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为真相说话》 第1章重生回到过去 平行世界，平行空间，故事纯属虚构。 青藤马省，菠萝市，某2B学院。 欧小川一睁开眼。 就感觉不对了。 浑身上下，从头到雕都不对。 身体感觉年轻了十几岁不说，那玩意竟然直接来了个180度，顶到了肚脐眼。 印象中。 好多年都没有这样的高度了吧。 关键自己还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宿舍，其实也不算很陌生，整个画面布局，隐约有一种熟悉感，似乎自己曾在这里住过很久。 这是哪里？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事情有些蹊跷，不过欧小川也不慌张，慢慢起身观察周围的一切，毕竟自己都当了十几年刑辩律师了，虽然不算什么大律师，但在当地也算有点坏名声。 什么人渣禽兽王八蛋都合作过。 心有点麻木了。 也没什么可怕的。 这宿舍有4个床。 布局就是大学的上床下桌。 第一印象，就是脏乱差。 有一股脚臭的汗酸味。 阳光穿透纱窗，你甚至能看到空气中的层土毛屑飞舞，角落有一个红色但褪色得有点发白的脸盘，上面放了几件未洗泛黄的内裤，挺不讲究的。 几个老旧的木塞开水壶凌乱立在门的后面，一个垃圾篓里面全都是外卖的饭盒或者泡面桶。 宿舍肯定估计大多单身狗，或者都是宅男。 自己的桌上是摆放十分凌乱的一沓书，其中有崭新的民法典，刑法一本通，还有考公一点通，公务猿面试技巧，公务猿面试备考指南.... 难道！！！ 欧小川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一个激灵，开始各种翻床，终于摸到了枕头的一台三星手机。 手机的时间显示：2013年5月30号，早8点15分。 轰轰轰！ 欧小川呆滞了一会。 狂地撸了几下自己的粗大的腿根。 痛但快乐！ 是真的，不是发梦。^_^ 欧小川又赶紧冲出宿舍的阳台，眺望对面。 内衣胸罩随风飘摇，蕾丝黑丝白丝格外晃眼。 这是母校女生宿舍最独特的风景线。 宿舍楼下正前方是洗澡房，曾经自己最不喜欢的地方，因为每一次进去，都能看到几个男人相互搓澡，简直不要太恶心了。 西南边是一个人工湖，旁边一片茂密的小树林，里面每天都弥漫一种味道。 有人说是爱的味道。 反正每天晚上，不少情侣就在里面摩擦着爱火花，自己也…… 所有的一切。 全部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欧小川看了一会，表情从惊讶变成淡然，紧绷的心态逐渐平和，叹了一口气又回到宿舍，摸了摸自己惠普电脑，然后木然地扫视了整个宿舍。 终于！！还是确定了一个很荒唐的事情。 自己重生了！！ 已经回到了大四快要毕业的时候。 吱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 宿舍的门一下打开了。 一个长相敦厚老实，脸色长满青春痘男生端了一个脸盘走了进来，他洗了把脸，头发也梳得油光铮亮的，感觉马上就要结婚一样。 这是自己大学舍友陈磊，跟自己一个地方的，两人也算是好基友。 可上辈子欧小川做了刑辩律师跟他打了几次的交道，不过他已经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过也能理解，当时的别人可是检察院的王牌检察官。 自己算个鸡毛。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刑辩律师有多么的卑微，无法与代表着公权力的检察官相比，检察官永远是正义的化身，人民的守护神。 而刑辩律师总是被人误解是是一个肮脏的职业，都是为了钱出卖良心的人。 陈磊回到自己的床边，放下了脸盘，又擦了不少的润肤膏才抬头看着欧小川嘻嘻说道：“嘿，小川，那个，面试准备得怎样了，我看你写了很多的笔记啊，给我看看呗。” 欧小川突然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问道：“什么面试？” 陈磊马上露出一种不悦的表情：“切，小川，你不用这么谨慎吧，你笔试成绩第一名，又已经通过司法考试，我笔试成绩才第4名，最后一名，而且司法考试也没过，我就是来陪跑的，怎么也不可能会抢了你的位置的，我这次去面试就是来取取经，吸取一些经验，为下次准备的。” 他说还挺真诚的。 好像真的一样。 可欧小川脑子嗡嗡嗡，一些回忆马上就涌上了心头。 上辈子，自己这个时候，工作还没着落。 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陈磊口中说的面试，其实是今天下午的公务猿面试。 其实读法学刑事专业的学生。 选择的出路并不多。 最好的选择，就是考公。 当然了，也有不少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学生被电视误导，觉得当律师光鲜亮丽，威武霸气，从而选择去律师事务所当律师，可是欧小川是过来人，知道当一个律师太难了，当一个刑辩律师更是难上加难。 这个行业没有背景没有人脉，基本寸步难行，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律师，根本不可能有人找你办案，公益的案子倒是有几个。 不过就算你能接到了案子，都是不可能打赢的案子，而且当事人都是应该被千刀万剐五马分尸的人渣，死了都应该下地狱。 可你自己却要为他辩护，为他减刑。 所以很多人都会把情绪发泄到律师身上，很多刑辩律师都是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 没办法。 你要生存，你必须要这样做。 这是你刑辩律师的工作。 每一次，欧小川都用“罪人也有被辩护的权利”“法无定罪则无罪”来说服自己。 可自己知道。 很多时候。 这是骗自己。 法律本身可能没有错，但是在人性的角度。 又是另外一个看法了。 上辈子的欧小川，每天倒是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可是比谁都要惨。 过来人告诉你，家里没有几个亿的，学法的建议还是考公吧，铁饭碗，有编制，怎么也饿不死，或者出去当个法务也比当律师强。 当然了，作为法学专业的学生，考公去处也比较有限，公安检察院和法院还有一些监狱，相对于公安以及法院，检察系统是绝大多数的人的第一选择。 为什么呢。 一般来说，检院的环境比较纯粹，而且里面美女多且身材好，别问欧小川怎么知道的，问就曾经暗恋过....而且检察院的工作相对比较轻松且权力威严大。 一般人听到检院的，都会内心恐惧。 不敢造次的。 欧小川上大学后，就一心想要进入检院，当一名神圣的检察官、正义的公诉人，所以上辈子大四在找工作的时候，就报考是一个菠萝市麻皮县的基层检院。 欧小川这个选择是慎重，深思熟虑的。 地级市的检院竞争太大了，自己一个2B学院出来的法学生根本没有任何优势，也不敢好高骛远，先找到一个工作再说。 可是没想到，基层的检院，竞争也是极为恐怖的。 一共58人报考了，岗位只招1个人。 谁说国内人口减少的，怎么每年报考的人越来越多呢。 欧小川不敢大意，准备十分充分，每天刷题，还报了一个班。 公务猿考试报班不说有木有用了，其实就是给自己一个压力和安慰罢了。 不过事实证明报班还是有用，欧小川最终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面试阶段，本来以为可以成功上岸，可是在最后的面试环节出了问题，被人逆袭了。 而且！ 还是被自己的舍友，也就是眼前的家伙。 陈磊这个家伙给逆袭了。 不可思议。 从此他走上了人生巅峰，还找了个漂亮的老婆。 自己无奈经人介绍，去了某律师事务所混日子，浑浑噩噩，惶惶不可终日，最终如同废人，重生的前一晚，自己喝醉喝到断片.... 欧小川看着眼前的这个陈磊。 心里酸酸的。 有点不是滋味。 为什么他能逆袭。 要知道他平时在班里学习成绩都是倒数的。 这一次，是老天重新给了自己机会。 自己必须要把握住。 面试上岸。 就是自己现在要走的路。 此事迫在眉睫。 第2章 上辈子欠我的，该还了。 欧小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平缓地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 尽管内心依旧波澜起伏。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想了。 这辈子的关键，或许就是今天，老天爷让自己重生到此时此刻，估计就是为了这一遭吧。 他知道自己恳切地想要进入检院，当一个公诉人。 “陈磊，那个面试时间是几点来着，我都忘了。” 欧小川其实没有忘，但是要确认一下。 陈磊这边已经开始上发胶了，他要谨慎地打理自己的每一根秀发，侧头说道：“十点啊，你不是吧，这也能忘记吗。” 欧小川看了一下时间，吃惊道：“那时间差不多了啊。” “嗯，也差不多出门了，我们一起打个车就行了。” 陈磊赶紧从衣柜拿出一件橘红色的西装披上。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他这样一穿戴。 也像个骚人了。 欧小川看到他这件橘红色的西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咯噔了一下。 想起了什么。 不过也不动声色，赶紧换好了衣服，跟着他走了出去，上了车，陈磊接到了一个电话，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是他亲生父亲，不然也不可能叫爹。 当然，如果从法律严谨的角度来看，也不一定。 “爸，我现在跟我同学一起出发去面试。” “嗯，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爸你想多了，我就去打打酱油，根本不可能通过的。” “我今天穿了一件橘红色的西装。” “行啦，不啰嗦了。” 就这么几句对白。 好像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欧小川听着，心里越发凉飕飕，知道这里面其实并不简单。 上辈子的欧小川，并不知道陈磊的背景，以为他跟自己一样，无背景无人脉，后来自己当了刑辩律师才发现，他原来还有一个大伯在市里的检院当高级检察官。 那么这番话，就有了别的味道。 特别是最后一句：我穿了橘红色的西装。 欧小川的脑海里也开始慢慢记得上辈子面试的经历。 本来按照正常的公务猿岗位的面试比，一般都是1:3的，这个陈磊根本就没有资格面试，可是不知道为何，这个这次检察院将面试的比例调整为了1:4。 他就刚好搭上末班车了。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猫腻？ 应该没有，也肯定没有，欧小川赶紧甩头。 公务猿考试，是这个世界最为公平公正的考试之一。 比高考还要公平。 面试考官都是异地选拔的，异地面试，而且听说面试的考场还是随机抽取的，就是说每个考官不到最后的时刻，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个考场考哪个考生，所以怎么可能有黑幕呢。 就算他伯父是地检的高级检察官也没啥用啊。 他能打点几个人？ 可是，有些时候，真的就是那么的难以想象。 “小川，听说我们这次是无领导小组的面试，我们两个一定要联合起来，一致对外，你记得要给我递话，附和我的观点，我也会全力地配合你的，为你保驾护航。” 陈磊提出了这一点。 这又勾起了欧小川的尘封的记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青藤马省公务猿面试就由以前的单人面试变成了多人的群面，官方俗语叫做：无领导小组的面试方式。 复杂来说，就是一种采用情景模拟的方式对考生进行集体面试的面试考察方式，考官可以通过考生在给定情景下的应对危机、处理紧急事件以及与他人合作的状况来判断该考生能力。 简单来说，就是一群人凑在一起撕逼，看谁脸皮厚，会抢答最后胜出。 这个方式，确实可以综合考察一个人的综合素质。 比单面科学一点。 毕竟单面的方式很多都是套路模板化了，群面会出现各种的突发情况。 可以更全面看到一个考生的临场应变能力。 可不得不说，这个方式对于社恐的人来说，无疑一场大灾难。 欧小川虽然不是什么社恐的人，但是也不是什么社交牛逼症的人。 上辈子面试的时候，确实发挥一般。 因为进去了以后，欧小川发现好像所有人都在针对自己，反驳自己的观点，就连这个陈磊，也没有像他说的，在无领导小组面试期间，相互帮助，反而屡屡打断自己的发言，还跟着其他人抓自己的漏洞。 把自己往死里踩。 至于为什么其他人会针对自己，因为这个陈磊把自己的笔试成绩暴露了，一来就跟别人说：“他笔试成绩第一名，你们小心了。” 狗日家伙。 欧小川最终得分倒数第二，被他所逆袭。 现在想起这些。 欧小川再看着陈磊这个家伙一副诚恳的样子，真想作呕。 阴谋来论，这个陈磊此刻表现出来的态度。 他都是有预谋的。 就是想要麻痹自己，从而窃取胜利的果实。 什么同学情，老乡情，这些东西。 在利益的面前，一文不值。 这个陈磊口口声声说是陪跑，其实早已在暗中布局，欧小川发现上辈子的自己，真的太单纯了。 “肯定的啊，到时候我们一定要相互帮忙。” 欧小川也是笑呵呵回答。 根本不想鸟他。 心里开始努力题目，还有复盘上辈子自己在无领导小组面试中犯下的几个错。 第一个是自己的形象问题，在自己进去面试之前，西装弄湿了一大片，给了考官极差的印象分，这事很是蹊跷，容后再说。 第二个是在每个人限时发言的阶段，自己太过紧张了，发言过于套路化，模板化，而且都是背好的词语和素材，干巴巴的没有内容，而且表达观点的时候也出现了明显的漏洞，无法自圆其说。 第三个是自己漏洞被别人抓住了，于是全部人开始群而攻之，这个时候，自己竟然出现了急躁不安，情绪失控的情况，甚至还怼人了，这个是大忌，一定是被扣了很多分。 第四个就是自己被针对了以后，后面自由讨论阶段，已经心不在焉，发言太少了，没有能够让考官留下深刻的印象，也没有能够扭转局面。 这几个错。 都很致命。 尤其是第一个，所以今天必须要避免。 很多时候，你可以不表现，但是表现的话，千万不能是负面作用。 不然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欧小川看了看身边的陈磊，他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上辈子自己还以为他这个状态是觉得面试无望，放弃治疗。 现在看来，其实别人是胸有成竹且满肚子坏水。 估计还在想怎么弄自己呢。 现在想想，也很合理。 自己笔试是第一名。 是最大的威胁。 他不弄自己弄谁？ 很快两人就到了面试地点，在门口验证身份证还有准考证后，他俩被一个漂亮的妹子带到了某大会议室，这里面坐了七八个人，也是候考的。 进门以后，欧小川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唐秋雨。 女的。 身材高挑，有容且乃大。 紧身的正装，前面高高隆起，似乎可以撑起一片天。 加之其肌肤白得要发光，好像那种水牛奶。 真想捏一捏。 看了都有点口干舌燥，身边的陈磊喉咙不断咽口水，还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带。 欧小川认识她，但不熟。 咳咳咳。 别人可是法学院校花级别的人物。 无数男生心中的女神。 欧小川曾经在饭堂里跟你有一过一次交流，就是她打饭的时候没钱了，自己帮她刷的卡，8块钱，到现在她都没还钱，狗日的。 这个唐秋雨虽然很多人追，可好像大学里面并没有谈恋爱（反正欧小川没见过她跟那个男生在一起。） 不过后来，这个校花唐秋雨，竟然嫁给了这个陈磊。 没错。 真他妈的狗屎。 一朵鲜花妈的插在牛粪上。 也是醉了。 这里先解释一下。 他们这次的无领导小组面试，是由两个不同岗位的人一起进行，每一组有四人，欧小川他们报考是检察官助理的职位，唐秋雨其他四个人，报考的是检院司法行政人员的职位。 其实报考什么职位都一样。‘ 最后你进入了检察院，还是重新分配的，跟你报考的职位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是检察院需要这些人来干活罢了。 此刻，这个房间的八个人，面面相觑，大家都不说话，气氛都有点紧张和尴尬，因为他们中，最终只有两个人能够胜出，进入检院。 其他人都要淘汰。 上辈子。 最终胜出，就是陈磊，还有唐秋雨。 这一次，欧小川必须要改变这个结果，拿走陈磊的名额。 不，拿回属于自己的名额。 当然了，还有，唐秋雨...... 自己要是成了陈磊，是不是就可以......啧啧啧......... “唐秋雨，你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啊。”陈磊脸皮厚，凑过去跟唐秋雨打了一个招呼，唐秋雨只是稍微抿了一下嘴，轻声嗯了一下，继续低头看自己的笔记了。 看来两人也不熟。 陈磊还暗中握了握拳头。 他又看着大家：“大家好，我是陈磊，交个朋友。” 这个陈磊不愧是学生会外联的，有社牛的潜质。 一下就和几个人有说有笑的。 一个男生问道：“你这次笔试第几。” 陈磊：“我是来打酱油的，笔试成绩最差就是我，第一名是他，你们要要小心了。”陈磊说完指了指欧小川。 然后大家都看了过来。 眼神都带有了敌意。 就连唐秋雨也是咬了咬薄唇。 这一刻。 欧小川终于明白上辈子大家怎么都针对自己了。 原来在这里呢。 好家伙。 真够阴险啊。 成绩本来就不能随意暴露的。 “大家过来抽签。” 很快有一个人拿了一个抽签桶过来，一会无领导小组要根据号码依次发言的。 “我先来。”陈磊第一个闪身上前，好像毫无压力地就抽了一个：“手气不错啊，4号。” 陈磊亮了一下，露出大牙。 中间号码，一般来说，都比较好，这个时候考官的情绪状态刚刚调动起来，注意力也比较集中，但是又不会像对头三名考生那样严苛。 一号和最后的号码都比较吃亏的。 “哈哈，不错。” 陈磊笑了笑，笑得有点假。 欧小川也捉紧去抽了一下，上辈子记得自己抽到了1号，欧小川抽的时候，还故意搅拌了一下，但是一打开，竟然还是一号，真是日了狗。 难道冥冥中注定的。 第一个发言，肯定是紧张的，而且后面的人都全神贯注，喜欢抓第一个人的漏洞，自己就是这样被搞死的。 这一下真麻烦了。 抽完签了。 大家都坐在里面等，欧小川继续在思考办法。 突然这个陈磊又站了起来，拉了一下欧小川说道：“走陪我上厕所去。” 听到这句话。 欧小川又一次一惊。 想起了什么。 上辈子，就是因为跟着他上了这次厕所，才把自己的西装衬衣弄脏了的。 这次去不去呢。 “干嘛，不去上厕所嘛？”陈磊又催促了一下。 欧小川眼眸闪过一丝凶狠，淡淡说道：“那走吧。” 上辈子欠我的。 该还了。 ......... 第3章 先下手为强 “妈的，好紧张啊，我每次一紧张就会想要上厕所。” 陈磊和欧小川一起，按照指示牌快步往厕所走去。 呵呵。 终于露出鸡脚了。 不是说过来取取经，拿点经验！ 欧小川心里在冷笑，听他这话也忍不住讽刺道：“不是吧，紧张什么啊，你不是说来见识一下，而且你最后一名，希望也不大，对吧？” 陈磊听到欧小川的话，脸色有点沉，似乎被人看穿了一般，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神闪过一丝阴鸷，不过他马上就调整了，呵呵一笑说道：“是来玩玩的啊，但也不能太丢人了啊，丢了咱们学校的面子。” 呵呵。 你还能代表咱们学校，你真是想多了。 这个地方的厕所倒是比较紧张。 男女厕所都是只有一个蹲坑。 所以只能一个一个上。 “小川，我先来吧，我急死了，要开大。”陈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进去了，容不得商量，不过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要抢。 而且也反锁了门。 欧小川在外面等待的时候，看到了外面这个洗脸盆水龙头，脑海中想起了上辈子的情形。 记得自己上完厕所出来就习惯性地去洗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一拧开水龙头。 水龙头一下就掉了下来，然后强大的水流直接射出，把自己的整个西装衬衣给弄湿了。 因为马上就要面试了。 自己又没有办法回去更换。 于是就湿哒哒进入了面试的考场。 想一想，就觉得傻逼。 欧小川想着，脚步已经移动，来到了洗手盘的面前，自己也不敢乱动，先是靠近检查了一番，有点生锈。 欧小川用手抵住，做好防备，侧身拧了一下水龙头。 水急射而出，但是使用完全没有问题。 那为什么上辈子就出现了问题呢。 答案呼之欲出。 大概率就是他拧松了水龙头，等着自己。 欧小川看了一下还在里面蹲坑的陈磊。 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 “舒服了，小川，该你了。”大概五分钟后，陈磊就出来了。 欧小川起身走进了厕所，并把门给反锁上了。 自己其实并没有多少尿意。 但是硬憋也能憋出来。 “我草！！”很快，外面就传来骂娘的声音，同时伴随着一阵水流激荡的声音。 欧小川在里面微微一笑，然后才慢慢打开厕所门，探了一个头出去，如同好奇宝宝一样，悠悠问道：“怎么啦。”不能走太近了，免得殃及池鱼。 映入眼帘的。 是一个湿透了半身陈磊。 他呆若木鸡，张开半个大嘴，手足无措地看着欧小川，完全懵逼了。 嗯，看来效果不错。 上辈子，你应该也是这样弄的吧。 怎么样。 滋味好受吗？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啊。 “搞什么啊，怎么这样。” 陈磊好像发了疯，惶恐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开始不断扯厕所的卫生纸擦身，一卷全新的厕纸很快被他全部扯完，但是怎么样擦不干不了他湿透的西装。 橘红色的西装弄湿了，好像变成了暗黑色。 十分的明显。 真是怎么看怎么舒服。 欧小川远远地躲在一边，心里想笑但是不敢笑。 不管怎么说。 还是要以和为贵。 “小川，这水龙头怎么坏的。” 陈磊已经到了某种崩溃的边缘。 欧小川一脸无辜，眨了眨大眼睛：“我不知道啊，我刚才没有开水龙头啊。” 怎么地，你奈何啊。 “这可咋办啊，小川，我这样怎么面试啊。” 陈磊都想把自己的衣服扯掉，可是面试马上就要开始，而且规定一定要穿正装，他根本不可能回去换一套。 欧小川压住内心的喜悦，看着他面无表情淡淡说道：“现在能咋办，就这样着吧，反正你也是来打打酱油的，无所谓啦，不用这么激动的。” 欧小川说完就率先回候考室去了。 不想跟他过多纠缠，免得他到时候来一个狗急跳墙，直接抱住自己什么的。 就麻烦了。 欧小川和陈磊，一前一后进入了候考室，大家看到他衣服湿了一大片，还滴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都纷纷投来了疑惑且好奇的目光。 这个家伙怎么回事。 尿自己身上了？ 唐秋雨也抬起了美目，嘴巴努了努，没开口。 陈磊窘迫不已，看了一下大家，也是豁出去了：“那个，谁有没有多余的西装啊，借我一套呗，面试以后必然重谢啊。” 大家听到这话，纷纷转移了视线。 别说别人没有，就算有，估计也不会借给他，毕竟一起面试的，都是潜在的竞争对手。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陈磊看大家都不说话，眼神又沉了些。 有一种绝望在里面。 这一切，欧小川曾经感同身受。 也该你陈磊承受了。 突然。 陈磊的眼神定在了欧小川的身上，突然表情恢复了正常，然后慢慢地走了过来，用一种很暧昧语气问道：“小川，我们换一下西装，你应该不介意吧。” ？？？？ 不但欧小川惊呆了，其他人也吃了一惊。 这是什么操作。 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 而且他的话十分之平静。 这厮，脸厚如此！！ 其他人也都纷纷张望，毕竟这种热闹事，并不常见。 欧小川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狗币，看得出，他真的不是开玩笑。 “这陈磊，我一会也要面试啊，我怎么跟你换？” 欧小川强忍着呼他一巴掌的冲动。 真他妈的是服了。 这个人，真的没有下限。 上辈子自己就算自己湿哒哒进去，也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小川，你不是忘了吧，你这个西装，是我借给你的啊，我现在要回来，很合理吧。” 陈磊继续平静地说了一句话，语气是不容置疑，甚至还有些得意。 这完全拿捏住了欧小川。 我草！！！ 狗日的。 欧小川真的彻底傻眼了。 自己重生后，真的把这个茬给忘了。 因为欧小川家境并不富裕，单单是为了面试一次就买一套西装不太划算，于是就跟他借了一套，这个家伙平时在学院参加活动多，又喜欢装逼，西装有好几套。 其实欧小川全身上下，西装皮鞋领带，都是借来的。 欧小川没想到，自己作茧自缚。 竟然会搞成了这样。 周围的人都一副吃瓜的样子。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唐秋雨看着欧小川，也轻轻了皱起了眉头，白皙的脸蛋上，似乎有了一些同情。 “欧小川，快点吧，面试马上开始了，我可没空跟你耗，你要就跟你换，大家都好，不然你就把衣服还回来，你自己光身体进去得了。” 陈磊咄咄逼人。 这回真的是撕破脸了。 原形毕露。 完全也不管你什么同窗之谊了。 我的东西，让你归还。 天经地义。 他陈磊完全站得住脚。 这个时候。 唐秋雨也想，如果是自己，应该怎么办。 换是肯定不会跟他换的。 哪有这样的。 现在要还。 简直太过无耻了吧。 “行，陈磊，拿来吧，如你所愿。” 正当大家都认为欧小川会鱼死网破，坚决不换的时候，欧小川竟然淡淡来了一句，同时爽快地脱下了衣服，动作潇洒还有点帅，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陈磊有点惊讶，还想要大费周折，没想到如此顺利。 “呵呵，小川，你还是爱我的啊。”这个家伙既然还笑得出来，赶紧把衣服也脱了过去。 其他人也暗暗感叹。 这个欧小川如此的大度。 这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了。 唐秋雨更是多看了欧小川几眼，觉得这个人确实与众不同，帅气中带有一丝的桀骜。 “时间到了，大家把所有的东西上交，跟着我进入考场。” 一个导员走了进来。 众人赶紧把手机资料什么的，全部放进一个密封口袋上交，然后走了进去。 欧小川摸了摸自己湿哒哒的橘红色西装。 又想起了陈磊在车上的那个电话。 心里在祈祷。 希望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吧。 上辈子。 这个陈磊之所以能够逆袭，应该不是他真的有多牛逼。 因为他也不是什么牛逼人物。 应该靠是就是这件橘红色的西装。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一件西装，很有可能，是一件攻城伐寨的战袍。 陈磊这个家伙。 忘了？ 也或许不知道。 第4章 权力外套 欧小川等八个人一起进入了面试教室。 里面已经坐了5个主考官。 4男一女。 面相都颇为威严，看起来都比较的正直。 不过自己知道，这些人都有几副面孔。 有句话说得好，演技最好的人都在体制内。 欧小川注意到，中间一个脖子带了红色证件女考官，表情虽然不变，可明显多看了自己两眼，然后就低头了。 这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自己长得帅吗？ 还是因为自己橘红色的西装吗？ 很难说。 欧小川跟陈磊换西装。 其实是一种赌博的行为。 没办法，为了美好的明天，只能赌一把了，而且西装本来就是他的。 按照上辈子的情况。 公务猿的面试是当场打分，面试后马上就会出成绩的，这样做可以保证一定的公平性，就是不给任何人有暗箱操作或者干预结果的机会。 不得不说。 我们这个社会为了保证公平公正可谓是煞费苦心，做到了极致。 而陈磊这个家伙在面试的阶段，发挥还可以，属于中上，但是也不是遥遥领先，但是自己记得，他面试分数比其他的人高出一大截，才让他成功逆袭。 这看似很合理，但是又很不合理的。 反正当时其他小伙伴都惊呆了。 一般群面的分数，相差不会太离谱的，如果这样给。 欧小川此刻想不到其他原因。 考场是随机的。 别人也不可能认识你一个学生。 考生在场内发言，也不能自我介绍，只能报自己的号码。 基本无懈可击。 可欧小川又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在密不透风的围墙，都会有人找到它缝隙，从而穿墙而过。 很多事情，不到那个位置，不是自己能够了解的。 或许这件橘红色的西装就是答案吧。 毕竟这件衣服真的实在太过明显，跟所有人都不同。 此时此刻，面对几个考官，大家都有点拘谨，不敢开言。 “按照自己的号码，找位置坐下。”女考官开口了。 声音尖锐而平和。 大家这才回头找位置。 每一个位置，其实都有一张号码牌。 陈磊是4号，毫无疑问，堂而皇之地把C位给抢了。 他还有点得意笑了一下。 欧小川因为是1号，坐在了右手边，唐秋雨是2号，就在欧小川身边，不过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故意往这边靠一下，还对欧小川展颜一笑。 欧小川不为所动，继续想着上辈子的题目。 这个面试考场布置十分简单。 就是几张桌椅，还有一个大大的钟表。 就是用来计时的。 很快，考官就把题目还有草稿纸发了下来。 题目：现在发生海难，游艇上有八名游客等待救援，海上风浪大，且气温极低，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可现在直升飞机每次只能够救一个人。 游客情况： 将军，男，49岁，身经百战； 女孩子，女，14岁； 大学生，男，19岁，家境贫寒，参加国际奥数获金奖，是新一代的奥数天才； 大学教授，58岁，正主持一个科学领域的项目研究，成功将会改变科技格局； 运动员，女，23岁，奥运金牌获得者； 经理人，35岁，擅长管理，曾将一大型国企扭亏为盈； 中学教师，女，30岁，多次获得优秀教师称号； 小区保安，53岁，曾经多次获得过“好人模范”称号。 请将这八名游客按照营救的先后顺序排序。 要求： 1.提纲准备。请考生认真读题，准备发言提纲，时间10分钟。 2.个人陈述。请小组成员依次对问题进行陈述，发表自己建议，每人2分钟。 3.自由讨论。进行自由讨论并达成一致意见，共30分钟。 4.总结陈述。小组推选一名成员进行总结陈述，时间3分钟。 欧小川一看，还是上辈子的那个题目不变，心里淡定了很多。 上辈子的欧小川以为会出法律相关的题目，私下准备都是法律题目。 所以一开场就慌了。 其实这一类的题目都差不多。 有一定的套路。 大家平时考前也一定练习了很多次。 因为欧小川提前就知道了题目，心里踏实的，赶紧把自己准备好的发言稿写了下来。 这种面试，考的其实就是一种心态。 谁能够稳住心态，就可以流利流畅表达自己的观点，赢得考官的青睐。 因为时间足够。 欧小川甚至还整理了一下发言。 搞了几句七言绝句。 这种东西虽然不加分，但是别人听你说起来，就觉得你很专业，很唬人的，文字功底好。 “10分钟时间到，下面有请1号发表个人意见，时间2分钟。”一个考官开口道。 欧小川站起来，深呼吸，开始平静地发表个人的意见，这个时候表情管理一定要做好，不需要太过做作，就是平常的阐述就可以。 “各位尊敬的考官，各位尊敬的组员，你们好，我是1号考生，作为本组第一名发言成员，还没有倾听到其他组员的声音，因此，我的观点权当作为抛砖引玉之用，如有思考不周之处，还请各位组员予以批评指正。 我是将“对社会的贡献程度”作为最重要的标准，生命无轻重之分，能够对营救次序起决定作用的，是被救人员所可以提供给整个社会的贡献的多少，所以我第一个选择大学教授，他不仅年纪最大，而且他对我们社会贡献也是巨大的......” 欧小川侃侃而谈，说话不急不躁，眼睛就看着前面的几个考官，娓娓道来，而且观点十分鲜明，逻辑无漏洞，时间把握非常完美，两分钟刚刚好就结束了发言。 上辈子自己实在太急了，准备不充分，发言的时候紧张无措，把几个人的社会贡献度说得有点颠三倒四，无法区分，就让别人抓住了鸡脚。 几个考官听了都点了点头。 第一个开头，能说成这样的，实属难得。 此子未来可期。 其他人都静心凝听，想要抓欧小川的漏洞，可是这次的欧小川发言严谨有序，毫无破绽，这一下，给了下面的人极大的压力。 下面到了2号唐秋雨。 她微微挺胸开始发言。 “我觉得人命关天，所以我制定的营救标准是【生命的危险度】。我要让更多人活下来，所以谁更加难生存就先救谁，首先我也选择先救大学教授，他年纪最大58岁，身体应该一般.......” 唐秋雨发言过程，欧小川发现几个考官都盯住她看，嘴角含笑，估计都没有听她发言的内容。 只能说，长得好看，是这个世界最好的通行证。 后面的人依次发言，标准有几个相同，也有不同，譬如这个陈磊就以“先救儿童老人再救其他”为标准，也有人以“职业贵重”为标准排序。 这种题目的答案，并不唯一，而且是开放性的。 只要你说得有道理就行。 考官通过你的发言，主要是考察的是你的逻辑思维，语言组织能力，还有心理素质等等。 很快第一轮的自由发言完毕。 这次欧小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西服的原因，大家也没有对他的排序进行很大的质疑，反而有几个后面的人都对陈磊的排序提出了否定。 这个世界都有一种同情弱小的心理。 毕竟刚才，欧小川可是被人强迫扒了衣服。 陈磊这个恶人的形象。 在大家心中种下恶果。 自由讨论阶段。 欧小川记得各大攻略都说，自由讨论阶段一定要选择第一个说话的人，因为第一个破冰发言，可以博取考官的好感，分数就可以高。 这个应该是胡说八道。 作为过来人的欧小川觉得根本没有啥大作用。 第一个发言，你说得精彩绝伦，一点漏洞都没，那就还行，如果不是，那只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因为而且只要你的话，有一点点破绽，后面的人都会怼到你哑口无言。 上辈子的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这次自己不打算抢先。 静观其变。 现场依然有四个人也抢先要发言，估计都是被洗脑了，其中四号陈磊和这个七号谁也不让谁，呈现牛角对位，一时间现场有点混乱。 陈磊刚才的个人发言就表现一般。 他内心是十分焦急。 本身他的笔试成绩就是倒数第一，他需要更多的表现机会，所以必须抢先破冰。 他不可能把机会让出去？ 看到他们吵，欧小川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在考场千万别怕乱，最重要是你自己别乱，你如果能够成为控“乱”的人，你就能脱颖而出。 所以欧小川马上就开口说道：“大家请先稍安勿躁，不妨先听一下4号的高见，刚才他的观点我觉得还是可圈可点的，等他说完7号你再补充一下好吧。” 欧小川这话，很有话术。 虽然安排了陈磊发言，但是也给了7号台阶。 一下就平息了两人战火。 还迅速安排好了发言的秩序。 一旁的四个教官也是满意地摸了摸鼻子。 1号，加5分！！ 自由辩论的阶段，其实就跟泼妇吵架一般，大家都想要说服别人接受自己的观点，可是又拿不出什么有说服力的理由，所以基本都是在扯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在这个阶段，欧小川没有发言很多次，只是说了四五次话，而且都十分的简短，可每一次的发言，欧小川都保证了话语地有效性，推动了讨论的进程。 很多时候，说多不一定有用。 说多错多。 就好像此刻的陈磊，依旧喋喋不休，强行地要求别人接受他的观点。 纯纯的傻叼。 欧小川上辈子就他这一个样子，后面搞得十分急躁。 其实与其说服别人接受自己观点，还不如你接受别人的观点，这不是什么倒戈，在这样的面试考场，考官考察更多是你怎么去处理那些不统一的意见，如何化解矛盾。 你要记住。 和谐永远是在第一位。 领导永远不希望有不和谐的声音。 所以很多时候。 这种无领导的面试方式，根本不是要求你们最终能够得出什么漂亮的方案，考官要看你们在讨论的表现，谁能注重团队，谁更能解决小组之间争吵的矛盾，谁更有掌控力。 欧小川今天就狠狠抓住这一点。 往死里草。 得分点，记住了吗！！ 欧小川看时间差不多了，再一次站了出来说道：“我这边提醒一下，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讨论必须有一个结果了，刚才我听了大家的意见，其实都很有道理，大体的分歧就是【社会贡献度】、【生命危险度】这两个标准问题了，我觉得可以把【贡献度】【危险度】这两者综合，两者结合起来排序，大家觉得如何，第一个还是大学教授，无论贡献度和危险度他，他都是很高的，所以这个毫无疑问吧......” 欧小川又是一番出彩的发言。 把自由辩论推到了高点。 考官一听，又微微笑，颔首点头。 1号：再加五分！！ ............ 面试结束了。 欧小川拿到了面试成绩94.3分。 小组第一。 看到这个成绩，欧小川内心却是很激动，差点掩面而泣。 要知道。 上辈子自己的面试成绩是74.6，足足提高了有20分。 欧小川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发挥得好。 还是因为自己身上这套橘红色的西装。 总之。 自己上岸了。 迈着轻快的脚步，欧小川走出面试场地，发现天气特别的好，天空特别蓝，几朵白云悠闲地漂浮，仿佛有一种情调在。微风和畅，打在脸上，好像情人在抚摸。 舒服啊。 太他妈的舒服了。 另一边，陈磊拿到自己的面试成绩直接就踩到了地上，愤怒地跑了出去，都来不及出大门就拿起手机拨打了自己亲爹的电话。 “怎么样，通过没。” “通过屁啊，我面试成绩才70分，小组倒数第一。” “不会吧，不可能这么低，你不是穿的橘红色西装？” “啥，我没穿橘红色西装啊，跟我同学换了。” “你傻逼啊。” “....” 等到欧小川出来找到陈磊的时候。 他已经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同要死了一般。 地上有一滩，鲜红的血！！ 不会吧。 吐血了？ “陈磊，走了，我请你吃饭，谢谢你借我衣服了。” 欧小川要杀人诛心。 这个陈磊突然瞳孔放大。 突然猛地跳起来，狠狠地扯欧小川的橘红色的西装。 “你他妈还我，还我衣服啊。” 他在咆哮。 疯了！！ 第5章 一个法律人的基本素养罢了 公务猿面试成绩公布了以后。 大家的总分就出来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毫无疑问，欧小川这一组，是欧小川和唐秋雨总分胜出，接下来就是等后面的政审体检流程，如果没有意外，大概九月份，就可以到单位报到。 陈磊不知道是接受不了自己没成功，还是接受不了欧小川成功了。 反正发疯一般跑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心里这么脆弱。 欧小川没有其他想法。 只是想笑。 这个时候，如果来一瓶冰镇的可乐，那就是爽翻天了。 欧小川摸了摸自己湿哒哒的橘色西装。 突然感觉这不是一件简单的西装了，而是权力加持的战袍。 在考场逗留了会。 欧小川也不管陈磊死活，自己一个人走出马路，准备打车回学校。 两个人来的，一个人回去。 多少有点不吉利。 现在是2013年，这个滴滴打车还没全国普及，只能在马上招手等待，加之太阳大，倒是有点闷热。 “欧小川，你是打车回学校吗？” 一个清脆声音从后面传来。 欧小川回头一看。 是唐秋雨。 她脱了自己的蓝色西装拿在手里，只穿了白色的衬衣。 衬衣略窄，领口炸开。 差点裹不住她高挑饱满的身材。 她微微出了一点汗，黑色的文胸如同一个玉碗倒扣，十分明显。 “嗯，是。” 欧小川淡淡回答，眼神尽量不看她前面。 在自己心里。 她既是人妻又是雏。 有丢丢的刺激。 唐秋雨友好微笑说道：“那我们一起吧，我也是回学校的。” 她也成功上岸，心情大好，而且她也知道欧小川也上岸，两人以后就是同事了，大家熟悉一下也很好，说不定到了新单位就可以相互招呼。 “嗯，行。” 欧小川点点头，没有理由拒绝，心里头想着，又想白嫖我嘛，饭堂的8块钱都没还。 车来了。 欧小川颇为风度，开门让她上车。 她有点受宠若惊地缩着身子进去，心里有点异样。 上了车。 两人都坐后排，不过相对无言，唐秋雨瞟了一眼欧小川，心情其实有点怪。 这个人，好像有点高冷。 而且感觉不是很开心。 “恭喜你啊，成功上岸。” 唐秋雨开口了，打破了僵局，她想多了解一下眼前的男子，因为四年了，也没听说系里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因为欧小川性格属于比较沉稳的，在学校算是比较低调。 欧小川咧嘴：“同喜吧。” 又转了头。 其实欧小川在想事情，想着自己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现在完成了一个目标，进入了检察院，距离自己到新单位报到，其实还有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重生的优势，搞点钱？ 这个世界，没有钱，寸步难行啊。 搞钱，怎么搞呢。 唐秋雨又问道：“你和那个陈磊什么情况，你们的西装怎么弄湿的？” 欧小川：“厕所水龙头坏了的，他打开水龙头不注意，就湿透了，后面的时候你也知道了，他把我身上的西装给要了回去。” 唐秋雨看了欧小川一眼，咪咪一笑：“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跟他换。” 欧小川努嘴：“要不然怎么样，跟他闹？那我们可能都会被取消面试资格，没这个必要，而且我确实是借了他西装，在法律层面上，他要求物归原主，我就必须归还，不然他可以告我非法侵占的，虽然这样有点无情。” 这个答案，让唐秋雨对欧小川又有了新的认识。 她露出抬起明眸笑道：“你的法律意识还挺强的嘛？” 欧小川：“没办法，我们都是学法的啊。” 唐秋雨呵呵笑：“可惜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你实力太强了。” “运气好而已。”欧小川颔首微笑。 自己也不可能跟她说橘红色的战袍的威力，因为就连自己也不确定，是否真的就是这个原因，毕竟自己这次属于完美发挥。 两人到了校门下车，欧小川还是主动付了车钱。 男人嘛。 也没必要计较这么多了。 “啊。” 进了校门，欧小川刚想说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奶妈的时候。 唐秋雨胸一抖，叫唤了一下。 然后手也不自觉，竟然把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一个遍。 怎么了。 痒吗。 需要帮忙嘛。 “我手机~好像落出租车上了。” 唐秋雨一脸焦急，贝齿紧咬薄唇，紫了一块。 欧小川听此言，皱了一下眉头问道：“确定是掉在出租车吗？” 唐秋雨鼓起腮帮：“嗯，刚才我还看了一下手机的。” 女人，真是麻烦。 “掉在出租车上，那就问题不大的，你电话多少，我打过去看看。” 欧小川镇定回答。 唐秋雨赶紧报了自己号码，报了几次都没对，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活到现在的。 终于欧小川顺利拔了回去。 拔了三次，对方才接。 这个过程，唐秋雨紧张心跳加速，反应出来是胸剧烈抖动，很烦人。 “喂，司机你好，我是刚才坐你车的客户，我同学手机落你车上了，你在哪里啊，方便的话，麻烦你送回来一下好吧。” 欧小川直接道明来意，按照刚才的时间，司机应该没有走多远。 对方司机也很直接：“是你同学手机吧，给我一千，我把手机给你送回去。” 我去。 欧小川真没想到他竟然狮子大开口。 这尼玛疯了吧。 黑车司机都不敢这样做吧。 唐秋雨听了也是狂皱眉头。 “不是，司机大哥，你在哪里，你把送个手机送过来，车费劳务费我们可以如实给你报销，但是你要一千，就有点过分了。”欧小川可不能如他所愿。 司机语气忽然就轻飘：“一千嫌多啊，那就算了，手机你爱要不要，反正我就当做没有这个事情，我看着这苹果手机是最新的吧，价格不菲吧，里面还有很多资料，通讯录...照片啥的.....” 欧小川上辈子当刑辩律师，见识的人渣败类太多了，可这种傻逼还是第一次见，其实他就是看他们两个学生，好欺负罢了。 唐秋雨这边心急如焚，再也憋不住，略带哭腔：“大叔，你把手机还我吧，一千可以商量的，我手机很重要的。” 这个手机现在对唐秋雨确实重要，里面不仅仅是资料通讯照片等问题，还有这个电话卡，刚刚面试成功了，后续很多通知都是会发到这个手机上。 要是没有手机，错过了单位的通知，可能工作都会耽误，所以她不敢造次。 一千块，虽然不少。 但是咬咬牙她也能给得起的。 这女人脑袋有泡，这不是自曝其短嘛。 这人家更加有恃无恐了。 真是醉了。 司机大哥心中一喜，笑嘻嘻地说道：“行，那就说定了，我现在就去你们学校门口，五分钟到，你带钱来拿手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挂了电话，唐秋雨撒腿就要往外跑。 欧小川一把拉住了她。 “唐秋雨同学，这一千块，你不用给他的。” 欧小川淡定说道。 这尼玛就是欺负老实人。 唐秋雨看着欧小川，脸色担忧：“不给他，他不给你手机，能咋办啊，现在手机对我很重要。” 欧小川看着她的大胸，不对，大眼睛说道：“相信我，我可以帮你拿回手机，你要是钱多，可以留着请我吃饭的。”说完欧小川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何，唐秋雨觉得此时此刻。 欧小川背影，很有男子气概。 满脸麻子的司机来了。 笑吟吟下了车。 今天捡了大便宜，他能不开心吗。 一千块啊。 可以三次大保健了。 他刚才还在司机群里吹牛逼，钓到大水鱼一条，干。 上辈子作为刑辩律师的欧小川，很清楚地知道，要是把他们司机群里面的对话放出来，这些人全他妈都要进监狱改造的，都是什么东西。 “大哥，请你把我同学的手机还回来吧。” 欧小川上前交涉，也不废话，也不需要废话。 司机大哥愣了一下，反而笑了一下，然后表情凶狠了点，大声吼道：“什么意思，耍我是吧，不打算给钱了是吧。” 唐秋雨被吓了一跳，往后躲了一下。 脸色惨白。 大胸剧烈起伏。 欧小川才不怕他，上辈子见过杀人犯太多了，真正凶残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有句话叫做咬人的狗不叫。 他这种故作凶狠，咋咋乎乎的。 其实都是纸老虎。 欺软怕硬的废物。 虚张声势罢了。 “大哥，这个钱确实给不你了，这个手机我们也是肯定是要回来的，如果你不还，我就要报警了。” 欧小川根本不理会他，表情不变。 “怎么，吓唬我啊，报警又怎么样，警察来了又怎么样，手机是我捡来的，你们要拿回去，就得给我钱，你们不给我钱，我就把手机直接扔菠萝大海去，看看谁厉害。” 司机大哥一脸横，跑了十几年出租车了，他哪能被两个大学生唬住。 而且上次他就有过这样的经验，成功要了八百的报酬。 心里美滋滋。 唐秋雨已经有点顶不住了，上前拉了一下欧小川的手臂，想说算了，她真的承受不了手机没了的代价。 听到这个家伙的话。 欧小川一点都不慌，反而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大哥，我警告你，你现在已经违法犯罪了了，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不归还我同学的手机，我不但要报警，我还要起诉你，你准备蹲监狱吧。” 一听到违法犯罪。 司机确实怔了一下，作为一个屁民，谁都怕坐牢啊。 不过他又不怕死嘴硬：“笑话，我违法犯罪，请问我犯了什么罪。” 欧小川呵呵一笑：“你不知道犯了什么罪是吧，那我就告诉你，我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七条规定，消费者在购买、使用商品和服务时享有人身、财产不受损害的权利，我乘坐你的出租车，你为我们提供服务，你就有义务保障我们的人身还有财产的安全，你这个行为违反了消费者权益保护法。 又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七十条：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将他人的交给自己保管的财物、遗忘物或者埋藏物非法占为己有，数额较大，拒不交还的行为判断为侵占罪，你捡到我同学手机，拒不归还，想要占为己有，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侵占罪，以法律规定，可以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二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还有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规定，敲诈勒索罪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以威胁或者要挟的方法，强索公私财物行为，你现在拒不归还手机，而且以销毁手机威胁我同学，强索要钱，你已经构成了敲诈勒索罪，这个就比较麻烦了，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欧小川滔滔不绝，语速十分流畅，一连串说了三个罪名。 我草！ 这太牛逼了啊。 这番操作。 不仅把司机吓得脸色惨白。 也让唐秋雨吃了一大精。 这男人，太帅了。 大家都是学法律，她自己就连最基本的几个法条都记不住，而这个欧小川，竟然可以随时随地背出法律条文，而且还能知道是什么法第几条？ 这是人吗？ 唐秋雨的眼神，多了几分爱慕之情。 司机大哥听欧小川熟读法律，处处引申法律条文，此刻已经瑟瑟发抖，完全靠意志力强撑：“你说我犯法我就犯法？你胡说八道一通，你以为我就怕了吗。” 欧小川也不急，掏出一个学生证件，盯住他冷冷地说道：“看清楚了，我是法学生，今年大四毕业，马上就要成为一名人民的检察官，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要放弃这次机会吗。” 欧小川的眼神，要吃人了。 这个时候，他完全奔溃了。 “手机还你。” 手机大哥把手机扔出来，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好像仰天长啸。 晦气。 真他妈的晦气。” “手机，拿好了。” 欧小川把手机交给唐秋雨。 唐秋雨接过手机，但是眼神却盯住帅气欧小川。 “你好厉害，法条这么熟的？” 你能看到。 她的满眼都是小星星。 欧小川抿嘴，轻描淡写：“一个法律人的基本素养罢了。” 说完寂寞地走了。 唐秋雨注视他。 总觉得这个男人，好有故事。 她握了握拳头。 给自己加油。 第6章 人生的路，走着走着就分叉了。 唐秋雨一个人回到宿舍。 把衣服放下，解开胸衣，让胸脯平躺在自己的书桌前发呆，公务猿考试整整持续了好几个月，把她弄得身心疲惫，不过幸好，最后结果她还是很满意的。 此刻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她紧绷的胸脯，也能放松一下了，自己还揉了一下。 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打开手机，找了那个时间，把那个电话，狠狠地给保存了下来。 不过署名的时候，她故意把名字打成了川小欧，还得意地笑了。 欧小川。 川小欧。 呵呵呵。 这个男生，还真是挺特别。 为什么大学四年了。 我现在才认识他呢。 不过以后会在一个单位上班，见面的机会会很多吧。 “秋雨，笑得这么开心，面试一定是成功了吧？”宿舍舍友陈文静凑了过来问道，刚才唐秋雨已经不知不觉地笑出了声音。 唐秋雨略有腼腆地回答：“嗯，艰难成功了。” 陈文静也替她开心：“祝贺，我们的秋雨也上岸了，不过我早就说你肯定可以的，一个面试把你这几个月紧张得，都缩水了啊。” 唐秋雨做了一个扩胸运动：“还好吧，也没瘦多少。” 陈文静看着她的身材，妒忌说道：“真羡慕你，我怎么就....哎。” 唐秋雨：“我才羡慕你，找到一个白马王子。” 陈文静其实身材还可以，身材算苗条，但长得一般，可她胜在会打扮，舍得投资自己。 