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归家之旅》 1. 千手彦 “大哥最近鬼鬼祟祟的。”盘腿坐在树干上,手指上套着一把苦无转着圈,千手彦看着少年做贼一样悄悄溜出族地的背影,小声嘀咕,“在外面干什么呢?” 啊…大哥年纪好像也差不多了? 他不会去短册街了吧? 千手彦浑身一震,为自己的发现而震惊不已,然后立刻坚定了神情,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让大哥堕落下去。他身上可是有着跟水户姐的婚约的,怎么可以做那种事! 她火急火燎的追上去,不忘小心的隐藏气息,注意自己不被发现。虽然有了不妙的猜测,但是千手彦深谙捉人拿脏的精髓,她决定在大哥进到不该去的地方之前把人拦下。 然后她一路追踪到了南贺川。 千手彦:? 等等,应该不会有人把短册街开到这种地方吧? 南贺川是一条宽阔清澈的河流,水不深,清澈见底,下面铺满了常年被水流冲刷的圆润鹅卵石。虽然在战争时期,水经常被染上红色,也会有尸体偶尔顺流而下…但是在停战时期,这里的景色其实相当不错。 阳光洒落,水面波光粼粼,河边两个幼稚的比试着打水漂的男孩子的声音格外清脆高昂,彼此之间充满了那种‘啊她们两个关系一定很好吧’的好朋友意味。 “等着吧柱间!这次我一定会赢过你!” “哈哈哈哈斑你的姿势又错了,哇哦!看吧,半路就没力了掉进水里了吧!求我啊~求我我就教你怎么样?” “……去死吧!” 暗中偷听的千手彦:……好、好像挺正常的啊? 她松口气,什么啊,原来是外面交了新朋友,跟朋友一起玩呢。不是学坏了就好,嗯嗯很好没错就是这样。 放心了的千手彦准备悄悄离开。 然后她眼角余光瞟见了大哥的好朋友斑的样子。 与大哥年龄相仿的少年有着毛刺刺的黑色短发,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张扬的笑容和微微弯起的黑色双眼。他看向大哥的眼睛里有火焰一样的不服输的光芒,简直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千手彦的眼睛有被刺到,但是更多的是一种荒谬感。 不是,大哥,这张脸,一看就是个宇智波好吧?!别告诉她你没认出来,那张秀美的脸,黑发白肤的特征,甚至是略微上挑的凤眼,典型的宇智波的长相啊!你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千手彦猛的缩回去,继续藏着听那边的对话。 大哥和那个宇智波彼此之间都是直呼名字,看起来他们没有交换姓氏。他们之间的比试不限于打水漂,还有短跑,踩水,爬悬崖,体术切磋。 啊,体术切磋。 千手彦微微沉思,千手和宇智波的体术…也算是家族特色了,属于遇到就能一眼认出来的特色吧。但是无论是大哥,还是那个斑,都好像没发现似的缄口不言。 ……不会吧?这两人都认出来对方是千手/宇智波了,却假装没发现继续做朋友? 这个猜测让她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好了,毕竟那是千手跟宇智波,不是其它的什么忍族。而千手和宇智波,两家的血海深仇是从千年之前就开始累积,到了现在,其中的仇恨到底堆积的有多深呢……最起码千手彦以为,只要是一个千手,就没有一个不是对宇智波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 但是现在,好像出了大哥这么个异端。 一个千手,怎么能这么自然热情的跟一个一眼认的出来的宇智波玩在一起啊? 千手彦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归咎于大哥过于外向且不拘小节。也是,小时候他就敢跟父亲对着干了,被打成猪头都不服软,这样的大哥不在意朋友的身份,好像也是正常的。 但是那毕竟是宇智波欸…… “小彦,你在想什么啊?”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千手彦下意识地回答。“想大哥跟宇智波做朋友的事要是被父亲发现了会不会被打死。” ? 说完之后她就僵住了,转头看去,对上兄长震惊瞪大的狗狗眼,还有他旁边面无表情看着她双手环抱的宇智波的脸。 不是,你们什么时候发现她的又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等等她刚才是不是说了宇智波? 千手彦顿时警觉起来,她原本是蹲在树后面藏着的,现在立刻一跃而起抓住自家大哥的手将人拉远,然后拿出一把苦无横挡在面前,警惕万分的看着对面的宇智波。 刚才还能维持和平的表象,跟大哥玩朋友游戏。现在被她拆穿,这个家伙应该就没有理由继续装傻下去了吧?就算他本人没有攻击大哥的想法,但是他作为宇智波,面对千手却不出手是不可能的事情的—— “柱间,他是你弟弟?”宇智波斑觉得这个红眼小白毛跟自己印象中的千手扉间有点不一样,但是仔细看,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而且是第一次见面,他还是问了问好友。 “啊?啊啊啊对,他是我弟弟千手彦!”千手柱间肯定的说。“对了小彦,他叫斑,是我的朋友。” 千手彦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没说过宇智波,不然为什么着两个人都这么平静的样子?是她的记忆出问题了吗?刚才大哥问她的时候,她其实什么都没说? 她狐疑的观察着宇智波,对方脸上没有刚才的爽朗笑容,平静无波,一双黑眼睛也没有露出写轮眼的意思,只是很平静的看着他们。 ……她是不是真的记错了?她没说宇智波? 宇智波斑一眼就看出小白毛内心的疑惑,那双红亮剔透的眼睛有点过于好懂了。不过千手彦…柱间以前有叫这个名字的弟弟? 可能是后来死了吧。 他冷淡的想,然后转身离开。“柱间,我先走了,下次见。” 千手彦感觉自己现在的动作像个傻子,她尽量自然地放下手,收起苦无。“大哥,你到底怎么回事?”确定宇智波走远之后,千手彦立刻将矛头对准自家大哥。然后在他开口的前一秒熟练地捂住他的嘴巴。“这里不安全,回去再老实交代。” 她一路风驰电闪的把人拖回了家,然后带到自己房间。 “大哥,老实交代。你也不想这件事被父亲和二哥知道吧。”双手环抱坐在桌子上,自上而下的俯视大哥,千手彦饱含威胁意味的开口。 千手柱间额角缓缓滴落冷汗,他抓抓头发,傻笑试图糊弄过去。“你在说什么啊小彦,我只是交了一个外面的朋友而已嘛哈哈哈,放心吧,我什么都没透露的!” 千手彦不为所动,盯着大哥的表情甚至有点惊奇。“你居然还学会演戏了,刚才在南贺川那边也是吧?我明明点破了你们的身份,结果你们一个二个都装作没发生的样子,害得我都要以为是我记错了。” “我听不懂,小彦。”千手柱间发挥自己毕生的演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妹妹,满脸的正气凛然。“我怎么会跟宇智波玩呢?斑他不是宇智波。”反正斑没说过,那他就当做不是。千手柱间心里算盘打的响,坚决不肯在妹妹这里让自己的好朋友掉马。 千手彦给了亲哥一个脑瓜崩子,警告他。“少骗我了,再骗我就去告诉二哥。” “那个叫斑的家伙,长了张宇智波的脸,体术也全是宇智波的套路,你说他不是宇智波?”她冷哼一声。“是大哥你眼睛瞎了还是我眼睛瞎了?” 当然都不瞎,但是吧,妹妹你就不能当没看到吗? 千手柱间神情哀怨的看她,故作可怜的抓住妹妹的手,轻轻摇晃。“小彦,斑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 如果是二弟或者是父亲,他决计不敢这样敷衍又讨饶的。但是眼前这个,虽然对外说是弟弟,但是真实身份其实是妹妹的小彦——千手柱间又不傻,小彦要是想告发他直接找扉间就是了,怎么还会拉着他到房间悄悄地说? 而且,不是错觉,明明知道斑是宇智波了,小彦对他的态度却说不上仇恨…明明因为板间瓦间的事情,她很讨厌宇智波的。 想起两个重伤而不得不从前线退下的弟弟,千手柱间其实还挺庆幸的,最起码弟弟们活着离开了战场。 啊重点现在是小彦的态度,她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排斥他跟斑做朋友这件事。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笑的比较蠢吗?”千手彦呛他,又想起了当时惊鸿一瞥的少年的笑脸,眼底有火,灿烂的像是太阳。 ……好吧,除了长相,他不太像是宇智波。 那个笑容,她反正只在大哥脸上见过,至于宇智波,战场上全都臭着一张脸,不是杀气就是恨意,或者两者交杂,反正复杂难看的很,白瞎一张好脸。 千手柱间讪讪,“别当着斑的面说啊…他会生气的。” “我干嘛管一个宇智波生不生气。”千手彦冷哼,“倒是你,大哥,你就没有想过吗?如果有一天你跟他的关系被发现了,父亲会怎样惩罚你。” 甚至于,作为千手族长的长子,大哥甚至可能背上背叛的骂名。背叛家族,那就算是大哥,在千手之中也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所的! “小彦不说的话就不会被发现了。”千手柱间理所当然的说。“拜托你啦小彦~” 大哥在撒娇。 而千手彦有点头痛:“大哥,别不当回事啊。”这可是很严肃的事情,一个千手,怎么能跟一个宇智波做朋友呢?你难道忘记了我们两家之间的血海深仇了吗? 千手柱间能懂妹妹的未尽之意,但是。 “我当然没有忘记。但是小彦,一味地让仇恨延续下去只会诞生新的仇恨。连绵无绝,永远不会停息。血是流不干净的。” “小彦,战争已经持续得太久了。我想要停下它,斑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为您提供 点墨亦浓 的《千手归家之旅》最快更新 1. 千手彦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 变故 千手彦觉得大哥在说傻话,因为宇智波怎么可能渴求和平? 那可是宇智波欸。 训练场上,千手彦有一下没一下的丢着苦无,若有所思。所以,大哥是被那个宇智波给迷惑了吗?也是,从外表来说,他很有迷惑性,甚至还偷学了大哥的傻笑。 而且大哥从小就不喜欢战争,不理解为什么要将小孩子也送上战场,为这事没少跟父亲吵架然后被暴揍。要是那个宇智波真的跟大哥有着一样的思想,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大哥那么维护他了。 她最后还是帮大哥瞒下来了。 但是千手彦想,就算她现在不说,大哥也瞒不了多久的。他隔三差五的就离开族地,早就引起了二哥的注意了,只是今天恰好是她发现了而已,但是下一次大哥就不会这么好运了,等二哥护送任务结束回来,就会盯死了他,那个宇智波一定会被发现的。 二哥和她不一样,二哥会直接告诉父亲的。 因为二哥最最最讨厌的,就是宇智波了。 ……除非,在二哥回来之后,给二哥找点事做。 但是她一个千手,干嘛要那样做。 刷刷刷的苦无射出去,看着命中的靶心,千手彦喃喃自语,“但是大哥都求我了,不答应他也太可怜了……” 最后一枚苦无命中靶心,千手彦下定决心。 于是等千手扉间风尘仆仆的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就被妹妹沉重通知,说雷之国执行长期潜伏任务的弟弟瓦间和板间最近遇到了麻烦,她和大哥都抽不出空希望他能去看看弟弟们。 “什么?那我现在就去。”与千手彦有着完全一致的白发红瞳,五官有着九成的相似,只是少年的面容要更加的英气一些,眼睛也比她的要狭长。 他们是双生子。 “抱歉二哥,你才回来又要让你跑一趟。”千手彦抱抱他,诚恳的道歉。“那瓦间和板间那边就交给你了。” 板间和瓦间那边的确遇到了点麻烦,不是假的。但是她和大哥没空是假,现在接近冬季,族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接到大型战争任务,多是一些护送,或者剿灭盗匪野兽的任务。 在收到情报的时候,千手彦是准备自己跑一趟的。但是既然要分散二哥注意力,她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二哥。 千手扉间摸了摸妹妹的头发,“说什么抱歉,瓦间和板间也是我的弟弟。” 看着二哥匆匆离开的背影,千手彦摸摸自己的良心,由衷感叹。家里果然只有二哥是最靠谱的,没有之一。 她在忙完自己的日常训练,又将惯用的苦无,短刀长刀进行保养之后,就带了点方便携带的食物出发去做任务了。 是来自靠近花之国边境的一个村庄发布的剿匪任务,时值晚秋,花之国虽然是一个小国家,但是国土丰沃,收成很好。这也引来了无数觊觎的流匪,贵族这些流匪不敢动,但是那些生活在边远地区的花之国的村子,他们却可以好好的搜刮一番。 只要不太过分——比如直接把村子屠光,或者粮食全部抢走让他们饿死导致来年无人耕种上税,那么一般也不会引来贵族大动干戈的委托忍者前来围剿。 所以这次,是那个被长期劫掠的村子全村筹钱来下的委托。 难度不高,但是他们能给出的价钱却也太低了,所以委托了几个忍族都没人接。也就找到千手的时候,正好千手彦也在,才接了下来。 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儿,随手那么一帮很快的。 她一路飞驰,风呼啸着吹过女孩子雪白的短发,微微眯起的红眸是杏核状的,眼尾上挑。 她今年十三岁,实力在族中已经是中上水准,虽然从来不说,但是她其实是有点骄傲的,因为无论是父亲还是两个兄长,两个弟弟,他们都夸赞她在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实力非常的厉害了,说小彦/三姐是天才。 所以,千手彦是抱着十足的信心出发的。 她甚至没有去找发布任务的村子了解情况,就直奔委托中所说的流匪的根据地而去。对于这种流匪,快点全部解决掉,然后回家好了。 大哥大概快回来了,说不定会去南贺川找那个宇智波,她得去看着不能让大哥被骗了才行。 昼夜不停地赶路,饿了就吃带了的干粮,喝点壶里装得水,深夜的时候有合适的地方就浅浅眯一下。用了一天一夜,千手彦赶到了任务地点。 有点奇怪,会将目标定为小村子,应该是不大的团伙才对。但是这个营地之中的流匪数目,比千手彦预想之中的还要多的多。 不过,问题不大。 千手彦用了小半天调整状态,检查武器。确认状态稳定,惯用的武器也没有问题之后,悄然潜入了流匪的营地。 从谈话口音判断,他们大概是从北方那边流窜过来的。都是普通的青年男性,实力不足为惧。只是身上的血腥味…比一些人忍者都还要浓厚,令人作呕。 她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一个流匪面前,在对方发现她正准备张口喊人的时候,手中的短刀干脆利落的将他的脖子切成了两半。 鲜血没能沾染上她一滴,因为她已经奔向了下一个目标。甚至不需要忍术,只是简单的体术,就能轻松应对。 等有人发现不对的时候,地上已经被浸润了浅浅一层血色。 “是忍者!是忍者!!”有人发现了被洞穿额头的同伴头上留着的苦无,当即大喊。“快点请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 千手彦藏在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心中重复。在发现被忍者袭击之后,还能被这些流匪当做救命绳子一样,有很大的可能,对方也是忍者。 速战速决吧。 千手彦不再犹豫,直接跃出,左手短刀右手则是从背后的忍具包之中迅速拿出苦无射向没发现她身影的流匪。 而那些发现她之后就提刀开始反抗的,也就比苦无解决的慢一步倒下去而已。 一开始流匪还试图反抗,但是注视着只有一人身影的忍者,他们却开始忍不住瑟瑟发抖。忍者那双鲜红的眼瞳之中神色沉沉,看向他们的目光毫无波动,犹如看草芥被收割倒下一般寻常。 