭是在维护李汐。那个女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竟然令这么多人都心甘情愿地维护她?
百思不得其解,凤尘也不愿去过问,直截了当问道:“殿下希望我做什么?”
沈清鸣是不是有问题,他不知道,不过刺杀李汐的小月尸首并未找到。从表面上看,沈清鸣从那群人的手里九死一生逃脱,可他并非经常习武的人,即便是李汐,也未必能够做到。
这些疑问凤尘不是没有过,只是一来,这原不是他该过问的事,二来也是因为沈清鸣神医的身份。
何况那时又处在风口浪尖上,朝中局势本就混乱,这个疑问他也不曾放在心上。如今听李昭一提,心里又起了疑心。
难道那沈清鸣但真有问题?“殿下为何找来凤某?“
这才是凤尘心中最大的疑问,朝中上有安国候与凤铭两个老人,下有安佑等年轻一辈的人,说什么也找不上他这个一直待在边关的二世祖吧。
李昭又咳了几声,随后笑了笑,“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凤尘也笑,他并不相信什么缘分。李昭虽在深宫,外头的形势却十分了解。
“殿下但真放心,将炎夏的天下交给一个女子?”凤尘心里觉得,他心中一直以来疑惑,或许能够从李昭这里找到答案。
李昭却只是笑笑,小的如沐春风,温柔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狡黠,“我听凤老说过,你之所以宁愿待在边关,是不满汐儿专政。”
凤尘不动声色,也没有回答。
李昭已经从他那双不屑的眼中得到了答案。他仰着头想了想,似乎轻叹了一声,笑道:“凤公子是聪明人,这天下交到公主手中,是对还是错,只看一眼便知。这个道理,六叔明白,朝中的大臣都明白。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一个女子当政。”
这话说的凤尘低了头,他正是这个想法大。李汐很有头脑,这一点不可否认,但她作为一个女子也是事实。女子本不该出现在出朝堂之上,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
二人默了许久,凤尘才开口问道:“殿下要我做什么?”
“监视沈清鸣,必要时刻,除去他。”说到这里,李昭的声音冷了下来,表情爷变得阴狠。
凤尘微愣,眼前这人虽是久病缠身,可自内而外所散发的那股子身在高位者的霸道之气,却不容人忽视。
隔了许久,凤尘也没有回答。他向来重守承诺,也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可每次遇到李汐,自己开始犹豫不决,也难怪兰青言不止一次要嘲笑自己了。
还未开口,听得外头传来几声惨叫,童儿脸色一冷,看了李昭一眼,见他点点头,留下一句:“殿下交给公子了。”便出门去。
才打开门,月色下站了个冷冷清清的黑衣女子,阴影中的脸色看不清楚,和童儿说了什么。
童儿脸色大变,悄声让女子下去,方才转回来,急切道:“殿下,有人闯进来了,能力她之上,没能留下。”
李昭面色也是一变,沉吟了好一会儿,方才对风尘道:“或许,今后你的麻烦不会少。”
风尘蹙眉,什么人这么大胆闯入皇宫,可李昭的态度,却并不担心?
“殿下知道来人是谁?”凤尘自认阅人无数,即便心机深如李汐,也能一眼看穿她的伪装。而眼前的人,就像是一张黑布,上面没有任何颜色供他猜测。
“总之是能出入皇宫的人。”李昭一句话,风淡云轻地带了过去。
凤尘微微挑眉,没来由地想到了凤铭。若说他是老狐狸,眼前这人,便是成了精的小狐狸。比起老狐狸,更狡猾三分。
沉默许久,李昭招招手,吩咐童儿道:“代我送凤公子出去。”
他下了逐客令,凤尘再无停留的心情,起身告辞。才行至门边,却听身后那人文弱的声音又传来。
“凤尘,你一定没试过被人戏弄的滋味。”
凤尘转头望去,那人却已经躺下去,闭目沉睡去了。
狡猾的狐狸……
第47章 皇帝赐婚
实力暴涨!
一轮明月当空照,横断桥水雪满天。
谁人知我心如月,谁笑谁是画中人。
沐玄空走后,林云躺在湖水之上,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喃喃自语,这是御青峰当日离去时留下的诗。
这是御青峰留给他的造化,无数的画面,无数的剑光,无数的人影。
听完沐玄空关于御青峰的解释后,林云心中对御青峰的存在更为好奇,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明明一剑断了剑宗两峰,可剑宗如今能够存在,不被神龙帝国侵蚀,依旧靠的是他当初留下的一剑。
因为这荒古域,当年是剑帝打下来的,他就算是走了。
神龙帝国也忌惮于他的威名,不敢乱动,而后瑶光出世,又镇守荒古域两千多年,不让荒古之外的圣地染指。
南帝陨落,魔帝创帝魔域,剑帝出走,女帝独统神龙帝国。
剩余五帝,关系微妙。
如今这神龙纪元,还真挺有意思的,林云懒散的躺在水面上,双手枕着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五品剑意既然无法强求……那就炼化幽冥圣花吧!”
林云翻身而起,从储物手镯中将幽冥圣花取了出来。
轰!
当幽冥圣花被取出来时,林云体内的十二瓣幽冥花立刻绽放光芒,花蕊中的那柄幽冥剑更是颤抖不止。
嗡嗡嗡!
一缕缕黑色的幽冥之气,从林云毛孔中渗透出来,看上去像是魔烟缭绕一般。
同时间,还有一缕缕幽香释放出去。
明明是黑色的魔烟,可一眼看去给人的感觉不是邪恶,而是某种宁静到了极致的唯美。
幽玄,冥寂。
或许这才是神霄剑诀,真正的奥义,死亡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可死亡的刹那也许会和烟花一般绚烂唯美。
若再与生命之美融会贯通,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轮回意境了。
只是林云深处其中,无法看到这幅画面,眼下还无法体会。
“嘻嘻,真是个好东西!”
林云眼中露出炙热之色,脸上尽是欣喜的神情。
从残龙星界回来后,除了已经炼化的神龙骨之外,就属此物林云最为上心。
其他增加修为和武道意志的圣果,反倒没让林云太过在意,毕竟对剑意提升不大,修为短时间内林云也提升不上去。
幽冥圣花就不一样了!
“直接炼化吧,神霄剑诀应该能借此机会,晋升到第四重……或者直接冲到第五重。”
林云轻声自语,对这幽冥圣花充满信心。
在剑宗内部,神霄剑诀是几大剑诀最难以修炼的,即便到了龙脉境后期好多人都无法修炼到第五重。
所以神霄峰的人大多会选择其他功法,日积月累,导致剑宗五峰变成了神霄最弱。
嘶!
林云摘下一枚花瓣,直接吞入口中咀嚼起来,然后再撕下第二片。
很快十二片幽冥圣花被林云全部吞了进去,林云以炼化的圣果的方式,将这幽冥圣花直接吃进体内。
这是最原始的方法,粗糙暴力,可也简单直接。
轰隆隆!
瞬息之间,林云体内就充斥着磅礴到无法想象的幽冥之力,一股股黑色的能量如江河般在体内乱窜。
那等力量翻江倒海,林云肉身变得像是随时都要喷发的获胜。
嘭!
一道黑色的幽玄魔光,从他眼眸中直接喷射出去,所过之处生机尽灭,空气像是被烧穿了一般。
留下的一条漆黑丑陋的“空洞”,将林云吓了一跳。
他脸色微变,强行镇压住这乱窜的幽冥之力,盘膝而坐赶紧运转神霄剑诀。
嗡嗡嗡!
伴随着神霄剑诀的引导,幽冥圣花中磅礴幽冥之力,源源不断涌入十二瓣幽冥花中。
幽冥花像是有生命力一般,变得滋润透彻起来,犹如鲜花得到了世间最肥美的养料。
而处在处在花蕊中幽冥之剑,则显得更为骇人,发出刺眼无比的剑光。
林云深吸口气,心神沉静,一遍一遍运转神霄剑诀的心法。
神霄剑诀第一重!
神霄剑诀第二重!
神霄剑诀第三重!
……
一遍两遍三遍,当运转十遍之后,体内四处乱窜的幽冥之力被尽数并拢,化成一条黑色的江河在经脉中游荡。
不多时,一个小周天运转完毕,当运转三十六便后一个大周天运转完毕。
咔擦!
有惊天巨响在体内林云传来,像是某个堤坝被洪水冲的决堤,幽冥之力突然间呈倍增加。
笼罩在林云身上的黑色剑光,刹那间就达到了三百丈之巨,释放出无比可怕的幽冥剑威。
神霄剑诀第四重的瓶颈被打破了!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中,又是两个时辰过去。
林云身上剑光再涨,笼罩在身上的幽冥之剑,达到了接近千丈的恐怖程度。
他睁开双目,一股浩瀚剑威席卷而出,观仙湖上顿时掀起无边巨浪。
浪花高如山峰,水幕宛若巨帘,呼啸而去,看上去像是海浪一般宏伟。
林云一气呼出,排山倒海的力量,让这观仙湖变得如末日般可怕起来。
五重!
靠着幽冥圣花的力量,林云一口气,将神霄剑诀突破到了第五重的境界。
若是消息传出,必将震惊剑宗,这是让人瞠目结舌不敢想象的境界。
“痛快!哈哈哈哈!”
林云起身大笑,只觉得浑身上下酣畅淋漓,痛快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砰砰砰!
他的笑声宛若惊雷,在天地之间疯狂爆炸,每一次爆炸都在水面上炸出一个直径千丈的巨坑。
而后巨坑伴随着湖水的挤压,在旋转之间衍化恐怖的漩涡,漩涡转动,不一会就变成长达数千丈的水龙卷。
轰隆隆!
眨眼,这辽阔无边的观仙湖上,就升起了数百道夸张无比的水龙卷。
湖中本来存在的妖兽,都被这一幕给吓懵了,一个个死命沉在湖底瑟瑟发抖唯恐波及到自己。
“哈哈哈!”
林云长笑不止,许久之后,方才停歇下来。
他心中豪情万丈,之前堆积的抑郁之情,全都一扫而空。
“这才是剑客吗?”
林云目光闪烁,心中喃喃自语,隐约间感觉到自己的剑道造诣又提升了许多。
他之前看到沐玄空带着杀意冲出剑宗,心中抑郁堆积,加上师尊分身降临,各种无奈几乎将他压垮。
即便与尘光师叔谈心之后,依旧难以释怀。
待见到沐玄空后方才开朗起来,到如今实力大增,只觉得好不痛快!
这才是剑客啊!
求得就是一口气,一气不顺,则诸事不顺,抑郁成疾。
现在想想,之前一气不顺的情况下,贸然冲击天穹剑意,真的是和找死一样的行为。
师尊和掌教观察自己三天,也是真的怕自己出事吧?
我为天,剑为穹,人剑合一。
林云双目微凝,冥冥中似乎有点理解什么叫做人剑合一了。
当然前六个字,还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懂。
第48章 揭发旧事
“不用太担心,”慕风安慰道,“你先去当年楚叔他们接收介绍信的地方,然后看看能不能查到当年地质队的情况。剩下的到时候根据查到的线索再想办法呗,也只能这样。我必须去盯着齐家,实在是分身乏术,不然的话我可以陪你去。”
“不行,不行,这怎么好意思呢,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楚天逸连连摆手,“我能搞定这事,放心吧。”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他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上车之后,就开始了一路漫长的路程。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除了换乘的时间,楚天逸基本上除了发呆吃饭就是睡觉。而慕风倒是挺活跃,不时的和左右邻座的人聊聊天,而且还跟车厢乘务员小姑娘混熟了,甚至还要来了微信。楚天逸觉得如果这趟车坐的时间再长一些,慕风都很有可能把这小姑娘变成女朋友。
可尽管慕风的撩妹技巧这么高超,可之前通过聊天楚天逸知道,慕风至今还是单身, 而且连女朋友都没有,这让他有点想不明白。
未完,请翻页)
下,“他们一共多少人?”
“十几个吧。”大胡子眉头微皱,“风哥,这齐家可是硬茬子,你这是虎口夺食啊,能行吗?”
慕风微微一笑,“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够刺激才能赚大钱!”
大胡子身后的二河犹豫了一下,说道:“风哥,咱们兄弟昨天过去踩盘子的时候,发现这些人可能还带着片子和小黑驴,这可不太好对付啊!”
慕风斜眼看了看他,“怎么?怕了?”
二河赶紧笑着摆了摆手,“哪能啊!”
大胡子冷哼一声,立刻接口道:“就是,这有什么好怕的。惜命就别出来干这刀口刨食的营生。”
慕风看了看他们,“行了,没那么严重,这事我有计划,咱们不会和齐家碰面的,将来得了东西还要高价卖给他们!”
大胡子竖了竖拇指,“我就说风哥有本事!”
二河想了一下,说道:“那咱们要不要也串蔓子?”
“是啊,”大胡子接口道,“这事我有门路。”
慕风沉吟了一下,“行啊,去办吧,钱你先垫上,回头我给你。”
“好!”大胡子点点头。
楚天逸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轻声对慕风说道:“齐家进山为什么要带小黑驴,为了驮东西吗?”
慕风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然后在楚天逸的耳边说道:“小黑驴是黑话,指的是枪。片子是刀的意思。至于刚才我们说的串蔓子就是买枪的意思。”
楚天逸恍然的点了点头,心中不由的有些慌乱,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以及到了动刀动枪的地步,“你们怎么还带武器呢?”
大胡子开口解释道:“天逸兄弟,你可能不太清楚,这山里尤其是比较老林子里,野兽还是挺多的,尤其是熊瞎子,还有野猪,那玩意别看听名字不是那么凶,可这野猪要是发起狂来,跟小坦克似的,老狠了!所以带点武器比较好,能防身啊!”
“原来是这样。”楚天逸稍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们会发生火拼枪战呢!”
慕风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天逸我看你是电影看多了,咱们在这说的枪基本都是打猎的土枪,可不是那种打制式子弹的枪。你别紧张,来着的人大家都是为了求财,伤身体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做的。”
大胡子看着楚天逸说道,“串蔓子用不用带上天逸兄弟的份?”
“不用,”慕风摆了摆手,“天逸不跟咱们进山,他有别的事情要办。天逸对这边不熟悉,你就找个兄弟跟着他,给他帮帮忙。回头我不会亏待了你们。”
“这好说,”大胡子很爽快,“你风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说着他转头对身后的人说道,“小猛,你跟着天逸兄弟,帮着他把事办利索了。”
“好嘞。”小猛答应了一声,冲着楚天逸笑了笑。
慕风转头对楚天逸说道:“好了,天逸,咱们就在这分开吧,有什么事你就跟小猛说,这边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事办完之后,我会联系你。”
“好,”楚天逸点了点头,“风哥,你多加小心!”
双方分开之后,小猛先帮楚天逸安顿好了住的地方。把东西放好之后,小猛问楚天逸,“逸哥,你下一步打算干啥?我能帮你点啥呢?”
“我想去这个地方。”楚天逸递给小猛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吉林省抚松县漫江镇长白山西坡保护站。
“这个地方”小猛一边看着纸条一边挠头,“这抚松县我认识,漫江镇我也认识,可这长白山西坡保护站,我没听说过。”
楚天逸想了一下,“那你有没有那边的朋友,或者对那边特别熟悉的人?”
小猛摇了摇头,“够呛,不过也没事,咱们可以先到当地,然后再打听这个地方,那就应该好找多了。”
“也好!”楚天逸点头同意。
小猛突然打量了一番楚天逸身上的衣服,随即摇了摇头,“逸哥,你这衣服不行啊。”
“啊?”楚天逸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这衣服有什么问题?”
小猛笑了笑,“不是,你这衣服在这穿还行,一旦进山就不行了,非得把你的冻坏了不可。一会儿,我带你去买件厚衣服,棉服或者冲锋衣啥的。”
楚天逸体会到了有个人带着的好处,提前做好准备,免的跑冤枉路。
楚天逸跟着小猛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商场,他们买了衣服,又准备了一些水和吃的,以及其他进山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一切准备妥当,楚天逸为了谢谢小猛,打算请他吃个饭。小猛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事逸哥,帮你是应该的。而且你也不用客气,我们跟着风哥也好多年了,他从来没亏待过我们。”
楚天逸心里清楚,小猛包括大胡子之所以帮自己,完全是因为慕风的关系。表面上客客气气,其实心里根本不会太把自己当回事。但是尽管这样,楚天逸还是想和小猛搞好关系,毕竟之后的很多事情还要靠他。
在楚天逸的坚持下,小猛才笑嘻嘻的点头同意,“行吧,那就让逸哥破费了。咱们也别远处去,明天还要出门。我知道附近有个烧烤不错,咱们撸点串喝点啤酒,你觉得咋样?”