她从大一开始，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子涂抹各种护肤品、化妆品，晚上睡觉前会把一只蛋敲在一个碗里，然后慢慢地把蛋清抹在脸上。 别人都调侃她浪费时间，但是她却不以为然。 她大一就觉得女生读法律没有前途，关键是要找到个好男人，在她不断努力下，大三还真就给她找到了一个家里很有钱男朋友，还给安排了好了一切，毕业就就一起出国。 可能以后就不回来了。 陈文静微微一笑，一阵得意：“以前啊，你们都说我打扮自己是浪费时间，现在你知道我其实在挽救我的青春了吧，我早看透了，女人一生，不是跟时间做斗争，就是跟男人作斗争。” 唐秋雨听她的观点，微微蹙眉，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欧小川，但还是轻轻地摇摇头：“我觉得女人还是要自尊自强，女人也要靠自己，不能把男人太当一回事。” 为了他，自己会不会低头呢。 陈文静翻了一个白眼：“真的，秋雨，也只有你这得大美女才能说这样话，要是其他人说这样话，我都会说她丑女作怪，或者是装逼罢了，这个世界本来是男人的世界，男人的审美就是一切，我们女人只能按照男人审美而活着，才能活得更好。” 唐秋雨一听，不开心，噘嘴：“凭什么啊，法律上就明文规定，男女平等，而且我们也并不比男人差，伟大的主席说过，我们女人也是顶起半边天。” 很好。 陈文静切了一声：“我们心里是这样说，其实这个根本都不成立，女人就是想所有的男人都爱自己的，那些什么女人自强的鸡汤，看看就算了，我几个姑姑就是这样，现在老了嫁不出去，可惨了。” 唐秋雨嘟嘴：“我就不想，我只要我喜欢的那个他喜欢我就够了。” 陈文静：“那是你唐秋雨，天天被男人追才敢说这样话，我就好奇，你真的没有一个喜欢的？居然可以把自己的处女之身保留到现在，你也是我们宿舍一朵奇葩了。” 是的，他们宿舍，又出了名的四朵金花。 长得都还不赖。 大一的时候，她们几个就开始讨论男人，打赌着谁会最快失身，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唐秋雨是第一个，可到了现在，唐秋雨依然是清白之身，其余三个早已沦陷，而且还不能自拔。 唐秋雨想起了某人，悠悠道：“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对爱情还是有憧憬的，我认定了，就是一辈子了的。” 陈文静：“你想一辈子，男人可不这么想，有个作者说过，人的寿命100年，可女人只有那青春的十几年。” 唐秋雨努努嘴，不置可否。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 自己就掉队了。 ....... 欧小川回到宿舍，看到十分熟悉的一幕。 宿舍其他2个舍友都在忙自己的事。 1号白志高戴着耳机，疯狂玩游戏，嘴里永远喷粪。 “团战可以输，影魔必须给我弄死！” “你他妈的牛，你的F呢，留在过年是吧。” “傻逼剧毒，你针眼要带到十八层地狱是吧，插眼会不会。” “上啊，玩你妈啊，都瞎了是吧。” 这个家伙，也是奇葩。 大学读了四年，上的课都没有超过两位数，不是在打dota就是在去打dota的路上，他读了四年的法律了，但是你问他法律中最基本的四要件是指什么，他也答不出来。 每年的考试他都挂科，可补考也都能过。 听他说，给钱就行。 以前欧小川很看不起他。 甚至觉得他很可怜。 现在欧小川看他，满眼都是羡慕，这才是正确的大学生活。 因为自己知道，他一毕业就要回家继承几个亿家产。 2号床常文凯在构思自己的毕业论文。 他上了大学，依然可以坚持每天早睡早起。 风雨无阻。 白天上课，晚上上自习。 他他个子矮矮的，戴个黑框眼镜，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他是那种典型的勤奋型的学霸。 他会把每个发条都背得滚瓜烂熟，了然于胸。 只不过他这个人，不太能学以致用，无法将学到的法律知识用在实际案例中，不过他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选择继续深造，现在已经考上了研究生人大的法学系了。 欧小川知道他后来还是攻读了法学的博士，成为大学教授。 大学生活。 因人而异。 你一开始的选择，koi决定了你未来的路。 很多人上了大学，看到别人玩他也玩，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 别人尽情玩，是因为别人可以不努力就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能吗？ 有些人觉得自己性格内向，读了法律也没用，所以就自甘堕落，可是就有人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来争取自己的想要生活，常文凯就是这样的人。 条条道路通罗马。 总有一条适合自己。 欧小川看着他们两个人，回想起自己大学的四年。 其实还是过得一塌糊涂的。 潇洒又洒脱不起来，想泡妞又不敢追自己的喜欢的女生，看到只会盯着别人胸看，喜欢自己女生自己又他妈的看不上，而且连打一炮再分手的渣男行为也做不出来。 简直傻逼。 当然了，看到别人玩得不亦乐乎，自己也狠不下心来学习。 反正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今天玩玩dota，觉得堕落了，又去上个自习。 反正就整天处于各种彷徨犹豫之中。 浪费了太多的光阴。 其实大学四年，如果你开始就目标坚定，并且向着目标，坚定不移地一直走，结果一定会好很多。 大学毕业，又是一个新的起点。 上辈子其实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干嘛，考研没上，考公失败，最后没办法去了当刑辩律师，为了钱，为人渣辩护，做了很多违背良心的事情。 一度十分痛苦。 这次，欧小川坚定了信念。 就是要当一个正义的检察官。 只为真相说话。 ........ 第7章 突发情况，政审不过 晚上的时候。 陈磊回来了。 进门了以后，一声不吭，看了欧小川一眼，带有很大的敌意，感觉很不满意。 1号白志高不知道天高地厚，还笑呵呵地问了他一句：“磊哥面试面得怎么样。”他其实知道陈磊失败了，因为欧小川回来已经说了，可是他性格就是喜欢损人。 陈磊嘴里发出某种讥笑：“能怎么样，我们的欧大川牛逼得很呢，算无遗策，我还能怎么样。” 这话带有极强的讽刺、 或者他是意识到了什么吧。 毕竟他不笨。 但是又如何呢。 欧小川不置可否，依然坦然自若。 胜利者才有资格耀武扬威，失败者永远只能摇尾乞怜。 他此刻的行为，在自己眼里，都是小丑行径。 早上洗漱的时候。 欧小川在厕所又碰到了他。 陈磊直接来了一句：“欧小川，想不到你这个人挺卑鄙。” 欧小川一听，也不用跟他假惺惺了，直接怒怼：“陈磊，你是有什么不服的吗，老子笔试面试都是靠实力拿的第一名，你自己呢，你做人要点脸吧。” 陈磊冷笑：“是吗，是真靠实力吗，还是靠我的衣服。” “什么意思，你意思是你衣服有问题咯。” 欧小川根本不怕他。 自己光明正大，就算有猫腻，查出来，也是他陈磊背锅。 这就是自己有恃无恐的地方。 陈磊他敢吗？ 陈磊咬牙切齿：“欧小川，别太得意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你以为你稳了吗？” 欧小川听他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但是又放下了心。 成绩都出来了。 自己笔试面试都是第一，公务猿的考试是我国最公正公平的考试之一。 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时间一晃，马上就毕业了。 离别的伤感，开始在周围迅速地蔓延。 每个宿舍，都好像被八国联军洗劫过似的。 乱糟糟。 啤酒瓶套套到处都是。 每天晚上，你都能听到《好兄弟》《祝你一路顺风》《一路走好》等一些毕业之歌。 响彻校园。 着实令人伤感。 听说隔壁宿舍，昨晚还一起抱头痛哭到天亮，十分的感人。 欧小川的宿舍倒是没有这种盛况。 重生一世的欧小川，接触过太多的刑事案件，对于毕业，对于离别，都有了新的看法。 人的一生，无非就是分分合合。 人们只能在一起，但不能永远。 永远只存在每个人的誓言和童话里。 自己深知。 这个社会现实得很。 只要你混得好，你处处都有同学，到处都是亲戚。 去趟厕所，都能遇到几个老乡打招呼。 你要是混得不好。 迎面碰到的同学，别人都不认你。 在校的最后时间。 欧小川没有闲着。 利用先知优势。 整合了一下自己能动以及不能动的财产，把心爱的自行车还有电脑都卖了，用一万块钱，进军了股市，小赚了几万块，这个收益还在继续，相信在未来的几年会呈指数增长。 作为一个重生先知的人，如果不炒股那岂不就是等于自废武功了。 想要搞点其他还真没有那么容易。 上辈子欧小川在股市里浮浮沉沉，后面就一直沉沉沉沉沉沉了好多年，对于一些好的坏的幺儿股票的走势还是很清楚的，可以说是了然一胸。 要是有一百万本金，趁着这波牛市，不说搞大多，搞个小目标花花应该不成问题。 可惜自己没有呢。 早上，接到了唐秋雨一个电话。 自从上次的事情。 两人彼此之间就有了联系。 唐秋雨还请了欧小川吃了一次饭表达感谢。 就是有点抠，竟然在饭堂请。 “小川，我接到了菠萝市麻皮县检察院政工科的电话，她们通知我8月份就可以到单位报到了，你呢，应该也接到了电话吧。” 欧小川愣了一下回答：“我没有接到电话。” 唐秋雨本来是想说跟欧小川约个时间一起的：“不会吧，我们都是一批的。” 欧小川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但是还是很淡定回答：“难道我的政审出了问题？” 唐秋雨：“不可能吧，还没听说政审卡人的呢，估计晚点给你通知的。” 挂了电话，欧小川坐立不安。 第二天，依然没有收到任何的电话。 实在忍不住。 欧小川主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麻皮检察院政工科。 “喂你好，我是今年参加贵单位公务员考试总分第一的欧小川，请问我什么时候入职呢。” 欧小川知道，很多事情，必须早发现，早解决，要不然糊里糊涂的就没了。 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政工科的小刘在确实了欧小川的身份以后，给了欧小川一个答复：“欧小川是吧，这边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政审出了点问题，过不了。” 听到这个消息，心头疙瘩一声，欧小川强迫自己冷静：“请问我的政审哪里有问题？” 小刘倒是挺有耐心，给欧小川做出解释：“我们收到了一个举报信，说你父亲曾经涉嫌犯罪，有过刑事案底，我们经过调查，确实查到你父亲有过多次的刑事犯罪记录，我们大领导的意见是你不符合我们单位招人录用的要求，尽管你笔试面试都很出色，可你的档案我们无法接收，会给你退回去的。” 听到这里。 欧小川脑袋瓜一下就嗡嗡嗡，完全短路了，都不知道怎么就糊里糊涂就挂了电话。 手都有点发抖。 坐在宿舍。 欧小川胸口很闷，感觉有点冷，整个宿舍暗沉沉的。 怎么会这样呢。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一切都快要尘埃落定了，竟然给自己来这么一出？ 谁能受得了？ 欧小川其实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自己父母在自己八岁就离婚了，欧小川一直跟着母亲生活，母亲是个伟大的女人，一个人带着欧小川还没一个妹妹，也没有再婚，辛辛苦苦拉扯着。 而欧小川的父亲是当地的小混混，小傻逼，估计被那些年的古惑仔荼毒不轻，经常装逼的，打架斗殴，记得自己小的时候，他就被抓了几次坐牢的，母亲伤心欲绝才跟他离婚。 所以他有刑事犯罪的记录这个应该是铁打的事实。 毋庸置疑的。 没想到，这个狗逼父亲。 卵用没有，人影也没见，跑了十几年。 竟然还能成为了自己人生路上最大的拦路虎。 何其悲哉。 欧小川心情郁闷。 为什么会有这样废物父亲。 叹了一口气，欧小川想要去洗把脸冷静一下，突然看到了陈磊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草。 刚才政工科的小刘说自己是被人举报的。 不能多说，只有这个陈磊了。 因为自己跟他一样，都是一个地方的，只有他了解自己的家庭情况。 也只有他跟自己有利益关系。 他妈的。 其实就算把自己举报出局，替补也不是他，而是后面的第二名。 可他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欧小川的不幸，就是他的快乐。 我的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欧小川恨得咬牙。 为什么，想要当个检察官。 就这么难？ 就这么完了吗？ 第8章 崇法，为民，守正，求是 政审不过，仕途之路就要夭折。 当不成公务员了。 马上就要毕业了。 前路何去何从？ 那个该死的爹。 欧小川甚至都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 母亲要是知道，自己这个前任还给自己的孩子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肯定要自责，自怨，自艾，当初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已经让她承受太多了。 欧小川不想回宿舍看陈磊那个逼的得意的嘴脸。 就一个人在学院里面游荡。 就好像失了魂的幽灵一样。 真他妈的烦人。 单亲家庭，从小就没有父亲，或者说父亲是个罪犯，这些其实都是欧小川内心自卑软弱的地方，欧小川也都一直把他保守得很好，不让任何人去触碰。 没想到在毕业找工作的时候，被人全部挖出来，然后撕开。 生活的残酷。 非你所能预料！ “小川。” 欧小川回头，看到了拿着水壶打水的的唐秋雨的，硕大的团子，总是那么惹人注目。 学院那么大，又那么的小。 它总是会安排一些有缘人相遇。 前提是，你要出门。 不要当个死宅男。 不要整天缩在窝里，又整天抱怨没有爱情。 “巧啊。” 欧小川无精打采地跟她打了一个招呼，心里还在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办。 进不了检院不是什么世界末日，作为一个重生者，自己随随便便都能活得很好，就是有点遗憾，无法实现自己一个想当公诉人检察官的心愿。 唐秋雨梨涡浅笑，有点拘谨地看着是瘦削但帅气的欧小川：“欧小川，收到消息了吗，你什么时候报到。” 她也没想到，出门打个水能遇到欧小川，这证明她俩还挺有缘分的呢。 女人骨子里都是喜欢浪漫的东西。 而且很迷信缘分偶遇这东西。 所以各种制造偶遇，是很多渣男追女孩的必备手段。 欧小川摸了一下下巴，叹了一口气回答：“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什么情况。” 唐秋雨突然就很紧张了，她知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欧小川，大学四年了，她一直都是清心寡欲，好像都没有对哪个男生这么上心过。 欧小川也不瞒她，瞒她也没有任何意义，把事情如实说了。 还自嘲地说自己父亲是个犯罪分子！ “啊，不会吧，怎么这样呢，太那个了吧。”唐秋雨一番惋惜之情，女人就是这样，她只会对你共情，感叹，但是也给不出什么实际性的建议。 欧小川：“可能冥冥之中注定我不能成为一名检察官吧，祝你仕途顺利吧。” 唐秋雨扁嘴，有一种悲伤侵袭胸口：“真的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吗。” 欧小川摇摇头，说了一句废话：“政审不过你知道什么意思吧，就是政治审查不通过，一票否决。” 唐秋雨抿嘴：“可以发起诉讼吗？你法律知识这么齐备，肯定能打赢这个公司啊。” 欧小川看着这个女人，感觉确实胸大无脑：“你也是学法律的，你敢告检院？人家才是真正的国家公诉人，而且我们公务猿录用不属于诉讼的范围，法院不会受理此类案件。” 欧小川前世就是律师，对此还是很熟的。 唐秋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撇了撇嘴；“你就这么认命了吗？这不像你啊，而且你父亲是你父亲，跟你有什么关系嘛，你们本就是相互独立的个体，一个人犯罪总不能诛九族吧，太过分了，太不合理了。” 欧小川听到这话，倒是愣了一下。 对啊。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快认命呢。 上辈子自己做刑辩律师，接了多少必输的案子，自己也没有说这么灰心啊。 你不去争取怎么知道有没有可能呢。 公务猿录用虽然不可以向法院提出申诉，但是如果遇到不公平待遇或者是觉得审查有问题的，不同意最后的结果的，是可以向本单位进行申诉，或者向更高一级的相关单位进行申诉。 “我先回去了。” 欧小川说完就跑了。 “喂..” 唐秋雨喊了一声....欧小川已经没有了踪影，时间迫在眉睫，他必须尽快就要行动了。 欧小川先细细查看了公《公务猿法》录用的有关规定。其中有一条明文规定：如果配偶、直系亲属及三代以内旁系亲属有下面3种情况，在政审这一环节将不会通过： 1、参与过民族宗教、非法宗教、暴力恐怖等犯罪活动，且被判刑或劳动教养情况的。 2、被判处死刑或者因危害国家安全罪被判刑，或者因其他犯罪正在服刑情况的。 3、有犯罪嫌疑正在被政法机关侦查、控制的，或者是其他非法组织成员情况的。 自己那个狗逼父亲，只是犯了寻衅滋事罪，根本不属于这个范畴。 是否就说明自己政审不通过，是不合理的呢。 欧小川心中终于有了一点点希望。 不过看到后面，希望又破灭了一点，因为这个《公务猿法》只是一个“大标准”，并不是针对所有的机关单位，这里面也明确标明了，对于具体的岗位而言还会有其他的报考要求，解释权在具体报考的单位。 这个就比较麻烦了。 如果用人单位坚决不让步，那自己这个还是过不了。 欧小川不死心，继续查找法律法规，同时拿出笔记，边看边记，一直搞到天亮。 无论如何，都要殊死一搏了。 天一亮。 欧小川马不停蹄，出去小卖部买了两条中华，然后直奔大学导员的办公室。 虽然一夜没睡，但是欧小川一点也不觉得困。 反而有一种亢奋。 大学四年，欧小川跟自己辅导员的关系其实一般，没有多少深交，只是知道他这个人很好烟，一天抽两包是少的，班里几个同学为了拿奖学金，入党名额，保研名额，都是给他送烟。 自己其实很不屑做这样的事。 可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张导，早啊。”欧小川推门进去的时候，张辅导员正在吃早餐，挺丰富的，一份饺子一个鸡蛋，一杯牛奶。 张导员看到小川露出象征性和蔼的笑：“小川啊，怎么样，找到工作没。” 欧小川就等他这一句：“呵呵，找到了，考上了我们家乡的检院。” 张导马上喜笑颜开，同时坐直了身体：“哎呦，可以，好单位，以后混了一个人样，当了什么大检察长，一定不要忘了母校啊，常回来看看。” 很多时候，优秀校友都是摇钱树，他们很明白这一点。 学校基本每一棵树每张凳子，都有校友的名字。 欧小川也是笑笑：“这是一定了，不但不能忘了母校，也不会忘了张导员对我们的栽培，这马上就要离开了，临别之际，我也没什么可送你的，知道你喜欢抽烟，就给你买了条烟。” 张导笑得更开心了，但是还是做出了批评：“这太客气了，怎么还买中华啊，下次就不要了。” 欧小川：“谨遵张导你的教诲，对了，张导，我们单位想说更了解我们这些新人能力还有这个思想状况，所以想请你写一份这个介绍信，简单说说我在学校的表现，我到时候带到新单位去。” 欧小川已经给他拿出了笔和纸。 公务猿的政治审查主要还是强调考生本人思想进步、品德优良、作风正派，有较强的组织纪律性和法制观念，欧小川需要学院老师导员的作证。 很多时候，如果是对于案情来说，这东西不是什么必要证据，但是作为辩护人也会在法庭拿出来，因为很有可能就是可以减刑。 张导员看了一下，略表为难：“哎呦，这个，这怎么写。” 欧小川笑笑：“张导员，你带了我们四年，我在学校什么表现，你是有目共睹的，你就按实际写，不用夸大其词的，只要政治方面的情况就行。” “好吧，行。”张导员又看了一下那条中华，终于开始洋洋洒洒写了起来。 “该生在校期间，遵纪守法，团结同学，思想政治觉悟高.....” 不得不说，写得还挺好。 欧小川看了很满意。 最后还让导员盖了一个学院的公章。 拿到了这份东西，欧小川直奔车站，买了最早的班车，回到了家里。 母亲看到欧小川回来，惊喜万分。 “小川，怎么回来了，学校放假了吗？” 欧小川重生以后第一次见到母亲，心里感慨颇多，但是忍住了冲动，直奔主题：“妈，我那个找了单位，单位要求我提供父亲的详细情况，我想你让你去村大队找村支书开一张证明，证明你和我父亲已经离婚多年，而且我父亲杳无音信，已经十多年没有回来过，也没有尽过父亲的义务，更没有赡养过我一分钱。” 欧小川直接把写好的纸张给了母亲，直接让她去找村支书盖章，母亲看了一下，邹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露出担心：“小川，是不是你父亲影响你找工作了。” 欧小川冷静安慰道：“妈，没有，别担心，这都是单位的基本要求，你就按照我说去办就好了，快点吧，我马上就要用的。” 母亲又看了儿子几眼，不说什么，赶紧去了。 等拿到了盖了章的证明书。 欧小川没有在家逗留太久，甚至连母亲做好的饭也没吃，直接坐车出了麻皮县城。 然后来到了麻皮人民检察院的门口。 站在检院门口。 欧小川注视着上面八个大字好久好久。 崇法，为民，守正，求是。 上辈子，当了刑辩律师，感觉法律就是为坏人谋取利益的工具，让自己对法律一度产生了怀疑。 这八个字，其实才是法律人的追求。 才是每一个学法人终极目标。 自己内心突然就澎湃起来。 有一股气在燃烧。 我一定要进检院。 第9章 据理力争，永不放弃 欧小川在检院门口注视了一会。 让自己的内心趋向平静，然后迈步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去 “你找谁，有预约吗？” 一个保安姐姐跳了出来，直接把欧小川拦住了。 检院不是什么公共厕所，不是谁想进就能进了的，不得不说，这女保安还挺少见的，这蓝色制服穿在她身上，玲珑浮凸的，很是诱惑。 怪不得都说公检法美女。 这保安都这样了。 真正的女检察官不是起飞了。 欧小川知道自己今天来的目的，现在就是要找到政工科然后提起自己的诉求，所以很客气地说道：“我是新一届准备入职的新员工，是你们政工科的刘思丽同志让我来补交资料的，请问政工科在哪里？”。 保安小姐听到欧小川准确地说到了刘思丽的名字，也就放行了：“政工科在405，需要我带你上去吗？” 欧小川：“不用，谢谢你，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其实欧小川上辈子当刑辩律师的时候，也来过检院查阅卷宗，所以对此并不算特别陌生。 不过今天来此的心情，着实不一样。 进入电梯，欧小川看着一个检察官带了一个助理大步走了进来，看样子是刚去审讯回来，检察官面色不好，不断数落自己的助理，说她办事拖沓，审讯也不提前准备审讯提纲啥的，白搞一场。 “以后办事要有计划一点，不要浪费时间。” 这检察官真威严啊。 小助理委屈得眼睛红红，但是也不敢顶嘴，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 “李检，我下次会注意了。” 欧小川看着漂亮的小助理如此难受，心里其实很想问一句：“审讯提纲不是应该你检察官准备的吗，跟别人一个小小助理有什么关系。” 但是还是忍住了。 自己现在仕途迷茫。 只想着以后自己进了单位，不要跟着他才好，太坑爹了。 欧小川并不知道。 很多时候，不是检察官不想事事准备充分，熟读每一个案子，是真的每一个检察官手上的案子实在太多了，每一案子都要在规定时间出，所以很多时候，只能被案子推着跑，就是一个流水化作业。 律师就不同，每一次对应一个案子，必须要把案子吃透，才能找到漏洞，为当事人谋取利益。 其实如果每个检察官都事先看案卷，熟读案情，跟律师一样，完完全全地去了解每一个犯罪嫌疑人，做好所有的审讯环节，那么刑辩律师其实真的没有多少存在的必要了。 这就是这个世界律师存在的必要性。 终于来到政工科。 欧小川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才进去，基层检院的政工科，人手都不多，这里只有三个人，两个年轻坐在外面的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好像是一个大叔，估计是科长。 “你找谁。” 坐在门外的一个短发，秀丽的小姑娘抬头问欧小川。 “我找刘思丽同志。” 欧小川直接说道。 菇凉脸露讶异之色，回答道：“我就是，请问你有什么事？” 欧小川也没想到，一下就找到人了，直接说明自己的情况。 “你好，刘思丽同志，你是今年报考贵单位的应届毕业生欧小川，你应该还记得我的，我接到你的通知，说因为我父亲曾经有过刑事犯罪的案底，所以我的政审不通过，我对此结果不接受，我今天来贵单位，就是对此事发起申诉的。” 这个刘思丽听完了欧小川的诉求，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这个，请问你有什么意见？”她好像有点慌，还看了看自己的同事，希望他能帮忙。 但是机关单位，一般跟自己无关的事，别人肯定不会插手。 她的同事连头都不抬一下。 这就是体制内的生存之道，跟你无关的事，千万别掺和。 欧小川也还算淡定，直接问道：“我想请问一下，你们是按照哪一个《法律》的哪一个规定，判断我政审不过关呢？可以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刘思丽一下就愣了一下， “这个，这个.....” 欧小川知道她答不出来，就直接说道：“根据《公务员法》录用规定，如果配偶、直系亲属及三代以内旁系亲属有下面3种情况，在政审这一环节将不会通过： 1、参与过民族宗教、非法宗教、暴力恐怖等犯罪活动，且被判刑或劳动教养情况的。 2、被判处死刑或者因危害国家安全罪被判刑，或者因其他犯罪正在服刑情况的。 3、有犯罪嫌疑正在被政法机关侦查、控制的，或者是其他非法组织成员情况的。 很明显我的父亲，并不属于上面的三种情况之一，所以你们判断我政审不通过，是不合理的，我是坚决不接受的，我今天来就是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你贵单位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将向上一级的地市机关申诉。” 欧小川也没有很激动，就是陈述一个事情，自己其实知道她根本不是什么话事人，但是必须通过她一步步引出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那个人。 刘思丽妹子根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她又不是什么法律专业的，要是法律专业也不会呆政工科了，所以欧小川说这些她就是一头雾水。 “我不知道，反正领导说你不通过就是不通过，你不服你就进去找我们的赖科长吧。”刘思丽直接给欧小川指了指里面。 “干嘛的，吵什么啊。” 欧小川正打算走进去，里面的赖科长就率先了出来。 赖科长叫做赖强，大家都习惯性地叫他强哥，脸四四方方的，长得像个憨憨，管辖政工科十几年了，脾气相当不好，刚才听到竟然有人要向上面反映，他就坐不住了。 作为一个机关单位，就怕就是事情闹到上面去。 上面的领导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反正你不要给搞出麻烦事就好了。 有事就批评你。 欧小川也深知这一点。 所以就故意强调这一点，也是希望可以在这个节点把事情办好。 自己可不想去上面再跑一趟。 刘思丽说道：“科长，他就是那个总分第一，但是政审不通过的川大欧小川，他说他不服我们的政审结果，来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赖科长马上板起个脸，盯住欧小川，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 “你要什么解释。” “你父亲是个一个犯罪分子，你就是犯罪分子的儿子，有什么好解释的，回去吧，我们检察机关，不可能要你这种人的。” 欧小川不知道，这个赖科长以前也是一个检察官，办案多年才调到这个政工科的，他对于犯罪分子那是深恶痛绝，没有任何的同情。 欧小川根本没想到这个科长竟然如此素质低下，说话也是粗俗不堪，他的话明显触碰到了自己的痛处，让欧小川极度不忿，本来自己还想好声好气，求人高抬贵手。 此刻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了。 欧小川压抑着自己怒气，冷冷地说道：“赖科长是吧，刚才你的话，大家都听到了，这是对我个人的辱骂和诋毁，这已经是诽谤罪了，一个人的父亲犯了罪，他的子女就应该千刀万剐，永不超生？我父亲是罪犯，所以我也是罪犯了吗？根据《中华我国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你自己作为一名司法执法的人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要求你即刻给我道歉，否则我会保留着对你起诉的权力，这两个姐姐就是证人。” 这绝对不是欧小川危言耸听，法律就是这样规定的。 两个政工科的小姐姐听了欧小川的话，都有点懵逼了。 按理说，你欧小川不是应该来求人的吗。 你的政审那里其实领导一句话，人家说不过就不过的，你这样搞，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这个赖强也没想到这个欧小川一个区区毕业生，竟然这么横，而且还熟读法条，还用法律来要挟他一个人曾经的检察官，虽然刚才他的话确实有点过分了，但是他也不服软。 “怎么，我的话有错吗，而且你小子不要以为自己读了几年的法律，就知道什么是诽谤罪了，你还差得远，让我教教你吧，我国刑法规定的诽谤罪属情节犯，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才构成诽谤罪，我说你两句，你有什么损害吗，情节严重了吗？” 欧小川不屑地回答：“赖科长，我不需要你教我这些，刑事罪名我比你熟悉，你说的情节严重还不简单，我出门就去割腕自杀，或者说我得了精神病，去医院住半个月，这就都是你对我做成伤害，到时候到了法庭，你说这个诽谤罪能成立吗，情节够严重吗？” “你~”这赖强一下哑口无言，整个脸有点不好看。 有过多年办案经验的赖强，知道欧小川说的就是事情，很多事情，法官就是以客观事实为第一判断要素。 眼前的这个欧小川，还真把他拿捏了。 “小强，今年的招新录用到了哪一步了，什么时候能把人招来，每个部门负责人都跟我抱怨说人手不够。”正当欧小川和赖强对峙的时候，门口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虽然不高，但是有一个气势，不怒自威。 赖强见到来人，马上就变成一副孙子模样，低头回答：“孙检，这个招新马上就完成了，还有最后一步，估计八月份可以让他们新人报道。” “嗯，抓紧了。”这个孙检点了点头，马上就打算走。 这个时候，欧小川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孙检，请留步。” 欧小川，直接冲了上去~ 第10章 孙检是我从小的偶像 “孙检，可以占用你几分钟时间吗？” 欧小川从刚才对话中，已经判定，眼前的人地位可不简单。 至少也是检院副检察长以上的级别。 掌握着人事生死大权。 自己的政审之事。 或许他能解。 故欧小川义无反顾就阻挡住他的去路。 欧小川自然没有猜错。 此人正是麻皮县人民检院党组副书、副检长孙善德，协助党组书、检长沈沛同志主持机关日常工作，同时分管、办公室政治部、证监起诉科。 他看到欧小川拦住他，并没有慌张，很淡定地打量了眼前的男子，眼眸泛起一丝的狐疑，又看了看后面的赖强，淡淡地开口：“什么情况。” 声音不大，但是已经有一种逼人的气势。 领带的威严。 后面的赖强已经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心虚地挡在前面，想要怒斥欧小川。 但是欧小川已经脱口而出：“孙检，我是贵单位今年招考总分第一名的欧小川，不过贵单位以我政审不通过为由，把我排除在外，我对此结果有异议，今天就是来申诉的，请你明断。” 孙善德听罢。 又看了一眼赖强，眉头挑了一下，淡淡问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赖强先是狠狠瞪了欧小川一眼，马上就回答道：“孙检，是这样的，他的亲生父亲以后犯过刑事案件，有案底，不符合我们单位录用的标准，他自己不服从，还来闹事。” 欧小川上辈子在法庭上当刑辩律师，很多时候都是身居巨大劣势，不过也只能厚脸皮和各公诉人对垒，这个倒是让欧小川心态得到了锻炼，凡事都能从容面对。 所以欧小川根本无视这个赖强，反而淡定反驳：“孙检，我没有来闹事，根据宪法41条规定，公民享有申诉权，对于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的违法失职行为，有向有关国家机关提出申诉、控告或者检举的权利，而对于公民的申诉、控告或者检举，有关国家机关必须查清事实，负责处理，我的政审结果是不公平的，我今天来只是以事论事，要求贵单位依法依规办事而已，免得留下把柄，让人不服。” 赖强没想到欧小川如此地能说会道，让自己在上司面前丢面子，此刻已经有点愤怒了：“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这里放肆，我警告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轰你出去。” 孙善德倒没有跟赖强一样无能，反而颇有兴趣地看着欧小川：“我们检院是讲事实的地方，你觉得我们哪里不合法违规了，请你拿出你的依据来。” 欧小川就等他这句话，马上回答：“孙检，根据我国《公务猿法》，里面明确规定如果配偶、直系亲属及三代以内旁系亲属有下面3种情况.....才影响子女政审，我父亲犯的这是寻衅滋事罪，并不在此类范围，所以你们以此为事实的依据来判决我政审不通过，是不合理的，是违规的。“ 赖强马上反驳：“我反对，你这个说法就是来搞笑的，我们检察院属于公检法，这个招录标准肯定要比一般的公务猿法更加的严格，而且这个解释权在我们手里。” 欧小川不急不躁：“就算如此，那你们也不能扩大法律的解释，直接对我做出如此荒谬的决定，我父亲是犯罪分子不错，确实是有刑事的案底，你们对我本人更高的标准和要求，这个我是接受的，但是绝不能一票否定，法律没有赋予你们这个权力，不能说我父亲是犯罪分子，我就是犯罪分子，如果这个说法，这何其荒唐。 何况我是出身离异家庭，我父母亲在我8岁就已经离婚断绝关系了，我一直跟着我母亲生活，父亲也已经十多年没有回来过，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是啥模样也记不住，他也没有对我尽过半点父亲的义务。 所以在法律上，我跟父亲只有血缘关系，但是实际上，已经没有任何的关联，所以他犯罪与我无关，更不能作为我政审上一个问题。 最后我想说，法律应该是保护人的盾牌，而不是用来攻击别人的凶器，你们检院作为法律执行机关，法律忠实拥护者，更理应依法办事，决不能因为有人恶意举报我，就妄下论断，对我一票否决，孙检，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检察官，为民发声，为真相说话，我进来咱们检院门口的时候，也看到八个大字，崇法，为民，守正，求是，我知道这里是正义之地，这是希望之所，所以我斗胆来到这里，在为我心中崇高的职业拼一次。”” 欧小川越说越自信，越说就越动容，越说觉得自己有理有据，声音也大了不少，眼神里满满都是感情，而且眼睛红红的，有一颗泪珠就在眼眶里打转。 这当然是欧小川表演了。 作为一个律师，很多时候，你在跟别人对簿公堂的时候，就是需要声泪俱下，就是需要声情并茂，这样才能打动法官，感染评审团。 当然我国的大陆法与欧美法不同，欧美法，评审团权力大，可以左右法官的判决，我们国家的评审团大多是吉祥物的作用，可有可无，基本都是法官大人说了算。 刚才欧小川一番话，直接把来两位政工科的妹子都看呆了，心想，这个家伙挺厉害，还没来单位就把两位领导给怼了，而且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孙善德也被欧小川这超强的逻辑还有扎实的法律功底震惊，心里有了爱才之心，不过这个心眼小的赖强可不想让欧小川这么容易就过关了。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头头是道，但是我们法律是说证据的，你说你和你父亲十多年没见了，有什么证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一人之言？” 欧小川早有准备，淡定从容地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我们村支书开出来的证明，足以证明我说的是真实的，我父亲确实从离开就没有回来过，你们实在不信，完全可以展开调查，凭你们检察官的能力，知道这些易如反掌，我没必要自作聪明。” 赖强脸色有点不好看，他发现欧小川准备十分的周全，而且他好像完全落入了欧小川准备好的圈套中了，一切完全被人拿捏。 所以他气愤，但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孙善德大概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就微笑说道：“欧小川是吧，不错，我们政审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思想觉悟高，拥护我们党，爱我们人民的人，我们也怕招到一下心怀不轨，且思想不端的人进来，毕竟我们司法系统是代表正义，是执法部门，那就是罪过了，所以请你理解我们的工作。” 孙善德又转身对着赖强：“小强，我们要积极面对问题，这位同志说得也有道理，每一个人都是自然的人，不应该受到其他人影响，虽然他的父亲曾有过案底，但却是不能就一票否定了，这样吧，对于欧小川的政治审查，要彻底，要仔细，要重点放在他个人的身上，不要偷懒，要给他的学校打电话，问他的老师同学，只要他本人思想过硬，品行端正，我们就可以录用他。” 欧小川心中一喜，听到了革命胜利的曙光。 领导就是领导。 格局就是大。 他这句话，算是给了欧小川起死回生的机会。 赖强虽然很不服，但是领导发话了，他只能遵守：“行，我这就打电话去给他们学校，问问他的老师同学，看看他的表现如何。” 欧小川又掏出了一封信：“孙检，赖科长，我跟我的辅导员说了我政审不通过后，辅导员十分的惊讶，连夜给我写了这封信，让我带来的，希望可以为我加分，你们可以过目，里面详细写了我在大学的具体表现，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我的导师同学是最有发言权的。” 赖强撇撇嘴，心中一个“卧槽”，但是没说出来。 孙善德倒是饶有兴趣拿起来看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可以，小强，他的事，你处理吧，我还有个会。”孙善德说完就走了。 欧小川一下又觉得紧张了，这领导什么意思，也给个话，就这么走了？ 赖强盯住小川一会，突然问了一句：“你认识孙检？” 欧小川没想到他会这样的误会，只是回答：“孙检是我从小的偶像。” 赖强眼睛眯了一下，舔了舔嘴巴。 “进来，把你资料补一下。” 我草！！！！！ .......... 第11章 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依法办事 “思丽，给欧小川重新办理一下入职的通知。” 赖强心里依然还是不是很服气，把欧小川扔给刘思丽就走了。 气不过啊。 刘思丽这位同志，四肢健全，手脚也很麻利。 很快就给欧小川弄好了。 “谢谢师姐。”欧小川也适当嘴甜一下。 刘思丽看着突然温柔的欧小川，竟然露出某种嬉笑，突然来一句：“欧小川，你蛮厉害啊，你可是第一个当面和我们科长怼起来的，而且还能不落下风。” 欧小川不知道，赖强在单位也有赖狗之称。 欧小川装作无辜：“这个我也不想的，但是没办法，我真的很想要进入检院。” 刘思丽又小声说道：“现在如愿了啊，不过以后进来了，你可小心了，我们的科长最记仇的。” 欧小川受宠若惊地回答：“那以后师姐你一定要多多关照。” 刘思丽摆摆手：“少来了，你最好别来我们这里，你这个嘴皮子还有这个业务能力，不去办案太可惜了。” 欧小川：“是吗，我听说检院最痛苦就是办案的，天天加班，最舒服就是政工科啊。” 刘思丽：“还没进来，了解不少嘛，不过想要学东西，还得去业务部门，不然你就一辈子当个小小科员了，不过你想去业务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到时候得看我们检长安排。” 这师姐还挺真诚！！ 欧小川自然不想去别的部门，只想去业务部。 自己这辈子。 就是要当检察官的人，谁也拦不住。 ....... 欧小川走出麻皮检院的时候。 实在忍不住。 哈哈地笑了几声。 毋庸置疑，自己内心是无比的激动。 此行不虚。 解决了政审的问题，拿到了正式的录用通知书，终于可以顺利进入检院了。 这个孙检，有点意思的。 以后可以当我偶像。 就是有点太谨慎了，做事一点都不果断。 其实谨慎是领导的常态，不谨慎的领导都进去了。 也幸好这个赖强科长懂点事。 不过在体制内。 不懂事的下属，也当不成狗腿子。 欧小川父亲犯罪这个就是一件小事，现在的公务猿政审基本都不用看这些了，只看个人没有犯罪记录就行了，如果没有人举报，检院是不会卡欧小川的。 因为有人举报了，赖强才把欧小川的名额拿掉。 无可厚非。 很多时候。 这种单位里面的人，都是很怕死的，无论什么事都会采取最安全最保守的做法。 有人举报，直接拿掉，是最稳妥的办法。 所以读者们，很多时候，千万不要提前放弃，努力争取，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事情完美解决，欧小川打电话和母亲说明情况，就直接回了学校，回到宿舍，白志高就凑过来问欧小川：“小川，听陈磊说，你政审出了问题，工作黄了？” 呵呵。 欧小川看了一眼坐在电脑前阴阴嘴发笑的陈磊，心里已经完全确定是他干的好事了，只是淡定回答：“误会罢了，事情已经解决了，单位通知我下个月报到。” 另一边的陈磊已经就坐不住了，直接弹起来很歪嘴不服地说道：“不可能，你父亲有刑事案底，怎么可能通过政审，你骗谁呢？欧小川！” 欧小川早就明白，当自己踩着他上岸以后，两人昔日的情分早已破灭，再也不可能修复，可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毕竟两人四年同窗，而且还是老乡。 罢了，这种人，不配当自己的朋友。 欧小川也不用给他面子了，直接冷眼看着他，十分不屑拿出一份正式的录用通知怼到他脸上，轻蔑说道。 “陈磊，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什么？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未来的大检察官，所以请你说话注意点，否则你以后嫖妓什么的，别他妈落我手里，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依法办事。” 陈磊这个人有三大特点，好色，自以为是，喜欢装逼。 他认真地看了欧小川的录用通知，心中意难平：“走着瞧！” 时间一晃。 明天就要毕业论文答辩了。 欧小川再次花了20块钱，用软件查了一下。 查重率还有百分之15。 已经第五次了，欧小川真的不想再改了。 这篇论文里面很多观点都比较“新颖”，导师说最好改改或者完善一下，因为他觉得欧小川这篇论文，想法新颖，对我国刑法批判一针见血，而且很有前瞻性和普法意义。 他打算要把欧小川的论文推出去，成为川大毕业法学论文的优秀典范，也打算发在了权威的专网，让人拜读，说不定要火的。 所以明天欧小川的答辩，被特殊安排了，不是简单面对学院几个老师，而是学校里面几个重量级的法学教授，这也是学校的优秀传统。 优秀毕业论文都是这样出来的。 欧小川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尿了，确实亚历山大，写这个论文，自己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想答辩过关，毕业工作就好了，这回真麻烦了。 这查重率怎么改也改不下去了。 真闹心啊。 明明都是自己写的。 幸好这个时代。 大家对于论文还是比较的宽容的，而且法外狂徒张三也没有很嚣张，普通群众对于刑法很多东西都不是很理解。 欧小川写的这篇论文题确实比较的大胆：浅谈我国刑法的缺陷与改革方向。 这是欧小川重生以后根据自己的上辈子做刑辩律师写的一篇论文。 是自己经验所在。 写得也比较的得心应手。 第二天，欧小川就带着自己论文来到了答辩教室，发现除了十几个专业的教授以外，竟然还有学生观摩，阵仗不小啊，而且人群中，自己还看到了熟悉的一抹倩影，竟然是唐秋雨。 她激烈挥动手臂，胸口两团肉剧烈颤抖，很给力。 欧小川倒是没有很慌张，好像越多人看着自己，自己就越兴奋，可能是上辈子当刑辩律师磨练出来的吧，这些老师教授哪有那些公诉人可怕啊。 “首先，我先提几个法律小问题，请大家思考一下。” 欧小川从容不迫，帅气不凡地直接进入了正题 “【张三去交警大队偷偷将自己被查获的小车骑了回家，是否构成盗窃罪？】 【张三约了自己女网友到家里，在这个过程中，张三强迫女网友跟自己发生关系，但是最后却发现小红其实是个男的，请问张三是否构成强奸罪？】 【张三去嫖，给了别人500的冥币，请问张三犯的是使用假币罪还是嫖娼罪？】 .........” 毕业答辩有惊无险，欧小川高分通过，而且赢得教授们的一致好评。 当然了。 坐在下面的唐秋雨，也是拍烂了手掌。 身体多次痉挛。 第12章 入职报到 随着毕业典礼的顺利闭幕，欧小川捡包袱回家开始二世祖的生活。 找到了机关工作。 母亲甚至开心，跟邻家谈论自己儿子都颇为骄傲，感觉年轻了几岁。 上辈子自己没有进体制内工作，而是去了某律师事务所实习，母亲每天都是愁眉苦脸，担忧不已，还每个月给自己寄钱，生怕自己吃不饱，想一想真是令人悲伤。 不得不说，农村孩子进体制，真是极大的光荣，虽然只是一个县级的检察院。 但是邻居个个都羡慕不已，好像自己人生上了几个台阶。 方圆十里的媒婆也是闻风而动，纷纷赶来做媒，毕竟欧小川长得也是高大俊朗，一表人才。 从各大媒人婆的口中，欧小川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方圆十里小镇上竟然还有这么多待字闺中的妙龄姑娘，个个家里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怎么上辈子自己打破灯笼都找不到呢。 公务猿是相亲第一大杀器。 果真名不虚传。 今天欧小川拗不过母亲唠叨，抱着怀疑且好奇的心理也去某茶餐厅见了一个。 媒人婆给的评价是容貌白净，身材丰满，秀丽慧中，家里三代都是当官的，她现在也考进了乡镇的公务员，娶了她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欧小川绝对不是什么肤浅的人，去见她不是为了别的，就是看看能不能少奋斗二十年，毕竟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呢，对吧。 见面的时候，如果欧小川不是一个素质高的人，估计当场就要走人了。 因为这简直不堪入目。 对面的女生，怎么形容呢。 白确实很白，也确实很丰满。 基本就是一个正方形吧。 女生确实贤惠，点东西也没有浪费，只是要了两杯奶茶。 但是欧小川很惊喜地发现，两杯都是她给自己点的。 “你好，我叫做陈淑仪。”女生率先进入了主题，表情很自信，也不知道这自信从何而来。 欧小川强烈保持着绅士风度：“你好，欧小川。” “听说你考上了麻皮检察院对吧。”陈淑仪问道。 欧小川：“应该是吧。” 陈淑仪稍微有点满意地点头：“这一点还不错，就是家里条件太差了。” 欧小川皱眉，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陈淑仪又问：“听说你是单亲家庭？” 欧小川有点烦了：“是。” 陈淑仪：“这一点我倒是不介意，不过我婚后绝对不会跟你父母一起住的，先说好了。” 欧小川心里有点小火苗了，忍而不发。 现在的女生，真的都不知道自己长得什么熊样吗？ 陈淑仪似乎没有感觉到欧小川的不对劲，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家的情况吧。” 欧小川：“略知一二。” 陈淑仪：“我家里三代都是当官的，所以我老公肯定也要是当官的...我现在虽然是在乡镇当公务员...但是....” 欧小川实在忍不住了，还没等陈淑仪的话说完，直接来了一句：“可以了，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嫌弃你是乡镇的公务员的。” 陈淑仪脸色一顿，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什么，你不嫌弃我” 欧小川一本正经地回答：“是啊，虽然你家也不是什么大官，家里条件也一般般，但是至少都是体制内的，相信也不会有什么负担，但是也勉强可以了，只要我们相爱，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叮！ 僵住了，对面的陈淑仪直接陷入了死寂。 显然她给欧小川这厚颜无耻的话给整懵逼了。 “呵呵，谢谢你的不嫌弃，再见。”陈淑仪已经住不住了，这家伙脑袋被门夹了把。 欧小川很满意这个结果，淡淡开口：“麻烦你埋下单，因为东西都是你点，你喝的。” 陈淑仪脸色很难看了：“你一个大男人，连杯奶茶都请不起，你好意思吗。” “我是个法律人，我这样做确实不道德，但是不违法。” 欧小川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这年头。 相亲，还真是不靠谱。 陈淑仪气得跺脚。 茶餐厅都抖了三抖。 ....... 7月28日，周一。 天气不错。 阳光灿烂。 今天是欧小川正式到单位报到的日子。 欧小川早早就起来，穿好正式规整的衣服，带好笔和笔记本，然后坐车前往麻皮检院，到了以后，欧小川也不焦急进去，而是门口树下等唐秋雨。 唐秋雨的家里就在麻皮县城的，比欧小川还要近，她刚才发信息给欧小川说马上就要到了，一定要他等，欧小川也不知道她怕啥，其实第一天报到，唐秋雨其实内心好紧张，自己都不敢进去。 很快，一台丰田车到了门口，然后唐秋雨从下面走了下来，回头挥挥手，丰田车就开走了，她转身看了一下，看到了树下的欧小川，她嘴角浮起微笑，蹦蹦跳跳走过来，两团团子不断摇荡着。 “欧小川。” 声音带着七分的喜悦，三分惊喜。 她走到欧小川的身前，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清澈的眼神里面充满愚蠢，白皙无瑕的肌肤透出淡淡的汗珠，衬衣也有点湿了，露出了一个很明显的弧形。 她简直开心得出水。 今天她把她黑长的秀发盘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同时略施粉黛，整个人白得发亮，虽然她已经有意地穿了黑色，还是掩盖不住的波涛。 “走了，时间差不多了。”欧小川很冷静，没时间看球了，两人在门口登记了身份后，就被直接带到政治部的办公室，里面已经有了一女一男在等着了。 他们也跟欧小川一样。 是麻皮检院新2013届入职的新员工。 男生看到唐秋雨以后，明显的失神，整个人瞳孔放大了些许，露出了极为舒服的神色。 不过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四个人坐下以后，都颔首笑了一下。 然后开始自我介绍。 都是些套话了。 男的叫做梁津荣长得还挺高大白净的，看起来很会来事，说话跟母猪戴罩一样，一套一套，女生叫做黄秀花，木讷一些，说话温声细语，几乎听不见，模样还行。 