无论是惨叫哀嚎,还是痛苦求饶,都不能让她的手颤抖一分。 随着时间推移,千手彦站在营地中间仔细感知了一下。嗯,都清理干净了,啊,不过他们说的外援‘那位大人’怎么还没来? 千手彦疑惑了一秒,然后释然,大概是自觉实力比不过她逃走了吧。和流匪为伍的忍者很有可能是浪忍,没有家族庇护,也不遵循忍者的所谓尊严的他们,可没有不战而退是耻辱这种说法的。 这种剿匪任务一般是要割下匪徒的头去交任务的。 但是来之前千手彦没想到人数会有这么多,只带了一个小型的封印卷轴,最后只能挑着看起来用的刀更好、衣着更值钱一些流匪的头割下封印带走。 直到一脚踏入陷阱,她才意识到,流匪口中的那位大人,并不是逃走了,而是率先到她离开的路上来布置陷阱了——以所有流匪为诱饵,让她以为事情已经结束,心中最为放松的一刻。 而对方,甚至不是忍者,是一个穿着神职人员的狩衣的中年人。 “我好不容易才聚集了这么一群信徒,却就这样被你消耗掉了……”对方那张微笑的脸看起来颇为和善,“害得我接下来又要劳心劳力一段时间了,作为惩罚,这位小忍者,就麻烦用你的命来补偿我吧。” ——如果她是一个宇智波,那么在对视的一瞬间,这个人就败局已定了。 但是她是个千手。 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手脚,地面化作漆黑的淤泥,正在将她一点一点的吞没。有阴冷的气息侵入血肉骨髓,让她身体渐渐变得僵硬。 而这些,都是来自于地面上被尘土遮掩的符咒。在千手彦没有注意到的漆黑深处,有一道道符文爬上她的双腿,一路蔓延,最终在心脏处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封印。 而现在,她只是在暗中用力,但是很快发现了……查克拉,查克拉无法调动。而这时,她大半个身体已经沉入地面了。 “就劳烦这位小忍者在这里长眠了,我相信有你们忍者的身体滋养,这片土地一定会更加地繁茂的。”敌人微笑道,以平静甚至欣赏的目光看着千手彦,带着不知名意味的满意。“你的实力很强啊,杀那么多人也只是用了那么点时间,差点不够时间让我布置了。” 千手彦直接无视了他的话,在确认查克拉完全无法调动之后,就开始试图用身体力量来突破束缚身体的力量。作为千手一族,也被称为森之一族,他们一族没有特别的血继界限,唯有体质特殊。生来就十分强悍,在查克拉储备量还有自身恢复至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但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要折在这里了吗? 好不甘心……她还没有看见大哥所说的那个世界!怎么能在这里悄无声息的死去?! 骨骼在无声的挣扎之中断裂,有鲜血从她的口鼻之中溢出。但是为了杀掉千手彦,中年男人也是做了万全准备的。 他完全不担心这个年幼的忍者会逃走。 …… 在被漆黑彻底吞没之前,千手彦的意识已经所剩无几了。 但是最后的最后,她还是听见了。 “果然,千手的血肉,是最适合这片土地的。” 3. 是雪之国吗? ……刺骨的冰寒几乎连心脏都要冻结了,但比寒冷更可怕的,是萦绕在鼻端浓烈的散不开的血腥气味。 寒冷的月夜,有滚烫的血喷薄而出,落在身上的时候染了一丝热意,又很快被寒冷带走。月光也被染上血色,等白发少女胸腔里的那颗心脏重新开始跳动的时候,这里又恢复了全然的静谧。 窸窣的雪声,从厚重的白雪底下支起的身体。分不清是雪更白,还是她的发丝更白,唯有苍白脸上一双鲜红的眼瞳是明亮的。 千手彦醒来了。 入眼是粉色衣装的女孩紧紧抱着一个孩童趴伏在血色的雪上的场景,被损坏的破烂的房屋,倚墙的是被落雪覆盖的已无声息的妇人,年幼的孩童。 鲜血宛如染料一般大片的泼洒,在断裂的墙壁上,在纯净的雪地中。 空气之中还残留着浓烈的血的气息,但是很快又被冰冷的空气裹挟带走,随风散去。残存余温的躯体也很快冰冷,僵硬。 抖落身上的积雪,爬起来的千手彦怔愣的盯着自己摊开的手心看了半天。被淹没的窒息,被黑暗夺取意识的冰冷,都消失了。 现在的她,还活着…… 但是查克拉被封印了。每一寸经脉都被某种力量锁住,她稍微尝试调动,就让身体内部一阵阵冰寒刺骨的痛。 不过…下雪,这里难道是雪之国吗?看情况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屠杀,只是不知道,到底是遭遇流匪,还是被武士清缴。 千手彦检查了一番,有些困惑。这些人身上的伤口,比起人为,更像是野兽,毫无规则撕裂的致死伤口,不是她所熟知的任何兵器造成的。 看不出来属于哪一方的势力。 无法使用查克拉,身上的武器也不知掉哪儿了,千手彦更加的谨慎起来。 她对周围进行了调查,这里大概是某座山上,周围只有这一户遇害的人家。大雪封山,下山的路已经看不见了,天还没有完全亮,也无从判断凶手是否走远,亦或是……还在埋伏。 千手彦钻进大门被破坏的房中,视线从室内更加惨烈的血色扫过,微微沉默。最终,少女收回了视线,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间。 里面是干净的。 她能够想象,这家人在猝不及防间遭遇了灾难,惊慌失措,然后迎来一面倒的屠杀。抱着幼童开门的女孩第一个被杀掉,即使努力保护了,怀中的弟弟也死去了。 不明所以的母亲牵着小女儿听见声音出来查看,然后也被杀害了。 另一个房间的两个男孩子惊慌失措的跑出来,面对的就是浑身鲜血倒下的母亲和妹妹,来不及愤怒恐惧,就被取走了性命。 一家六口人,在寂静的雪夜,被残忍地夺走了生命。 以千手彦的眼光,她能分辨的出来。这家人都只是普通人,身体没有锻炼的痕迹,手上的茧子都是劳作留下的。 这样的普通的人,也这样普通的死掉了。面对力量,毫无反抗之力的。 会对普通人下手,是战争吗? 千手彦稍微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大哥他明明是忍者却那么讨厌战争。 因为战争就是一个不断制造失去,痛苦,绝望和仇恨的东西。而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旦开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斗,就算忍者的战场没有波及普通人,国家的武士部队也会为了争夺领土,或者打击敌国的有生力量而肆意的屠杀靠近国界线的村子。 灾难往往就是这样不经意的就降临了。 从柜子翻出一条被子裹住自己,千手彦打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到第二个夜晚降临的时候,再趁着夜色离开。 蜷缩在角落,她在反思……只是一个小任务,却因为她的大意而差点把命搭进去。 咬着曲起的指节,少女感觉到了身体还有精神的疲惫。后怕之感缓缓升上心头,她抱紧自己,只差一点,她就要永远的被埋进漆黑的地下了……而且那个人,最后那句话很让她在意。 [果然,千手的血肉,是最适合这片土地的。] 在阴暗的地方,有着什么东西在觊觎着千手的存在。和忍族之间对彼此的血继界限的觊觎不同,血肉…适合,是什么禁术秘法吗? 千手彦还记得自己被地面的漆黑彻底吞没时的感觉,血肉仿佛脱离了骨骼,一点一点的被分解……她紧了紧手,感受到了完整存在的身体。虽然温度还很低,心跳也很缓慢,但是还是一点一点的缓过来了。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她活下来了。 将被子拉高,把自己整个裹进去,脑袋也藏起来。千手彦在黑暗中磨了磨牙,她已经记住那个人的脸了,等回去就发布追杀。 等着吧,她迟早亲手宰了那个家伙!还有他背后的针对千手的阴谋,她也会找出来粉碎掉! 虽然还提着心警惕,但是疲惫一波一波的涌上,千手彦还是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小憩了片刻。 直到听到外面的动静。 轻微的心跳。静谧的雪夜之中,格外的清晰。 她眉头一跳,悄无声息的钻出被子,然后潜伏到了墙壁后面,从上面裂开的一道缝隙朝外看去。 她刚才是确认过了没错吧?这家人已经全部遇害了这件事…那么这个心跳声是怎么回事?千手彦抖了抖,目光锁定在那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孩身上。 就是她…重新有了气息,虽然十分的微弱,但是很稳定。 千手彦耐心的等待着,但是直到天光亮起,粉衣女孩的身体也是一动不动的。她:……要不要出去看看? 但是她很确定刚才对方是完全失去生命体征的,而且在这种寒冷的环境下,就算是她当时没发现对方一息尚存,也不可能在寒冷的雪地之中活下去吧? 太古怪了,她现在实力连十分之一都发挥不了,不能再将自己置身危险的境地了。 哥哥还有弟弟们,父亲他们都在等着她回去。 不能再…… “……”还是过来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子的侧脸,染了血,但还是能看出很可爱。千手彦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是能够随时轻松封锁她行动的姿势。“你还好吗?还活着吗?喂?” 千手彦的手指触碰到了女孩的脸颊,冰冷的感觉让她刚有一点热气的手抖了一瞬。 好冰! 但是,还是柔软的。 千手彦再次小心的碰了碰她的脸,冰冷,但是柔软。气息微弱,但是稳定。口鼻之下没有热气,没有呼吸,但是…心脏的跳动,能够听到。 她还活着吗? 千手彦想要将对方换一个地方,结果刚把人扶起来,就听见利器凌空而来的破空之声,与之一起响起的还有撕心裂肺的哀嚎。 “放开祢豆子!!!!” 那声音里满是凄厉的痛苦和绝望,又充满了怒火,像是惊雷一般炸响! 千手彦猛的收手,压低身体然后向后一个翻滚,再原地弹射直接落到了身后不远处树林的一棵树上。 冬日的树梢只挂着几片枯黄的落叶,在千手彦落在上面之后,仅剩的叶片才晃晃悠悠的飞落而下。 笃!的一声,袭击她的武器钉死在了树上,是一把锋利的木柄斧头。 蹲在树枝上,千手彦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攻击自己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松绿外褂的赫发少年,同样赫灼一般的眼睛正极致的睁大惊惶万分的看着粉色衣服的女孩。“祢豆子?!祢豆子你没事吧!祢豆子!” 他能够听见妹妹还活着,顾不上那个似乎想对妹妹做什么的人,少年迅速跑进房子里拿了一件外袍出来,裹在妹妹身上之后迅速又将妹妹移到了自己的背上,背上之后就踉跄着朝下山的路跑去! “祢豆子!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带你去治疗!” 千手彦看见他,就像是看见新的仇恨的延续。家人被如此残忍的杀害,如果那个女孩最后也…那么这个人,不是堕入仇恨的深渊,就是从此被打击的一蹶不振吧。她跳下去,将深入树木的斧头拔了出来,然后朝少年离开的方向追上去。 不管如何,千手彦觉得,自己应该将这把斧头还给对方。有武器傍身,就算接下来的路很难走,说不定也能坚持下去。 她知道她不应该多管闲事,事情又不是她做的。但是,或许是因为刚才,明明是那么容易引起误会的场景,那个少年的眼里却始终没有对她的憎恨。 就连最开始时凄厉哀嚎声音里的怒火,都很快地消失了。 他的痛苦绝望不是假的,那些死去的是他至亲之人,但是为什么,对她这个疑似凶手的人却那么快的就消散了敌意呢?是通过什么渠道确定了吗?她不是凶手。 她迅速地追上了背着女孩在雪地之中踉跄跑着的少年,接着,就看见他背上的女孩挣扎着支起上半身,尖锐的指甲冒出,喘着粗气,在他背上挣扎了起来! “祢豆子?!”少年惊疑不定的声音响起,下一秒,两人一起侧翻向了左边的斜坡,几下翻滚之后腾空掉落到了地上。 不等千手彦跟上去,因为掉落冲击掉到一边的女孩已经已经而起,五指尖锐,粉色的眼瞳之中没有理智,张开的嘴巴里牙齿已经变得尖锐适合撕咬—— 她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毫不犹豫的扑向了少年! 4. 战斗 “接住!”千手彦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斧头投向她,而少年也没有辜负她的好心,千钧一发之际稳稳地握住斧头的手柄,眼疾手快的将之卡在了女孩要撕咬他脖子的口中。“祢豆子?!怎么了祢豆子……?” 他担心的话语在对上了女孩的面容之后消失了。 妹妹温柔的面容变得狰狞,原本赫色的双眸化作浅浅的粉色,中间有着一点竖瞳,充满了渴望的看着他,尖锐的犬齿,滴落的口水。 是鬼,他的妹妹祢豆子变成了鬼! 那一瞬间,少年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沿着眼角滑落鬓发。“祢豆子!不要认输啊!”他的心很乱,命运的无常在这一刻击中了他,但是少年没有时间沉溺在那些情绪之中,在感到悲伤之前,他就已经本能的呐喊了出来! “加油啊祢豆子!!” “加油!!” “拜托了祢豆子!不要认输啊!” 不要变成鬼啊! 鬼?是千手彦没有听过的名词,但是不妨碍她迅速靠近,抓住女孩的后衣领,手臂发力就要将人拉开! 千手彦的力气很大——在不用查克拉加持的状态下,也大的惊人。或者说,每一个千手都有着这方面的天赋,肉-体力量远胜常人。 衣服的布料被拉紧,下一刻,张牙舞爪的女孩就不受控制的被一股巨力拉开,向后抛去! 空中有晶莹的水花飞过,是她的眼泪。是看起来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满脑子只有吃的女孩掉下的眼泪。 “祢豆子!”少年一愣,连忙爬起来冲向飞雪扬起的地方。 “她可能还会攻击你。”千手彦一把拉住他,“冷静点。” 但是对方一把甩开了她,不管不顾的就要冲过去——没成功,千手彦的手稳稳地抓着他的衣领,雪都被他飞奔的双腿刨了起来形成飞雪,却还是一直原地不动。 “都说了冷静。”要是在战斗之中这么冲动,下一刻就是尸体了吧。千手彦将他丢向反方向,在对方大喊的祢豆子声音中,几步上前挥散了飞扬的雪。 那个黑发的女孩正坐在树下,一副被摔懵了表情。散落的发尾原本是黑色的,现在却成了和眼睛颜色相似的粉色。 她刚才压在少年身上的时候身体变成了大人的样子,现在又恢复了原样。眼睛里有了懵懂的神采,不像刚才那样毫无理智的狰狞。 新的敌人就是在这一刻袭来的。 “小心!”少年大喊,而千手彦也在他提醒的那一刻意识到了从脑后传来的风声,但是不是朝她,目标是那个女孩子! 单手将恢复了平静也没有攻击欲望的女孩揽进怀里,千手彦带着她就地一个翻滚,离开攻击范围之后就迅速的朝少年方向跑去! 幽蓝的刀锋从她的视角余光划过,带着足以切断空气的冷冽! 好快的一刀! “斧头给我,保护好她。”一手交妹一手拿斧头,千手彦只以为来人是收尾的武士,没有多想。“你们先跑,他的目标是你们。” 她不会滥好心的给这家无辜的人报仇,但是既然遇上了,那么为他们阻拦片刻博取一线生机还是能做到的。 这一刻,千手彦已经忘记了之前自己的想法——为了能够见到兄长,弟弟,父亲,她不能再将自己置身危险的境地这一想法。 锋锐的斧头握在手里,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无法使用查克拉,但是应对非忍者的武士的话,她也不会输的! 她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不速之客。是一位深色头发的武士,穿着红色和金绿色箭纹对半分的羽织,内里是看不出材质的黑色衣装。对方表情冷肃,一双幽蓝的眼瞳和他的刀是相近的颜色。他站在她面前,没有继续攻击,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千手彦眼中的武士名叫富冈义勇,并不是武士,其实是一名猎鬼人。 