“行啊。”楚天逸笑着点头。
两个人来到小猛说的烧烤店,果然是人气爆棚。就连店外的马路边都坐了十几桌。楚天逸和小猛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不少的肉串菜卷,还有一打啤酒。
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随意的聊天。
两瓶啤酒下肚,楚天逸注意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小猛吃着吃着,突然间就愣住了,眼睛直勾勾的不知道在看什么。他有些好奇的转头顺着小猛的目光看过去,就发现不远处一桌上坐着的四个男人,此时这几个人也全都看向小猛,而且目光不善。
楚天逸心里一紧,心想难不成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他刚想到这里,那边桌上的四个人全都起身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还拿起了一个空啤酒瓶。
(本章完)
第49章 废黜太子
叶浩然趁机搂住了菲丽丝的脖子,也深深的亲了一口,随后笑嘿嘿的看着菲丽丝,然后指了指一边的床铺,道:“要不,咱们到床上谈谈人生。”
“想得美。”菲丽丝一把推开叶浩然,随后笑了起來,“你要是有胆子就去朝我奶奶说吗。”
叶浩然就不说话了,他现在可真沒有胆量负责,不过叶浩然之所以答应菲丽丝留在这里,自然不是因为菲丽丝的求情,而是因为,叶浩然得知了法源之力的存在之后,他的心火热起來,他需要更多的法源之力,而摆在面前的,就有一个,那就是伊丽莎白头顶上的王冠。
就像是勇气之剑曾经吸收了很多人的信仰之后,吸收了法源之力,那顶王冠之上的法源之力,肯定更多,要知道,那可是传承了几百年的王冠。
“我就知道你不会去求婚。”菲丽丝撇了撇嘴,心里还是有点失落的,不过随后她又开心起來,与叶浩然这种关系,已经让她很开心了,她知道叶浩然不是一个安定的男人,叶浩然这样一个人却在加州大学做保安,他的身上肯定隐藏着很多的秘密,所以菲丽丝沒有再强求。
叶浩然沒有再继续这个话題,他并非是不喜欢菲丽丝,只是,他和菲丽丝之间有很多的不合适,叶浩然说道:“菲丽丝,能不能把你奶奶的王冠偷出來,咱们看一下。”
“为什么。”菲丽丝奇怪的看着叶浩然,随后她笑道,“我奶奶可是最宝贝那个东西了,那个是正经的古董,我们国家以前的每一任国王,成为国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这个王冠,所以它其实挺不吉利的,沾染了太多的鲜血和灵魂。”
叶浩然一拍手,道:“那太好了,我可就喜欢这种东西。”
菲丽丝撇了撇嘴,道:“你要是想看的话,明天我帮你偷偷拿过來,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弄坏了,你要是弄坏了,就只有娶我了,否则我奶奶怎么都不会饶了你。”
“哈哈,菲丽丝,如果是那样被逼婚的话,其实我也是很乐意的,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只是,我现在沒法承担太多的责任,你知道,我是一个男人,如果我沒法承担责任的话,我是不会做出什么许诺的。”叶浩然看着菲丽丝,认真的额说着。
菲丽丝感受到了叶浩然的真情,她突然间心花怒放,她快乐极了,她本來以为叶浩然对自己一点好感都沒有,可是沒有想到,叶浩然也同样对自己有好感,只是因为沒办法负责罢了。
菲丽丝走上前去,再次亲吻了一下叶浩然的脸颊,“叶浩然,谢谢你,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其实我也有很多的无奈,即使不能在一起,我也依旧喜欢着你。”
说完,菲丽丝离开了房间。
叶浩然摸了摸刚才被菲丽丝亲吻过的位置,他感受得到菲丽丝的柔情,只是,这种柔情也代表着一种责任。
“哎。”叶浩然叹了口气,然后不再去想这件事,一切都随缘好了,叶浩然摸着勇气之剑,又开始思考起法源之力的事情來了,现在关于法源之力,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说如何分级,如何具体的吸收,修炼的时候有沒有什么危险,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突破界面禁止去寻找自己的爹爹,等等,这些都是问題,对与叶浩然來说,他在走一条前人都沒有走过的武者道路,所以,一切都需要靠叶浩然自己去摸索了。
不过,其实这样也是有很多的好处,最直观的的就是法源之力储存的问題,叶浩然估计法源之力在地球上的储量并不多,毕竟这东西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形成,而且,还是需要信仰膜拜之类的,需要众多人的顶礼膜拜才能形成,既然储量不多的话,如果有很多人都修炼法源之力的话,那样就需要去抢夺了,而现在,整个地球上就只有自己修炼,那就简单许多了。
叶浩然躺在床上,他感觉到一阵阵的疲惫,血脉沸腾过后的疲惫感袭來,叶浩然开始昏昏沉沉,然后睡了过去。
睡梦中,叶浩然梦到了很多场景,有古代战争屠戮民众的场景,有祭拜时万人呼喊的场景,他开始有点分不清现实与过往,只是觉得全身越來越热,仿佛体内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一般。
慢慢的,一切都平静了,叶浩然睡得又平稳下來。
一觉醒來,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叶浩然猛地坐起身來,他感觉自己夜里做了很多的梦,他起身,低头看了眼床单,突然发现床单上自己所睡着的那一块,竟然成了黑色,一层层的污秽泥水,把床单染的全是臭味。
“洗筋伐髓。”
叶浩然皱了下眉头,他知道修炼真气的时候,会有这个过程,沒想到他吸纳了法源之力,也会有这个过程,不过很快叶浩然就明白过來,不管是法源之力,还是真气,在初期其实都是对人体做一个改变,让人体变得更强大,更加的完美。
叶浩然把床单扔进了浴室,然后洗了个澡,洗完澡,浑身舒坦,而且身体格外的轻松,那不仅仅是肌肉的力量增强了,而且五感六识,都在一夜之间,大为提升。
叶浩然走出房间,他感觉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向自己打开。
偶然间得到了法源之力,叶浩然自然也就不想着回加州大学了,他现在要得到足够多的法源之力才可以,晚上的时候,菲丽丝果然偷偷的取來了王冠。
“嘿,叶浩然,你可不要把这个王冠给弄坏了。”菲丽丝再次叮嘱了一遍。
叶浩然拍了下菲丽丝的头发,把菲利斯送出门后,叶浩然便迫不及待的握紧了王冠。
王冠带有很深的古朴之色,单单的握着,叶浩然并沒有什么感觉,他把自己的手划破,手中的血液落到了王冠上,“嗡”的一声,王冠发出一阵迷蒙的光芒,接着叶浩然身体内的血液再次变得灼热起來。
“轰”的一声,场景变换,青石铸成的高墙,长满苔藓的小道,还有数不尽的人民跪在地上,这一切构成了一个古时候的画面,接着场景变幻,每一个场景,都伴随着鲜血,更伴随着万千Y国人民的膜拜。
叶浩然觉得呼吸有些发闷,他猛地睁开眼睛,开始大口的喘息着,叶浩然忽然明白,看來自己的身体吸收法源之力也是有上限的,这个王冠中所蕴藏的法源之力,要比勇气之剑中多得多,所以自己一下子沒法吸收的了。
身体再次强壮了一些,但是却不如第一次吸纳勇气之剑的时候那么明显,这也是很显然的,毕竟那是第一次吸纳法源之力,对身体的改造强度最大,而以后,伴随着身体越來越适应法源之力,自然就不会再向第一次那么明显了。
叶浩然随手挥动了两个动作,他现在只是能够利用法源之力强大自己的身体而已,但是却无法摸索出法源之力更深层次的用途。
这让叶浩然有些郁闷,不过,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这可是宇宙最源头的力量,是宇宙万物力量的源泉,当然不止是增强力量这么点作用。
叶浩然在白金汉宫呆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里,叶浩然把王冠上的法源之力也吸收的一干二净,这期间,叶浩然又看望了几次路易登。
第五天的时候,菲丽丝对叶浩然说道;“叶浩然,你如果急着回去的话,咱们就回加州大学吧。”
叶浩然摇了摇头,他想了想,对菲丽丝说道:“菲丽丝,我想要自由进出大英博物馆,哦,不止是自由进出,还能够自由的随时触碰大英博物馆那些文物,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恩。”菲丽丝看着叶浩然,随后惊讶道:“叶浩然,你不会是想当偷窃者吧,我跟你说,大英博物馆的防守措施可好着呢,你虽然蛮厉害的,但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出來,也是不可能的。”
“想什么呢你。”叶浩然伸手敲了一下菲丽丝的头发,“我的意思是,有什么方法,能够让我自由的接触到那些东西,又不会犯法,你明白了吧。”
菲丽丝捂着嘴笑了起來,她想了想,道:“这件事情啊,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怎么说。”叶浩然看着菲丽丝。
菲丽丝说道:“能够自由接触那些物品的人,只有文物保护的专业人员,他们负责定期对大英博物馆的东西进行修理和保养,所以,你只要能成为文物保护的人员就行了,哦,当然了,你在对这些物品进行修缮和保养前,还需要经过馆长的同意。”
“馆长,馆长是谁。”叶浩然问道。
“大英博物馆的现任馆长,嘻嘻,其实就是我奶奶的好朋友,奥斯顿伯爵,所以啊,你看,看着挺复杂的,但是,是不是很容易,你只需要去求我奶奶,让她给你写一封推荐信,估计就可以了,不过,叶浩然,你怎么突然间对那些文物感兴趣了,我记得你可是沒有收藏古董的爱好的。”菲丽丝说道。
叶浩然眼睛一亮,他揉了揉菲丽丝的脸蛋,说道:“你太有才了,就这么办。”
第50章 也能接受
连山经。
卜筮?
理学。
救时行道。
洞庭湖。
天上乌云密布,仿佛如同末日来临般。
“一剑威力,居然如此惊人!”
“渣滓”。
“乾坤?”
“恩怨?”张罗冷笑一声。
遥遥吐出一口浊气,望着眼前的景色,哪怕心如钢铁,张罗也不由有些颤动。
“邵雍么”。
神武军,数百名战士,仅仅屹立在原地,便犹如山峰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满地落叶纷飞,原本巍然耸立的霜英宗,此刻如破败的枯木。
站在诺大霜英宗前,张罗冷眼望着众位弟子。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第51章 来得突然
0097、过新年
二十三,送灶神;
二十五,做豆腐;
二十六,敬老牛;
二十八,做糍粑------
一天天,转眼就到过年了。
今年,过年的气氛比往年要热闹了许多。以前,关于上面念叨的,也只是在口头上念念而已,可现在,大部分人家都可以按着上面的去做了。送灶神的、做豆腐的、敬老牛的,虽然不是家家都在做,但总是有那么几家在做。
最高兴的是孩子们,大人们的心情好了,脸上有了笑,小孩们就感觉到快乐了许多。到年边了,大人也很少安排孩子们去干活,就由着他们疯狂地玩几天。
在这么冷的天,孩子们玩的都是一些运动量大的游戏,比如打格罗、骑草马、骑高脚马等,都是男孩们最爱玩的游戏。
过年这天,仰亚家的人没有再出去玩,包括阿弟和小妹,今天对于他们家来说,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到今年刚刚去世的阿妈的坟上去祭新坟。也就是陪阿妈过最后一个年的意思。这个,可与过年的欢乐气氛有点不同,毕竟这个怎么也不能算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所以,一大早起来,都没有太多的笑声,都在默默地准备着要带到山上去的东西。
其实,仰亚他们家,以前是不太过汉族的所谓‘春节’,也就是过年的,他们过的只是祈年节。那是在农历的十月十一月份就已经过了。可是,这给自己家新去世的亲人‘祭新坟’却是必须要做的。一般都是在立春之前,大部分时间就是在除夕的这一天。因为也只有在这一天,才显得隆重,也才像是去跟‘亲人’过年。
一般像这种活动,像阿爸是可以不去的,在这里没有必要在孩子们面前显示出自己夫妻之间有太多的亲近。即使是一起生活的夫妻,也会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只有相敬如宾,没有卿卿我我。更何况对于已经生死两别的爱情。
不过,今天,阿爸还是早早地就起来了,安排着仰亚和务妮他们该准备什么该做些什么。最后,阿爸也和仰亚他们一起到了山上。
阿妈的新坟,旁边的几棵松树显得更绿了,在这静静的山林里,显得更加的苍劲而挺拔。就像几个护卫一样守护在‘阿妈’的周围。
那棵在阿妈去世时种下的小松树也长出了好高。青青的叶子,又长又细,就像阿妈生前长长的头发。就在阿妈坟后一两米处,一株兰花已经开始露出了花苞,那是仰亚和阿弟、小妹特意在阿妈去世时,从山里移过来的。兰花长得很好,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已经长出了好些新芽来,还在这第一个春天到来时带上了花苞。
大家来到新坟前,有的用刀修理着新坟周围的杂草,有的用锄头给阿妈的坟上添上新土。务妮带着小亚略,不方便干其他的,她就蹲在阿妈的坟前慢慢地撕着纸钱。小亚略来知道大家在干什么。可是从大人们表现出来的气氛中,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他撒娇的时间,他静静地呆在阿妈身边,有时也用小手帮着妈妈撕纸。
阿爸没有伸手,而是远远地蹲在一块石头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闷烟,谁也来知道阿爸他现在在想着什么。他是在回忆起他和阿妈的过去?还是想念着两人曾经的甜蜜?还是默默祝福自己曾经的另一半从此安祥。
阿爸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烟雾瓢了一圈又一圈,也许它们将带着阿爸无尽的思念,在这近在咫尺却又阴阳两隔间相互问候?在他们相互间无声的诉说?
而此时,青山无语,白云悠悠,似乎都在听着他俩的‘故事’。
而仰亚他们这边,也没有人过去打扰阿爸,就连平时最爱缠着爷爷的小亚略,今天也‘乖’了许多,只是远远地时不时地朝着爷爷那边看看。
仰亚等把带来的所有祭品都摆了出来,在阿妈的新坟前摆了满满几大排。
虽然这些祭品,阿妈不一定能够‘吃’到,但想起阿妈这一生,现在放下再多的祭品也没能满足这时对阿妈的一份思念。
阿妈真是个苦命的人,一辈子辛辛苦苦带大仰亚哥弟几个,看看这媳妇刚刚进家,还没能看到自己的小孙子,自己就走了。而随着分田到户后家里的条件稍稍有所好转,可是阿妈却看不见了。
只留下这一堆祭品却没能看到阿妈来品尝。
阿弟点火燃了一大把香,围着阿妈的新坟慢慢地插着。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谨慎,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虔诚,每一个动作都超过了他此时的年龄。仰亚半跪在阿妈坟前,一张张撕着纸钱,每一张撕开的纸,就如同和阿妈分别时心与心的撕裂。那时儿跳动的火焰,就像阿妈的笑脸一样,可是却让大家看得一阵阵心酸。
风来了,一小团燃烧过的灰团慢慢地从火里飘了起来,飘过阿妈的坟前,飘向空中,又散落成一粒粒看不见的尘埃,消失在每个人的视线外,似乎是落入了每个人的心间。
撕完纸,仰亚跪下另一条腿,双手合一,默默地念着——
“阿妈,今天又过年了,我们来和你过一个年。今年,我们家也比以前好多了,你看你的小孙孙也都穿着上了新衣服,还有你的小儿子、小女儿也都有自己的新衣服过年了,你以前总是念叨,没有给他们缝新衣服,现在他们都有了,你就放心吧。
现在,家里大家都好,小亚略就要学走路了,阿弟和小妹在学校的学习也还不错,我已经不在宣传队工作了,已经被安排在了学校,做一个老师。这一切,你也不用再为我操心了。
只是阿爸,自从你走后,阿爸比过去沉默了许多,白发又增加了一圈,他是在思念你啊,只是他不好怎么对你说。”
仰亚一直默默地念叨着,念得自己的眼泪都到了眼眶边。
他端起一杯酒,默默地洒在阿妈的坟前,然后把剩余的部分又倒进了自己的嘴里。这杯酒,仰亚是合着眼泪一起吞下的,这其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又提起了另一杯酒,同样地洒了一部分后,把杯子递给了阿弟。阿弟默默地接过去,也一口到进了自己的嘴里,虽然阿弟被又辣又苦的酒呛得差点咳嗽起来,可是,他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苦,他愿意陪着阿妈喝下这杯酒,哪怕剌伤自己的喉管,那也是对于阿妈的思念。
务妮和小妹也都各自喝了一小口,小亚略没有喝酒,仰亚从一片肉里撕了一小点放到他的嘴里,小亚略学着小叔一样,扭了下脸,把肉肉也咽了下去。
仰亚又把小亚略抱了过来,抱在自己的面前对着阿妈的坟,带着小亚略,深深在作了一揖。
山林静了,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似在听着仰亚等对阿妈的倾诉和思念。似在听着这又一次的相聚与离别。
远远地,听到了寨子里传来鞭炮声,有人家在家里祭祖了。只有仰亚他们家还在山上陪伴着阿妈。
阿弟也拿出了一串鞭炮,就在坟前点了起来。一时间,‘叭叭叭’的鞭炮声才把大家从刚才的忧郁情绪中唤醒过来。
坟上四周的香烟还在袅袅地飘着,像在诉说,又像在期待。
又过了好一会,仰亚他们要收拾东西回去了,可阿爸还在另一边静静地呆着,就如一座雕塑。
“阿爸,该回去了。”
“收拾好你们就回去吧,他们家都已经放年炮了。”阿爸静静地说。
仰亚等不好打扰阿爸,自己收拾好一切,慢慢地朝着家的方向回去,时不时回头看看阿爸。
阿爸等仰亚他们走了好久好远,才从那块石头上站起来。慢慢地走到阿妈的坟前。
坟前的一切香纸都已经燃尽,只留下一堆白色的、毫无表情的香灰。
阿爸拨开白灰,在灰中还有最后一点星火,阿爸把圈好的土叶子伸到火星上点燃。放入嘴里使劲地吸了一口,然后长长地把一串烟雾从口中吐了出来,一缕白烟就这样孤独地升上空中,久久不能散开。
阿爸一句话也没有说,可却在自己有些昏花的眼里,滚出了两滴泪来。
谁说男人无泪?
谁说农村的夫妻就没有相爱和缠绵?
只是他们不善于表达。
直到寨子里又响起了好几阵鞭炮声,阿爸才回到家里。
家里,仰亚他们尼桑把年夜饭都准备出来了。小亚略都已经抓着一只鸡腿在啃了。看到爷爷回来,哇哇哇哇地说着,指指自己手里的鸡腿。好像在说,爷爷,你看,我都开始吃起来了。
“阿爸,你再不回来,我都准备开始放鞭炮了。”阿弟看到阿爸进来,说。
“你们都在家敬好老人了?”
“阿哥不正在准备,准备好了,就敬家神,敬完了就可以放炮了呀。”
不一会儿,仰亚和务妮就把祭祀家神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有猪头、有鸡,还有各自从街上买来的一些祭品,还有年前就做好了的粑粑。
对联和年画,是仰亚他们从山上回来后,仰亚就叫阿弟贴上的,这年画和春联一贴上,这年味就开始出来了。
等仰亚他们把祭祀祖宗的祭品全部都摆在了堂屋前的八仙桌上,阿爸没有像在山上一样,而是主动地走了过来,由他亲手把香纸点燃,虔诚地插入神龛上的香灰台里,又认真地撕了几叠钱纸,烧在了地上。然后双手合一,默默地念着。
还没等阿爸‘念’完,阿弟就把早已经挂在门口的几串鞭炮点燃了。‘叭叭叭’的鞭炮声,呐了好一阵,也就正式宣布,仰亚他们家的年就要开始了。
小亚略早在小姑的手上抱着,用小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既兴奋又有几分害怕地看着小叔在放鞭炮。
随着仰亚家的炮响,寨子里又有好几家也放起了鞭炮,一时间整个寨子里鞭炮声此起彼伏。一阵阵青烟伴着夕阳,这是寨子里又一番过年的景象。
阿爸也跟出了门口,看着不远处一处处的烟火,说:
“唉,这一年,可比以前好几年放的鞭炮都多。”
“不是多,以前根本就没人放,今年这样才像过年呢。”阿弟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刚才阿爸的话。
阿爸也没有理他,继续在观看着夕阳下的鞭炮以及烟火。
这时,房屋里的电灯也全部亮了。今天过年,乡里面的小水电站也提前供电了。一时间把整个家里照得一清二楚。贴在门上的对联更红了,电灯光下的年画也更显得光辉耀眼。
仰亚家的年夜饭准备好了,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仰亚还在来来回回地端着菜,还不时地想向大家炫耀一下:
“你们看,我们今年的年夜饭多丰盛呀,都累得我一身的汗了。”
“你累哟,要不是阿嫂在做,就你,怕是我们都要吃不上饭了。”
仰亚不会做饭做菜,今天他也只是给务妮勤勤恳恳地打了一天的下手。可是,被阿弟和小妹这样无情地揭自己的的‘短’,心里那个委屈呀,一下子让仰亚火热的心都拨凉拨凉的。
“大过年的,你们俩就不能说些好听点的?扫兴!”
“你做好了,我们不就都说好听的了吗?”
小亚略以为阿爸在跟小叔小姑吵架呢,哇哇哇哇地就伸出手打了小叔一巴掌。
“嗯?说你阿爸了,你还不高兴了,你还会报复了哈。”说着,阿弟又搂着小亚略举了起来,小亚略又咯咯咯咯地笑了。
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摆好了,仰亚家第一次喝上了他们赶年场买回来的啤酒。
仰亚把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都倒满了,每一个杯子里都冒起一层白泡。屋外还在断断续续地放着一些鞭炮。仰亚一家人已经举起了杯子。
“来!阿爸,过年了,祝福你老人家身体健康,来年快快乐乐!祝福阿弟小妹明年学习进步!也祝福我们家小亚略快快长大!”
“也祝福阿哥阿嫂幸福甜蜜,永远快乐!”
来,干!
“哇,呸呸呸!这是什么酒啊,这么难喝?!”