大家都是新来的，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但是这个梁津荣完全没有这个感觉，脸色轻松，谈笑风生，还不断给两位女生介绍检院部门，给她们分析利弊。 “我觉得，女孩子最好不要去侦查监督部和公诉部了，这两个可太惨了，天天加班不说，昼夜不分，女生去了绝对要内分泌失调，而且还要担风险，一个案子搞错了，分分钟会丢了饭碗。” 黄秀花脸露惊讶：“那我们应该去哪。” 梁津荣笑道：“女生最好就是去案件管理部门，每天就是收收案，送送案子就行了，舒服得一B啊，去办公室也不错，我们麻皮检院办公室下面还有记财科，政工科，都是比较合适女生的。” 唐秋雨嘟嘴，不置可否。 她可不想当个花瓶，也不想搞其他行政的东西，就是想办案，要不然考检察院干嘛呢。 黄秀花倒是很有兴趣：“你怎么这么熟悉啊。” 梁津荣得意地说道：“因为我在这个都实习了半年了，每个部门我都去了一遍啊，不瞒你说，每个部门的领导我还挺熟的。” 欧小川焕然大悟，原来如此。 心里也纳闷，检察院，难道也有关系户。 很好政工科的刘思丽来了。 简单地说了几句，让大家交了一些资料还有照片。 然后就带着欧小川四人去各部门拜访。 这个过程对于新人来说是个表现的机会。 毕竟是第一次见领导，两位女生都比较的拘束，不怎么说话，欧小川也表现得很低调，见到领导只是淡定问好，不过自己也在心里记住了每个部门领导。 这个梁津荣倒是十分活跃，各种称兄道弟的，竟然还跟办公室费主任亲切交谈，好像真是他主场一样，这个家伙不简单啊。 走了一圈，欧小川对麻皮县人民检察院也有了一个非常直观的了解。 虽然麻皮县人民检院是基层检院，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分设了如下10个基础的部门：办公室、侦查监督部门、公诉部门、控告申诉检察部门及举报中心、民事行政检察部门、监所检察部门、案件管理部门、检察技术部门、反贪局反渎职局、纪检监察部门。 其中办公室包括了计财科，政工科（政治部） 现在是13年，司法还没进行新一轮的改革，反贪局和反渎局还没分出去，所以检察院的威严还是蛮大的，每个单位都要给点面子。 不然哼哼。 还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这个批捕和起诉是分离的。 侦查监督部门负责对公安机关、国家安全机关等侦查机关提请批准逮捕和人民检察院侦查部门移送审查逮捕的案件审查决定是否逮捕； 公诉部门负责对公安机关、国家安全机关等侦查机关移送审查起诉的案件和人民检察院侦查部门移送审查起诉、移送审查不起诉的案件进行审查，决定是否提起公诉或不起诉。 不过作为一个重生者，欧小川知道，18年后最高院就会颁发新的政策，实行“捕诉合一”，实行“谁批捕谁起诉”“一个检察官一条龙服务”的办案原则。 这个有利有弊，利是简化了流程，节省人力物力，提高办案的效率，弊自然是弱化了监督功能，更容易产生冤家错案了，毕竟两个部门可以相互监督的。 不过既然别人支持统一，那就一定有道理的。 只是我等屁民无法领会罢了。 和各部门的领导打完招呼，丽姐还带欧小川四个人和几个师兄师姐聊了会天，师兄师姐们也都很热情，有说有笑，有问必答，气氛十分融洽。 不知道怎么的，梁津荣同志就问到了这个薪资待遇的问题。 “师姐，我听说我们公检法工资比一般的公务员都高，你的工资有多少啊。” 这问题挺好的，谁都想知道。 但是这个时候问，就有点不太礼貌。 公务员的工资是保密的。 师姐苦笑一下，还是很耐心说道：“这个问题啊，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我来的时候跟你们一样也是满怀期待的，不过我只能跟你们说，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这就有点扎心了。 大家都有点灰心。 师姐又补充了一下：“我们的工资不是省直发的，绩效跟地方政府的，所以工资根本不会比其他的公务员多很多，只是稍微多那么一点点。” 这个时候唐秋雨就愚蠢地来了一句：“吓，我们司法系统不是应该独立的吗，薪酬如果跟地方的话，难免会受到他们的制约吧，这样怎么能公平公正办案。” “哈哈，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哈，你去问你们的师兄吧，我要忙了。”师姐也不敢接这个话了，赶紧走开了，很明显，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 唐秋雨也是尴尬。 有点不知所措。 中午吃饭的时候。 唐秋雨来傻傻问欧小川：“我上午是不是说错话了？” 欧小川看她这么一脸求知的模样，笑道：“你没错，你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不该说。” “在体制内，对于一些约定成俗的东西，你不明白的，你就照着做就完事了，不要多说，不要多问，千万不要当刺头，没有人喜欢刺头。 我们每个人都是体质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你就发挥好你这颗螺丝钉的事就行了，而且尽可能要做一颗快乐的螺丝钉，至于这个机器是不是够好，能不能高效运转，这不是我们考虑的事。” “哦。”唐秋雨似懂非懂地点头，拿出小本本记录了一下。 欧小川知道她还不懂这些，不过自己很明白，体制内也绝非一片净土，就算是司法机关，肯定也会有乌烟瘴气、蝇营狗苟的地方。 不过！ 欧小川重生那一天起，就已经决定，要做一个正义的检察官，只为真相说话。 第13章 入职第一天，把师姐打哭 “入职第一天，我单手拎通缉犯报到。” “入职第一天，我打了我上司一巴掌” “入职第一天，检花非要给我暖床。” “入职第一年，一把手给我倒茶。” “.....” 欧小川看过很多某点的小说，体制的新人入职，总是有很多离谱得不能再离谱的事情，自己也幻想过这些会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毕竟自己作为一个重生者，应该有点不一样的特权。 但明显还是想多了。 欧小川入职第一天其实并没有什么可说的，走流程一般，上午走了差不多七八个部门，下午统一集中学习，学的东西挺杂的，包括几个课程，基本都是政治上课程。 什么《党风廉政警示教育》《新时代执法者的基本要求》《保密教育》等.... 下午六点，检院搞了一个迎新的晚宴，几个领导还有检察官都被叫来，可看得出来，大部分的检察官们都是不想来，领导都来了，检察官还没来。 办公室主任去了好几个电话催，一个个都说还在办案子，要等一会，不过最后还是匆匆来了，来了以后一个都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断道歉，好害怕说错什么一般。 这搞得欧小川都有点错觉了。 这真是都是上辈子自己在法庭上见到的那些人吗？ 怎么法庭上一个个如狼似虎，咄咄逼人，现在在饭桌上，一个个都好像是社恐一般，跟个绵羊一样。 这一开席。 梁津荣这个逼就豪气干云地端起酒杯走一圈。 吓得两女脸色都有点白。 不过检院这些人都还不错，除了几个领导和部门负责人，其他检察官都不怎么喝酒，都以还要办案为由拒绝了，检察长也没有对此做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说“能喝就喝，不能喝就少喝点。” 所以欧小川这些新来的，也逃过了一劫，两女生更是被允许喝果汁，倒也其乐融融。 吃饭的过程。 让自己印象最深有两个人，一个是一把手李望深检长，此人身体健硕，长得一副黝黑的脸，如果不是一身制服，还真以为是村里的庄稼粗汉。 不过他眼睛很明亮，好像刺刀一般，总感觉可以一眼就把你心事看穿。 他很主动地起身，和欧小川四个新人喝了一杯，嘱咐道：“好好干，好好学，法律是学无止境的，那个还没过司法考试的人，得捉紧，尽快过了，这是法律人办案的基本条件，也是必要的条件。” 这话让梁津荣脸色不太好看，杯子都差点拿不稳，因为欧小川三个人中，就他一个人司法考试没过，喝完这杯酒后，他整个人也是蔫的，没有一开始的活跃，也不敢乱说话了 所以说，在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另一个让欧小川比较印象深刻是侦查监督部的检察官温晓敏，作为一个女性，二十八九来岁，竟然能够成为侦查监督部的王牌检察官，可想而知她的不简单。 副检察长给大家介绍她的时候，用了很多赞美的词语，什么“王牌”“优秀”“最美检察官”...唐秋雨更是满面的崇拜，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偶像。 欧小川看到她的时候，也挺惊艳的，她符合了自己对女检察官的所有幻想，高挑，饱满，严肃，面容清冷且她有一种高冷得让人害怕的气质，反正眼神瞪你一下，你要是屁股有屎，肯定兜不住。 可她又不止有这一面，刚才副检察长介绍她的时候，她出现与之不匹配的娇羞时刻，让人看到了她也要可爱的一面，好像整个欧小川顿时很想去侦查监督部门了。 要是天天跟在她后面干，肯定快乐似神仙吧。 晚上。 欧小川入住了自己在检察院的宿舍，因为自己家是农村的，所以可以住宿舍，唐秋雨他们几个，家里都是县城本地人，晚上可以回家住，所以没有安排宿舍。 这算是单位给外地人一点点福利了。 不过欧小川知道他们不住宿的，每月也有几百块的住房补贴。 晚上无事。 欧小川宿舍还没拉网线，也不知道隔壁同事的WiFi，手机流量也是严重不足，所以无所事事，就下来到单位的院子随便走走。 权当是熟悉环境了。 走了检院后面，看到了检院三楼灯火辉煌，走近一看，原来这是检察院内部一个比较新的活动场所，里面有一个篮球场，旁边还放有三四张乒乓球台。 不过现在篮球场的篮球架已经不翼而飞，场地已经被分割成了两个羽毛球，场上有两拨人正在进行打羽毛球的双打，挥汗如雨。 其实每个单位都有自己的一个健身运动场所，是篮球场还是羽毛球场，这个就要看领导的喜欢了，反正这种东西肯定是因领导而变的。 要是领导喜欢游泳，这里变成游泳池，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了。 欧小川颇有兴趣地观摩了他们打球，主要还是看温晓敏的球。 她此刻穿的灰色的运动套装，修长浑圆身体的曲线完美展露无疑，就好像造物者的恩赐，前凸又后翘。 汗水从她脸颊流过，甩了甩，更显英姿飒爽，其实他们也不是打什么比赛，就是大家出出汗，但是她的每次跑动，扣杀身体都无比迅猛，且她眼神十分专注，有一种狠劲在里面。 每一拍都是用尽全力，胜负欲很强。 对面技术本来就没她好，所以被她打得落花流水，嗷嗷叫。 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她也完全没有放水的意思，越打越猛，每次开球，都是专注而迷人，赢了球就会大喊一声，如同发情的动作，让人欲罢不能。 这女人，巾帼不让须眉啊。 “不打不打啦，歇会。” 对面终于有个男生终于不堪重压，垂头丧气地走开了，其他的几个同事也都散开休息，或拿起毛巾，或跑到一边喝水了。 全都大口喘气，好像虚脱了一般。 只有温晓敏，拿着球拍稳稳站在中间，虽然脸蛋微红，胸口起伏，可是并没有多大消耗，她眼神睥睨，有一种独孤求败之感。 感她淡淡看着看了这些男人，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欧小川看得出来，她眼神的意思是：“怎么没有一个能打的啊。” 是的温晓敏大学就是羽毛球高手，进来单位也一直坚持，曾经拿过业余赛第三名的，她虽然是女生，可她的水平根本不是这般中年油腻男人能比的。 男生其实也不愿跟她打，总觉得她太较真了。 “师姐，我陪你打一局可以吗？”欧小川看大家都在休息，自告奋勇地走了出去。 温晓敏盯着欧小川看了一下，淡淡开口：“你行不行啊。” 欧小川淡淡笑道：“勉勉强强吧。” “不过对付师姐应该足够了。” 欧小川加了一句。 任何时候，竞技体育，菜就是原罪。 你只要有实力，嚣张一点，反而更有魅力。 温晓敏没想到欧小川这么狂，冷笑一下，露出一种高冷的表情：“一会可别哭。” 欧小川当然不怕，心里已经开始想标题。 《入职第一天，把师姐打哭》！！！ 好像也不错。 第14章 我说话不喜欢说第二遍 “师姐，开始吧。” 欧小川在场边的篓里随便捡了一支残旧的球拍就走了出来。 还在空中挥了挥一下。 手感还行，就是重手一些。 好在检院大方，购置了一批羽毛球拍给大家用的。 不然欧小川还真不知道拿什么棒跟温晓敏干！ 不过公家的东西都有是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贵且质量差，所以这些羽毛球拍，基本都给打坏了，欧小川手上这支还算好的，就断了一根线。 无妨。 另一边的温晓敏看到欧小川拿了一个烂拍子，神色一愣，眼神凌厉，表情有点不满地说道：“你就打算用这个烂拍子跟我打？” 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大大的侮辱。 她在公检法系统，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用我拍子！”旁边的男同事也热心，说让欧小川拿他的拍子。 但欧小川不以为然，又挥了挥拍子，轻松地回答：“这个拍子足矣。” “技术不好的，用什么拍子都没有用。”欧小川又接了一句。 杀人诛心。 这话就有点装逼了，其实装备的影响确实还是很大的。 不过那是相对于同等的水准。 从刚才的技术来看，这个师姐的水平还是差了点，上辈子欧小川的唯一几个爱好就是晚上打羽毛球，几乎每天都打，当时在江东酒吧街一带，打一般的业余赛基本没有敌手。 何况现在打一个女孩子呢。 杀鸡焉用牛吊！ 对付强势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跪下唱征服。 欧小川也想低调一点。 可是实力不允许！ 温晓敏没想到欧小川会这么回答，有点生气，胸口起伏大了些！ 狂妄的家伙！ 她的这拍子是尤尼克斯NS9900，NS系列巅峰之作，三千多块，还打不过他？ 温晓敏实在受不了，胸部抖动，眼神不屑，冷冷说道：“你这么厉害，应该不是需要热身了吧。” 羽毛球规矩，一般来先对打几个友谊球。 你拉我接什么的。 欧小川自信回答：“不需要，师姐，直接开始吧。” 浪费时间。 “你给我装！” 温晓敏已经愤怒了，捏住羽毛球的羽毛，吊着膀子就是一抡，发出一个角度十分刁钻的高远球。 今天我就让你明白，检察院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得罪我了。 欧小川不慌不忙，小碎步快速调整，提前到位。 然后大臂带动小臂，小臂带着球拍旋转，手指发力，轻而易举的就将球接过去，而且球几乎是直线回来的，落点十分的完美，正好在温晓敏胸前凸点最难受的位置。 打过羽毛球的人都知道，这个位置的球，最难接。 因为手臂伸不直，没有空间做多余的动作，也不好发力，温晓敏确实还是有点水平的，身体也是协调，直接躬身横拍在胸，巧妙地把球横挑回去。 优美。 “嗯，不错。” 欧小川还是十分轻松把球送了回来。 两人一来一回，一瞬间对上了十几拍。 看起来，还挺和谐的。 不过最终温晓敏接球失误，丢了一分。 丢了一分的温晓敏表情有点郁闷，一言不发继续开球，越攻越猛，比分交替上升。 你可以看到几乎都是温晓敏在全力进攻，而欧小川则是在全力防守，在旁人看来就是温晓敏在压着欧小川打！ 遥遥领先！ 但是只有温晓敏知道。 这个欧小川是在防水，他放弃了进攻，只打防守球，而且他每次回球，都准确无误地发到了自己胸前的这个位置，不管什么角度，他都是这样回球。 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是在调戏自己，轻视自己。 “你什么意思？” 温晓敏停拍了，生气。 对着欧小川冷冷问道。 欧小川微笑回答：“什么什么意思？” 温晓敏看了自己的胸脯，话又说不出来，她想说，你老是往这里打是什么意思。 温晓敏：“你为什么不进攻，你一直防守是什么意思？” 欧小川努努嘴：“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跟你多打一会。” 温晓敏再次愣住，不知道为何脸色一阵潮红。 “我全力进攻的话，你接不了的。”欧小川再次开口，有种高手寂寞的感觉！ 温晓敏顿时又气得发抖，冷哼一声：“让我看看你全部实力。” 温晓敏再次发球，不过这次发球，她故意停顿了好久，还用了一个假动作，好像偷球一般，继续发欧小川的后场。 只是，这球偷的质量不好不说。 而且在欧小川眼中，太慢了。 是你要看我全部实力的。 欧小川再也不藏拙，裤子一脱。 人随球动，身体先球一步到位，左脚往后蹬地发力。 侧身！ 一个并步加蹬转跳杀！ 浑身力量猛地爆发！！ 砰！ 一声巨响在球场响起。 所有人都纷纷侧头来看，只见一颗羽毛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往温晓敏白溪的脸蛋飞去。 糟糕！！ 啪！ 温晓敏脸上火辣辣的痛。 球太快了，她根本躲避不及。 球撞在她鼻翼上。 然后落在中场靠后的位置。 温晓敏蹲下，用手捂住了脸蛋。 呜呜呜的。 哭了？ 欧小川也慌了，赶紧过来道歉。 “师姐，师姐，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没事吧。” 温晓敏捂住脸，赶紧站起身来直接跑了。 这回惨了！ 其他几个老同事，倒是笑笑，一脸幸灾乐祸。 现在年轻人，真牛逼。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入职第一天，把师姐打哭这种小事。 跟新冠病毒一样。 单位就都知道了。 你也不知道怎么传的。 早上集中他四个新人集中的时候，唐秋雨也有点诧异看着欧小川，梁津荣这个家伙还凑过来问：“听说你把温检打哭了？” 欧小川解释道：“别乱说，是打羽毛球，球打到了她的脸，意外来的，我可不打人，违法的。” 唐秋雨听了笑了笑。 觉得很有趣。 黄秀花也是微微一笑，表示很同情。 梁津荣倒是露出佩服不已的表情说道。 “你这个家伙牛逼，一会我们就要去侦查监督科开始第一轮的轮岗，每个人都会跟一个检察官学习的，你可千万别落在她手里，我们这个检察之花，有点冷血无情的，当初我在她手里实习，真是欲生欲死啊。” 一般新人来了，领导都会先安排在几个部门轮岗一段时间，最后才定岗的，这样每个部门都可以走走，新人也比较容易熟悉检院的具体工作。 欧小川皱眉，心里也是忐忑。 不会吧，不会吧。 侦监科包括科长，一共有5个检察官。 刘思丽把欧小川四个人带到了侦监科办公室，扔给了侦监科的科长叫做黄海泉，然后就不管了。 欧小川四人也是不敢造次。 站得笔直。 黄海泉是个地中海，大概45岁左右，看起来很精明的一个人。 他喝了口茶就说道：“首先欢迎同志们来到侦监科轮岗，首先我问一下，你们知道我们侦监科是干嘛的吗？” “我知道，侦监科就是负责审查逮捕决定的。” 梁津荣这个逼表现欲很强，马上就抢答了，还有些得意。 黄海泉听了其实问：“还有补充吗？” 梁津荣傻了。 欧小川自然是知道的：“侦监科出了审查逮捕决定，还有对提请延长侦查羁押期限的案件审查决定是否延长，对侦查机关应当立案而不立案、不应当立案而立案进行监督，对侦查活动是否合法进行监督等工作。” 黄海泉笑道：“不错，所以不要以为我们侦监科就是单单审查逮捕与否这么简单，俗话说，铁打的检察院，流水的检察官，办不完的案子，抓不完的坏人，所以我们这个部门是忙的，当然也是最容易锻炼人的，我希望你们轮岗结束后，还能选择这里，呵呵。” 黄海泉又问了大家专业和司考情况，梁津荣再次苦瓜脸。 最后，黄海泉他把其余的四个检察官喊了过来笑道：“来了四个新人，领导让带带，他们刚好四个，你们也是四个，所以你们一人一个，随便选吧。” “温检先咯，女士优先。”一个检察官倒是很有风度。 唐秋雨挺了挺胸膛，一副选我的表情。 欧小川不敢抬头，因为他刚才就看到了她脸上的红印还没消，好像一朵梅花开在了雪山。 “就你。” 温晓敏的目光也盯住了欧小川。 瑶鼻子好像哼了一句。 “我~吗？” 欧小川浑身颤栗了一下。 “我说话不喜欢说第二遍。”说完温晓敏就霸气转身回去了。 这个女魔头。 欧小川内心一阵悲凉。 罢了。 蹂躏我吧。 身边的梁津荣，不知道为什么。 有一点可惜。 第15章 我她妈得罪谁了 检院三大重要业务部门，逮捕、起诉和反贪。 逮捕排在第一。 按照领导要求。 新来的同志，必须先在三个部门轮岗学习，了解检院的基本运转模式。 轮岗学习后根据根据综合的评价定岗。 当然了，作为新人，业务水平还不懂，到了这个侦查监督科也做不了，其实就是让欧小川四人跟着学习，给自己检察官打杂。 检察官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欧小川被温晓敏选中以后。 内心也会哆嗦，本以为是一场大灾难。 会被蹂躏得不成人样。 但是好像并没有。 她已经把欧小川晾了一个上午了，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说。 不对，说了两句的。 一句是“你坐远点。”另外一句是“你别乱动。” 这娘们。 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硕珍欧小川内心挺复杂，也有点彷徨。 倒是宁愿她把自己往死里草，用皮鞭狠狠抽。 对面组的唐秋雨已经开始打学习打案子了，看她的样子，痛并快乐着。 新人嘛，其实最怕就是无所事事。 很尴尬的。 那个梁津荣更快上手，都笑呵呵地跟他的检察官出去审讯了，这让欧小川十分羡慕，不过他毕竟大四实习了半年，确实有用。 欧小川进检院，就是为了要当一名正义的检察官，所以也很渴望能够快点办案子。 如果没有昨晚的事，就好了。 看着眼前的温检。 心里纳闷。 你不是那么小气吧。 打个球而已。 一个上午就这么浪费了。 欧小川当然也没闲着，抱着好学勤奋的态度，坐在她后面一直观察她，毕竟人家是王牌检察官。 最后收获很大。 发现她真的~很顶很翘。 全方位没有死角。 侧脸很好看不说，侧乳也很发达。 越看是越耐看。 不是那种只能看不值得插的花瓶，这是有内涵的花瓶 额头光洁宽敞，鼻子高挺笔直，嘴唇红润丰满，下巴轮廓分明，身上没有多余的赘肉，浑身都散发一种知性和干练的气息。 什么铿锵玫瑰，检察之花，就是这个样子吧。 不过说实话，她这个工作真的忙得不可开交。 一个上午，根本连喝水的时间也没有，也没上过厕所。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保持肌肤这么嫩白水润的。 按照国家的规定，公安那边案子送过来以后，人民检察院应当在收到提请批准逮捕书后的七日以内作出是否批准逮捕的决定。 七日的时间。 如果把周末两天去掉，那就只有五天了，一般来说，案子审查结束后，如果做出不批捕的案件，要经科室全部的检察官讨论后并报分管检察长审批。 流程相当的复杂，目的是怕检察官徇私枉法，随意放人，保证公平公正性，当然了如果是批捕的案子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 所以这也要预留一天时间。 这也一来，一个案子去头去尾，留给一个检察官真正办案的时间，也就是三天时间，而且一个检察官不是说就接一个案子，等一个案子办完再接下一个案子的。 案子是源源不断的。 麻皮县虽然是个小县城，经济水平一般，但是人口高达两百万的人，人多且素质低，犯罪率高，案子也比一般的县城要多得多。 检察官手头上都有五六个案子的，温晓敏都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四个波。 这里也解释一下。 麻皮检院检察官办案是按次序轮案加百分比分配，就比如侦监科有五个检察官，大家一起办案。 可黄海泉是科长，要身兼行政方面的事，所以他轮案是百分之50，也就是其他检察官办两宗案，他只需要办一宗案，还有梁建国检察官，老检察长了，在侦监科三十多年。 浑身都有问题，天天吃药，领导体恤，让他轮案是百分之70。 其他三个检察官轮案就是百分之百了。 别人少了，其他检察官自然就要干得更多了，而且温晓敏是王牌检察官，一般那种比较难的案子，领导都会优先选择她，所以她就比其他检察官还要忙。 一个案子到了检察官的手上，七天之内做出这个是否批捕的决定，可是这个决定并不是说随随便便就可以作出的，这个检察官必须要对案子进行全面的审查。 要不然搞出一单冤假错案，分分钟成为你职业生涯的污点，严重点，可能要被革职的。 所以，检察官做出的决定，必须是有理有据，有法可依。 当然，这么多的工作，也不是检察官一个干完的。 一个检察官一般配一个助理还有一个书记员。 检察官助理。 就是协助检察官办案的，包括帮检察官审阅案卷，写案件审查报告，与检察官一起讯问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询问证人和其他诉讼参与人并做好笔录，还有接待律师以及案件相关人员、收集、调取、核实证据...... 助理几乎什么都干，就是不能做最后的决定。 书记员这个职位比较特殊，在麻皮检察里面这类人一般都是辅助文员，不是正式的公务员，是第三方的劳务派遣，工资比正式公务员低。 他们的工作则比较的简单，也不会太复杂，一般都是负责基本的文书类工作，做笔录，打报告，陪提审，装订卷宗等等。 当然了，一般的书记员基本都是“骑驴找马”的心态，他们来检院工作，只不过是一时的无奈，暂时没有找到更好的工作，所以他们都会边干边考公，工作热情一般。 就因为这样，书记员流动性很大，很少有长期稳定的书记员。 温晓敏的检察官助理叫何春茹，一个比欧小川大两届的女生，很瘦小的一个女孩子，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一般大家都叫她小茹，她看起来挺老实的，一直埋头苦干，喘不过气。 书记员叫做潘思慧，倒是长得高挑，样子有点傲慢，大家也都叫她潘潘，为什么不叫小慧呢，因为隔壁的组有一个助理叫做曹敏慧，大家习惯叫她为小慧。 她就很明显没有小茹那么勤奋了，一副心不在焉的，工作不到十分钟，肯定就拿手机出来玩一会，如果温检看到了，用眼神一瞪，这才又装模作样打案子。 这个也无可厚非，毕竟是辅助人员，工作低，又没什么前途，谁跟你拼命呢，欧小川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请这么多这样的辅助人员，就不能招公务员办这样事吗。 当然这一定是有他道理的。 “潘潘，那个三人打架，一人死亡的案子打好了没。”这个时候，温检头也不回地问道，声音有点不耐烦了，因为她刚才催了三次了。 潘思慧回答：“打好了啊。” 温晓敏冷冷道：“打好，就发给我。” 潘思慧：“好。” 十分钟后，温晓敏回头了，看着这个潘思慧严肃地说道：“你确定你案子打好了，打全了吗？” 潘思慧看着温检语气不对，也有点紧张，不过还是回答：“有问题吗？” 温晓敏表情冷漠，语气尖锐：“这些问话的笔录，你怎么没打上去？” 潘思慧撇了撇嘴回答：“上次不是说了，没用的话，其实不用打的嘛，小慧她们也是这样干的啊。” 温晓敏似乎有点生气了，咬嘴唇看着她，毫不客气地说道：“别人小慧她们是学法懂法的，而且干了几年了，知道哪些问话是有用，哪些是没用的，你什么都不懂，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全部打上去。” “哦，知道了。” 潘思慧表情一种厌恶，明显不服，但是还是照做了。 其实浑身都不愿意。 温晓敏有点火大，好像又奈何不了她。 突然猛地回头瞪了欧小川一眼，说道：“你看什么啊。” 我草。 欧小川真是无语。 我她妈得罪谁了啊。 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母老虎！！ 我就坐在这里，我难道要自我双目？ “跟我去一趟现场。” 温晓敏又来一句，不管欧小川，整个人就出去了。 欧小川：“.....” 这娘们，好难伺候啊。 第16章 哮天犬 欧小川跟着温检的大屁股下楼。 她走路好像带风一样，快到没有朋友，仿佛赶着去投胎。 这女人一般人还真的追不了。 到了电梯门一看。 电梯很不懂事，也不知道谁刚好按下去了，她好看的眉头一皱，实在不耐烦了，直接转头跟欧小川来了一句：“走楼梯吧。”说完自己风风火火下去了。 楼梯间传来清脆的声音。 欧小川看着她这行为，有点不可思议，心里真是觉得，作为一个检察官，这么猴急真的好吗，这种沉不住气的检察官，竟然也能成为检院的王牌检察官？ 要是去了法庭，不是被那些狡猾的律师吊打。 哦对了。 侦监科检察官还不需要上法庭。 可温检走了。 这电梯就蹭蹭蹭上来了。 欧小川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放弃了电梯，转身就下了楼梯。 下了楼，感觉不对。 其实两人的速度差不多，欧小川就比她慢了一点。 温检还是盯住欧小川，冰川的脸又冷峻了几分，十分不满地来一句：“以后跟我出门，速度一点，我不习惯等人。”她说完头一甩，很是霸气。 这也有意见？ 欧小川真想反驳她，老子也没慢你多少啊。 算了。 自己家女人嘛，在外面就让她当女王。 回到家里，你就得给我跪下.... 温检好像变魔术一般，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辆警车，抬眸看着欧小川问道：“会开车吧。” “会啊，会啊。” 欧小川很愉快地回答。 自己在大学就拿了车牌的，上辈子也算是老司机了，开车自然不在话下，何况是开警车，想想就很威风！超速闯红灯都没人管，当然自己也不会做这样事。 “行，上车吧。” 她说完就上车打着了火。 ？？？？ 欧小川还以为她让自己开呢，没想到就是这么一问。 好过分。 空欢喜。 这人是不是有病。 欧小川也不敢造次，就跟着她上车坐在了副驾驶。 这里解释一下，检院司机配备严重不足，一共才三个，不过是检察长先用，还有就是出远门的检察官优先，一般检察官在本县内的用车，基本都是自己搞掂。 车出门了，直接往看守所的方向去。 欧小川有点兴奋，开口问道：“温检，我们去哪里，去审讯吗？” 审讯犯人，对于新人来说，是一件很好奇也觉得很好玩的事情。 上辈子作为律师，自己角色不同，从来没有说审讯自己的当事人，都是苦口婆心劝当事人，或者让他把事情仔仔细细说清楚，当事人一般都会很信任律师，不会做什么无谓的抵抗。 毕竟都是同一条船上的。 温晓敏头一动不动，过了三秒后才面无表情说了一句：“是。” 你便秘吗？ 欧小川心里已经浮想联翩了，也有点祈祷：“温检，那我们这次审讯打算用什么技巧，是压迫式，还是放养式，需要我配合你吗？要不我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这么胸残，我唱白脸吧...” 欧小川上辈子是当刑辩律师的，自然知道，审讯是有技巧的。 越厉害的检察官，技巧越丰富，有些是捧杀式，有些是恐吓式，有些是坑蒙拐骗式，还有一种较为常见的就是疲劳审讯。 所谓的压迫式，就是进去就直接全程高能，不断使用高压态势，让犯罪嫌疑人喘不过气受不了而认罪，所谓的放养式就是先套近乎，大家很舒服地聊天，让那个犯罪嫌疑人放松警惕，卸下心里的戒备从而在不经意中说出检察官想要的话。 反正就是尽一切的手段从犯罪嫌疑人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温晓敏这种手长脚长，胸大屁股圆的，可塑性很强，应该也有很多招式，想想都兴奋。 温晓敏听了欧小川这话，脸色变了一下，收缩了一下架在方向盘上的侧胸，冷峻的眸轻轻地扫了欧小川一眼，车内的温度立即下降好几度。 她用一种近乎结冰的语气问道：“你说什么？” 欧小川心里瞪了一下，解释道：“不是，我是说你~温检你~长得很有威严。” 温晓敏瑶鼻子里发出某种不屑的声音，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又说了一句：“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审讯技巧，你是哪里学来的。” 欧小川：“电视不都这样放的吗？” 温晓敏唇里喷出一种冷笑，不以为意道：“少看那些脑残的电视剧，都是作秀，而且我们审讯工作跟公安部门的审讯是不一样，我们只是例行审讯，确实事情真相，保证公平公正。” 欧小川不服了：“人民的名义也是作秀的？那可是你们检院拍出来的。” 温晓敏顿时皱眉：“人民的名义，什么戏，我怎么没听过。” 欧小川突然想到，这部戏是2017年才上映的，妈的现在才2013。 “那个..是个韩剧...”欧小川有点语无伦次。 温晓敏甩脸：“韩国的检察官跟我国是完全两个概念，你可不要张冠李戴了。” 糟糕~被鄙视了。 车缓缓上了个坡，然后转弯，就看到这个麻皮看守所的正门，大铁门看起来朴实无华，锈迹斑斑，好像那种百年的古城建筑。 小时候，每当路过这种地方，看到高高围墙上尖尖的玻璃还有那密密麻麻的铁丝网，欧小川都是一阵头皮发麻，心里想着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关押了什么可怕人物。 当然了，看守所这个地方还挺偏的，就在城区的郊外的一个山头，一边是高高围墙，一边是高高的悬崖，要是想要越狱，估计真的不简单。 “温检，又来了。” 看守所的大叔警官，看到温晓敏，也露出了笑容，挺慈祥的。 美女确实有特权。 “刘警官，这个地方空气好啊，我喜欢这里。”温晓敏也是似笑非笑，这还会开玩笑。 “是吗，那温检可以申请调来我们这里啊，当个驻所检察官，我想大家大家工作热情就大大高涨，不会天天无聊透顶了。”这个刘警官也不是调侃，说得是真话。 温晓敏和刘警官关系不错：“驻所检察官在我们单位是最香饽饽的差事，事少钱多，领导能让我来就好咯，谁想在侦监科公诉科呆啊，我现在可都要忙死了，明天我还得来。” 刘警官：“那你不会学你们那个秦红莲嘛，先找个老公生娃嘛，三年生她两个，再来一个什么产后抑郁，不就调出去了，对了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成了没。” 温晓敏脸色红了：“下次别搞这些，我对男人没兴趣。” 看来是被男人伤过。 说完就出示了审讯的文书，去审讯是要文书，还要单位盖章，然后欧小川就被带到了审讯室等候。 其实所谓的审讯室也没有多神秘。 就几张桌子和椅子，但嫌疑人的椅子一般是特制的，看起来就很结实，而且是固定在地面上的，椅子两个扶手间会有个档板，人坐上去后，档板可以锁上，这样人就站不起来，也跑不掉。 这样一来也可以保护一下审讯人的安全。 欧小川看到这些心里淡定了些。 因为一会也不知道审讯什么人。 温晓敏看着欧小川：“会做笔录吧，一会做好笔录？” 欧小川：“请问温检是什么要求，是说什么写什么，还是简单归纳总结？” 温晓敏瞪了一个白眼：“你要是跟得上，就说什么写什么，如果跟不上，就可以简单归纳，我只有一点要求，不能缺漏，而且不能弯曲本来的意思。” 欧小川亚历山大，但是还是淡定回答：“知道。” 大概几分钟。 一个犯罪嫌疑人就被带了过来。 就坐在犯罪嫌疑人的位置上。 看起来年纪不大，大概30来岁，满目疮痍，胡子拉碴，坐在位置上也是摇头换脑的，目光拽拽，一副目中无人的傻逼样子。 但是一看温晓敏如此美艳，眼神又多了一种猥琐。 温晓敏倒是很淡定，先跟他核对基本信息，然后开始冷冷地发问：“李大贵，公安机关对你指控的强尖罪名过程，你是否清楚，你是否认罪。” 李大贵马上就激动了，伸长颈脖，咆哮道：“我认什么罪，我没有强尖，我说了无数遍了，她是自愿的。” 这是哮天犬，咆哮帝啊。 温晓敏表情冷漠，依然保持冷静：“自愿吗？受害人明明已经表示不愿意，而且还用力把你推开，你依然没有停止侵害，我国强尖罪规定，是指行为人违反我国刑法的相关规定，违背被害人的意愿，采用暴力、威胁、伤害或其他手段，强迫被害人进行性行为，你的行为已经犯罪。” 我草，这么劲爆的嘛。 欧小川没想到，第一次看人审讯，就是个强尖犯。 李大贵更加的激动了，欲要站起，但是被警员压了回去。 “你一看就是老处女，没做过吧，一点都不懂爱，也不懂什么是情趣，哪个女人做那事不是欲拒还迎，女人说不要就是要，这算哪门子强尖，如果这算强尖，那全部都是强尖。” 李大贵同志的反驳，让欧小川直呼牛逼，这他么的也可以。 不管怎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啊。 第17章 你是在教我做事？（求追读啊） 麻皮县审讯室。 温晓敏在进行审讯，欧小川在记笔录。 这个犯罪嫌疑人李大贵，在温晓敏说他犯强尖罪以后，就有点失控了，开始挣扎几下，接着就开始自言自语地骂人，甚至攻击侮辱温晓敏。 说的话真的超级难听，欧小川一个男都觉得恶心。 “女人就是那德行。” “爽了就翻脸。” “你个老处女，以后也是被人...” “.....” 真的，这种人，很不礼貌，欧小川要是温晓敏，真的可能跳起来给他一拳，不过自己只是一个书记员，依然专心地记笔录，这个家伙骂人也是一字不漏。 温晓敏此刻也是十分的愤怒，脸若冰霜，整个人已经处于了一种火山爆发的状态。 她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人渣。 “啪！” 温晓敏一拍桌子。 把正在写笔录的在欧小川都吓了一跳。 她用一种发狠的话盯住这个李大贵：“李大贵，我警告你，给我老实点，现在女生身上有明显的淤伤痕迹，而且下体也是有出血，体内也有你的惊液，这些都可以证明了你是违背了妇女的意愿强行和她发生关系，现在你的犯罪事实十分的清楚，就算你狡辩也没用，一样不影响你的定罪，我来只是确认事情的过程，还有看看你本人的态度，如果你是这个态度，那我会建议加重处罚。” 李大贵有点癫狂，一脸的自豪：“淤伤痕迹，那是大家情趣，SM懂不懂老处女，什么出血，那是因为我太牛逼....” 我草，还给他装了个逼。 温晓敏不为所动，狠狠地回答：“犯罪嫌疑人什么时候报警，并不影响事情判断，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了犯罪，你现在依然没有认识错误，而且死不悔改，你就等着坐牢吧。” 欧小川听到这里，笔录停顿了一下，不敢乱写了，因为温晓敏这几句话，其实有一点过了，违背了一个检察官对犯罪嫌疑人还不是罪犯的原则。 温晓敏明显已经把他当成是一个罪犯在审讯了。 完全没有听犯罪嫌疑人的辩解。 其实作为一个检察官，无论犯罪嫌疑人怎么态度不好，或者是案情怎么清楚明了，在犯罪嫌疑人没有被判决之前，他都只是犯罪嫌疑人，你不能对其进行定性。 你必须抱着公正公平的原则去审视一个案件。 如果对方有律师存在话，那真的可能会被反咬一口了。 后面的审讯，两人也是扯皮了。 完全沟通不了。 纯属浪费时间........ 从看守所出来。 两人开车回去。 车内十分的沉默。 温晓敏好像被犯罪嫌疑人气到了，紧咬下唇，眼神凌厉，胸脯剧烈抖动，开车都飞起来，似乎这样能把满腔的愤怒发泄出去，不过警车无所谓了，也没有任何超速的说法。 欧小川不说话，一是不敢惹她。 第二个是在思考这个案例。 通过刚才的审讯。 欧小川对于案情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大概就是这样： 这个李大贵（犯罪嫌疑人）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网友冯小梅（受害人），两人聊得两个多月，聊得很是火热，话题也是很露骨，各种裸照什么的，然后有一天就约了在某奶茶店见面。 两人在奶茶店聊了大概两个小时，于是乎就去开房了。 之后...... 警方接到案子，马上对冯小梅进行了体检，于是马上就把犯罪嫌疑人李大贵带回了警局，经过审讯调查后，交给到了检察院，进入了审查逮捕的阶段。 欧小川前世当刑辩律师的时候，也曾经接过的类似案子，对于此类案子了解很深，也觉得很是复杂。 法条规定，判断是否有罪，在于是否违背女性意愿，对此也有几种不同的看法。 第一种观点就是反抗说，主要看女性是否反抗，反抗的激烈程度。 第二种是强制说，主要看男性行为是否为暴力，暴力分为行为上的暴力和心理上的压迫。 第三种则是行为人目的说，该说看行为人目的是否是强尖，目的是冲着强尖去，就算女性不反抗，也会视为是强尖。 第四种是不同意说，则女性如果是明确表示不同意的，则为强尖，如果女性同意，或者或者是躺平为一个死鱼的状态，都不能认定为强尖。 从客观的角度，这个案子，以警方现在掌握的证据，还有证人的供词，是完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李大贵的强尖罪，如果给欧小川来当李大贵的辩护律师，自己也有百分之90的信心打赢这场官司，无罪释放。 回到了办公室。 欧小川把笔录交给了温晓敏，温晓敏拿过来看了一下，一开始面无表情，但是很快发现欧小川说她老处女的话都写了进去，又是气得胸膛起伏，冷着冷瞪着欧小川：“笔录写得很好，以后别写了。” 然后又对自己的助理说：““小茹，这是审讯的笔录，你拿去提炼一下，把没用的东西给我删了。” “好。”何春茹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笔录还能删东西吗？ 她不敢多问，赶紧接了过去。 欧小川一脸尴尬。 何春茹看了以后，偷笑了一下。 温晓敏马上就回头看了一下，她马上就停止了。 好吓人。 回来以后，大家又进入了整理各种文书的节奏。 欧小川偷偷找来卷宗看了起来。 温晓敏又被领导喊了过去，不知道讨论啥案子，反正回来以后，脸色更差了。 还拿鼠标不断出气。 没过一会，何春茹就把强尖案的审查报告打出来了，拿给了温晓敏：“温检，这是审查报告，所有的证词证据都列出来了，最后结果是批捕，还是放人？” 温晓敏头也不抬，冷冷来一句：“你觉得呢。” 何春茹也不敢乱说，这个案子其实她也没谱，就来了一句：“这个，我也不知道。” 温晓敏表情冷了一下，最后闷声回答：“批捕。” “行，那我去写批捕文书。” 何春茹也没有纠结，马上就回去了，反正检察官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这已经是惯性了。 “等一下！” 欧小川坐不住了。 温晓敏和何春茹都扭头看着欧小川，表情存疑。 “我觉得，捕不了。”欧小川直接开口了。 何春茹脸色惊讶，又看了一眼温检。 温晓敏眉头皱起，凤眼眯着，瞪着欧小川：“你是检察官还是我是检察官？” 欧小川也不惧她：“当然你是检察官，但是检察官也不能乱来啊。” “你在教我做事？” 温晓敏眼睛都红了，真是火大，今天诸事不顺了，连你个新人也要给我指指点点？ 欧小川也不退缩，据理力争：“我没有教你做事，我只是为事实真相说话，我只是觉得这个案子，证据还不足，不能批捕。” 欧小川这一反驳，搞得有点剑拔弩张了。 整个科室的人都听到了，都纷纷看了过来。 唐秋雨也在办公室里，已经站了起来，面露担忧。 怎么还跟自己的检察官吵起来了啊。 温晓敏眼里没有其他人，就盯住欧小川，然后挤出两个字。 “理由。” 突然整个科室都安静了，都在等待欧小川要说什么。 欧小川深呼一口气，淡淡说道：“首先强奸罪，是指违背被害人的意愿，采用暴力、威胁、伤害或其他手段，强迫被害人进行性行为从而构成的犯罪。 这个案子，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都是自愿进入宾馆的，作为成年人，大家都知道，这个行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是同意跟犯罪嫌疑人发生关系的，而且她也预见了这个后果。” 温晓敏冷笑：“这个没有意义，是否定罪，与此无关，就算她开始愿意，但是中途她不愿意了，也是一样构成强尖罪，你刑法学的不过关。” 欧小川不理会她的嘲讽，继续说道：“这个我知道，可是这个案子，被害人冯小梅根本不是说绝对不愿意了，所以她真的奋力反抗，就不会只是手臂有两处轻微的淤伤，这与犯罪嫌疑的人供述，她并无全力挣扎，所以他才认定为她只是欲拒还迎，这一点是吻合的，当然了，我们还看到了受害人事后并无第一时间报警，而是第一时间跟犯罪嫌疑人索要报酬，只是觉得酬金太少了，才选择报警，这就可以印证她本身的意愿，就是发生关系，然后可以拿到一笔钱，这根本无法构成强尖罪。” 欧小川这一反驳，让温晓敏脸色变了一下。 整个侦监科。 鸦雀无声！！ 这是一个新人吗！ 每个人都有一个大大问号。 第18章 温检第一次 欧小川此番言论。 顿时在侦监科引起了轩然大波，当然了，唐秋雨和温晓敏同志本来就有大波，只能引起她们的共振了。 强尖案，一直都是刑事案件中，比较复杂的案子。 不是说案情多复杂。 主要是否违背妇女的意志，这一点着实难以分辨，大家都知道女人都是善变，不可捉摸的，很多时候，就是看检察官怎么定性这个案子。 所以作为检察官，必须抛弃自己的立场，真正地把自己代入其中，才能把握好案子的方向，了解男女双方的真实的意图。 温晓敏作为一个女人，天然就对女人产生了同情，而且今天审讯的时候，又被犯罪嫌疑人各种侮辱和挑衅，她已经到了某种愤怒暴走的边缘。 所以她看到案子的目光已经不纯粹了。 作为欧小川一个检院的新人，竟然敢和自己的检察官争吵，也属罕见了。 周围的几个检察官，倒是面带笑容，有一种看戏的感觉，毕竟温晓敏在科室都太过强势了，又是一个顶级的大美女，就算是分管的马检，也是对她没有办法的。 温晓敏听了欧小川这番话。 脸色愈发冰冷。 “欧小川，你以上说的，虽然是有可能成立的，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都是你个人的猜测，你也不可能知道受害人当时的心情和意愿，也不能说她当时就是想要钱。 可李大贵违背了受害人意愿，强行与之发生了性关系，这个是证据确凿的，受害者身上的伤，下体出血，这些都是证据，我办案子只看证据，这些证据已经足以证明他涉嫌犯罪，完全符合强尖罪本质特征，我这边对他依法逮捕，有何问题？” 不得不说，温晓敏的出发点，也是合乎情理。 这种有罪的推定，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所有人的目光又看着欧小川，似乎还想看他有何说法。 毕竟。 温晓敏已经给出了她的强烈回应。 欧小川也进入了自己刑辩律师的状态：“温检，首先我们要客观看待这件事，不能因为你是女人，就要偏向女性一方，也不能因为犯罪嫌疑人今天骂你是老处女、老女人就有所偏见。” “哈哈哈，老处女。”此话一出，几个老检察官都笑出了猪声。 “欧小川。”温晓敏短发马上就要竖起来了。 欧小川但也不惯她，继续说道：“这个案子中，受害人第一个没有丧失认知的能力，第二个没有丧失行为的能力，据犯罪嫌疑人供述，受害人对于他们发生关系之前的亲昵行为，比如搂抱、亲吻、抠摸都没有拒绝，也没有任何苛责，这都说明她内心已经是同意了，后面发生关系，她的反抗也并不激烈，而且很快就顺从了，犯罪嫌疑人并没有过度使用暴力，完事后，她马上提前交易，这种情况下。个人认为是不能认定是强尖罪的，或许认定为嫖更加的合适，当然，这个李大贵确实可恶，我看他一次都想打他一次，可是法律就是法律，法律要是事实为依据，法律必须尊重每一个的自然人，就算是人渣也有人权。” 欧小川这个分析。 这个高度，太可怕。 不少老检察官都微微点头，明显认同。 唐秋雨越发感觉欧小川的不可思议了。 怎么都是一个学校的，自己和她的差距这么大呢。 她刚才看了一个案子，连几个人名都记不住，别说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有案件的走向了，怎么这个欧小川就能说得头头是道，还让人信服呢。 温晓敏没想到被自己人拆台，虽然也觉得他说得有理，可是自己才是检察官，面子放不下，还是冷脸回答：“欧小川，你不是和这个犯罪嫌疑人有什么关系，你说我带有主观感情，我怎么觉得你才是呢，逮捕与否，直接决定了案子的走势，不逮捕他，这个案子基本就这样了，你这是在放纵犯罪。” 因为现在还是这个2013年，这年代对于这个犯罪嫌疑人还是比较的高压政策的，对于强尖罪还没有很深刻的认识，上面的政策基本都是“有告必抓，构罪必捕”。 所以一般公安机关程过来的案子，很少有不捕的！ 这与18年后的“少捕，慎捕”完全不同。 除非案子真的有明显的矛盾，或者重大的错误。 还有一个人原因，那就是不捕的案子，要经过全部检察官讨论并报分管领导批准。 这个流程太麻烦了。 所以检察官们能捕都捕了！ 捕了再说嘛。 这不是后面还有起诉阶段。 这年代，还没有羁押审查率这么一说，你不捕，别人还会认为你是在放纵犯罪，收受了别人的好处。 欧小川突然昂首挺胸，义正言辞。 “温检，你这话是对我极大的侮辱，我欧小川，只为真相说话。” 这一句话，在整个侦查科回荡。 久久不绝。 一时间，大家都呆了。 没有人说话，都在思考什么。 落针可闻。 就连温晓敏，红润饱满的双唇紧紧闭着，突然不会说话了，就这么盯住欧小川那张坚毅帅气的脸，还有那双无比坚定的眼神。 感觉那是他灵魂的呐喊。 跟那些嘴里满嘴仁义的伪君子完全不同。 “温检，我觉得这小子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我们作为检察官，不能单看一方面的证据，要整合案子的所有的线索，这个案子，你还是要多斟酌一下。” 这个时候最老的那个费检说话了。 费检是老检察长了，办的案子比其他检察官加起来还要多，在侦查科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温晓敏表情阴晴了一下。 最后翻了一个白眼：“小茹，先不写逮捕文书了，我再研究一下。” 所有人都很意外。 也很惊喜。 温晓敏竟然服软了。 等到下午快下班。 温晓敏做出了不逮捕的决定，然后拿给其他检察官讨论。 其他检察官都没有任何争议，案件确实事实不足，证据不够，建议让公安继续侦查。 陈检还笑呵呵说道：“温检，这好像是你办的第一件不逮捕的案子吧。” 温晓敏斜眼：“是吗？” 另外一个熊检加了一句：“没想到，我们的温检第一次给了一个新人啊。” 温检冷脸回答：“闭嘴！” 甩脸而去。 哈哈哈哈。 检院少有的欢声笑语。 第19章 相爱相杀 麻皮县检院属于基层院，本来就不是很大，全院一共也就是80来号人。 而且大部分都是女性。 女人天性八卦，所以检院发生什么事，一般都藏不住，很快就会传得人尽皆知，欧小川今天和温晓敏争辩的事情，不胫而走，也成为了大家的饭后谈资。 有人对于欧小川的丰厚法律专业知识感到诧异，亦感叹他有很强的分析能力和办案头脑，很适合办案。 确实办案子，不仅需要扎实的法律知识，更重要的需要一种强大分析归纳能力。 所以你会看到，虽然检察院女性偏多。 可检察官，还是男性的天下，鲜有女性当检察官的。 温晓敏这种，能插的花瓶，属于异类了。 当然也有人赞许欧小川的勇气。 区区一个新人，就敢和温晓敏这样的冷血无情的检察官对着干。 呵呵。 只能说他们太不了解欧小川。 如果可以。 背着干，推着干，欧小川也不话下的。 下午六点，检院的饭堂。 欧小川打了一份饭坐在角落大快朵颐，被人压榨，饿死了。 检院的饭堂伙食还是可以的，一般都有两菜一汤，而且师傅水平还可以，做的菜很符合胃口，不咸不淡，就是水果方面不太理想，供不应求，一根香蕉都要掰成三段，着实吝啬。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每天开饭都需要挂牌。 要是你忘记了挂牌，想吃是没得吃的，当然了，如果你不想吃，又没有下饭牌，那不管你吃不吃，最终还是要给钱，这方面就有点不太智能，很多单位都是手机订餐了。 有机会欧小川打算跟李检好好反映一下。 “小川，你太厉害了啊，你竟然把温检说服了。” 唐秋雨也端了饭菜坐了下来，眼里都是小星星，她完全被欧小川征服了。 这个男人无所不能。 欧小川狼吞虎咽，被一口噎了，赶紧喝了一口汤压压惊，缓缓开口：“不是我说服的，如果不是你们德高望重的费检察官出声，她怎么可能听我的，你不知道她多难伺候，我都不想吐槽了。” 唐秋雨现在跟的就是侦查科年纪最大的检察官，费德胜。 “不会吧，我觉得温检挺好的啊，人美且专业强，做事雷厉风行的，办案也很好，倒是我们的费检，我就觉得有点...那个太磨蹭了。” 唐秋雨都不好意思，左右四顾，说话越发小心。 费检察官办案扎实，而且法条十分熟悉，就好像是一本法条词典。 可是他办案的效率低，毕竟他年纪大了，他不是很会用电脑，可是现在都是电子化案件录入，所以他办案就更麻烦了，看一单案子要比一般人慢一倍。 不过好在他轮案只有百分之70，而且有助理和书记员帮他，这才能够保证出案率。 欧小川疯狂摇头，表示不同意：“秋雨同志啊，你是没有跟温检，没有感受她的那种蓬勃的压力，你会被她压得无法呼吸，就好像千斤石头压你胸口，虽然……。” 啪！！ 突然桌子震了一下，两人的餐盘都差点飞了，同时一个餐盘摆在了欧小川的前面，一个可怕人影就坐了下来。 “温检好。”唐秋雨怯生生问了句。 欧小川抬头一看，看到了温晓敏那张万年冰霜一般的无法化开的脸。 她盯了欧小川几眼，似乎在说，你刚才说什么啊。 欧小川不敢与之直视，赶紧低头扒饭。 唐秋雨也感受到了某种可怕的气场，也默不作声了。 三个人就静默地吃饭。 气氛很是尴尬。 五分钟后。 “我看你很闲，吃完回来加班。” 温晓敏说完，倏地起身，端着餐盘就直接走了出去。 卧槽！！可怕！！ “哈哈哈哈，恭喜。” 唐秋雨和欧小川对视了一眼，终于忍不住，咯咯咯笑了。 “你这还笑！！” 我的妈啊，欧小川直翻白眼，心想怎么遇到这么一个检察官。 神经病啊。 “祝你好运，我回家先，明天见。” 唐秋雨走了。 ....... 吃完饭，欧小川故意拖慢脚步，还上了个厕所才回到办公室，很惊讶地发现侦监科依然灯火通明，每个办案组都有人在埋头苦干。 而且一个个的，面无表情，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打案子，写审查报告，审查意见还有量刑的意见书，全他妈的都好像机械人。 太恐怖了。 太不可思议了。 人民检察为人民。 他们这些人，倒不是像那些水电行业的心机婊，水电行业的人说真的，大多都是不忙装忙者，白天就在那里装模作样，晚上就故意加班做戏给领导看。 都是一群演员。 还是那一句啊。 铁打的检察院，流水的检察官，办不完的案子，捉不完的坏人。 一个县，每天都有新的案子，新的案情，而且我们都知道刑事案件，关乎着一个人的人身自由，公安机关拘留了一个人，要等检察院做出逮捕决定。 每个案子都是有时间期限的，你不可能说拖着的，你拖一天，就会剥脱了犯罪嫌疑人的人身自由一天，人身自由可是无价之物，这就是办案人的无奈与紧迫。 在检察院，侦监科和公诉科，仿佛就没有不加班的，她们似乎也已经习惯吃完饭回来加班两个小时才回家。 看着这些忙碌的身影，欧小川心里感慨。 打份工，真的不容易啊。 进来之前，欧小川就听说了业务部门的艰难，而且每年调整岗位的时候，都有检察官助理跑到领导那里哭着喊着要离开侦监和公诉科，当时自己的心里还有点觉得，是不是太过夸张了。 现在看来，保守了。 那些书记员还好，他们是辅助人员，不是什么正式编制的员工，下班就跑了就跑了科长也没办法，可是检察官助理可不敢这样做，他们是正式编制的公务员，有些可能还是党员，这些都是要讲奉献的，讲纪律的。 所以就算再苦再累，绝大多数的人都只能咬牙坚守岗位，好好地把案子办完。 顶多就是回家哭一场。 有人可能说，单位不是有规定，必须要在业务部做了三年，才能当检察官，你不办案，怎么当检察官，怎么能晋升呢？ 呵呵。 以前可能还有点说法。 但是现在这个制度根本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因为去年，检察官制度就改成了员额制度，员额制度就是说一个基层检察院规定只能有这么多个检察官，比如说麻皮检察院按照总人数的比例规定，只能有20名检察官。 满了20个以后，就不能再选聘检察官了，其他人就算业务水平无敌也没用，只能排队，等到别的检察官退休或者是外调，你才有机会。 可是现在的这批检察官，大多都是80后，老的没几个，一大堆的人等着排队入额呢，等他们退休，这批90后也已经人老珠黄了。 只能说，生不逢时，大家看不到希望，怨言多，同时工作也没有动力，越来越多的助理选择躺平了。 对于检察官变成员额制，欧小川是支持的，一个单位总不能全都是检察官，但欧小川对这个制度唯一诟病的地方就是，那是领导占的名额太多了。 “温检，需要我做什么吗？” 欧小川温晓敏一个女人这么忙，又没有一个男人滋润，确实不太忍心。 温晓敏回头看了一眼，凤眼流转，思考一下，有点嘲讽地开口：“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我草，这娘们有病啊，没事你叫我回来加班干嘛？ 就是为了怼我两句？ “我新来的，我觉得我什么都干不了。” 欧小川很能干，但是不想让她爽。 “呵呵。”温晓敏表情鄙视，心想你今天不是很威风，很能说，现在怎么变哑巴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男生有了特别的情愫，就是想要怼他，难道就是因为他打羽毛球砸到了自己？ “什么都干不了，那就坐在后面看着，好好学。” 温晓敏眼神不屑，说完就直接转身干活去了。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做很讨厌，但是就是要惩罚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相爱相杀？ 呸呸呸。 谁爱他。 欧小川没想到她这么无聊，看着她玲珑的背影，翘挺的臀，做了好几个要抽她的动作，不过最后还是乖乖坐在那里发呆了。 她现在是检察官，是自己的直属上司。 她的话就是命令，欧小川只能顺从， 第20章 冰霜融化 夜已深了。 华灯初上，侦监科办公室里依旧灯火通明，温晓敏检察官办公桌上的档案和资料垒得高高，她坐在桌子专心致志埋头苦干，欧小川坐在她身后，百般无聊。 办公室的其他同事陆续离开了。 好几个同事离开前都想过来跟温检打个招呼，但是看她如此的沉迷工作，不忍打扰，最后都是跟欧小川用一种大家都懂的表情笑笑，意思是让他自求多福就离开了。 欧小川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走，还是不舍得走，反正看着温晓敏的饱满又苗条顺滑的背影，就想赖在这里了。 回去宿舍无聊，在这还能蹭蹭免费的空调，反正不进去就行了。 温检在看一个案子，一个入室杀人案，似乎看到了什么问题，表情一直都很纠结，其实她今天一直捂住个肚子，时不时发出一种痛苦的声音，咬笔，摸头，拉肩带。 “温检，是有什么问题想不通吗。” 欧小川实在看不下去了。 外面好像打雷了，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要是下雨，一会回去也是个问题。 温晓敏回头一看，精致的脸蛋有点讶异地问道：“你还没走？” 欧小川：“你不是让我坐在后面好好看你，好好学习？你没发话，我怎么敢走。” “你现在可以滚了，别在这烦我了，我还要继续加班。” 温晓敏看了一下墙上的表，已经九点多了，其他人都走光了，表情稍微舒缓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家伙还这么的听话，一直在后面陪着，刚才她就是气话罢了。 “不是温检，你当我是公共厕所嘛，我是你的同事，你是不是案子遇到什么问题了，说出来，我跟你探讨一下。” 温晓敏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了欧小川一眼，不屑说道：“你真以为你强尖案赢了我，你就是办案的专家了，你以为你什么都懂？” “你说说看呗，我可能不懂，但众人拾柴火焰高，多一个人可以多一个洞~我是说脑洞，说不定我可以给你一点快感~启发。” 欧小川不以为然，自己作为一个重生人士，上辈子虽然没有多大的成就，但是对案子一直都有一种天然的敏锐力和洞察力，欧小川一直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公诉人。 上辈子只是没机会而已。 温晓敏无暇的脸蛋布满了不屑，但还是拿了一份卷宗，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这起入室杀人案，公安那边锁定了犯罪嫌疑人范某，范某与受害人是同事，事发后，公安机关查到受害人门口的监控，在受害人遇害的期间，就只有范某进入受害人住所，可是范某坚称他没有杀人，他只是去跟受害者谈公事的，这还是第一次去。 最后离开的时候，受害人也是没事的，我看这个案子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个范某没有任何的犯罪的动机，可是那段时间，确实只有他进入过受害者的房子，他自己根本无法排除嫌疑，更关键是，死者是被凶器切断大动脉而死的，凶器就是一把刀水果刀，就在现场，经技术科的人鉴定，上面确确实实有范某的指纹，所以人证物证俱在，公安机关直接把他拘留了。” 欧小川：“范某如何解释的？” 温晓敏：“他解释是说他用刀切了水果，所以有他的指纹也是正常的。” 欧小川皱了皱眉头，觉得也是有道理的，又看了一下案宗记载和图片：“这个犯罪现场十分的整齐，没有丝毫的凌乱，这个很不应该。” 温晓敏微微点头：“是的，现场应该被人处理过了。” 欧小川眼眸深邃，有一种强烈的想法：“公安机关有没有重点检查了洗手台，淋浴房还有马桶那些地方？” 温晓敏：“这里案件没有列出来，应该没有，怎么了。” 欧小川突然问道：“温检，假设你是这个案子的杀人凶手，你在受害者家里强起施暴杀人，那么你杀了人，第一时间想要干嘛？” 温晓敏眉头蹙起，十分不悦：“你才是杀人凶手。” 欧小川：“假设而已，快点回答。” 温晓敏想发火，但是又很听话地回答：“当然就是想要跑啊。” 欧小川点头：“对，对于一般人或者首次作案的人来说，在别人的家里真的杀了人，第一个想法肯定就是跑路，因为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他不知道会来什么人，他是没有任何安全感的，但是这个案子明显不是，凶手杀了人，还打扫了房间，还处理了尸体，还抹除了痕迹。” 温晓敏似乎想到了什么：“所以这个案子的凶手，一定是对这个房子很熟悉的人，或者是惯犯，不然他怎么敢那么淡定？” 欧小川：“嗯，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其他杀人案吧，所以可以凶手肯定对周围环境很熟悉的，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来，什么时候不会有人来，他才能如此淡定地布置现场，洗干净自己的身上的血迹，抹除一切的痕迹，所以洗手台，还有浴室毛巾马桶，可能就是凶手动过的，或许会隐藏着最后的真相。” 温晓敏突然激动地跳起来，胸膛剧烈抖动，似乎很是兴奋，都张开了双手要拥抱欧小川，但是动作做到了一半突然停止了。 “可是监控没有看到其他人，怎么解释。” 欧小川：“监控录像很多死角的，如果真是这个范某，他怎么会肆无忌惮地走在监控下面呢。” 温晓敏听完，脸蛋微微红，胸脯随着心跳不断气氛，她无比吃惊看着欧小川一会，表情又慢慢平静，最后淡淡说一句：“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让公安机关马上对现场继续侦查。” 欧小川提醒道：“还要逐个排查死者身边熟人，和附近的邻居。” 温晓敏颔首，直接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喂，徐警官，入室杀人案还有很多的疑点，我这边有了新的发现，请你马上带人前去查看一下死者房间的洗手台浴室等地方，可能会有凶手留下来的痕迹...对对对...辛苦了...” 收工，下班，两人一起走进电梯，走出门口。 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倾盘大雨。 两人面面相觑。 “你没带伞吗？”欧小川多余问了一句，看她焦急的样子，肯定没有。 “没带。” 温晓敏努努嘴，叹了一口气，贝齿轻咬薄唇，手伸出外面，呆呆测试了一下雨水的大小。 眉头变成“川”字。 “哎！” 欧小川看了她一眼，很优雅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温晓敏脸色一喜。 心中液体涌动。 难道！！ 但是欧小川来了一句：“你先等着吧。” 欧小川二话不说撒腿就直接冲了出去。 温晓敏嘴巴张大，内心XXX，酥胸都抖了好几下了：“喂....”她叫唤了一声，不过欧小川已经消失在风雨了，她又怒又怕，心里这个男人怎么如此的不堪。 噼里啪啦。 雨还在下，而且还开始伴随着阵阵雷声。 温晓敏正打算会办公室通宵算了。 毕竟她今天不能淋雨！ 突然，有一个人，脚踏七色水花，穿越了黑暗和水帘，来到了她的面前。 “给你。” 温晓敏愣了几秒，才发现是欧小川拿了一把伞回来给他。 他自己简直狼狈不堪，浑身湿透。 “你自己怎么不开伞。” “都湿了，没必要，就这样了，我要回去洗澡。” 说完欧小川又直接跑了。 “喂~” 温晓敏又是一声喂，但是欧小川已经消失。 她摸摸伞。 万年冰霜的脸，莫名其妙地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回到宿舍的欧小川摇头晃脑，不是看在你大姨妈的份上，真不想理你！ 第21章 此案有猫腻 第二天。 欧小川去吃早餐。 在饭堂看到了温检。 温检见到欧小川的时候，竟然不似以往般冷面冷眼，但是也依然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感觉身体拘谨了一些。 欧小川也不理她，知道她是大姨妈时期，情绪不稳，打了一碗粥一份油条就独自吃了起来。 突然温晓敏直直坐了过来。 也不说话，就是低头喝粥。 她早餐什么也不吃，就喝一碗粥，因为粥有点烫的，她就是轻轻地舀起，然后放在嘴边慢慢吹，饱满圆润的红唇轻轻一碰，慢慢地咽下去，动作很温柔，很好看，也很奇怪。 要知道她做事都是雷厉风行的。 今天怎么这么慢斯条理了。 不过欧小川也习惯了她这种神经兮兮的行为。 大家也就相安无事吃着。 政工科的刘思丽也来吃饭了。 几天不见，好像更润了些。 她看到温晓敏，很开心地坐在她身边：“晓敏，周末有空没啊，一起去逛逛街。” 她俩是一起进入检院的，都是一本的高材生，当时也都分在了业务部门，刘思丽看得透彻，知道办案子没有多少前途，早早脱身，去了行政部门。 而温晓敏就一心扑在办案子，六年时间，成为了检院“劳模”。 温晓敏翻白眼：“我哪有空，你看过我有空吗？” 刘思丽笑道：“晓敏你不用这么拼吧，检察官也是人，这总得有私人时间吧，你这是把自己都奉献给了案子了啊，怪不得你找不到男朋友，哪有男人敢要你啊。” 欧小川记住了重点，没有男朋友。 温晓敏又恢复冰块脸：“去，我要男人干嘛，男人是能帮我办案子，还是能帮我应付那些烂人？” 刘思丽也不害躁，也不管欧小川就坐在隔壁，微微一笑，：“男人是不能干嘛，但是至少可以帮你解决生理之需啊。” 温晓敏一脸的窘迫。 雪白的冰脸突然如料峭的寒梅，独自凌开。 她蹬鼻子说道：“我才不需要。”说完又看了一眼欧小川，端起盘子走了。 刘思丽笑了笑，又看着欧小川说道：“你现在是跟温检吧。” 欧小川点头：“是的，丽姐。” 刘思丽笑了一下：“听说你你小子多次顶撞她，不给她下台啊。” 欧小川叹气：“我都是就事论事。” 刘思丽撇嘴：“说真的，晓敏在我们单位还真没有吃过谁的亏，也很少服输的，她人能力强，长得又漂亮，对谁都是冷冷的，其实内心是很火热的，你可不要欺负她了。” 欧小川摊手：“你觉得我能欺负她？她不欺负我就算好了。” 刘思丽好像洞察一切：“你小子少装蒜了，当初你来我们政工科，都敢把我们科长都给干了，我知道你的小子的背景不简单，有孙检后台嘛。” 欧小川听了一脸懵逼。 自己什么时候，有孙检后台了。 啊哈哈哈哈！ ....... 入室杀人案，果然有了重大突破。 公安在死者家里的窗户发现了一个的脚印，而且还在淋浴房收取到了一些毛发，经过鉴定，都是死者邻居赵某的，今天的上午，公安就对其实施了逮捕.... 接下来的案子也较为顺利了，证据确凿，，在公安机关审讯中，这个赵某如实招认了，自己是属于是见色起意，通过窗户入室杀人...... 案子如此顺利告破，避免一宗冤假错案，保障了人权。 上级检院在检委会上也对麻皮检院做出了如下赞扬：“麻皮检院在纠正冤假错案，维护司法公正过程中，彰显出了较强的法治意识，鲜明的责任担当。” 今天下午，分管的副检察长孙善德也来到侦监科，对温晓敏进行了褒奖。 温晓敏听了不知道为什么，脸都红了，突然说了一句：“其实这件案子能够如此顺利，是欧小川的功劳，是她启发了我的。”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错愕。 唐秋雨又狂吸了几口凉气，胸脯都膨胀了。 远处的梁津荣更是妒忌得要命。 欧小川倒是有点尴尬，心想，你说这个干嘛，有必要吗，说这么大声。 孙善德走过来拍了拍欧小川的肩膀，很高兴地来了一句：“不错啊，看来我当初的选择，没有错啊。” 此话一出。 又引起一阵骚动。 不少都开始斟酌这句话的意思。 难道！！！ 欧小川背后是孙检....这么一想，好像就通了，一通百通了。 怪不得这个家伙能这么嚣张啊。 梁津荣更是恨得咬牙了。 该死！！ 时间一晃而过，今天欧小川来侦监科轮岗学习已经两个星期了。 早上，欧小川吃了早餐早早回到办公室，然后拿起一份《贩毒案》的审查报告慢慢看起来。 自从经历几件事。 温晓敏对欧小川的态度变了许多，虽然平时还是冷冰冰，但是也开始让欧小川参与写审查报告了。 欧小川法律知识没问题，主要是学习里面的用词和格式。 检察院其实很多文书，上百种文书，什么《XXX决定书》《XXX告知书》《XXX起诉书》《XXX纠正非法意见书》《XXX提讯文书》....... 每一种都是有其固定格式，具体到里面的字体大小，行距，你都必须严格执行，否则这就是一份无效的文书，一份无效的文书，是不具备法律效力的。 这就是法律的严谨性和威严性。 作为一名合格的检察官助理，必须会写各种文书。当然了，作为一名优秀办案人员，会写一份优秀的审查报告是至关重要的。 审查报告可以理解为是一个案子的扼要总结，就是检察官通过案宗，把事情发生的经过，现场的证据，还有证人证言，认定的犯罪事实与最后的处理意见都写清楚。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要在审查中，监督公安办案的过程有没有违法的行为，比如取证是否违法，是否伪造证据，是否有故意曲解犯罪人话语，是否有审讯逼供...... 如果有，就要做非法证据的筛除，还要报领导，给公安发《纠正违法的通知书》。 公安那边，其实很怕接到这份文书的。 因为这份东西一旦出现，那就他们的办案组就要接受调查，轻了扣点绩效，严重还要停职处理，他们领导也要出面检讨的。 虽然现在的人，都很规矩做事了，但是依然还是有人想要钻空子。 挑战法律的威严。 对此欧小川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法律是不容侵犯的。 当然了，这份东西，轻易不会出现的。 那是伤和气的。 今天欧小川看的案子是《开设赌场案》，就是一个有人在农村开设了一个赌场，被人举报了以后，公安机关派出人员抓获了犯罪嫌疑人杨德伟。 很简单的一个案子。 但欧小川看了以后，浑身不得劲。 这个案子存在多个疑点：第一个就是犯罪嫌疑人杨德伟先后5次接受了公安机关的审讯，前三次为无罪的供述，但是后两次则为有罪的供述，供述之间存在矛盾。 第二个是犯罪嫌疑人杨德伟竟然是68岁的普通老人，请问他如何有能力在异地他乡开设一个赌场？ 第三个是犯罪嫌疑人对于赌场的资金来源，分赃等一概不清楚，卷宗也没有这方面内容，公安机关也没有对此进行详细的侦查。 看到这里，欧小川直接把案子拿给温晓敏，然后说道：“温检，这个案子有问题。” 温晓敏也在忙其他案子，头也不抬问道：“什么问题。” 欧小川回答：“有猫腻。” 温晓敏宠辱不惊的脸惊讶了一下：“什么？” 欧小川重复了一遍：“这个案子，存在保护伞问题，要不然不是是这样办的。” 温晓敏瑶鼻子吸了一口气，拿了卷宗开始慢慢看起来。 表情越发凝重。 第22章 人都有感性的一面 温晓敏是一个严紧的检察官。 毕竟经常打羽毛球，身体确实的棒棒哒，她没有盲目做出自己的判断，又花了大量的时间，查看公安机关对这个杨德伟的审讯视频。 最后摇摇头，还是得出了一个和欧小川同样的结论。 那就是此案有猫腻。 有人指使犯罪嫌疑人杨德伟作伪证，冒名顶包的违法行为。 为了进一步核实情况。 下午的时候，温晓敏又带着欧小川前往看守所对这个杨德伟进行审讯。 “车你开。” 这一次温晓敏把钥匙扔给了欧小川，直接上了副驾驶。 欧小川倒是意外，来了一句：“怎么，这次放心我开车了？上次怎么不让我开。” 自己就是嘴欠。 温晓敏一个冷眼甩过来：“你一个新来的，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水平，我怕把我带到沟里去。” 是的，她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女生。 所以她要强，要高冷，要把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其实她的那些助理压力都挺大的。 欧小川扬起下巴：“这次怎么不怕了？” 温晓敏脸有点红，好像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直接竖起眉毛：“你烦不烦，不开算了。” 温晓敏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于欧小川，有了信任在他面前，有了安全感。 欧小川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紧紧地握紧方向盘，也不着急，先慢慢给油，等到车子剧烈震动，车身足够热了，这才猛地一踩，车直接上了高速。 温晓敏“啊”地娇嗔了一声，咬红唇看着欧小川：“你故意是吧，慢点开。” 欧小川一个刹车，又停止了。 温晓敏怒声：“没让你停下来。” 欧小川笑笑：“抱歉，第一次开警车有点激动，刚才只是熟悉一下车的性能，真不错，好使滑溜，好拉，走咯，扶稳了。” 车才扬长往看守所而去。 车很快就到了看守所的门口。 温晓敏下车去跟门卫对接，出具文书和证件，这次的门卫好像是新来的，看不懂这些，自己屁颠颠去请示自己的领导了。 因为太阳大，所以两人只能在坐在车上等着。 这个时候，欧小川和温晓敏就看到了看守所前面的小树下站着三个人，最右边靠着树干是一名三十多岁，身材丰满大但面有点黄的农村妇人，她表情有种哀默，又有点期待，时不时抬眼看着看守所门。 她的身后还背了一个一到两岁的娃。 娃似乎有点不耐烦，一直在妈妈的背上撕扯，甚至咬妈妈的肩膀，但是妈妈好像都没有什么感觉，表情依然哀默且着急，只是有时会回头训斥一句。 站在这对母子身后还有一名六十多岁的阿婆，应该就是他们的奶奶，奶奶白发苍苍，面若枯槁，身体瘦小，一张脸就好像只有骨头，根本没有肉。 她站在那里，真的如同一根竹竿，风吹一下就要倒。 可她站的笔直，比她媳妇还要直，那双浑浊布满血丝的眼球也是直勾勾地看着看守所的大门，也在等待什么，她的手戳着自己的衣服。 微微发抖。 无情的太阳，灼拷打底，他们其实都汗如雨下，可是她们心有挂念，坚定地在等着。 “温检...他们是应该....” 欧小川还想说和温晓敏讨论一下她们三个人接谁，但是转头看去，副驾驶的温晓敏不知道为何，已经眼睛红润，大大的眼眶布满了泪水，一副有点悲伤的样子。 “温检。”欧小川又轻声叫了一声。 温晓敏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身体一扭，赶紧甩头看了窗外，又转回来，整个人又变回了原来冷冰的样子：“走吧，开车进去了。” 原来里面的保安已经把门打开。 欧小川看了一眼温检，看她已经若无其事，也不问什么，直接开车进入了。 原来温检，也有如此感性的一面。 还是那个单调乏味的审讯室。 警员很快就把《开设赌场案》犯罪嫌疑人杨德伟带了过来。 还是温晓敏问，欧小川一旁记录。 温晓敏还是同样例行公事一般地先和他核对身份信息，然后冷冷地问道。 “请问你是否对于公安机关对你指控的罪名清楚，是否认罪。” “在取证调查期间，公安机关是否对你有审讯逼供的行为。” “你不用害怕，你什么都可以说。” 杨德伟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很平静地说道：“你们也不用问了，我说了很多次了，我认罪认罚，赌场是我一个人开的，我就是幕后的老板。” 欧小川听了这句话，瞬间就感觉有问题了。 此地无银，试问真的犯罪的人，谁会这样说话，似乎他内心就只知道这句话了。 温晓敏贝齿紧咬，眼神冷艳：“据我们查明，你在村里就是个无业游民，根本没有任何的收入，请问你开设赌场的资金从何而来。” 杨德伟：“不记得了。” 温晓敏咄咄逼人：“你又是在哪里采购的那些赌博用具。” 杨德伟：“不记得了。” 温晓敏马不停蹄：“他们来你的赌场赌博，你又是如何收取赌博利润的？” “你们烦不烦，我都说我是老板，你们还想怎样。”说完这句，杨德伟再也不说话了，很明显，他对这些细节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说多错多罢了。 温晓敏有点急，大胸说道：“杨德伟，你这种态度，我告诉你，不是认罪认罚，而是包庇纵容，我会建议法官对你从重处罚。” 杨德伟听到这句愕然了一下，慢慢抬头，最后很不屑地来了一句：“不就是开个赌场，资金又不大，我又是杀人放火贩毒，顶多几个月我就出去了。” 欧小川见状，就马上就接了一句：“杨德伟，你太天真了，开设赌场罪可能是判不了多久，但是犯包庇罪的人一般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你可想清楚了。” 杨德伟这一次眼神终于露出了害怕，有点呆呆的，也不知道真假。 欧小川提高了声音，继续下猛药：“杨德伟，我还要告诉你，你一个人犯罪了，可能觉得坐牢没所谓，但是我告诉你，这会影响你整个家族的，以后你的儿子女儿甚至孙子孙女，都会被人鄙视，因为他们都是罪人的儿女，他们永远都抬不起头，以后找工作被人嫌弃，考公更加没人要，你想过这些吗？不要因为你的无知，因为一时的小便宜，害了你全家。” 欧小川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个罪人的儿女，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整个人露出了一种恨其不争的愤怒表情，甚至都要咆哮了。 温晓敏回头看了欧小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想要涌欧小川入怀中的冲动。 杨德伟这回愣了很久，感觉到了欧小川的真诚，最后才突破了思想防线，如实供述自己确实是顶包的，是公安有人让他这么说得，还说出来后会给他五万块。 他平时就是一个帮忙看店的罢了。 ............ 第23章 手都这么滑腻了 从看守所出来。 欧小川还有点情绪未定。 心情闷得慌。 温晓敏看欧小川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其实听刘思丽说过，欧小川的父亲就是一个犯罪分子，当初差点政审就没通过。 所以她知道刚才欧小川说的那番话，其实是发自内心的。 要不然，这个杨德伟，还没有这么容易就坦白了。 “我来开。” 这次温晓敏没有让欧小川开车，自己率先上了主驾驶。 她是个懂事的女人。 知道男人累了，乏了，就自己坐上来，自动驾驶一番。 欧小川倒是无所谓。 其实自己没有那么脆弱，如果是上辈子，可能自己还很在意父亲是不是一个犯罪分子，可是重来一世，自己对于这个父亲的感情，几乎没有了。 温晓敏开车出看守所门口。 刚才看到的那两个妇人和孩子都还在，温晓敏开着车，深呼吸，然后慢慢地开到她们身边，然后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轻声地问道：“是来接大潘的吗。” 背着孩子的妇人看到了温晓敏，一开始是愣住了一下。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眼神既有感激也有愧疚，咧嘴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没想到这里看到温警官啊，巧了，今天大潘刑满了放出来了，我们一家人来接他，可是等了半天了，还没出来。” 在下面农村妇女的眼里，很多时候，检察院和公安他们都是分不清的，反正都是警官。 温晓敏突然变得很是拘束，很耐心和解释道：“应该快了的，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看到他已经在办手续了，再等等就好了。” 这里解释一下，看守所与拘留所不同，看守所一般负责刑事案件的拘留和羁押，而拘留所一般负责赌博、闹事及嫖娼等行政的拘留。 当然了，这个刑满释放的人员出来之前，看守所的工作人员都是提前通知家属来接的，但是大多只是确定日期，没有准确的时间点，因为当年还需要分批进行体检，物品检查，释放登记，还有出狱教育等等。 这些弄完至少也得几个小时了，她们一家三口接到通知，早早过来想要团圆的，可是来了以后，却被告知只能在外面等着，她们也很无奈。 妇人把背上的孩子提了提，叹气说道：“嗯，那就好，出来就好了。” “呜啊。” 这个时候背后的小孩哭了一声，整个人爬了起来，开始挣扎。 她妈妈直接把他抱到了面前，安抚道：“不哭不哭，爸爸就要出来了，马上就可以见到爸爸了。” 可是小孩根本不知道什么，继续在妈妈怀里哭着。 这画面很是心酸。 温晓敏咬咬牙，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当初你怀着的那个孩子吗？” 妇人点点头，眼泪含框：“嗯，他比较命大，七个月早产，两斤都不到，幸好还是活过来了，就是，就是一出来就看不到爸爸了。” 温晓敏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竟然想要伸手去摸一摸这个小孩。 但是手还没摸到小孩。 “啊，是你。” 突然站在后面的阿婆吼了一声。 她好像也认出了温晓敏，枯槁一般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了。 瘦弱的身体剧烈摇晃，眼珠子都要凸出来，她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温晓敏的鼻子大声责骂：“就是你害我们大潘的，是你不让好人好活啊，你这个人，长得美，心可是丑陋啊。” 温晓敏身体一僵，顿时脸色发白，白得没有血丝的那种，整个人傻了，完全不知所措了。 欧小川这个时候，也赶紧跳下车，护在了她大胸前。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妈，不关她的事。” 媳妇过来拉住阿婆一下。 阿婆依然不依不饶，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甚是吓人。 “大潘。” 这个时候，看守所有一个男人被放了出来，妇人大喊一声，抱起儿子就狂奔而去。 阿婆看到了以后，也立马转身，左脚和右脚还相互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但是她竟然奇迹般地站稳了，然后半哭半喊了一声：“小潘啊。” 被叫做大潘的男人，一个寸头，身材瘦削，穿着黄黄的短袖，先是紧紧抱了自己的老婆，然后突然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敢动了，他的眼神很复杂。 就算欧小川那么字，但是感觉没有一个字可以清楚描述这个男人此刻眼里的情愫。 有惊喜，有愧疚，有怜爱，有害怕，还有期待...... 这个小孩看到自己的爸爸，突然害怕得不敢往前了，站在原地看着这个男人，又看着自己的妈妈，他并不知道这是谁。 妇人也是泪眼纷纷，回头一抹眼泪，推了推自己的儿子说道：“快，叫爸爸，这是爸爸。” 小子纯真的眼转悠了几下，最后努努嘴，还是慢慢地说道了一句：“爸爸。” 那一刻。 男人如闻仙乐，身体剧烈颤抖，眼神里尽是喜悦的泪水，他俯身一把抱起自己的儿子，不断地亲吻自己儿子两边嫩白的脸颊。 本来这个看守所的大门前，荒芜，斑驳，压抑，但是此刻，好像一切都因此刻，亮了起来。 那个阿婆，那个媳妇，还有温检，都站在一旁抹眼泪。 欧小川只有一个念头。 此生都不要做坏事，进监狱。 “走吧。” 温晓敏说完就转身上了车。 回来的路上。 温晓敏突然把车停了下来，就停在了路边，转头问道：“欧小川，你说，法律真的始终代表正义吗。” 欧小川突然被她这个问题，震惊到了。 她怎么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到底是被什么打击了。 欧小川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他：“法律，至少代表绝大多数人的正义。” 温晓敏又眼神无助地回答：“我怎么觉得我做了一件很错的事。” 欧小川：“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听听，刚才那个大潘的案子是你办的吧。” 于是欧小川就听到这么一个案子。 这个大潘是村里的木工，一个老实人，做事本分，娶了一个还挺好看的贤惠老婆，两人恩恩爱爱过日子，但是有一天村子的恶霸看大潘去邻村干活去了，竟然跑到大潘家里，非礼他有了七个月身孕的老婆。 她老婆自然反抗，还被这个恶霸打翻在地，造成了早产。 听到消息的后的大潘，回来以后，愤怒不已，直接拿刀就冲到恶霸家中，直接把恶霸给砍成半身不遂....... 这个案子是温晓敏一手经办的。 证据确凿，大潘以故意伤害使人重伤起诉。 就算再怎么事出有因，法律都是这样规定的。 欧小川听完故事后，直接握住了温晓敏的温润的小手：“你没错，法律代表正义，但是并不支持以暴制暴，如果每个人都这样做，那我们这个社会就会变成一个暴力社会。” 温晓敏好像接受了欧小川这个说法，表情缓和了一些。 但是又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身体一阵异样，手一抽，眼神冰冷。 “你捏我手干嘛。” 欧小川只能装聋作哑，脚趾抠地。 手都这么滑腻了。 要是胸......还得了！！ ......... 第24章 处处有人情 身体接触是两个人感情升温最好的催化剂。 接触得越深，越猛，感情升华就越好。 温晓敏刚才被欧小川这一摸手，整个人都有点六神无主，胸口发胀，她从车中间的镜子偷偷看了欧小川一眼，发现这个家伙，正襟危坐，若无其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她顿时就有点生气，暗想欧小川肯定是个登徒浪子。 专门..... 她也有点生自己的气，刚才怎么就不发飙，狠狠把他揍一顿，竟然就这么让他摸了，而且还觉得有点舒服..... 好耻辱。 温晓敏越想越气愤，脸色很难看，哼了一声，一脚油门猛踩，车飞了回去。 欧小川被她这个气鼓鼓的样子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女人的心，薛定谔的猫。 完全没有说法，不就是握个小手手.... 至于吗。 “黄检，刚才和我欧小川去审讯了“开设赌场案”的杨德伟，发现了此案有冒名顶包，公安机关存在违法审讯的情况，我打算依法给他们发《纠正违法的通知书》。” 回到单位，雷厉风行温晓敏马上就急匆匆地向分管领导孙善德检察官汇报了情况。 她虽然这些年办了很多的案子，但是还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内心也非常的震惊，公安机关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是对司法的亵渎。 也是他们严重的失职。 孙检听了温晓敏的话，脸色稍微惊讶了一下，但是马上就沉稳了下来，开口说道：“晓敏，你不要急，先坐下来慢慢说。” 温晓敏倒是没有坐下来，出去叫欧小川把案子拿进来，一五一十地把经过说了清楚。 “黄检，欧小川也在场，他可以证明我说的话，公安这样办案肯定是不行的，已经严重违法的了司法的公平和公正，必须给他们发纠正违法通知书。” 欧小川在后面狂点头，看到温晓敏正气凌然的样子，心里也是莫名的骄傲。 这才是人民的检察官啊。 这才是我的好娘们。 其实呢，在正常的情况，公、检、法三家是一家人，他们彼此之间是相互监督的，不过很多时候，大家都是商量着来，不会让彼此难堪的。 上面的领导也都是这样要求的。 黄海泉听完温晓敏的申诉，纠结了一下，也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晓敏啊，这个你也不用太急，这个事情你最好先和公安那边沟通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就这样贸然发个纠正违法通知书过去，就很容易就伤了我们大家的感情的，毕竟我们大家天天打交道的。” 温晓敏义正言辞道：“这个没什么可沟通了，证据确凿，我看过了公安审讯的录像，犯罪嫌疑人也已经供述了，他们确实存在违法招供，作假证的情况，我们都是执法机关，都必须依法办事，我们侦监科对案子负有审查监督的作用，我们必须依法履行义务。” 温检，你好大帅啊。 欧小川也没想到温晓敏这么的刚。 刚才孙检的话，其实已经暗示什么东西了。 欧小川都有点担心温晓敏会不会怂。 看来是想多了。 孙检听完了紧皱皱眉，最后还是说道：“行，反正你的案子，我也不干涉，今晚我就约谈一下他们的局长。” 晚上六点。 大家都走了。 温晓敏依然在加班看案子，明天她还要去一所中学，进行普法的宣传，这个案子必须要出了。 欧小川又被她捉了回来。 然后在她屁股后面侍候着。 这个娘们，看来是离不开自己了。 正干得性起。 座机响了起来，欧小川负责接电话，是孙检打来了电话，叫温晓敏还有欧小川过去。 温晓敏欧小川对视一眼，心里都在猜测。 到底是什么事。 欧小川跟温晓敏一起进入了孙检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中年的油腻男人，是公安的范局范劳兵。 “温检，我就不用给你介绍了吧，这是范局长，范局长，你自己跟温检说吧，这个案子是她办的，我这边也不好多嘴啊。”孙检倒是狡猾，直接就让两人直接面对面了。 范劳兵客气地作揖然后说道：“温检大名我是如雷贯耳了，虽然我没有跟温检直接打过交道，但是我们那边的人都对温检是崇拜得很，好几个都是温检你的粉丝。” 温晓敏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就回答道：“范局是为了案子的事吧？” 范劳兵这回假惺惺地笑了一下：“温检果然干爽利落，下午的时候，孙检给我汇报了那个开设赌场案的情况，我马上就让人调查了，发现我们这边的，确实办案疏忽了，抓错人了，我已经把承办人李浩停职处理了。” 温晓敏回答：“你们公安的动作确实快。” 欧小川听到这话，都想给她打666，温检你是会讽刺人的啊。 范劳兵略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回答：“这个我们公安检院，向来都是兄弟单位，都是一心为民，都是为了办好案子，温检，案子出了问题，我们检讨，我想要不这样好了，你把案子给我们退回来，我们继续补充侦查，你看怎么样。” 温晓敏无动于衷，表情冷冷：“范局，案子肯定是要退回去的，你们也肯定要继续侦查，这都是正常的流程了，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范劳兵都要抠脚趾了：“我的意思是，温检就不要给我们发这个纠正违法通知书了，你也知道的，这个东西一发出，我们这边就要做大量的工作，全局的绩效都有扣，要是伤了大家的和气，不利于今后工作的开展。” 听到这里，温晓敏看了一下孙检，表情纠结。 欧小川看温检不说话，自己倒是忍不住怼了一句：“怎么范局，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检院给你们发了这个纠正违法通知书给你们，你们公安以后就不好好配合工作了吗？就打算继续胡作非为对吗？” “这！”此言一出，范劳兵这边表情有点难看了，看着温检，又回头看着孙检。 孙检也有点难看，来了一句：“欧小川，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先出去吧。” 欧小川表情悻悻，但是只能出去了。 大概半个小时。 温晓敏就回来了。 脸色拉跨着。 欧小川焦急问道：“怎么样。” 温晓敏来了一句：“纠正违法通知书不用写了。” 欧小川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 温晓敏叹了一口气，直接收拾东西，然后起身泄气说道：“走吧，不干了，去打羽毛球。” 第25章 不允许任何凌驾法律之上 晚上羽毛球对垒。 温晓敏完全就好像发了疯一般，在场上疯狂地虐杀着，谁都无法挡其锋芒，高挑饱满的身材始终绷紧，脸色一直冰冷，眉头似乎藏着一个冰川的心事。 她一次次大力扣杀，似乎在宣泄，也似乎在要在这块场地找到自己的尊严，找到一个答案。 欧小川刚才也上去跟她打了一局，但是看她歇斯底里的样子，不忍心赢他，故意输了。 看到温晓敏这么难受。 欧小川内心不是滋味，但是自己又不能做什么。 她才是办案的检察官，自己甚至连她的助理都不是，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其实侦查活动监督难是侦查监督是老难题了。 重生的欧小川对此太过了解，现在只是2013年，真正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自2018年1月才开始，那个时候，是司法的一大进步，也是检察的一个新台阶。 控申的雷哥偷偷问欧小川：“温检到底怎么了，又吃错药了吗？” 欧小川笑道：“她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雷哥摇摇头，有点灰溜溜地说道：“不对劲，平时虽然打球确实很暴力，但是至少还有点人情味，今天明显充满杀气，往死里干，算了不打了，我走了。” 又是一个21比0的残暴比分。 技术科林浩辉摇摇头走了下来，看着大家苦笑了一下道：“今天真是遇到杀神了啊。” 其他人也是无奈地摇头。 “上来打啊你们，干嘛啊。”温晓敏往下面吼了一声。 其他几个人，纷纷转头，不敢应战。 太可怕了有木有。 “欧小川，你上来。” 温晓敏突然又把矛头指向了欧小川，眼神骤然，尽是冰霜。 “小川，辛苦你了，我们先走了。” 其他人都很同情看着欧小川，但是同情归同情，还推了一把，这才纷纷离开。 这群王八蛋。 亏自己平时都帮他们一起“灭温”，对的，平时打羽毛球，都是欧小川带他们的。 “温检，你要不歇会？”欧小川开口劝道，她已经连续打了五场了，一般在这里打球，打两场都要下来休息了。 欧小川看温晓敏这种疲惫但无畏状态，没办法，只能上场跟她对打起来了。 羽毛球在高空跳跃。 你来我往。 欧小川依然装死放水，让她赢了好几球。 “欧小川，你如果打不赢我，明天你就不用来跟我了，你跟别的检察官去。” 温晓敏叫喊道。 咬牙切齿。 有毛病。 是你要求的。 欧小川不再放水，开始上强度了。 一个精准的大力斜线扣杀，温晓敏反应不及，竟然拼了老命飞身救球，整个人好像一个青蛙跳水，扑通，一下摔了下去。 “哎呦！” “温检...”欧小川放下球拍冲了过去。 温晓敏抱住双腿的膝盖，咬住发白的嘴唇，很明显，膝盖已经全破，红色的鲜肉，渗出来染红了灰色的运动裤。 “没事。” 她倔强地摆头，忍住眼泪，要站起来，但是又摔了一跤。 痛。 “够了。” 欧小川吼了她一声。 双手搂住她的腰。 温晓敏突然愣了一下，直勾勾看着欧小川，嘴唇微微颤动，眼泪终究还是流了出来。 “休息。” 欧小川用一种命令的语气。 她似乎被人点了穴，完全不会动了，但是眼神依然倔强。 欧小川不由分说，直接扶起她，走到了场边坐了下来，然后开始脱掉她的鞋袜，露出了一双精致小巧的脚，如果有足控的人。 一定欣喜若狂，纤细的玉足，如轻拂柔荑，又白如新笋，细腻得发光。 不过此刻已经有血渗了过来。 “嘶。”裤子裂开的声音 “你干嘛。” 温晓敏看欧小川竟然把自己的裤子撕烂，惊慌地叫了出来。 不过幸好偌大的球场，已经人去场空，只有她俩，不然温晓敏真可能会踹他一脚，让他知道自己厉害。 早上摸我手，晚上撕我裤子，以后大中午不得上瓦上炕了？ “我想看看你的膝盖的伤口，但是你裤子太长了，我不知道怎么下手，我只能撕开，你总不能要你脱裤子吧。” “你~我撸上去不就行了，你这~” 温晓敏脸红一片。 “不说了，你这个破损有点严重，我去办公室给你拿药。” 欧小川记得办公室是有药箱的。 “不用~...”温晓敏还没说，但是欧小川都已经跑了，她坐在那里，看着欧小川奔跑的样子，突然低头笑了笑。 服了药，贴了个止血贴。 “温检，工作不可能事事如意的，办案肯定也会遇到各种问题，我们检院的监督方式本身就有滞后性，而且有缺陷，但是我们要相信，一切都会好的，正义始终都会出现，你看吧，至少你的努力，纠正了一件冤假错案不是，所以你不用纠结于一份纠正违法通知书。” 欧小川上辈子，当刑辩律师，看过太多这种事情了，甚至更加离谱的，杀人都有顶替，很多时候，钱和权都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了。 “我纠结的不是纠正违法通知书，你能理解吗。”温晓敏回答，她所信仰的那份公道，那份正义，被人亵渎了。 欧小川：“我当然理解，作为一个法律人，无时无刻都想为这个世界的事实说话，为真相发声，用法律去维护这个世界的和平和正义，不会允许任何东西凌驾它之上。” “嗯！”听了欧小川的话，温晓敏轻轻地嗯了一下，微微到了些鼻音，她的鼻头不知道为何有点发酸了。 “行了，好好睡一觉，我保证你明天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欧小川信誓旦旦跟她说道。 温晓敏长叹一口气：“哎，我怎么在你一个新员工面前如此失态，我真是脸都不要了，算了，回去吧，好好休息，好好学习吧。” 说完就起身走了。 欧小川站在那里，没有走，反而转身回到了办公室，因为刚才拿药箱的时候，自己发现温晓敏的电脑，还没关。 她本来是打算回去继续加班的，现在伤了腿，就直接回去了，欧小川坐在她舒服的椅子上，打开她的电脑，按照格式的要求起草了一份《纠正违法通知书》...... 第26章 怎么还有点甜甜味道！！ 第二天，万里无云，阳光正好，一抹阳光照耀在检院门前的庄严的院徽上，熠熠生辉，这股柔和的光辉却笼罩整个麻皮检院，温暖而平静。 院子的那个梨花开了花，香气浓郁，弥漫这个检院，院门口的石狮子，都沉默伫立，威武霸气，守护着这一切。 欧小川吃了早餐回到办公室，就看到隔壁科组的几个检察官助理聚在唐秋雨他们那边，一起议论纷纷，表情愤怒，好像出了什么事。 欧小川也是好奇不已，就来到唐秋雨的身边，开口问道：“秋雨怎么啦，你们有什么大案子吗？” 来到侦监科也有一个月了，但是欧小川也没听说其他检察官有什么特别大的案子，其实欧小川倒是很想接一宗大案，杀人放火，无法无天的那种。 欧小川可能是有点变态了。 不过在基层检院，很难有什么大案，真的有大案，也会移交上一级的中级检院了。 这都是规定。 唐秋雨瘪嘴：“没有啥大案子，就是公安那边好像发了疯一样，今天早上就移送过来三十多单案子，我们这个中秋节估计要全部加班通宵了。” 加班就加班，但是要通宵，这个就很过分了。 “就是，太过分了，明知道明天都要放假了过中秋节，还故意挑这个时间送案子过来，而且很多案子都是还没到期的，这分明故意整我们的嘛。”另外一个检察官助理也是愤愤不平。 “你们都还好了，我这边还有一个寻衅滋事的案子，二十几个人斗殴，就案宗卷都有两米多高，还有五十多份的笔录，你让我怎么看得完，妈的，真是狗日了。” 说真的，很多时候，大家都不怕什么那种变态案子，反而最怕这种人数多，笔录多的案子，真是一看一个头大，名字都记不住。 另外一个检察官助理：“我这边的案子更离谱好吧，我翻了一下，他们都还没开始侦查，明显证据不足的，竟然还弄过来让我们搞，明显是为了恶心我们，不让我们好过啊。” 几个检察官助理全都在痛苦呐喊，说公安佬变态，但是也没办法。 案子来了，你就要办。 这个解释一下，公安那边接到报案以后，会有七天的侦查时间侦查，侦查后呈交检察院批准是否逮捕，当然对于复杂困难或者是流窜作案的案子，则公安可以延到30天后才移交检察院批准是否逮捕。 也就是说，公安机关并不是一接到案子就要移交给检察院的，很多案子也可以不移交过来，就算要移交一般都来卡在最后的期限才送过来，这样的话，检察院的案子也不会一次性集聚太多。 也不用全部堆在某一个时间点要出案，检察官可以应付，因为检察院这边的规定也是死的，接到公安案子以后，就必须无条件地在七天内答复是否批捕。 有时候遇到节假日的话，大家还会相互沟通，或者早点或者晚点把案子送过来。 所以这一次在中秋节前，一下接到这么多案子，确实很令人崩溃。 欧小川听了以后也深吸了一口气。 难道，跟自己有关吗。 这公安佬还真的可以啊。 小气到了这种情况。 科室所有人都有种不忿罢工的表情，唯独温晓敏一言不发，而是默默地开始整理刚接到的案子，似乎对她来说，这些都是应该做的，根本不在意。 不过也是，加班对她来说，是常态了，她又不用陪男人。 办公室正嘈杂着。 吱一声。 门开了。 孙检严肃地走了进来，扫视大家一圈。 脸色明显不不对。 大家很知趣，马上安静了。 领导的威严。 不可侵犯。 “孙检，不知道公安发了什么疯，一下移交了一批案子过来，大家都怨声载道啊。” 科室负责人黄海泉检察官开口说道。 作为科室负责人。 有必要跟领导汇报情况。 孙检沉默不语，径直走到温晓敏的面前，语气不太好地说道：“晓敏，到底咋回事，昨晚不是都说好了，不要给公安发《纠正违法通知书》了吗，怎么公安说早上就收到了你发出的纠正违法通知书？” “....” 所有人一听，顿时就焕然大悟了，怪不得公安机关如此反常，原来是因为收到了这个《纠正违法通知书》。 这看来是“报复”了呗。 温晓敏好看的眉头皱起，马上打开电脑邮箱看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又回头盯住欧小川，眉梢处满是疑惑。 “我没什么可说的。” 温晓敏应该是明白了什么，但她也不说，只是板起脸，让自己好像一块冰山，生人勿进。 孙检看温晓敏不说话，倒是有点怒气了，他毕竟也是一个领导：“温晓敏，我也不是说你做得不对，但是很多时候，要学会灵活变通，不要太过死板才行，这件事本来就是可以大事化小，你这样一搞，现在大家都要跟你受委屈，很容易造成资源的浪费，你说对吧。” 温晓敏听罢，又看了一眼欧小川，咬唇不语，内心有点松动。 “孙检，纠正违法通知书是我背着温检发的，跟温检没有关系，她也不知道，你如果要惩罚的话，可以惩罚我。”欧小川突然开口，身体笔直地地站了出来，淡定地回答。 眼神十分的坚定。 你要就骂我，不要骂我娘们。 哇哦！ 顿时大家又把目光转移到了欧小川。 温晓敏看欧小川，心里荡漾，又有一种恼怒，谁要你多管闲事啊，你个蠢货。 “孙检，纠正违法通知书是我让欧小川发的，我还是觉得公安机关在《开设赌场案》中存在严重的渎职行为，必须要予以警告，所以我就让他发了，你要就罚我吧。” 温晓敏也站了出来。 面容冷眼，胸部高耸。 欧小川也没想到温检会给自己背锅，心里也有点感动，看来我这么做真的值得。 “孙检，真不关温检的事，是我觉得法律的神圣不可侵犯，一意孤行的。” 欧小川继续争辩，在他眼里，孙检是个好人，毕竟当初欧小川进入检院，是他助力的，不然自己的政审都不会通过，说明他绝对是爱才护短之人。 “不是孙检.....”温晓敏也不想要欧小川为自己背锅。 这一下，全科室的人，全都觉得莫名其妙。 看了这相互抢锅的两人。 不知道哪里怪怪的。 怎么还有点甜甜味道！！ 熊检这边说道：“孙检，说真的，上次我那单《诈骗案》也想给他们公安发纠正违法通知书了，竟然都敢伪证证人证词，故意曲解别人的意思。” 陈检：“对啊，孙检，上个月的吸毒案，他们公安也有这样的包庇的情况，我也忍住不发了，我觉得他们现在是越来越猖狂了，我觉得他们做的很好。” 孙检看着欧小川和温晓敏，摇摇头：“行啦，纠正违法通知书发了就发了，他们公安虽然不服，但是也只能玩一下这鬼把戏了，你们也不用管了，好好办案就行，其他我来顶好吧。” 孙检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欧小川开心不已，看着温晓敏，却被她瞪了一眼。 第27章 来大案了 俗话说：活到老，干到老，干活到老。 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下午下班，大家吃完饭，总会组队在单位的院子里面走一走，消化一下肚子的餐食。 作为一个忙碌的基层单位，这个也基本上是他们最宝贵的活动方式了。 不过，你可能不知道，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点时间，可检院的大部分的八卦，就在这段时间里，随之而散，在整个检察系统发酵。 今天，温晓敏也是忙里偷闲，和公诉科蔡伊思还有反贪洛文珊一起组队走一走。 其他人看到，全都驻足停留，发出惊叹，因为她们三个同样都是颜值出众，而且穿着警服，走在一起简直不要太好看了。 温晓敏不用多说了，高挑挺拔，玲珑剔透，无比高冷，只不过脸如万年冰川不化，生人勿近。 这个蔡伊思不算很高，162左右，但是胜在气质温婉，每天都满面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关键是她说话超级好听，好像播音主持出来，领导都很喜欢她。 单位每年的法律演讲竞赛什么的，都是派她去参加。 当然了李检也喜欢她。 这一点很重要。 至于最后的这个洛文珊，倒是有点争议，她身材最瘦，跟竹竿一样，分不清前后，留了一个短发，但是她穿起这个警服来，她有一种阳光中性的美感，比男生都要帅。 