他看着面前的白发少年,面无表情。对方体格纤细,表情冷漠,一双鲜红的眼睛正戒备的看着他。 他其实有些惊讶,为刚才对方头也不回的敏锐躲避,还有完全不输给使用呼吸法的剑士的奔跑速度。 从他现在握着斧头的姿势,还有面对他的冷静态度,这个小子大概练过武。 下盘很稳,手臂也很有力,但是,空隙太多了。 “那个女孩已经是鬼了。”他解释道,“变成鬼的人会失去理智,为了补充营养,他们往往第一个吃掉的就是自己的亲人。” “不是这样的!祢豆子她是不一样的!”千手彦这才发现少年根本没有逃走,而是从怀里又掏出了一把短刀,紧张的握在手里,将妹妹保护在身后。“她是我的妹妹!她不会吃人的!” 千手彦:……是笨蛋吗?干什么不快点逃跑? 富冈义勇见过无数这样的场景,不相信变成鬼的家人会伤害自己,最终迎来惨剧……他握紧了手中的刀,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他要来了。”千手彦提醒道。“不想死的话,就全力打起精神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灶门炭治郎!”少年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却还是大声说道。“这是我的妹妹祢豆子!她、她不会变成鬼的……” 说到最后,灶门炭治郎的声音已经有了泣音。 他知道,自己在骗自己。但是,祢豆子,祢豆子…祢豆子她很努力的忍住了的!她在加油对抗着鬼啊! “拿刀的手不要抖!”千手彦呵斥一声,已经飞快的挪到了他面前,挡下了青年武士直冲祢豆子而去的一刀! 锵—— 金属碰撞发出嗡鸣,千手彦朝雪地下陷了几分,顺着斧头传来的力道让她咬牙。 好大的力气!明明用的是刀刃偏薄的长刀! “是!”灶门炭治郎被吓了一跳,然后就因为迅速交手起来的两人而不得不带着祢豆子往后退去。 而针对祢豆子的杀气,也让这个刚刚恢复平静的女孩隐隐躁动起来,炭治郎连忙安抚她。“祢豆子没事的一定要冷静下来,哥哥会保护你的。” 那个孩子…他担忧的目光看向了纷扬的雪花中心,伴随着金戈交鸣的声音,白发的少年每一斧头都精准的挡下了青年的攻击! 刚才,在家门口看见那一切的时候……他的确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对着那孩子大喊大叫,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对方身上虽然有着斑驳的血气,却不是……不是大家的血,而且,在她的身上,炭治郎闻到了悲伤的气味。 很浅很浅。 却一直存在。 但是,他当时却没有分辨清楚就对她没礼貌的大喊,现在还要被她保护了……炭治郎很愧疚,握紧手里的刀,他左右看看。“祢豆子,可以帮忙多捡一些石头来吗?”他弯腰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放在妹妹面前示意。 祢豆子懵懂的看着他,歪了歪头,然后也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接着递给炭治郎。 少年大喜。“好棒祢豆子,就是这样!” 而另一边,千手彦逐渐感觉到了压力。 面无表情的青年每一次出刀,都流利而毫无破绽,宽大的羽织则很好地掩饰了他的动作,变幻莫测的剑术! 而且,每一次斩击的力气,都是那么的稳定惊人! 他都不会累吗?! 呼吸、呼吸也很平稳,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始终保持着绵长的节奏。 雪亮的刀锋自鼻尖撩过,切断一缕扬起的额发,千手彦旋身,手中的斧头直接朝着刀身中间劈砍而去! 武器还是太不顺手了! 她惯用的武器是直刀和胁差,实在不行苦无也行,但是现在就一把斧头! 滋—— 竖直的刀身骤然横向,千手彦的斧头落上去之后顿时被卸力向着刀柄方向滑去。富冈义勇在拉近距离之后,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出——朝着千手彦的下巴,要是踹实了,以他的力气她绝对会昏迷一段时间! 最后一刻,仗着身形小身体轻,千手彦手里的斧头抵着刀身,用尽全力的将身位往后拉开一点。 富冈义勇的踢击被躲过了! 他一瞬的犹豫都没有,完全卸除斧头上的力量之后直接旋身,踢出的脚踩地,腰身旋转带动另一条腿,再次踢出! 这一次是朝着千手彦的腰。 她直接矮身,从他腿间钻过之后双手撑地单腿横扫! 富冈义勇一跃而起,手中长刀位置调换,刀刃朝上刀柄朝下,单手握着直击蹲在地上的白发少年的后颈处! 快若闪电! 来不及躲开了!千手彦判断,只能护住后颈硬抗了这一击! “噗呃!”隔着手臂,她还是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啊啊啊啊——”就在这个时候,一枚石头冲着富冈义勇的头打去! 青年偏头,避开了。 他看向左边,是握着石头的炭治郎,还有抱着一堆石头跟在他身边的祢豆子。这样的组合让富冈义勇愣了一下,因为那个变成鬼的女孩…最起码现在,她是冷静的。 按理来说,刚刚被转换成鬼,她应该会因为饥饿而完全丧失理智才对…也没有吃人的味道,也就是说,被转换成鬼之后,她完全没有进食过。 那么又是因为什么,她才能保持理智呢? 还有这个白发的小子,刚才那一记是应该让他昏迷的。 看向在吐了血之后咳了几声,就重新站起来的千手彦,富冈义勇心中有一个念头。 但是,他还不确定,还需要再看看。 “你们既然想保住她,那就用实力来证明给我看看。”富冈义勇说道,然后,他看向了炭治郎。“你说你的妹妹不会吃人,但是从刚才到现在为止,面对我的刀的人不是你!一直躲在别人的身后,什么都做不到的你,用什么来证明你说的是可以的!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她不会吃人?如果她真的吃人了,以你的实力根本拦不住她!到时候有人因为你的一己之私死了,你又要怎么办?!” 他又看向了千手彦,语气严厉至极。“而你,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但是我能够看到你想要保护这两个人的心。你又是否能够做到,在他的妹妹吃人之前将她杀掉?!” “到了那种时候,你那颗保护的心是否会成为你挥下刀刃的阻碍?!” 突然就被说教一通的千手彦:…… 莫、莫名其妙…搞什么,突然这么严肃,她居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了。他刚才还觉得这个很有可能是杀了炭治郎的家人的人面目可憎,虽然剑术流利但还是面目可憎。 但是现在,看着那张严肃至极的脸,还有带着莫名的质问又端正的眼神,她竟然觉得……这个人,或许并不是杀害炭治郎家人的凶手。 能够对孩童都毫不留情斩杀的人,是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炭治郎则是完全凭直觉在大喊了。“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他举起了石头,还有短刀!直接冲着富冈义勇就去了! “祢豆子她!!绝对不会被打败,绝对不会吃人的!!!” 5. 穿越的缘由 在听完自称富冈义勇的猎鬼人讲完话之后,千手彦迟疑的发现,这里,好像,不是雪之国……? 在被富冈义勇以剑术双双击败之后,他们终于能稍微平静的谈一谈了。而富冈义勇看起来,似乎没有了对祢豆子的杀意。 千手彦在交谈之中套了套话,她话术粗糙,但是架不住富冈义勇他过于单纯——面对一个剑技干脆利落漂亮至极的剑士,她是不想这样说的,但是他真的,很好套话啊! 只是欲言又止的提了关于鬼的话题,他就老老实实的将鬼还有猎鬼人相关的情报都说了出来。甚至是他背后的组织,也都进行了比较详细的交代。 最后还让他们去找猎鬼人的培育师。 还给他们看了一份地图。 也是看地图的时候,千手彦发现了自己大概可能应该不在雪之国的现实。 千手家是有着大陆的舆图的——是族内自己绘制的,最初是为了方便安排任务路线,后来撤退伏击支援等,都需要用到那张铺开足足有三米长宽的巨大地图。 而富冈义勇提供的地图,上面的地名全都是她不认识的,地形分布也很陌生。而地图的大小囊括的范围,也不像是小地方,不可能是千手没发现的地方。 而且现在是一月,而她离开族地时还是九月。 总不能是她昏睡了几个月之后连大陆地形都变化了吧? 所以,这里不仅不是雪之国。 甚至不是她熟悉的世界。 在帮着炭治郎将他死去的家人埋葬之后,千手彦就跟着他一起上路,朝着富冈义勇所说的狭雾山方向去了。 风雪凌冽,三人的身影在雪中渐行渐远。 想不明白。 双手环抱走在路上,千手彦盯着前方的路,雪后的世界一片雪白,小路两边是稻田,远处有着房屋的轮廓。 脚踩在雪上会有嘎吱嘎吱的声音,她出神的思考着。千手彦隐约觉得她能够活着,说不定跟跨越世界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有关。 炭治郎牵着妹妹的手,看向身边的千手彦,少年那双赫灼的眼眸已经隐藏了悲伤,变得坚定起来了。“小彦,你真的要跟我们一起吗?富冈先生说的话,你不用在意的,祢豆子是我的责任,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不用再……” [你既然选择保护她,那么你也有监督的责任。] 因为富冈先生这句话,小彦就选择跟他一起去找培育师,要成为一名猎鬼人。 但是炭治郎能够闻出来,对于鬼小彦并没有仇恨之心。她帮他和祢豆子已经很多很多了,怎么还能因为她救了祢豆子就把人困在他们兄妹身边呢?她也有自己要做的事,而不是因为他和祢豆子不得不成为猎鬼人。 千手彦看向他,“不用在意,我觉得富冈先生说的有道理。既然我选择从他手下保护祢豆子,那么代表我相信你说的,祢豆子绝不会变成吃人的恶鬼的话。为了能够在她失去理智时制止她,我也有要一直跟着你们的必要。” 而且她要尽可能多的探查这里的情报,寻找回去的办法。 而灶门炭治郎,他性格纯朴善良,妹妹变成鬼了也不离不弃,是至情至性之人。千手彦对这种人还是很有好感的,相处起来也觉得轻松。她在这个世界没有牵挂,对于寻找回去的办法也毫无头绪,那么跟在带着变成鬼的妹妹的炭治郎身边,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唔。”祢豆子看着千手彦,清澈的粉眸眨了眨,“唔?” “不对啦祢豆子,是姐姐”不知道从祢豆子的语气词里领悟了什么,炭治郎纠正道。然后他顿了顿,“应该是姐姐吧?祢豆子今年十二岁,小彦多大了啊?” “十三岁。”千手彦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她比祢豆子要高一些。女孩子的黑发细软,摸起来手感很好。但是,她好奇地看向炭治郎。“虽然没有特意伪装,但是我看起来应该是男孩子吧?” 为了跟二哥更相似,她打小就是短发,加上还没有进入发育期,女性的第二性征没有发育,忍者的战斗装束更没有男女之分。所以,对外没有解释的情况下,所有人都以为千手家现在能上战场的是三个儿子。 炭治郎是怎么这么肯定她是女的? 炭治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我的鼻子从小就很敏锐,能够闻到各种气息。小彦的味道,像是太阳花一样,是属于女孩子的气味。” 很柔软,也很温暖。 虽然偶尔的时候,会有奇怪的冷冽味道。 通过气味分辨男女……?千手彦想说这可能吗?但是炭治郎的表情……居然是真的。后来她还发现,炭治郎能听懂小动物说话! ——炭治郎,感觉会是做情报的一把好手。 祢豆子变成鬼之后不能晒太阳,冬天的时候还好,白天天气阴沉太阳少有出来的时候。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冰雪消融,春天的阳光也跟着暖洋洋的洒落。 三人不得不白天休息,晚上赶路了。 千手彦不觉得有什么,炭治郎却觉得进度太慢了,他想快一点到狭雾山。 “加快速度当然没问题,但是祢豆子不能晒太阳的吧。”白天,三人挤在阴暗的山洞里,千手彦说道。她注意到自己说到太阳的时候,祢豆子的眉毛微微皱起,本能的露出了不喜的表情。 于是炭治郎灵机一动,快速站起跑了出去,说马上回来。 过了一会儿,看着他在山洞口开始徒手编竹篾补背筐的千手彦:……技巧很熟练,但是那种大小的背筐祢豆子进不去的吧? 但是变成鬼的祢豆子不能用常理判断,在炭治郎的提示下,攻击炭治郎时变成大人过的她成功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稳稳当当的蜷缩着抱膝坐在了竹筐里。 “唔?”注意到千手彦的视线,目前格外的单纯的女孩扬起因为缩小而圆圆的小脸,嘴巴上咬着一节竹子,是为了防止她控制不住自己富冈义勇给她做的口枷。但是由于祢豆子实在是可爱,竹子口枷完全影响不了她的魅力散发。 千手彦摸了摸她的头,突然就明白大哥有时候莫名其妙的抱着她发疯是为了什么了。 她要是有祢豆子这样可爱的妹妹,也跟大哥一样! 在能够白天赶路之后,他们行进的速度又提升了。但是一路走好一路打听,三人从初春一直走到春天都要过去了,才从路人口中知道狭雾山的具体地点。 然后在一个夜晚,走过一条山路的时候,炭治郎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空气之中的血腥味。“可能有人受伤了!”他想也不想的拉着祢豆子就朝着山间小道往上跑去。 千手彦听他说有血的味道就提起了警惕心,毕竟现在是夜晚,是鬼活动的时间。但是一下没拉住,炭治郎和祢豆子就已经跑出去了,她只能跟上去。 而这边千手彦即将面对来到陌生世界的第一个鬼,另一边,也有人烦不胜烦。 “我说了她没死。”宇智波斑一脚踹在蹲南贺川边上,看着流水掉眼泪丧气的好友屁股上,直接把人踹下了水。“只是在另一个世界活着而已。” 在不久之前,他在一次任务之中遇到了柱间的弟弟——不对,应该说是妹妹千手彦。当时的她被某种力量拘束在地下,身体已经被腐蚀的差不多了,血色肋骨之下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 原本因为那张跟千手扉间过于相似的脸,他是想假装没看到的。但是想到柱间上次跟他介绍时灿烂的脸,他还是把人捞出来了。 上辈子的阴阳之力随着这一生的记忆复苏也回来了,但是在他之再次掌握阴阳之力之前,属于不可再生的力量,用一点少一点。 为了修复千手彦的身体,他的阴阳之力的库存消耗了大半。也是因为修复他的身体,才发现这人其实是个女孩子。 结果人刚治好,就在他面前消失了? 宇智波斑猜测是因为阴阳之力跟她身上的不知名力量禁制碰撞的缘故,撕开了一条空间缝隙让她掉了进去。 不过既然他没感受到能量波动,那条空间缝隙应该不危险,不出问题的话,千手彦已经顺利抵达其他世界。 只要新的世界不是太危险,以她的实力活下来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他忘记了,‘死’了妹妹的柱间会多烦人。 而就算他把真相删删减减的说了,这家伙—— “呜我知道斑你是在安慰我…谢谢你。”千手柱间没想到好朋友还有这么细腻,居然还会用这么天真的小孩子都不一定相信的话安慰他。从难过之中脱离,顶着锅盖头的少年苦涩的笑笑。“你刚才用的是她…你发现了啊,小彦是女孩子。” 他不等宇智波斑说什么,又自顾自的接着说。“小彦小时候很可爱的,粉雕玉琢的女孩子,跟扉间一起跌跌撞撞的朝我跑,喊尼桑。但是越长大就越跟着扉间学,为了玩分辨谁是谁的游戏,她的穿着打扮也逐渐变得跟扉间一模一样,头发原本很长,被她自己用苦无割了个七零八落,扉间只好给她剪了一个跟他一样的发型。” “父亲觉得以男性的身份上战场会比女性更安全一些…她的外貌已经很显眼了,如果是女孩的话,更容易被针对。