还没等大家喝上,阿弟就一口把喝进去的啤酒吐了出来,脸扭得跟苦瓜一样。
“你会喝什么酒啊,有好酒给你喝,你也不会享受。”说着,仰亚都笑了起来。大家看着阿弟的样子,也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一时间,满屋子里都充满了哈哈哈哈的笑声。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52章 不自量力
叶谦在拥挤的人群之中行走,來到吧台,只见下午遇到的那个服务员,正在前台。
那服务员的记性似乎也挺不错,一见到叶谦就认出了叶谦,含笑道:“你是过來找厉文哥的。”
叶谦含笑点头,说道:“他应该过來了吧。”
“嗯,他就在三楼的包厢里,不过厉文哥好像不认识你。”那女服务员似笑非笑的看着叶谦。
叶谦不可置否的点头,说道:“沒事,过了今晚,我们不就认识了吗。”
说话间,叶谦拿出了几百块,递到了那服务员跟前。
见到叶谦出手如此大方,那女服务员笑容更盛了,一把收过叶谦递过來的钱,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含笑说道:“厉文哥在三楼**春包厢,你自己过去找他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叶谦满意的点头,说道:“你真漂亮。”
说完,叶谦就朝着三楼的包厢走去,留下那女服务员一脸的痴呆,盯着叶谦离开的背影,心中一阵窃喜。
叶谦上了三楼,很快就找到了**春所在的包厢,透过中间的小段玻璃门,叶谦隐隐可以见到里面男男女女有着不少的人。
推开包厢门,顿时里面传來的燥热的音乐,在一个台子上,只见两个年轻的女孩正在扭动着水蛇般的身躯,极尽魅惑的展示自己身为女人天生的魅力。
可真正将目光落在这个两个女孩身上的却很少,更多的男男女女,都围坐在了一块,此刻正在叫嚣着,显然是在玩着什么刺激的游戏。
对于叶谦这个不速之客的到來,居然沒有几个人发现,人群之中,兴致高涨的不断有人喊着:“哈哈,你输了,要么喝酒,要么脱衣。”
“脱衣。”
“脱衣。”
一个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一刻沉迷在这种游戏之中,显得格外的高兴。
“脱就脱,老娘还怕你们不成。”一个染着头发的年轻女孩,一脸不服气的说着,居然果断的就将外衣脱了,雪白的肌肤顿时就暴露在空气中,一对骄傲,被紧紧的束缚在内衣中。
一时间,不少年轻人看到这一幕,一个个眼睛放光,似乎要看透了女孩的内衣才算罢休。
而像这个女孩,脱去了外衣,只剩下内衣的女孩远不止一个人,甚至有几个女孩已经**着上身,脸上泛着红潮,丝毫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四周的男孩,也有不少光着膀子的,甚至有人只剩下了裤衩,再输下去,只怕就连
最后的遮羞裤衩也要输掉了。
叶谦见到这一幕,微微皱眉,这种腐烂的低糜生活,他显然有些反感了,也就这是国外,这里的年轻人格外的奔放,如果放在华夏,这一幕应该也是个足以引起网络喧哗的一种新闻吧。
“你是谁。”终于,这个时候,有人发现了叶谦这个不速之客。
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似乎更多的人都注意到了叶谦,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看着叶谦,显然对于突然闯进來,打扰了他们游戏的叶谦,很是反感。
叶谦一样就看到了最中间的厉文,冰冰给叶谦传过相片,叶谦上前几步,面带微笑道:“你就是厉文吧。”
厉文光着膀子,身上刺着让人心悸的浓密纹身,左耳还带着不少的耳环,留着一个扫把头型,看上去也就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脖子上带着老粗的黄金项链,要多土气就有多土气。
“**谁啊。”厉文脸色一沉,对着叶谦质问道。
随着厉文的声音响起,包厢的音乐也嘎然停止,不知道是那个识趣的小弟,为厉文适时的关掉了音乐。
面对厉文的质问,叶谦呵呵笑了笑,说道:“叶谦。”
“叶谦。”厉文微微皱眉,似乎在脑海搜寻着什么,可最终一无所获,并沒有任何关于叶谦的消息。
这也难怪厉文不知道叶谦了,狼王叶谦厉文这种小人物根本接触不到,至于华人帮龙云堂堂主叶谦,厉文应该能够接触到,可叶谦确实最近冒起來的,这厉文整天和一些小公子哥混在一起,榨取这些小公子哥、小女孩啃老的钱,消息自然也就來得缓慢的多了。
如果叶谦晚哪怕十天过來,这厉文听到叶谦的名字,一定会知晓,可现在,厉文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伦市多了这么一号人物。
“你混哪里的,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厉文皱着眉头,盯着叶谦,显然是想要先弄清楚叶谦的身份。
叶谦笑道:“我來找你,只是为了向你打探一个家鲁特的人。”
闻言,厉文沉默了一会,突然冷笑道:“原來是找鲁特的,可以,你将这一瓶白酒喝了,我就告诉你鲁特的下落。”
说着,厉文将一瓶白酒推倒了叶谦身前,叶谦皱了皱眉头,自己找厉文已经是降下身份了,这小子居然还把自己当成了凯子。
“你不认识我。”叶谦看得出來,这厉文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不应该如此对待自己才对。
“嗯。”厉文听到叶谦这口气,觉得叶谦应该有些背景,不然
不会说这样的话。
叶谦看着厉文的表情,也不掩饰,直接说道:“我是华人帮龙云堂的堂主,鲁特是我的人,他欠了你的赌帐,我來给他出,你把人还给我。”
听到这里,厉文脸色一变,怎么都想不到叶谦的來头居然这么大,至少远比他厉文要大的多了,同时心中也一愣,暗道:“鲁特这小子,什么时候和华人帮扯上关系了。”
“不过,也沒多大事情,既然有人为他出头,放了他就是了,反正,这叶谦虽然來头大,但毕竟不是我们黑人帮的人。”念及此处,厉文神色恢复了一些正常,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原來是华人帮的堂主亲临,怪我厉文眼拙,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就在这个时候,叶谦却突然发现一个年轻人,突然鬼鬼祟祟的走出了包厢,对此,叶谦并沒有在意,反倒是厉文的识相,让叶谦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不到万不得已,叶谦还真不想和黑人帮产生什么瓜葛。
“不知者不罪,鲁特欠了你多少钱,他人现在在哪。”叶谦对着厉文问道。
厉文嘿嘿笑道:“鲁特现在被我关在我的一个仓库之中,不过因为欠钱不还,所以多少受了些皮肉苦,叶堂主你也是这一行的人,应该懂规矩吧。”
叶谦微微点头,对此并不感到意外,说道:“只要不是什么特大的伤势,一点皮肉伤我当然不会计较。”
“那就好。”厉文松了一口气,显然对于叶谦还是多少有些忌惮的。
“他本來是前前后后欠了我一百万,不过看在叶堂主的面子上,我给你打个八折,而且利息也不算了。”厉文有些心虚的说着。
鲁特欠厉文的都是赌债,而这个赌债有多少的水分在其中,厉文自己最是清楚了,碍于叶谦的身份,厉文也不敢要的太多,以免开罪了叶谦,他也吃罪不起,所以才说了这么多客气的话语。
叶谦当然也明白,鲁特欠的赌债多半都是厉文用不正当的手段赢过去的,不过,鲁特之所以会上当,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叶谦也沒有过多的计较。
“一百万是吧,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人情,加上利息,我给你一百二十万,把人给我带过來,我马上给你支票。”叶谦也懒得承厉文的人情,反而多给了二十万。
这样一來,叶谦不但沒有欠厉文的情,反而让厉文对叶谦高看一眼,不自觉的就承了叶谦的一个人情,毕竟,以叶谦的身份地位,如果不给厉文利息,厉文也不敢去要。
仅仅这一点,就让厉文觉得,能够成为华人帮
的堂主,这叶谦果然手段不一般,是一个值得敬畏的人物。
当即,厉文就叫來了一个年轻男子,这人也光着膀子,显然是之前玩脱衣游戏玩输了。
“去,将鲁特带过來。”厉文对着那男子吩咐道,说完又对着叶谦递上了一根香烟,客客气气道:“叶堂主,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了。”
叶谦对于厉文的态度也算满意,撇了一眼桌子上的粉末,说道:“让你的人将这些东西收起來,不然一会出了什么事情,你可不要赖在我身上。”
厉文微微皱眉,随即领会了叶谦的意思,当即让人清理干净,然后让人带了出去。
叶谦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不想一会那贝莉追上來,被她抓到了什么把柄,那时候不但叶谦麻烦,眼前这厉文就更加麻烦了。
本來叶谦引贝莉过來,是想着如果这厉文不识趣,就借贝莉那个有背景的特别行动小队的身份,來制服厉文,可现在看來,厉文的态度出奇的让叶谦感到满意。
在叶谦等待鲁特的时候,黄蜂酒吧的一个走廊之中,那个一开始听到叶谦说他是华人帮龙玉堂堂主叶谦的时候,就悄悄溜出去的年轻人,这一刻正好刚刚打完了电话。
年轻人有些心虚的左右看了看,发现沒有人在四周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丝贪婪的光芒,喃喃道:“真沒有想到,叶谦的消息居然被我得到了,二十万的奖励,來的也太轻松了。”
说完,那年轻人不动声色的再次朝着**春包厢走去。
第53章 以后就好
此时众将们见顺帝陛下挺高兴的,就联合上奏道“陛下,如今天下初定,明帝已死!你看是否要及时登基?做这天下共主?”
大顺帝当然心里是很愿意的了,可是目前中原还未平定!南方依旧有百万明军、西南还有与自己敌对的大西王:张献忠,北方还有东虏军队虎视眈眈,故此他不敢那么快就登基称帝,因为一旦称帝就是真正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所以他虚心的推诿道“这个暂且不急!朕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此事改日再议。”
就这样把称帝之事给搁置了。
紧接着大顺帝就准备去内廷处理大明皇帝的嫔妃事务,他一路走去在乾清宫发现了自缢而死的明周皇后:周玉凤,又转而去仁寿殿发现了喝毒酒死的明懿安皇太后:张嫣,发觉不对劲的大顺帝直接就派人去各自宫殿看看。
一调查才得知后宫崇祯时期的嫔妃全部都已自尽殉国,唯独景阳宫附近据士兵汇报时有大顺将领在抢夺嫔妃?这让大顺帝不能容忍,他直接挥手道“前面带路,朕到要看看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就这样大顺帝在士兵们的带领下,来到了景阳宫内一进门就遇到一个顺军步兵跑过来向大顺帝汇报道“启禀陛下,汝侯大人正在隆宗门逼迫前明的一个宫女,企图纳她为妾室!”
这让大顺帝听后很是生气,他大怒道“真是胡闹,才刚入京城他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夫人了?速去隆宗门”。
待他到达了隆宗门时,只见大顺汝侯果然在威胁一个宫女就范,此宫女看上端庄秀气落落大方,挺招人喜欢的不过她面对流寇将领的逼迫,一怒之下为了保住贞洁直接就站在了隆宗门的水缸上面,还指着大顺汝侯说道“你别过来!别过来!若在过来的话我就跳进水缸里了。”
然而大顺汝侯却还嬉皮笑脸的说道“行啊!跳吧!小美人你就算是跳了我也要你。”
这时旁边的大顺帝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当即让左右的顺军步兵们拿了一把弓,架上箭镞拉弓瞄准大顺汝侯方向。
顺军步兵见状就却说道“陛下不可啊!”话音刚落就见大顺帝放开箭头,(嗖)的一声羽箭快速射了过去,从大顺汝侯的身边穿过射向隆宗门的牌匾上面,这个举动当场就引起了大顺汝侯的注意。
他回过头看着大顺帝说道“大哥,你这是想射死我啊?还是刚得了京城就想着要过河拆桥?”
听到这话大顺帝更加愤怒了,他反驳道“朕刚进京!人心不定!军心不稳!现在你们居然还在放朕添乱?还有王法吗?
看来朕要发布不得扰全城军民的政令才行了!否则你们心里恐怕早就把朕这个大顺皇帝忘的一干二净了吧?”
无奈大顺汝侯只得板着一副脸说道“大哥,你也知道的弟兄们天天打仗!这好不容易进京了还不准玩女人了?这不是让我们绝种吗?”
然而大顺帝则说道“那也不能在京城内强抢宫女成何体统?宫外你们可以随意挑选女子,不过必须是未出嫁的女子!还有既以入京那么从今往后不得在以兄弟相称!”说完就让人放了那个宫女。
此刻宫门内还有一个穿着还算华丽的女子,悄悄地伸出头来看了一下,又立马缩了回去,但还是被心细的大顺帝发现了这一举动,他挥挥手让左右士兵走过去前面的宫门后把女子带了过来。
被拖出来的女子长得很是水灵,身材也是极好,年龄也与才二十五岁左右,看得大顺帝心动不已!他的心〈砰、砰、砰〉开始加速跳动。
有一种急切想扑过去的心情,但还是控制住了情绪,调整状态问道“你是那宫的宫女?”
而女子低下头害羞的沉默不语!大顺帝又忘了一句话,那女子才开口道“你就是大顺皇帝?本、哦小女子要是说出来的话,你会饶了我吗?”
早就被她的美丽所打动的大顺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谁知女子却说道“我乃是大明现任皇帝的方嫔妃。”
得知对方身份后大顺帝当即陷入到沉思当中,他心想;这个美人居然是崇祯皇帝:朱由检,的嫔妃?那朕要是纳她为妃的话岂不是会遭到群臣非议?百姓反对?可要是不纳的话自己又舍不得!毕竟到嘴边的肥肉哪能说放就放啊?
在反复挣扎之下他做出一个决定?那就是暂且把她留在宫中,但又不好明说只得故作姿态道“如今大明皇帝还不知身在何处?你既然为他的嫔妃那就暂时先住在宫中吧!一切事务照旧。”
处理完内廷后宫这件事之后,大顺帝就开始走去外朝看看情况了,却接二连三的在大明门附近收到士兵传报道“启禀陛下,我军多数士兵闯入民宅**民女、攫取财物!有些士兵至今还未回营也无下落?”
这让大顺帝听后觉得这帮兔崽子们也学会闹腾了?看看非得要亲自抓几个私闯民宅,以及平日里不听号令的顺军士兵来斩杀以示亲民才行,他下令随意抓了几个军纪涣散的将领与士兵带去了外城的宣武门菜市口斩首。
当然将领目前大顺帝还不舍得杀的,毕竟还要靠他们打天下呢!所以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做做样子,还让士兵去把京城外
面的百姓给请来外城内,在让大顺丞相当众宣布道“乡亲们,咱们的大顺皇帝推翻了大明皇帝,可不是为了自己打天下享乐的!而是为了天下的百姓能够过的更好、更富裕、更幸福而来的,今日本相对大家宣布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大顺军民会去扰民!也不会有人会去**粮食和财物,请大家放心若有违令者立斩不赦。”
随即就让刽子手挥刀很利落的砍下去,可谓是大快人心啊!看得台下站着的少数百姓们拍手称赞。
为了得到更多的民心!大顺帝还让大顺丞相又宣布道“凡北直隶京畿地区百姓,一律免税三年,只收商税。”
这句话可谓是相当得民心,还得到了很多人的拥戴,百姓们本就受着大明〈辽东三饷〉的沉重赋税而疾苦难堪,现在大顺皇帝来了不收税,大家自然很是欢迎。
可就在众人喜悦之际,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来了!台下有四五个百姓开始倒了下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身边站岗的大顺士兵们惊慌不已!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紧接着居然连大顺士兵当中也有二个人倒了下去,嘴里不停地吐血白沫,浑身忽冷忽热的翻滚着,吓得坐在台上的大顺帝连忙看了大顺丞相一眼,而大顺丞相则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站岗的大顺士兵拍了拍地上士兵的肩膀问道“哎!兄弟、兄弟你没事吧?”
谁知这一拍竟然看到了恐怖的一目?只见转过身来的士兵脸色瞬间发青,嘴角开始呈现出紫色的样子,大顺士兵们立即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喊道“快走,是疫情!”
一听到「疫情」二字,直接就把大顺丞相给吓傻了,他连忙让人保护大顺帝回去皇城内,并下令大顺鸟铳手与大顺弓箭手驱除百姓们,慌乱中**在此的百姓无一幸免都被射杀!
不过大顺帝还是不敢相信京畿地区有疫情?便派出人手去调查情况,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原来北直隶帝都附近的州、府、县、卫所和村庄,多数都以被感染上了瘟疫,难怪之前自己能够轻而易举的攻入京城。
大顺帝觉得不能放任瘟疫不管得治疗,毕竟这也关系到他自己的性命,所以便让大顺户部右侍郎:萧应坤,去查询一下了国库的存款,这一查又被吓一跳!原来国库早已空虚只剩下就没银子了!
只有20万两银子、10万两黄金!大顺帝到现在才明白过来,难怪之前让崇祯皇帝给百万银子犒赏三军他不从,原来是库房中早就没有银子了!在次让大顺帝觉得很是失望!他心想;这那里是来京城享福的啊?
这分明就是来京城处理事务的。
他不由自主地接过账簿查看了一下,发现自万历年间以来国库中年收入1700万两银子到现在崇祯十七年收入降到了800万两银子左右,其中多半还是靠着〈辽东三饷〉征税得来的银子,而各地藩王的开支占了一半!军饷又去了一半!再加上救灾的款项,国库的银两基本上都用在这上面了。
没有办法大顺帝只好从各营下手收集银两了,可考虑到将领们对自己已经有意见,这是让他比较苦恼的事!
一旁的大顺丞相突然想到一计?他上前提醒道“陛下,既然如今投降以及被俘虏的明廷官员如此之多,而且他们又都说要好好报效我大顺,眼下不正是报效之际吗?”
了解心意的大顺帝听后觉得办法不错,可这样做未免有些不妥吧!不过如今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便把向明廷官员索要银两的事务交由大顺丞相去处理。
随后大顺帝为了拉拢势力早日统一北方,也为了早些把大明最后两个边关重镇猛将拉拢过来,他决定下一步得去吴府看看明京营提督:吴襄,(吴三桂之父!)
但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便随手指派了大顺汝侯将功补过前去吴府,把吴老爷子接到京城里面好生伺候,也好杜绝被疫情传染。
大顺汝侯领命后为了安全起见,他还带了几个医官前去府中,出宫一路上众人都是以面巾裹住面骑马而去的。
另一边的周府境内国丈明嘉定伯:周奎,正在禁闭家门收拾东西准备逃走,却有家丁跑过去汇报道“伯爵大人、大人不好了!”
见到家丁魂不守舍地闯入寝室里,明嘉定伯很是生气,他挥挥手骂道“什么事不好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只见家丁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人,才靠近明嘉定伯的耳朵小声嘀咕了几句,立马就吓得他脸色惨白!忍不住直接反问道“快,带本伯爵前去看看。”
第54章 错认皇兄2
黑衣首领的身躯,重重坠落在地。
只不过,这一次,再次承受到了同等力量的一击后,未能再站起来了。
当下方那弥漫而起的滚滚烟尘散尽后,可以清晰的看到,地面上多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来。
这巨大坑洞周边的地面,遍布着一条条狰狞的裂纹。
黑衣首领那浑身燃血的身躯,正倒卧在了这坑洞中心,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叶长空的身形缓缓的落了下来,冷冷的看着身下那已死绝了的黑衣首领。
“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是天虚六宫中的何人。”
叶长空看着黑衣首领的尸体,轻哼一声,手掌轻轻一挥。
有一股柔和的元芒劲力从其手间挥出,将黑衣首领面上所带着黑色面罩给掀开。
“果然是你!”
那面早已被鲜血给浸得透湿的面罩给掀开后,所露出的面容,顿时让叶长空眼眸一滞。
这黑衣首领,不是别人。
正是他们冥光城此行十人队伍里,那个行事始终都中规中矩,并且为人还有些木讷老实的,出自自大衍学宫的宁俊杰。
只是,让叶长空想不明白的是,这宁俊杰为何会突然间具有六等中期人皇修为。
并且刚才与他相斗时,所展露出的实力,在天虚圣院中,也绝非是藉藉无名之辈。
“宁…宁师弟?”
“这群黑衣人的头领,竟是宁俊杰!”
正是这时,唐琳以及另一位出自大衍学宫和乾元学宫的青年,一前一后落到了叶长空的身旁。
他们看着那躺在坑洞中,彻底断掉了命气的黑衣人头领,露出了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怎么可能会是宁师弟?!”
“宁师弟,与我在大衍学宫里同拜一师,他连我都打不过,可刚才怎么可能会那么强!”
另一位出自大衍学宫的青年,更是接连失声的大喊道。
可,眼前这黑衣头领面罩下,所露出的容貌,却是与宁俊杰一模一样。
叶长空本就怀疑眼前这黑衣头领的身份,见得这位出自大衍学宫的青年如此反应之态后,就更是怀疑了起来。
他不信,这宁俊杰当真会隐藏得这么深。
“嗯?”
凝视着黑衣头领面容的叶长空,恍然发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
当即走近了过去,蹲下了身来,伸手在黑衣头领的面颊处猛地一掀,便是将一张人皮
面具给掀了下来。
失去了人皮面具伪装的黑衣头领,露出一张略显苍老的面孔,让叶长空感到很是陌生。
“莫…莫…莫师!”
“怎么会这样,怎会是莫师!”
看到这黑衣头领的真容后,队伍里另一位出自大衍学宫的青年,完全瞪直了眼睛,露出了更难以之心之色。
唐琳也是眼睛圆睁,张大了嘴巴,也是有些无法相信。
这黑衣头领的身份,竟是他们队伍里,宁俊杰和李旭阳这两位大衍学宫学员的执教亲师!
而,在唐琳和李旭阳内心瞬间掀起了成片惊涛骇浪的,不是这黑衣头领的真实身份。
而是,一位在天虚圣院内院学宫中执教的老辈强者人物,竟被叶长空给杀了。
这,也就意味着,在没有任何规则的束缚下。
只有着四等中期人皇修为的叶长空,所拥有的战力,已近达到了天虚圣院中老辈强者人物的层次!
眼前,这位大衍学宫的执教导师莫师,是如此真实的死在了那里。
叶长空以四等中期人皇之境,跨越了整整两重修为境界,将莫师这样的六等中期人皇强者给击杀了。
这,让唐琳和李旭阳内心,如何的不震撼,如何的不惊骇。
“知道他的身后是何人吗?”
叶长空朝着正盯着他怔怔失神的唐琳,出声问道。
也正是叶长空的这般询问声,才惊醒了唐琳和李旭阳二人,让他们缓缓的回过神来。
只是此刻,他们再次看向叶长空的目光,都已是变得宛如看待怪物一般。
“我…我不知道。”
唐琳用力的梗咽了下,发现自己竟是有些不敢面对叶长空了。
内心深处的震撼散去后,余留下的,则是对叶长空满满的敬畏。
“莫师在这里,那,那宁师弟呢?”李旭阳这时,也是止不住的出声问道。
“怕是在我们出行前,就被这莫师给杀了。”叶长空冷声回道。
这一路随着他们往返冥光城的人,根本就不是那宁俊杰,而是眼前这位大衍学宫的莫姓导师。
只是这莫姓导师伪装、隐藏得实在是太深了,让他们所有人都不曾怀疑过。
以至于,眼下露出真面目后,让他们所有人都感到无比惊讶。
由此可见,天虚六宫里的那些人,为了除掉沧澜学宫争抢新圣院这个威胁,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还好出行这次的征收任务,带上了大嘴。”
“不然,当真是有去无回了。”
心底的诸多疑惑,皆都解开后,叶长空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暗暗道了声。
无论是先前的冥光城之局,还是在这里遭遇到的以莫姓导师为首的这群人的袭击,不可谓都是必杀之局。
在这两大杀局中,吞爷无疑是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我们队伍里的其他人呢?”叶长空缓缓的站起身来,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一圈后问道。
“都死了。”唐琳眼前微微泛红着道。队伍一行十人,现在却是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哪怕是在冥光城,与沈景明和那群燕家强者奋战时。
除了沈景明这个居心叵测之人外,其余人都扛了过来。
结果,却是大半陨落在了任务超预期完成后的返程途中。
他们这一行的时间,不算太长,前后加起来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但想起在这两个月来,他们这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也很容易让人觉得伤感,亦或是悲愤。
叶长空闻声后,一阵默哀,旋即恨恨的咬牙道:“那些人该死。”
不仅仅是因为那些人,为了不然沧澜学宫挣得新圣院,而屡屡在背后使阴招,针对于他。
而是因为这些人,行事实在是太过于不择手段了。
仅仅只是这一行,都不知牵扯到了多少无辜的性命。
“若沧澜主掌了新圣院,那些人,让陆前辈一个都不要放过!”