有种李宇春的味道。 所以她最吸引反而不是那些男生，而是女孩子。 听说不仅是检院的，法院的那些女孩都很喜欢她的，每次看她出庭都老开心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反正欧小川怎么看她都没有原始的欲望。 蔡伊思边走边说道：“晓敏，听说你今天被孙检批了？因为你给公安发了纠违书？” 纠正违法通知书，一般大家简称“纠违”书。 温晓敏鼻头“唔”了一下，眼神冷冷，不置可否，想起欧小川，她时刻清醒的脑子总是有点乱，真烦人。 洛文珊倒是露出某种得意的笑，身体开始倒着走：“伊思，我可听说了一个甜甜的版本，你想听吗。” 蔡伊思一脸的吃瓜模样：“是吗，快快快，洗耳恭听啊。” 洛文珊马上就说道：“那个新来的欧小川知道吧。” 蔡伊思：“知道啊，不是一来就把我们温检察官打哭的那个帅小伙嘛，怎么了。” 温晓敏又哼唧了一下，鼻孔要冒烟了。 但是她们两个活宝一样，依然说个不停，洛文珊：“听说啊，就是这个欧小川同志，为了给我们的温晓敏同志出气，擅自发了纠违通知书给这个公安，然后呢，我们的温检又不忍心揭发他，主动背锅，但是呢，这个欧小川又不舍得美丽冻人的温检被孙检批，勇敢88站起来认罪....” 蔡伊思一听，亲切的脸色浮现出羡慕的表情：“哇哇哇，这不是我最爱看的言情剧嘛，不好意思，我被甜到了啊，哈哈哈，这个欧小川，还挺有意思啊，什么时候到我们部门轮岗啊。” 温晓敏翻了一个白眼：“浪漫你个头啊浪漫，我告诉你们，这个小子就是胡作非为的主，等他去了你们部门轮岗，一定要狠狠敲打他了，不然真的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洛文珊一听，双手叉腰，眼睛滴溜溜：“晓敏你这么说，我倒是很好奇了，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能力，能让你这个冰山大美女内心掀起波澜了。” 温晓敏：“谁内心掀起波澜了，你别胡说八道。” 蔡伊思捂嘴一笑：“没有吗，我在检院这些年，可还没听你谈论那个男生这么多次的。” 温晓敏冷眼道：“凡事要说证据的，否则我告你们诽谤。” 蔡伊思得意回答：“温检，基于事实的说法，不算诽谤，所以本院驳回你的诉求。” 温晓敏：“我要抗诉。” ........ 而另一边，欧小川也跟唐秋雨梁津荣黄秀花他们三个讨论着，听了欧小川说了《开设赌场案》的细节后，唐秋雨也是赞同：“这确实太过分了，发纠违是对的。” 黄秀花：“小川，这个到底你发的还是温检发的。” 欧小川：“我发的，温检不知道。” 梁津荣埋怨道：“小川，那就是你办事不厚道了，你是爽了，但是我们几个都要跟着你加班，你不能等过完这个中秋节才发这个纠违通知吗，真是无语。” 欧小川：“等不了，迟到的正义，它还算是正义吗？” 唐秋雨倒是很认同，但是梁津荣心里倒是不太舒服。 今天中秋节。 可是麻皮检院的侦监科。 热闹得很。 几组人都在热火朝天地干活。 “喂喂喂，大家停一下，吃下午茶咯，我们的温检请大家吃披萨，喝奶茶，千万不要客气。”欧小川提几大袋东西走了回来，大声吆喝着，然后放在了桌上。 “哇哇哇，温检大气啊。” 熊检第一个捧场。 “有得吃，开心啊开心，谢谢温检。”唐秋雨也拍手走了过去。 “哎呀呀，铁树开花了，我有生之年竟然会吃到温检下午茶，难得啊...” 陈检这个家伙嘴挺损，不过吃最多就是她。 “温检，吃点再干吧。”欧小川特意拿了一块很多牛肉披萨给她。 “放着吧，我一会吃。”温晓敏头也不回。 “先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欧小川坚持。 “你真烦。”温晓敏转头，表情虽冷，但嘴唇润了一下，眼眸柔情些。 “一共三百六。”欧小川又加了一句。 “什么？”温晓敏眉头猛地皱起，寒冰霜降、 “这顿下午茶，一共三百六啊。”欧小川伸手要钱。 温晓敏倒吸一口冷气，冷不丁地看着他：“关我什么事，我又没让你买。” 这个家伙，勒索啊。 欧小川俯身悄悄说道：“温检，那个纠正违法通知书搞得大家都要加班，你请客一下是应该的吧，不然大家一肚子气呢，我这是帮你缓和同事之间的关系啊。” 温晓敏真是一个胸闷死欧小川：“那不是你发的。” 欧小川：“那也是为了你啊。” “......” 温晓敏正欲发火。 但是这个时候，侦监科的门又被打开了，孙检表情凝重地走进来。 “嗯，大家安静下，这个刚刚接到通知，我县莲花村发生了一起虐杀儿童的案子，影响十分恶劣，上级十分重视，要求我们检察院提前介入，协助警方一起破案，所以大家看，派谁去比较合适。” 孙检话还没说完，其他几个检察官齐刷刷看着温晓敏了。 “孙检，肯定是晓敏啊，晓敏可是我们的王牌啊。”熊检这个家伙第一句开口。 “让晓敏出马，一个顶俩啊。” “妥，晓敏肯定没问题。” 这几个老油条。 孙检看着温晓敏说道：“晓敏，你个人什么意见。” 温晓敏：“这个...办案无所谓了，但是这一次是要跟公安一起合作破案，我又正好和他们闹得不愉快，可能....怕影响案子的进度了。” 这个时候熊文涛检察官来了一句：“我倒是觉得问题不大，正好还可以通过这个案子缓和大家的关系吗，而且还可以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温检的厉害，大家说对吧。” “有道理，温检出马，肯定没问题啊。” 这个熊文涛，绝对是个坑货。 孙检当即拍板：“行，那就这么决定了，温检你马上去一趟吧，欧小川你也去。” 欧小川虎躯一震。 终于来大活了，这几天老是办这些交通肇事案，自己都要发霉了。 好他妈的无聊。 温晓敏也是立刻点头，又有点为难看着自己的电脑：“行，但我手头三单案子怎么办？明天就到期了的。” 孙检环顾一下几个检察官：“给熊检负责，你就不用管了。” 熊检“啊”一声，胸口吐血！！ 其他几个检察官赶紧低头干活。 不敢多言。 偷笑！！ 第28章 何其残忍 一对对于比较恶劣的，或许有难度的案子，检察院可以提前介入一起办案，这样一来，就可以提高这个破案的效率，也可以简化这个流程。 当然了检院的提前介入，也在一定程度对此案进行了监督，督促公安尽快破案，同时也避免了冤家错案，有人包庇放纵犯罪的概率。 这也是刑法一种进步。 是我国司法上一个非常好的制度。 温晓敏办好了手续，马上让欧小川驱车往莲花村前去。 其实也不是温检偏爱欧小川，老是要带欧小川出门。 她也没人可用，她的书记员潘思慧，是个辅助人员，每天都是坐吃等死的，感觉随时都要走人，她的助理何春茹倒是一个很听话的女孩子，可是她马上就要考司法考试了。 温晓敏也是一个善解人意且很体贴的检察官，知道她压力很大，毕竟连续考了三年都没过，所以这段时间，外出的活都让欧小川去，让她有点时间看看书。 司法考试对一个法律人来说，至关重要，反正你要是不思进取还好，但凡你想要有一丢丢进步，没有这个证书，真心是寸步难行。 当然了，你有背景的除外。 欧小川按照地图，专心开车，温检趁车上的时间，拿出她的mini电脑，继续办公。 一个小时后。 欧小川的车进入了一条乡间小路，这边昨晚应该下了很大的雨，道路泥泞不堪，进村子不久，很快就经过一处鱼塘，这边的鱼塘已经被全面封闭起来，五六个穿着警服的公安朋友在那边侦查着。 欧小川在远处停好车，马上就跟着温检大步走了过去。 一边走欧小川一边观察周围。 发现，这个鱼塘的周围，围住了不少的老百姓。 指指点点。 我国的群众，最喜欢吃瓜。 一对夫妻，瘫坐地上，男的面如死灰，好像没了魂，女的已经哭成了一团烂泥，伤心欲绝，感觉随时都要背过气，我见犹怜。 在鱼塘的岸边，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围住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么化学的分析，刑侦技术人员，正在沿着鱼塘的周围，仔细地搜索证据。 “周队长，你好，我是检院温晓敏。”温晓敏越过警戒线，走到了一个中年男子的面前，这个男人是，麻皮县公安的大队长，周凯俊同志。 周队长看到温晓敏，微微惊讶，又看了看后面，就淡淡说道：“温检就你一个人过来吗？” 温晓敏：“还有我的同事，欧小川，今年新来的。”温晓敏指了指后面的欧小川。 “周队长你好。”欧小川很礼貌地问好，出门在外，不能给自家的检察官丢脸。 周队长身后的一个小跟班不服地努努嘴，表情似乎有点不屑：“你们的孙检不是说派几个骨干过来协助我们破案吗，都是你们这些新人瓜子啊，行不行啊。” 这话说得，有点掉价了。 不过这也没毛病。 其实今天这些天，他们几个公安佬都在吐槽这个检院的温晓敏，说这个娘们太过分了，给他们发了这个纠正违法通知书吧，害得他们这个月奖金都没了。 欧小川一听，哪能低头，直接回怼：“我们温检是我们检院的王牌检察官，去年一个人就办了五百多单案子，你说是不是骨干？” 这个小跟班还想继续继续嘲讽，但是被他们周队长瞪了一眼，周队长看着温晓敏说道：“温检的大名我们都是如雷贯耳了，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不要再给我发什么纠违书就行。” 温晓敏表情不变，白皙无暇的脸蛋，露出一种不耐烦：“周队长，我觉得我们不要在这里扯皮了，直接进入正题吧，你先给我简单讲讲案子的经过？” 牛逼，欧小川是越来喜欢这个娘们了，够霸气。 周队长表情有点难看，但是还是很负责任地慢慢把案子的经过说了出来。 今天一大早六点，莲花村的村民刘春平就火急火燎地跑到了公安局报案，说自己的8个多月的儿子不见了。 原来他夫妇两人早上四点都要起来喂猪，他们孩子一般都是六七点才醒来，所以他们就把孩子放在家里，他们出门去喂猪了，但是六点回来，竟然发现孩子不见了。 但是因为儿子消失时间还不到24小时，所以公安没有立即出警，只是让他们回去再仔细找找，其实有啥好找的，八个月大的婴儿还不会走路，爬能爬到哪里去？ 上午的十点，一个村民在这个鱼塘里面发现了一具溺死的男婴，于是又马上报警，公安来了以后，把男婴打捞了上来，经过刘春平夫妇确认。 男婴正是村里他们俩千辛万苦才生下的儿子。 一时间，天旋地转，天昏地暗。 仿佛天都塌了。 温晓敏听了以后，表情有点痛苦，但是还是十分专业地问道：“现场有什么发现了没有，婴儿是什么时候死的。” 周队长回答：“因为昨晚这边下了磅礴的大雨，把所有的脚印都冲洗干净了，这个鱼塘周围我查了一遍，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现在法医还在进行婴儿死亡的分析鉴定，技术人员也在查找岸边凶手可能留下的证据，希望能给我带来有用的信息。” “我能不能过去看看。”温晓敏表情坚定，提出要去看看死婴。 周队长抿嘴回答：“可以，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温晓敏点头，二话不说，直接走了过去，欧小川也紧随其后，心里竟然莫名有一种紧张，还有忐忑，但是温晓敏竟然都不怕啊。 很快，欧小川就看到了死婴。 脸色青紫，身体泛白，口鼻中全是淤泥。 眼睛紧闭，但是看得出睫毛很长，长得十分的可爱，两个法医正小心翼翼地正在替他慢慢地清理口腔异物，并进行检查分析。 温晓敏看了一眼，不忍再看，转身走开了。 身体好像有点晃动。 似乎有点反胃。 等了一会，两名身穿白大褂就走了过来，周队长马上就问道：“文斌，有没有什么发现？” 法医文斌回答：“婴儿脸部痛苦，呼吸道有很多残留的淤泥，应该是被人活生生地摁在水底的淤泥中闷死的。” 听到这个结论。 欧小川内心一阵震颤，简直不敢相信。 真他妈的是什么人渣啊，这种天使一般的小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还是在淤泥中活生生闷死的。 这是有多么的残忍啊。 还有人性吗？ “死亡时间知道吗？” 温晓敏咬牙切齿一般，马上问了一句。 法医回答：“应该是在昨天晚上的凌晨四点到六点之间。” 欧小川赶紧记录了一下。 婴儿是被淤泥闷死，死亡时间四点到六点。 这个时候，几个刑侦的技术人员也走了回来，周队长也马上开口问道：“怎么样，有木有发现凶手痕迹。” 两位刑侦技术人员失望地摇摇头：“昨晚雨水太大，我们没有能够提取到有用的足印。” “哎。”周队长面色不好看。 温晓敏也紧皱眉头，如果这边没有任何线索，那这个案子就难办了。 一时间。 大家都沉默了。 第29章 一言惊醒 鱼塘的周围一点证据都没有发现，周队长等人毫无头绪，从而开始对这个受害者家属进行了问讯。 大概了解到了这个刘春平家里基本的情况。 刘春平夫妇年纪都比较大了，刘春平今年38岁，他老婆廖海燕同年也是38岁。 本身是个贫困户，廖海燕一开始生不出娃，吃了很多土方子，什么烟灰泥鳅之类的，求了很多鬼神，可也没用，后来领养了别人一个4岁女儿，今年也有17岁有余了，长得黑黑的，村里人叫她黑妞。 前些年，刘春平人生迎来转机，他赶上了国家扶持农村生活的好时候，搞了几个养猪场，赚得盘满钵满，从贫困户逆袭成为了村里的有钱人，不少人看他买车又造新房，心里嫉妒。 刘春平有了钱，但是背后还是会让村里的人说他绝户，生不出娃，所以夫妻俩虽然有个女儿但还是一心想要生个儿子，前些时间，一有空，他就带着老婆寻访医生，最后还真的如他所愿，去年的时候生了个儿子。 又让村里人瞠目结舌。 刘春平自以为人生走到了巅峰，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没想到，昨晚的一场噩耗，让他没了儿子。 说着这些，廖海燕哭着又昏厥了过去。 欧小川一开始还有点怀疑会不会是他们夫妻俩弃婴之类的，因为自己上辈子真的就见过一个案子，就是夫妻生了一个孩子，很不幸这个孩子有先天性的缺陷，是个聋哑人。 于是两夫妻就合谋给儿子买了份人生意外险，然后制造一个意外，把孩子活生生弄死了。 那个案子欧小川实在是记忆犹新，想想那对夫妻的嘴脸，都觉得十分可怕。 这个世界很大，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 但是听了这夫妻两个的陈述，这个儿子就是他们的心头宝，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应该不可能是他们两个自导自演了，要是真是...那演技实在太好了。 温晓敏还在细细地询问刘春平一些细节问题，比如说孩子平时谁带，家里有没有和谁有矛盾之类的，欧小川则开始转身环顾周围，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欧小川是想要从围观的人群中，找到一丝的蛛丝马迹。 自己曾经看过一个犯罪心理学家的分析。 具体怎么说忘记了，大概的意思就是说一般杀手凶手，杀了人以后，会有三分之一的概率选择回来围观，所以此刻凶手很大可能就藏在人群中，观看着这一切。 不过这种人一般都是心理素质极强，不会轻易地露出破绽。 欧小川就算是看了半天。 也没有发现任何人可疑。 毕竟自己也没有火眼金睛。 温晓敏又去了这个刘春平家里检查一番。 出来后。 周队长和几个小跟班一起过来向温晓敏请教：“温检，这个案子有点棘手，我们这边是没有什么头绪了，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没有，下一步的侦查工作应该怎么开展，请不吝赐教啊。” 这说是请教，语气一点都不谦虚，很明显，这是公安那些人故意这样做，几个小跟班一脸的不怀好意。 温晓敏没有发现这些，沉吟了一下，开始慢慢分析道：“我刚才看了一下，这个村子方圆十里也就这几条村子，距离还不近，所以可以排除是外村人作案的可能，也就是说，应该是莲花村的本村人作案了，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我建议可以从刘春平的那些养猪的竞争对手入手，展开调查，凶手他肯定是入了鱼塘，回家后肯定会留下痕迹的。” 对待案子，温晓敏永远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认真，再认真，刚才的询问，她了解到，其实刘春平养猪暴富是因为有一年发猪瘟，全村人的猪都死绝了，就他家里没死。 那年猪价格暴涨，让他赚了个盘满钵满，直接翻身做主人。 村里的人对此其实有很多声音，其中还有人说是他投毒杀死了其他的人猪，让价格飙升的。 人性，你无法揣测。 有个小公安就马上就不服了：“怎么就能排除外村人作案，别人也可以是流动作案啊，其他村也有不少养猪户呢。” 你他妈的就是杠精了。 “这个，不合理的。”温晓敏想要反驳，但是又说不出什么来。 小公安上嘴脸了：“怎么不合理了，莲花镇几乎有五百户人家，家家几乎都养猪，如果现在就开始一一排查，肯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要是这个方向没抓对，肯定就会耽误进度。” 温晓敏不耐烦了，冷声道：“其实确认这个很简单，进村的时候，我发现了村口就有监控，如果不是本村人作案，他一定会从村口离开，周队长你马上就调取监控查找就行了。” 周队长努努嘴：“这个我已经让人去查过了，在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人进出个村口，但是还是不能排除外村人来的这个可能性，从现场手法来看，作案人心理素质很强，可能还具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不然现场不可能这么干净的，我问过了，还有两个小路可以出村的，如果作案的人要跑，肯定会选择走小路。” 这回温晓敏就有点哑口无言了，感觉自己有理，但是又说不出。 欧小川实在看不下去了，马上就反驳：“周队长，请允许我小小地怀疑一下你们的办案水平，首先从作案的时间来看，婴儿死亡的时间是凌晨的四点到六点之间，说短不短，但是说长也不长，在如此短时间内，还是黑夜下着狂风大雨，试问如果不是本村熟悉地方的人，他能轻易地把婴儿抱走吗，然后躲开所有人的视线，再把婴儿带到鱼塘溺死，再从容脱身？嗯？我建议你们赶紧的挨家挨户进行搜查，要不然凶手很容易就把证据都毁灭了。” 温晓敏看了一下欧小川，眼神柔和了不少。 有人在后面顶着的感觉，真好。 周队长：“现在没有任何的线索，也没有指向性的物件和目标，要进入公民私宅搜查，需要开具搜查令才行，如果有人反抗的话，有点麻烦。” 欧小川反驳：“反抗就说明心虚了呗。” 温晓敏白了欧小川一眼：“不是那么简单的，非法取证，取得的证据可视作无效的。” 欧小川有时候真搞不懂这个。 周队长：“所以温检，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需要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才能顺藤摸瓜，我们还是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遗留了什么，按理说，凶手就是村里人，不是什么作案高手，肯定会有痕迹的。” 温晓敏皱眉：“都怪这场大雨，把一切都掩盖了，要是没有这雨就好了。” 一言惊醒。 大雨，鱼塘，溺婴。 欧小川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叫道：“周队长，我有线索了。” 吓了所有人一跳。 周队长眼神一凝：“在哪里？” 欧小川眼神深邃：“线索应该就在鱼塘底下，鱼塘水是静止的，有人踩下去，肯定会有脚印的，这个就算是下大雨，应该也冲不掉。” 周队长略思考，马上就兴奋不已：“快去，调几台水泵来，把鱼塘水抽干。” 温晓敏也看着欧小川，表情惊讶，眼神炙热。 胸口微微膨胀。 这个家伙，挺厉害，我怎么没想到呢。 第30章 神仙还是预言家 现代社会公安破案，思维比较的固化，甚至说是僵化，往往要依赖各种高端的科技手段，比如说是监控录像，或者是其他指纹、毛发、衣服碎屑，DNA等等。 一旦没有这些东西，大家就都会成为无头苍蝇了。 不过也幸好，一般的犯罪分子，都不是什么高智商的人，他们也不可能制造出什么完美的犯罪现场，所以欧小川坚信，鱼塘底下，一定会有线索。 三台水泵，同时打开，嗡嗡嗡震天响。 温晓敏还有欧小川站在岸边，一起和公安等到水位的下降，这鱼塘面积很大，水估计一时半会还抽不干，其实也不用抽干，只要抽三分之一就行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到了中午13点了，水位虽然在慢慢地降低，可是依然看不到鱼塘底，周队长几个心里都很烦躁，又吆喝着让人去找水泵。 温晓敏也是坐不住，走来走去的，时不时走近观察一下，表情凝重，眉头紧皱，其实她已经有点头痛了，这种杀人溺婴案，也是她第一次遇到，内心烦躁。 而且自己还代表了检院，压力挺大的。 温晓敏办案虽多，可都是在检院和看守所两边跑，很少到现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案宗和真的到案发现场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这种压抑，怒愤，不安充斥着她整个饱满的身体。 “喂。” 当温晓敏回头的时候，看到了欧小川阳光帅气的脸。 “接着。” 欧小川朝她扬了扬手，然后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就抛了过来，不愧是羽毛球高手，温晓敏敏捷地一把抓住，原来是一个橘子。 看到吃的，温晓敏眼神亮了一下，其实这个时候，大家都饿扁了，但是因为什么证据都还没找到，大家也不好意思提出来去吃饭，而且水泵还在工作中，怕有什么意外。 “哪来的，你不会偷别人的吧。”温晓敏咬嘴唇，看着欧小川。 欧小川得意笑了笑：“你想多了吧，这是淳朴的村民看到我这个帅气的警官在辛苦办案，不忍心我挨饿，好心拿给我吃的好吧。” 欧小川倒是没有撒谎，确是村民送的。 “你不吃？”温晓敏肚子不适宜地叫了一下。 欧小川十分潇洒：“我不饿，而且我不喜欢吃橘子。” 温晓敏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露出一丝的感动，也不说什么了，自己低头慢慢地剥开橘子，然后掰出一小块给欧小川送了过去：“你吃吧。” 欧小川：“哎呦，不要啊，酸酸的，不喜欢。”欧小川走开了。 温晓敏盯住欧小川的背影，压抑的环境，似乎舒服了些。 她又捏了一下橘子，慢慢地把它放在嘴里，一口咬开，酸酸甜甜的果汁直接充盈了整个口腔，很奇怪，平时她也不怎么喜欢吃酸的东西，但是今天，她竟然觉得格外的美味，格外的好吃。 她又吃了两块，身体慢慢恢复了能量，也不再感觉空虚。 “周队，有发现。” 一声喊声，从前面的鱼塘中传来，让大家马上兴奋起来了。 温晓敏也站起来，欣喜若惊地走了过去。 欧小川则是起身观察周围的群众，还真的看到一个光头的男人，慌张往家里跑了回去，欧小川马上就附近的村民问道：“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是村里的李光头。” 欧小川若有所思，不管他还是先去现场看一下，经过几台抽水泵的不懈努力，岸边淤泥开始暴露在大家的面前，这鱼塘底都是那种黑泥，看起来就好一种涂料。 靠近岸边大概一米处的地方，露出了两只明显的残缺不全的足印，准确来说，两只脚印都只有一半，而且因为脚印在在水里泡着，泥巴融化度很高，轮廓都不是很完整。 估计取证的难度很大。 顺着脚印往里再看，有一处的淤泥呈现出了一个凹陷进去的坑，其形状和大小，都和婴儿的头部十分的吻合，如果没有意外，这就是婴儿被闷死的地方。 “大家注意点，不要破坏了现场。” 技术人员马上带好装备，进入淤泥去取证，把两个脚印给拿了出来。 令人惊喜是。 其中一个脚印里面，竟然还有一只鞋。 这真的让周队长等着眉开眼笑了。 案子的转机来了。 也就是说，凶手在进入水里溺婴的时候，鞋子陷进去，然后拔不出来了，凶手估计也是害怕，只能不要这只鞋直接逃跑了。 鞋子被打捞出来了。 周队长用水枪喷洗干净，是一双比较破旧42码左脚的解放鞋。 鞋底已经磨得很平，几乎要破损。 其他就没了。 “这是谁的鞋子。”周队长拿起冲洗干净的鞋子，在群众的面前慢慢走了一圈，但是大家凑过来看了以后，也不敢说话，只是议论纷纷，毕竟单凭一只鞋，别人也很说是谁的。 “我们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解放鞋啊。” “是啊，我就有一双。” “还是42的。” ...... 温晓敏：“周队长，这明显是一只男鞋，是否可以根据鞋子的适配度来找到凶手？”温晓敏始终不是刑侦高手，对于这种物证，经验不足。 周队长：“理论上是可行，但是单凭鞋子合穿这一点判断是凶手，太过牵强了，而且一般人的鞋子也不一定是最合脚的，我自己就喜欢穿大一码的。” 这一下，大家又陷入了沉思。 欧小川把鞋子里里外外看了一下，有点失望，沉思了一下，突然说道：“周队长，凶手真的作案以后，丢了一只鞋，肯定会把另一只鞋子也丢弃的，你让人找找周围是否能找到这只鞋子？” 周队长一听，马上就让人去找，果然，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找到了另一只解放鞋，里面依然残存的黑色淤泥，说明和刚才那一只是配对的。 一个小跟班把鞋子扔了过来：“鞋子是找到了，可是没用啊，我们又不能凭一双鞋子就捉人，。” 温晓敏：“现在我建议你们让技术人员把鞋子带回去，看看能不能提取到皮屑之类的，我们这么马上开展42码男人的排查，虽然花时间，但是我感觉已经离真相不远了。” 周队长努努嘴：“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等一下。”欧小川这边把这只鞋子仔细看了一下，突然说道。 “我想，不用这么复杂了。” 欧小川自信地说道。 大家都看了过来，刚才欧小川想到抽水，大家都对他刮目相看了。 周队长：“不知道欧小川同志你有何高见。” 欧小川：“从这只鞋子的丢弃位置，我们可以知道，凶手上岸以后，肯定是从这边走的，这边就是回莲花村的方向，所以也印证我们温检的猜测，凶手就是莲花村的人。” 欧小川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证据，那就是凶手的右脚脚趾是严重畸形，大拇指外翻，而且脚拇指的中指特长。” 周队长一听，来了兴致：“什么意思？” 欧小川解释道：“你们看看这只右鞋拇指的位置，磨损的地方深浅不一，明显是指拇趾在第一跖趾关节处向外侧偏斜移位，而且中间都快要破穿了，说明他的脚中指是比较长的。” 所有人一听，都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不敢相信看着欧小川。 这个小子，懂的真多啊。 呵呵，欧小川其实不懂这些，但是没办法，上辈子，遇到过罢了。 温晓敏更是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情愫在胸膛激荡。 “那我们现在分三队，马上进村，调查脚指头畸形的人。”周队马上就安排行动。 欧小川再次语出惊人：“可以先去查一查村里叫做李光头的，如果我没猜错，他就是凶手。” 大家半信半疑，一起冲进去这个李光头家里。 直接摁住他。 扒开他的裤袜。 右脚趾，果然是畸形，大拇指外翻，而且脚拇指的中指特长 众人转头看着欧小川。 神色各异。 神仙？ 预言家？ 第31章 没那么简单 李光头的右脚趾畸形，完美符合鞋子磨损的特点，可以推断他就是鞋子的主人。 这一点李光头没有抵赖，也没办法抵赖。 任何说辞，都是徒劳。 而且，公安在这个李光头家里阳台柜子里，找到了一套湿了一半的的衣裤，上面沾了些许泥浆，经过公安认识的专业鉴定，上面的泥和鱼塘的泥是同一物质。 物证有了。 而且根据刘春平夫妻的陈述。 他们家和这个李光头家一直都有矛盾，早些年因为建房子占地的问题，两家甚至都大打出手，前几天又因为刘春平家里杀猪，弄得他家门前一滩血，这个李光头一直骂骂咧咧，骂他刘春平死全家之类的。 没想到~ 杀人动机也有了。 一切的证据都指明。 凶手就是李光头，李光头就是凶手。 公安机关办案，讲究一个效率，快速，直接就把李光头逮捕归案了，如此之快就把案子给破了，公安高兴不已，兴高采烈吃大餐去了。 还打算喝两杯。 对他们来说，破案就是大好事，可以冲谈一切。 就算这是一起惨无人道的溺婴案。 温晓敏和欧小川两人虽然属于外出公干，可检院这边没有设立这个误餐费，所以虽然有点晚了，两人个只能赶回单位用餐，刚才欧小川已经打了电话回去，让饭堂的阿姨留饭了。 这就是检院的这个大集体的温暖，无论多晚，只要你挂牌报了餐，就一定有你饭吃。 “欧小川，你怎么了，不说话？”自从上了车，温晓敏就发现欧小川就好像木了一样，怔怔地看出窗外不说话了，今天欧小川的种种行为，已经在她心里深深种下了大根。 无法自拔了，要欧小川自己拔才行。 欧小川努努嘴，看着温晓敏有些不妥地说道：“温检，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案子，有点不对劲。” 温晓敏愣了一下，皱眉说道：“哪里不对劲？证据不是确凿了吗？” 欧小川摇摇头回答：“不知道，总觉得太顺利了。” 温晓敏：“也不算顺利了，足足都花了一整天时间了，而且顺利也是因为你厉害了，一下子就锁定了这个李光头，说话你是怎么发现这个李光头的？” 温晓敏还有点好奇。 欧小川回答：“因为刚才我们发现了鱼塘底的证据后，他的反应太异常了，对于一个围观的人来说，肯定会想要知道警方发现了什么有力的证据，可是他却跑了，我想他一定是心虚才会这样做。” 温晓敏：“事实证明，你是对的啊，他就是凶手。” 欧小川：“但是他一直都在喊自己冤枉的。” 温晓敏：“废话，他怕死啊，自然不肯承认。” 欧小川：“还有一个疑点，既然他都知道把自己的鞋子扔掉，为何还会把自己脏衣服藏在家里？而且还故意没有洗干净，等我们去抓？很多时候，看似合理，但是处处不合理。” 温晓敏看着欧小川帅气侧面：“欧小川，你其实不应该考检院，应该去公安的，我发现你有很强刑侦特长。”温晓敏很少夸一个人，但是今天确实被欧小川震撼到了，胸口有点难受。 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我的特长还有很多，你可以慢慢发现的。 欧小川傲娇地回答：“不去，去公安没意思，都是一群无能的大老爷们，关键是....”说到这里，欧小川故意拖长了音，眼睛滴流盯住了温晓敏那张冰雪初融一般，白皙滑溜的脸蛋。 这张脸，真是百看不腻。 温晓敏似乎知道欧小川看着她，开车的身体都有点僵硬。 女人其实是很敏感的动物，很多时候，她们对于异性的目光无动于衷，不是没发现，只是不想搭理。 温晓敏轻轻刹车，放慢了车速，有点好奇地回答：“关键是什么？” 女人，最好不要好奇。 好奇会害人。 欧小川一咬牙，笑道：“关键是，公安里面没有温检你这样的。” 有时候，男人就是脸皮厚。 被她打断腿，也是值得。 温晓敏一听，脸竟然不受控制红了，她也看欧小川，过了一会仿佛等自己的脸缓和了一下才扭头过来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我~是怎么样的。” 她眼睛睁得老大，像是一对大水牛。 这句话，很难回答了。 说她漂亮吧，太肤浅了，对于温晓敏的这一的美女，这种评价，等于没说。 所以欧小川也想了一下才回答：“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温检在我心里，就跟我家亲戚一样亲切。” 温晓敏直接翻白眼，喷了一句：“谁要像你家亲戚啊，有病。” 好胸。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 温晓敏似乎不太喜欢这种氛围，开口：“小川，其实我还是不能接受，一个人怎么就可以因为邻家一些鸡毛蒜皮的事，然后就把一个这么可爱的婴儿杀死了呢，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欧小川：“有些人心里就是变态的，你很难分析他的行为，我曾经办个一个案子，别人就是对他说了一句让一让，他就直接捅了别人十几刀。” 温晓敏皱眉：“你什么时候办的案子？”温晓敏确实不理解，这个欧小川不是进来检院就跟在自己身边了吗，其他部门也没过去啊。 欧小川内心又糟糕了一下，没想到又暴露了自己上辈子的事情，只能撒谎说：“大四时候我去了一个律师实习过，跟着别人办了一些案子。” 温晓敏看着欧小川，若有所思。 第二天。 公安那边把溺婴案的案子移交了过来。 要求审查逮捕。 欧小川和温晓敏仔细看了这个李光头的审讯笔录，李光头一直都没有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他辩解说他早上发现自己晾在门口的衣服鞋子不见了，也觉得奇怪，后来发现了鱼塘的鞋子疑似自己的，才害怕跑回家去的。 还有那套脏衣服李光头也不知道是谁藏在了他家柜子里。 他昨天晚上一直都呆在家里，他的老婆可以作证。 温晓敏看完了案子，皱眉道：“小川，你怎么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开始信任欧小川，还要问欧小川的意见了。 她助理何春茹也是惊呆了。 欧小川思考：“现在的证据虽然足以逮捕这个李光头，但是我总觉得这个案件没有那么简单，还有几个疑问没有解开，现在没有形成闭合的证据链，我们不能排除有人栽赃陷害的可能性。” 温晓敏：“你的意思是放人？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我们以证据存疑不批准逮捕的话，估计我们检院会承受很大的压力，被害人的家属的情绪，还有舆情估计也会沸腾，毕竟这个案子上面的领导都备受关注。” 欧小川：“现有证明只是证明凶手出了李光头的鞋子衣服，可是没有一个直接的证据证明李光头是凶手，我们不能因为担心什么压力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温晓敏：“但是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不是凶手啊。” 欧小川：“其实还有个很重要的证据，我们忽略了，可能公安以为案子破了，所以也忽略了。” 温晓敏怔住：“什么证据。” 欧小川眉头一挑：“脚印。” 温晓敏：“.....” 第32章 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办公室里。 欧小川还在和温晓敏讨论案情。 讨论到激烈之处。 温晓敏好像有点热，就把外面的检察官的衣服给脱了下来，身上就只有一件黑色的短袖棉衣，打底的那种。 那一瞬间，那种脱兔一般的晃荡。 着实让欧小川震撼。 这样的身材，真是好山好水啊。 “温检，我觉得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证明，这个脚印，到底是不是李关然自己留下来的。”欧小川稳住心神，又从案件里面翻出了一份足印的照片。 这是公安作为证据的一部分并随案卷移交过来的。 顺便说下，李光头的名字，叫做李关然，挺有意思的名字。 温晓敏双手抱胸，有点不明所以：“怎么证明？不是已经确定了是李关然的鞋子了吗。” 无论鞋子的残留物，气味，形状都与李关然吻合，还有什么可证明的。 欧小川：“鞋子是他所有，但是不一定是他穿着这个鞋子踩上去的。” 有道理。 温晓敏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偷了他的鞋子作案，也是一样的。 “我们怎么才能确定呢。” “我知道有几个方法，但是并不专业，还是需要找个权威的人来证明好些，不然没有说服力。” 欧小川上辈子给人做刑辩的时候，曾经也让人做个足印的鉴定，别人可是太专业了，什么3D还原技术，立体足迹扥西系统，还有一种石膏模型配对什么的。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温晓敏腰和胸同时一挺，有种初极狭，豁然开朗的感觉，痛快回答：“可以去问问技术部的阿珂。” 温晓敏说的这个阿珂，是麻皮检院技术科的首席技术专家，严珂。 欧小川摸摸鼻子：“严珂，哪个修电脑有点呆萌的美眉？” 前几天，费检的电脑坏了，就是她来修的。 还挺有水平的。 重启一下就好了。 这个严珂长得就是好像一个二次元的女孩，下班总是穿得奇奇怪怪的，似乎很喜欢cosplay那种东西。 这种女生，欧小川一般都不会靠近，总觉得脏乱随便。 温晓敏翻了个白眼：“什么修电脑的啊，别人可是咱们检察院物证与痕迹方面的大专家，只不过平时没事干，就顺便负责一下单位电脑维修罢了。” 啊哈。 检院的技术部，成立的初衷是为了监督公安部门伪造物证书证，擅自改动书证等证物而成立的，当然了，如果是检院自己侦查的案子，还要这个反贪的案子，他们也会加入进入分析和协助。 不过需要他们的案子基本很少很少。 所以他们部门的几个人，基本都是没事干的，每天就是喝茶看报纸，属于是检院最舒服的部门之一了，后来领导可能觉得养着他们太浪费了，就把维修电脑，会议室投屏等一些技术活交给他们了。 也当是物尽其用了。 “行，那我们去找找她。” 欧小川和温晓敏马上就走，来到了技术部，找到了这个严珂。 这个妞正在办公室浇花。 真舒服。 温晓敏跟她说明来意。 严珂就煞有其事地把照片放在桌上，用一个放大镜看了半天，然后说道：“你这个脚印不太正规，还是穿了鞋的，而且泡在水里，周围的轮廓也看不清。” 欧小川觉得此人有点装腔作势的感觉，就不客气地说道：“如果是完整的脚印，我们也不用来找你这个技术专家了，我直接和凶手比对就行了吧。” 严珂倒是不客气对欧小川说道：“也是，看来我要拿出点真本事了，现在有两个方法可以鉴定这个足印是否是真的李关然所留，你啊，想听哪一种？” 欧小川不想理她：“你想说哪一种就哪一种。” 温晓敏点了点严珂的头：“小珂，你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啦，急死了。” 严珂咧嘴笑：“好吧，既然温检察官开口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第一种呢，就通过这个熟悉建模的方式，结合足迹的中心线，足迹的受力均匀，足迹的脚后跟等坐标点，采集脚长，脚宽，落脚的角度，全坡的陡度，半坡陡度，拇指密度......” 欧小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也别废话了，我们也听不懂，你就直接开始做吧，我只要结论。” 严珂捂嘴笑了笑：“不好意思，这个我们这边做不了，不是我不会，是我们县检察院没有这么精密的仪器，不过你要是真的想要做，建议去市检察院借一台回来。” 欧小川都想杀了这个女的。 是不是有病啊。 二次元真可怕。 温晓敏又翻了个白眼：“小珂，你别玩了，这人命关天，你不是第二个方式吗，赶紧说出来。” 严珂这才严肃地回答：“这个足印损坏的程度太大了，就算是用精密的仪器计算出来，也有一定的误差的，只能作为参考，不能作为证据使用了，最好的办法，是让凶手到现场去再走一次，一对比就知道了。 不过根据你所说的犯罪嫌疑人身高178，体重有160斤，结合这个图片里面的泥土松软度，我觉得他的脚印应该不会这么浅的，所以这个人大概率不是凶手，凶手的身高不超过一米六五，且体重在100斤左右才对。” 嘶~ 欧小川和温晓敏。 同时惊讶了。 这个结论可是太惊讶了。 对啊。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思维很容易就固化了，只是想到它的形状，却忽视最直观的深度。 回到办公室。 温晓敏正准备起草不批捕的意见。 副检察长孙检冒失失地走了进来。 一点也不懂事。 门也不敲。 要是欧小川和温晓敏做羞羞事，那可...... “晓敏，溺婴案子是你的办的吧，案子办得怎么样了，这个李关然的逮捕文书写好没，赶紧的拿给我审批一下，今天就要诉出去了，事情闹大了。” 孙检话说得还挺紧张的。 温晓敏抬起头问道：“事情闹大了？” 欧小川也不明所以，事情还可以怎么闹？ 孙检哎了一声，说道：“这个刘春平的老婆听说了是这个李关然杀了她的儿子，跑到公安局去大吵不闹，歇斯底里，要求凶手杀人偿命，最后竟然一头撞到墙上，死了。” 欧小川和温晓敏一听，都沉默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种悲哀。 在农村，生不出娃的女人，就好像下不了蛋的公鸡，是要被人唾骂的。 刘春平的老婆，这辈子，被人指指点点，卑微地生活了三十多年，始终抬不起头，虽然她老公很爱她，一直也没有怪她，可她自己过不了那一关，每天活在痛苦了，她也不甘心，一直不肯放弃。 这些年，她为了能生娃，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力气，受了多少的苦，最后或许是上天垂怜，让她终于在38岁的时候如愿以偿，生下自己的儿子。 高龄产子，风险很大，但是医生说可能会有危险，她没有丝毫退缩。 在她眼里，自己的生命都没有这个儿子重要，可以说这个儿子就是这个女人的所有，可是，这个世界太残忍了，一夜之间，儿子就这样被人夺去了性命，对她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 她早已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本身这个溺婴案就是麻皮县比较特殊的案子，现在又死了一个，事情已经闹得更加不可开交了，舆情也是十分汹涌，政法委廖书记亲自下了命令，要求判决从速，给群众一个交代，减小影响。 温晓敏皱了一下眉头，有点忐忑地看着孙检回答道：“这个，孙检，我刚才和欧小川又研究了一下案子，发现此案还有几个的疑点，证据不足，还不能批捕。” 孙检吃了一惊：“怎么还有疑点啊，昨天不是说证据确凿了吗，而且我听说人还是欧小川你带公安去抓的，我还跟李检说记你一功，你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啊。” 上面的领导已经给了压力给孙检，孙检就只能把压力压到了基层的办案人员了，这就是层层压迫。 温晓敏据理力争：“这个李关然现在供词矛盾，而且没有直接的证据指明他就是凶手，而且鱼塘的脚印太浅了，应该不是他所留，凶手另有其人。” 孙检犹豫了一下，也有点为难：“能不能先捕了再说，现在不捕，把人放出去，我怕影响太大了，我怕别人说我们纵容犯罪。” 欧小川：“孙检，办案一直是讲证据，看真相的，怎么能被舆论左右？” 温晓敏也是挺胸而出：“孙检，我也支持放人，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温检，你真挺，帅。 第33章 打人不能打脸 “孙检，我也支持放人，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温晓敏一句话，让孙检也无话可说了。 办案，是讲证据的。 现阶段，这个溺婴案还疑点重重。 根据规定，如果案件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是不符合逮捕条件的。 所以温晓敏不予逮捕，一点问题也没有。 这是站在司法公平公正的角度。 欧小川也是一样的态度。 孙检看着温晓敏还有欧小川坚定的眼神，也不纠结了。 “行，你们两个把资料做足了，不要给人抓到什么把柄，还有注意影响，让办公室的人去做好的受害人的安抚和解释的工作。” 温晓敏立刻点头：“知道。” 办案子，她永远是最认真的。 孙检摇着头走了出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温晓敏办公桌的座机响了起来。 温晓敏立刻拿起电话。 “你好。” “嗯，我是，你请说。” “什么。” 一下，温晓敏的表情又变了。 变得十分的冰冷。 欧小川也有了不详的预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温检放下了电话，欧小川迫不及待地问道。 “什么情况？” 温晓敏眼神充满了疑惑，咬了一下薄唇回答：“公安那边说，李关然招了，口供有了，让我们发逮捕决定书就行了。” “招了？不可能吧。” 欧小川也是不相信，抓捕李光头的时候，他喊冤枉比谁都大声。 而且现在已经有证据表明，他大概率不是凶手。 那他招个屁？ 事情越发难办了。 “小川，我们现在咋办。” 温晓敏抬起秀美下巴，露出一种清澈但不甘的眼神，现在犯罪嫌疑人都招供了，她们没有理由不逮捕了。 欧小川努努嘴：“温检，我想我们应该去审一下这个李光头再决定。” 温晓敏马上就会意：“行，我们马上去。” 麻皮县公安临时审讯室。 温晓敏和欧小川提了文书大步走进审问室，里面的两位民警一见到温晓敏，马上就收起一副凶狠的表情，起身亲切地问道：“温检好啊。” 美女，在什么地方都好说话，温晓敏美貌，通杀整个公检法。 这个是毫无疑问的。 温晓敏问道：“他招了吗？” 一个民警微微点头，拿出一份详细的笔录：“一开始不招，但是经过我们的教育以后，后面就招了，温检，这是笔录。” 教育？ 欧小川微微皱眉。 看着坐在里面的李光头，好像瘦了一大圈，整个人似乎萎靡不堪，低着头，默不作声，间或有低声的呻吟发出来，证明还活着。 温晓敏听了，神色不变，淡淡回答：“好吧，辛苦了，你们能否先出去，我单独问问他。” “喂，李光头，检院的来问你话了，你好好说知道吧。” 两位民警大声呵斥了一声，然后对视了一眼，虽然有点不情愿，慢慢地走了出去。 温晓敏先看了一下笔录，然后才对着李光头开口：“李关然，我是检察院的温晓敏，现在就《溺婴案》你对进行例行的问询，你能听到吗？” 李关然听到了以后，终于抬起头，脸色有点发白，眼皮耷拉着，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像几天没睡觉，几天不吃饭了一样，而且嘴角还有点破损，欧小川有点明白了什么。 以前做刑辩律师的时候，地点是在菠萝市，自己遇到市里的公安，动作很多，但是手脚都比较干净。 没想到，这县分局，竟然有这样的情况。 看来地方越小，这个东西就越难把控啊。 温晓敏也不管其他，开始了自己的问讯：“李关然，我问你，刘春平家里的儿子，是不是你把他偷走，然后放到鱼塘里面溺死的。” 李关然目光呆滞，干裂的嘴巴一张一合，有点痛苦，不知道说什么。 温晓敏又冷冷问道：“李关然，我再问你，为什么你一开始不认罪，现在却对犯罪供认不韪？” 李关然想说什么，但是看了一下门外，又闭嘴了。 欧小川回头看了一下，发现有几个民警还在外面守着。 心里也了然了。 温晓敏看这个李关然沉默不语，也开始发飙了：“李关然，如果你不开口，我就要按照这份的笔录，认定你的罪名，然后正式对你逮捕了。” 欧小川直接拉住温检：“温检，行了，我们走吧，不用问了。” 温晓敏有些奇怪：“不问了？” 欧小川回答：“嗯，不用问了，他们刑讯逼供，依据我国《刑事诉讼法》的相关规定，采用刑讯逼供等非法方法收集的供述、证人证言等言辞证据应予排除，是无效的，所以这份笔录没有用。” 温晓敏听罢，马上了然，回头看着李关然，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就直接走出了审讯室，直接给了门口的两个民警一个眼神杀，直接来到了刑警支队周俊凯的办公室。 刚好这个周俊凯也在，两个民警也跟着走了过来， “温检来了啊，辛苦了啊。” “周队，你竟然还敢采用刑讯逼供，你是嫌纠正违法通知书不够多是吧？”温晓敏冷声质问。 周俊凯看了一下自己的伙伴：“温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温晓敏根本不吃这一套，眼神蔑视：“犯罪嫌疑人现在嘴角有破损，很明显是遭到了暴力的对待，这个只要回去做个鉴定就知道了，周队长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但是办案不是这样办的，这次我就算了，还有下次，我这张纠正违法的通知书，一定会准时落在你的头上。” 温晓敏，说完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一个飒爽爆炸的背影。 真的，帅得一逼。 欧小川也不说话，只是默默跟着温检的身后，做她后面的男人，有时候给她助威，用力顶一下就行了。 这娘们，虎起来，一般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温晓敏走了。 周俊凯盯住自己两个手下，呵斥一句：“你们动手？” 两个民警面面相觑，也不敢看自己的队长的目光，最后一个年轻民警支支吾吾：“那个，周队，那个家伙说话不老实，你也说上上手段，我们就.....” “所以你们就打他了对吗？”周俊凯冷声道。 两个民警好委屈，不敢应答，心里想，不是说用点非常规手段吗？ 周俊凯看了他俩小年轻，脸色又缓和了一下：“你们两都跟我几年了，办案子还是还这么没规矩，这个案子上面盯着紧，舆论又这么汹涌，不能有半点差错的。” 那个小年轻又嘟囔道：“他就是不肯开口，不给他苦头他吃，怎么行啊。” 周俊凯：“那也不能打人，重要不能打脸，还留下痕迹，懂吗。” 说完，转身就走了。 两个小民警微微点头。 学到老，活到老。 第34章 你这脸太宝贵了 今天一大早。 欧小川准备回单位吃早餐。 还没回到单位的门口。 远远就看到了一大群人密密麻麻地围在了检察院的门前，吆喝着什么。 这么大的阵仗？ 站在前面的是个男人，头戴白带，情绪十分的激动，不断地喊着：“还我公道，还我儿子，还我老婆。” 欧小川认得他。 正是莲花村村民，溺婴案的父亲刘春平。 他的后面还有几个他花钱雇来的人，拉了一个横幅，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鲜红的大字：“检察院温晓敏，包庇凶手，天理难容。” 昨天下午。 温晓敏已经依法发出了对于李关然的不逮捕决定书。 所以昨天晚上，李光头就回到了莲花村。 失去了至亲的刘春平看到李光头竟然无罪释放，气得浑身都痛。 一时间，震惊，愤懑，仇恨种种情绪都在他身上翻滚。 他压抑着痛苦，连夜就跑到公安局去讨要一个说法，两人民警同志倒是十分的好心，耐心告知他：“刘春平，不是我们要放人的，是检察院要放人，你要找就找他们去。” 听起来没有什么毛病。 但是很不负责任。 刘春平气得咬牙，心想一定是有人包庇李光头，这个世界太黑暗了，他又问道：“检察院谁要放人？”” 两个民警有点不耐烦地回答：“你不是收到了案情告知书了吗，负责办理你家案子是温晓敏检察官，你也见过的，是她不批捕的，你有事找她去。” 昨天早上温晓敏在周队长面前把他们揭发了，他们对这个美女检察官也没有多少好感了。 听到这里。 “啊。”刘春平吼了一声，一拳打在空气中，气冲冲就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喊上了自己的几个亲戚好友，带上了自己连夜做好的横幅，气势汹汹地杀到了检察院门口，开始了示威。 “姓温的你给我出来，你包庇杀人凶手，你天理不容。” “姓温的，你不要当缩头乌龟，你这个昧良心的东西，你也是刽子手。” 这个刘春平越骂越凶，情绪越发失控，开始踹门了。 保安严阵以待，身手敏捷，边打边退。 现场越发混乱。 欧小川本来还想从后门溜进去算了。 这个时候，办公室马科长，还有温晓敏就一起走了出来。 马科长也是一脸凝重，温晓敏是一脸的纠结和冷漠。 刚才两人已经在里面讨论了一下。 知道不能任由事态发展。 这检察院本来就是处于麻皮县的主干道，车流量大，一会肯定越来越多人，那影响就大了。 刘春平看到了温晓敏就想要冲上去，但是欧小川一个大箭步往前，瞬间就出现了在了温检的身前，同时大吼一声，盯住这个刘春平：“刘春平，你要干嘛。” 温晓敏看到欧小川高大的身躯，帅气的脸庞，不知道为何，心神安定了一些，刚才的紧张，也一扫而空，似乎在他身上，她竟然可以找到安全感，这是家里都没有的。 “老乡，你先冷静一下，我是办公室的马朝阳，你对我们检察院有什么不满的，有什么诉求，可以进来我们办公室慢慢反映，其他无关人士，可以先散了。” 一般这种事情，都是办公室出面处理，办案的检察官是不露脸的，这也是为了保护检察官，但是今天温晓敏还是下来了。 她似乎想要直面这一切。 刘春平昨晚一夜没睡，黑眼圈里面全是血丝，他声音略带嘶哑地怒吼道：“冷静，我怎么冷静，我儿子被人杀了，我老婆被人逼死了，可是你们检察院说放人就放人了，凶手现在就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这几句话说完，刘春平眼里也是眼泪也是干流着，有一种悲伤的氛围。 周围的人也是开始呐喊。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 温晓敏终于推开欧小川，勇敢地站了出来，对着刘春平开解说道：“如果证据充分，我们绝对不会放任任何一个凶手的，现在是因为案子还有疑点，证据不足，我们才放了人，不过放人不代表我们就不管这个案子了，这只是办案的一个流程，我们还会督促警方尽快找到真的凶手的，所以请相信我，相信法律。” 是的，很多时候，群众都是不懂法的。 