所以也就没纠正过她。” “我想过,等战争都结束了的时候,我就带她去买漂亮的衣服,还有各种首饰,我执行一些公主还有贵族小姐的时候见过,她们头上的发饰多种多样可漂亮了,小彦戴肯定比她们漂亮。” 他垂头丧气,拳头在水下握紧。“但是小彦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是他这个兄长太没用了。 宇智波斑听的拳头发痒,如果那个千手彦真死了,他会看在柱间失去至亲的份上对他宽容一点。但是都说了,她没死! 然而千手柱间全然不信。 而宇智波斑也不想解释太多,就算是挚友,就算前世经历种种,他对柱间…也始终有着保留。 现在亦然。 而且…… 他记忆恢复的太晚,恢复的时候,前面的两位兄长已经死去。 而柱间的另外两个弟弟…本来是因为黑绝的干涉才会在那么年幼的年纪死在战场上,他出手将他们救下,却也只是保住命的程度。 再加上另一个世界的千手彦,他不是什么都没失去吗? 而他,是真的只剩下泉奈了。 宇智波斑犹豫过,要不要提前将千手扉间扼杀掉。现在不会飞雷神的千手扉间大概是最好杀的时候了,等他以后掌握了飞雷神再想下手就难了。 太能逃窜了。 而且,死掉一个千手扉间,他不也还了柱间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吗?他不觉得自己亏欠好友,不会有心理压力。 更何况那是杀害泉奈的罪魁祸首。 但是宇智波斑最后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想法。 这一次,他不会再给千手扉间对泉奈下手的机会——他有这个自信。 两相对比,宇智波斑冷哼一声,觉得哭唧唧的柱间实在是烦人,他也不想再解释。 “我以为小彦能跟斑你成为朋友的。”千手柱间有些怅然的开口。“她看起来不好说话,但是实际上心肠最软,” “也很相信我说的话,我说你跟我有着相同的梦想,当时的她自己不知道,她的眼神一下子就软了。” “求她不要把我跟你认识的事告诉扉间跟父亲,都不用许诺什么好处,她就会故作为难的答应下来。” “她把扉间支走了,我知道下次我出来找你的时候她一定会跟过来。当时我都想好了,要怎么跟你正式介绍她,但是……” 只是一个任务,他失去了妹妹。 6. 试炼 深夜,宇智波斑坐在家中院落的回廊边上,看着院中的水池山石造景发呆。虽然长着一张跟千手扉间差不多的脸,但是内里却倾向于柱间吗? 对宇智波没有太大的偏见…… 跟他成为朋友? 想起对方叫破他宇智波的身份后,立刻就拉着柱间撤开的样子,他讽刺笑了笑。柱间这个家伙,总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傻话。 曾经的梦想是,现在说一个千手想跟一个宇智波能做朋友也是。 而且千手彦那张与千手扉间几乎一样的脸,真的很碍眼。 但是…那双眼睛看他的时候,也的确不是千手扉间那种随时都警惕戒备的眼神。这一点,倒是让人没那么厌烦了。 流淌了一地的月色明亮,有染上了寒意的风吹过,宇智波斑意识到冬天快到了。冬季啊,休养生息的时间…真是可笑,打生打死,在冬天却又都默契的停战,给敌人也给自己休养繁衍的时间。 宛如野兽一般。 宇智波斑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但是,经历种种,他觉得或许可以尝试新的方法去达成曾经的梦想。 这一次,绝对,绝对是泉奈也能自由快乐的欢笑的世界而。 他起身,推开身后的房门走进去,房门合拢,月光宁静无声的覆盖而上。 ** 千手彦单手抓着一个狰狞的骂骂咧咧的头,看另一边炭治郎跟没了脑袋的鬼的身体打的有来有回。 有点怪,再看一眼。 这时祢豆子突然再起一脚,直接把她手上拎着的头踢飞了出去。但是千手彦还是感觉到了,手底下的脑袋突然长出一对畸形的手差点抓住她手腕的感觉。 虽然隔着一层绷带,但是一想到那是个从脖子底下长出手的脑袋…怪恶心的。 “谢谢你祢豆子。”拔出腰间短刀,千手彦一刀贯出。 噗嗤一声,准确的穿过那只脑袋的眼眶将之钉死在树上。为了防止他自己长出来的手把刀拔出来,她又走过去两脚把他两只手踩断,长好一次踩一次,没几次之后鬼就只能怨恨的用独眼瞪着她了。 “看来再生也是需要能量的,虽然不死,但是如果数次被破坏的话恢复的速度也会减慢。那么,只要一遍又一遍的杀掉,迟早会不能再生的吧?” 千手彦说出了让鬼毛骨悚然的话。“喂!你是鬼吧!!你这家伙!” 祢豆子在她身后看得双眼微微发光,“唔唔!”小彦姐姐好厉害! 而另一边,炭治郎也成功把鬼的身体撞下了山崖,他自己也差点掉下去,但是反应迅速的抓住了一块石头,被赶来的祢豆子拉上来了。 三人回到那颗被钉死在树上的脑袋前。 “富冈先生说没有特殊的刀是砍掉脖子,是杀不掉他们的。”炭治郎轻声道,千手彦意外的从他的话中听到了难过的意味。侧头看向少年,却看见一只手缓缓朝着炭治郎的肩膀伸去。 “什么人!?”千手彦想也不想的抬手抓去,警惕万分。她居然什么也没感觉到!要不是刚好侧头,完全不知道已经有一个人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啪! 千手彦的手被重重一巴掌拍掉了,迅捷有力,证据就是她的手背迅速红肿了起来。而对方——一个戴着红色天狗面具的人已久将手按在了炭治郎的肩上。 这是千手彦和鳞泷左近次先生的第一次见面。 而现在,因为没能及时回答妹妹吃了人要怎么办的炭治郎被突然出现的天狗面具人重重打了一巴掌。 千手彦感觉手背也跟着火辣辣的痛。 她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了类似富冈义勇的气质,再想到这里已经接近狭雾山了,对方或许就是富冈义勇要他们找的人。 而之后他的自我介绍也证明了千手彦猜想的没错,自称鳞泷左近次的培育师表明自己是接到了富冈义勇的推荐信出来找他们的。 但是想要他收下他们,他们也要证明自己的决心。 于是,以跟上他跑到狭雾山的考验开始了。 炭治郎跟的面目狰狞,千手彦倒是还好,毕竟体质摆在那里,无法使用查克拉,但是作为忍者所需要学习的不止是忍术,体术的锻炼也不会落下。 但是她发现自己虽然跟得上鳞泷左近次,但是在呼吸上完全是天壤之别!长期的奔跑,她已经有点轻喘,但是前面的那个背影却始终呼吸绵长悠远,脚步声一如既往的没!有! ……这个人真的是普通人吗? 啊,对了,既然都有鬼这种不死的生物了,那么再出现能使用特别力量的猎鬼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鳞泷左近次也在观察着身后的两名少年。 赫色发眸的少年就是义勇信中所说的,妹妹变成了鬼的灶门炭治郎。而他的妹妹,灶门祢豆子…的确没有表现出对人类的攻击性,在刚才的寺庙中,现场还有被鬼杀害的人类躯体,血腥味遍布,她也保持了理智冷静。光凭这一点,他也相信了义勇说的祢豆子是特殊的这样的话。 而灶门炭治郎…鳞泷左近次其实认为他或许不适合成为猎鬼人,因为他太温柔了。即使面对吃人的恶鬼,他的味道也是温柔悲悯的。 但是,那份意志也同样的坚定,所以,他还是没有说什么。 而另一位白发红瞳的少年,叫千手彦来着吧…看起来体格纤细,倒是有点像是新上任的霞柱。不过从他奔跑的速度耐力,还有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看,他的力量很强,或许是力量与敏捷兼具的人才也说不定。 而且他看了他们那场对鬼的战斗,他的战斗意识非常强,对仍旧保持人类外表的鬼下手也没有一丝迟疑。或许寻常人会觉得这样过于冷酷,但是在鳞泷左近次看来,这样反而才能在跟恶鬼的战斗之中拥有更高的存活率。 对鬼绝对不能抱有丝毫怜悯迟疑之心,因为变成鬼的时候,他们就不是人类了,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 但是还是有许多剑士因为鬼的类人外表而迟疑,从而丧命。 也有许多亲人变成了鬼,始终相信他们不会伤害自己的…殊不知,变成鬼之后被最先吃掉的往往都是至亲至爱之人,对于鬼来说,作为人时爱着的人是最富有营养的。 就看接下来的训练,他们能不能坚持下来吧。而接受他的训练的前提是他们要在第一关坚持下来。 鳞泷左近次收回了飞散的思绪,维持着稳定的奔跑速度一路向前。 田间小路不知何时变成了山路,空气仿佛都稀薄了…最终,他们顺利跟着鳞泷左近次抵达了狭雾山之上他的住所——一件不大的小屋前。 对方早已抵达,正在门内等着他们。 “到了就进来吧,先吃饭。”室内有着火坑,此刻架着锅子煮着一锅热乎乎的菜。鳞泷左近次拿起筷子拨了拨,“正好,菜已经好了。” 木柴燃烧发出哔波的声音,明亮灼热的烛光还有火焰在太阳下去月亮升起的现在,有一种特殊的意味——辛苦的奔跑良久之后,这样的火焰,火焰旁边坐着的人,还有空气之中弥漫的食物香气…… 简直像是家一样。 炭治郎怔愣的看了一会儿,就默默走进去了。 千手彦也跟着进去,揉了揉鼻尖才克制住即将轰鸣的肚子。跟炭治郎这一路来他们都是采摘野菜,捕鱼或者狩猎小动物,但是由于两人都手艺不佳,做出来的东西只能说勉强入口罢了……总之,味道真的好香啊! 感觉接下来的生活,有点值得期待了。 当然,能够尽早找到回去的办法是再好不过的了。 但是来到这里的理由不明,没有方向的找…千手彦其实很清楚,这将是一个非常庞大且困难的工程。 既然是跟不死的怪物战斗,那么训练一定会非常的严苛。千手彦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没想到,刚吃完饭,她跟炭治郎就被分开丢进了山里,让他们在天亮之前走出去。 迅速过头了吧!一般情况下忍者都不会这样的! 她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但是炭治郎才刚经历了跟鬼的战斗,又长跑到狭雾山吧?一顿饭的功夫,他没问题吧? 清冷的月光穿过稀疏的枝叶笼罩到了少女身上,千手彦深吸一口气,只能选择相信炭治郎了。她看向山林,林中暗影重重,机关和陷阱吗? 以前倒是做过类似从急速射出的手里剑苦无的攻击下闯关的训练,不知道跟那个相比,这里的机关陷阱会不会更胜一筹。 她一步跃出。 而小屋内,捧着一杯茶的鳞泷左近次坐在靠近门的地方,看着窗外的月亮一点一点的移动着……他们两个,能赶在天亮之前回来吗? 他静静的等待着,然后在月亮快下山之前,白发的少年出现在了门口,气息不匀,只是脸上青了一点。“鳞泷先生,我回来了。” “里面的房间里有新的衣服,房子后面有烧好的水,既然回来了就洗个澡休息吧。”鳞泷左近次说道,声音平静温和。“明天一早我会叫你。” “炭治郎呢?” “我会等他。” 千手彦抓了抓头发,迅速地拿了衣服然后洗了澡,没去休息,而是在鳞泷左近次身边坐下了。“鳞泷先生,可以更多的给我讲一讲关于鬼的事情吗?” 鳞泷左近次看了看她,少年那头白色的短发还在滴水,他看不过去,起身去柜子里找了一条毛巾给她。“把头发擦干。” ‘像老爹一样,管东管西。’千手彦被毛巾盖住,慢吞吞的拿下来的时候想起了自家父亲。平时她在家里的时候洗了头发不擦干,被父亲看到就会这样。古板的父亲就会凶巴巴的去拿毛巾来把她罩住,命令一样叫她擦干。 说实话,有时候千手彦会想,要是千手也跟宇智波一样多是雷火属性就好了,头发试了只要将查克拉转化然后覆盖在头部,就会跟火烤一样迅速将水汽蒸发掉了。 当然,这个想法不能让父亲知道,不然就算她是女孩子也会被毫不留情的揍一顿的。 抬手擦着头发,而鳞泷先生也开始讲述鬼的知识。千手彦听着,也在思考。 唔…从千年前开始,就有鬼的存在么,因为什么鬼的始祖的存在。叫鬼舞辻无惨是吧,有点奇怪的名字。 弱点是日轮刀砍头,太阳光,紫藤花。日轮刀,应该就是富冈义勇使用的刀吧,上面还刻着恶鬼灭杀的刀铭,颜色也很特殊。 太阳光的话已经见过了,不久之前寺庙里的那个鬼就是消散在初生的太阳之下。明明无论斩断碾碎多少次都不会死,太阳落在身上的时候却宛如雪花一样毫无抵抗的消失掉了。 除了普通的鬼,还有能够使用异能的鬼——在千手彦听来,就是能够使用忍术的鬼,那的确需要格外重视,毕竟现在的她查克拉被完全封印了。 最后,千手彦头发擦干了,鳞泷左近次关于鬼的知识也说完了,嘴巴干涩喝水的时候他呆了呆,这些…要是炭治郎等下赶在天亮之前回来了,那不是还要再讲一遍? ……算了,到时候再讲一遍就好了。 但是,前提是他能够回来。 鳞泷左近次看向门外,月亮快要消失了。 就在这时,少年狼狈的喘着粗气出现在了门口,最后一线月光消失,晨光微亮。 而他的眼睛在光中熠熠生辉。 “鳞泷先生,我回来了!” 7. 训练和任务 作为忍族之中的一方豪强,千手彦从三岁开始就在进行锻炼身体的训练,忍术,体术,侦察术,轻微的抗毒训练,耐痛训练,反审讯训练……为了提高每一个年幼忍者在战场上的生存概率,族中负责训练的大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很多时候,千手彦都要带着一身伤回家,骨折也是家常便饭。但是作为千手的她身体很好,恢复力在查克拉的加持下也很好,实在自愈不了的还有医疗忍术,所以她也没在意过。 但是,在鳞泷先生的训练下,日复一日的,她能够感觉到,身体再被不断地打开,抵达极限,又不断突破——而鳞泷先生的训练,对比忍者的训练,反而要更加的温和。 却做到了族中训练做不到的地步。 骨头没有折断,内脏也没有破碎, 但是实力在变强——在无法使用查克拉的情况下。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是因为鳞泷师父更明白,在如何不伤害人的身体的情况下开发每一寸肌肉的作用吗? 就算一天的训练下来筋疲力尽,也恰好控制在身体的承受极限之前。每一次,都在到达极限之前被叫停下。 而鳞泷左近次也很苦恼,两个弟子,炭治郎看起来毛毛躁躁有点冲动的样子,在平日的训练之中却是最不用他操心的那个。安排下去的训练会一丝不苟的完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乖巧听话懂事极了。 而另一个,明明长了一张聪明脸蛋,性格也很稳定脑子也不错的样子,为什么训练起来总是不知分寸的给自己加练?好几次要不是发现得早,彦能把自己练吐血!手断掉!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啊,完全不爱惜身体! 鳞泷左近次只能更加紧迫的盯着他们的训练,避免某个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爱惜的弟子把自己送进医院。 “……鳞泷先生,不用一直盯着我的。”千手彦被紧迫盯人的鳞泷左近次盯了一个月了,只要她拿起刀,戴着天狗面具的培育师不管在做什么,都会把自己的位置搬到距离她不远的地方,看似在做自己的事情,实则一直在看着她。“我已经明白了,我不会再勉强自己了,真的,我发誓。” 少女挠了挠脸颊,作为忍者,说出这样的话…要是在家里,绝对会被揍,但是这里的话。“我会好好珍惜身体的,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 鳞泷左近次点头,不为所动。“嗯,我知道了,你继续训练吧。” 炭治郎在旁边挥剑,忍笑。“看来鳞泷先生还是不放心你呢,小彦。” 千手彦也在做跟他一样的训练,但是因为两人的体质力量耐力的不同,训练的内容量也是不同的。比如炭治郎是挥剑一千次,而千手彦的就是两千次,而且鳞泷先生还会会根据他们两人身体的余力而进行加练。 其它的训练也是差不多,千手彦的训练量往往是炭治郎的量上翻倍。但是炭治郎发现,无论怎么多,小彦总是跟他差不多时间完成的,没有一天例外。 小彦真的,好厉害啊。 少年不再分神,全神贯注的投入到每日的挥刀训练之中。他也不能输才行,鳞泷先生说了,想要成为猎鬼人还需要通过鬼杀队的考核,他要快一点、更快一点,找到让祢豆子变回人的办法! 千手彦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手臂已经感受到了僵硬,还有昨天留下的酸软…但是,是可以忍耐的范围。 而且,在一次又一次的挥刀中…她好像捕捉到了什么。 