这一行,更是让唐琳亲身经历了天虚圣院中,如此阴暗的一面。
令她,对天虚六宫里,主使这一切的人,不可谓也是恨之入骨。
而,这番话语,又何须她来说,更无须叶长空主动去向陆沧澜提。
他若替陆沧澜挣来了新圣院的话,以陆沧澜那有仇必报的性子,必是不会放过这些从中作梗之人。
不过,叶长空依旧是朝着唐琳郑重的点了点头,旋即开口说道:“让刘家的那些人,不要再追了,赶紧收拾下残局离开,尽快赶回圣天城。”
此行来自天虚六宫那些人的威胁,依旧还未彻底解除。
“对,现在还不是悲愤伤感的时候。”
唐琳面色一正,身形立刻浮空而起,将元力运至喉尖,发出了大声喊叫,令还活着的刘家强者不要再追了。
当她的这道喊声传出后,数十息后,就接连有着一道道身影
飞掠了回来。
而刘家这些随行的强者,也不可谓是伤亡惨重,原本的六十多人,折损过半。
其中更是还有七人,受到了极重的伤势,处于昏迷状态中。
经历了这样一场恶战后,每个人虽都很是疲惫,多少也皆都负伤在身。
却是,没有一人慵懒怠慢,快速的清理着战场残局。
因为还活着的所有人都知晓,一刻不抵达圣天城,他们就一刻未脱离危险。
眼下,必须得尽快重新启程赶路。
在对现场进行清理中,更是发现,原本车队所押运着的那大批物资,许多也是在刚才的战乱中被毁掉了。
五百辆拉扯的妖王妖兽,也只有百头还存活着。
还保存完好的车撵,还剩下百辆不到。
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将所有物资清理完后。
天边,已是泛起了白光。
并不是他们遭遇偷袭恶战了一夜,而是那群在那位莫师带领下的黑衣人发动突袭时,就已接近天亮时分了,正是人们睡得最想的时候,却遭遇到了如此厄难。
一些跟随车队通行的护卫士兵,甚至都还在睡梦中就被杀了。
“有大嘴帮驱使拉扯妖兽,忙照看着,大家可以找个空车安心休息调整一番。”
将所有物资清理完后,车队就立刻启程了,叶长空立在一头拉扯的妖兽身上,向身后那满是紧张与警惕之色的唐琳以及刘家等人喊道。
如今已是五星巅峰妖王的吞爷,所具有的警觉,丝毫不弱于他的灵魂感知。
有吞爷照看着车队,途中只要生出任何的变故,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并且提醒所有人。
叶长空在话语落下后,就钻进了身后那只装有大半车物资的车厢中。
而,经历了这一次的遇袭后。
车队在接下来的返程路途中,不分白天黑夜,除了拉扯的妖兽实在跑不动了,需要停下来进食休息外,没有再进行任何的停驻。
时间,在这般全速的赶回圣天城的途中,很快就过去了。
可,就在他们一行所有人视线的尽头处,已经隐隐可看到圣天城那宏伟壮阔的城墙轮廓时。
忽然间,一位刘家的强者发出了惊恐大叫声:“有人!城中有人奔着我们这边过来了!”
第55章 再回上京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认错人后她懵了最新章节、认错人后她懵了风渐、认错人后她懵了全文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免费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 风渐
《认错人后她懵了》简介:
齐朝和蛮族为和平,百年来有公主联姻的旧习。 淮乐本是小小官家女,幼时被皇后看中相貌封为公主领入宫中亲自照料。皇帝无女,淮乐知道,她是要被送去蛮荒之地和亲的。 皇后待她如亲生骨肉,锦衣玉食的照料,就连淮乐的家人都托她的福过上了好日子。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淮乐认命,答应去南蛮和亲。 宫中有二位皇兄,生得都极好看,明明是亲兄弟却水火不相容。淮乐夹在他们中间很尴尬,只能两头劝和。 太子楚子揭温其如玉,霁月清风,与淮乐一同长大。 二皇兄楚式微脾气不好,凤眸能刀人,淮乐心里很害怕这个皇兄。就连皇帝叫他带自己去逛灯市,淮乐都不敢把开心表现出来,只敢站在他身后好奇地张望。 直到他携兵塞北,灭了蛮族,破了她的婚约,皇后也允淮乐恢复族姓回家。 * 皇宫一直留有淮乐的宫殿,皇后也常召她入宫陪伴。 一次夜里,她与太子有了肌肤之亲。 两人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淮乐年轻,于这种事好奇,并不厌恶。 直到楚式微来了她殿中,和楚子揭极其相像。 他平静地问淮乐,“你分得清吗?他和我。” “?!” 1.女非男c,男主很疯很狗很狂妄 2.女主的聪明仅限于在宫里被按头学了很多东西,本质单纯
风渐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郢王他为何这样》作者:风渐
第56章 她会伤你。
“嗯,其实山市挺不错的,环境优美,气候宜人。而且三面环山,易守难攻,而且离着宁市也很近。”
王曦极力介绍着山市的好处,但是却没有说她的家就在山市。
她心里面知道,如果让李牧知道她刻意接近李牧存在其它目的,有可能让李牧心存反感。
“嗯,还是先找到我父母再说吧。”李牧说道。
就在王曦打算继续游说李牧,让他去山市聚集地时,忽然。
“刺……”的一声,一阵刺耳的切割金属的声音从车后方传来。
同时,越野车微微一震,李牧连忙回头观看,发现越野车的后备厢位置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洞穿了,出现了一个半来多长的大口子,微微的光亮从那口子穿透了过来。
看到越野车后的情景,李牧连忙停下了车。打开车门朝后方望去,车后方的高速公路上空无一物。
“啾……”
李牧骤然听到一声凄厉的鹰鸣,连忙抬头朝着天空望去。
只见蔚蓝的天空之上,一只非常大的雄鹰翱翔着。这雄鹰双翅展开足有十来米大小,一身黑色的羽毛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离着他们足有一百多米远,不过,李牧的视力远超常人,他清楚的看到这只雄鹰的额头镶嵌着一颗深红色的晶核。
“变异鹰,而且是深红色晶核的变异鹰!“李牧心中非常吃惊。
深红色晶核的变异兽,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红色晶核的变异猫和变异鼠王,已经非常难对付。这只能够飞行的变异鹰,绝对是噩梦般的存在。
“变异兽的进化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李牧心中不由的微微有些惊叹。
正在李牧仰望天空之时,空中的变异鹰猛然朝着越野车俯冲了下来。飞行的速度快到极致,瞬间便离着李牧只有二三十米的距离。而此时,变异鹰张开鹰喙,一个足有半米多长的湛蓝色风刃猛然发了出来,急速的向着李牧的越野车飞去。
“快下车!”李牧连忙朝着车上的王曦喊道。
王曦也已经发现了变异鹰,连忙打开车门。在她还没有来得及下车时,变异鹰的风刃已经击到越野车的车顶。
“刺啦…”一声。
这硕大的风刃击在越野车的前方发动机盖上,瞬间便洞穿了前盖。“砰”的一声,越野车的发动机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然后一阵浓烟从发动机位置冒了出来。
王曦连忙下车,站到李牧身旁,心中一阵后怕,这个风刃如果击在车顶的话,极有
可能洞穿车顶,直接劈在她的身上。
李牧心中也非常吃惊,没想到这只变异鹰竟然觉醒了风系异能,而且能够发出风刃。
这风刃的威力比他要大很多,李牧估计,他的修为达到练气五阶左右时,才有可能发出如此威力的风刃。现在他的风刃,威力连变异鹰的一半都达不到。
“呼……”李牧明知道他的风刃威力不足,但是仍然挥手对着变异腐发出一颗风刃。不过,这颗风刃只有二十多厘米的样子。
李牧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他现在能够发出的法术里,只有风刃的速度最快,用其它的法术根本不可能碰到变异鹰。
“啾……”变异鹰又发出一声鸣叫,李牧竟然从它黄色的眼眸之中发现了一丝蔑视。
只见变异鹰微微扇动翅腾,一阵狂风从它双翅之间猛然发了出来,李牧发出的风刃就像风浪中的扁舟一样,迅速被扇离了方向。
变异鹰躲过李牧的风刃之后,马上又回应了一个半米多长的风刃、朝着李牧两人击了过来。
李牧无奈之下,只能连忙抱起王曦,施展暗影步,迅速的离开了原地。
“噗嗤”一声,坚硬的水泥路面被风刃割出一道整齐的切口,风刃瞬间便消失在切口之中。
变异鹰见到攻击没有奏效,有些恼怒的连续发出风刃,不停的朝着李牧两人不断攻击。李牧只能把王曦抱在怀里,一刻不停的左右躲闪。变异鹰的风刃速度很快,幸好李牧暗影步精妙绝伦,总是差之毫厘的躲闪过去。
变异鹰连续攻击了几分钟之后,发现一直不能击中李牧开始愤怒起来。
这些天,它已经吃掉了太多的人类和丧尸,从未遇到过对手。这次,下面的两个人类却怎样也无法击中,滑溜的像泥鳅一样。
变异鹰终于放弃了风刃的攻击,双翅微动,急速的朝着李牧两人俯冲而来。那钢铁般的利爪,闪出阴冷的金属光泽朝着李牧身上抓去。
鹰的速度原本就非常快,再有风系异能的加持,它的造度已经快到了极致,李牧实在躲不过袭来的鹰爪,只能全力挥动手中长刀朝着鹰爪砍去。
“嗤……”
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来,李牧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大象撞到一样。一股巨力从长刀上传来,把李牧震的连续后退出两米多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由于王曦一直被李牧拉着,此时,她也直接倒在李牧的身上,姿势极为奇怪。李牧却无暇感受,连忙偏头朝着变异鹰望去。只见变异鹰的双爪
竟然毫发无损,甚至一点痕迹也没有。
李牧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他的长刀可是中品法器啊,这变异鹰的鹰爪竟然如此坚韧,连中品法器都不能伤它分毫。
变异鹰的爪击被李牧抵挡,它重新在天空上翱翔一圈,看准时机重新朝着李牧俯冲抓来。
此时,王曦仍然坐在李牧身上,还没来得及起身,李牧根本没办法躲闪,也没有办法挥刀格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李牧猛然挥手,一个篮球大小的炙热火球蓦然出现,迎着变异鹰飞去。
“啾……”
变异鹰见到火球,仿若受惊的野兔一般在空中猛然转向,仓促的飞上了天空。
多数动物都有畏惧火的天性,变异腐也同样如此。其实李牧发出的火球速度并不算快,它躲闪起来非常轻松。但是天生对火焰的恐惧让它一时间不敢继续俯冲下来攻击。
见到变异鹰被惊退,李牧连忙起身,对着天空中的变异鹰严阵以待。
而变异鹰似乎被李牧的火球吓住了,一直不敢再俯冲下来。只是在天空中围着李牧飞翔,时而发出一两个风刃。
此时变异鹰离着两人比较远,它的风刃根本不可能击中李牧。
变异鹰顾忌李牧的火球,不敢下来攻击,但是又不甘心放弃到嘴的食物,始终围着李牧打转。李牧同样对变异鹰无可奈何,两方就这样诡异的对峙起来。
此时,狂风骤起,天空也随之而来了大片的乌云。时间不长,电闪雷鸣,马上就要下暴雨的样子。夏季的气候就是这样,这雨说来就来。
变异鹰有些不甘心的在天空鸣叫了几声,终于无奈的向着远方的城市飞去。
那里还有很多极为容易便能得到的食物没必要再为了这两条小鱼,一直在这浪费时间。
一直等到变异鹰的身躯化为一个黑点,然后消失在天际,李牧才松了一口气。
这只变异鹰实在太强大了,而且还能在空中飞行,李牧根本拿它没有任何办法。
“等我筑基之后,一定斩了这扁毛畜生。”李牧心中暗暗想道。
回想自己以前出窍期大修士的威能,此时却被一只扁毛畜生逼的毫无办法,心头就一阵愤愤不平。
此时,天色更加阴暗起来,马上就要暴雨倾盆的样子。
狂风吹乱王曦的披肩长发,在空中随风飞舞。风实在太大了,王曦只能微眯着眼睛。
“咱们赶紧离开这里,找个避雨的地方吧。“
王曦在狂
风中,对着李牧说着。
李牧回头看了看一直冒烟的汽车,发动机都被变异腐的风刃劈坏了,绝对不能躲在里面避雨,万一爆炸了可就惨了。
只能向前走,看周围有没有其余的汽车或者能够避雨的地方。
“走吧,咱们只能步行了。”
李牧说完,使无奈的拉着王曦在高速公路上向前走去。他希望能尽快找到一辆汽车,可惜,高速公路上空空如也,竟然连挡路的汽车都没有一辆了。
两人向前走了一会,李牧实在是心头有些着急,王曦走的太慢了。王曦只是普通人的体质,而且又是逆风而行,即使她非常努力的向前走,也让李牧感觉慢如蜗牛一般。
“上来,我背你走吧!”李牧微微躬身,背部朝着王曦说道。
王曦并没有迟疑,她知道她已经严重拖累了李牧的速度,很是顺从的趴到李牧背上。
现在是夏季,虽然王曦穿的是运动服,但是衣服的料子还是非常薄。此时,她全身满是汗水,运动服紧紧的贴在她身上。她刚趴到李牧背上,李牧便感觉到了异样,让李牧微微有些口千舌燥起来。
李牧双手后背,将王曦背着,不敢有多余一丝的动作。
李牧的体质远超常人,即使在狂风中逆向奔行,速度也比王曦快很多倍。
王曦趴在李牧背上,感受着李牧的体温,呼吸着他身体的味道,王曦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心中想着不如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这些天,她一直担惊受怕,此时,她的身心却无比放松,一种特别踏实的感觉充斥在她心里。
李牧全力的向前奔跑,可惜这段路上没有发现一辆汽车也没有发现服务区,高速上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避雨的地方。
“轰隆……”
一声剧烈的雷鸣之后,狂风未止,暴雨却倾盆而下。磅礴大雨像是开了闸门的洪水,猛烈的下了下来,高速上瞬间便击起无数雨点。
李牧抬头朝着前方望去,雨太大了,公路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白纱一般,根本看不清远方。
李牧无奈,此时,他已经没心思感受背部的异样,只能双手紧紧的背着王曦,尽力朝前方奔去。
王曦感觉眼前越来越朦胧,她的身体刚刚放松下来,却紧接着被淋在这孤泼大雨之中,她感觉浑身越来越没有力气,甚至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脑袋越来越重,不知不觉竟然昏迷了过去。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时间并
不长,暴雨使停了下来。空中的乌云也散了开来,烈目的光苦重新着照大地。
“你没事吧?”李牧停了下来,感受到背后的王曦毫无声息,他有些紧张的问道。
可是他却没有得到王曦的回答,连忙把王曦从背上放下来,此时,他才发现王曦竟然已经昏迷了过去。
暴雨把两人全身的衣服都淋透了,李牧却根本没心思再看一眼,而是紧张的把手放到王曦额头。
“好烫,竟然发高烧了。”李牧感受着手中传过来的高温,心里十分焦急。王曦烧的太厉害了,可能已经超过了四十度。
李牧心中清楚,王曦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么多天,她每天都是神经紧绷着。这一次又忽然淋雨,猛的发起烧了,很容易得一场大病,把身体拖垮。
“必须尽快找到退烧药。”李牧焦急的想着办法。他虽然是修仙者,但是他并没有任何丹药,只能去想其它办法。
李牧抱起王曦飞快的在高速上狂奔,猛然他见到一条岔道。他不知道岔道的方向,但是他知道随着岔道走的话,绝对能够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
李牧对着岔道奔驰过去,走了不远,一个小镇便朦胧的出现在前方。路上已经开始出现丧尸,在街上到处游荡着。
李牧心头不由的一喜,赶紧把王曦重新背到背上。单手托着王曦,右手掏出长刀,对着小镇行去。
小镇街道上游荡着许多丧尸,见到李牧,纷纷嘶吼着快速朝李阳涌过来。
李牧冷静的挥动手中长刀,一只只丧尸倒在大街上。李牧都没有心思再挖取丧尸的晶核,眼睛在街两旁四处张望着,打算找一个药店或者诊所。
在李牧厮杀之时,王曦又朦朦胧脱的醒了过来。她看到自己仍然趴在李牧背上,看着李牧不停的与丧尸厮杀。
第57章 被解开了
普通寻常的饭馆、朴素包间里。
妈妈陈淑与蔺姨手握着手,仍然聊着多年经历。韩东坐在对面,心潮动荡。
“灰白气流!”
“且看今日,能获得多少灰白气流。”他暗暗琢磨:“只要身体还能扛得住,便尽可能融入更多的灰白气流。”
过了好一会儿。
韩东勉强恢复心情,便笑道:“妈,蔺姨,我可是饿坏了,咱们开吃吧。”
陈淑瞥了眼韩东,眼底划过感慨笑意:“你这孩子,早饭吃了那么多。”
蔺青梅拿起木质筷子,给韩东夹了一块牛肉:“哎,陈淑。小东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必须得多吃点,不能饿着孩子。”
陈淑摆摆手:“行行,你说得对。当年你就喜欢讲道理,我可不跟你辩论。”
“哈哈。”
蔺青梅摇头失笑。
难得,真难得。
自她事业有成,地位渐渐高涨,很少有这么随意的朋友,基本都要与她斟酌着闲聊,不可能如同陈淑这样。
可正因如此,她才觉得贴心,不客套。
“来,小东。”蔺青梅再夹起一块牛肉,放在韩东餐盘里:“多吃牛肉,对男孩子身体有好处。蔺姨也有一对儿女,平常做饭就以牛肉为主。”
她也有一对儿女,只不过与陈淑相反。
长女在江南学府上学,正是大一,小儿子则是还在上高中。
——
午饭后。
蔺青梅与陈淑走出包间,韩东跟在后面。
“你好,是要结账?”
站在门口旁边的服务生,打了哈欠,走了过来。
“恩。”
蔺青梅颔首。
她挽着陈淑的手臂,看着陈淑:“我付款,你可不能抢。”不经意之间,她流露出一丝干练风格。
“你付,你付。”陈淑撇撇嘴:“我可不跟你抢。”
结账后。
蔺青梅便带着陈淑与韩东,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银色奥迪车,轻轻打开车门,陈淑坐前排,韩东坐在后排。
“这是奥迪A8L?”
韩东坐在后排,暗暗咂舌。
咔咔。
韩东活动了两下左臂,思绪渐渐转到灰白气流上。
那可是一批古董文物!
一批啊!
且还是用于建造博物院的古董文物,里面蕴涵的灰白气流,定是海量
!他内心都在颤抖,满溢火热情绪。
三品?学府?
或许他唯一的希望,便是在这。
——
苏河市的一片荒废园林景区。
景区呈现正方形的构造,在园林里的一处厅堂内,摆置着烦不胜数的古董文物,其中以石质构件为主。
厅堂门口。
蔺青梅站在门口,垂首点了两下手机屏幕,翻阅着一些信息。韩东则是在厅堂里面,缓步转悠,眸光谨慎,态度认真。
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女子,穿着深蓝正装,恭谨站在蔺青梅的旁侧,低声道:“蔺董。”
“这些古董文物具有非凡意义,绝对值得投资。其实建造博物院的主要出资方是江南省政府,但资金有一些缺口,所以才邀请您。”
中年女子解释着。
蔺青梅瞥了眼中年女子,淡淡颔首。
刚才不开口,偏偏等到好友陈淑前去洗手间才开口?蔺青梅清楚这中年女子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她是临时负责人,自然担心古董文物的保管问题。
此刻看到韩东在里面摸来摸去,心里急得不行。万一产生损毁,她担不起责任。
蔺青梅沉吟道:“这孩子是我的晚辈,喜欢考古历史,我带他来涨涨见识。”
“好的,蔺董。”
中年女子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不再担心。
蔺青梅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假如韩东真的造成了什么破坏,蔺青梅作为韩东的长辈,肯定要赔偿一切损失。
厅堂内。
穿着黑色运动服的韩东,缓步走到一套瓷器的前方,小心翼翼地摸了两下。
“真漂亮。”
他嘀咕了一声。
可实际上,他并不是赞美这套瓷器,而是感慨瓷器内蕴涵的一丝灰白气流,飘忽不定,流腾莫测。
吸扯!
他心念一动。
蓦然间,这丝灰白气流犹如流逝万古的溪流,瞬间融入韩东体内,全方位增强身体素质。
“。
韩东轻轻咽了口唾沫,就这么怔怔站着,约有三四分钟,才终于缓解内心如若海啸般的情绪浪潮。
“苏河博物院的通行证,三品有望!三品有望!”
他怔怔出神。
武术加试之前,定能达到三品……而且只要身体吃得消,一周时间即可突破三品!
疯狂
。
这世界太疯狂。
仿佛一缕曙光,照破重重叠叠的天穹,径直洒落心灵深处,满溢希望之芒。
啪嗒。
韩东小心翼翼地捧着通行证,走回卧室,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然后静静坐在客厅里,嘴角勾勒出炽烈笑意,愈演愈烈。
突破三品,考入学府!
这是无可置疑的结果,亦是最佳选项!
倏然间。
穿着粉色棉绒袜子的小茜,一颠一颠地跑了过来,大眼睛锃亮,隐涵着小骄傲,献宝似得递给韩东一袋清香黄瓜味的薯片。
“哥哥,小茜今天给你留了点好吃的。”
韩东面带笑意,接过薯片。
咔嚓。
他细细咀嚼着已经氧化了的薯片,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美妙的美食。
第58章 你还活着?
许家人在放下狠话,“你等着瞧”之后,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邵怀明坐在沙发上,跟许星辰相对而视。
许星辰晶亮的眼睛,光芒闪烁,似乎不敢跟他对视。
低头,看着自己手指头缠着手指头。
邵怀明沉沉出声。
“怕了?”