人身自由是每个人最基本的权利，如果证据不足，就强行限制了一个人的人身自由，那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是群众以为把人放了，就是什么事都没了。 其实放人，只是一个程序，不是一个裁决。 “你们就是包庇凶手，明明就是铁证如山了，鱼塘的鞋子是李光头的，湿透的衣服也在他家里知道了，你们还需要什么证据，这个李光头就是个大混蛋，他就是凶手，你们把人放回去，如果他再作案，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一个女孩站了出来，长得瘦瘦的，弱弱的，黑黑的，身高大概一米六2左右，眼神里有些恐惧，但是也有点闪烁。 她是刘春平的养女，刘燕。 这个女孩，欧小川其实见过一次了，但是一直没注意，因为她太普通了，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了，上天对她很不公平，似乎女人的缺点她都占了，又黑又平，脸上还有一块黑斑。 欧小川看着她，脑海里一闪而过某种东西。 但是也抓不住是什么东西。 温晓敏继续解释道：“这个案子因为还在侦查中，在这里我们不方便讨论案情，不然很容易让凶手知道了我们的侦查方向，我恳请你们相信我们，也给我们一点时间...” 这个时候，一辆车回来了，是检察长李检回来了，他的车进不来，就只能下车了。 这个时候，人群开始骚动，刘春平更加的暴乱了。 李检长其实一点都不紧张，这都是小场面了，还想过来好好问问怎么回事，但是马科长怕啊，单位的几个法警也怕领导出什么事，全部武装奋力冲了出来，推搡群众为领导保驾护航。 这种千年一遇的表现的机会，他们岂会错过？ 那股奋不顾身的精神。 美国航空母舰来了，估计都要吃两个嘴巴子。 这就是为什么发生这样的场面，大领导一般不露面的原因，因为很容易就把事情搞大了。 这李检长有法警保护。 但是温晓敏没有。 这个刘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疯了，被法警推搡几下，竟然朝温检扑去，一把要抓温晓敏的脸，欧小川不由分说，直接挡了她的面前。 这个的指甲好长，好尖，直接把欧小川的后背，抓出了五道可怕的血印子。 一名法警直接将刘燕控制了。 看到女儿被控制。 刘春平也慢慢冷静下来。 李望深检长这才开始发挥领导作用，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是检长，我跟你们保证，一定会捉到凶手。” 领导说话就是好使。 大家终于散了。 温晓敏马上过来，非要掀开欧小川的后背看看。 欧小川躲避不让：“没事，不用看了。” 但是温晓敏紧皱眉头，霸气地说道：“我命令你，马上掀开。” 欧小川无奈，掀开了一半。 温晓敏大惊失色，脸色温柔：“都出血了，还没事。” 欧小川潇洒放下衣服，从容走了回去：“真没事，要是她划到你这张惊世骇俗的脸，事情才大了，你这脸太宝贵了。” “.....” 温晓敏呆在原地。 胸拼命地涨。 面泛桃花。 心如鹿撞。 第35章 指甲划痕 虽然这个刘燕的指甲很是锋利，但是欧小川穿了衣服的。 所以伤并不严重，其实欧小川心里还有点遗憾的。 要是更严重点，就好了。 回到办公室。 几个检察官都还在说刚才外面的惊险情况。 温晓敏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陈检看着欧小川笑道开口调侃：“小川，这受了工伤，还不回去好好休息啊，是不是你们的温检不给你请假啊，她也太不够人情味了啊。” 小川呵呵笑：“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熊检这个流氓，马上就接了一句：“不过你们温检现在可离不开你，你可是她护舒宝，贴身卫士了。” 其实检察官听了，都哈哈笑。 这些检察官平时工作压力大，都喜欢开女孩子的玩笑，办公室每一个女几乎都是他们调侃的对象，其实并没有多少恶意。 小川也不在意，淡淡回答：“我就是个小跟班，跟温检学习。” 熊检继续猥琐：“好好学，温检啊，是个神秘还没被开发的大宝藏，你深挖就行了。” 他们又笑了，一群流氓。 欧小川刚想回答，可温晓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冷着个脸，眼神如利剑瞪了欧小川一下，鼻头都好像要凝结成了霜。 办公室的温度，一下就下降了几度。 空凋都省了。 几个检察官悻然一笑，都不说话了，他们似乎都不敢当面调侃温检，毕竟温检还是很得李检长青睐的。 欧小川也赶紧坐下，准备开工。 温晓敏突然转头，很隐蔽地扔了一瓶红花油过来，面无表情，低声说道：“自己擦擦。” 说完马上就转回去了。 都不看欧小川一眼。 欧小川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还有温检温度的红花油，心里略得意。 这话如果是那种事后说的，那就更好了。 不过一定要她帮自己擦擦。 欧小川哪里知道，刚才温晓敏去找这瓶东西，找了好久。 .......... 麻皮检院门口的聚众拉横幅的暴动，被人发到了网上，造成了一丢不好的影响。一些不明人士或者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开始攻击谩骂公检系统。 脑残啊。 键盘侠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法律也都不懂。 但是他们就能在网络上侃侃而谈，激昂文字，指点江山，好像他们就能代表了正义，话语之间，仿佛自己就是世间的主宰。 真是太无聊。 还有一些有才的人写了一个绝句，但是一点不押韵，但是大家点赞超高，似乎都认同他的话：“鱼塘溺婴违人道，光头凶狠无人性，检院助纣虐人心，放虎归山种祸根。” 当然了，最可恨是有人把温晓敏办案的照片给发了出去。 还把她资料给扒了，身高168，三围36D什么的。 欧小川刷到这个评论的时候，很生气，这些人真的，有点过分了。 于是欧小川在下面回复了一句：“至少38D好不。” 当然了，还有不少不带脑子的评论，什么： “蛇蝎美女啊，长得这么漂亮没想到心这么狠。” “肯定是后天加工的，不然不可能这么大。” “无忌妈妈说得对，女人越漂亮就越毒啊。” “快三十了，老姑婆一个，肯定是心理变态。” 以前欧小川也是一个网络喷子，但是真的当了一个执法人，现在才发现，网络上的舆论，其实对于案子没有半点好处，反而还会对案情有负面的影响。 所以很多时候，案子处于侦查阶段的保密是很有必要的。 欧小川也不知道温晓敏是否看到网上的那些消息，但她整个上午都很不对劲，紧绷着一张苦瓜脸，仿佛在和自己较劲，不断重复看溺婴案的案卷，似乎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欧小川看在眼里，也不是滋味。 又摸了摸红花油，心里已经有了信念，一定要帮温检破案。 于是欧小川强迫自己的冷静。 努力开始思考。 这个案子，到底哪里被自己忽略了呢。 这个案子，很明显，凶手就是莲花村的人，不是什么高智商的分子，他可能很熟悉莲花村，应该还和刘春平家里很熟悉，要不然不可能凌晨四点敢跑进别人家里抱走一个八个月的小孩。 凶手怎么可能知道刘春平这个时间家里没人？ 还有凶手为什么要嫁祸给李光头呢。 凶手和李光头之间有什么恩怨？ 一个八个月的小孩子，被人抱出去，怎么周围邻居就没一个人听到它的哭声呢。 是没睡醒吗，还是被捂住了嘴巴？ 好多疑问。 欧小川甩甩头。 又拿出那份尸检的报告再次看了一下。 其实自己看过很多次了。 婴儿死因没什么问题，喉咙鼻孔呼吸道都布满淤泥，就是被摁在水底的淤泥硬生生闷死的。 但是最后还有一句：婴儿身上有多处疑似指甲的划痕。 是的。 这句话，欧小川以前还真的没有怎么留意，但是今天，欧小川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下，晃荡一下。 好像一扇窗被打开了。 指甲划痕？ 欧小川撩起衣服，马上就跑了出去。 ............ 暴动的事情还没发生多久，市里的政法委温书记就给李检长打来电话，下了重要指示，搞得人心惶惶，毕竟市领导很少关注县级基层院的工作。 李检平时很少管这种办案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他只需要抓人事就够了，可有市领导关注的案子，那又不一样了，他赶紧组织了一大批的检察官开会，讨论了溺婴案情。 至少他要了解案情，才能跟上面的领导汇报，打牌的时候，才有东西可说。 温晓敏作为案子负责人，也被叫了过去，温晓敏花了十分钟在会议上详细地简述案子发生的经过，还说明了自己不批捕的几点理由。 理由很充分，证据确实不足。 其他检察官依次轮流被迫发言分析，一个个都是人精，说了都是等于没说，都说到了一点皮毛，没有给出什么实际性的建议和侦查方向。 毕竟大家都明白这不是自己的职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望深检长听完了以后，很有感触的样子，总结了一下：“一个案子，如果证据不足或者是存在非法取证的，其实应该放人，但是呢，这个案子比较特殊，我们做出决定的时候，一定要慎重考虑他的社会影响。” “这次的事件，一方面是我们这边没有做好家属解释的工作，造成了受害者家属的暴动，还有一个方面，就是我们办案太依赖公安了，总是在等别人，你知道的，公安部门就几个人，而且有一些是混日子的，有时候，特别是我们检院提前介入的案子，我们可以适当的主动。 我们检院也有专业人员，我们要充分利用起来，你们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跟我说，我也可以跟公安去沟通，如果真的自主破案，那对于我们麻皮检院，也是一件特别涨脸的事，到时候我肯定会为你们争取该有的荣誉。” 李检确实是高瞻远瞩，看得更远。 其实检院，作为一个执法机关，是有自主侦查权的，国家也鼓励检察官查案，不过检院一般不会参与破案的过程，而且大家都会认为，这侦破案子是公安的事情。 当然了，李检话说得是挺好听，其实很难实现的。 第一个就是县检院案子太多了，检察官就配那么几个人，还有一些不办案的，他们根本没有多余时间，能按时出案已经是万幸了。 李检长又问了温晓敏：“现在这个案子是什么进度，有方向了吗？什么时候能破。” 领导其实不关心前面两个问题，只要结果。 温晓敏抿嘴摇头：“没有，现在只是排除了凶手不是李关然，但是真的凶手还没有任何的头绪，公安那边是否有进度我也不清楚。” 李检长不满意：“这样可不行啊，这案子，不能拖了，这样吧，溺婴案让熊文涛来办，你们交接一下，温检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 温晓敏胸口一阵闷痛。 但是还是接受了安排。 第36章 你不办，我也不办了 欧小川只身来到了技术部。 找到了检院的痕迹分析专家严珂妹子。 一把撩起自己的衣服。 准备..... “啊，你干嘛，流氓，大流氓，你...” 严珂喊了一声，假装捂住酥胸后退了几步，严阵以待。 我该怎么办，要是他真的要来强的，我我~要不从了吧。 是的，机关单位的男人，整天坐在电脑前，很容易就发福加秃头。 欧小川这么帅的，其实很少见。 咦，好像还有八块腹肌。 欧小川：“严珂同志，你想多了吧，我对你没有意思，我想让你帮我看看我身上的划痕。” 严珂嘟囔了一下，慢慢走近，这才发现了欧小川背上五道红色的血印子，马上就笑了：“有啥可看的，不是咱们的温姐姐抓的吧，你是不是想要非礼温姐姐啊，哼哼。” 严珂意味深长。 欧小川真的醉了。 检院真的没几个正常的女人嘛。 欧小川拿出几张照片，严肃说道：“我是让你分析一下我身上的划痕和这个婴儿身上的指甲划痕，有没有相似之处，是否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这个事情很重要，关乎破案的关键，你给我认真一点。” 欧小川本来不想拿出照片这么快，怕影响她的判断。 毕竟说了有关联，人的思维就会主动去关联了，这样就少了几分可信度，严珂一听是和案子有关，也收起了开玩笑的表情，仔细看了起来。 检院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只有工作的时候，才会正常一点。 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个可不好分析啊，因为这个抓的时候，力度、角度、手指的弯曲程度、肌肤软硬程度等等因素不同，造成的受创伤口肯定也不一样。” 严珂开了一会泄气说道。 欧小川：“好分析的话，我也不用来找你了吧，我自己就会分析了。” 严珂一听，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把衣服脱了，躺下，不要动，要不然我不好观察的。” 欧小川也没有犹豫，直接脱了上衣，躺在了一张白布床上。 为了案子，为了真相，为了温检，就算牺牲一点色相，又如何。 失身都可以。 严珂从抽屉里，拿了一个放大镜开始在欧小川的身上慢慢研究起来了。 这么大的血印子，你是不是瞎啊。 刚开始一会。 突然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严珂，你帮我鉴定一下这个笔录是不是....” 话说一半。 然后愣住了。 气氛好像不太对。 欧小川一抬头，发现竟然是温检，她就这么看欧小川和严珂。 脸色从疑惑，慢慢变得奇怪。 “你们~继续，我一会再来。” 温晓敏皱了一下眉头，转身就走了。 没有多余一句。 欧小川想要挣扎起来。 但是严珂不让：“你干嘛，别动，有发现。” 终于十分钟后，严珂给出了一个结论，自己身上的食指和尾指的指甲划痕和婴儿手臂上的两处划痕有百分之60的相似之处，宽度一致，划痕都是两边浅，中间深。 “这个只能作为参考，但是要作为证据，是不行的。”严珂提醒道。 “我知道。” 欧小川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下。 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 已经超出预期了。 如果是她，一切都合情又合理了。 刘燕作为刘春平的养女。 她完全可以在凌晨四点的时候，把婴儿无声无息地抱走，因为她本身也帮自己的父母带弟弟，婴儿对她气味熟悉，所以并不会哭。 刘燕的身高体重，很符合足印的深度。 她脚小，如果穿李光头的鞋子肯定是不合脚的，所以走进鱼塘，大概率会陷进去，而拔不出鞋子。 杀人动机呢。 难道是因为妒忌吗？ 呼！ 欧小川不再想了，也不敢想了。 深呼吸回到办公室，看温检就坐在了办公桌前托着胸部发呆，就径直走了过去。 温晓敏看到欧小川走过来。 冷哼一下，反而转身看起了案子。 她不想理这个混蛋。 自己就是刚离开一会，就跑去严珂那里去了，还脱光光让人摸，不要脸。 “温检，案子我有重大的发现。” 欧小川直接说道，有种得意。 温晓敏一听，回头看着欧小川，冷漠地问道：“什么案子。” 欧小川：“溺婴案啊。” 温晓敏有点遗憾，淡淡开口：“这个案子全部的资料，都已经交给了熊检了，你有什么跟熊检汇报一下吧，我不管了。” 这回轮到欧小川惊讶了。 “不会吧，这案子你不办了？” 看温晓敏这个憔悴的样子，她没有说谎。 温晓敏叹了一口气，咬住委屈的薄唇，有点心酸地自嘲：“嗯，李检长发话了，应该的，我自己办案不得力，还造成了不好影响，不让我办也是对的。” 欧小川不知道为什么。 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温晓敏是什么样的女孩，她要强，这样被人拿了案，自然不开心。 “我去，这李检糊涂啊，我找他说理去。” 欧小川也不是说笑，转身就走，这李检太离谱了。 怎么能这样欺负我女人。 温晓敏站起来一把拉住欧小川手：“你疯了啊，你找李检长？你以为你是谁啊。” 这个家伙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你一个新来的，找检院第一人去说理去，你还想不想混了。 到时候我都保不住你。 欧小川冷静了一下：“行吧，这案你不办，我也不办了。” 温晓敏从欧小川眼里看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了？” 欧小川闪烁了一下：“我不知道。” “你刚才在严珂那边干嘛了？” “没干嘛，你不是看到了，我给她看我腹肌啊。” 温晓敏脸红了一下，但是没有被他扯开话题：“欧小川，你知道，你一定知道凶手了，你眼神出卖了你的。”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个新来的，知道个屁啊。” 欧小川也摆头走开了。 是的。 欧小川确实已经基本知道谁是凶手了。 但是如果这案子不是温检办的，自己不打算这么快就说出来，毕竟温晓敏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来办这个案子，就是因为一场暴动，被人撤了。 没什么毛病，毕竟领导需要做出一点姿态，给上面的市领导看，不然没法交代。 欧小川也不是针对熊检。 两人没有什么利益关系。 但是这个熊文涛一接手，马上就破案了。 那以后温检还怎么在麻皮检察院混下去？ 第37章 你办案是为了什么？ 温检胸怀足够大，可以把案子毫无保留地移交给了熊文涛。 但是欧小川替她不值。 跟在她后面干了几个月。 知道她为了这个案子付出了多少水和血。 在侦监科，温晓敏对于案子的认真程度，是其他几个检察官加起来都不能比的。 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是“王牌”检察官。 这都是拼出来的。 别的检察官办案，可能比温晓敏更高明，更果断，更高效。 但是他们办案有点机械化，程序化，而且很不耐烦，反正看到有相似的案子，就直接一个顺手牵羊，拿过来改动就完事了。 快速出案，是他们的追求。 他们就是内心只是把办案当做是一种谋生的工作。 无可厚非。 有人工作是为了梦想，有人是为了生活，有人为了女人。 特别是熊检，每一次接到一宗案子，不管是什么案子都会先埋怨几句，然后就一边办案一边吐槽，不是骂犯罪嫌疑人心理变态，就是骂受害人有多蠢。 骂得还挺带劲的。 看到一些男女的强尖案，色情卖淫案，还会对女主角品头论足一番，用来消遣。 “这么丑都能下得去迪奥啊！！” 但是温晓敏不同。 她是真的喜欢办案，她对待每一件案子都十分的认真。 她似乎有一个信念刻在大胸上。 欧小川也是从一开始害怕她，慢慢习惯她。 到现在喜欢了~上她。 不得不说，欧小川很很庆幸自己进来检察院第一个可以跟她学习。 要是跟了熊检或者费检可就糟了。 费检其实也很离谱，不得不吐槽两句。 唐秋雨同志就是跟的费检，费检是侦监科的老检察官。 他这个人很谨慎。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被人迫害过，反正他对谁都不信任的。 就算是自己最亲密的助理也要防一手的，助理写的审查报告或者量刑意见，他都要仔细检查修改，当然这是一个好习惯，也是对工作负责的态度。 可他每天的案子都要放在抽屉里面锁好，一个锁还觉得不保险，自己还加了一个锁，他的助理还有书记员都没有钥匙，反正他不在，谁也不能看他的案子的。 唐秋雨新来的，费检更是不敢让她办案，索性就安排她做行政上的工作，每天不是整理案子，装订案子，就是搞评查资料，反正就是搞内勤。 黄海泉科长有时候看她没事干，就叫她出去是和其他行政的单位普法宣传.... 两个月，她每天都会跟欧小川抱怨，自己还没真真正正地办过一宗案。 没办法。 在这种机关单位。 内勤这种东西，你一旦沾上了手，想要脱手就难了。 那些东西有多烦人。 不是你能想象的。 作为一个重生者，欧小川上辈子办过太多的冤假错案，也为很多人渣辩护，那个时候，内心是挣扎的、是彷徨的，可是为了钱，为了生活，有时候真的没得选择。 比如有一次，自己遇到一个案子，明明知道富二代是故意杀人，最后自己硬生生说成是正当防卫。 当然了，这个也和法律性质有关。 在欧美法里，法院判决案件时，有一堆的陪审团。 有些时候，就算是证据链不完整，或者拿不到口供，可公诉人只要提供足够的证据去说服陪审团，基本就可以给凶手定罪。 但是这个在华夏国法律里，一般都行不通。 华夏大国，一般都是推从疑罪从无的原则，也就是说，就算一个人犯罪的可能性已经达到了百分之99了额，但没有到百分之一百的证据，就只能定为无罪。 有人说，不是还有口供吗？ 没有证据，有口供就可以定罪了啊。 是的，如果放在2008年以前，没有哪个犯罪嫌疑人进了局子，能不交代口供的。 懂的都懂。 公安机关有一百种刑侦方法让你开口，什么小鸡过分，蚂蚁上树，向我开炮...... 但是现在不行了。 监控摄像头太多了，也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去跟一个犯人较真，当然也会有很多譬如疲劳审讯等手段，至少不会太过分。 上辈子，欧小川每办成一单案子，都觉得自己罪孽又加重了一些，这辈子，欧小川跟着温晓敏办案，感觉很踏实，每一个办成一单案，都有满足感，幸福感。 这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欧小川，你站住。” 吃完晚饭，欧小川打算回宿舍歇会，刷刷法外狂徒张三视频，但是半路被温检一把截住了。 “干嘛。”欧小川回头看着她 她一身干爽的制服，胸口波折，很突兀的挺拔。 “我刚去找严珂了，知道你们不是那个。” 她走到欧小川的面前，脸上还有点微红。 欧小川有点疑惑，不是她不是在吃醋吧。 “温检，你想多了吧，我才不会喜欢这种二次元，没胸襟的女生。” 温晓敏抿了抿嘴：“我怎么知道你，对了，我听说你对比了指甲你的背后划痕，和婴儿上有六成的相似度，你是不是怀疑凶手是....刘燕。” 聪明的温检，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 欧小川知道也瞒不住她：“嗯，现在来看，她最有嫌疑了，她的身高体重符合脚印的深度，而且她如果穿了李光头的鞋，鞋子陷进淤泥拔不出也很合理，还有就是只有她能够在凌晨四点把婴儿悄无声息地抱走，因为婴儿熟悉她的味道。” “犯罪动机呢。” “我猜应该是妒忌婴儿受宠，毕竟刘春平夫妇对这个男婴实在太宠爱了，一个亲生的，一个收养的，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她害怕自己以后没人喜欢，所以就痛下杀手。” 一切都合理了，温晓敏眼神定住了，有点遗憾，也有点可惜，良久才说道：“欧小川，你把这些信息都告诉熊检吧，让他赶紧把案子破了，不要再拖了。” 欧小川噘嘴：“我不说。” “你为什么不说。”温晓敏却伸开双臂用胸罩住了欧小川，不让他走。 “我不想他抢了你的功劳。”你有本事顶上来，我要出击了。 温晓敏愣了一下，反而露出一种可爱的笑，叹了一口气说道：“欧小川，我问你，我们办案是为了什么。” 怎么会问这样弱智的问题。 欧小川想了想，很装逼回答：“自然是为了伸张正义。” 温晓敏微微点头说道：“那就对了，欧小川，我办案从来不是为了升职加薪，我只想捍卫公平正义，让每个人都得到他应该有的惩罚，所以你守住这个答案，对于我来说，没有意义，我只想快点破案，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至于谁破的案，不重要。” 不知道为什么。 欧小川突然感觉温检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的身体，她的眼神，她的毛发，她的胸脯，都有一种光辉笼罩，如同圣洁的天使。 神圣而不可侵犯。 但是自己很想侵犯一下。 第38章 那些阳光无法照耀的地方，谁来主持公道？ 有时候案子就好像一个高冷的美女。 在征服她之前。 一切都扑朔迷离，无从入手。 欧小川回去想了一个晚上。 想到了温检的话。 检院应该是个纯粹的地方，不应该有那么的私心。 第二天，欧小川就跑到熊检面前做了一番“坦白”，说出了案情的方向，熊检听到欧小川的“证言”喜出望外，嗷嗷叫，马上就让梁津荣整理，然后把资料汇报给了孙检。 孙检一听，也是乐不拢嘴，马不停蹄，开始给公安打电话，协商如何快速有效地破案。 接着就是熟悉的开会，警检联动，紧张而有序的行动部署。 具体方案就是公安派出一支精锐部队，检院再派出几個法警队伍，大家组成了一支专案小组，大家口低调行事，高举旗帜，浩浩荡荡地再次回到莲花村。 然后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斗，合力将一个17岁的，手无寸铁的刘燕逮捕归案。 当然了，当天的头条，跟踪发表了一篇头条的文章。 文章的题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溺婴凶手最终落网》，内容就是警方和检方，如何紧抓证据不放松，用了十多天艰难险阻的侦查，最终侦破案件的经过。 写得还挺水平，一般的内勤都写不出来。 案子找到方向，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公安机关还在那套凶衣上找到了刘燕的毛发证据。 也在刘燕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双袜子一本日记。 据说袜子上面沾了些许泥巴，经过对比，发现和鱼塘的泥巴成分一致，证明刘燕去过鱼塘，也不知道是她没清洗干净，还是她作案了以后，害怕忽略了。 同时公安机关仔细地看了刘燕的日记，也发现了不少的蛛丝马迹，日记都是写自己的每天的心情，情绪起伏很大，不过很多篇都明确表示了她对这个婴儿到来的厌恶，还有自己养父养母对自己的冷淡。 案发当天晚上，她写下了四个字。 我受不了！！ 刘燕被带回去以后，没有任何的反抗，就如实交代了自己的犯罪经过。 那是一个大雨磅礴的晚上。 有点凉。 当天晚上，因为她煮的饭菜不好吃，放的盐有点多了，养父刘春平踹了她一脚，母亲对她冷眼冷言，骂她一无是处，又丑又懒什么的，让她十分的委屈和绝望。 其实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一直以来由于是养女关系，她都活得很卑微，加上“弟弟”的到来，她的境遇开始越发地糟糕。 在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这个家，已经没她位置了。 凌晨四点多，养父养母出去捯饬猪食料，她就跑到隔壁李光头家里，偷偷用木棍把他阳台的一套衣服还有鞋子给挑了出来，自己麻利地换上。 回到家里抱起自己的弟弟走了出去 她本来只是想把他扔在山里去，但是来到了池塘，弟弟就开始了哭泣，她一紧张，就跑到了鱼塘里面去了....... 公安审查的阶段很快就结束，然后移交到了检院的起诉部。 今天晚饭后。 温晓敏和起诉科的蔡伊思又在一起散步。 美女之间似乎总是相爱相吸的。 “思思，听说你现在负责这个溺婴案？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温晓敏还是很关心这个案子的，虽然后面自己没有跟进了，现在这个案子移交给了起诉科，正好是蔡伊思来负责。 蔡伊思叹了一口气：“案子没有问题，证据都比较清楚，这个刘燕也认罪了，我这边其实想给她做一个认罪认罚的，但是她竟然不肯签，而且根据未成年保护法，我还可以给她再减几年，不过她也拒绝了，她自己还说最好就枪毙她就行了。” 这个案子已经讨论了几次，鉴于刘燕还没满十八岁，如果态度良好，按照法律来说，是可以减轻一点处罚的，或者判个十几二十年也就差不多了，但是刘燕个人要求死，不签认罪认罚。 温晓敏大吃一惊，眉头皱起：“不是吧，她这么小年纪，人生还很长，就不想过了？” 蔡伊思：“哎，晓敏，说真的，我办了这么多案子，第一次见没有丝毫求生欲望的人，她的眼里，确实没有了生机，她是真的想死，不过想一想，也会悲催，生父母不要她，把她抛弃，养父母又嫌弃她，现在自己是一个罪人，活着确实很痛苦。” 温晓敏恶狠狠：“其实，我觉得这个刘春平其实也不是个东西，一个好好的女孩被她弄成了这样，收养别人，又把别人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女，这也算是犯罪吧。” 蔡伊思摇头：“封建思想害死人，农村就是重男轻女，而且她还是收养的，不过对于刘燕来说，还有一件事对她打击是最大的。” 温晓敏疑惑地问道：“什么事情。” 蔡伊思继续说道：“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嫁祸李光头吗？” 温晓敏抿嘴摇头。 蔡伊思：“据刘燕交代，一个多月以前，在她家的芭蕉地里，这个李光头竟然想要猥亵强尖她，不过她经常干活，力气大，侥幸跑掉了。” 温晓敏听到这个，气愤不已：“真是太过分了，这个李光头，她难道没有报案吗？” 蔡伊思：“听说她到了当地派出所保安了，但是所有人包括她养父母都不相信她，每个人都觉得她太丑了，不可能有人会想要非礼她，这个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温晓敏真的整个人气得胸都在发抖：“这些都是什么人，竟然说得出这样荒唐的话，一个人长得丑，难道就可以这样被区别对待？” 蔡伊思：“这个世界，确实还有很多我们无法想象的事。” 温晓敏：“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把这个李光头缉拿归案” 蔡伊思：“估计不可能了，这事过去了这么久了，没有任何的证据，而且当时也没有造成任何实际性的伤害，单凭刘燕一面之词，是无法定罪的。” 温晓敏不知道为什么。 胸口压抑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法，不是万能的。 那些阳光无法照耀的地方，谁来主持公道？ 第39章 到底谁该背锅 溺婴案今天开庭，蔡伊思在法庭上，阐述了刘燕作案的种种原由，恳求法庭从轻发落。 法官依据我国法律，依法判决刘燕有期徒刑12年。 刘燕当场表示自己接受，不会上诉。 此案告一段落。 看到判决书，了解整个案子始末的欧小川也是感慨万千，心里不知道为何，悲愤难平。 到底谁应该为她这样的结局而埋单？ 是老天爷吗？ 确实，生了她这么一副怪模样，脸上还有一块斑，没有人喜欢她，还嫌他她晦气，如果她长得美丽动人，人见人爱呢，那绝对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是她生父母？ 应该的，这对父母生她出来，却生而不养，直接抛弃，简直有悖人伦，这个其实在很多的农村也都很常见，自己想要儿子，但是生了个女儿，就直接扔掉。 是她的养父母吗？ 刘春平夫妇确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对她又打又骂，没有尽到自己应有的义务。 是李光头吗？ 这個家伙，对刘燕实施了暴力，在她心灵造成了不可估量的伤害。 可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所处那个大环境。 太冷漠，太扭曲。 一块不健康的土壤，生长出来的花朵，也肯定是备受污染的。 很少人，可以出淤泥而不染的。 ......... 时间很快，在侦监科轮岗三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下周一欧小川唐秋雨四个就要到下一个部门去轮岗，至于去哪里轮岗还不好说。 领导的意思，是先做一个评估，看看个人是适合业务部门还是行政部门。 不过今天肯定是欧小川待在侦监科的最后一天。 “温检，聚众卖淫案的审查报告，我这边整理好发你内邮了，你有空可以看看了，还有那个信用卡诈骗案的笔录也是汇总好了，我放在你后面，这个案子诈骗金额这边的认定我觉得还有些问题，你再斟酌一下。” 马上就要走了，欧小川必须得把自己的手头的案子都干完，不要留有什么手尾了，一般来说，自己经手的案子，无论到了哪里都有负责的，这也是一个办案人的基本素养。 “知道了，放着就行了。” 温晓敏头也不抬，冷冷回答，她今天的情绪一直不对，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焦虑感。 是因为他要走了吗？ 不是，绝对不是，温晓敏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她对自己说，走就走呗，有什么的，臭弟弟一个。 “小川，你真的要走了啊，这我们可咋办啊。” 温检的助理何春茹可怜兮兮的，她可真的不舍得欧小川走啊，因为欧小川实在太能干了，干得她这个助理舒快要上天了。 而且温检也喜欢用欧小川，所以她度过了她在检院无比愉快的三个月。 这欧小川一走，她就又要回归地狱式的生活了，温检又要蹂躏她了。 “嗯，轮岗学习时间到了，也不知道下一站是哪里，不过以后说不定还会回来的，我在这里其实过得还挺充实的，跟着温检，我也学习到了很多。” 欧小川笑笑，眼眉瞟了一下温检，但是发现她无动于衷，只是挪了挪大屁股。 冷漠的家伙。 其实温晓敏此刻冷冰冰的脸已经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只不过她不会让大家看到。 这不符合她高冷的人设。 她其实内心很容易上火，身体很容易出水。 坐在后面的书记员潘思慧说道：“小川，算你有眼光，不过我感觉伱更适合去公诉科，你这个家伙法条背得太熟了，而且还有一股霸气，对簿公堂的时候，肯定很帅。” 这个潘思慧作为一个辅助人员，干活不认真，但是人还算可以了，至少不会使坏，总体来说，侦监科整个大环境都是不错的，大家都一心为了办案。 当然了可能也是因为侦监科不涉及量刑这一块，只是审查事实的认定，相对来说，土壤就比较干净。 你犯罪了就逮捕了。 没犯罪就放人。 可起诉科那边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简单，不是说他们的工作量大。 其实案子所有的证据审查，刑侦工作，在送到公诉科之前，已经做完了的。 但是案子会一个量刑的问题，还有一个法律定性的问题，公诉科的检察官要找到相关的法律法条，对犯罪行为做出判断，代表国家的公诉人，向法院做出起诉。 所以几乎每个案子都要出庭去跟律师打嘴炮，随时应付犯罪嫌疑人狗血翻供，当然还有各级领导给出的压力，当然了，有些检察官很害怕出庭，因为有时候被别的律师怼，就觉得很没面子。 “我其实也喜欢公诉科，那个蔡伊思检察官看起来就挺温暖亲切的。” 欧小川其实也对公诉科挺向往的，毕竟自己上辈子的角色就是一名对簿公堂的律师，对于法庭，有一种很大的熟悉感，不知道这辈子作为公诉人的话，会是怎么样的情景。 “哼。”不过欧小川这话一出，就听到了前面的温检冷哼了一声，似乎发出了某种寒冰之气，但是没说话，只是背影多了一层冰封。 何春茹捂嘴一笑：“小川，你这话我们就不爱听了，咱们侦监科难道就不温暖亲切了，你这是在内涵谁啊。” 这个何春姑，这是故意挖坑给欧小川跳了。 她就是要看看欧小川怎么回答。 欧小川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脑子疯转，赶紧圆一下：“不是这个意思，咱们的侦监科美女最多，在这里大家说话又好听，我自己超喜欢这里的。” 坐在后面的书记员潘思慧也笑了：“小川，别说这里有的没的，人家梁津荣那边走之前，昨晚还请他们办案组的人吃饭了，你的呢，不安排一下？” 欧小川：“这个绝对没问题啊，只要三个美丽的姐姐你们有时间，我随时都可以安排的。” 潘思慧赶紧给何春茹使眼色：“我们有没有时间，还不是温检说了算嘛，欧小川你只要把温检搞掂了，我们就有时间了啊。” 她们这段时间的案子，还不算特别的紧张。 欧小川看着温晓敏的背影，知道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但是她就是不发声。 “那个温检，要不晚上，我请大家吃个火锅？听说隔壁开了一家潮汕火锅还挺好吃的。”欧小川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忐忑地问道。 温晓敏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一下何春茹和潘思慧。 眼神带有询问， 何春茹很懂她的眼神的意思，马上就回答：“温检，叫哦听肇事案我已经写好报告了。” 潘思慧也举手：“案子我也打完了。” 温晓敏最后努努嘴：“去。” 何春茹和潘思慧拍掌称快。 第40章 温检的另一面 晚上的聚餐。 一开始欧小川只是打算请自己这个办案子的几个人吃饭，但是这个书记员潘思慧是個大嘴巴，中午的时候，就走漏了风声，然后欧小川也只能公开地邀请整个科室一起了。 没办法，在这种体制内的单位，欧小川只是一个新来的。 谁也得罪不起。 要是让人家觉得你不会办事，以后说不定会惹麻烦。 也好在有一半的同事没空，要回家带娃临时有约啥的，最后确定来的人也是就10个。 不过欧小川现在股市其实赚了不少钱的。 这也不在乎了。 一下班，欧小川和何春茹潘思慧一起出发，到了地方就先要了一个包间，然后就开始点菜。 在吃的方面。 这个潘思慧是个行家，所以点菜就交给她了。 其他人也陆续来了。 检察官有熊检和陈检，就老检察费老头没来，他一把年纪了，跟大家也有代沟，很少参与这种集体的活动。 助理有林岚，小慧，当然唐秋雨和梁津荣也在了。 “小川，还不打电话去叫你们的温检过来，要不然一会让她来买单算了。”费检提醒道。 欧小川这才赶紧打电话：“温检，你现在可以过来了，菜马上上了。” “知道了。”对面只是淡淡回答了一句，就挂了。 所有人其实都知道，邀请温晓敏外出吃一顿饭，那是很难的。 她连李检长的面子也不轻易给的，很多时候上级领导过来检查交流啥的，吃饭的时候，往往都需要找几个美女作陪，这种陋习传承了几千年，也不容易改变， 每次都有人想邀请温检，毕竟温检在公检法是出了名的大美女。 但是温晓敏绝对是拒绝的，不管是县的领导还是市的领导，统统都不给面子，这一点让欧小川非常的敬佩，能够在体制内守住自己的底线，实属难得。 当然了，如果是同事之间的聚餐，他还是多少给点面子，不过她有要求的，那就是吃饭的地方必须就在单位的附近，不能超过三百米，因为温检的时间都很宝贵。 而且她和人吃饭，还真的只是吃饭，一般都是等你们去点了菜，上了菜，她才放下手头的案子然后匆匆过来吃个饭，然后快速吃完饭又回去加班了。 这就是温检，一个不可思议的女人，一个倔强到令人心疼的温检。 温检迟迟不来，欧小川又电话催了一下。 “我迟到了。”大概过了十分钟，温晓敏出现在了包间的门口。 所有人都一起抬头。 那一刹那。 眼睛好像被洗礼一番，无比的舒适。 温检淡雅敛容，短发飘飘，妩媚中带有清纯，一颦一笑间，无比的美丽冻人。 关键是，温检竟然换了一套衣服才来？ 这真是骇人听闻了。 要知道很少有人见过温检穿其他衣服的样子。 她几乎无时无刻都是穿检察官的那套制服的。 当然，今天她也不是穿得很华丽，就是简单的薄斑点的线衣。 斑点的位置，有点不太讲究了，刚好在她的一对饱满之处，无比吸人眼球，下身是收腰牛仔裤，把她平时难得一见腰臀都给完全凸出，一双大长腿没有任何暴露。 玲珑的身躯，亭亭玉立，一下整个房间就亮了起来。 平时大家都见多了温检制服的样子，今天还真是别有一番味道。 “你们吃就行了啊，等我干嘛。”温晓敏快速落座，就坐在了欧小川的旁边，她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但是如果熟悉的人，一定会发现她有点不太自然，身体有点僵硬，眼神都有点疑惑。 不敢看同事们。 “哎呦，小川，还是你的面子大啊，我平时请客，温检都不来的，伱今天请客，我们的温检，还得意回去换了套衣服，让我们大饱眼福了啊。”熊文涛检察官最喜欢调侃人，所以这个时候，当然不会放过温检。 温晓敏脸颊有点红，但是还是很冷淡地回答：“今天我的衣服被会议室的粉笔给弄脏了，就回去换了一套，随便穿了套出来。” 温晓敏说完自己都有点心虚地喝了一口茶。 她的衣服当然没有脏。 说实在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去换衣服。 或许是想给某人下另一个自己吧。 毕竟自己平时的形象都太过刻薄了。 “哇，温检随便穿一下，就这么完美，要是精心打扮，那还得了啊。” 梁津荣这个家伙拍了一下马屁，但是温晓敏并不喜欢这样的恭维，直接来了一句：“梁津荣，你跟着胸检可别把他花花肠子给学去了。” 熊文涛也是自嘲道：“对啊，你们可不要向我学习啊，我就是混混日子的，你们要多多向我们的温检学习，温检就是我们的明灯，是我们的榜样。” 熊文涛这个家伙就是有点欠的。 欧小川知道温晓敏不喜欢别人议论她，马上就替她解围说道：“好了，这锅都开了，放牛肉煮吧，别光顾聊天了，大家边吃边聊...” 欧小川打开锅，先拿起一份肥牛倒了进去。 大家也都饿了，纷纷去拿自己的酱料。 这里的牛肉确实可以，大家一边吃，一边打趣着，一片欢声笑语。 正吃着，梁津荣就拿起自己的茶杯，然后朝在座的各位作揖然后十分诚恳地说道：“那个我代表我们几个新员工，敬几个师傅和师姐们一杯，感谢大家三个月的关心和帮助，我是成长了许多，也学到了许多，特别是熊检，跟你学习我真是受益匪浅，我在这里以茶代酒，敬大家。” 说完这个家伙就一饮而尽了。 不得不说，这个梁津荣虽然人业务水平不怎样，但是做人这一块，还真是有点东西的，人情世故什么的，他都能拿捏得死死的，他早上已经给每个检察官都送了一份礼物的。 现在就算是欧小川请客吃饭，他也能反客为主，好像自己请客一样，大伙一听，也都只能纷纷举杯，喝了一杯，伸手不打笑脸人。 “呵呵，梁津荣，你小子还是很精明的，好好干就行了，肯定就是大有前途，以后不要忘了我们大家就行。”熊文涛多少知道梁津荣的底细，他叔叔就是水务局的局长。 大家刚放下茶杯，刚想吃几口菜。 温晓敏突然又将前面的茶杯举了起来：“小川我敬你一杯，是你的坚持和勇敢，把溺婴案告破了，也让我们的侦监科涨脸了。” 有点突然。 欧小川只能懵地举起杯子饮了一杯。 “好了，大家慢慢吃，我回去加班了。” 温晓敏放下杯子，就直接起身回去了。 今晚她还以为是自己办案组的几个人呢。 没想到这么多人。 她没有什么心思了。 大家似乎也都习惯了温检的作风，继续大快朵颐...... 第41章 月光下，她很美 吃完饭，差不多九点，大家都散了。 欧小川回到了办公室，打算拿自己的手机充电器。 却发现温检还在加班。 明亮的灯光下。 温检笔挺的背影，就好像那种上面小，下面大的葫芦，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入非非。 她很专注，仿佛都没看到欧小川进来，依然不停了研究案子，有时候就会停下来挺一下大胸。 或者翻一下《公检法办案适用标准》和《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法律文书适用指南》，动作十分的可爱。 检察官不是律师，不会把法条都背得很熟，因为没有必要。 欧小川站在她身后，默默地注视了一会。 感觉到了一种满足。 差不多了，欧小川小心翼翼地打开抽屉，想拿了充电器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今天周五了，下周一开始，自己就要去别的部门了。 但抽屉实在不懂事，出厂得太过紧实，就算欧小川尽可能地慢慢抽出，还是发出了某种滑溜声音。 温晓敏一下回头，就看到了欧小川鬼鬼祟祟的样子。 “你在干嘛。” 温晓敏有些紧张地皱起眉头。 可看到欧小川，这种紧张就马上消除殆尽。 “没，我拿个充电器就走。” 欧小川回答，扬了扬自己的手中的充电器。 “等一下我，我一会跟你一起回去，我今天没开车过来。” 温检突然来了一句，又回头干活去了。 温晓敏也是住单位的宿舍，是她特意跟李检申请的，目的就是为了好加班办案子，宿舍离检院不远，大概三百米。不过有一段比较昏暗的小路。 温检是害怕了吗。 也不应该，她胆子好小挺大的。 女人的一会永远不知道是多久，不过欧小川也不敢催她了。 半个小时后。 温晓敏才起身淡淡说道：“走吧。” 两人出了检院的门。 就径直往宿舍走去。 两人也不说话，只有脚步声回荡心间。 昏黄的路灯下，两个人影拉得修长。 欧小川偷偷看了她几眼，不穿制服穿休闲装的温检，宛如少女一般，浑身的肌肤白得透红，浑身上下都有别样的魅力，而且她的脖子很长，跟白天鹅一样。 “怎么样，晚饭吃得还开心吗？” 温检似乎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随便找了個话题问道。 “还行，后面熊检他们要了酒，喝嗨了。”欧小川回答。 温晓敏：“他就那个熊样，你没喝多少吧。” 欧小川：“我酒量不好，就喝了两杯。” 温晓敏：“那今晚你破费了啊。” 欧小川：“大家开心就好了。” “你刚出来工作，工资又不高，以后可不要充大头了。” 温检今晚确实不太一样，说的话都挺接地气的，大胸好像塞满了某种郁闷的情愫。 欧小川微微笑：“放心吧，温检，偷偷告诉你，我挺有钱的。”自己确实有钱，股市里面放着，重生回到2013年，要是在股市里都捞不到几千万，那肯定是重生之耻了。 温检突然袅娜一笑：“怎么，伱难道还是个富二代？没看出来啊。” 欧小川得意一笑：“为什么要做富二代，就不能富一代吗，我的钱都是自己大学赚的。” 有时候，必须在女人面前展露一下自己的特长。 不然别人都不知道你有多优秀。 “哎呦，厉害了啊，我可没看出来，你可不要做什么违法勾当啊，我可告诉你，要是落在我手里，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温晓敏故作严肃，永远那么正能量。 “你这就有点小看我了吧，我怎么可能知法犯法，温检，我进入检察院就是要当一名像你一样，为民说话，伸张正义的人民检察官。”欧小川板正回答。 “我可没有你说得那么好。”温晓敏有点不好意思了。 白皙光滑的脸蛋在路灯辉映下，如同凝脂白玉一般，一头秀发随意洒落，有一两丝遮掩在恬静的脸上，仿佛铺上了一层轻纱，显得明艳动人。 “你在我心里就是有这么好的。”欧小川也不嫌话肉麻了，反正其他人也听不到。 温晓敏不说话，往前走了几步，凤眼流转，突然转头从自己口袋里面拿出一个盒子：“轮岗结束了，这是我送给你的小礼物，去了别的部门，肯定还有遇到各种案子，希望你能记住你说的话。” “谢谢温检。”黑暗中，欧小川有点激动地接过盒子，两人的手触碰了一下。 温晓敏如同触电般缩回，心跳加速。 虽然不是第一次接触了。 但是还是被她的滑腻所惊到。 此刻刚好走到了没有灯光的一段路，要不然欧小川一定会看见温晓敏的脸，红彤彤的，如同熟透的红苹果，都快要滴水了，水，早已不受控制。 这礼物她其实打算在晚餐的时候送的，但当时人太多了。 她就放弃了。 直接吃几口就回去了。 本来想着要不不送了，多余的，但是欧小川又回来办公室了。 这就是缘分吧。 所以她就提出了让他多等一会。 “这是什么东西啊。” 欧小川问道，想要打开。 温晓敏有点不好意思：“不是什么贵重礼物，就是个笔记本，你回去再看就好了。” “行，那我就回去再看了。” 欧小川就把盒子收进了口袋，内心还是痒痒的。 “小川，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在检院想要混得好，有两种方式，第一个就是你很懂得为人处世，知晓人情世故，和领导打好交道，第二种就是你业务水平了得，办案水平高超。” “那温检你觉得我是哪一种？” “当然是第二种了，你想不想知道我对你的评价？”温晓敏露出可爱的一面。 “当然。” “嗯，应该是~持才傲物，目中无人，哈哈哈。”这一次的温检说完，竟然笑了，眼睛带花一样，周围的路灯光似乎都被她吸附在身上，浑身发光。 “这个我就不赞成了，持才傲物？不对我可没有什么才，目中无人也不对，因为我眼里明明就有温检你。” 欧小川这话说得很真诚。 温晓敏直接傻了，好像被什么击中，咬着薄唇，呆呆看着欧小川。 月亮高悬于空，月光如水，倾泻在她完美的脸上，都无比的诱人。 欧小川再也忍不住。 对着她的红唇。 印了上去。 第42章 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 回到宿舍。 欧小川一边脸还是红肿的。 火辣辣地痛。 走进厕所对着镜子摸了摸，心想不由得吐槽：“温检，你这是不是也太狠了吧，不就是亲一下小嘴嘛，至于吗。” 不过，一想到刚才销魂削骨的温和又滑腻的触感。 欧小川就露出了笑。 一巴掌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回想一下，确实有点冲动了，自己竟然亲了温检，没办法，在那种情况下，面对着温检那样饱满，很难不冲动。 欧小川洗了把脸。 躺在了床上，如获至宝一样打开温检给了的礼物。 里面其实很老套，就是一个笔记本。 温检不是什么浪漫的人。 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姿势了。 也不着急了，以后慢慢开发吧。 欧小川打开笔记本的第一页，上面用娟秀的楷书写着：“愿你不忘初心，勇往直前。” 嗯~ 另一边。 温晓敏回到宿舍，整个人的心和胸都久久不能平静。 心跳随着大胸不断跳跃起伏。 欧小川，你真是太过分了。 竟然敢..... 刚才的一巴掌真的太轻了，真应该再给他一脚的，把他废了最好。 把自己当什么了。 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第一次还伸舌头，以后是不是要上天了。 ........ 周末的时间，欧小川回了家一趟，看看母亲。 上辈子自己其实很少回家，觉得混得不好。 其实亲人根本不在乎你，只要回家就好了，母亲知道小川回来，高兴坏了，残忍地把家里养了两年的老母鸡。 不得不说，够日子的鸡，就是好吃，肉紧致且嫩滑。 吃完饭准备收碗的时候，大姨大姨夫来了，母亲赶紧起身，拉起座位：“吃饭没，要不一起吃饭，还有点菜。” 这话有点客气了，就几快鸡屁股鸡脚了。 大姨一看，赶紧摇头：“没心吃饭咧，我们是来找小川帮帮忙的。” 挑剔了吧。 找我帮忙？ 小川有点意外，不会是借钱吧。 我有钱他们怎么知道的？ 这事母亲都不知道。 自己藏得很严实，就是为了防这些人的。 “怎么了。” 大姨大姨夫两人骂骂咧咧把事情始末说了，大概的情况是前几天，他们的儿子，就是自己的表哥小伍，开一台二手车出街招摇，把一个开摩托车的妇女蹭到了一点，对方倒地了。 自己的表哥还是很懂事，赶紧送她去医院检查，结果是没什么事。 可这個人就狮子大开口索赔要一万块，什么误工费，营养费什么的，表哥一家懵逼，自然不肯了，有钱也不会赔的。 然后这个女人现在一直赖在医院，不肯出院，声称自己的头很痛。 大姨一边说一边通诉：“小川你是当法官的，伱来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啊，她现在一直在医院，我们还要给她垫付医药费。” “报警了吗，交通责任是怎么划分的？” 这个大姨和母亲的关系还算不错，欧小川也不太好直接拒绝，能帮就帮咯。 大姨夫马上就开口：“报警了，交警已经判我们小伍全责，但是对方明明就没戴头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乱判的。” 欧小川解释：“不带头盔是不影响事故责任判断的，不过会影响最后的赔偿额度了，你们的车有保险吧。” 大姨夫肯定点头：“有的。” 那问题不大了。 欧小川又问道：“医院是不是做的全身的检查，报告都没问题对吗？” 大姨妈：“全身都做了，都花了一千多了，但是人家说医院的报告不准，她说她一直头痛，痛的睡不着，一直不肯出院。” 欧小川有点想笑了，估计她这个头，不拿到一万块，就肯定一直都痛了，很多时候，交通肇事案，都会有一方为了利益而扯皮了。 见怪不怪了。 “是不是正规的医院，有发票的吧。” “有的，我们都收好了。” 欧小川：“交警怎么说的” 大姨妈：“交警和稀泥，让我们协商解决，但是对面根本不让步，说不赔偿一万块，就告我们上法庭。” 欧小川：“嗯，那就让他告吧，这种情况你们也不用急，她要住院你就让她住吧，医院的钱你也不用垫付了，反正有事你就叫他找你们的保险公司行了。” 要是躺医院就有用。 那谁都可以躺医院得了。 大姨妈有点害怕：“上法庭，是不是就有案底了啊，我家小伍他还小啊。”这农村人其实根本不懂法，以为进了法庭麻烦大了。 欧小川轻松回答：“放心吧，这只是一个民事案件，没有什么影响。” 大姨夫松了一口气：“要是法院判我们赔更多的钱怎么办，听说她家有人当官的。” 欧小川开口：“你可以相信我，这个案子，只是轻伤，而且你们还有保险公司，最后判决肯定不会让你们赔偿一万块这么多的，现在是法治社会，谁当官也没用。” 法律只会依法办案，不是说你弱小，你是受害者就可以胡来的，根据这个法律要求，发生交通事故后，肇事者确实应赔偿医疗费、交通费、误工费、营养费等费用。 但是如果伤者没有住院的必要却故意住院无理取闹的，法院也是不予支持的。 你方其实完全不用理会。 大姨妈还是有点忐忑：“那小川，你也是法官，是不是可以帮帮忙。” 大姨妈大姨夫都露出真挚的眼神。 他们其实今晚来，只是这个目的罢了。 又来了。 欧小川有时候真的无语。 