雪亮的刀锋一次又一次的沿着既定的弧度挥下,破空声随之响起。 收足,踏出,枯燥,乏味,肌肉拉伸的感觉,每一次挥刀调动身体的感觉,发尾扫过脸颊,汗珠沿着皮肤滑落,顺着下颌滴落,浸染进领口。 忍者…和武士是不同的。 忍者,是为了达成任务可以不择手段的存在。为了家族的声誉,无论多么肮脏的事情都可以做到的存在。千手作为忍族之中的豪强,或许要比大部分忍族干净一点,他们强大的实力,生来得天独厚的躯体让他们千年来一直站在顶端的位置上。 但是,偶尔的时候,千手彦也会看见一些只能在阴影之中存在的东西……父亲说,那是一个家族不可避免的会有的存在。她要去习惯,要去包容。说大哥过于直率,说二哥过于纯粹,板间瓦间太小,只有她是最适合的…… 忍者大都是这样的,刀口舔血,为了争斗而生,不干不净的,所以才总是被那些武士用看不起的眼光看待——明明那些家伙都很弱小,经常委托忍者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用那种看下等人的眼光看他们就是了。 千手彦读过一些诗集,虽然很快就觉得无趣丢掉了,但还是记得一些,一些上面歌颂武士的高洁的句子。 不过当时的她觉得完全是虚假宣传,言不属实。 而现在…如果真的存在诗句中描述的高洁的武士的话,那么鳞泷先生,还有富冈先生,就是那样的人吧。 温柔,坚定,强大,有原则,心中有着一杆标尺,即使面对变成鬼的祢豆子,也愿意用自己的心去看,去判断。 而现在,她好像正在他们被教导着,走在一条从未走过的道路之上。 好奇怪的感觉…… 好奇妙的感觉…… 前所未有的…… 心灵的深处,像是终于被太阳青睐了一样,有暖洋洋的感觉。 不可思议。 鳞泷左近次喝了口茶,义勇,你真是推荐了两个非常优秀的孩子啊。 ** 祢豆子自从那一晚的战斗之后,就一直陷入沉睡,到了狭雾山之后就一直被安置在最里面的房间里,平时擦洗身体都是由千手彦负责,休息的时候,也是她跟祢豆子一个房间。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鳞泷先生知道的时候为什么很僵硬的样子…… 鳞泷左近次:原来是炭治郎的妹夫吗?义勇你信里可没说这种事啊! 千手彦虽然现在无法使用查克拉,但是眼力还在,在经过详细的检查之后,她猜测或许是因为战斗消耗掉了能量,而祢豆子又因为自身的坚定意志拒绝吃人,没有跟寻常的鬼一样吃掉亲人补充丰富的营养,那么当能量不足的时候,她就会陷入沉睡…而在沉睡之中,她的身体也维持着微妙的活性,心脏的跳动很微弱,但始终存在。 对于祢豆子来说,沉睡或许是恢复力量的方式。 但是恢复的速度很慢,不确定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而且,她隐约感觉到,沉睡的祢豆子身上有什么在改变,变得不一样起来。这对她,或许是一件好事。 鳞泷左近次的判断也跟她的差不多,炭治郎也终于放下心来,不用担心妹妹睡着睡着人就没了。 训练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新绿褪去,浓烈的绿意笼罩了狭雾山,是夏天; 树叶染上枯黄,果实变得甜美,溪流之中的鱼儿都变得格外肥美,是秋天; 然后纯白降落,伴随着入骨的寒冷,狭雾山本就稀薄的空气更加的稀薄了,呼吸进胸腔都带着凌冽刺痛,是冬天。 当冰雪消融的时候,春天又来了—— 然后在这个春天,鳞泷左近次表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教给他们的了,然后领着两人到了山上的两块巨大的圆石前,交给了他们最后一个任务。 “用你们的刀,劈开石头。你们就合格了。”鳞泷左近次见证了他们这一年来的努力和成长,难得多说了两句。“炭治郎,彦,如果是你们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 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 而后,也不再安排任何训练。 而炭治郎和千手彦。 “……”如果能够使用查克拉的话,别说一刀劈开,不用刀千手彦也能一拳把这块石头给锤成碎片。 但是现在,要用一把刀,把这种有好几人合抱大小的石头砍成两半……她一手托着手肘一手捏着下巴,陷入了思考。 鳞泷先生不会给他们无法完成的任务,所以,是有什么诀窍吗? 用鳞泷先生教导的名为呼吸法的剑技? 还是那种特殊的呼吸?亦或是两者结合—— 在千手彦想的时候,炭治郎已经勇敢的开始尝试了,他的基础功非常的扎实,剑技也完全掌握了,但是…… 锵!!! 从石头上传来的反震力让他浑身都僵硬了,然后他整个人随着刀尖传来的抖动一起抖动了一起来。 “好硬!” “是好石头。”千手彦伸手触摸,冰凉的感觉,稍微用力,是坚硬的质感。“要劈开的话,靠蛮力是行不通的,炭治郎。更认真的观察,练习,然后来挑战它吧。” 鲜红的眼眸之中有摇曳的光,千手彦朝少年笑,“一起加油吧,别输给我啊!” ——不会有错的,她走上了不一样的道路。 但是…就算如此,她也要回去。她想把学会的带回去,也想学会更多的带回去。她想要真真正正的去面对父亲—— 但是,无论尝试多少次,无论改变多少次想法的去进攻,石头也纹丝不动。攻击会留下刀痕,但是要劈开它,还差得远。 每一天训练都不曾落下,每一天都没有放弃劈开石头,但是,收效甚微。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忍者的招式讲究的是如何更高效的夺走生命,对剑术的掌握也仅仅出于如何更快更狠的出刀这一方面,没有很深入的千手彦不明白。 以她的眼光来看,剑技她掌握了,呼吸法也掌握了,但是为什么就是劈不开呢?她和炭治郎,到底还欠缺什么呢? 炭治郎也不明白,而且长期的没有进展,就算是他也感到些微的焦躁起来。 到底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够劈开? 鳞泷先生不会让他们做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是他还不够强大吗? 为什么…… 在这一刻,两人的心声同步了。 他们到底,还欠缺什么呢? 8. 师兄 在某个遍布桃树的山上,黑色炸毛短发的少年双手环抱着盘坐在高高的树枝上,看着底下金发少年被手拿长拐的白发老人追的鬼哭狼嚎,老人跛了一只脚,身手却十分的矫健,打的金发少年凄惨痛哭。 他面无表情,漆黑的眼瞳偶尔眨动,证明了他并非人偶。 不知道为什么…醒来的时候,已经被自称桑岛慈悟郎的老人捡回了桃山,因为他没有记忆,而桑岛慈悟郎恰好认为他有某种天赋,正在培育剑士,于是他就留了下来。 但是…总觉得,他应该是抱着某种目的才会来到这里才对……脑子一片空白,想不出来。 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过去,本来应该是一件令人不安的事情。但是少年却觉得无所谓,无论有没有记忆,他都是他,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既然如此,能否恢复记忆,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不对,好歹让他想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出现在这里啊? “斑!善逸就交给你了!”在一顿教训之后,拎着小徒弟的后衣领,桑岛慈悟郎冲树上的二弟子喊道。“训练没有完成的话不许他吃饭!!” “不要啊!”金发少年长着一张端正的脸,哭起来却涕泗横流的,“爷爷!斑哥!我真的不行的啊!做不到啊会死的放过我吧!” 无论看多少次,斑都感到嫌弃。尤其是这个便宜师弟,还叫他斑哥。叫他兄长的人,怎么可能是这么一个哭包?! 他应该更加的—— ……啊,想起来了一点,他有一个弟弟。 温柔的,体贴的,强大的,总是支持着他的弟弟。 这样看善逸,就更嫌弃了。 而金发、全名为我妻善逸的少年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嫌弃,他顿时哭的更大声了。“爷爷斑哥他嫌弃我啊我都听到了!呜呜呜爷爷啊就让我留在桃山给您做一辈子的饭给您养老吧做猎鬼人只有斑哥就绝对够了!” “无论什么鬼斑哥都可以干掉的啊!!” 只记得斑这个字,于是就取名为斑的少年轻松的跳下树,然后走近,从桑岛慈悟郎的手中拎过他,神情不变。“他就交给我好了。” “……师父。” 桑岛慈悟郎欣慰的拍了拍斑的肩膀,“幸好有你啊,不然善逸这么闹腾我还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 我妻善逸大力挣扎,但是他的师兄的手只会比爷爷的更加有力,完全挣扎不动!! “完全不好啊啊爷爷!!” 斑:…真的好吵,但是诡异的是,他居然在渐渐习惯。感觉,不是什么好习惯。 决定了,今天善逸的训练加量吧。 我妻善逸:浑身一抖! 他听到了!从斑哥的身上传来的恐怖的声音!会死的啊爷爷!在砍鬼之前他就会死在斑哥的手上的啊!! 桑岛慈悟郎放心的离开了,“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我妻善逸伸出手试图挽留,“爷爷——” 斑拎着他轻松地往后山走去,对他的哭嚎置若罔闻。再怎么能哭,迟早会习惯的…斑的思维停滞了一瞬。 他想起了从认识善逸以来,到现在,这个人能哭能吵的好像、从来没变过……所以,一个男孩子,到底怎么这么能哭的啊?桑岛师父安排的训练,也没到死人的程度吧? 他不会以后成了猎鬼的剑士,也还这样哭哭啼啼的跟鬼战斗吧? 要是真那样,到时候还是别让别人知道他们同出一门了,挺丢人的。 斑想。 现在,先把这小鬼的实力提升起来再说,不管怎么样都只能学会一个型…啧,该说是笨蛋呢,还是——太纯粹。 “斑哥…我听得到的,你又在嫌弃我。”手上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大声吵嚷了,而是用正常的音量哭唧唧的对他说道。“可是我真的很没用啊,不管你跟爷爷怎么教我,我学不会就是学不会,我很笨的,如果真的成为了猎鬼人肯定也很快在任务中死掉的…我都还没有结婚啊呜呜呜……” “那你就学会怎么逃好了。”斑平静的说。“遇到无法战胜的鬼,你就逃走好了。” “啊?”我妻善逸哭腔都断了,问号从脑袋上冒出,简直不敢相信在训练上从来不手下留情的斑哥会说出这么、这么体贴温柔的话! 但是很快他就焉了。“不行的斑哥…鬼杀队的队律说了就算面对无法战胜的鬼,也要坚持战斗,直到支援到来,绝对不能让鬼逃走。” “因为他们为了补充战斗损失的力量,会进行大批量的吃人…如果放走了的话,就会有很多人死去的。” 所以,就算是胆小的你,也不会选择逃走…是这个意思的吗? 斑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但是好像心里也不是那么意外。毕竟善逸一直叫着逃走不干了,但是最后,他还是留在了桃山,每天就算哭唧唧的也会认真完成训练,偶尔还会自己加训。 “哼,叫你逃走不是算了的意思。”斑继续说道。“你无法战胜的鬼,不代表是我无法战胜的。所以,善逸,到了那种时候,逃走,然后让我来砍掉它就可以了。” ……我妻善逸怔愣的抬头去看,斑哥的侧脸和往常一样,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听得到,他的耳朵能够听到。 斑哥的声音…好温柔。 和冷淡的外表不同,很温柔很温柔。 他嘀嘀咕咕。“斑哥你这样的话被爷爷知道了,或说你过于溺爱不利于小孩子成长的……” “那你就好好的训练,变强。”斑放下他,然后活动了一下手腕。嘴角挑起的笑带着一丝不怀好意。“正好,今天就试试吧,从我手下逃走。” “善逸,我不会放水的。做好被我抓住就像是被鬼抓住一样会死的准备吧。” 我妻善逸愣了愣,反应过来自己耳朵听到的话的意思后。他那张刚收住眼泪的眼睛顿时一睁,飙泪了。 “斑哥你不要玩真的啊!!!!” 今天的桃山,也很热闹。 ** 在千手彦和炭治郎一筹莫展的时候。 面上覆盖着狐狸面具,头发是罕见的肉粉色的人出现在了毫无头绪的他们面前。他披着白色的羽织,内搭的是金绿交织的龟甲纹和服。 他的腰间…是日轮刀。 对方先是毫不客气的教训了两人一顿,然后以一敌二,用剑术将他们击败—— 炭治郎喘着气被击倒下了,而旁边的千手彦还站着,但是脖子上横着的锋锐长刀却让她僵住了。她错愕的睁大眼睛,富冈先生和鳞泷先生就算了,他们一眼看去就是经年修炼的剑士,但是眼前这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动作,好快! “你,身为一个剑士,是绝对不可以丢掉自己手里的剑的!”他的脸被狐狸面具覆盖,狐面的右脸上有着疤痕一般的纹路,地上的炭治郎抖了抖,感觉自己应该是被瞪了。 而后,这位狐面少年的脸转向了千手彦。“至于你。”他顿了顿,“你的实力在你这个年纪,的确很优秀。我不否认你的强大。但是,如果弄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挥刀的话,无论你挥下多少次,都不可能劈开这块石头的。” 说完之后,他利落收刀归鞘转身离去。 不知不觉间雾气已经涌上了山间,很快吞没了他的背影。但是下一个,另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雾中走出,是一位女孩,她头上同样带着一张小巧狐面,只是上面绘制的是可爱的蓝色小花。 身着粉色樱花和服的少女身形娇小,笑容可爱。 “炭治郎,小彦。” ……锖兔,真菰。没见过的人,但是他们都是用的是水之呼吸,而且,认识她跟炭治郎。甚至是,很熟悉她和炭治郎。 无论是出招的起手,攻击的思路, 负责他们剑技的锖兔都了若指掌。 而负责剑技的更深层讲解的真菰,在指导他们的时候,也是根据她跟炭治郎各自的特点,擅长使用的剑技,还有惯常的战斗思路来教导的。 明明没有见过,但是他们却单方面的将她还有炭治郎完全了解透彻了。如果是以前,千手彦已经坐立难安,开始揣测他们是否有什么目的,是否是暗探之类的了——但是现在,明明刀都架到了脖子上,却提不起以往那种,发自内心的纯粹杀意。 明明,是命门这种危险的部位。 只要锖兔的刀往前一松,切断她的脖子,那么就算是千手也…… 她的警觉性下降了吗? 不,不是的。 是因为…信任。 莫名其妙的,来源不明的,或许仅仅是因为他说的话,也许是因为他使用的水之呼吸一脉的剑技,亦或是他出现的地方是狭雾山,更或者…是因为提起鳞泷先生时,锖兔和真菰身上流露的悲伤又高兴的气息。 不知不觉的,就已经交付了信任。 月亮高悬的时候,千手彦睡不着,爬上了屋顶看月亮。炭治郎,好像已经找到一点诀窍了,但是她……感觉还差一点。 有人悄无声息的在她身边坐下了。侧头看去,戴着面具的锖兔静静地透过面具上的空洞,正看着她。 “还是找不到吗?挥刀的理由。” 千手彦不明白,“一定要理由吗?” “我是为了监督祢豆子,让她不吃人,所以才选择跟着炭治郎一起来到狭雾山,成为鳞泷先生的弟子。以后,也将跟着炭治郎和祢豆子一起,成为一名猎鬼人。” 千手彦说道。 “在寻找到我想要寻找的某种事物之前,我会是合格的猎鬼人,我很确信,” “这一点,还不够吗?锖兔,我不明白。” 锖兔看着面前的少女,说起来,鳞泷先生到现在都还没发现彦是女孩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无论是自称还是言行举止都跟男生一模一样的缘故吧。 她的天分很好,对剑技还有呼吸法的领悟总是最快的那个。至于体术方面,有着基础的她比炭治郎的进度要快得多。 但是,她的剑是没有目标的,是茫然的。 作为剑士,却连挥剑的理由都无法找到的话,是不行的。 “当然是不够的,彦。”锖兔说道。