“额……没有。”
她僵着脸,看着邵怀明。
邵怀明没说什么,直接拿过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来点燃,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格外好看。
他这双手,许星辰以前没有仔细观察过,如今看着,跟他的职业一点都不符合,修长,指节分明,指甲干净,很难相信这样一双手,是一个工地上建筑工的手。
还有手上的烟,这烟盒她没有在超市见到过,闻着烟味儿,却不刺鼻,有些清冽。
在许星辰发呆的时候,听到邵怀明重新开口。
“领证前,已经做了婚前公证,你所有的财产,我不会要。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法律。”
许星辰有些尴尬的使劲点头,“嗯嗯,我知道的,我相信你。”
虽然心中之前,也稍微有那么点怀疑。
但是人家都说出来了,她再怀疑,就显得很小人了。
邵怀明也不管她是真相信还是假相信,起身,准备出门。
许星辰也赶紧跟着起身,跟着他走到门口,她这才低声开口。
“今天,谢谢你。”
邵怀明回头,面无表情,手中的烟还未燃尽。
他咬着烟头,声音含糊,她却听的清楚。
“要谢,就晚上谢。”
说完,他下楼离开。
而许星辰站在门里面,羞窘的涨红了脸,迅速的关门。
下午,许星辰处理了一下网上的工作,就接到了好友秦雪的电话。
两人是大学同学,同是燕城名牌大学毕业,不过,秦雪如今在燕城,而许星辰却在老家的这个小城市窝着。
两人之间,无话不谈。
“你真的结婚了?一个建筑工?你脑子坏掉了啊!!!许星辰,你可是我们A大的气质美女,你就这么葬送了你一生,你简直要气死我了……啊啊啊……”
许星辰听着秦雪尖叫发泄了之后,才冷静的说。
“我是认真的,我做好了一切准备。做过财产公证,也有婚前协议,房子都是我的名字,钱也都是我的,他虽然什么都没有,
但是还有张帅气的脸,还有健康的身体。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虽然后面说是玩笑话,但是,许星辰这样说的也算是真心话。
手中有钱,她掌握主动权,而邵怀明,至少,昨晚床上表现她还是挺满意的。
想着如此,许星辰微微有些脸热。
而秦雪知道,已成事实,再生气也没用。
“好吧,但是,到底怎么帅了?你发照片给我看看。还有,健康的身体,是怎么个健康法,啊?是不是你们已经……嘿嘿……”
许星辰尴尬,“行了,打住这个话题。”
“这可很重要啊,一个男人,怎么能不行?”
秦雪大有想要问到底的意思。
许星辰赶紧的堵住她的嘴,不想她继续多问。
“他很行,非常行,行了吧?”
“呵呵呵呵……行啊,当然行啊,看来你很满意啊!”
“满意!”
“啧,满意就行,女人啊,说别的都是虚的,身体性福,才是实际的,尤其是你这样的小富婆,找个男人作用就是这个了。”
秦雪在科普,关于男人这方面的问题,许星辰不经意抬头,却发现,邵怀明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门了。
许星辰:……
他听到了多少?
而邵怀明,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否听到她说过的话。
黑色的T恤上布满灰尘,长裤也泥泞不堪。
他看了眼许星辰,直接在门口,将T恤长裤脱掉,半裸的身子,越过许星辰走进了浴室。
许星辰怔怔的脸红着,咬着唇,赶紧挂了电话。
等邵怀明洗干净出来,又只围了浴巾。
她捧着水杯,眸光从他腹肌上扫过,眼神闪烁着,“你今天这么早回来啊~”
邵怀明应了声,走过来,给自己倒了水,咕咚的喝了一杯之后,坐下来,正好大腿碰着她的大腿,吓的许星辰腾的站起来,走去门口将他脱下来脏衣服捡起来,去了浴室洗去了。
邵怀明则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侧头,看了眼浴室,门敞开着,小女人在里面忙活着给他洗衣服。
他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一闪而逝的笑意。 老式的手机铃声响起来,许星辰刚才从他裤子口袋中掏出来的。
这会儿她拿出来,给邵怀明送过去。
“你的电话。”
一个老式的老人机的样子,只能打个电话,许星辰
不知道邵怀明是穷到这个地步了?连个智能手机都不买?
不过她看了一眼,号码是个燕城区号的座机?
他认识燕城的人吗?
邵怀明接过手机,接听。
而许星辰并没有想要探究的意思,转身重新走入了浴室。
邵怀明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冰冷毫无波动。
“说。”
“三爷,您复查的时间到了。”
“嗯。”
那边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充满着谨慎,“那……三爷,您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
邵怀明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机扔到茶几上。
许星辰走出来,看了眼他的破手机,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你要不要换个手机?”
邵怀明抬眸看过去,面色清冷。
他又点燃了香烟,咬在口中,“你给我买?”
许星辰回答,“你要是不介意,我给你买个新的。”
没想到,邵怀明却轻笑了下。
两人从认识,到结婚,许星辰却是很少见到过这个男人笑,此刻,是实实在在的笑。
笑容软化了他脸上的冷硬。
不过这个笑,也只是短暂的。
“你是我妻子,想要给我买手机,那就买。你不介意你的钱花在我身上,我就更不会介意了。”
许星辰面上表情尴尬,在邵怀明那犀利的似乎看透她心思的眼神中,低声的解释:“虽然领证前说过,我们财产分明,但是,既然已经是夫妻了,就没有必要这么防备着,太客气。”
邵怀明捏着香烟的手指,点了点,烟灰落在垃圾桶内,他漫不经心的回答:“无所谓,我说过,钱的事情我不插手,我的工资也都会交给你。你只要履行你身为妻子的义务即可。”
义务?
暖床吗?
许星辰嘴角抽了抽,趁着自己想的太多之前,赶紧的走进了房间去。
晚上,许星辰和邵怀明两人,面对面吃着饭,他们之间太陌生,虽然坦诚相对过,但是那也只是肉tǐ上的。
所以,一时间,气氛沉默,也有些尴尬。
至少许星辰是这么感觉的。
而邵怀明,半裸着身子,只穿着宽大的短裤,倒真自在的很。
许星辰收拾了厨房,又去洗了澡,出来看了会儿电脑,处理了些工作。
不到十点的时候,邵怀明回到卧室,一看
到他进来,瞬间紧张起来。
邵怀明似乎完全无所觉,直接脱光——上床。
许星辰低声惊呼,赶紧闭上眼睛,僵硬的出声:“你……干嘛脱光?”
连一点遮蔽都不穿吗?
邵怀明似乎低声嗤笑了下,许星辰听的不是很准确。
但下一秒,她竟然直接被邵怀明搂住,她惊叫着,人已经被他抱住,压在了身下。
“闭嘴!”
邵怀明的声音低沉,透着不耐。
许星辰抿紧嘴唇,看着他黑眸中的深邃,身上感受着他身体的靠近,僵硬着不敢动。
“需要我再拿出结婚证来,让你确定一下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不,我……我只是还不习惯。”
“那你就尽快习惯——我。”
说完,邵怀明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许星辰刚想要反抗,却忍住了。
邵怀明的吻技很高,虽然她没有多少比较,但是,他却是让自己很舒服,对于如此深入的亲吻来说,她只有越来越沉沦其中。
身上的睡衣被渐渐剥落,许星辰突然夹紧双腿。
在男人想要进一步的时候,她糯糯的解释:“我有点不舒服。”
邵怀明抬眸,充满**的浓黑眸子,有些幽幽的吓人。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翻身过去,并没有对她继续做什么。
许星辰松了口气。
没想到,身后男人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她的手也被突然抓住,之后的时间,她闭着眼睛,只觉得手指快着火了,而男人抱着他的呼吸,像要将她也点燃起来一般。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许星辰一直在装死,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手指被男人一根根的擦着干净,待他清理了自己之后,又重新躺回床上。
两人各占据床的一边,并没有拥抱而眠。
第59章 不是淮乐
事实证明, 吴苗苗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她既是为了旧怨,也是为了热度。
“瞧瞧,这热度不就上来了?黑红也是红嘛。”吴苗苗看着上涨的粉丝数, 哪怕这些粉丝里有大部分都是金承端的粉丝, 故意关注她来骂她的, 她也毫不介意。
“那边一直在联系我, 说要跟你谈一谈,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事闹大了不好,他们最喜欢发律师函的。”助理问。
吴苗苗嗤笑:“发就发呗, 我怕吗?我说的是事实,他的确整容了嘛,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我说实话还不行哦?发律师函就发呗, 我才不怕呢。”她也算混圈好几年了,知道律师函就是那么一回事, 看着糊弄粉丝的罢了, 粉丝一看正主发律师函了就欢天喜地, 觉得够刚够硬气, 觉得谣言一扫而空都是假的。要告就去告呗!她也就是发了个样貌对比视频, 说的话也都客观公正, 的确眼皮变宽了啊, 的确山根变高了啊,又不是凭空捏造的要是他们真的告自己,那就告, 到时候几个月都过去了, 自己想要的热度也到手了。
“还是苗苗姐你聪明。”
“那是!”
手机铃声响起, 吴苗苗拿起来一看,是个京城的号码,施施然地挂断拉入黑名单。一连有多个京城来电和当地来电,她全都没有接。直到同学群有人@她,一连串消息跳出来,她才点进去看。
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高中的同学群,高中毕业后,这个群慢慢地沉寂下来,数年过去,这个群早就死了,吴苗苗才忘了还有这个群。群里金承端的好兄弟赵泳@了她数十条,都在喊她出来,她嗤笑一声吐槽:“这个赵泳真的没脑子,读书的时候跟金承端称兄道弟的,后来金承端做大网红可搭理他了?还来帮金承端出头,真是没脑子。”果断点了退群,这下子手机安静了。
助理说:“苗苗姐,你为什么不关机?”
“你不懂,关机了他们上哪儿找我去?我就要让他们打得通我的话却没人接。”
助理觉得有些恶寒,看着吴苗苗那张人工造成的美丽脸庞,却像被扎了眼般赶紧低头。
苗苗姐怎么变得越来越变态了!
变态的吴苗苗大着胆子炒作,甚至还开了直播。
她早有准备,金承端公司在当地的分公司的人早就到她家找了几遍,根本没有见到人。金承端远在京城,什么都做不了。他的脸的确拆纱布了,勉强也能上妆了,但细看还是看得出来,最近他拒绝了许多工作,大幅减少曝光。谁
知道吴苗苗是从哪里拍到的他在医院里拆纱布的照片?!
“既然她那边不愿意配合,那你公司就得赶紧找第二个方案了。”租房里,瑞和跟金承端这么说。
“还能有什么方案!”金承端烦躁地反问。
瑞和不受他坏心情的影响,也没心思嘲笑他一句 “整容怎么没想到后果”,没那个必要。他继续翻着病例,边回答金承端:“那你得问你公司了,他们有正规公关部门。而且你根本不用这么担心,你的确整容了,那又怎么样?又没偷没抢,碍着谁什么事。”还有一句话瑞和没说,不然显得自己好似很尖酸刻薄。金承端到底不是个大咖,看着粉丝量很大,是个超级网红了,但他身上是有什么品牌护肤品代言吗?没有。既然没有,就不怕被品牌方找上门来问责。说句实话,他还没红到那个份上,哪怕彻底换个头呢,除了粉丝和黑粉,谁在意呢?
“……”金承端咬了一下嘴唇,“我的粉丝……”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诚然有些粉丝是真的全心全意爱他,但他知道如果自己长得很丑,那些爱他的人从一开始就不会出现。虽然现在他变得更加帅气了,可他也担心粉丝嫌弃他不是纯天然的,从而不再喜欢他。
见他这么烦恼,瑞和合上病历本:“哥,你要有自信。”只要自己不将整容当一回事,坦坦荡荡的,担心那么多做什么?这辈子的路已经比上辈子好多了,至少他自己一个人怎么样都容易操作。
金承端真的无法自信,他看了看手机,陈哥的短信又发了过来,话语中抱怨“没事你换新号码干嘛,害得我刚刚把信息发到你旧号码那里去了”。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坚强起来,是啊,既然事已成定局再烦恼也没有用了。
“我到公司一趟!”
瑞和有两天假期,一直在租房这里陪伴金爷爷金奶奶。
“这是装修设计图,我专门去找以前家里旧照片,从照片里抠出来的的装修风格,专门让设计师复原的,你们看看喜不喜欢?”瑞和将设计图给金爷爷他们看,这是按照去世的金承端父亲母亲当年婚房的风格定的方案,上次他问两个老人家想要什么样的装修风格时,金奶奶脱口而出“你爸妈当年婚房那样就很好看”。
的确好看,那是儿媳妇亲自设计,盯着装修工人一点一点装修出来的。
金爷爷带上老花镜,与老伴头凑头地低头看,两人都给出满意的答复。
“好,好看!就这样装吧。”金爷爷说。
“小瑞,也不能只看我们喜欢,你自己
喜欢吗?这房子以后是你的婚房啊。”金奶奶担心地问。
瑞和笑眯眯:“我也喜欢的,那就这么装吧。”
搞定装修的问题,金爷爷又想起大孙子:“你哥这事不要紧吧?他这几天心情不好,连饭都吃那么一丁点。”
“没事的,你们别担心。中午吃什么?我想吃斋菜,你们陪我一起去吧?”瑞和拿出三张劵,“这是我同事给我的,新城酒店二楼新开了一家斋菜厅,他舅舅就是老板,送了他好多免费就餐劵,他给了我一些,我们中午就过去尝尝吧?”
斋菜好,金爷爷夫妻俩都喜欢。
于是瑞和开车送他们过去,今天他是开新车过来的,买的是一辆落地十万左右的代步车。
“买新车了啊?”坐上车,两个老人家还晕晕乎乎的。
“是啊,以后出门就不用打车了。”瑞和笑着说,“是不是很惊喜?”
金爷爷连连夸奖:“我们小瑞真厉害,这就买车啦?多少钱啊?”听了价格又夸,“好,好!以后你也是有房有车的人了,遇到合适的女孩就能结婚啦!”
金奶奶也是想到这个了,忙说:“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见孙子摇头,她立刻说,“市场卖豆腐的张姐她的孙女说是今年大学毕业,就比你小一岁,还是老师呢!要不我去问问,让你们加微信?”
“奶,我不着急。”
“是,你不急,可以先认识着,我也不是老古董,听说现在有闪婚这回事,咱可别闪婚啊,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得慢慢了解,看两个人合不合得来。你现在不着急,等你想要结婚了,难道从天上蹦出来一个女孩正好适合做你老婆?”金奶奶给孙子传授经验,“那样就太晚啦!有合适的先接触,先谈着,像你爷爷说的你也有车有房了,你还是研究生,以后是医生,多体面的工作啊,你长得也好,好姑娘都是随便你挑的。”
“奶,我真的不着急,我现在哪里有心思呢?学习上的事情就已经够忙的了,别耽误了人家好姑娘。”
再也想不到带爷奶出门吃斋菜还能被催婚的,瑞和含糊过去,带两人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斋菜。
第二天晚上他就回去,又过了一天,金承端的工作柚子号发了一个视频,视频里金承端承认为了以更好的面貌与粉丝们见面,服务于工作,所以进行了“微调”,恳请粉丝们理解,同时请求粉丝们不要再打扰无关人员。
“我与苗圃的小仙女是高中同学,虽然多年没有联系了,但三年的同窗之情我还记在心
中,感谢她对我的关心,我在此也遥祝她事业顺遂万事如意。”
本人都承认微调了,还说希望粉丝打扰爆料的吴苗苗,粉丝们自然听从。金承端的粉丝群里也是有粉头的,虽然因他整容有些粉丝无法接受觉得他“变了”“没有初心”了,但留下来的粉丝还是大头,管理起来也方便。粉头领着节奏,说不要给吴苗苗眼神,白给对方热度,于是粉丝们将为了骂她而点的关注一一取消,将她当做空气。
吴苗苗气得半死,大骂金承端无耻。她还不甘心,故意用小号去挑自己的粉丝继续去金承端粉丝那边惹火,只要两边继续吵起来骂起来,那热度就还在。而金承端的粉丝压根不受挑衅,不给他们眼神,路人又只是围观,短短几天,这件事就掀过去了。娱乐圈里有更多热闹可以瞧,网友们不会过多关注两个网红。
“我以为我已经够有名了,其实也就是那样,跟真正的明星比起来我还差得远。”这一次的事情也让金承端看清了自己的现状,他苦笑着对瑞和说,“我还得庆幸自己还没有那么红,你上次说得也对,这事越早爆出来越好。本来公司说直接否认,可是这一次否认了,要是以后——我厚颜无耻地想如果以后我红了,这事不又会被掀开来说吗?撒一次谎就要撒第二次,不如直接承认。”
聊完整容这事后,金承端将手机换到另一边耳朵听,问瑞和:“我的房子明年交房,听奶奶说你的房子要装修成以前家里的样子,能不能把设计图给我看看,我也想装一样的。”小时候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隐约还记得小时候家里的一些装饰,他和弟弟住的房间有刷得蓝蓝的墙壁,外面客厅有大电视,地面是一块块有花纹的地砖,落地窗外面树影摇晃……
“好,我给你发过去。”
“谢了。小瑞,那天你说的梦,我、我后来也梦见了。”金承端有些犹豫,语气飘忽,“我梦见你也去整容了,整容失败,你不敢出门不敢见人,后来、后来跳楼了。”
※※※※※※※※※※※※※※※※※※※※
早早早!!!
第60章 疯了的狗
珒国,珒城。
天空一片灰蒙蒙,曾经繁华热闹的都城,如今已变得凄凉萧条。
两兽三神以及锦和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了主事大人的府殿上。
高门而入,穿过花园,来到正殿。
两兽三神及锦和席地坐于正殿内,等候着主事大人的到来。
诩渺坐在猊狞兽身旁,捂着肚子,下巴抵在猊狞兽的肩膀上,死气沉沉地道:“猊,我肚子好饿,什么时候才可以吃东西?我觉得我都快要被饿死了。”
猊狞兽轻声安抚道:“快了快了,再忍忍。”
正殿门外,一位身形高大,肌肉健硕,留着虬髯的中年男子,迈着稳健的步伐,虎虎生威般地走了进来。
坐在坐毯上的两兽三神及锦和,纷纷起身。
狰拱手有礼,正想启唇说话,就被虬髯男子抬手示意噤声。
狰垂下手,尴尬地摸了摸鼻头。
接着。正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约莫片刻,虬髯男子从殿中央走到正殿一侧俯首而站。
门外,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老人留着利落的短发,老态龙钟,庞眉皓发。
他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抖上三抖。
狰低声询问站在身旁的侍者:“这位老者是?”
侍者正襟道:“正是主事大人。”
狰诧异,压低声音讶道:“这老者是你们的主事大人!?这······这年纪也······我还以为是那位正值壮年的男子,才是你们的主事大人。”
侍者一脸庄重“主事大人年事已高,就连天主大人,也礼敬三分。壮年男子乃是主事大人的孙子——盖厄大人。”
主事大人——亚夫,此时正支着拐杖,哆哆嗦嗦地在宽敞的正殿里,如乌龟爬行般,慢悠悠地朝正位走去。
狰继而再问:“为何无人上前搀扶?”
侍者道:“主事大人最顾忌别人说他老,所以,任何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
狰汗颜:“可照他这样走下去,我们要等到何时?”
侍者答道:“这我也不知,等着便是。”
既然侍者如是说,狰也不好再说话。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亚夫终于抖着腿坐到了正位上。
盖厄走到亚夫身旁,挺立而站。
正坐上的亚夫,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打着颤,拿起放在地面的茶杯,缓慢地抿了一
口茶。
亚夫将茶杯捧在手心中,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在侧位站着的两兽三神以及锦和不由得地将双眼睁得再大一些。
他们满怀期待。
终于——
“咳咳咳咳咳——”
两兽三神及锦和正盼望着,以为亚夫终于可以开口说话。殊不知,等来的却是撕心裂肺地咳嗽声,似乎要将那五脏六腑,硬生生地咳出。
狰、猊狞兽、风之飏、风之瑶登时傻了眼。
他们心中就算已是不耐烦,也无法做出对一位老者生气。
诩渺和锦和对视一眼,露出了恐慌的神情。
这般猛烈的咳嗽,会不会被感染而死?
糟糕,真是糟糕!
盖厄俯身为亚夫顺了顺气,直到亚夫对他摆了摆手,他才站直身子。
亚夫缓了缓呼吸,对还在侧位上站着的两兽三神以及锦和道:“呃呃呃呃呃——”
两兽三神及锦和,听得一脸糊涂。
这难道是珒国当地的语言?
“诸位,请坐。”正当两兽三神及锦和陷入困惑中,亚夫身旁的盖厄,对亚夫的话语做出了讲明。
狰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侍者。
侍者解释道:“主事大人年纪大了,说话也不大清晰利索,故而,他说的话,皆需盖厄大人进行解释。”
狰点头,干笑两声,随即坐下。
侍者走到正殿中央,俯首对正位上的亚夫道:“主事大人,正是这几位异客,信誓旦旦地说可以将美石带走。”
亚夫坐在正坐上,一脸平静,完全没有狰猜想中应有的激动的反应。
狰陷入沉思,莫不是主事大人不相信他们?
很快,一声吼叫声将狰的思绪拉回,吓得他魂魄差点飞出身体。
盖厄清了清嗓子,俯身在亚夫耳旁,扯开嗓子吼道:“爷—爷!这些异客说可以将美石带走!”