自己是检察院的，检院不办理民事的案件，但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总觉得你什么都能办，真是给你抓个鳖好吗？ 欧小川只能说道：“我们检院不直接受理民事案件，这都是法院直接判决的。” 大姨夫露出一副看透的笑容：“呵呵，小川，这不都一样嘛，法院检察院公安都是一家的，估计你也认识不少人吧，打个招呼不难的。” 怎么都这样认为？ “行吧，我到时候看看吧。” 欧小川只能作出一点承诺，不然这事真的没完没了。 “呵呵，对嘛，我就说咱们家的小川厉害吧，有人当官就是好的，谢谢啊，麻烦了，小川，改天到我们家吃饭啊。” 大姨妈大姨夫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小川不断摇头了。 “小川，你可不要糊弄啊，这是你表哥，你能帮就帮了啊。”母亲也是个烂好人，很多时候，自己没钱，还要借钱是救济她的那些穷亲戚，真是服了。 欧小川头痛啊：“妈，我真的鞭长莫及，这是人家法院管辖的事，跟我们检院没有关系的。” 母亲才不管你：“那你不会问问你们领导啥的啊，你不认识，别人认识啊，都是一张网了。” 欧小川醉了。 都是这一个观念。 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当官都不敢回家了，自己还没当什么官呢，每次回家都一堆屁事了。 实在可怕啊。 .... 第43章 新的部门，反贪！ 周日的晚上十点。 新员工群里，收到了政工刘思丽的通知，要求欧小川几个写一份这个侦监科轮岗学习的总结，于明天周一上班交上来。 有时候真的无语。 这麻皮的单位，好像都喜欢搞这样的“突击”，通知就不能早点通知了吗？ 这大周末的，要不是欧小川平时都习惯晚睡。 这个消息指定看不到，明天就要凉了。 吐槽归吐槽。 总结还是要写的。 好在欧小川也比较擅长写这种没营养东西。 “此次轮岗学习，我受益匪浅，深入了解侦监科的业务范畴和运作模式，拓宽了工作视野，学会换位思考和取长补短，切实提升個人法律水平，还有处理案子的综合素能。”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谦虚，一定要表达你的好学。 “当然了，我在这里要感谢我的检察官，温晓敏同志，该同志作风优良，思想端正，业务能力强，办案水平高，还长得美，她手把手教我做人，办案，让我受益良多。” 这一段有点夹带私人情感了，控制一下。 “最后，在侦监科的领导和同事们的关怀、鼓励和帮助下，我了解到原来办案还有这么多学问，不仅要深入分析案情、审查各类证据，还要结合法律适用，在办案过程中，要始终怀揣司法为民之心，确保公平正义.......” ...... 欧小川写完了以后，想到唐秋雨这个妮子说她每天都是早睡的，所以就给唐秋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 “喂，小川，怎么啦。”对面迷迷糊糊的声音，应该是睡着了。 欧小川：“秋雨，你总结写了没，明天要交的。” “吓，什么总结啊？”对面清醒了些。 欧小川：“你自己看看新员工的那个群，丽姐刚发出来的。” 唐秋雨过了一会才心有不忿地说道：“无语了啊，这个时候才通知，我要死了咯，谁能看到啊，她以为谁都是夜猫子啊。” 欧小川：“你赶紧写总结吧，别吐槽了，估计是上面领导临时通知，刘思丽也是一个干活的工具人罢了。”这一点欧小川还是看得透彻的。 唐秋雨：“你写完没啊，发我参考一下。” 欧小川：“一会我发你。” 这种东西，都是伱抄我，我抄你了。 .......... 周一如期而至。 欧小川四人又来到了办公室这边等待发落。 刘思丽先来收总结。 欧小川唐秋雨还有黄秀花三个都交了总结。 就只有梁津荣一脸懵逼。 刘思丽：“梁津荣你的总结呢。” “那个，不是~丽姐，你那个信息太晚了，我昨晚睡着了，没看到，能不能明天再交啊。”一向能言会道的梁津荣也有点语无伦次了，他昨晚出去跟死党喝酒泡妞了，哪里看到信息呢。 刘思丽皱眉，解释道：“是李检临时通知的，我也没办法，到时候你自己写好总结拿给李检吧。” 听到是李检的要求，梁津荣脑袋耷拉，更是无精打采了。 一脸的泄气了。 很多时候。 一些小事很容易影响领导对你的看法，领导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委，反正其他人能交总结，就你不能，你什么理由都是说不过去的。 唐秋雨感激地看了一眼欧小川，小声地说了一句：“小川，还好你昨晚提醒我一下，要不然我就惨了。” 这个唐秋雨，怎么就胸大无脑呢，作为法律人，没有一点反侦察的意识。 这句话，很明显没能躲过梁津荣猪耳朵。 他顿时有点转头，好点炸毛，怨恨地看着欧小川说道：“欧小川，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你谁都说了，故意不告诉我，让我挨批。” “我不知道你没看到啊。” 额，这逼这话也是搞笑的，自己怎么知道你没看到，我又有什么义务要告诉你呢。 梁津荣似乎不接受这个解释，依然满面的怒容。 欧小川也不鸟他了。 职场上，自己不想惹事，也不想交恶别人，但是这种无理取闹的，欧小川也不在乎了。 唐秋雨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咬了咬薄唇，不知所言。 大家坐了一会。 刘思丽把轮岗表拿了过来。 这次四个人分成了两个组，欧小川和唐秋雨去反贪局，梁津荣和黄秀花去起诉科，这样分配的理由欧小川也不知道，虽然自己很想去起诉科的，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吧。 以后还有机会的。 后来才知道，其实是反贪领导强烈要求找几个人来干活。 唐秋雨一听是反贪，酥胸震荡了一下，又低头跟小川说道。 “小川，不怕你笑话，反贪局我一直以为是独立的国家机关，跟其他工商局税务局一样，来了检院才知道，是我们的一个独立部门。” 这个其实也不怪唐秋雨胸大无知，其实生活中有不少人都是认为的，毕竟反贪的工作太过神秘，它不像一般的刑事案件那么的透明公开。 一般都是偷偷进行的，毕竟反贪的对象都是国家的工作人员。 不适宜公开的。 反贪局，全称是反贪污贿赂局，主要耳洞职权是对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的贪污、贿赂、挪用公款、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等职务犯罪进行立案侦查等工作。 上午，欧小川和唐秋雨进行了一次理论的培训学习，看了一些短片，大概了解了一下反贪的职责和权力，顿时觉得这个反贪工作的难度和刺激度，欧小川甚至都有点兴奋，因为这个部门面对，可都说有权有势的人。 下午，两人被带到了反贪领导的办公室报道。 麻皮检院反贪的负责人田嘉荣检察官，44岁，一个长相很滑稽的人，有点肚子，平时应酬应该很多，第一次见面看不出什么 “来了我们这边，也不用太拘谨，虽然说是轮岗，但也是自己人了，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听到这话，欧小川和唐秋雨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反贪这边只有3个办案组，每个小组都是5到6个人，因为这边案子都是自侦自查，所以每组人手需要比较多，当然了虽然说是分组，但人不是死的，可以根据需要，灵活调配。 这个跟侦监科一个组独立办一个案子的办法不太一样。 欧小川和唐秋雨都是被被分配到了反贪一组，队长是陈敏检察官，年纪40出头，听说以前是当兵的，身材还保持得不错，看到欧小川和唐秋雨的时候，十分的开心，嘴角掩盖不住的笑容。 又拉又扯的，好像怕两人跑了似的，搞得唐秋雨很尴尬。 陈敏检察官自己就是反贪出了名的侦查高手，业务能力强，听说很懂打心理战，审讯水平高超，一般的人很难在他面前隐藏自己。 一组里面还有一个检察官，那就是长得很中性化的洛文珊，欧小川认识她，因为她跟温晓敏熟，有时候在饭堂大家也坐在一起吃饭。 她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办案子也不含糊，特别喜欢琢磨书证等材料，听说以前是学会计的，所以对于这账单还有各类的发票很熟悉，很多材料的蛛丝马迹，都是她挖出来的。 一般去别单位“抄家”，她都是一马当先，必有所获。 除了她们两个，一组还有三个助理，分别是韩伟光，廖春达，戚晓芳，韩伟光和廖春达都是三十来岁，年轻力壮，经常出去跑腿跟踪查案，戚晓芳倒是不太出去，一般都在办公室里面负责文书类的工作。 最后是辅助人员戴春雷，也都是做一些开车跑腿工作了。 他做事还算认真，不像其他辅助人员，骑驴找马，可能因为本身学历就是大专，所以就没什么追求了。 看来以后找辅助人员，千万不要找那种学历高的。 欧小川和唐秋雨刚到位，人都还没见齐，队长陈敏就给两人下达了第一个任务。 一个艰苦的任务！ 看守犯人！ ？？ 检察院还有这工作？ 第44章 看守禁闭室 欧小川和唐秋雨两人都没想到。 第一天到反贪来，就马上就要出任务。 这效率是有点快了。 这也没有一点前戏的。 看来这反贪，还挺忙的。 怪不得这陈队长看到两人过来，这么高兴。 很快欧小川和唐秋雨就被陈敏队长带到了隔壁的禁闭室，唐秋雨明显不知道检察院原来也有这样的地方，有点小紧张，捂住胸口，面色凝重。 欧小川是重生者，知道这是反贪审讯犯罪嫌疑人或者是证人的地方，一般来说，反贪如果怀疑某个领导或者员工单位有犯罪的嫌疑，可以直接传唤违法嫌疑人过来接受调查的。 这个还是很吊的。 被传唤人无正当理由拒不接受传唤或逃避传唤的，经领导批准，可以依法实施强制传唤，也就是直接让公安去把你抓来，怕不怕？ 当然了一般情况，一般人接到传呼都不敢逃，除非自己真的没路可走了，而且法律规定传呼问话是不能超过12小时的，如果案子特别复杂的，或许有其他重要情况，规定不能超过24小时。 欧小川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禁闭室的环境，一厅4房的构造，一共有四间房，每個房里有床，有电视，有开水有茶叶，也有热水器，跟个小宾馆一样。 跟公安机关的临时拘留所有点像，但是环境比公安的拘留所要好很多，毕竟这反贪的客户都是比较高大上的人物，进来的可能是某个头头，检院是文明执法者，不会亏待他们的。 要是最后是误会一场，这关系还是要处的。 “陈队。” “陈队好。” 两坐在外面的凳子打瞌睡的同事一见到陈敏对着马上就跳站了起来打招呼，相互之间，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估计是没想到领导这么早就来了吧。 “小高，小刘，有什么情况没有。” 陈队长说完了一会，抬头看了一下禁闭室1号房，这里的设立很巧妙，四个房子门口都有一个玻璃窗，在外面的玻璃窗口，是可以看清楚房间里面一切的。 欧小川也顺着陈队长的目光看了一下，一号房还挺大的，里面关了一个人，大概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正在慢斯条理地吃东西，眼里很平静，但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感。 他头发梳得特别的整齐，一根根都发亮，一身得体的西装，里面是一件羊毛衫，带了一副眼镜，像是个知识分子，喝汤的时候用汤勺慢慢喝，气质有点领导范，估计职位不小。 “没有什么情况，东西照吃，胃口不错，昨晚也睡了会，刚才起来就说自己饿了，要吃东西，但是就是不肯开口，问他什么，都说什么都不知道。” 高兴汇报说道，小高叫做高兴，小刘叫刘凯，都是反贪前年来的同事，按理说才23、24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但此刻完全看不出，两人的脸，好像被岁月摧残了一般。 有点油，也有柴。 而且两个同事都看起来很疲惫，尤其是一双熊猫一样的黑眼圈，看得出来，应该是很久没睡了。 这反贪工作确实有点辛苦。 陈队也点了点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新来的同事，欧小川和唐秋雨，这是高兴，这是刘凯。”大家相互也算认识了一下。 “哎呦，陈队，不错啊，搞来了一对俊男美女，可以可以。”小高笑道，目光上下打量唐秋雨，搞得唐秋雨都有点脸红。 “那陈队，我们两个以后是不是不用守禁闭室了啊，我想出去办案了。”小刘更上喜上眉梢了，一般来说，反贪来的新人，都是要先来看一年半载的禁闭室。 这是他们的传统，这个跟其他部门要求新来的搞内勤是一样的。 陈敏随口回答：“他们两个只是轮岗学习，还不属于我们部门的人，行了，我看你们两个这么多废话，好像一点也不累，不需要休息是吧。” “喔，累死了，陈队，开玩笑嘛，我们一晚没睡了，走了走了。” 这个小高和小刘赶紧走了。 欧小川和唐秋雨也不敢说话，等待领导分配了。 陈队接着吩咐：“欧小川唐秋雨，你们两个现在开始就在这里守住，一步都不能离开。” 唐秋雨好像有点彷徨，不知道这个任务的意义，就小声地问道：“我们就守着是吗，需要做什么吗？要不要给他吃的喝的？” 陈队解释了一遍：“你们的任务，就是看住这个这里面的人，盯住他的一举一动，反正他有什么生理上的需要就尽量满足他，但是有几个要求，第一就是不能让他出去，也不能让他跟外面接触和联系。 这个有对讲机，他里面也有一个，你们可以通话，也可以从这个窗口传递东西，他要是想通了，想开口了，马上就通知我。” 这个任务，并不难，就是有点无聊。 唐秋雨又问道：“那我们可以上厕所吗？” 陈队：“可以，但是不能一起上，要分开，至少保证有一个人盯住他，难免有什么意外，明白了吗？” 唐秋雨其实不太明白。 这能有什么意外，这不是锁着的嘛。 “范局长，怎么样，还好吗？”陈队跟欧小川唐秋雨交代完了以后，竟然开门径直走进了1号房，问候了一下里面的人。 还递上了一根烟？ 还有这么审讯的？ 挺友好啊。 里面的男人倒是很淡定，拿了烟抽了一口，露出了十分令人耐人寻味的微笑：“还行，就是这伙食不行，还有这里的床板太硬了，应该改善一下了。” 陈敏队长满面的歉意，客气地回答：“是吗，这真是委屈我们的范局长了，但是这没办法啊，伱们财政局也不给我们检院多发点绩效，我们单位的伙食整体水平就这样了，我们反贪的经费就更紧张了啊。” 这个范局长冷笑一声，扭了扭脖子：“算了，回头我会找你们的李检谈谈的。”这个家伙有点东西，进了这里都这么硬，这话是威胁吗？ 陈敏不在意，咧嘴笑了一下，很开心地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啊，到时候真的提了伙食标准，我一定登门感谢范局长你了。” 范局长突然就变脸了，眼神变得戾气，盯住陈敏：“陈敏，我来这里已经超过了12小时了，法律可是明文规定，你们检察院传呼问话，可不能超过12小时，你不是要知法犯法吧。” 陈敏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淡然表情：“范局长，法律是这么规定的，传唤问话一般时间不能超过8个小时，而如果情况复杂，则允许最长达到24小时，你的问题很复杂，所以是可以延长到24小时的，你就安心在这里多住会咯。” 这话你可以这样理解，你要是进了这个禁闭室，不配合的话，关你24小时那就没商量了，毕竟案子复杂不复杂，解释权在别人的手里，他们自己说了算，这完全不违反程序和规定。 啪一声。 “陈敏，你他妈你以为你算老几啊，我可是正X级伽马不，你算什么东西，我分分钟都能弄死你，你给我叫李望深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范局长就开始发飙了，好像整个人失控了一般。 开始砸东西了。 这唐秋雨被吓了脸都白了。 欧小川倒是没什么感觉。 人渣见多了。 只是觉得，陈敏确实厉害。 几句话。 好像就破了这个范局的心墙。 第46章 压抑的空间（求追读。太难了） 麻皮检院，反贪禁闭室。 陈敏队长安排好了欧小川和唐秋雨，就和这个范局聊起半毛钱的天，一开始聊得好好的，不知道为何这个范局一言不合就开始发疯了，还闹情绪摔东西，要求李检长过来。 不过欧小川也看出来，禁闭室里面除了高高的电视，其他基本都是塑胶的，没有什么硬的东西，就连吃饭的碗也是，所以他也损坏不了什么东西。 看来这反贪还是有所准备的。 而且这个范局的反应似乎都在陈队的掌握之中，他看着这個已经慌不择路，恼羞成怒范西阳，嘴里露出某种得意的微笑，不紧不慢地回答：“范局长，稍安勿躁，我们李检长日理万机，是不会有空参与办案的，你要是可以配合我们，早点交代，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家里的中午饭。” 这话说得，其实有点骗人了，交代了所以是可以从这里出去，但是可能到公安的牢里去了，范局长听完了以后咬牙切齿：“陈敏，你别惹我，我可是你惹不起的人。” 狗急跳墙嘛。 有谁我惹不起啊。 陈敏看太多这样的人了，更是无所谓地笑笑：“本来我还有点担心，是不是冤枉范局长你了，我都准备好改日去负荆请罪了，不过看到你现在这种态度，我就心里有数了，相信我的人去你郊外那一栋别墅查账回来，一定会有收获吧。” 是的，进来禁闭室，越是张牙舞爪的人，越是不干净，很明显，这个范局长，浑身都是屎，本来陈敏接到了举报信以后，还不相信。 毕竟这个范局在大家的眼中，还是比较正直清廉的人，不好酒，不好色，听说整个单位就他一个人上下班是骑自行车的，还是多年的劳模人物。 不过这年头，事出反常必有妖。 前几天，反贪就接到了一个自称是这个范局情人的举报，说这个范局长保养多名情妇，而且还利用职权，使用造假账，虚开发票，与下面各级机构联合私吞公款等一系列行为，涉案的金额十分之大，而且举报信并不是泛泛而谈，而是都有具体的实事，这让反贪的各位领导都为之一振，甚至有点激动。 话说回来。 其实反贪的案子大多都是靠别人举报而来，毕竟人力有限，自己也很难出去挖掘到什么案子，每个月都有很多举报信如同雪花一样，飘落到反贪局长的桌上。 举报多种多样，有电话，有信件，有匿名的，也有实名的，一般来说，对于是匿名的案子，反贪的人会进行一定的筛选，然后才会侦查。 很多时候，也有不少人故意搞恶作剧，或者带有私人恩怨的，要是每个案件都去侦查，那真是要了老命了，反贪人手也不够，所以很多时候，也要看伱的命水好不好，能否躲过反贪领导的法眼。 如果是实名的举报，而且举报人还是这个嫌疑人的小三或者是女朋友老婆之类的话，那就最好了，这种是反贪喜欢的举报方式，因为这种案子真实性最大，而且容易查证。 女人啊，很多时候，都是麻烦的制造者，也是这个社会不稳定的重要因素之一，当然了，不管是实名的匿名的，检院都会对你的信息进行保护的。 你大可放心举报即可，只是别人能否猜到，那就不好说了。 这个范局长昨天晚上下班出来，就被带了回来问话，但是他对于这些全部矢口否认，也不配合，只是说要见律师，没有律师他不说话，还要告他们检院违法办案，非法拘禁之类的。 这些伎俩，在反贪侦查人员看来，都是他心虚的表现罢了。 现在听到了陈敏说到了他郊外的别墅，他知道事情肯定完了，因为这个别墅是他偷偷买的，还不是用他的名字，主要是为了和那些情人幽会的。 他的脸色开始变得很难看，甚至是煞白，他连夜被请了过来，办公室里面很多账单都没有销毁，这些倒还好，因为他同时很注意，可是自己的别墅里面也放了不少一些“证据”，这真的是太大意了。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完蛋了。 陈敏看到范局长脸色惨白，人已瘫痪，心里很满意，慢慢走了出来，对欧小川和唐秋雨说道：“好好照顾我们的范局长，有什么情况，马上给我打电话，门口也有两个法警，可以找他们帮忙。” 交代完了，以后陈敏继续回去布置了。 这个案子，基本没有什么悬念，就等洛文珊把那些账单材料带回来了，而且这个范局长与下面的一些机关单位职能部门头头都有很大的关系，毕竟也是县里的财神爷啊。 哪个部门不得来拜拜码头？ 这次牵扯的人，还有点多。 陈敏想想都有点兴奋的。 今年的指标，嗯，很好完成。 队长走了以后。 禁闭室就只有欧小川和唐秋雨了。 她俩对视一下，尬笑。 这地方，这客厅一个沙发，又不能一起睡个觉。 有点无聊。 唐秋雨其实是有点紧张的，有点坐立不安，酥胸总是晃荡，虽然这个禁闭室的环境还不错，但她总觉得气氛压抑，透不过气。 她只是看守者，那么被关在里面的人，就更容易烦躁了。 “小川，里面的那个~是某局局长？正X级的人物？” 唐秋雨喝了杯茶压压自己的动荡的胸，小声地问欧小川，好在有欧小川同志陪着她，要不然她真的不想待在这么一个地方。 欧小川也喝茶，轻轻地点点头：“应该是吧，你刚才也听到了，他自己说自己正X级别，看他那个屌样子也确实像是个大领导。” 虽然在说话，但是欧小川也一直观察里面范局长的一举一动，不过这个范局似乎进入了有种入定的状态，就笔挺坐在了那里，眼神呆滞了，如果认真看，手还有点抖动。 唐秋雨有点不相信：“那我们的陈队长太厉害了吧，这样的大领导说关就关，一点都不怕得罪人，要是查不到证据，不是麻烦大了。” 欧小川倒是不以为然：“这也不算什么，咱们反贪局针对就是这些达官贵人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更大的官，我们都要一视同仁，反贪办案，要是怕得罪人，那案子也不用办了。” 唐秋雨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确实没事干，就不停地喝茶瞎聊，大概一个小时后，欧小川和唐秋雨两人都同时感觉到了膀胱的肿胀，都左右四顾，厕所的位置。 “你先去吧，我在这里看着。” 欧小川展现出了极强的男人风度。 “你先去吧，我还不算很急。”唐秋雨是想让欧小川去看看厕所什么样的。 “行。”欧小川也没有意见，先看了一眼里面范局长，看他依然一脸死灰，就放心去了。 厕所也不远，就就在走廊的尽头，欧小川正恣意喷洒时。 “啊！”突然传来一声大叫！ 吓得欧小川尿线戛然而止。 咋了？ 第47章 谁来背锅 欧小川正尿得高，尿得正，尿得呱呱叫。 就听到唐秋雨的一声惨叫。 这个声音，不对劲。 有点惊恐。 欧小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裤链都没拉，就让它甩着就赶紧往回跑，回到禁闭室，一眼就看到这个范局长安详地倒在房间里，他的脖子上有一抹鲜血缓缓流淌。 绽放出别样的红，他身体还热乎，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自杀？ 不是吧，玩这么大的。 欧小川有点意外，但是也没多少惊讶。 毕竟就算老百姓也经常听说那些贪官自杀的新闻，无非就是压力太大了，或者是因为不想连累家人罢了，很多时候人死了，案子就了结了。 这就是所谓的人死一了百了。 人都死了，你还能怎么样？ 他的身体旁边有一块碎玻璃片，很尖锐，上面血迹斑斑，看来这就是凶器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拿到了，按理说房间里都是纸质或者塑料的东西。 唐秋雨就瘫坐在门口，满面惊恐，眼神呆滞，大胸起伏，似乎被吓懵逼了。 时间回顾。 就在刚才，欧小川去上厕所了以后。 这个范西阳同志就突然站了起来，开口对唐秋雨说道：“我渴了，给我倒杯茶。” 唐秋雨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规矩，心想就是他无非就是喝杯茶而已，所以也就没想到太多，直接给他倒了杯茶从窗口递了进去，谁知道这個范局长一拿到茶杯，就直接一砸碎了茶杯，然后就抹脖子了。 动作十分的果断，有一气呵成之感，也不知道是不是练过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把唐秋雨吓到了，从而发出了尖叫。 女孩子的叫，是与生俱来，快乐是叫，痛苦也是叫..... 欧小川稳住心神，赶紧通知外面的法警帅哥，又把情况报给了陈敏队长，然后才把唐秋雨给扶了起来。 唐秋雨脚都软了，就依靠在欧小川的身上，嘴巴紧闭，嘴唇煞白，外面的法警还有救护人员赶紧冲进来对这个范西阳进行人工的抢救，有人止血，有人心肺复苏，有人心跳电击的。 不过欧小川看来，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这伤口太深，大动脉都断了。 实话说，这逼对自己竟然可以下这么狠的手，真是让人肃然起敬。 有时候，欧小川也实在想不明白。 为什么这些个贪官污吏，会有做出这样的选择，要知道就算是贪污受贿几个亿，在国内的刑法中，不就是坐牢嘛，又不是死刑，所以何必寻死呢。 其实很多时候，这些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们知道，一旦破败，自己就成了过街老鼠，很多时候，他们这些人是因为面子，或者尊严等因素而选择自杀的。 没有任何的意外。 范局凉了，凉透了，死在了救护车上。 这有点难办了，死在医院那就好说一点，这回没法抵赖了。 下午两点，反贪全部人被通知到大会议室里面开会。 大家进来的时候，面色都不太好看，欧小川大概也知道怎么一回事，人死在了检察院，看来是要追责了，这不会追责到我的头上吧。 因为不会，自己就是个新来的。 其实欧小川心里也是怪难受的，初来乍到，第一次出任务，把事情搞砸了。 出师不利啊。 唐秋雨更是整个人处于一种失魂落魄的状态，依然没有从那个惊恐的画面中走出来，因为她是亲眼看到范西阳直接用玻璃片划开自己的脖子的。 划了一下觉得还不够，又狠狠划了一下，才彻底倒了下去。 很快，反贪局负责人田嘉荣检察官就走了进来，看了一下大家，面色凝重。 这会议看来不太友善。 可是说真的。 别人要死，自己也拦不住吧。 田嘉荣坐好了以后，马上就开口：“那个，说一下，今天上午，我们这边发生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那就是财政局的范西阳在被我们检院传唤问话的过程中，自杀了，在送去医院的过程中就身亡了。” 确实不是很愉快，吓到宝宝了。 田检继续说道：“这事影响很大，他们的家属已经闹到了市府，要求给一个说法，梁市亲自打了电话过来质问我们这边有没有严格按照规矩来办案，怎么动不动就弄死了一个局长，这事已经搞得他们那边人惶恐不安了，李检长也让我们自查自纠，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出来，主要是看责任到底在哪，这个事情发生在你们的一组，陈敏你是队长，你先说一下，事情具体的经过，包括侦查的经过，进展，看守的细节，如实汇报，我们这边都是自己人，不用藏着掖着的，说开了，我们再就讨论怎么应对。” 倒是有点领导的风范，也不说一来就骂人了。 陈敏站起来，开口说道：“就是前几天我们接到一个自称是范局情妇的举报信，举报了这个范西阳作风淫靡，一人包养多个情妇，贪污受贿，私吞公款，有多次房产，而且还造假账虚开发票等一系列的罪证，昨天的晚上，我们在掌握了一定的罪证后，就让小刘和小韩把他带回来问话，打算搞得口供，不过这个家伙拒不配合，嘴巴严实得很，我们也就采取了一贯的策略，一边让人慢慢磨他性子，争取口供，另一边继续开展侦查，毕竟我们有些调查要深入他的单位，这样也可以防止他销毁证据。 今天早上的时候，来了两个新人嘛，也就是欧小川和唐秋雨同志，我想着小高小刘看守了一夜也辛苦了，新人也可以见见世面，就让他两人去替代一下，接着，我去了现场没多久就接到通知，事情就发生了，后面你们也都知道了，就是抢救然后抢救不过来了。” 田检皱眉，马上批评道：“怎么能让两个新人去看守？他们两个是刚来，懂什么的？他们能干这个活吗？” 这个确实，新人来了以后，必须是老人带一个才能行动。 欧小川心里不是滋味，很想反驳，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唐秋雨更是头都不敢抬了。 陈敏也不反驳，很诚恳：“这里我先做一个检讨，是我的安排不周，不应该安排两人新人去看守的，不过我觉得也不能全怪新人，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这个陈敏队长还是挺有担当的。 有事直接自己扛，也没说直接推给欧小川和唐秋雨，这让欧小川对他有了一点点的好感。 田检倒是不买账，领导可不管你这些了。 “伱说得倒是轻巧，他不可是一般人，他是个局长，他是可以死，可是不能死在我们的禁闭室里面，你应该懂这个道理吧，我们检院没有这个权利，现在他们的家长告我们刑讯逼供，违法拘禁，害死了他。” 陈敏也不客气：“有什么解释的，我们全程有监控录像的，有没有刑讯逼供可以看的，至于违法拘禁，根据刑事诉讼法，我们反贪拥有传唤证人的权力。” 田检：“问题是凶器，玻璃片，这个东西不应该出现在他的手里，我们没有预知到其中的风险，也没有做出相应的措施，现在上面追责，就要有人背锅。” 背锅，这锅谁来背？ 谁背得动？ 第48章 谁敢问罪？ “现在这个事情，闹得很大，他们家属那边吵得不可开交，也要求给一个说法，梁市也已经发话，必须要实事求是，给一个交代，李检要求我们反贪给出一個处理方案，所以我就直说了，这事肯定要有人处分，我也不想的，我跟大家从事这么久了，我知道大家都为反贪贡献了多少，但是我也被办法，你们应该理解我难处。” 田检这番话，虽然有点无情，但也算是推心置腹了，其实很多人都觉得反贪很威风，其实反贪的领导这个位置，有时候也挺尴尬的。 有些人不能动，也有些人动了要报备。 大家都沉默了，陈敏想说什么也不想说了。 此刻说什么都无用。 领导都这样说，你再说也是添乱。 在机关单位，一般来说，发生了一件不太好啊的事情，就要找个人来背锅，让他把这个事情给消化了，俗称背锅侠，这似乎就是成了一个共识，或者是一个潜规则。 这个也是没办法，检院虽然说是一个司法机关，手持尚方宝剑，可以斩贪官污吏，但归根结底，他还是一个体制单位，脱离不了严格的等级制度。 但是在这样的单位，一旦背了锅，特别是死了人这样的锅，想要翻身，就有点难了。 毕竟很多时候，你如果背了一个什么“大过”处分，三年都不可以评优，绩效不能评A，钱少了，也不用说想要进步了。 沉默，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这种时候，其实就看领导怎么说，怎么说了。 “欧小川，当时事情发生了以后，你去了哪里啊，怎么只有唐秋雨在？你是擅离职守了吗，咱们守的时候，从来都不敢离开的。”这个时候，一组的韩伟光开口了。 欧小川一听，眉头皱了一下，感觉不太舒服了。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会突然跳出来，好像一条狗一样，疯了一般要咬自己，自己和他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也不对，有时候打羽毛球的时候，虐过他一两次。 菜是原罪，不过他好像还挺喜欢温检的，好几次在打羽毛球的时候，献殷勤，又是卖水又是捡球什么的，可惜温检对他并不没有多余的话语，每次都是冷冰冰的。 就这样？ 难道是因为妒忌？ 不好说。 这人心真难测啊。 田检也看了一下欧小川，想要听听解释。 欧小川倒也不慌不忙：“当时我刚好去了厕所，回来的时候事情就发生了，没来得及。” 韩伟光继续质问：“上厕所？我们看守所不是有尿壶嘛，我们都是这样的解决的，怎么你就特殊了。” 韩伟光也没说错，禁闭室是放了几个尿壶的，不过初来乍到的欧小川根本不知道，而且当时有唐秋雨在，自己也不可能使用尿壶吧。 欧小川想继续解释，但是这个时候唐秋雨插了一嘴。 “那个，这件事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给他水杯，可能他就不会自杀得了，如果真要惩罚，那就惩罚我吧，当时情况，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唐秋雨终于受不了，怯生生地开口了，其实今天对于她来说，可能这就是她职业生涯最艰难的时刻。 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看到一个人自杀倒在血泊里，那种恐惧，那种阴影，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了的，当然了，一来就这样，她有点不想呆在反贪了。 陈敏队长这个时候也开口道：“这事是我的问题，派他们看守禁闭室是我的命令，他们两个新来的，我没交代好不能用茶水杯送水，田检伱要找人背锅，我来吧，我一把年纪也无所谓，要怎么样随便了。” 陈敏这番话，让会议室，多了几分的温度， 韩伟光继续发炮：“陈队，你别老是维护新人，也要让新人承担一下责任，这样才有利于他们的成长的，我觉得这事确实是看守者失责了，才导致人死了，反正他们也不是我们反贪的。” 呜呜呜，唐秋雨直接掩面哭了，她确实压力很大，还有这样恶心的同事。 欧小川彻底看不下去了，看着这个逼，怼道：“我想问一下，韩伟光同志，我们怎么就失责了？我们两个又不是神仙，他一心求死，咬舌头也一样的，谁也拦不住，我们反贪办案，传呼问话，合理合法，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能给水杯喝水，这只是一次意外罢了。” 韩伟光：“让你看好人没看好，人死了，你们不是失职是什么？你这人还挺有意思，听说在侦查科就喜欢推卸责任，还喜欢大放厥词，看来现在新人毛病还挺多。” 这个家伙，还挺多屁话的。 欧小川冷笑了一下：“你真是奶奶的胡乱编造，扭曲事实，我在侦监科所作所为有目共睹，我从来都是有一说一，对就是对的，错就是错的，这个随时可以问温晓敏检察官。” 这个洛文珊说了一句：“欧小川在侦监科表现还不错的，温晓敏私下很欣赏他。” 韩伟光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还有。”洛文珊继续说道。 “其实吧，今天上午我已经完成了这个范西阳所有的账单以及犯罪证据的收集，基本已经坐实了这个范西阳确实如举报信所说的一样，利用职权，挪用了或者私吞了至少5千多万的公开，当然此次之外，还利用工程款建设款等批复签字的权力，与多个单位暗地勾结，虚报工程量，吃回扣，这里至少也有一千万多，所以此人也算劣迹斑斑，国家的败类，死有余辜，我觉得死了也好，没什么大不了。” 洛文珊一身中性的打扮，头发也是刚好过肩，样貌帅气逼人，打了一个耳洞，但是没有耳钉，估计是因为检院形象问题，不然真是有点迷人 欧小川一直听说洛文珊这个人有点东西。 今天才发现。 确实有点狠帅。 “嗯，文珊，这个罪名确实可以落实了吗？口供没有了，能办成铁案不？”田检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关键，不是找自己人的麻烦，而且把案子办成铁案，那这个死了就没啥了。 “没问题的，虽然没有口供，但是证据充足，一样可以构罪。”洛文珊自信满满。 田检喜出望外：“那行，你们赶紧把案子办好。” 其实，只要办成了案子。 这个范西阳就是一个严重犯法的分子，到时候谁还敢来问罪？ 那他就是同谋！！ 第49章 开干了 田检又做了几点要求，让陈敏带队赶紧办案，然后会议散了。 陈敏队长拍拍手，让一组的人集合一下。 “事情发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刚才田检也说，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个范西阳案子办好，经得起人民群众的考验，其他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了。” 陈敏队长是老反贪了，在反贪二十几年，经历过太多了，想当初他抓捕某个国企老总的时候，别人都提刀出来的，可比这惊心动魄多了去。 其实如果按照他的性子，根本不用叼那些闲话。 反贪办案，本身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次的范西阳，是自己的畏罪自杀，根本不应该有什么顾虑。 “所以欧小川还有唐秋雨，你们两个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说真的，在我们反贪，这种事情是经常会遇到的，小事罢了。”陈敏继续说道。 “现在先汇报一下各自的侦查情况，我们再具体分工。” 陈敏队长确实办案经验丰富，把各小组收集的资料整理然后，然后马上就做出了安排，他自己和韩伟光廖春达一组继续去找财政局税务局银行等相关人员问话。 洛文珊带着廖春达继续查书证物证，报告账单，发票，银行流水，各种代购的合同.......唐秋雨因为受精过度，陈敏本来打算让欧小川带她回去好生养的。 但是唐秋雨突然站起来，表示自己要和大家一起战斗。 这個案子是她搞砸，她想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于是陈敏队长就安排她和欧小川一起跟着洛文珊查账了。 欧小川在侦监科的时候，每天虽然上班，其实和反贪这边人极少打交道，不过大家吃饭的时候都会议论，因为这些反贪的总是不在吃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经费。 而且每天见他们人的时候，都觉得特别的邋遢，一个个都是做贼一样，蓬头垢面，胡子长长的。 当他们说他们很忙的时候，其实大家都不信的，因为他们一般一个月才办一单案子，跟侦监起诉科根本就没法比，欧小川现在来了才发现，误会了。 在反贪，没有案子的时候，确实是很舒服，可以无所事事，喝茶聊天，但是一旦有案子，基本是24小时在岗不停歇，而且是不分昼夜的。 反贪的案子一旦启动，就是分秒必争的，因为他们的对手，基本都是颇为有能力，有社会地位的人，案子需要自侦自查，还有冒着各种压力，如果给犯人一点喘息的时间，很多时候，案子就会毁于一旦了。 欧小川以为跟着洛文珊查账，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是实在没想到。 这一做，就是一个通宵。 都不带停歇的。 要不是欧小川年轻力壮，还真的顶不住洛文珊这样搞法。 她看起来瘦瘦的，但是其实身材很是丰厚。 特别是唇。 有几次洛文珊其实都开口说：“秋雨，你要是顶不住了，就回去休息吧，我们其实都习惯了这样连轴转，所以都还好。” 确实这东西需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在反贪就是干几天，然后休几天的。 但是唐秋雨是个很倔的人，死活不肯休息。 其实她根本做不了什么，因为根本不懂查账，只能帮忙煮个宵夜，泡个枸杞什么的。 这个案子事关重大，范局长还是在自己的看守之下死了的，她才不想置之事外，欧小川其实有点累，但是别人一个女流之辈，都在坚持着，自己一个大男人，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欧小川上辈子作为律师，其实也为贪污受贿的人辩护过，知道查账的一些方法。 大多数的私吞公款的人员作案时有的是通过开假发票，虚高开发票，变相提高单价，从中吃回扣或多报销费用后占为己有，有的是内外勾结一票两开进行贪污，有的是收款后只给交款人开收据不记账，情况比较复杂。 针对这种作案手段，欧小川是有一套方法查证的，第一个就是把收集对方所有已使用过的发票，检查发票的号码是否是连续，有无缺号、缺页以及作废的发票和收据的正联以及入账联是否粘在存根联上，然后对发票和收据存根联的合计数同入账数进行核对，看是否符合。 作案人员去开假发票，大额发票的时候，一般来说，都会习惯于在固定的地方，而且还会同一时间，开一堆的发票，这样的发票肯定是有连号的，而且根本没有任何的消费记录，一查一个准。 当然了，洛文珊也不是吃素的，她对此也颇有研究，她见欧小川挺有经验，都大吃一精，两人就开始相互讨论了起来。 不说不知道，越说越投机，奶罩都是一套脱一套。 洛文珊听到欧小川侃侃而谈，都颤栗了，不敢相信。 “发票其实比较容易的，但是这种真假的收据呢，欧小川，你又有什么看法。”洛文珊十分好奇看着欧小川，虽然曾经从温晓敏那里听说这个欧小川很流氓，但是不知道还这么牛逼。 欧小川想了想：“这方面我没有怎么接触，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对收款人员和交款人保存的单据进行相互核对，审查可疑凭证的来源，看所报销的票据是单位还是个人出具的，有没有收款人的手印或印章，这样可以根据支出的流向和支出形式，得出是不是人为的从中作弊，只要找到差额的钱，一般都是作案的金额。” “如果是确实是不能确实是否是假的收据，可以重点审查票据的出处、样式、规格和发票本身记载的品名、数量、单价、金额，反正有一个地方不对应，那一定就是有猫腻的了。 洛文珊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个欧小川还真是一个反贪的人才啊，不来反贪可惜了。 温晓敏，你的人。 我要了啊。 虽然是一夜的埋头可干，口和水都干了，但是欧小川发现了，大家是越干越兴奋，越干越有尽头，似乎有一种上瘾的感觉。 因为经过一番探查，已经查出至少十三个项目工作资金存在问题，有一亿八千多万的资金不知去向，还有各种假发票，报销的账单存在造假捏造的事实。 这个范西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犯罪分子。 也就是说，他的死，死得好。 这种找到证据的快感，就好像亲温检那般销魂，你根本不想停下来。 洛文珊不知道是不是很热，直接把外套脱了，就是一件薄薄的衬衣，高瘦的身材，虽然显得没有多少肉感，但是她那张特别中性化的脸还有那股认真的劲，确实有一股令人心醉的味道。 这检院出名的女孩，确实都有点东西的。 虽然不大。 早上的十点，终于查完了茫茫多的账单，欧小川吃唐秋雨同志下面的一个面，心满意足就倒在了反贪的沙发里呼呼睡了起来..... 不过还没睡两个小时，陈敏队长就把自己拉了起来。 “休息好没，赶紧换身衣服，出任务。”陈队长也没说什么任务，欧小川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就是跟着大家上了车，坐在了中间，左边是廖春达廖哥，右边是冯涞水水哥。 很快反贪局一行二辆车，很低调神秘地出动了。 欧小川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反正就觉得很新奇，很快车抵达了麻皮县政府办公大楼府的大楼，这让欧小川有点意外，这是要干嘛。 下了车。 陈敏说道：“已经探查清楚了，人都在里面开会，一会进去直接抓人，利索点，直接带上车，不要搞出什么大动静，明白吗。” “明白。” 欧小川，心开始狂跳，这看来是干一票大的了。 第50章 第一次反贪行动 麻皮县府。 欧小川等人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了。 但是陈敏队长还是比较稳重，先是打了一个电话，大概是跟田检汇报了自己已经到了指定位置，然后挂了电话就在楼下来回的踱着步，也不说一句话。 欧小川知道这里毕竟是县府，不是随便一个机关单位，这里面可都是大人物。 不是说你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去拉人的。 很容易造成不良的影响。 很多时候，反贪办案，要把这个影响降到最低。 “小川，怎么样，紧张吗？”这個时候水哥过来和欧小川寄过来交谈了一句。 欧小川不是紧张，而是兴奋，凑近问道：“还行，水哥，我们一会抓谁？” 水哥偷偷说道：“一个副市，两个处长。” 欧小川听了以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 过了一会，陈敏队长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听了以后，点了点头：“好的，我现在上去。”陈敏队长挂了电话，对着欧小川等人说：“上去，A501，直接带人，动作快。” 陈敏说完，就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上了楼，他虽然是小跑，但是你会发现，他最后的落脚点很轻，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欧小川明白这是要掩人耳目，于是也是屏住呼吸跟着身后，这反贪办案，怎么好像做贼啊，这不科学，其实欧小川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他们几个就好像一群行走在白天的刺客一样。 其实这个楼有电梯，但是这个时候没人坐电梯，不是不能，而是电梯太过张扬了。 很快陈敏就到了会议室，二话不说直接推门就冲了进去，好猛。 欧小川就喜欢这样的直接插入的。 里面的人也不多，就五个人，估计是在开什么重要的会议，此刻有点懵逼，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表情有点恍惚。 这个时候，有人站起来拦住，不是很客气地问道了：“你们是干什么的。” 陈敏队长也不理会他，直接出示一个证件怼了过去说道：“检察院反贪的陈敏。”然后径直走了进去，坐在前排的三个说道：“麻烦你们三个，跟我走吧。” 这三个人，一听愣住了，脸色煞白，甚至有一个人，好像还瘫软了一下，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他此刻肯定就倒在地上了。 看来反贪这个词，还是挺有威力的。 而后面的那些人，虽然知道了事不关己，可也都全部震惊了一下，一个个身体僵硬，面色凝重。 这些人，怎么都这么怕反贪？ 难道说！！！ 陈敏也不等他们几个说话，直接挥手，示意抓人。 廖春达和冯涞水早已熟悉这种手法，也没有废话，直接上去捉人，说是抓人，其实就是上去拉住他的手，然迅速带离了会场。 欧小川第一次出任务，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因为刚好是三个，自己很机械一般地上去抓住剩下的人，但是欧小川发现他似乎脚软了，根本站不起来，欧小川只好把他架住，想要把他带出来。 这三个人欧小川也不认识，欧小川也不清楚自己对象是个什么人，不过看他个子不高，头发稀疏，面容饱满，估计是个大领导。 “不是等一下。”下了楼准备上车。 欧小川这个对象终于缓过一口气，强硬地挣扎了一下，不肯上车了，装作一副十分恶狠狠的样子说道：“你们要干嘛，无法无天了是吧，在这里抓人，我一会还有一个会，现在没空接受你们的询问。” 这个家伙开始展示自己的官威了。 有点搞笑。 还开个会。 伱开尼玛呢。 这个时候，陈敏队长已经在前面安置前面的人，没空过来，欧小川不为所动，只是看着他说道：“现在反贪办案，请你配合。” 管你奶奶是谁啊。 别想跑。 “你放开，你知道我是谁吗？再不放开，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这个家伙有点丧心病狂了，开始对欧小川的拉扯，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去了检察院就会出事了，整个人有点慌乱。 不过欧小川一米八的大高个，而且身体结实，下体硬朗，这个家伙才一米六，虚胖。 想要挣脱没有那么容易。 “同志，反贪办案，你最好配合我们，现在让你这样走，是给了你面子的，如果你再反抗，可能就没那么体面了。” 欧小川语气很硬，盯住他的眼睛，一点也不怕他。 “你放开我。”他喊了一声，继续不从，竟然使出娘们用的招式，掐抓捏... 欧小川直接给他一个过膛腿，把他制服在地上。 这个家伙嘤嘤嘤在叫。 陈敏队长听到动作，赶紧回头，说了一句：“梁市同志，范西阳的案子，跟你有点关系，现在带你回去了解一下情况，希望你可以配合，你要是这样的态度，我马上让纪委的人过来了。” 欧小川一听，自己抓的人，竟然还是一个~我草。 赶紧放手，站了起来，此刻，欧小川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腿有点颤抖。 心狂跳，好刺激啊。 我打了市~ 梁市同志狠狠地咬咬牙，脸色灰暗不定，眼神突兀，不过最后还是冷静了些：“我要去多久。” “这个不好说，你好好配合的，估计也就半天的事情。”陈敏队长淡淡来了一句。 “我现在能给家里打个电话吗？我跟他们说一声，中午不回去吃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欧小川也不知道什么规矩，看了一下队长。 “电话不用打了，我们会联系你的家人的，我们检院不会让你挨饿。”陈敏队长冷冷的抛出了一句话后，就能直接把他拉上了车。 欧小川也赶紧跟着上了车。 司机早已准备好，很快车就出了县府，往检院开去。 车内因为多了三个人，其实现在非常的挤，几乎就是人贴人，但是大家都不说话，车内笼罩一种非常怪异且压抑的气氛。 欧小川身边就是这个梁市同志，自己几乎可以听到他紧张的心跳还有沉重呼吸声。 这边麻皮公路两旁的不知名花开了，白的，黄的，红的，很是漂亮，但是此刻，车上的几人都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景色，各有各的心事。 第51章 坦白从宽 很快车辆就到了检察院，欧小川三人每人带了一个人下车。 下车的时候。 欧小川看到梁县想给其他两人打眼色，知道他是想通气，就一把把他给拽走了，有法警过来，把他们三个分开带到单独的审讯室，保证他们不能串供。 水哥看到欧小川这个表现，过来拍拍他肩膀：“小川不错啊，这第一次出任务手法就很干净，有勇有谋，还敢打县长，呵呵，是個干反贪好料子。” 其实今天叫上欧小川，陈队长也是迫不得已的，因为他们反贪这边实在没有人手了。” 欧小川尴尬地笑笑：“我其实不知道他是县长，不过可能都不敢下手了啊。” 水哥：“别怕，我们陈队长当初借调在纪委办，市长都一样办呢。” 欧小川看了看队长，他没有任何的表情说道：“别废话了，赶紧准备材料和装备开始审讯，时间不多了，欧小川你跟我一组负责梁县，春达你负责房管局的沈局，还有阿水，你负责国土资源局的欧局，争取今晚就撬开他们的嘴，拿到口供。” 这边范西阳虽然死了，案子也没法追究了。 不过陈敏队长他们很敏锐从他非法所得和一些收据发票中中查到，他多次的贪脏手段都是如出一辙，而且存在一个小团队，彼此之间相互勾引作案，彼此掩护包庇，目的就是套取国家的开发资金，然后这钱再由范西阳进行分配出来。 欧小川快速过了一遍案子，觉得有点意思了。 陈敏和欧小川一起，进了审讯室就坐了下来，盯着对面的梁县，欧小川这一次是第一次参加反贪审讯，也是抱着学习的态度，不打算多说什么。 不过这个梁县同志，虽然被带到了审讯室了，依然装作十分的镇定和嚣张：“你们到底要干嘛，我很忙的，没时间在这里陪你们。” “梁县，你不用着急，我请问一下，伱和范西阳熟悉吗。”陈敏很平淡的说。 “范西阳，当然，他算是我的下属，工作上时有来往，我能不熟悉吗？”梁县不紧不慢地回答，看来他已经猜到了是范西阳的引发的问题，所以并不慌张。 陈敏冷冷地说道：“我说的不是工作上的关系，你们私下关系怎么样？” 梁县十分笃定地回答：“私下我们也不熟，我从来不应酬的，这一点你可以回去问我们单位同事，我下班就回家，我最守规矩，我知道范西阳现在出事了，如果你们因为这事找到我，那么你们就一定是搞错了。” 陈敏继续：“我猜我们不会搞错的，我们早已查证，你和范西阳，还有房管的沈天，国土的欧力，几个经常在一起喝酒打牌的，你说你私下不熟悉？我告诉你，最好说实话，在这里说的话，我们都会记录在案的，不如实交代的，就是对抗调查，这个结果你应该明白。” 梁县不忿回答：“喝酒打牌怎么了，犯法了吗？我就算是和他们一起打牌喝酒，也不一定有什么交情吧，顶多就是一个牌友，有问题吗？” 陈敏依然冷静：“牌友是没有问题，问题是我们查到范西阳多次利用县里基建开发项目套取国家的资金，这上面都有你的签字，我们都知道，如果没有你的签字，这钱可是套不出来的，你对此作何解释？” 梁县直接摊手：“我去，你们原来是抓住这个东西不放啊，说实在的，我这个副县长，就是个打杂的，什么都要我管，有时候忙得不知东西的，真的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不客气地说每天都要签一千几百份的单子，我还真的不记得我给范西阳签过什么单子了。” 陈敏打开一个袋子，拿出几份单据，推了过去：“你自己看看吧，这三个项目的申请资金的单子，最后都有你签字署名的？都是几个亿的单子，你难道没有一点印象？” 梁县随便看看，还是装作随意回答：“这个，这个，我还真不记得我签过这样的单子，不会有人冒用我的签字的吧，这也有可能吧。” 梁县知道范西阳已经死了，现在根本就死无对证，只要他一口咬定没有签字，那就没事了，当然了，就怕那两个猪队长了。 这一次，陈敏没有说话了，就静静的看着梁县，眼神有一种天然的冷漠，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不过梁县如果一副上刑场的样子，保持高度的警惕。 