“如果没有坚定地心的话,刀会折断的。” “彦,在和鬼的战斗之中,刀折断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找到你内心深处真正的——让你挥刀的理由吧。” 9. 忍者和鬼 冬天又到了,外面的空气冷的惊人。 再加上空气稀薄,千手彦总是忍不住使用全集中呼吸,这样的话,绵长的呼吸就能够摄取到足够的氧气。而且她注意到了,鳞泷先生也是这样,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平时训练抑或下山采买,也都是保持着全集中的呼吸。 胸腔,肺部完全打开的感觉,很神奇也很舒适。 “小彦好厉害!我完全做不到!”炭治郎尝试了,然后没一会儿就躺下喘气了,“感觉心脏跳的好快,血液也流动的好快!整个人都砰砰砰的作响,耳朵完全听不见心跳以外的声音了!” “想要变得像是鳞泷先生那样强的话,我觉得时刻保持全集中的呼吸是关键哦。”咬着烤焦的馒头片,千手彦盯着场地中间的巨石说道。“所以,更加努力的锻炼吧,炭治郎,变得更强。” 咔嚓。 什么真正的挥刀的理由,她一个忍者,到底要怎么回答啊。锖兔,你还真是出了一个大难题。而最让人困扰的,是她找不到反驳的话…… 忍者挥刀需要理由吗? 似乎是需要的。 不外乎为了任务,或者是仇恨。 她已经学着走上新的道路,但是过去赋予她的痕迹永远也不会消失。 鬼吃人,于是人仇恨鬼。 一家都被鬼所害,妹妹也变成了鬼的炭治郎为了寻找妹妹变回人的办法,也为了不让世间更多的人遭遇他所遭遇的绝望苦痛,所以坚定不移的踏上了斩鬼的道路。 他很温柔,共情能力很强,因为特殊的嗅觉,总是能最先察觉到他人的痛苦。但是就算如此,千手彦也从未见过他有所动摇过。 而她…… 鬼吃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忍者和鬼的区别并不大。只要是任务,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孩童,白发苍苍的垂髫老人,亦或是年轻的少年少女…回顾过去的人生,千手彦可以很肯定的说,她的手上绝对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 为了完成任务,为了得到金钱,为了购买物资,为了能够在寒冷的冬天活下去。 忍者杀人,与鬼吃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千手彦是这样认为的。 她对待鬼,是和对待任务目标一样的心态。因为要成为猎鬼人,所以要猎杀鬼。而非是为了猎杀鬼,而成为猎鬼人。 她和炭治郎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所以,她是没有办法找到的,找到锖兔所希望她拥有的:挥刀的理由。 但是…… [所以,找到你内心深处真正的——让你挥刀的理由吧。] 为什么,锖兔的声音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温柔…又是为什么,他那么相信她,她的心中一定有他的所说的理由呢? “小彦是哪里人呢?”炭治郎犹豫着搭话,但是想着真菰跟他说的,他还是继续说道。“好像从来没有听小彦说起过家人……难道?” “没有。他们,生活在很远的地方,而我现在,也在寻找回到他们身边的办法。”千手彦摇摇头,馒头片被咬的咯吱咯吱作响。“炭治郎,我其实是一个忍者哦。就是那种,只要给钱,无论什么都会做的忍者。” “杀人也包括其中。” 少女的神情平淡,一双鲜红的眼眸注视着虚空。“倒不如说,忍者的常态就是掠夺生命。并非是狡辩,而是事实如此,如果不去掠夺的话,自己就会死去。” “于是仇恨累积,战争蔓延。为了保护家人,只能更加努力的去争斗,厮杀。” “我其实也有很多的兄弟哦,上面有两位可靠的兄长,下面有两个可爱的弟弟。母亲虽然已经离开了,但是我始终记得她温柔注视我们的样子…父亲很严厉,不知变通,讲不通道理的时候就会揍人,家里的每个孩子都被揍过。但是我知道的,他是爱着我们的,用他自己的方式。” “当然,我跟哥哥们还有弟弟们都不喜欢,已经决定等大哥年纪到了就掀翻他夺权。” “那是一个很乱的地方,战争层出不穷,厮杀毫无止境,为了活下去大家都在战斗着。我是那样,家人是那样,族人也是那样。从很久以前开始到现在,未来大概也是。” “炭治郎…我其实,从来不认为鬼吃人,是什么特别需要仇恨的事情。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忍者和鬼没有太大的区别。如果我的家人被鬼杀害了,我会杀掉那个杀了我的家人的鬼。但是想要这份对鬼的仇恨不断延续下去……或许也要经过千年的不断厮杀,浓郁到化不开的地步吧。” 就像是千手和宇智波一样。 在很多年前,即使背负着血海深仇,他们也是有着握手言和的可能的。虽然,往往都因为新的仇恨无疾而终。 “就算是我,我的手上也沾染无数无辜的鲜血,被众多还活着的人仇恨着。无论是因为任务,还是单纯的家族仇恨,我在那些人的眼里,也是[鬼]。” “吃掉了他们的挚爱家人的[鬼]。” 炭治郎没想到会听到这些话,话中流露的属于血的残忍气息扑面而来。 而小彦的味道…是真话。 少年的眼瞳轻颤,却在千手彦看向他的时候,飞速向前,然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不是的!不是鬼!”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说鬼不会有这样的气味吗?温柔的,冷酷的,又满是坦然的味道。 他不能代表那些死在小彦手上的人原谅,但是他听明白了。 “小彦是为了保护家人而使用的守护刀,也是身不由己,被世事所驱动的凶器。才不是鬼!”他紧紧地抓住了千手彦的手,那双赫灼的眼眸注视着她,明亮的光像是要传染一样。“过去无法改变,但是,小彦现在是可以选择的!” “小彦的心,也做出的选择不是吗?” “平时的时候,小彦除了训练,也在看书对吧!鳞泷先生带回来的书,你全部都在认真的看,我看过那个书架,上面的每本书上都有你的标示。明白的不明白的,你都认真看了不是吗?”炭治郎大声说。“小彦你,想要改变自己,还有改变家族不是吗?” “你的心里也是不认可那个地方的规则的吧!?” 说什么不认可…那是大哥才会有的天真的想法。 千手彦很想这么说。 但是……她真的没有那种想法吗?真的不认可大哥的理想吗?真的觉得那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虚妄之言吗? 如果是真的不相信的话,她又为什么要帮助大哥在父亲还有二哥那边遮掩他跟那个宇智波成为朋友的事情呢? 记忆之中的黑发少年依旧是和她印象中的宇智波完全不符的阳光的笑容,眼眸弯起,漆黑的眼瞳里有光闪烁。 他笑的张扬,像是太阳一样耀眼。 明明是个宇智波…… 但是为什么兄长说他跟自己有着一样的梦想的时候,她连迟疑都没有,就相信了呢?她怀疑宇智波,但是如果只是斑的话…… 拥有着那样的笑容,那样的眼神的斑的话。 “……”千手彦睁开了炭治郎的手,转而拍拍自己的脸。“我明白了。” 指缝之间露出少女绯红的眼睛,她眼弯弯的笑了,“谢谢你,炭治郎。”她早就做出了选择,在看见那个人的第一眼。兄长,还有那个宇智波,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所散发的光芒,让她在那一刻就深深地相信了。 相信他们梦想之中的世界,一定会成为现实的。 纵使手掌遮挡,炭治郎也看见了属于女孩子第一次露出的笑容。他觉得,这个笑容就像是等待了很久很久的花一样,终于等到了盛开的机会。 很漂亮。 “小彦笑起来很漂亮,要多笑一笑呢!”他毫不犹豫的夸赞道。“像是太阳花一样!” 千手彦:……! 她连忙收敛了笑容,炭治郎这家伙…别什么都说啊。 锖兔和真菰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看来你们的谈话已经结束了。”真菰笑眯眯地说。“那么,就开始最后一次的考核吧。” 锖兔上前一步,手搭在了腰间的日轮刀刀柄之上,少年的面具从未摘下过,但是声音一如既往的,坚定又温柔。 “炭治郎,彦,来吧。” ** “斑哥,听说在你之前的师兄回来看爷爷了。他已经是鬼杀队的剑士了,好厉害啊。”桃山的桃子已经长好了,逐渐从青色过渡到粉白,最后桃尖染上漂亮的霞色。洗干净上面的细碎绒毛之后,一口咬下去就是鲜甜甘美的桃汁,非常的饱满多汁。 此刻善逸正在树下啃桃子,吃的满脸满手都是汁水,一边跟旁边树上坐着的斑嘀嘀咕咕。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但是爷爷那么好的人,大师兄肯定也是好人吧!” 他乐观的想。 斑手上抛着一颗桃子,对于善逸提到的大师兄…他记得,叫什么来着?桧岳吧?呵,那善逸这小子的期待要落空了。 因为那家伙…… “就是你吧,只会一之型的废物。”脖子上带着勾玉装饰,黑发的少年身着鬼杀队的制服从不远处走来,看见显眼的金发少年之后还没走近就出声嘲讽道,话中带着强烈的不满和不喜。 他有着一张可以说是英俊的脸,但是那双眼睛流露的恶意却破坏了这份英俊。“你这种家伙,到知不知道啊——” 斑将手中的桃子丢了出去,出声。“知道什么?” 知不知道桑岛慈悟郎的身份的话顿时噎死在喉咙,一把接住桃子的桧岳慢慢抬头,后退了两步。“……斑,你也在啊。” 黑发少年轻巧跳下来,站到了善逸身前。他随意懒散的嗯了一声,又继续问。“知道什么?桧岳,你想对善逸说什么?出给我一起听吧。” 是的,桧岳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利己主义,将桑岛师父当做他私人所属一般觊觎他的一切,剑技,声望,以及曾经在鬼杀队之中的身份。 渴望通过桑岛师父这踏板,得到鬼杀队高层的青睐,掌握更强的力量,更快的晋升,更高的地位。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斑就好好的收拾了一下这个对他出言不逊且眼神浑浊的所谓[师兄]。 但是没想到,已经被揍过一顿了,还敢回来找善逸的麻烦啊…是觉得本来不得不分配出去的资源又多一个人来分,所以迫不及待的回来了吗? 桧岳心虚了一瞬,但是很快他就挥开了那一丝心虚,甚至觉得斑要感谢自己,因为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保护他们两个应有的利益不是吗? “斑!你最应该明白的不是吗?师父的身份,师父他可是曾经的鬼杀队原鸣柱啊!1怎么能够有这种只会一之型的废物弟子?!传出去的话,我跟你都会丢脸吧?师父的名望也会被损伤!” 斑:“哈?你这个学不会一之型的,在说什么呢?” 他从腰间抽出了训练善逸用的木刀,“算了,还是打一顿吧。” 桧岳:…… “你们给我等着!!等我成为了柱,迟早会——” 刷!! 木刀擦着他的耳朵过去了,带着一缕被削断的头发。 于是桧岳跟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头也不回的转身逃跑了! 而斑则是指挥善逸去把木刀捡回来,“好了,休息够了,开始下午的训练吧。”他顿了顿,看向金发少年,“现在,你应该不会对什么大师兄有期待了吧?” 还没从新见面的师兄那极其不友好的浑浊心音之中回神,就目睹这位师兄被斑哥气场压制最终像条落水狗一样夹着尾巴逃走的样子的善逸:“啊哈哈哈哈当然不会啦斑哥——” “所以训练的时间可以缩短一点吧我真的要死了呜呜呜或者斑哥你等我娶了老婆之后再训练我吧!?我现在就去找女孩子结婚,很快的我马上就回来!” “跑的话腿给你打断。” 金发少年顿时僵住了,然后哭唧唧的转身。 “是……” 10. 考核前夕 炭治郎的刀劈开锖兔的面具的时候,千手彦的刀也横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锖兔的面具咔嚓一声碎成两半,然后掉落到了地上。露出一张微微讶然,眸光清澈的脸——锖兔的脸上有着狐狸面具上一样的伤痕,狰狞的疤痕从右边嘴角一路攀爬到脸颊上,但是绝对不会有人被吓到,因为这个人的表情实在是太温柔欣慰了。 “炭治郎,彦,你们做到了。”他弯起眼眸,和发色一样罕见的金属银的眼瞳之中漾开温柔的波光。 真菰走到锖兔的身后,两人的神情是一致的温柔和鼓励。“鬼杀队的考核,你们两个要加油啊。” 如果是你们的话,一定能够活下来的。 浓郁的雾色不知何时笼罩了上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千手彦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们,但是手底下却一空,随后,摸到了冰冷坚硬的石头。 浓雾散开,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悄然从中断裂成两半的巨石。 她错愕的睁大眼,怎么会…刚才,明明是锖兔和真菰在这里。为什么,这块石头会出现在这里?是幻术吗? 不…不对,没有中了幻术那种身心都感到异样的感觉。 而且,战斗的时候,那种身陷生死一瞬间的感觉不会作假。 锖兔和真菰,到底是怎么回事…… 炭治郎没有想太多,他只以为是锖兔引导他们完成了试炼。少年高兴地拉住千手彦的手用力挥动,“我们做到了啊小彦!做到了啊!!” ‘……手变得好粗糙,结印的速度不会被影响吧?’她感受到了彼此手上的茧子,磨破又愈合,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于是手就变得粗糙,伤痕累累。 千手彦不着边际的想,但是也没办法嘛,只有更加紧的握住手中的刀,才能够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至于影响结印速度…现在也没办法调动查克拉,考虑那些也只是无用功而已。 心情被炭治郎所感染,千手彦回握住他的手。“嗯。” 完成鳞泷先生布置的最终考核之后,他们就要整装待发前往藤袭山了。那是一座栽种满了紫藤花,围困着鬼的山。 每一个想要成为猎鬼人的剑士都要在山上呆满七天,七天后从山上下来的人会得到属于自己的日轮刀,成为一名猎鬼人。 …而没有下来的,则是永远的留在了藤袭山上。 并非是残忍,而是与鬼的争斗就是这样,选择拿起刀的时候,选择在黑暗之中与鬼战斗保护所想要保护的存在时候,生命就已经成了刀尖之上的那一滴血,随时都会坠落。 每一个踏入藤袭山的人,无论面对来临的死亡时会露出什么样的姿态,在那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觉悟。 做好了会在与鬼的战斗之中,在黑暗之中默默无闻死去的觉悟。 ……这点,鬼杀队和忍者也是蛮相似的。用尽一切的培养年幼的孩子,教会他们各种能够在残酷战场上活下来的技能。然后,将四五岁的孩子送上战场…即使尽可能安排安全的后勤任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卷入前线而死去。 ……就是为了不让那么小的孩子上战场,大哥才会渴望和平。 而这里…如果不彻底杀掉鬼的源头,始祖鬼舞辻无惨,那么世间就一直会有无数痛苦的人出现,带着对鬼的憎恶仇恨加入鬼杀队。 而上限有限的人,在达成肃清恶鬼的愿望之前,就会倒在藤袭山之上——鬼杀队似乎没有劝人不适合就退出的理念。即使并不适合成为剑士,只要对方的意志坚定,那么,鬼杀队就会尊重他们的选择。 千手彦从鳞泷先生那里知道鬼杀队的主要组成人员大都是被鬼杀害了亲人,爱人,满腹仇恨的人之后,她隐约知道了这是为什么。 尊重每一个人的意志,无论向死还是向生。因为他们也是抱着相同的意志成为了猎鬼人,所以,他们最能够明白那些人的心。 而鬼杀队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等待他们成长,忍者同样。 