正殿里,所有的物品都在盖厄的声浪中,抖了三抖。发丝衣袂皆在声浪中,随之舞动。
亚夫在盖厄可以击起空气的声浪下,稳坐如山。他后知后觉,呆滞的脸上最终浮现出一丝丝难以推敲的神情:“呃呃呃呃呃——”
盖厄随即解释道:“各位说的,是否当真?”
狰稳了稳心神,自信满满地道:“当真!如真金白银一般当真!”
盖厄点点头,正当他准备为亚夫传话的时候,狰插了一句进来
:“不知这事公子能否自己做决定,毕竟这话传来传去,不仅费嗓,还费耳。”
差点还费神。
盖厄拒绝道:“不行!这事我无法做决断。”紧接着,他又扯开嗓子对亚夫吼道:“爷—爷!他们说当真!”
亚夫淡然片刻,白花花的浓眉轻轻一挑,就连声调都高了几许:“呃呃呃呃呃——”
盖厄传话:“我爷爷说,那就有劳各位。”
狰、猊狞兽、风之飏、风之瑶:“······”
就······这样?
不是说可以帮上一些忙吗?
这是要如何帮?
狰、猊狞兽、风之飏、风之瑶傻着眼,看着亚夫再次花上一盏茶的时间,支着拐杖抖着双腿离开正殿。
狰难以置信,朝盖厄问道:“就······就这样?”
盖厄身材魁梧,一本正经中自然而然地透出正气凌然:“当然,不然各位还想如何?”
猊狞兽道:“也不是该想如何,只是觉得······或许······你们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帮助?哈哈哈哈哈——”盖厄仰头爽朗大笑:“我们都无能为力的事情,如何提供帮助?”
“可是——”狰朝四周看了看,原本站在他身旁的侍者,早已不见踪影。
他垂头发出一声叹息,觉得盖厄的话,确实有理。
若是帮得上忙,那束手无措的就是他们了。
真是糊涂了。
“可是什么?”盖厄惑然:“你是说那带你们来这里的侍者?许是他想拿些酬金,故而才将你们带来。”
“酬金?你们该不会还搞那些所谓的重金招募······”猊狞兽难以相信。
没想到堂堂天使之国,竟也沦落到这般境地。
盖厄干笑两声,透出心酸:“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虽说是重金,但与以往比起,不过如鸡毛般的钱财罢了。不过,你们若是真的需要我帮忙,我倒是可以为你们带路。”
狰失望地摇摇头,拒绝了。
说到带路,他们还有锦和在。
狰看向诩渺,道:“若真是可以帮忙,不如就施碗粥饭,给与我们同行的伙伴,填填肚子。”
盖厄爽快地答应了:“这自然可以,美味佳肴如今没有,粗茶淡饭倒还有些,希望各位不要嫌弃才是。”
狰道:“如今珒国不同以往,能以粗茶淡饭招待已是万般真诚,岂敢说嫌弃二字
。对了,淡饭不要多,一碗足以。”
毕竟现在要吃饭的,只有诩渺。
盖厄点头,吩咐家中的老侍者下去为诩渺准备粥饭,
狰继而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就真的要这般轻易地相信我们?不打算对我们稍加怀疑?”
盖厄豪爽中带着无奈:“如今这般,我们还有资格和时间去怀疑?且先抛去你们不凡的气度,就算你们生得平凡,只要说能将美石带走,我们也相信你们。不管是人还是神,甚至就是魔头,一到了绝望的地步,只要有救命稻草,就会紧紧地拽住。”
狰摸着下巴思索。
盖厄的话,的确没错。
残酷的现实面前,哪还有时间细细思虑。
诩渺坐在席上,看着用陈年旧米煮的粥饭,一脸忧愁地问:“猊,你说这会不会有毒?”
锦和附和道:“我觉得,绝对有。”
猊狞兽剜了一眼锦和,对诩渺柔声道:“放心吧, 不会有的。”
就算有,也毒不死你。
诩渺摇头,丧气沉沉地道:“我不信,要不你先试试?”
猊狞兽汗颜,于是就当着诩渺的面吃了两口。
诩渺见猊狞兽没事,才颓然地拿起勺子,吃起了粥饭。
诩渺饱饭后,锦和再次带着两兽三神,走在寻找红娘一行的路上。
锦和带着两兽三神在主道大街上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座神庙前。
狰仰头看着大门:“神庙?据说美石也在神庙······莫不是!”
狰惊讶地看着锦和:“该不会红娘他们在里面!?”
锦和丧然地点了点头。
狰、猊狞兽、风之飏、风之瑶神情变得肃穆,他们稳了稳心绪,迈步走进神庙。
神庙里,幽深阴凉。
径直地往里走去,有几许暗黄的烛光在摇曳着。
走进仔细瞧看,供台上,坐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
少年身宽体胖,五官因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一团。
他肥胖粗短的手,一手拿着一个鸡腿,正大快朵颐、津津有味地吃着。
狰刚想开口询问锦和红娘一行在何处,掩于黑暗中的红娘就出现在了烛光照射之处。
一双桃花眼,在烛光下,波光潋滟,嘴角两旁的黑痣,更是妖娆动人。
锦和见到红娘,立马耷拉着袖子跑到了她身后。
诩渺见状,也随着锦和,来
到了红娘身后。
红娘看见诩渺,生出一丝诧异,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而戏谑地道:“不愧是老病残幼,做事情就是拖沓。”
狰冷笑:“你这话说得,似是在等我们。”
“不然你以为是如何。”陌一慵懒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唯有双脚,是触及到那细微光芒。
他深深地打了个哈欠:“我们若不是在等你们,你们觉得以你们现在的速度,还能见到我们和祝芑?”
确实,红娘他们,早早就到了这神庙。
狰对此无法反驳。
猊狞兽问:“那你们为何不带着祝芑逃跑?”
漉君出现在祝芑身后,居高临下地道:“这么说来,你们是希望我们逃跑?”
猊狞兽勾唇嗤笑:“当然不希望,只是简单地好奇罢了。”
红娘嘲讽地笑道:“现在可不是好奇的时候,因为,接下来这件事,会令你们感到万般头疼。”
风之飏眼中带着不屑,丝毫没有把红娘的话放在眼里。
狰心中猜到大半,他问道:“不知是何事。”
红娘叉腰抬手,用拇指指着背后的祝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漉君抬手立掌,朝正在吃着东西的祝芑狠狠劈去。
供台上的祝芑,受了漉君一掌,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吃着手里的东西,完全没有将周围的人放在眼里。
狰、猊狞兽。风之飏、风之瑶诧然。
同为补天碎石的漉君,竟然无法伤祝芑一分一毫。
红娘道:“无论我们对他说什么,他对我们的话,皆是置若罔闻,不予以理睬。”
猊狞兽不解:“可为何漉君伤不了他?”
陌一从黑暗中踏着闲散的步伐,走到红娘身边,懒散地道:“怎么说也是吃穷珒国的补天碎石,岂是这么容易对付。”
第61章 在意介意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秦龙根和秦宝见了韩好一,像耗子见到了猫似的,溜溜地闪在一边,不敢吱声了。
韩好一也不看他们,自顾自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吴曼丽老师站在讲桌前面,手里拿着教鞭,指着秦龙根说:“你,把你的桌子搬到前边来,从现在开始,你在前面坐一个星期。”
秦龙根站起来看了一眼吴老师指的地方,是在第一排的前面,跟老师的讲桌对着。
他吱吱唔唔地说:“老师,最前面都是小个儿坐的,我这么大的个子……”
没等他说完话,吴曼丽就打断了他,说:“你还知道你自己个子大呀?”
秦龙根笑嘻嘻说:“嗯那!”
吴曼丽说:“你不是手欠儿吗,在后面鼓楸别人,我让你坐到最前面,看你鼓揪谁?”
秦龙根嘻皮笑脸地站在原地不动。吴曼丽说:“怎么的?你以为你能赖过去吗?现在知道到前边来丢人了,在后面搞小动作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丢人?”
班长张金龙见秦龙根不听老师的话,就从后面走过来,二话不说就把秦龙根的桌子搬到了前面;体委朴虎林也站起来,把秦龙根的凳子拿了过去。秦龙根红着脸讪没搭地笑着,从后面扭着身子坐到了最前面。
吴曼丽老师站在前面,对全班同学说:“从今天开始,谁嘴欠儿,上课说闲话、开小会儿,谁就每天早上第一节课之前,站在最前边念一篇课文,念一个星期;谁手欠儿,在后面不老实、搞小动作,谁就像秦龙根一样,坐到最前边来,坐一个星期,而且擦一个星期黑板----你不是手欠吗,我让你好好过过手瘾。”
下面的同学一个个听得一愣一愣的,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吴曼丽接着说:“有爱挑事儿、打架、帮腔作势的,好,别让我发现喽。要是让我知道了,每人值日一星期,打水、扫地外加早上来开门。冬天生炉子、夏天开窗户、关窗户、锁门。”
吴曼丽见同学们都被震住了,就说:“这就是对不遵守纪律行为的惩罚。大家听清楚了吗?”
下面同学都不敢大声说话了,都小声地说:“听清楚了。”
吴曼丽又大声地问了一句:“大点声!听清楚了吗?”
这次,全班同学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地说:“听--清--楚--了!”
吴曼丽说:“好,那我们开始上课。”
果然,一个上午,班上一个乱讲话、乱搞小动作的也没有了,韩好一脸
上的阴霾一扫而光,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放学回家,他一进屋就看见炕上的小饭桌上放着一个生日蛋糕,旁边还摆着一碗剥好了皮的煮鸡蛋;抗美和必胜围坐在小桌旁边,眼巴巴地看着蛋糕。
玄卓善正在灶炕的盖板上切辣白菜,见好一进来,就说:“赶快洗手,今天有好吃的了。”
韩好一开心地“嗯”了一声,就去脸盆里洗手。他边洗手边问:“妈妈,蛋糕是哪来的呀?”
玄卓善把咸菜放到盘子里,递给好一,说:“今天是妈妈和弟弟妹妹的生日,你忘了?”
韩好一不好意思地说:“忘了。”
玄卓善说:“是刘学明哥哥的妹妹刘淑梅姐姐,她让镇里的客车从县城捎过来的。今天不光是弟弟、妹妹的生日,也是灿宇哥哥的生日。”
韩好一遗憾地说:“我知道。妈妈,我们全家人都是今天的生日,只有我一个人不是。”
玄卓善安慰地说:“可是我们好一是跟新中国同一天生日啊,是在最美好的一天出生的,不是吗?”
韩好一乐了,使劲地点着头,说:“嗯!”
玄卓善把蛋糕盒里的蜡烛拿出来,插到蛋糕上,说:“我们的抗美和必胜已经5周岁了,祝你们生日快乐!”
韩好一说:“妈妈,我想给你们吹一曲《生日歌》。”说着,他就从抽屉里拿出来哥哥送给他的口琴,站起身来,面对着妈妈和弟弟、妹妹,吹响了《生日哥》,玄卓善起身关了灯,和抗美、必胜一起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玄卓善唱完,就要让孩子们吹蜡烛,韩好一连忙阻止,说:“妈妈,我再给你们唱一遍英语的。”
说着,他放下口琴,用在幼稚园里跟金团长学的英语版《生日歌》唱起了:“hay birthday to you、hay birthday to you、hay birthday to you、hay birthday to you……”
吃完晚饭,韩好一帮着妈妈收拾完饭桌,就把拉门拉上,到里屋写作业
抗美和必胜过来抢他的书,也要写作业。韩好一说:“这是哥哥的书,你们也看不懂。你们的书是一年级的。”
玄卓善把抗美和必胜抱到外屋,把他俩的一年级课本拿出来,说:“你们的书在这儿,过来,妈妈给你们俩考试。”
期中考试的时候,韩好一
语文和算术两科都打了满分100分。打“双百”的还有班长张金龙和另外16个同学。
这天刚上课,吴曼丽老师站在讲台上,满脸笑意地说:“讲课之前占用几分钟的时间,老师宣布一个事情。”
吴老师看了一眼韩好一,继续说:“咱们班学习委员这个位置一直空着,老师想从期中考试考得好的同学中挑选。让老师特别惊喜的是,这次期中考试咱们们班取得了全学年第一名的好成绩,全班一共16名同学考了“双百”。这就让老师为难了,究竟让谁当学习委员呢?”
吴曼丽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卖了一个关子,接着,她笑了起来,说:“别的老师建议我,说都是‘双百’不好选择,那就看谁写的卷子干净、整洁,谁的字写得好。我想他们的建议非常好,就把16个得‘双百’的同学的卷子拿出来,让其他老师帮我看。所有的老师一致认为,韩好一同学的字写得最好看,卷子最干净。“
吴老师说着拿出来韩好一的卷子在前面展示了一下,说:“老师今天要宣布的事情就是:韩好一同学当选咱们班的学习委员,以后大家都要向他学习,不仅能把题做对,还要把字写好。听到了吗?“
下面同学都扯着嗓门喊:“听—到—了!“
吴曼丽老师说:“好,现在开始上课。”
自从韩好一当上学习委员,他学习更用功了。不仅自己用功,还帮助老师收作业、批改作业,给学习差的同学讲题,乐此不疲。回到家里,他俨然成了抗美和必胜的小老师,每天都要给他俩出考试题。玄卓善看着好一一板一眼的样,偷偷直乐。
暑假的时候,韩灿宇从延吉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尹金平老师和她的父母。
尹老师的父母都退休了,他们希望叶落归根,回到家乡来养老,办完退休手续,就把家从延吉搬回到了镇里,尹老师也从延边大学调到了辽宁大学。
张金凤听说尹老师要回来了,早早地就把尹老师家的房子打扫干净。她把以前的旧炕席撤掉,安上了新型材料的炕板,并涂上了黄色的炕板油;前后四扇大窗户的框和门框,也重新刷了天蓝色的油漆;地面的红砖用水刷了好几遍,整个房子焕然一新。
韩灿宇帮尹老师把家安顿好,就带着韩好一来到了尹老师家里。
韩好一最感兴趣的,跟韩灿宇一样,就是尹老师家满满一书架的书。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书,看得眼花瞭乱,不知道先看哪一本好了。
尹老师笑着说:“慢慢看,别着急,
有的是时间,以后你想看哪本就看哪本。”
韩好一瞪着大眼睛问:“真的吗?”
尹老师说:“当然是真的,老师从来不骗学生。”说着,尹老师喜欢地捏了一下韩好一的脸蛋。
韩好一问:“老师,您是大学老师?”
尹金平说:“是呀。”
韩好一又问:“大学老师是不是比小学老师厉害?”
尹老师乐了,想一想,说:“对,厉害。”
韩好一也乐了,说:“我以后想当大学老师。”
韩灿宇一听,也乐了,说:“好一的理想是当大学老师?”
韩好一说:“嗯,像尹老师一样,当一个大学老师,那多厉害!”
韩灿宇在书架上找到了那本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递给好一,说:“你到旁边的房间去看这本书,哥哥要跟尹老师说点事。”
韩好一问:“这是什么书?”
韩灿宇说:“一个苏联人的故事,你看了就知道了。”
韩好一拿着书去了西屋,韩灿宇从书包里拿出一沓书稿,双手递给尹金平,恭恭敬敬地说:“尹老师,这是我写的小说,想请您有时间的时候看看,批评指正。”
尹金平接过书稿,只见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小说的名字《鸭绿江的女儿》,就问:“写你妈妈的?”
韩灿宇说:“嗯,还有我的贞淑姑姑、大英婶儿,还有您----尹老师。”
尹金平一下就乐了,说:“我有什么可写的?”
韩灿宇走后,尹金平坐下来开始看他写的这篇小说,看着看着,尹金平的眼睛就湿润了,泪水不住地往下滴。她怕打湿了书稿,赶紧用手擦掉眼泪。
她一口气看完小说,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她打开门出去透了一口气,心想,我一定帮灿宇推荐这篇《鸭绿江的女儿》,这是一篇难得的好小说。
这天半夜还没有入睡的还有韩好一,他看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被保尔柯察金的故事深深吸引了。
玄卓善见好一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就轻轻拉开拉门,指了一下箱子盖上的坐钟,示意他睡觉。
韩好一欲罢不能,他关掉灯,打开着。
“一个人只有在革命的艰难困苦中战胜敌人也战胜自己,只有在把自己的追求和祖国、人民的利益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创造出奇迹,才会成长为钢铁战士”----当韩好一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泪
水已经湿透了他的枕巾,他抬起头,外面已经大亮了。
第62章 全是疯子
相信
陆老听着陆白的打算,皱紧眉,陆白,你要这样做,陆家也会受到影响。
无所谓。陆白唇角微微泛起,我重新想过,就算南宫家族要打这个国际官司,对陆家的影响也大不到哪去,陆家多年的威望摆在那,岂是这一个官司能动摇得了。但南宫家族就不一样了,从上回gk国际分部的毒品事件,到‘美利坚商会’与他们的敌对,对南宫家族资金链已经受到了一定的影响,这回国际官司若再一次发酵
他笑得绅士而优美。
只是令人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
权谋者的厉害之处,杀你于无以防范之地,死于措手不及!
我并不同意。陆老爷子道,现在夏儿丫头与南宫小姐的事,还没有定论,但表面的证据指向夏儿丫头打伤了南宫小姐,这个消息一出去,陆家多少会受到影响。
让媒体报导陆家的事,你就当是再次让陆家进入了新闻视线内吧,也不一定是坏事。陆白道,去炒作还得花钱,那这只是一次不用花钱的炒作。
陆家的产业那么多,陆白与帝晟集团息息相关,无论是他陆白还是陆家,每出现在新闻一次,就相关于会给他们带来一定的商业效益
陆家用不着这种负面新闻去炒作!陆老爷子不悦。
以后澄清就不是负面新闻。陆白勾着嘴角,老爷子,在这个信息随时更替的时代,你的思想太古板了。
无论是明星,还是商业品牌。
有时并不一定是靠正面的话题出名
作为一个国际总裁,他平时只是不屑于用这种办法炒作。
但是,别人可以帮他炒作,他也用不着拒绝!
陆老爷子沉笑了两声,叹道,陆白啊,这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不会想让家族或公司去冒风险,只求安稳发展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那你就不必插手了。陆白道,至于陆家,我保证不会有一丝的损失。
陆老爷子依然不赞成陆白的做法,陆家先不说,夏儿丫头呢?她不见得想被南宫小姐告上国际法庭吧?
陆白微微皱眉,这个我会跟她解释。
陆老爷子叹息着,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夏儿丫头肯定不愿带着打伤人的嫌疑被告上国际庭,我到了这岁数,也不想看到陆家受到一丝的负面影响。
陆白脸色冷漠,我不会放过南宫焱烈以及南宫家族,至于安夏儿和陆家,我说过可以保证没事。
陆白说完,转身向安夏儿那边走去。
欧阳法院显然是陆家的熟人,听到这,劝陆老爷子说,陆老,既然陆总有把握,那就别去担心了吧,说到底以后陆家还是要靠陆总的。
陆老爷子叹息着点头,对。
老爷子一脸管不了年轻人了的无奈。
外面保镖进来汇报时间,大少爷,辩证会议在十分钟后继续进行。
陆白来到安夏儿面前,向她伸出手,走,出去去走走吧。
安夏儿目光微红地看着陆白,将手递给了他。
魏管家跟着他们出去了,菁菁和小纹脸上很苦恼,照她们少夫人现在的情绪,她们很不赞成继续让安夏儿出席等会的辩证会。
但是,她们只是女佣,能做的只是对主人唯命事从——
没有干涉主人决定的权利!
陆白和安夏儿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走廊内十步一岗地站保镖,偶尔有护士经过便恭敬地对他们低下头。
安夏儿咽了咽,走了一会问道,刚才你和爷爷说什么?
在说关于这场辩证会。陆白道。
我会输么?
不会。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赢的。
哪怕让南宫蔻微将安夏儿告上了国际法庭,消息闹出去了,最终受创的还是南宫家族那赢的还是他陆白和陆家!
但刚才在辩证会上你为什么没有为我说几句话?安夏儿停下脚步,气鼓鼓地瞪着他。
谁说没有?陆白一笑,我最后不是为你说了几句?
只有几句!
陆白笑得傲漫,因为我的话份量重,那几句,足够。
安夏儿郁闷极了,但又无法反驳。
医院的窗外,吹来了春天的花香。
安夏儿发丝微微舞动,她眨了眨明丽的杏眸,看着陆白五官立体的脸庞,如果我说如果,我输了,我不愿接受法官的裁决,他们要将我告上国际法庭,怎么办?
本就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她先打伤南宫蔻微,所以就算她辩论输了,她也不想接受这种裁决。
无论是赔偿,亦或是向南宫蔻微道歉,再或者是要她付出更严重的代价
她都不想接受!