陈敏知道对方已经有了很强的反抗心理，继续这样审问下去，估计没有任何的结果。 所以他想停一下，让对方心慌。 只有别人一乱，才有机可乘。 欧小川看队长不说话，忍不住这时候发炮了：“这个字迹可以鉴定的，你以为你不承认就有用吗，我们现在问你，是给你机会，让你自己主动把问题说清楚，争取个主动，如果是我们去做了鉴定，最后是你的笔迹，到时候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欧小川这话，让身边的陈敏都有点刮目相看，想不到小川这么的专业。 梁县一听欧小川的话，突然激动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差点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这个小同志，你是在恐吓我对吗，我自己没有任何违纪违法的情况，我没有什么和你们好说的。 关于这个签字的问题，就算是我签字了，那又怎么样呢，也不说明什么，顶多就是我审核不具体，没有核实清楚罢了，我也不知道这个范西阳会这么该死，勾结其他人，一起贪赃枉法私吞公款啊，这只算是我工作上的一个失职，但谁工作没有失职过？ 我知道县里有几个人一直在暗中搞我，想让我下台。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别人打击陷害报复，我做的事，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组织，所以我根本不怕的。” 这说得比唱都要好听，可是这都是他们这些人自欺欺人的手段罢了。 看来是对抗到底了。 陈敏队长坐在那里，眯着眼睛仍然没有说话，在职务犯罪侦查中，当事人否认所有的犯罪事实是常态，进来就愿意交待的，那是凤毛麟角。 他倒是想看看欧小川还有什么说的。 欧小川一听他这话，就马上说道：“你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嘛？你看你很清楚啊，范西阳贪赃枉法的事情啊，我都还没说，你自己不是一清二楚了？勾引别人，勾引谁啊，是你吗？” 欧小川是抓住了他的话一个漏洞，马上就进行了攻击，这审讯就是一个相互博弈的过程，就看谁能够抓住对方说话的破绽了。 梁县马上额头出汗了，有点紧张地回答：“范西阳都死了，还死在你们检院，我们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传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这些我肯定是不知情的，我也没拿过任何好处。” 欧小川马上冷冷接了一句：“不知情，梁县，我看你是不到棺材不落泪，范西阳可是账单上可是清楚记着给了你多少笔钱的。” 梁县脸色有点难看，继续挣扎：“我可没有收到任何的钱，你们不要污蔑我，你们可以查我的账户。” 欧小川继续高高在上的语气：“我知道不是你的账户，你用你远方表亲开了一个账户，但是这个钱，就是你的，梁县长，这种计俩，没有用的，我劝你还是坦白为好，如果有这些坦白自首等法定情节，最后法院才会对你从轻发落，这个机会只有一次，你不用，我们就去问深局，还有欧局去了，你说他们会不会用你，我相信他们应该不会跟你一样糊涂。” 我草！！ 欧小川这一招，完全绝杀了，这在审讯上，也是一种技巧，就是利用他们几个嫌疑人之间相互不信任对方的一种纠结心理，让他们来争取坦白。 果然梁县，整个人陷入了极大的迷茫挣扎之中。 第52章 队长的计谋 检察官办案，是非常认真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反贪办案，面对人群更是特别，属于位高权重的。 这更加彰显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所以反贪办案，更加要求公平公正且严谨。 每一个案子都希望能够办成一宗铁案，做到了零瑕疵，零争议，而且经得起人民群众的考验，毕竟现在单位有各种指标要求，什么“回头看”“高质量办案”“司法公正审核”认罪认罚率，量刑建议率...谁都不想等到别人翻案查案搞出问题。 搞法律的，除了为了混口饭吃以外，一般人内心里，都希望利用所学，伸张正义，维护公平，如果每一个犯罪嫌疑人都可以开口认罪认罚，那就是检察官最舒服流程了。 可是人都是极其自私。 而且存在着侥幸的心理。 他们多数都觉得检察院不是万能的，不可能抓到自己把柄，只要自己拒不供认，检察院就对他没有办法，这种就是所谓的极其顽固分子了。 也会让办案人员很头疼。 欧小川此刻面对的梁县同志同志，就是这一个典型的例子。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知道。” “没有的事，如果有，也是这個范西阳欺骗我，让我签字的。” “我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你不说了，我要求情律师。” “........”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这个梁县同志同志其实刚才被欧小川的刚才的言语震慑到了，但是最后依然是稳住了心神，依然狡辩说自己并不知道范西阳作案情况，自己就是蒙在鼓里的，不是共谋。 于是乎大家就这样一直僵持不下。 欧小川第一次审讯，确实感受到了压力，原来办案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自己刚才算是使用了高强度的压迫式问询法。 可是梁县同志同志不是一般人，他身在高位，面对形形式式的人和事，心理素质强，所以并没有因此而被欧小川掌握，很快又把心扉封住了。 不漏丝毫的破绽。 身边的陈敏队长也是面色凝重，手指不断敲着椅子的把手，刚才他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回来以后更是严肃，不知道是无从入手，还是没了脾气，不知不觉，已经四个小时过去了，天色已晚。 肚子也有点饿了。 欧小川自己还有点口干舌燥，神色恍惚。 怪不得说反贪辛苦呢，这尼玛审讯就是一件枯燥又无味的工作。 不过欧小川知道，对面的梁县同志同志，肯定比自己还要难受，那就熬呗，看谁能熬得住。 梁县同志同志确实身心疲惫，但是他必须高度警惕，以免说出什么错误的话，让别人抓住把柄，他知道只要熬过了24小时，检察院就必须放他回去了。 知法懂法的人不可怕，但是知法懂法的人犯罪，就很可怕。 明明证据确凿，却死不承认。 “先不说了，梁县同志同志，小川，先吃点东西，来来来，试试我们反贪的菜式，看看合不合口味。”刚才外面的小高送了几个盒饭进来，陈敏队长起身琦拿了三个进来。 陈敏队长好心地给梁县同志同志伺候着。 还挺有礼貌的。 “呵呵，身体才是革命的前提啊，我说了，我真的没有问题，我吃完就能出去了吧。”看到有吃有喝的，这个梁县同志同志马上脸色就好转了些，整个人也深呼了一口气。 欧小川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队长，有点诧异为何陈敏队长会让他吃饭，欧小川是觉得如果继续跟他耗，饿他一会，他肯定就老实了。 陈敏毕竟是老反贪了。 他很懂得看人，而且会打心里战。 他不说话，一直让欧小川说，一个是想看看欧小川什么能耐，第二个也是用旁观者的角度去分析问题。 从现在的情况看，这个梁县同志属于把自己的警惕度拉满了。 他也知道这样再在这里打口水仗肯定也取得不了任何进展，而且会继续加深对方抵抗心理，所以他就采取了先吃饭放松的策略。 大家都在大快朵颐，吃得很爽，欧小川发现这一个盒饭很丰富，很多肉，确实比饭堂的要多很多，这反贪公费确实充足啊。 “梁县同志同志，好像是川省人？”吃到了一半，陈敏队长开口问道。 梁县同志同志愣住一下才回答：“对，川省禹州人。”他每一次回答都很谨慎，都要思考很多秒。 “呵呵，我也是，我是布州人，每次过年回去都要赛车，路不好走。”陈敏队长继续唠嗑。 梁县同志同志呵呵一笑：“我都很多年没回去了，工作忙啊，每年也都要值班。” 陈敏：“家里有老人啊，没办法，不回去不行。” 梁县同志：“我都接了过来。” 陈敏：“是吗，二老身体都还好吧。” 梁县同志：“都还行，就老头子差点，一个月得去几趟医院的那种。” 陈敏：“那确实不容易，梁县同志同志，工作是工作，家人也是得陪伴啊。” 梁县同志：“孝顺是我们中华美德，这方面我还是做得不错的。” 两人聊得还挺投缘，不知不觉中，这个梁县同志好像放下了心里芥蒂，说话也没有那么谨慎了。 陈敏：“就怕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你们这些领导诱惑太大了。” 梁县同志刚放松的表情，一下绷紧，马上反驳：“两人同志，我真的没有犯法，我那确实是无心之心，我签字的时候没有看清楚，我绝对没有让范西阳做这样的事。” 陈敏马上就问到：“所以你现在承认单子是自己签了的吧，你只是没看自己看里面内容。” 果然，一松懈就出现了破绽了。 梁县同志刚才一直都说，自己不记得这字是他签的，现在说漏。 他的筷子停在了空中，大脑快速思考，最后苦瓜脸回答：“我承认我确实签了字，但是我不清楚里面的内容，你知道的，我一天真的太忙了。” 陈敏笑笑：“没事，先好好吃饭，没看清确实是正常的，有时候我签文件，也是不看的，太多了，太杂了，哪看得过来，你这样的领导更不说了。” 梁县同志：“是吗，陈队长伱理解我啊。” 欧小川感觉陈队长在下一盘局。 一松一紧的。 跟泡妞一样。 “陈队。”这个时候水哥进来叫了一声。 “怎么了。”陈队回头问道。 水哥表情有点便秘，看了一下梁县同志，意思是有外人。 “直接说吧。”陈敏扒饭说道。 水哥走到了陈队面前，耙耳朵一样轻声说道：“那个~沈，说他愿意招了。” 这声音控制得很好，欧小川和来梁县同志都能听到，但是又觉得是偷听到的。 梁县同志，身体直接僵硬。 “哦。”陈敏面露喜色。 “梁县同志，你慢慢吃，小川我们走。”陈敏马上就起身。 “等一下。” 梁县同志，突然喊了一声说道，表情艰难：“同志，我主动交代，算不算自首。” 陈敏努努嘴：“当然，你们谁先交代，谁算自首。” 梁县泄气：“我说~我现在说~” 欧小川看了一眼水哥还有陈敏队长，知道这是一场戏。 有点东西。 学到了啊。 第53章 两边都很大 “我这真的是一时贪念作祟，我现在非常的后悔，我钱都没花，都还在的，现在都给还上，这样应该可以从轻处罚吧，我家里上有老人，下有小孩，就我一个养家糊口，真的不容易。” 梁县同志，说着说着，竟然开始嚎啕大哭，有一种让人垂怜的感觉。 刚才还有点嚣张的他，此刻已经完全崩溃。 差地就跪了下来，颤抖着身子哭诉。 但是现在哭有啥用呢。 错了，就要接受惩罚的。 一个人，要是不能克制自己贪念，就会跌入无尽的深渊。 “现在的态度就对了嘛，法院会根据你的情况从轻发落的，我们也会给出我们觉得合理的建议，现在你看看这份笔录，没问题的哈，就在后面前面，每一页都要签名。” 经过几个小时的审讯，欧小川和陈敏终于拿到了满意的口供。 梁县同志还是很谨慎的，又花了两個小时，一页一页笔录看，改了好几个没有意义的字，又斟酌好久才艰难地把名字签了上去，因为他自己知道，一旦签了名字。 一切就是尘埃落定了。 等待他，可能就是牢狱之灾。 不知不觉，夜已深，都已经快12点了，欧小川和队长才合上了记录本，伸了一个懒腰走了出来。 检察院很安静，也很神秘。 前楼的大大的检徽，刚好被一道灯光照耀，反射一道微弱的金光。 无论多黑暗。 仿佛正义的灯光，始终照耀。 “终于搞掂一个，太难了。”欧小川感慨道。 陈敏拍拍欧小川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可以的，第一次审讯就这么上道，就是有些地方用词还需要斟酌，如果深究的话，你今天很多话都有诱供的嫌疑的。” 欧小川呵呵笑：“不会吧，兵不厌诈，那你和水哥上演这一出，属于诱供吗？” 其实这次抓回来的三个人，他们因为范西阳的死亡，敲醒了警钟，所以私底下其实早已就说说，进了检察院上面都不会说，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水哥刚才和陈队长那个对话，就是他们事先约好的，就是利用犯罪嫌疑人之间信息不对称来让他们招供，这也是为什么要把他们分开关闭的原因了。 陈敏脸一红说道：“哈哈，你小子，我们没有任何毛病，后面的两个肯定也一样招了，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伱这个新来的，这种计俩少用，慎用。” “谨遵教诲。”欧小川明白，很多时候，规矩是很死的，办案，需要灵活一点。 当然了，你绝对不能伪造假证就对了，在真相和法律的面前，一切的借口都是无力的，其实他们三个串供，不可能一点漏洞都没有的。 假的就是假的，只要多一点耐心，总能找到其中的破绽。 “行啦，快回去休息吧，忙了两天了，明天你可以补休一天，我会跟田检说的。”陈敏队长开口说道，不得不说，他对下面的人还是很好的，其实他加班是最多的，但是从来没有休息过。 欧小川确实累了，也不矫情，点点头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睡一个大觉，但是刚出检院的大门。 就看到了一抹高挑饱满得发光的身影。 不是温晓敏检察官还能是谁啊。 温晓敏今天手上也刚好有一个很急的案子，所以加班到现在，麻皮检院的检察官，确实一个个都忙得要死，不是在办案，就是在办案的路上。 温晓敏根本没想到会这个时候遇到了这个欧小川。 身体晃荡了一下，多了一份奶味。 自从上次被欧小川亲了一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办案的时候，总会想到这个登徒浪子。 不过她对于感情，不是那么的向往。 她一个人，习惯了。 两人对视差不多五秒，温检似乎受不了，窘迫地才收回自己目光，但是又觉得这样好没面子，于是就装作一副高冷的样子袅娜地走了过来，说道：“加班？这么晚？” 欧小川一脸纵欲过度的的样子，她猜到了。 欧小川点点头：“刚攻下了一个副县，彻底累死了。” 温晓敏努努鼻子，有点嫌弃地说道：“你一个新来的，那么拼命干嘛，而且你们反贪都是变态的，办案不吃不喝不睡不洗澡的，邋遢死了，你不要跟他们学坏了。” 当初温晓敏也有机会去反贪，但是没法习惯他们的办案节奏。 欧小川知道温晓敏这话看似是责备，其实在关心自己，让自己不要太累了，很如实地回答：“昨天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回去过，一直在办案，根本没有任何时间洗澡，受不了，但是还好，拿下一个副县同志，很满足。” 温晓敏脸色缓和了一些。 往前走了几步。 突然回头紧张问道：“我听说你去县府抓人了？还打人了，不会就是这个同志吧。” 欧小川嘻嘻笑：“对，我当时也不知道他是谁，没想到，竟然是个~” 温晓敏露出些许担忧：“你小心点，不要太鲁莽了，我们这边侦监起诉还好，不用去现场抓人什么的，接触不到危险分子，你这个去现场抓人家，一旦别人狗急跳墙什么的，很可能反抗，你要是一不小心，当场就凉了。” 欧小川听到温检如此关心的话语，顿时觉得春风拂面，一身的疲惫都消失殆尽，有点脸皮厚地凑在她的面前说道：“温检，你是在担心我吗？好感动啊。” 此刻两人又走到了上次的亲密接触的地点，温晓敏不知道为何，每次走到这里，心情既兴奋又有点紧张。 “你臭死了。”温晓敏嫌弃摆头，后退一步，侧身继续往前走：“谁担心你，你死就死远一点，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揍你呢。” 说完这个，她自己表情又不太自然了。 上次的事情，就是接吻的事情咯，欧小川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心里满满的开心。 揍一顿就可以亲一口的话。 欧小川可以让她打断腿。 “温检，洛文珊同志的查账的水平，确实很厉害，其实你们要是办什么信用卡诈骗案，需要计算什么赃款的时候，可以找她的。”欧小川笑道，自己总是觉得检察院的检察官都太封闭了，不会利用起来。 温晓敏倒是没有反应：“她本身就是这个专业，肯定是厉害，怎么你被她征服了？” 欧小川哈哈：“那倒没有，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征服的，而且她还没有温检你杀伤力大呢。” 温晓敏心里倒是开心，可是还是很嘴硬：“我杀伤力大？” “嗯，很大。” “哪里大？” 欧小川盯住她胸前：“两边都很大。” “去死，拜拜。” 第54章 电老虎 不知不觉。 欧小川就在反贪度过了一个月，也对这个检察院的“清水衙门”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怪不得人人都说反贪的人都略有点变态。 这里是有原因的。 在这里当差。 真的容易与世隔绝的，有些会办一些特别敏感的案子，很容易涉及到一些人，有时候领导会要求上交手机，断绝外界的联系。 反贪的忙，不是侦监起诉科那种，每天日复一日，长年累月废寝忘食，而是毫无预兆猝不及防，也许下午还在正常上班，可以跟同事们偷得浮生半日闲，可是突然就接到通知晚上通宵加班，或者让你马上收拾包袱出远门，也不管你是不是刚刚脱了裤子，准备和你美丽的娇妻温存，还是正在和小孩享受天伦之乐。 反贪很累，但也不是那种汗流浃背筋疲力尽的累，而是殚精竭虑机关算尽，这边办案确实比侦监起诉科要复杂很多，对象都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但都是一群老油条，也许前一刻还在自由地闲庭信步，下一刻就要被关在禁闭室里面与犯罪分子斗智斗勇无话找话地说上几个小时。 欧小川和唐秋雨初到反贪，本以为会有一段时间从容学习慢慢磨合，谁知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当天就被队长拉去看守犯人，直接进入工作状态，最后还看到了范西阳的惨死。 真是一個悲惨的开局。 不过这个“倒霉”的开局，也让两人以最快的速度适应了反贪的工作，最后这个案子最后也办得很漂亮，得到了群众的认可和上级领导的赞扬，也成为了反贪打击贪官污吏的一个典型的成功案例，通过范西阳，检察院顺藤摸瓜，一举抓获了梁县同志为首的一群贪污腐败的犯罪分子，切实打击了麻皮县嚣张霸道的政治生态，还了麻皮县一个朗朗晴天。 虽然只在反贪三个月，但是欧小川前后参与了三次的审讯，这个也可能是陈敏队长有意栽培吧，他觉得欧小川有这方面的天赋。 除了第一次欧小川是和陈敏队长一起，后面都是跟冯涞水水哥，水哥也是反贪的一名老检察官了，听说以前干武警的，身材很是魁梧，性格比较暴躁，他这个人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就是喜欢吸烟。 一场审讯，一个晚上，他可以干掉几包烟，吸毒一样，欧小川跟着他审讯，如最难受不是要面对犯人，而是要吸着满室二手烟，有时候跟他审讯回去，洗掉皮都难以消除满身的烟味，很是难受。 不会也没办法，其实反贪这些人，就没几个不抽烟的。 像水哥所说，不抽烟，这茫茫长夜怎么熬？ 你怎么跟犯罪分子斗？ 欧小川这种不烟不酒的，纯属是人间极品了，唐秋雨都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感叹为什么会有欧小川这么完美的男人，什么都可以做的很好。 她就笨死了，只能做点打杂的工作。 参加了几次的审讯，欧小川也大概掌握了一些审讯常用的的技巧，了解审讯各种手段，也知道审讯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说，比如： “这件事你认了，其他事情我们就不追究了。” “你如果再不交代，我可就没什么耐心了。” “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赶紧认罪吧。” “.....” 可这些话语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都属于违法的非法诱供，别人如果是懂法的，是可以提出抗议的，很可能会让犯罪分子脱罪，所以欧小川现在审讯会比较小心，避免出现这些不合规的词语。 欧小川也见识到了反贪几个人审讯的不同风格，比如陈敏队长，他就很擅自攻心，会分析嫌疑人的心理，会采用比较的轻柔方式逐渐打开嫌疑人的心扉，更多的是要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假装为他分析利弊，让对方能够顺着我们想要的思路去思考，最终放弃防线全面崩塌。 而冯涞水水哥，他就没有多少耐心，一开始的时候，都是采用冷眼冷言，精神压迫式，他会一直紧盯着对方眼睛，不断重复地问同一个问题，一直等到对方不耐烦，或者是受不了而坦白，如果对方根本不理，或者是闭目养神那种放任派，水哥就会很暴躁，会让犯罪人先饿几个小时，不给吃不给水....后面不能再说了。 反正欧小川觉得兵不厌诈，能够让人认罪，就是好的审讯手段。 水哥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 今天反贪一组又收到了举报信，而且还是实名举报，举报人是A公司一名搞电力工程的经理，他实名举报麻皮供电局副局长梁汉威，利用职权，在招投标中，多次帮助B公司包揽电力工程，这个B公司其实就是这个副局长的一个亲戚开的，工程接到了以后，他们会瓜分其中的利益。 对于这种实名举报，检院院还是比较重视的，毕竟这种很少是造假的。 陈敏队长马上就带队开始初步的取证，收集相关的证据。 通过查证，这个B公司确实多次在麻皮省供电局的招投标中胜出，而且这个B公司一个法人代表梁敏捷，确实是这个梁汉威的亲戚。 洛文珊，又通过银行的一些流水，查到了这个梁敏捷每接到一个工程以后，都会向梁汉威妻子的账号汇入一笔钱，有20万，有五十万，最多一笔，有一百万。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 这些资金共计人民币300多万元。 当然了单凭这些，还不能随便抓人回来审讯。 这些都不是什么直接的证据。 为了进一步侦查这起案子，陈敏队长下午的时候，就带着欧小川去了当地的供电局。 “伱们干嘛的。”供电局的门卫还挺凶的。 “我们检察院反贪的，过来找你们的局长，麻烦通报一声吧。”陈敏这次没有擅自闯入，而是很客气地出示了证据，他似乎不着急，很淡定。 听到了检院反贪的，对面的保安没有感觉，还是很不友好地来了一句：“你们有预约的吗，没有预约是不让进去的，这是规矩。” 作为一个保安，确实不怕你反贪不反贪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得贪。 欧小川马上就说道：“你最好先跟你们领导通报一声，你问他见不见我们检察院反贪的，如果他说不见我们马上就走。”检院出来办案，基本没有哪个单位这么拽敢不见的，如果他真敢撒野，就回去开一份传唤书过来得了。 保安犹豫了一会，还是打了电话上去，这个电话说了很好久，他还又再三确认了陈敏和欧小川的身份，两人都有点不耐烦了。 “我们局长在开会，所以说让你们先到三楼的会议室等一下。”保安最后给出这样一个回复。 这个答案，欧小川是不满意的，要是自己肯定转身就走了，凭什么让我们等你。 你一个供电的一把手，算啥子，装什么大牌呢，刚才的那个电话，前后确认了几遍，证明这个局长肯定不是在开会，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队长也不着急，很淡定地点头：“行，那你带我们上去吧。” 到了会议室，连个奉茶的都没有，实在是坑，这供电局就这个待客之道？ “队长，我们找他们的局长干嘛，举报信不是说副局长以权谋私吗？”欧小川不太懂队长的操作。 队长：“不着急，不要打草惊蛇了，我们可以先从局长这里了解一下这个副局长，看看他对这个人是什么态度和意见，说不定，这个局长，也有份呢。” 欧小川了然。 很多时候，这种副局作案，很有可能得到了一把手的点头的，为了保密，保证案子的侦查可以顺利进行，陈敏队长并不打算把案子公开。 队长，还是厉害。 第55章 小小局长 反贪外出办案，如果只是简单去询问或者是了解情况，收集情报。 那么大家很少穿制服的，一般都是低调的便衣，这样不会太显眼，也不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给讯问的人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 你穿个警服过来，别人会容易害怕，容易产生这个抵触心理，那其实不利于问讯。 今天欧小川跟着队长陈敏过来供电系统只是打算了解情况，没打算抓人，所以也是穿了便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身便服实在太过普通，还是说这个局长太过傲慢。 竟然让两人在会议室白白等了大半個小时，都没见到人，欧小川心里有点不爽，这尼玛的，一个小小的电力公司，何来的这么大脾气，敢跟检察院叫板，还让队长在这里等他。 如果是按照自己的脾气，直接就拍案而去了。 但是陈敏队长很有耐心。 就坐在慢慢地品茶。 一点也不着急。 这队长真的太狗了。 “队长，他们好像故意冷落我们吧，我们要不先回去算了，到时候直接给他们发传唤的文书，让他们自己到检院来报道，不受这个鸟气。” 欧小川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跟着队长多了，什么话都可以说了了。 检察院是有权力召唤下面的人的，接到传召的人，如果没有正当理由，拒绝报道的，检院甚至可以让公安部门采取强制措施，就是这么的叼。 陈敏看着欧小川，煞有介事地说道：“小川，你啊，很聪明，学习能力和侦查能力都很强，不过我们反贪对付都是有头有面的人，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一个人是犯罪分子之前，我们都应该予以尊重，我们要意识到，我们一次贸然的行动或者是随意的传唤，都可能会对一个人造成多大的心里压力。 很多单位的人，一旦传出去被我们反贪的盯上了，对他本人来说，绝对是很大负面损害，毕竟这属于是一种丑闻了，最终就算证明他无罪，可也对他声誉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所以我们虽然作为执法机关，要自己先做到敬畏法律，谨慎地使用自己的权力，权力不可滥用，也不可过度使用，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 欧小川听了队长的这番话，有点自惭形秽。 确实，权力是个好东西，但也是一个很坏东西，正如某个热搜的助学金里面所说，一旦权力没有了约束，就会变成了脱缰野马，纵横驰骋，无法无天了。 其实反贪工作，虽然说无情地打击贪官污吏，但是同样会有人性化的一面，会考虑怎样对犯罪嫌疑人及其家人的影响最小，比如上个星期二组他们抓一个私吞助学金的校长就是个例子。 因为事发突然，他们不得不在晚饭时间上门带人，然后当时这个校长和家人正在吃饭，检察官闯入进去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都眼巴巴看着，尤其当时还有小孩和老人，他们都一副的惊愕模样。 二组的刘队长很人性化地跟这位校长说道：“你先吃饭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这就是反贪的温度，不愿再孩子和老人面前强行带走他们的父亲，让他在自己的孩子和老人面前，依然保留那个最体面的样子。 ........ 又过了五分钟，这个供电局的周正局长终于来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样子还挺方正的，带了一副金丝的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哎呦，实在是对不住，这会议开了一半，走不开，让两位检察同志就等了。”周局长上来就是跟陈敏队长亲切地握手，然后再和楚阳握，很是恭敬，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周局长，打扰了，我们这次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些事情的。”陈敏队长也没有废话直接进入了主题。 周局长很客气地让人续茶然后才开口：“检察同志有什么尽管问就好了，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肯定是无条件配合的。” 态度还算端正，不过欧小川总是觉得前后反差有点大，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想跟周局长了解一下，你们公司的电力工程具体的运作方式，还有招投标的过程，是谁负责的，最好是具体一点。” 陈敏队长还是很有经验的，没有直接说他们副局长的问题，而且很有技巧地隐瞒了真实来意，这样旁敲侧击，也是一种询问的方式，避免暴露线索的内容 周局长一听这个话题，脸色就沉重了一些，不过还是很直接地问了一下：“两位同志，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工程这边出了什么问题呢。” 周局长也不是傻子，检察官不会随便上门问话的。 陈敏：“不瞒周局长，我们这边接到举报，说伱们供电局的工程存在暗箱操作，违规招标等贪腐的情况，我们也是例行公事，过来核实一下，请你也不要见外。” 周局长马上就一惊，严肃的回答：“这个不可能吧，我们每一个工程都是采用的公开的招投标方式的，公平竞争，是不是有些人没有中标就心生不满，恶意举报啊。” 陈敏：“这也是有可能的，对于举报我们都是采取谨慎对待的态度，今天来找你也是先了解了一下情况，请问你们这边招投标的工程是谁负责？” 周局长皱了一下眉头回答：“都是我们的副局梁汉威同志，不过他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我可以保证他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陈敏：“哦，周局长为什么敢这样保证，要知道人心隔肚皮啊？” 周局长回答：“梁汉威同志是上面省公司派下来的重要骨干，挂机三年锻炼的，下个月就期满回去了，他这种人你们也明白的，省派下来基层锻炼，就是过来镀金的，回去就跟坐飞机一样升了，一般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也没有必要，而且他这个人在我眼里还是很正派的。” 欧小川忍不住了：“说不定人家知道反正干三年就跑了，所以才不管这么多呢，捞得多少就多少，周局长可不要太过自信了。” 周局长：“这不成立。” 陈敏队长：“凡事都有可能的，周局长能不能让我看看你们这几次招投标的一些资料？” 周局长凝住眼神，最后说道：“行，那你们先回去吧，我到时候让人整理好，给你们检院送过去。” 欧小川冷冷地回答：“还是现在就带我们去拿吧，直接给我们最原始的材料，我们拍了照片，回去自己整理就行，你们整理完了，我怕就没有意义了。” 很多资料，一旦不是原始的，就肯定是没用了。 陈敏看着小川，心想这小子还真挺虎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不错。 干反贪的，有时候就需要这样不怕事的人。 要是真的遇到一些困难就不查了，那反贪就很难生存了。 周局长叹了一口气，努努嘴回答：“行吧。” 一个小小的局长。 还不拿捏？ 第56章 入股分红罢了 欧小川跟着队长一起把材料拍照和复制，就带了回去。 但是就算是文字材料一绝的洛文珊，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供电局这些工程招投标做得都非常的好。 就好像是机器做出来的。 毫无破绽。 欧小川以前有一个同学叫做楚阳的，也是供电局的，听他说，他们现在干活，活可以不干好，没有人管你，就算线路爆炸主变烧毁都不是什么大事，设备问题罢了。 但是文字材料一定要先做好做足做全，他们文字材料就好比文字狱一般。 所以检院没有在材料上抓到什么把柄。 下午，陈敏队长又开了一个会议，一方面是大家一起梳理该案子的证据，还有讨论案子的应该如何进行下去。 洛文珊：“我看过了所有的招投标方案，工程标书，中标的公示等等，都没有任何的问题，这个供电局在这方面做得天衣无缝，还有这個梁汉威的个人账户，也没有任何的异常，很干净，每月都是工资收入，她老婆账号倒是很活跃，不过她老婆并不是供电局的员工。” 陈敏队长：“看得出来，这个梁汉威，有很强的反侦查的能力，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收钱的账户都是用她老婆的，现在我们确实有点棘手。” 水哥属于暴躁类型，马上就说道：：“既然搞不到书证，那我们就拿口供呗，没必要在这些材料上浪费大量人力物力，我建议直接把这个梁汉威和她老婆抓回来，审一审准有收获。” 水哥就不喜欢搞书证物证的，现在办案，最重口供，只要把人口撬开，一切都好办。 洛文珊：“这个梁汉威的老婆不在本地，传她过来需要时间，这个水哥倒是可以随便抓，可是就怕到时候抓了人回来，油盐不进装死耍赖的，我们就很被动了。” 陈敏队长思索了一下，看了在座的人，突然问欧小川：“小川你什么意见？”欧小川也不知道队长怎么会问他一个新来的，但是还是很淡定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们先来分析一下这个案子的情况，现在摆在面上的证据有：1、B公司法人梁敏捷是这个梁汉威的远方亲戚；2、在每次的招投标中，B公司都能准确无误地知道预估低价，顺利接到供电工程；3、每次工程搞完了以后，梁敏捷都向这个梁汉威老婆那里汇入一笔钱，总额已有三百万；在我国法律中规定，只要出发点是以不正当的利益而给予钱财的，就算对象不是本人，是亲属朋友，都是可以会按行贿罪来进行处罚，我个人觉得可以进行马上进入审讯环节，这三个人中只要有一个人被我们突破，那么这个案子就比较清晰了。” 听到欧小川这个分析，最后大家都赞成，先把人抓进来审一审，很快反贪的人马一起出动，就把这个梁汉威率先带到了审讯室。 其实这个过程，这个梁汉威的反抗是非常的激烈的，甚至一直骂人一边挣扎，最后还是欧小川等人把他制服费劲力气才把他给带回来的。 就算进了局子了，还骂骂咧咧。 没一句好听的话。 “狗日的，你们凭什么拿老子。” “你他妈的，全都是老子射出的垃圾....” 欧小川真不知道堂堂一个副局长，怎么如此粗鲁，出言如此不堪，真是有辱斯文。 拿了你回来问问话，你这么大意见？ 队长意思先让他骂个够，骂累了再去审。 水哥的意思是找个人进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队长说：“这个我不懂，审讯就交给伱和小川了，我去抓那个梁敏捷。”说完就直接就走了。 这个家伙挺有意思的。 水哥冷冷一笑，拿了一个电筒很凶神恶煞地走进去，直接一只强烈的白炽光打在他脸上，让他眼睛都睁不开。 “你骂够了吗？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再骂，我抽你。” 哈哈，有点东西。 反贪不是没有审讯的“工具”，连蜡烛皮鞭都有。 但是一般都不会用的。 这个梁汉威一看水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反而有点胆怯地冷静了下来。 这真是让欧小川有点意外。 或许恶人就是这样，你只要比他更恶，他就会乖了，而且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如果把坐在对面的人惹毛了，自己肯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同志，我情绪有些激动，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你们不能抓我。” 梁汉威态度有些缓和了。 洛文珊坐在旁边，捂嘴笑了。 “没有吗，梁敏捷你认识吧。”欧小川漫不经心地问道。 梁汉威咬唇回答：“认识是认识，但是也不是很熟。” 眼神在不断转，估计是在想着说辞。 “不熟，不熟你给他这么多工程？”欧小川继续问。 “我没有给他工程做啊，他都是按照正常的招投标拿到的工程。”梁汉威自然不会轻易承认。 “你确定你没有给他开绿灯，给他泄露你们工程的标价吗？” “没有，绝对没有。” 欧小川语气抬高：“那他往你老婆账上打钱是什么意思？这事你知道吧。” “啊，这个啊，原来你们是为这事啊。”梁汉威清了清嗓子，说到：“事情是这样的，我老婆在他公司入了一些股份，这些都是分红罢了。” “分红？”欧小川倒是觉得新鲜了。 “你确定是你老婆入股，有协议书没有？” “有，肯定有，你可以找我老婆要。”梁汉威信誓旦旦，欧小川知道肯定是有了，事情看来不好办了。 这个时候水哥开口了：“你一个国企员工，还是一个领导，放任自己老婆在下面入股电力工程公司，这个是合适吗？” “哎，确实不合适，我其实也知道这是违法纪律的事情，我已经多次让老婆退股了，她现在也在忙着退股的事情，如果是这样麻烦了两位同志，我真是该死。” 梁汉威的脸上泛出一丝红晕，看不出究竟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羞愧。 违反纪律？ 只是违法纪律吗，这个家伙，还挺会诡辩啊。 第57章 正义的标尺，还不用你来衡量 麻皮检院。 审讯室。 欧小川和水哥倒是有点无奈。 现在的情况是这个梁汉威一口认定自己老婆只是拿的入股分红，而且他们确实也拿得出入股的协议书，证明这个是他们入股分红报酬。 虽然说作为一个国企的员工，自己家的亲属从事相关行业是不符规定的，但是这只是一個违反纪律的问题罢了，并不是犯法。 这个梁汉威，就抓住了这个救命的稻草。 死命地咬住这点不放了。 任凭水哥如何地逼问，他依然坚定地说，自己的老婆就是想赚点外快。 可是欧小川他们都知道，这不是事实。 入股分红，只不过一个幌子，是他们为了逃避犯罪，掩盖非法所得，而搞出来的一个莫须有的东西，这个梁汉威的老婆甚至人都不在这个公司，就挂了个名，凭什么拿分红？ 如果这件事定性为违纪，没有违法，那么检察院还真对他无可奈何。 顶多就让他们的纪委给他一个处分罢了。 那就真的太便宜这个狗币了。 很多时候，这些头头，一个两个住洋楼，泡洋妞，干洋炮，骄逸奢华，所以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两位检察同志，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我的错误，我绝对不会逃避的，我会勇敢面对错误，马上就回去做出整改，立刻让我的老婆把这些违纪的钱退到廉政账户上去了，对了，我这边还得跟两位检察同志汇报一下，就是这个梁敏捷确实很好客，每次找我都带酒，不过这酒我也没收起来，大家都一起喝了，这应该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吧，我以后很多更加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的。” 梁汉威不愧是领导，很懂这些操作，他心里也清楚，这“入股”问题的可大可小的，不然检察院就不会把他带过来问讯了。 其实当初这个梁敏捷找他办事，他是是不答应的，因为他怕死，知道这种事情，一旦东窗事发，等待他的就是一个牢狱之灾，很少人会因为一点钱而铤而走险。 但是有些蛔虫，总是无孔不入，这个梁敏捷给他提出一个入股的新颖方案，说这样操作，收入就合法化了，肯定就是万无一失的，别人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梁汉威思前想后，最后答应了，不过他很谨慎，让自己老婆入股，让老婆收钱，这样又多了一个保障。 水哥盯住这个逼，想要反驳，但是又找不到什么点。 别人脸皮厚你还真的没有办法。 职务犯罪案件，三大块，贪污贿赂滥用职权，主要是行贿这块，高度依赖口供，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没有犯罪嫌疑的本人口供，说实话，最后就算移交到了法庭，往往也判决不下来。 因为这些人，你们懂吧。 不是一般人。 不是有钱就是有势或者是有关系背景的。 只要证据链不全，或许是案子存在一点点的瑕疵，别人都可以捞人，所以，行贿这种案件，跟一般的私吞公款还不一样的，没有口供就比较难办了，顶多就是一个违纪的处分。 这里也说一下题外话了。 有句老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意思是天道是绝对的公平的，作恶就要受惩罚，它看起来似乎很不周密，但最终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可是在历史的长河中，很多时候，印证是另外一句话：人网恢恢，疏而有漏，其实我们生活中充斥了各种的犯罪，但是很多时候，某些犯罪并没有被揭露，然后就过去了。 当然了，也有一些犯罪，但是因为某些人，也被掩盖过去了。 还有一些，明知道是犯罪，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最后也只能让他过去了。 我国律法，判断一个人犯罪与否，以证据为准，有证据，且是确实充分排除合理怀疑的，是为犯罪。 很多时候违纪和违法，就差一念。 这个梁汉威很懂这个套路。 比如这个狗币，收了这个梁敏捷几箱酒，如果收了这些酒不喝藏了起来，这就是犯罪，因为最后这些赃物，都要折算为人民币。 但是他很谨慎，把酒拿出来喝了，那就是没有了价值问题了，也就是没有刑事受贿事实，那你就很难定性为犯罪了。 这个操作，就只能是违纪吃喝了。 这个就是高手。 “梁汉威，你以为你这套说辞，我们就会接受吗，如果是入股的分红，为什么每一次这个梁敏捷给你老婆打钱的时间都不是固定的，而是在每次工程中标之后呢？这个时间说明梁敏捷给伱老婆钱，就是给你的“贿赂”，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欧小川揪住了梁汉威说话的一个漏洞，狠狠地切了进去了。 “检察同志，没有说规定分红就什么时候给吧，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案子也无关吧，有没有可能就是一个巧合呢。” 梁汉威似乎觉得自己高枕无忧了，说话也有点硬气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水哥一根一根抽着。 整个审讯室开始烟雾缭绕。 欧小川刚还想说什么，水哥掐灭一根烟，很不耐烦了来了一句：“行了，梁局长，事情我们都搞事情了，可能真的是误会一场了，你就先回去吧。” 水哥倒是很淡定地起身了，准备送客。 欧小川倒是有点意外，没想到水哥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这才审了不够四个小时，要是队长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的，死磕他24小时，看他能不能顶得住咯。 “好的好的，检察官还是你比较的见多识广，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规范行为，不要给你们添麻烦了，呵呵。”梁汉威肉肉的脸，堆满了笑容，能够出去，他觉得自己没事了。 很快，法警就把人送了回去。 欧小川坐在审讯室久久不起身，自己还在复盘整个案子，心有不甘。 “想啥，回去洗洗睡吧。”水哥推了推欧小川。 欧小川：“水哥，就这样放了他，便宜他了吧，他绝对是受贿了。” 水哥这个家伙，有点吊儿郎当的：“怎么，我们反贪办案，没有说一定要怎么样怎么样的，能办就办，不能办就换个人呗，这么多人，你能抓几个啊。” 欧小川愕然！盯住水哥，从牙缝挤出一句话：“不是这样的吧，有些人我们不知道，那么没办法，可他的犯罪事实，我们明明知道了，就这样放任？公义何在，王法何在？” 水哥倒是愣了一下，笑道：“小川，你不要以为你干了这个反贪的话，你就代表了正义，正义的标尺，还不用你一个人来衡量。” 欧小川，懵逼了！ 第58章 深渊在凝望 供电梁汉威的贪腐案子，由于口供拿不到，证据不太足，无法立案，只能转交给他们纪委调查，然后就不了了之了，这真是有点让欧小川难以接受。 可是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这个案子其实如果继续深入地调查取证，或许有可能办成一单铁案的。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 有时候，侦不侦查一个案子，完全是上面领导的意思。 听说这是田检长亲自下的命令。 有消息说这個梁汉威是省里派下来到供电系统镀金的，背景不太简单，父亲是某某某的，也不知道什面级别了，有人把电话打到了麻皮检院李望深检长那里，所以就只能这样了。 这种消息是真是假，欧小川是不知道的。 但是这件事确实就这样了。 曾经欧小川在某本书上看过这么一句话，一句让自己都不寒而栗的一句话：“当你和怪物战斗的时候，应当小心自己也变成了一个怪兽，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其实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检察院的人天天都和犯罪分子作斗争，其实最怕就是自己成为一个犯罪分子，一些人在长期办理案件，自信于自己的办案能力还有办案经验，还有就是对法律越发的不敬畏，最后或许可能就会走上弯路。 而且有一个很关键的点，那就是检察院一直都是监督审查别人，那么到底有没有人来监督审查检院的呢。 这个答案是肯定的，是有人来监管检察院的，一般的检院要受到了上级检院的监督还有各级的人大的监督。 不过说实在话。 这个监督力度，是有点小的，毕竟上级检院算是半个自己人了，自己人来监督自己，那就是我们现在某个学校自己查自己的助学金事件一个样。 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还有各级人大，这个就更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的调查和取证的渠道，也根本不知道检院具体的办案流程还有各种的猫腻，所以他们的监督也流于形式，只能存在于年度报告里面了。 欧小川还听说有一句话：权力导致腐败，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 那么现在检院的权力如此之大，会不会很多知法犯法的呢。 这个肯定有，听说以前就有一个检察官为了帮一个犯罪嫌疑开脱，各种教他怎么..... 不过欧小川始终是认为，在检院的人，大多数都是为了司法正义而奋斗的人，都是一群为民服务的好人，而现实中，欧小川也确实遇到过无数个这样的人。 无论是温检，还是现在的队长陈敏，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而且现在单位也为防止这样的行为，也出台相当多的政策，比如就是侦查科和起诉科分开办理同一个案件，还有就是这个“办案责任终身制”、“领导干部过问案件登记制”、“案件轮分制”。 这些制度，其实都有效避免了一些领导对于办案的干预，也给每一个办案的检察官头上悬了一把利刃，比如这“办案责任终身制”，也就是说这个案子是你办的，那么无论是过了多少年，十年三十年，无论你是在职还是退休，一旦出了问题，还是你要负责的。 所以现在其实每一个检察官办案，都非常的谨慎和小心。 晚上8点。 欧小川终于有了一点点时间可以去打打自己心爱的羽毛球了。 其实打羽毛球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想见见温检。 不过欧小川来得早，没有见到温检，心里有点失落，但是没想到一把手李检长今天也来打羽毛球。 李检平时不怎么打羽毛球，都是在另一边打乒乓球的。 今天来到这片场地，一下也让整个羽毛球场生辉了。 此刻在场上和李检对打就是案管部门的姚科长，他平时打球还是挺凶狠的，今天倒是变成了一个小兔子，打起了官僚养生球。 两人很有默契打着，一个球飞过去，需要十几秒，又慢又臭。 突然李检轻轻一个放网，姚科长佯装一个踉跄，没接到球。 “李检，可以啊，这放网的水平，业余中也算高手了，真接不住啊。”姚科长说这话的时候，非常的自然也非常的自如，就好像格力之虎王自如那么自如。 李检哈哈一笑：“姚科长，可别放水啊。” 姚科长：“哪里放水，我全力以赴了，真的就接不住啊。” 欧小川坐在下面，瑟瑟发抖，也浑身鸡皮疙瘩。 每个地方，都有这样的人情世故，检察院也不例外，因为伱每一次的晋升，都需要一把手点头，所以不管你认不认同，你必须要承认，人情世故，巴结领导，这真是社会一部分。 谁能自如地做到这一点，就能少走很多弯路。 欧小川不太喜欢这样的事情，也没见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就想走了，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温晓敏检察官拿了一个拍子下来了。 这小女子几天不见，好像又更加奶了。 真是突兀得让人无法掌控。 她依然还是修身灰色的运动套装，盘起了黑不溜秋的秀发，不施粉黛，一副冷淡的样子，她就这样缓缓走进这个训练场，每一步，都感觉是步步生莲，酥胸颤动，有一种奶色生香的感觉。 “温检，难得李检来踩场，快来打一局。” “李检，晓敏的水平很高啊，她跟你打应该是有来有回，我真的不行了，我要歇会了。” 姚科长估计是装不下去了，就主动让出了舞台。 温晓敏倒是没有想太多，看了一下李检，没有什么想法就上去了。 “李检你开球就行了。”温晓敏也是很客气，一般新来的都会先开球，但是别人是领导，她就让发了。 李检倒也没想太多，起手就是一个高球。 啪！ 温晓敏条件反射一般，直接一个帅气的大力扣杀，对面的李检都没反应过来，球已经下地了。 她同时都是这么打球的。 欧小川不知道上面的温检紧不紧张，反正她就还是面色冷冷的，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是下面的人都紧张得无法呼吸了。 身边的一个检察官都想笑了。 死死憋住。 李检脸色那么僵硬了一下，倒是很从容地俯身捡球：“晓敏，挺有力气啊。” 他这次开了一个后场球，质量还不错。 温晓敏调整步伐，也回了一个对角的高吊，这边李检很艰难接到球，但是质量很不好，又高又短，于是温晓敏又是一记大力的扣杀。 李检的脸色有点黑了。 下面的人，也都开始紧张了。 这打下去。 这羽毛球场估计明天要封闭了。 但是温检，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什么。 这情商是不是有点低了啊。 温检！ 明天中午要上架了，聊两句 其实挺突然的，因为数据一般，所以就上架了！ 我也不是什么萌新了，写了几本书，有几本数据还不错，五级作者，可是我这个人也不善于交流，也不太会经营，所以其实真正的粉丝不是很多，喜欢我的估计都是职场上与我有所共鸣的人。 我写书的初衷，其实真的很单纯，我就是想赚点零花钱，想写一个自己认可的故事，不是为了揭露啥！也不是为了得罪人！ 不过我确实对于一些事情，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也就加了进去，无论是林睁，还是楚阳，到现在的欧小川，我相信你们在看到他自私一面同时，也能看到他身上正直的一面。 这就是人性。 我内心坚信正义永远存在，但是黑夜也始终笼罩，白天黑夜的交替，就是正义邪恶在较量，写这本《我只想为真相说话》我内心就是有这方面的想法构思。 不过写到现在，其实很多东西不由我控制了，因为每一章都要被审核屏蔽删改，一本小说，容不得半点负面和黑暗，这里只能让你歌颂和赞美，写得也是难受。 估计也是因为我的题材原因吧，编辑说，你这本书因为不火而活着。 所以我也不敢乱投资了，砸白银了！ 不过无论如何的，既然都已经启航了，老萧开弓没有回头箭，林铮挣扎前进了，楚阳匍匐着站起来了，欧小川再难，也不会妥协的！ 我会把检院的故事，慢慢告诉你们，希望明天你们可以给个首订吧。 首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有你们支持，才能走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