战场/与鬼厮杀的损耗速度是异常的,忍者还有每一年冬季的休养生息,但是鬼杀队没有,鬼吃人是不分季节的,只要饿了那么就会狩猎,鬼杀队的成员不断的奔赴黑夜,以血肉之躯对抗不老不死还有异能的鬼——人类本就是在使用生命去填补差距。 所以,才会有藤袭山的存在。 而在出发之前,鳞泷左近次为他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吊起的锅子里冒着蒸腾热气,里面各色食材翻滚,火堆周边还靠着鱼,是他特意抓的刺很少的一种鱼,烤来吃尤为鲜美。 吃完饭之后,又送出了两人都很眼熟的消灾面具。 炭治郎的消灾面具狐面眼睛是红色的,额头上有着太阳一般的红色花纹,正好覆盖炭治郎额头上那一片伤痕。 千手彦的则是一张纯白的狐面,连眼瞳都是白色,只在眼瞳上方点缀着红色的弧线,宛如眼线一般贴合着眼尾。 是跟锖兔还有真菰一样的面具。 这两年她她们两个头发都没剪过,有点长了,吃过饭之后炭治郎就找出剪刀开始给自己剪头发。 并没有这项手艺的千手彦蹲在旁边,“剪完帮我也剪一下,要跟之前的发型一样。” 鳞泷左近次刚准备说自己也可以帮忙,就听见炭治郎开口。“欸?小彦不留长头发吗?我以为女孩子都会比较喜欢长头发一点,因为很好看嘛。” “嗯?长头发我也不讨厌啦,但是短发的话会更像是哥哥,所以我比较喜欢短发。”千手彦捏起一缕过肩的发尾,是白色的。他们家里,只有她跟二哥是白发,大哥是黑的色,板间是半黑半浅棕,瓦间则是浅棕,一家五口人,只有她跟二哥是完全一样的。 不过,他们是双生子,相似也是正常的嘛。 所以,千手彦偶尔有空闲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拉着二哥去训练场,让小孩们分辨到底谁是扉间谁是彦。 鳞泷左近次拿着面具的手微微颤抖,面具之下,他的表情绷不住了,万幸的是他始终戴着消灾面具,才维持住了形象。 “……彦,是女孩子?” 鳞泷左近次也有很敏锐的嗅觉,但是,他的嗅觉里并不包括通过气味辨别男女这一点——所以现在,他震惊愣住了。 所以,跟祢豆子一个房间,不是因为他们是夫妻,而是因为彦是女孩子吗?难怪…炭治郎和彦这两年来洗澡一直都是错开的…… 知道真相之后,过往的痕迹就变得明显起来,尤其是现在彦已经十五岁了,炭治郎的喉结都已经凸起,但是他、不对,她的脖颈还是一如之前的修长。 鳞泷左近次:“……面具上,你有喜欢的花吗?我现在画。” 千手彦突然意识到了,然后她忍不住笑出声。“原来朝夕相处两年了,鳞泷先生还没发现我是女孩子吗?” “欸?不会吧,小彦长的这么漂亮,一看就是女孩子!”炭治郎觉得不可能。 有着非常纯净的白发的少女身量纤细高挑,一张精巧的面容,细长的眉毛下是宝石一般鲜艳的红眸,高鼻薄唇,下颌尖尖,毫无疑问是一位美人。 短发时的她有着雌雄莫辨的英俊,但是头发长长之后,柔软的发丝垂落,搭在肩上,风吹过的时候拂过脸颊,鼻尖,即使身材不显,她的真实性别也再明显不过了。 鳞泷左近次默不作声的拿出颜料和画笔,拒绝回答。“有喜欢的花吗?或者其他的什么图案也可以。” 千手彦凑过去,“花的话没什么偏好,不过图案的话,请画这样的……”她用指尖比划了一下。 鳞泷左近次手上平稳的按照少女的比划,在面具之上完整的将图案复刻在了狐面的眉心。 两端一模一样的戟状图案,是属于千手的族纹。 “这样吗?” 千手彦接过面具,面具的左右两边有着细绳,她将之系在头上,面具轻轻推起压在侧面。“嗯,就是这样。” 她歪了歪头,面具之下的发丝微微晃动。“头发的话,就不剪了。等回去见到哥哥的时候,再让他帮我吧。” 鳞泷左近次:…… 倒也不用这么体贴…彦,他只是先入为主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炭治郎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的夸夸。“小彦哥哥的手艺一定很好吧,不让我来其实是对的啦,我头发都是乱剪的…我自己的可以随便剪剪,小彦的头发那么好看要是剪坏了就不好了。” 最后鳞泷先生送给了她一条发绳,深蓝色的细绳编织而成,上面穿着几枚小巧的粉色珠子,发绳的末端则是挂着一朵浅蓝色小花。 “头发太长的话,可以用这个绑起来。” 炭治郎勇敢举手,“我会绑头发,我以前给祢豆子绑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之后妹妹就只让妈妈帮忙了,但是他觉得自己绑的不错的。 千手彦:“我也会。”绑个马尾而已,简单。 而且某种直觉,让她觉得不要答应炭治郎比较好。 炭治郎:欸? 到了第二天,两人身披一致的河川花纹的蓝色外褂,头上别着消灾面具,腰上的日轮刀则是鳞泷先生提供——是为了应对最终考核,等通过考核之后,会有专门的刀匠为他们量身打造只属于他们的日轮刀。 “那么我们出发了。”炭治郎挥手。 千手彦检查了一下携带的便携食物还有水,要在藤袭山上过七天,这些可是必不可少的。确定无误之后她也同样进行了告别。“鳞泷先生,我们就先走了。” “也请帮我们跟锖兔还有真菰道谢。” 炭治郎也连忙点头。 之后他们就离开了,藤袭山距离狭雾山有一段距离,就算一直跑着去也要跑到晚上才能到,为了避免错过今年的考核,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耽误。 而鳞泷左近次,他有些怔愣,为什么…他们两个会知道那两个已经死去的孩子的名字…… 他不知道,在身后的屋顶上,或坐或站着一群孩子,而锖兔和真菰就在其中。注视着少年少女远去的背影,他们也送上了无声的祝福。 [要平安归来啊,炭治郎,彦。] 如果是你们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11. 通过选拔 “那么我们出发了。”斑的手按在腰间刀镡上,视线微移,落在身边一点一点往远处蹭的金发少年上。他现在换了一身明黄带白色三角图案的羽织,要是没弯腰驼背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的话,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善逸,你应该说什么。” “噫!”我妻善逸的脚连忙缩回来,满脸的不情愿,想哭,却还是僵硬的挥手。“爷爷我们出发了……” 桑岛慈悟郎看着两名弟子,以斑的实力原本应该在去年就去参加最终选拔,但是因为善逸的缘故,斑自己选择了推迟一年。他的话,桑岛慈悟郎不担心。 而善逸…这孩子是有天分的,但是大概是因为经历的缘故,总是缺乏信心,又因为雷之呼吸的型不管怎么努力都只会一种,信心更低了。 总是自怨自艾垂头丧气,不相信自己也能战斗。桑岛慈悟郎一直头疼,要怎么做才能建立起善逸的自信呢?他尝试了很多办法,却始终不得其法。 老实说,斑选择和善逸一起参加选拔他其实松口气,但是……“不要太溺爱善逸了,斑,选拔的时候禁止帮他。以他的实力,藤袭山上的鬼构不成威胁。” 我妻善逸顿时大惊失色,“爷爷,怎么可以这样啊……!” 斑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选择跟善逸一起参加选拔,不过是为了防止他半路逃走而已。 “斑哥!!” 桑岛慈悟郎无视掉小弟子的鬼哭狼嚎,难得温和的对他们说。 “一路顺风。” 斑拉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师弟出发了,他们要在月亮完全升起来之前抵达藤袭山。总感觉,他本身是很不耐烦应对善逸这样爱哭,胆小消极的人的,但是,偶尔莫名其妙的既视感,还有他发自内心的尊重他叫他兄长的声音,斑又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多看着他一点。 而且,善逸的实力并非是他自轻的那般无用,无法使用雷之呼吸一之型以外的型的善逸,在一之型上付出了数倍的努力。 对于一之型的理解,善逸恐怕比任何人都要深刻。也就这个笨蛋还一直认为他自己是个什么都干不好的废物。 不过,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之中,他的这种心理迟早会被纠正过来,所以斑没有说太多。 在纠正之前,他要做的就是保住善逸不死就是了。 斑按着人准时抵达了藤袭山,入眼是近乎漫山遍野的紫色。是紫藤花,从山脚一路蔓延到山腰的位置,大片绚烂温柔的紫,有着梦幻一般的魅力。 夜色笼罩,月亮渐渐攀爬上了天空。 空气之中,除了紫藤花的香气,也有某种浅淡的恶臭气息混杂其中——那是属于山上没有紫藤花覆盖的区域,因为夜晚到来而逐渐活跃的鬼的气息。 好可怕好可怕…… 这个距离已经能够听到了,在山上有好多好多好多的鬼,斑哥听爷爷的话不会帮他,他会死在这里,还没来得及找到喜欢的女孩子结婚就要死在这里! 我妻善逸脸色已经跟纸一样白了,颤抖着跟在斑身边,亦步亦趋的像是刚刚离巢的雏鸟一样,引来不少暗中打量,还有不屑的目光。 斑哥会觉得他没用的吧? 可是控制不住自己,好害怕…… “走了,善逸。”就是在这时,他头上一重,被拍了拍,然后听到了斑哥的声音。“从现在开始,只想着砍断鬼的脖子,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哦……”我妻善逸抹着眼泪跟上去了。但是,他忍不住侧头去看身边的斑哥。刚才,斑哥的声音就变了,变得很奇怪…是因为看见了什么吗? 斑的确看见了一个人。 是一个白发红眸的少女,头上别着一张狐狸面具,面具上有令人不快的标志,她跟另一个赫灼发色的少年走在一起,互相交谈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头发的颜色,眼睛的颜色,甚至是那张脸,都让斑发自内心的感到不快。但是,听到那边隐约传来的声音,那种不快又消失了。 总觉得,像是在那里见过她。 但是想不起来。 是和过去的记忆有关的人吗?也是来参加鬼杀队的最终选拔的……那一身衣服的颜色和花纹,是水? 斑记得桑岛师父说过,曾经的原水柱鳞泷左近次也在现任水柱的推选下收了两位弟子,算一算时间,应该就是他们了。 …看着她那样,总有一种违和感,甚至是,偶尔露出的浅笑,真不像是——像谁来着? 想不起来,记忆一片空白。 那就不想了,先通过最终选拔再说。 如果都成为了猎鬼人,那么最后一定会再见的。 斑如此的确信。 ** 进入藤袭山之后,千手彦就跟炭治郎分开行动了。炭治郎要在斩杀鬼的同时寻找将妹妹变回人的办法,而千手彦…她要去独自去面对鬼,去亲眼看清楚鬼和忍者的不同,她和鬼的不同,她…和忍者的不同。 她不会舍弃作为忍者的自己,但是,也愿意去接受并非忍者的自己…鳞泷先生,炭治郎,富冈先生,锖兔,真菰。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人,学会的事,就在今天,来彻底验证她是否能够足够坚定的走在这样一条道路上吧! “人类!!血肉的香气!”漆黑的森林里仅有月光照亮前路,依附黑暗而生的鬼在此刻终于能够出来活动了。 又因为考核而上山的猎鬼人预备役的血肉气息而躁动不已,它们被抓上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人了!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白发少女穿梭在林间,手中湖蓝的长刀在月光之下闪烁着莹亮的光彩。 全集中的呼吸维持着,无论是感知力,视力,还是力气……简直像是能够使用查克拉强化身体的时候一样。 而且,呼吸和查克拉有着完全不同的一点。查克拉使用完之后,需要时间重新提取恢复,倘若是在战斗中,那么就会出现后继无力的情况,稍有不慎就会殒命。 但是呼吸不同,只要一直在呼吸,只要能呼吸,那么身体,简直像是插上翅膀一样轻盈又充满了力量! “人类——啊啊啊!” 出现在千手彦面前的鬼,往往连一句狠话都还没来得急说出口,就被面容冷酷无情的少女干脆的砍掉了脑袋。 长刀一甩,刀身上沾染的血渍就被甩落到地上,蓝汪汪的刀刃就恢复了洁净。 而砍掉它们头的人,已经跑远了。 “……什……什么情况?”鬼的头咕咚咕咚的掉落在地,恢复了一点理智,“刚才一下气飞过去的那个,人类?” 手握紧刀柄,千手彦注视这前方,飞速掠过的景色,还有其中一闪而过的鬼,斩断的头颅,都不能让她停下。 砍断鬼的头,和砍断人的头的感觉,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只要稍微用力,就能轻松切断的东西。 但是…… 又有什么不一样。 风从脸上吹过,藤袭山上所围困的鬼所聚集在一起所散发的臭味让人从身到心都感到格外的不愉快。但是偶尔的时候,能够捕捉到紫藤花的气息。 千手彦再一次的砍断向她攻击的鬼的脖子,看着飞溅的血液,意识恍惚了一瞬。 成为猎鬼人的话…就是这样吧。 奔行在黑暗之中,为了将食人的恶鬼赶尽杀绝,为了…为了不再发生炭治郎的家人所遭遇的不幸的事情。 一直在赌上一切战斗着。 以血肉的躯体,以没有异能的剑技,以不屈的信念。 一直在黑暗之中战斗着。 ……是真正的,高洁的人,是真正应该被记录在诗句之中永远流传下去的,值得尊敬的人,是和她的世界的那些武士完全不同的,正直的人,也是和忍者完全不同,身处黑暗散发光明引领大家前进的人! 而现在,她也想要成为那样的人。 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千手彦在来时的那片空地见到了炭治郎。“你的面具?” “遇到了一个鬼…不小心坏掉了。”炭治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遭遇轻声说了出来。关于锖兔,真菰,一直一直潜藏在藤袭山上通过消灾面具袭击鳞泷先生弟子的恶鬼。 锖兔和真菰…千手彦抬手按住那张消灾面具,“这件事,要告诉鳞泷先生吗?”告诉他的话,鳞泷先生,会感到痛苦内疚的吧…明明是消灾面具,最后却成为了引来灾厄的面具。 “我觉得,鳞泷先生应该知道这件事。”炭治郎沉默片刻还是说道。“知道鳞泷先生的弟子并不是学艺不精,才没能通过最终选拔。” “大家真的都很厉害很厉害了。”所以,没能通过选拔,从来不是因为鳞泷先生作为培育师不合格。 只是有恶鬼藏在暗处针对大家! 所以锖兔真菰他们才……! 千手彦能够听出少年声音里的难过,也能听出他在说到那个夺走了众多鳞泷先生的弟子的生命的鬼时,带着的悲悯。 他总是善于共情…与生俱来的温柔,却又不会因为这份温柔而让刀失去锋利。 这样的炭治郎,她微笑着同意了他的想法。“嗯,那等我们回去之后,就慢慢告诉鳞泷先生吧。” 同门师兄妹(师姐弟?)的谈话结束之后,时间也到了。比起七天之前的人数,通过最终选拔的人站在这里的人,加上千手彦和炭治郎,一共只有六个人。 比起七天前来参加选拔的人数,堪称全灭一半的剩余人数——但是,并不是所有没过关的人都死在了藤袭山上。 在藤袭山上,山脚至山腰都盛开着鬼所厌恶的紫藤花,倘若在跟鬼的战斗之中重伤,或者想要放弃,那么只要逃到山腰的位置,就不会再被鬼继续追杀了。 这一轮选拔重伤放弃的人有,生命永远留在藤袭山上的也有,而合格的,只有站在这里的六个人。 千手彦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他们。 扎着单马尾别着蝴蝶发饰的少女,对方保持着温柔的浅笑,披着白色的短披风,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停留在手指上的漂亮蝴蝶。 头发很别致,脸上藏着不耐烦和急迫的少年,他鼻梁至右边脸颊上有着一道伤疤,能够在愈合后还留下这样深刻的痕迹,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伤口有多深。 眼瞳惊恐睁大,满脸苍白的金发金眸少年,他披着金色的三角白纹的羽织,低垂着脑袋放空的模样,身上有些狼狈,但是没有伤口。 以及在他身边,双手环抱,静静地听着前方一模一样的黑白发双子姐妹说话的黑衣少年。