陆白如盛着琥珀流光褐眸有着令人看不懂的东西,小事,要告上国际法庭就让她告吧,我会陪着你跟他们奉陪到底。
安夏儿瞳也一睁大,陆白,你——
大少爷,少夫人,下一场辩证会议的时间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魏管家看
了看时间。
陆白回头对安夏儿道,好了,我们过去吧,早点结束我陪你到做手术的医院那边。
不!安夏儿想不通,陆白,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让他们告上国际法庭也没关系?你上回不是这样说的
陆白捧着她的脸,用认真的目光看着她激动的脸,你冷静一点,好吧。
安夏儿眼睛微微颤动着。
你相信我,是么?陆白道。
安夏儿眼睛微微发酸。
最后她点下头,嗯。
那就行了。陆白温柔地将她肩上的头发,拂向她身后,我保证,最后我不会让你输。
安夏儿虽有疑问,但陆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问什么。
问了,又说她不相信他。
安夏儿在陆白和魏管家的陪同下,再次进入辩证会议室时,南宫蔻微和托雷也从对面走来。
隔着十几米,南宫蔻微看着安夏儿,目光里有恨毒的东西——
但一瞬就消失了。
因为陆白在安夏儿旁边,当着陆白,她几乎不会露出任何与美好相驳的表情。
双方走到会议室门口时,南宫蔻微还礼貌地对他们点了一下头,陆先生,安夏儿小姐。之后才和托雷进去。
安夏儿咬了咬唇。
装什么装!
陆白看着脚步停下的安夏儿,怎么了?
但这只是一些女人的感受,安夏儿也不好说看到南宫蔻微还假装好意向他们打招呼这让她心里很不爽!
没什么。安夏儿握了握手。
记得刚才的话么,你若是相信我,等下平静等待结果就行。陆白道,不要生气,这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我知道了。安夏儿愤闷地走了进去。
看着安夏儿的背影,陆白站在门口叹了一气。
大少爷。魏管家在旁边道,南宫家族那边如果愿意和解这自然最好。但如果南宫家族查觉到了什么,南宫小姐怕影响到南宫家族也不把事闹大,不告上国际法庭,又不愿和解,就一直抓着少夫人打伤了她的事不放,一直找麻烦那怎么办?
这是最麻烦的。
他们不会一直纠扯下去。陆白唇边蓦地泛起,因为她不会想让我讨厌她。
魏管家脸色微沉,听不太明白陆白的话。
不过。陆白又道,她若是提出别的要求,那我也有另外的办法。
在魏管家不太是明白的眼神中,陆白迈着步伐
走进去了。
辩证会议再次进行。
欧阳法官道,如果安夏儿小姐和南宫小姐坚持自己的说法,那请二位再次拿出其他证据,以证明自己的话是事实。
但这对于安夏儿和南宫蔻微来说,都不会再有什么证据了。
当时在那个贵宾会客室,只有她们二人
安夏儿刚想说什么,有权代她辩护的陆白便直接道,没有了,但我的妻子依然坚持原先的说法,南宫小姐或者托雷先生若是有不满的地方,可以继续起诉至国际法庭,下一次公开审吧。
虽然魏管家和欧阳法官早已知陆白的打算,但听到陆白这么直接的话,还是微微有些震惊!
安夏儿倏然回过头看着陆白,你你说什么?
要她和南宫蔻微在国际法庭上对博?
他真要这知做?
安夏儿心脏跳得剧烈,完全不明白陆白的意图。
陆白拍了拍她的肩,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安夏儿咽了咽,强忍着不安的心情继续听下去。
南宫蔻微和托雷听到陆白的话,脸上也变了一下,但很快,托雷便露了一种了然的脸色——似乎确定了,这场辩证会议,陆白是打算对付南宫家族。
托雷顿时也道,不,刚才我和蔻微小姐商量过了,陆家和南宫家族都是名门望族,我们谁也没必要为了这件事伤了和气。
虽然陆家和南宫家族也谈不上有什么和气了!
魏管家眼睛眯了眯,哦,没有跳进他们大少爷的陷井么?
是么。陆白薄唇勾起,但南宫小姐,托雷老先生,我妻子也不会向你们道歉,因为她坚持自己的态度与说法,那你们又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第63章 风雪已至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认错人后她懵了最新章节、认错人后她懵了风渐、认错人后她懵了全文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免费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 风渐
《认错人后她懵了》简介:
齐朝和蛮族为和平,百年来有公主联姻的旧习。 淮乐本是小小官家女,幼时被皇后看中相貌封为公主领入宫中亲自照料。皇帝无女,淮乐知道,她是要被送去蛮荒之地和亲的。 皇后待她如亲生骨肉,锦衣玉食的照料,就连淮乐的家人都托她的福过上了好日子。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淮乐认命,答应去南蛮和亲。 宫中有二位皇兄,生得都极好看,明明是亲兄弟却水火不相容。淮乐夹在他们中间很尴尬,只能两头劝和。 太子楚子揭温其如玉,霁月清风,与淮乐一同长大。 二皇兄楚式微脾气不好,凤眸能刀人,淮乐心里很害怕这个皇兄。就连皇帝叫他带自己去逛灯市,淮乐都不敢把开心表现出来,只敢站在他身后好奇地张望。 直到他携兵塞北,灭了蛮族,破了她的婚约,皇后也允淮乐恢复族姓回家。 * 皇宫一直留有淮乐的宫殿,皇后也常召她入宫陪伴。 一次夜里,她与太子有了肌肤之亲。 两人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淮乐年轻,于这种事好奇,并不厌恶。 直到楚式微来了她殿中,和楚子揭极其相像。 他平静地问淮乐,“你分得清吗?他和我。” “?!” 1.女非男c,男主很疯很狗很狂妄 2.女主的聪明仅限于在宫里被按头学了很多东西,本质单纯
风渐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郢王他为何这样》作者:风渐
第64章 第 64 章
回到屋内,两人坐在沙发上,秦雪还开了啤酒,吃着零食,闲聊着,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
“星辰,说实话,这么结婚,你就真的没有遗憾?没有爱情的婚姻,真的就甘心?”
许星辰楞了下,沉默了了一会儿。
她想到了邵怀明,然后,笑了笑。
“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已经走到这一步。或许,我可以期待一下,跟我的丈夫,日久生情。这样不是更美好?”
秦雪很是赞同的点头,“我觉得可以有。这么帅的男人,不用说日久生情了,一见钟情都很容易的好吧?”
“我可不是外貌协会的。”
“可是,长的好看的,就是赏心悦目啊!说真的,我敢肯定,要是你老公没有这么帅,你也不会这么痛快的选择他跟你结婚的。”
“……”
许星辰觉得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打算结婚的?”
许星辰想了想,其实乏善可陈,但是也是巧合。
之前母亲生病,她从燕城回来,而租住在他们家的邵怀明,因为经常帮助母亲,她也从母亲口中知道了这个男人。
英俊,沉默寡言,却一贫如洗。
后来母亲去世,之后就拆迁,面对着一帮无情的吸血鬼的亲戚,许星辰在母亲祭日那天,看到孑然一身的邵怀明深夜回家,她忽然就有种想要跟这个男人组成家庭的想法,同时让他来保护自己,隔绝那些人的骚扰。
双赢的局面,许星辰虽然是一时冲动提出来的,但是邵怀明也都痛快的答应了。
“所以,就是这么简单。一切算下来,就是凑巧吧。”
秦雪却说:“我觉得,这大概是命运的安排。”
许星辰一笑,“谁又知道呢?”
……
许星辰第二天,很早就离开了燕城。
回到家里,邵怀明或许已经上班去了,家里安静的很。
她收拾了下,就去超市买菜,同时给邵怀明打了电话,很自然的询问他喜欢吃什么,想要吃什么。
“你看着做吧,我不挑,青菜多一点。”
邵怀明如今,还在燕城,身旁,是顾廷川,他昨晚没有办好事情,让三哥生气了,所以他晚上都没有顾得上找女人,一大早就来了邵家,再次跟三哥赔不是。
家庭医生韦医生在给邵怀明做检查,顾廷川在一旁等着,吃着邵家老管家博叔亲自做的早餐
。
就听着三哥声音温柔的接了电话。
当然,这个温柔是有对比的,至少目前,在顾廷川的感觉中,邵怀明比之昨晚的冷厉,现在可以称得上很温柔了。
而且,这说的,是在讨论吃什么吗?
啧啧……
顾廷川用自己的男人尊严打赌,邵三哥电话那边的绝对是个女人。
他现在真是非常的好奇,好奇的要死。
三哥出去一年,定期回来检查身体,可是,每一次,都一点动静没有,昨晚还说对什么女人没有兴趣,这真的很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啊。
他还以为,三哥因为以前的事情,对女人已经有抵触了呢。
现在看来,不是对女人有抵触,是只对特别的女人不抵触吧?
挂了电话,顾廷川推了下金丝边眼镜,他不说话的时候,不暴露自己内心龌龊的时候,还是很斯文的,只有熟知顾廷川的人,才会深知他其实就是斯文败类而已。
顾廷川温和一笑,有意的打探。
“三哥,是女人啊?”
邵怀明没有回答,韦医生细细嘱咐着,“怀明,身体回复的差不多了,不过,虽然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可是,还是要适当注意休息,不可太过劳累。”
“知道了。”
邵怀明给助理打了电话,“我下午回青城,两点过来接我去机场。”
“三哥,怎么还要走?你最近在青城?是有什么还没办好的事情吗?”
其实,顾廷川想要问的是,青城是不是有他舍不得的女人。
邵怀明这才看了眼顾廷川,声音凌冽。
“廷川,不要自作聪明。”
顾廷川没有被戳穿的尴尬,依旧优雅一笑,“呵呵呵……三哥,我怎么会呢?”
所以,他想要跟着邵怀明一起去青城的心思,就这么暂时断了。 许星辰正在做晚饭的时候,邵怀明回了家。
她从厨房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只一眼,便有些愣住了。
不是平日的有些破旧的T恤长裤,今天的邵怀明,黑色衬衣西裤,瞬间撅住眼球,修长挺拔,冷峻的面容,在这一身黑色的衬托下,越发显得犀利英俊,有一种许星辰说不出的气场,黑眸深邃,震慑人心。
邵怀明看着许星辰愣住的样子,微微挑眉。
“怎么?”
许星辰赶紧的笑笑,似乎脸颊有些热,她心跳有点加快。
“没……你—
—回来了?今天没去工地?”
邵怀明还了拖鞋走进来,应了声,走到厨房门口,就在许星辰的跟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头,咬住了她的唇瓣,随后深深的吮了下,才作罢。
就这么突如其来的热情亲吻,许星辰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退开,眸色深沉的,拇指抚摸了下她的嘴唇,然后转身回了房间去换衣服。
所以,许星辰完全忘记了,她刚才的问题。
这就是被男色所惑了。
吃过晚饭,许星辰看了看自己的投递简历的情况,有好几个回复的,白天的时候也有给她打电话去面试的。
她仔细的选择了两家,决定明天去面试。
邵怀明洗完澡,又半裸着出来,现在已经是秋天,屋内有些冷,他却还不怕冷的样子。
许星辰看了眼,耳朵微红,还是开口嘱咐。
“天冷了,你这样不怕感冒吗?”
邵怀明坐到她身边去,许星辰越发觉得,自己买的沙发,太小了,在邵怀明出现之后,总有种逼仄的感觉。
他突然长臂一伸,将许星辰揽入了怀中,低头,凑近她的脸旁,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溢出。
“冷吗?”
“……”
热,由内而外的热。
许星辰的脑袋里,真的不受控制的闪过,他们晚上各种的让身体发热的姿势和动作。
她不是一个色女,真的,但是,从接触到了邵怀明之后,真的总会不经意的想到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的。
一如此刻,她的脸不受控制的发热,然后变红,然后,在邵怀明的灼灼目光中,许星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最后,她只能突然的起身,想要逃,却被邵怀明一下扯了回来,惊呼一声,人已经坐在了邵怀明的腿上,被他圈在了怀抱中。
掌心下,是他毫无阻隔的带有热度的皮肤,结实的肌肉……
许星辰觉得自己可以自燃了。
邵怀明始终都沉默着,看着这个小女人,在他怀中各种反应,真的很诱人又可爱。
真的很想欺负她到哭。
男人啊,就是禽兽,变态的禽兽。
“你……放开我啊~”
许星辰自己先挣扎开口。
邵怀明故作不明,“为什么?”
“你……”
她看着邵怀明,面无表情,冷厉漠然,却还能说出这样
的话来。
简直是过分。
“我还有事儿……”
“不是说要谢我?现在谢吧……”
许星辰想到了,那天舅舅他们来闹事,她的道谢。
她忍不住的想要反驳,“哪有这样,我……”
邵怀明黑眸微闪,不容她反抗,还是直接用行动来实施他心中所想。
欺负她到哭。
……
许星辰第二天爬起来可真是不容易,要不是有面试,她大概会睡到很晚。
揉了揉酸痛的腰,许星辰心中吐槽怨念,还是换了比较正式的衬衣西裤去面试。
许星辰投的其中一家是国内知名设计公司浮世在青城的分公司。
她跟几个面试的人,一起参加一轮面试,当场,一轮就有几个人筛选下来,进入第二轮面试。
许星辰表现都还不错,而且面试官对她也并没有多为难,很是温和。
最后结果没有确定,许星辰却觉得应该是有谱的。
她走下楼,看看时间,正好邵怀明要下班时间,她给邵怀明打了电话。
“……喂,怀明,我刚面试完,正好在你工地附近,我们一起回家?”
此时,还是不甘心,从燕城悄悄来到青城的顾廷川,正刚从车上下来。
远远看到一道修长窈窕的身影,白衬衣黑西裤,腿长的让他心驰荡漾的女人背影。
而他走过去,想要悄然靠近女人,便听着她开口。
“怀明……嗯,那我过去找你。”
许星辰迅速的往公交站那边走去,微风拂过她的发丝,她微微侧脸,抬手拂过耳边的发丝……
竟然是昨晚上逃了的女人。
顾廷川突然若有所思的一笑,眼镜后,锐利的眸子微微一闪。
有意思的是,她刚才叫的名字是怀明?
叫怀明的肯定不少,但是顾廷川认识的,可就那位邵三爷了。
所以,昨晚上,三哥在酒店,反常举动,又跟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这就真的让顾廷川有想要探寻,寻找真相的**了。喜欢温暖的故事
第65章 双生之子2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认错人后她懵了最新章节、认错人后她懵了风渐、认错人后她懵了全文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免费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 风渐
《认错人后她懵了》简介:
齐朝和蛮族为和平,百年来有公主联姻的旧习。 淮乐本是小小官家女,幼时被皇后看中相貌封为公主领入宫中亲自照料。皇帝无女,淮乐知道,她是要被送去蛮荒之地和亲的。 皇后待她如亲生骨肉,锦衣玉食的照料,就连淮乐的家人都托她的福过上了好日子。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淮乐认命,答应去南蛮和亲。 宫中有二位皇兄,生得都极好看,明明是亲兄弟却水火不相容。淮乐夹在他们中间很尴尬,只能两头劝和。 太子楚子揭温其如玉,霁月清风,与淮乐一同长大。 二皇兄楚式微脾气不好,凤眸能刀人,淮乐心里很害怕这个皇兄。就连皇帝叫他带自己去逛灯市,淮乐都不敢把开心表现出来,只敢站在他身后好奇地张望。 直到他携兵塞北,灭了蛮族,破了她的婚约,皇后也允淮乐恢复族姓回家。 * 皇宫一直留有淮乐的宫殿,皇后也常召她入宫陪伴。 一次夜里,她与太子有了肌肤之亲。 两人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淮乐年轻,于这种事好奇,并不厌恶。 直到楚式微来了她殿中,和楚子揭极其相像。 他平静地问淮乐,“你分得清吗?他和我。” “?!” 1.女非男c,男主很疯很狗很狂妄 2.女主的聪明仅限于在宫里被按头学了很多东西,本质单纯
风渐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郢王他为何这样》作者:风渐
第66章 精细照顾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认错人后她懵了最新章节、认错人后她懵了风渐、认错人后她懵了全文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免费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 风渐
《认错人后她懵了》简介:
齐朝和蛮族为和平,百年来有公主联姻的旧习。 淮乐本是小小官家女,幼时被皇后看中相貌封为公主领入宫中亲自照料。皇帝无女,淮乐知道,她是要被送去蛮荒之地和亲的。 皇后待她如亲生骨肉,锦衣玉食的照料,就连淮乐的家人都托她的福过上了好日子。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淮乐认命,答应去南蛮和亲。 宫中有二位皇兄,生得都极好看,明明是亲兄弟却水火不相容。淮乐夹在他们中间很尴尬,只能两头劝和。 太子楚子揭温其如玉,霁月清风,与淮乐一同长大。 二皇兄楚式微脾气不好,凤眸能刀人,淮乐心里很害怕这个皇兄。就连皇帝叫他带自己去逛灯市,淮乐都不敢把开心表现出来,只敢站在他身后好奇地张望。 直到他携兵塞北,灭了蛮族,破了她的婚约,皇后也允淮乐恢复族姓回家。 * 皇宫一直留有淮乐的宫殿,皇后也常召她入宫陪伴。 一次夜里,她与太子有了肌肤之亲。 两人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淮乐年轻,于这种事好奇,并不厌恶。 直到楚式微来了她殿中,和楚子揭极其相像。 他平静地问淮乐,“你分得清吗?他和我。” “?!” 1.女非男c,男主很疯很狗很狂妄 2.女主的聪明仅限于在宫里被按头学了很多东西,本质单纯
风渐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郢王他为何这样》作者:风渐
第67章 立储风波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认错人后她懵了最新章节、认错人后她懵了风渐、认错人后她懵了全文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免费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 风渐
《认错人后她懵了》简介:
齐朝和蛮族为和平,百年来有公主联姻的旧习。 淮乐本是小小官家女,幼时被皇后看中相貌封为公主领入宫中亲自照料。皇帝无女,淮乐知道,她是要被送去蛮荒之地和亲的。 皇后待她如亲生骨肉,锦衣玉食的照料,就连淮乐的家人都托她的福过上了好日子。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淮乐认命,答应去南蛮和亲。 宫中有二位皇兄,生得都极好看,明明是亲兄弟却水火不相容。淮乐夹在他们中间很尴尬,只能两头劝和。 太子楚子揭温其如玉,霁月清风,与淮乐一同长大。 二皇兄楚式微脾气不好,凤眸能刀人,淮乐心里很害怕这个皇兄。就连皇帝叫他带自己去逛灯市,淮乐都不敢把开心表现出来,只敢站在他身后好奇地张望。 直到他携兵塞北,灭了蛮族,破了她的婚约,皇后也允淮乐恢复族姓回家。 * 皇宫一直留有淮乐的宫殿,皇后也常召她入宫陪伴。 一次夜里,她与太子有了肌肤之亲。 两人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淮乐年轻,于这种事好奇,并不厌恶。 直到楚式微来了她殿中,和楚子揭极其相像。 他平静地问淮乐,“你分得清吗?他和我。” “?!” 1.女非男c,男主很疯很狗很狂妄 2.女主的聪明仅限于在宫里被按头学了很多东西,本质单纯
风渐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郢王他为何这样》作者:风渐
第68章 立储风波2
血月来临
“姬凌风,好强势。”
亭台中,林云身边的彦铁轻声叹道。
“伊风其实挺强的,他才二十岁就掌握了杀戮意志,若是再给他几年,肯定会变得极为可怕。”
风之剑客石风说道。
林云点了点头,武道意志有很多,有剑道、刀道这些大道,也有雷道、风道、冰道这些属性意志。
杀戮意志属于比较罕见的武道意志,上限比普通的道,要强大许多。
不过武道意志的划分,也较为复杂。
严格来讲没有高下之下,各有优缺,但实际上又有大道和小道的划分,大道之上还有至尊大道。
甚至之上,还有永恒之道。
可这些对林云等人来说,还太过于遥远,那是圣境甚至帝境才能追逐的目标。
不管如何,杀戮意志还是极为强大的武道意志。
但在姬凌风面前,却依旧是不堪一击。
姬凌风的强,不像风缘君那般张扬霸道,不像林云那般锋芒毕露。他给人的感觉是从容,淡定,刀光挥舞间便可随意玩弄对手。
这种强,更让人不寒而栗,深感震撼。
此战之后,接下来几场战斗,都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大家心知肚明,武道茶话会的铺垫已经走完了,接下来将是真正的大菜。
属于绝巅强者交锋的舞台,其他人只能作为观众存在,不然的话就很悲剧,根本就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印象。
其实交手的人已经很强了,其中彦铁和云之剑客也出手,他们挑战的对手是龙榜前十中的御雪君和神道阁林轻扬。
眼看这武道茶话会就要结束了,原先的三大剑客,自然不甘心就此离场。
想在结束之前,冲击一下前十。
不过可惜都输了,彦铁的对手是御雪君,他的死亡意志还不算精通,在对方强大的修为下无法找到突破口。
没法完全腐蚀掉对方的龙元,几次机会都没能真正重创御雪君,然后被对方抓住破绽一击落败。
战斗迅速结束!
剑客的交手就是这样,一旦被人抓住破绽成功,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
当然林云是个例外,按照彦铁等人的说法,林云已经强的不像一个剑客,没有任何破绽存在。
云之剑客的对手是林轻扬,对方不算特别强,可各方面都很均衡。
久战之下,被对方以圣图击败。
“秋山君,仰慕已久,该轮到我们一战了吧。”
接连几场切磋之后,天道宗萧元启忽然起身开口道。
“等候多时!”
秋山君淡然一笑。
两人平淡的话语,瞬间点燃了雷血广场上的气氛。
如今龙榜前十只有三人未败,分别是天道宗萧元启,四公子中的秋山君,以及神凰山的姬凌风。
在众人看来,龙榜第一肯定会在三人中诞生。
其他如伊风、林轻扬、明宗宇文俢,还有琅琊榜首林箫,全都差了那么一些味道。
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就像之前不久,琅琊榜首不敢与姬凌风交手一样。
“这是针尖对麦芒,一旦有人落败,就会瞬间失去争夺龙榜第一的资格。”
“可以算是龙榜最巅峰的对决了吧,赢的人基本就是龙榜第一了。”
“难说哦,姬凌风可还没败呢。”
“三人实力本就不相伯仲,若这二人拥有战胜对方的手段,自然拥有打败姬凌风的实力。”
场下争论不休,对这一战的结果都极为期待。
嗖!
萧元启和秋山君登场之后,雷血战台上的圣血瞬间被点燃,火光冲天中恐怖的气浪不断激荡,各种异象就从未停过。
四公子每人都拥有一门龙族绝学,秋山君也不例外,他修炼的是皇极霸体诀,乃是金龙一脉的炼体神诀。
这皇极霸体诀已经被他修炼到了十五重的境界,其肉身强到极为夸张的地步,同时间龙元无比精纯,本身有擅长五行中的土之意志。
配合自己的龙族武学,一招一式霸气惊天,像是万里山河都在随着他的拳芒呼吸吐纳,有无边浩瀚的气魄。
最要命的是,他的防御极为逆天!
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破绽,身上绽放着土黄色的金属光芒,古朴大气,宛若铜钟一般厚实凝练。
咚咚咚!
萧元启的攻势击打在他身上,钟声响彻不止,震的四方颤动,让人耳膜都快要吐血了。
萧元启修炼的是天道宗传承功法九天圣鼎,这功法一共有三十六重,被他修炼到十七重的境界。
单论修为,他的龙元比秋山君要恐怖许多,九道龙脉达到接近五千丈的地步。
同时还掌握三种不同的武道意志,火焰、雷霆、云霄,更可怕的是三种意志他都修炼到了五品之境。
每种
不同的武道意志,他都掌握一种鬼灵级武学,三种不同的属性的杀招,可谓是变化莫测,又威力无穷。
奈何秋山君不动如山,浑身上下的防御,像是玄武的龟壳一般坚硬。
任凭他手段齐出,都无法真正重创对方。
至于秋山君,不动则已,动则万里山川江河皆随之而动,让萧元启十分难以防备。
不过他的肉身也是圣体,体内似乎还封禁着一股力量,每每凶险之际,总能化险为夷。
砰!
数百招之后,两人一击对轰,雷血战场上的龙灵结界应身而碎。
恐怖的气流朝着雷血广场呼啸过去,当场就有好些人避之不及,被直接击伤十分倒霉。
林云屈指一弹,不待彦铁三人出手。
就有剑气激荡而出,将奔袭而至的气流尽数碾碎。
“这两人都是怪物!”
彦铁忍不住出言道。
的确,两人龙元浑厚的不像话,给人的感觉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无论怎么挥洒龙元都好像没有消耗一般。
林云点了点头,或许这就是圣地翘楚的底蕴吧。
即便是他,如果没有青龙圣体的话,与这两人交手也得被活活耗死。
石风轻声道:“无论是九天圣鼎诀,还是龙族的皇极霸体,都以龙元浑厚见长。龙族武学博大精深,几乎无所不包,不过天道宗当年也是天下第一宗,两者谁强谁弱还真不好说。”
“天下第一宗……”
林云眼中露出好奇之色,道:“还有这说法?”
石风笑道:“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神龙帝国还未建立之前,天道宗的势力遍布昆仑。本宗之下,还有风林火山四坛,每一个坛口都是圣地级别的宗门,只不过如今都已经分裂了。”
“即便如此,东荒六大圣地中,依旧是天道宗最为强势。其他圣地,如天炎宗、万雷教、还有神道阁全都逊色不少,也就神凰山能与之媲美。”
林云若有所思,他对东荒圣地的历史,知晓得不够多。
“天道宗的分裂,与神龙帝国的崛起也不无关系,黑暗终结之后,神龙帝国如日中天威震八方,若不是南帝陨落,恐怕早已一统昆仑。”
石风知道很多秘辛,他轻声笑道:“两人斗得这么激烈,互相不愿意认输,也是有些历史原因的。若是萧元启,败在对方的龙族武学上,回天道宗肯定会受到责罚。”
轰隆隆!
几人说着话,
雷血战台上的萧元启横空而起。
天空上电光闪烁,无尽雷云似乎都变成了萧元启的大势,他周身还有火焰爆涌,四方则是狂风呼啸。
风、火、雷,三大武道意志,被他同时催动到了极限,一时间声势极为骇人。
秋山君争锋相对,身如铜钟,有古老的圣纹绽放,像是一座圣山立在原地。
任凭风、火、雷组成的杀招落下,依旧岿然不动,他身上蓄积的大势反而愈发恐怖。
“神龙霸世拳!”
等到对方气势稍有衰竭,秋山君立刻出手。
同样是神龙霸世拳,可在秋山君手中,却比风缘君强了两个档次不止。
他凌空暴起,宛若一条神龙冲了出去。
“破!”
萧元启居高临下,同样施展出绝杀之招,三种武道意志凝聚成一尊古鼎直接砸了过去。
两人这一战,斗得风云变色,异象不止。
整整两千招之后,依旧没有分出高下,看的人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太恐怖了!
就算是初入生玄境的强者,恐怕也比不上这二人的锋芒。
“这样斗下去没啥意思,起码得三天之后,才能真正分出胜负。”萧元启负手而立,轻声说道。
“行吧,就算平手。”
秋山君神色变幻,旋即笑了一声。
嗖!
二人从天而落,各自回到亭台。
平局!
谁都没有想到,两人的交手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如此来说的话龙榜第一的悬念变得更深了。
看来看去,即便是姬凌风出手,也未必能稳胜二人。
说不定还是平手,这龙榜第一该怎么算?
姬凌风的刀,未必劈的开秋山君的防御,可姬凌风的凤凰传承,无论是秋山君还是萧元启,也不可能有必胜的把握。
就在此时,姬凌风忽然笑道:“平局?这样可真没意思,我看不如这样,我出一刀,你们谁能接下,谁就是龙榜第一。若是谁都接不住,这龙榜第一,应该就没有争议了。”
谁都接不住,自然是姬凌风第一了。
秋山君和萧元启面色变幻,各自沉吟,思索着其中的利弊。
忽然,林云眉头微皱,抬头道:“那是什么?”
彦铁三人抬头看去,脸色旋即巨变。
茫茫夜色之中,一轮血月不知何时攀升天空,将雷岛上方终年不化的
雷云驱散,落下一片血色茫茫的月光。
“血月魔教!”
三人同时失声惊呼起来。
第69章 新帝即位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认错人后她懵了最新章节、认错人后她懵了风渐、认错人后她懵了全文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免费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 风渐
《认错人后她懵了》简介:
齐朝和蛮族为和平,百年来有公主联姻的旧习。 淮乐本是小小官家女,幼时被皇后看中相貌封为公主领入宫中亲自照料。皇帝无女,淮乐知道,她是要被送去蛮荒之地和亲的。 皇后待她如亲生骨肉,锦衣玉食的照料,就连淮乐的家人都托她的福过上了好日子。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淮乐认命,答应去南蛮和亲。 宫中有二位皇兄,生得都极好看,明明是亲兄弟却水火不相容。淮乐夹在他们中间很尴尬,只能两头劝和。 太子楚子揭温其如玉,霁月清风,与淮乐一同长大。 二皇兄楚式微脾气不好,凤眸能刀人,淮乐心里很害怕这个皇兄。就连皇帝叫他带自己去逛灯市,淮乐都不敢把开心表现出来,只敢站在他身后好奇地张望。 直到他携兵塞北,灭了蛮族,破了她的婚约,皇后也允淮乐恢复族姓回家。 * 皇宫一直留有淮乐的宫殿,皇后也常召她入宫陪伴。 一次夜里,她与太子有了肌肤之亲。 两人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淮乐年轻,于这种事好奇,并不厌恶。 直到楚式微来了她殿中,和楚子揭极其相像。 他平静地问淮乐,“你分得清吗?他和我。” “?!” 1.女非男c,男主很疯很狗很狂妄 2.女主的聪明仅限于在宫里被按头学了很多东西,本质单纯
风渐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郢王他为何这样》作者:风渐
第70章 面见新帝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认错人后她懵了最新章节、认错人后她懵了风渐、认错人后她懵了全文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免费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 风渐
《认错人后她懵了》简介:
齐朝和蛮族为和平,百年来有公主联姻的旧习。 淮乐本是小小官家女,幼时被皇后看中相貌封为公主领入宫中亲自照料。皇帝无女,淮乐知道,她是要被送去蛮荒之地和亲的。 皇后待她如亲生骨肉,锦衣玉食的照料,就连淮乐的家人都托她的福过上了好日子。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淮乐认命,答应去南蛮和亲。 宫中有二位皇兄,生得都极好看,明明是亲兄弟却水火不相容。淮乐夹在他们中间很尴尬,只能两头劝和。 太子楚子揭温其如玉,霁月清风,与淮乐一同长大。 二皇兄楚式微脾气不好,凤眸能刀人,淮乐心里很害怕这个皇兄。就连皇帝叫他带自己去逛灯市,淮乐都不敢把开心表现出来,只敢站在他身后好奇地张望。 直到他携兵塞北,灭了蛮族,破了她的婚约,皇后也允淮乐恢复族姓回家。 * 皇宫一直留有淮乐的宫殿,皇后也常召她入宫陪伴。 一次夜里,她与太子有了肌肤之亲。 两人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淮乐年轻,于这种事好奇,并不厌恶。 直到楚式微来了她殿中,和楚子揭极其相像。 他平静地问淮乐,“你分得清吗?他和我。” “?!” 1.女非男c,男主很疯很狗很狂妄 2.女主的聪明仅限于在宫里被按头学了很多东西,本质单纯
风渐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郢王他为何这样》作者:风渐
第71章 第 71 章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认错人后她懵了最新章节、认错人后她懵了风渐、认错人后她懵了全文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免费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 风渐
《认错人后她懵了》简介:
齐朝和蛮族为和平,百年来有公主联姻的旧习。 淮乐本是小小官家女,幼时被皇后看中相貌封为公主领入宫中亲自照料。皇帝无女,淮乐知道,她是要被送去蛮荒之地和亲的。 皇后待她如亲生骨肉,锦衣玉食的照料,就连淮乐的家人都托她的福过上了好日子。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淮乐认命,答应去南蛮和亲。 宫中有二位皇兄,生得都极好看,明明是亲兄弟却水火不相容。淮乐夹在他们中间很尴尬,只能两头劝和。 太子楚子揭温其如玉,霁月清风,与淮乐一同长大。 二皇兄楚式微脾气不好,凤眸能刀人,淮乐心里很害怕这个皇兄。就连皇帝叫他带自己去逛灯市,淮乐都不敢把开心表现出来,只敢站在他身后好奇地张望。 直到他携兵塞北,灭了蛮族,破了她的婚约,皇后也允淮乐恢复族姓回家。 * 皇宫一直留有淮乐的宫殿,皇后也常召她入宫陪伴。 一次夜里,她与太子有了肌肤之亲。 两人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淮乐年轻,于这种事好奇,并不厌恶。 直到楚式微来了她殿中,和楚子揭极其相像。 他平静地问淮乐,“你分得清吗?他和我。” “?!” 1.女非男c,男主很疯很狗很狂妄 2.女主的聪明仅限于在宫里被按头学了很多东西,本质单纯
风渐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郢王他为何这样》作者:风渐
第72章 射他一箭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认错人后她懵了最新章节、认错人后她懵了风渐、认错人后她懵了全文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免费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 风渐
《认错人后她懵了》简介:
齐朝和蛮族为和平,百年来有公主联姻的旧习。 淮乐本是小小官家女,幼时被皇后看中相貌封为公主领入宫中亲自照料。皇帝无女,淮乐知道,她是要被送去蛮荒之地和亲的。 皇后待她如亲生骨肉,锦衣玉食的照料,就连淮乐的家人都托她的福过上了好日子。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淮乐认命,答应去南蛮和亲。 宫中有二位皇兄,生得都极好看,明明是亲兄弟却水火不相容。淮乐夹在他们中间很尴尬,只能两头劝和。 太子楚子揭温其如玉,霁月清风,与淮乐一同长大。 二皇兄楚式微脾气不好,凤眸能刀人,淮乐心里很害怕这个皇兄。就连皇帝叫他带自己去逛灯市,淮乐都不敢把开心表现出来,只敢站在他身后好奇地张望。 直到他携兵塞北,灭了蛮族,破了她的婚约,皇后也允淮乐恢复族姓回家。 * 皇宫一直留有淮乐的宫殿,皇后也常召她入宫陪伴。 一次夜里,她与太子有了肌肤之亲。 两人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淮乐年轻,于这种事好奇,并不厌恶。 直到楚式微来了她殿中,和楚子揭极其相像。 他平静地问淮乐,“你分得清吗?他和我。” “?!” 1.女非男c,男主很疯很狗很狂妄 2.女主的聪明仅限于在宫里被按头学了很多东西,本质单纯
风渐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郢王他为何这样》作者:风渐
第73章 有了身孕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认错人后她懵了最新章节、认错人后她懵了风渐、认错人后她懵了全文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免费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 风渐
《认错人后她懵了》简介:
齐朝和蛮族为和平,百年来有公主联姻的旧习。 淮乐本是小小官家女,幼时被皇后看中相貌封为公主领入宫中亲自照料。皇帝无女,淮乐知道,她是要被送去蛮荒之地和亲的。 皇后待她如亲生骨肉,锦衣玉食的照料,就连淮乐的家人都托她的福过上了好日子。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淮乐认命,答应去南蛮和亲。 宫中有二位皇兄,生得都极好看,明明是亲兄弟却水火不相容。淮乐夹在他们中间很尴尬,只能两头劝和。 太子楚子揭温其如玉,霁月清风,与淮乐一同长大。 二皇兄楚式微脾气不好,凤眸能刀人,淮乐心里很害怕这个皇兄。就连皇帝叫他带自己去逛灯市,淮乐都不敢把开心表现出来,只敢站在他身后好奇地张望。 直到他携兵塞北,灭了蛮族,破了她的婚约,皇后也允淮乐恢复族姓回家。 * 皇宫一直留有淮乐的宫殿,皇后也常召她入宫陪伴。 一次夜里,她与太子有了肌肤之亲。 两人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淮乐年轻,于这种事好奇,并不厌恶。 直到楚式微来了她殿中,和楚子揭极其相像。 他平静地问淮乐,“你分得清吗?他和我。” “?!” 1.女非男c,男主很疯很狗很狂妄 2.女主的聪明仅限于在宫里被按头学了很多东西,本质单纯
风渐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郢王他为何这样》作者:风渐
第74章 新帝身世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认错人后她懵了最新章节、认错人后她懵了风渐、认错人后她懵了全文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免费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 风渐
《认错人后她懵了》简介:
齐朝和蛮族为和平,百年来有公主联姻的旧习。 淮乐本是小小官家女,幼时被皇后看中相貌封为公主领入宫中亲自照料。皇帝无女,淮乐知道,她是要被送去蛮荒之地和亲的。 皇后待她如亲生骨肉,锦衣玉食的照料,就连淮乐的家人都托她的福过上了好日子。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淮乐认命,答应去南蛮和亲。 宫中有二位皇兄,生得都极好看,明明是亲兄弟却水火不相容。淮乐夹在他们中间很尴尬,只能两头劝和。 太子楚子揭温其如玉,霁月清风,与淮乐一同长大。 二皇兄楚式微脾气不好,凤眸能刀人,淮乐心里很害怕这个皇兄。就连皇帝叫他带自己去逛灯市,淮乐都不敢把开心表现出来,只敢站在他身后好奇地张望。 直到他携兵塞北,灭了蛮族,破了她的婚约,皇后也允淮乐恢复族姓回家。 * 皇宫一直留有淮乐的宫殿,皇后也常召她入宫陪伴。 一次夜里,她与太子有了肌肤之亲。 两人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淮乐年轻,于这种事好奇,并不厌恶。 直到楚式微来了她殿中,和楚子揭极其相像。 他平静地问淮乐,“你分得清吗?他和我。” “?!” 1.女非男c,男主很疯很狗很狂妄 2.女主的聪明仅限于在宫里被按头学了很多东西,本质单纯
风渐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郢王他为何这样》作者:风渐
第75章 第 75 章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认错人后她懵了最新章节、认错人后她懵了风渐、认错人后她懵了全文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免费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 风渐
《认错人后她懵了》简介:
齐朝和蛮族为和平,百年来有公主联姻的旧习。 淮乐本是小小官家女,幼时被皇后看中相貌封为公主领入宫中亲自照料。皇帝无女,淮乐知道,她是要被送去蛮荒之地和亲的。 皇后待她如亲生骨肉,锦衣玉食的照料,就连淮乐的家人都托她的福过上了好日子。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淮乐认命,答应去南蛮和亲。 宫中有二位皇兄,生得都极好看,明明是亲兄弟却水火不相容。淮乐夹在他们中间很尴尬,只能两头劝和。 太子楚子揭温其如玉,霁月清风,与淮乐一同长大。 二皇兄楚式微脾气不好,凤眸能刀人,淮乐心里很害怕这个皇兄。就连皇帝叫他带自己去逛灯市,淮乐都不敢把开心表现出来,只敢站在他身后好奇地张望。 直到他携兵塞北,灭了蛮族,破了她的婚约,皇后也允淮乐恢复族姓回家。 * 皇宫一直留有淮乐的宫殿,皇后也常召她入宫陪伴。 一次夜里,她与太子有了肌肤之亲。 两人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淮乐年轻,于这种事好奇,并不厌恶。 直到楚式微来了她殿中,和楚子揭极其相像。 他平静地问淮乐,“你分得清吗?他和我。” “?!” 1.女非男c,男主很疯很狗很狂妄 2.女主的聪明仅限于在宫里被按头学了很多东西,本质单纯
风渐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郢王他为何这样》作者:风渐
第76章 瑶台琴音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认错人后她懵了最新章节、认错人后她懵了风渐、认错人后她懵了全文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免费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 风渐
《认错人后她懵了》简介:
齐朝和蛮族为和平,百年来有公主联姻的旧习。 淮乐本是小小官家女,幼时被皇后看中相貌封为公主领入宫中亲自照料。皇帝无女,淮乐知道,她是要被送去蛮荒之地和亲的。 皇后待她如亲生骨肉,锦衣玉食的照料,就连淮乐的家人都托她的福过上了好日子。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淮乐认命,答应去南蛮和亲。 宫中有二位皇兄,生得都极好看,明明是亲兄弟却水火不相容。淮乐夹在他们中间很尴尬,只能两头劝和。 太子楚子揭温其如玉,霁月清风,与淮乐一同长大。 二皇兄楚式微脾气不好,凤眸能刀人,淮乐心里很害怕这个皇兄。就连皇帝叫他带自己去逛灯市,淮乐都不敢把开心表现出来,只敢站在他身后好奇地张望。 直到他携兵塞北,灭了蛮族,破了她的婚约,皇后也允淮乐恢复族姓回家。 * 皇宫一直留有淮乐的宫殿,皇后也常召她入宫陪伴。 一次夜里,她与太子有了肌肤之亲。 两人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淮乐年轻,于这种事好奇,并不厌恶。 直到楚式微来了她殿中,和楚子揭极其相像。 他平静地问淮乐,“你分得清吗?他和我。” “?!” 1.女非男c,男主很疯很狗很狂妄 2.女主的聪明仅限于在宫里被按头学了很多东西,本质单纯
风渐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郢王他为何这样》作者:风渐
第77章 新帝亲征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认错人后她懵了最新章节、认错人后她懵了风渐、认错人后她懵了全文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免费阅读、认错人后她懵了 风渐
《认错人后她懵了》简介:
齐朝和蛮族为和平,百年来有公主联姻的旧习。 淮乐本是小小官家女,幼时被皇后看中相貌封为公主领入宫中亲自照料。皇帝无女,淮乐知道,她是要被送去蛮荒之地和亲的。 皇后待她如亲生骨肉,锦衣玉食的照料,就连淮乐的家人都托她的福过上了好日子。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淮乐认命,答应去南蛮和亲。 宫中有二位皇兄,生得都极好看,明明是亲兄弟却水火不相容。淮乐夹在他们中间很尴尬,只能两头劝和。 太子楚子揭温其如玉,霁月清风,与淮乐一同长大。 二皇兄楚式微脾气不好,凤眸能刀人,淮乐心里很害怕这个皇兄。就连皇帝叫他带自己去逛灯市,淮乐都不敢把开心表现出来,只敢站在他身后好奇地张望。 直到他携兵塞北,灭了蛮族,破了她的婚约,皇后也允淮乐恢复族姓回家。 * 皇宫一直留有淮乐的宫殿,皇后也常召她入宫陪伴。 一次夜里,她与太子有了肌肤之亲。 两人心照不宣地只字不提,淮乐年轻,于这种事好奇,并不厌恶。 直到楚式微来了她殿中,和楚子揭极其相像。 他平静地问淮乐,“你分得清吗?他和我。” “?!” 1.女非男c,男主很疯很狗很狂妄 2.女主的聪明仅限于在宫里被按头学了很多东西,本质单纯
风渐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郢王他为何这样》作者:风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