黑色的短炸毛,一张格外熟悉的脸,还有那双眼睛,甚至是皮肤的白净程度…… …… 千手彦的大脑,陷入了思考。 就,有没有可能,他们只是恰好长的一样? 12. 变色之刃 一直到乘着月色回到狭雾山,千手彦还是很在意最后看到的黑发少年,那张脸…两个世界真的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嗯?我倒是听说过,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遇到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对方长得跟自己完全一样这种事,当时镇子上听说这个报道之后稀奇了很久,简直像是奇迹的缘分一样。”炭治郎在听了她删删减减的苦恼之后想了想,说出了这么一个故事。“不过小彦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的话,还是问一问比较好。” 千手彦赞同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从她自己的角度来看,是她认识的那个宇智波的可能性很低。毕竟对方也看到她了,但是神情却毫无变化。虽说只是一面之缘,但是以宇智波的记性,应该不会忘记一个千手长什么样吧? 尤其她这种发色显眼的千手。 而且还有着兄长的亲人这一层关系在,如果真的认识,又同流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就算宇智波和千手之间有着无法化解的仇恨,为了能够回去也是能暂时摈弃前嫌合作……的吧?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决定之后有机会的话跟对方接触一下,试探一番。 毕竟,对方也有可能跟她一样,因为谨慎而按兵不动不是吗? 如果是其他忍族认识的人,千手彦都有可能直接上前搭话了,但是偏偏是一个疑似宇智波的人……这就需要非常谨慎了。 毕竟要是对方能够使用查克拉,那么现在无法解幻术的她遇到宇智波只会是死路一条。 毕竟宇智波的眼睛,是绝对不能直视的魔魅之眼。 走过最后一段山路,狭雾山上的那一栋小屋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月光清冷冷的落下,然后,啪的一声,屋子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踏着月光走了出来,她咬着竹子口枷,黑发披散,发尾逐渐过渡为漂亮的橘红色。粉色的和服,深棕色的外衣,温婉又秀美。 少女站在门口呆呆地左看右看一会儿之后,看到了背对月光归来的少年。那双澄澈的粉色眸子里倒映出他的身影,而炭治郎已经呆住了。 “祢豆子!”炭治郎连滚带爬的跑过去,然后被同样朝他跑来的祢豆子一把抱住。“你终于醒了祢豆子!” “唔!”因为变成了鬼,所有祢豆子的手指上指甲也是尖锐的,但是此刻,她小心的抱住兄长,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背。 千手彦走过去,想起了自家的哥哥弟弟们。她还是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大哥肯定会哭的稀里哗啦的,二哥…二哥最冷静,但是,也是心受伤后最难痊愈的类型,嘴上不说,说不定会背地里悄悄抹眼泪。 板间和瓦间也是,哭起来眼泪鼻涕一起,又脏又难哄。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有些实力强大的鬼有着异能,那么鬼的异能,又是否存在着能够将她送回家的异能呢? “唔。”一只手伸出来拉住了千手彦,她下意识的看去,对上了祢豆子的眼睛。变成鬼的女孩记忆是混乱不清的,但是本能却让她对千手彦露出笑容,眼眸弯起,像是一汪粉色的温柔清泉一般。 她拉过千手彦,然后张开双臂,将两个人都一起抱进怀里。 千手彦迟钝的眨了眨眼,慢半拍的意识到了自己是被比自己小的妹妹安慰了。炭治郎和祢豆子,不愧是兄妹,温柔这一点上也是一模一样。 过了一会儿,三人被一个更加温暖广阔的环抱所环抱了——是鳞泷先生。 千手彦能够感觉到他颤抖的手,还有呼吸隐隐的急促…鳞泷先生哭了,她能听见他声音的哽咽,还有眼泪从面具划过,又沉闷滴下的声音。脑海之中出现的是锖兔,还有真菰的身影。 最初见面的时候,她疑惑过为什么他们年龄相仿,但是锖兔真菰的剑技造诣却那么深,而在知道藤袭山上手鬼的存在后她就明白了。 早在多年前,锖兔真菰的时间就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一刻…… 祢豆子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炭治郎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是在兄妹悄悄话之前,他先将关于手鬼,还有锖兔真菰的事情告诉了鳞泷先生。 戴着天狗面具的培育师沉默了很久,送走一个有一个弟子,却没能等到他们回来的鳞泷左近次在想些什么,没有经历过的人大概永远也无法体会。 但是…千手彦想,无论是锖兔还是真菰,还有其他的孩子,他们都是那么的尊敬爱戴着鳞泷先生,死后的灵魂也回归到了狭雾山,始终陪伴在他的身边。 所以,他们从来不觉得是鳞泷先生赠送的消灾面具导致了他们的死去。反而很是自责,自责于自己不够强,没能斩杀手鬼,如果能够更强一点,强到能活下来,鳞泷先生也不会为他们难过这么久…… 在千手彦的视线中,锖兔和真菰一左一右的坐在鳞泷先生身边,这一次锖兔的面具摘下来了,斜压在发上,神情歉意。 还有众多戴着消灾面具的孩子,他们围绕在鳞泷先生的身边,亲近依赖的看着他。 或许还要很久,他们才能真正的见面,但是此时此刻的彼此的心意…或许在冥冥之中也有所感应的吧,鳞泷先生。 大家一直都在您的身边。 ** 最终考核结束之后的十五天后,负责送日轮刀的刀匠来了。那是一位身材高大,身披土黄色太阳纹外衣,戴着火男面具,还有风铃斗笠的男性。 他背上背着两个刀匣,以白色的布细细包着,伴随着清脆的铃音从路的尽头走来。 这位一路慢慢悠悠的抵达门口,然后站在门口,无视掉邀请他进门坐下喝茶休息休息的炭治郎,自顾自的自我介绍之后,就珍重拉下白布,然后打开匣子,展露出两振收纳在漆黑刀鞘之内的长刀开始了讲述日轮刀的锻造材料等若干话题。 等千手彦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张奇奇怪怪的面具几乎怼在炭治郎的脸上,从面具后面嘀嘀咕咕赫灼之子的话。 外面太阳热烈,她干脆伸手把两人一起拎进来。“钢铁冢先生对吧?先坐下,喝茶。”明明浑身热气,却淡定自若的,该说不愧是锻刀师耐热性很强吗? “既然是赫灼之子的话,说不定能够使刀变红。”钢铁冢的声音带着期待,而千手彦感觉自己被他看了一眼,接着,微妙的嫌弃之意从他的嘴巴里吐出来。“这个一看就是跟鳞泷你一样的,只会变成蓝色,啧,都看腻了。” 日轮刀别名变色之刃,会根据主人改变刀身的颜色。而颜色往往跟持有者的呼吸法有关,例如风之呼吸是风青色,炎之呼吸是金红色,水之呼吸大都是深深浅浅的蓝,而雷之呼吸多为金色的雷霆花纹。 但是也有一些人会因为个人的特质,使日轮刀呈现完全不一样的颜色,而其中最为罕见——不,应该说是只传说于传说中的颜色,则是红色。 鳞泷左近次:…… 他选择不说话。 千手彦和炭治郎分别接过自己的日轮刀,然后在刀匠催促声之中拔刀出鞘——金属的银白色在屋中凭空折射出一道雪亮刀光,略带弧度的刀身修长,刀锋有着一眼看去隐隐刺痛的锋利之感。 ‘……是和惯用的直刀,胁差不太一样的刀。跟鳞泷先生借用的日轮刀也不同。真是神奇,这个刀匠没有见过我一面,却能够打造出这么合乎心意和身体的刀。’ 千手彦在握住刀柄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把刀在适配性上,完全合乎她的喜好。不论是长短,轻重,还是刀背的宽厚,甚至是略微短促的刀尖。 握在手上如臂指使一般,仿佛刀身就是她的手臂的延伸,不需要任何磨合就做到了全然的服帖。 是把好刀。 炭治郎也在观察着自己的日轮刀,然后他注意到了靠近圆扇形刀镡的地方有漆黑的颜色蔓延上来。不过几个呼吸,刀身就化作了漆黑。 “我的是黑色,小彦的呢?”他惊叹片刻就兴致勃勃的去看身边少女手中日轮刀的颜色。被千手彦握在手中的刀在他的注视下也开始染上另一种色彩。 那是一种…清透的蓝?还是朦胧的青?晕染在一起,像是两种颜料混合,却没能完全融合的色彩。 丝丝缕缕的,勾勒出云纹的形状。 是非常清新的颜色,能够让人联想到风和海的颜色。 钢铁冢重重的啧了一声,“什么啊,我还以为是红色,结果是黑色。”他不满意的说,却又立马转换态度一把夺过千手彦的刀——没成功。 千手彦的手稳稳地握着刀,疑惑的看他。这把刀,是她的了没错的吧?钢铁冢先生,为什么一副想要夺走的架势? 看出了少女眼中的疑惑和些微的警惕,的确有点想把这种稀罕颜色的刀收藏的钢铁冢有点心虚的放开手。“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混合色彩,你说不定除了水之呼吸,跟风之呼吸的适配性也很高。啊哈哈哈虽然不是红色,但是黑色也很稀有呢!” 他僵硬的转移了话题,提起了黑色的日轮刀在鬼杀队之中的一些流言。 例如黑色的刀是不详的刀,日轮刀变成这种颜色的鬼杀队成员的成就往往都不高之类的。 炭治郎不在意这些,如果真的相信所谓的命运,他就不会带着妹妹一路坚持到现在了。即使面对恶鬼,他也不曾改变,要找到把妹妹变回人的办法,也要将恶鬼灭杀,不让他和祢豆子遭遇的悲剧继续下去。 “炭治郎,彦,既然你们的日轮刀已经拿到了,那安排任务的鎹鸦应该也要到了吧。”鳞泷左近次说道,作为退休下来的猎鬼剑士,他深刻的明白——属于他的两位弟子的磨砺从今天才正式开始。 修行的日子很苦,但是与鬼战斗的夜晚更是艰苦与危险并存。 很多时候上一次战斗的伤都还没有养好,就要必须拖着伤痛的身体去跟鬼战斗。无法逃避,因为一旦逃走了,身后的普通人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残忍吃掉。 即使通过高薪还有丰厚的待遇,鬼杀队这些年也招募到一些自愿加入的剑士。但是老实说,鳞泷一直觉得,让这些没有任何觉悟单纯为了金钱地位而加入的人与鬼战斗……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也有一部分特例。 例如锖兔,他是温柔而正义的孩子,即使与鬼没有仇恨,他也无法坐视他人被鬼残骸,对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所以恳请鳞泷左近次收他为弟子,为成为一名剑士勤勉刻骨的修行。 而炭治郎和彦,他们都是有着坚定的信念的人。 鳞泷左近次看着他们,面具之后,温柔的眉眼是更加温柔的神情。 “炭治郎,彦,你们都很强大,我相信,未来的战斗,你们也一定没问题的。” 真菰也在笑眯眯的挥手,‘炭治郎,小彦,一路顺风哦。’ 锖兔双手环抱,金属银色的眸子温和,‘你们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在他们的身后,是众多少年少女的身影,光线穿过,投射在地上,他们或严肃或轻快地笑着,满是祝福。 ‘一定要平平安安啊,炭治郎,彦。’ 13. 雪山上的鬼 千手彦和炭治郎祢豆子也要分别了,两只鎹鸦带来的任务方向南辕北辙,在经过短暂的告别之后,她一个人踏上了旅途。 “彦,跑起来,不要偷懒。”一只皮毛油光水滑,每一个羽毛都仿佛在闪光一样的乌鸦在千手彦的头上盘旋,最后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声音是甜甜的女孩子。“北方的雪山上,有鬼的踪迹,进山打猎的人都失踪了,失踪了。彦,加快速度,调查,斩杀恶鬼。” 千手彦身披湖蓝波纹的羽织,内里是与日轮刀一起送来的鬼杀队队服。深色的布料有着透气,轻薄,结实等良好性能,隔热防水且能够抵挡一些实力弱小的鬼的爪牙。而日轮刀则是收纳在漆黑刀鞘中,别在腰间半掌款白色皮质腰带上。 而她肩上的鎹鸦是一只母乌鸦,叫桃子,虽然声音是鎹鸦之中难得的可爱声线,但是为鸦却沉稳可靠。 它的声音不大不小,就算站在肩膀上贴在千手彦耳边,也不会觉得刺耳。光是这样的对比,她就很庆幸跟着自己的是桃子,而不是炭治郎那只了。 “我明白了。”千手彦应下,然后略微调整呼吸,陡然提速奔跑起来。 “!”桃子的爪子顿时紧紧地扣紧,才没让自己被迎面而来的狂风刮下猎鬼人的肩膀。看着两边飞速倒退的景色,鎹鸦很是惊讶的夸赞。“彦,厉害!” 千手彦没说话,这种速度开口的话,风跑一肚子会肚子痛的。她越是朝着北方前进,空气温度就越低。但是在呼吸法的加持,还有队服本身优越的保暖之下,环境对她的影响不大。 忍者跑个一两天也是会累的,但是现在…三天后,千手彦抵达了这次的任务地点,期间在路上饿了就随便吃点干粮,喝点水,休息都甚少,但是精神和体力居然都还保持在一个非常健康的状态。 ‘……呼吸法,好厉害。’千手彦心中默默感叹。而鳞泷先生说她只是初步掌握,要做到完全掌握全集中呼吸还需要更加刻苦的锻炼,以及战斗。 总感觉,极致的呼吸法完全能够媲美她家的仙人体了…如果再有查克拉的辅助,她的实力说不定会抵达新的高度。 千手彦重新检查了状态,还有携带的食物和水,以及简单地保养日轮刀之后,她就在桃子的催促下上了山。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下了山。 太阳下山之后的温度更低了,呼出的气息化作白雾,而山上格外寂静,只有踩过雪时发出的咯吱咯吱下陷声。 这座山下的猎户偶尔会上山打猎,雪狐的皮子可以在城里卖出好价钱,但是近来,上山的猎户没有一个下来。 他们的家人阻止了人上山寻找,最终只找到残破的衣物碎片,和零星血迹。 负责探查鬼的消息的隐将情报上报,最终这个任务被安排到了千手彦手上。 鬼的气息和人的、动物的气息是完全不一样的。千手彦没有炭治郎那样灵敏的鼻子,但是她的感知力很强,尤其是在自然之中,异于自然的气息更容易捕捉。 在进山后桃子就飞走了,它负责远程支援,如果在遇到鬼之后千手彦陷入苦战,它就会紧急去联系隐部队,迅速将消息传递出去,安排更强的鬼杀队成员赶来救场。 而千手彦则是循着山上冷冽空气之中一缕不自然的晦暗气息往山的深处跑去。冰冷的空气充斥肺部,血液流动加快,身体的温度始终维持在能够灵活调动使用的状态。外界的环境,很难影响到呼吸法的剑士。 越是往山的深处,气息就愈发浑浊,难闻。像是许多的尸体堆积,腐烂的味道,让千手彦禁不住微微皱眉。 鳞泷先生说,鬼到底吃过多少人,从它们的气味就可以分辨的出来。在雪山上藏着的鬼,这个气息…应该已经吃了不少人了。 找到了! 千手彦猛地停住,拔刀出鞘。 刀锋划过刀鞘有轻微的声音,正在一片空荡的雪地上俯首于一具尸身之前的身影循声抬头看来。 月光照亮了雪地,也照亮了它的脸。 是一个青年人模样的鬼,头上生着三枚尖角,明黄的竖瞳,嘴角夸张的拉的铺满了脸,尖锐的牙齿上挂着血肉还有零星碎骨。 洁白的雪地上是水泼一般的浓重红色,鬼摇摇晃晃的起身,“阿拉~你是鬼杀队的剑士吧?真不错,剑士的肉紧实富有弹性和营养,看来今天我的运气不错呢。” 千手彦沉默的拔出刀,青蓝的雾色般的刀身在月光之下流淌着冰冷的光。那双鲜红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鬼,里面没有一丝感情。 ——你又不是宇智波,不会指望我跟你搭话吧? 鬼的视线中,白发的鬼杀队剑士骤然失去了踪影!它瞪大眼睛,尖锐的五爪张开,警惕的看着周围。 危险的感觉从错侧传来,鬼猛的低头——咔嚓一声,它头上的尖角被斩断,但是那对鬼来说就是指甲一样的东西,根本无关痛痒,确定猎鬼人的攻击方向之后避开脖子这样的要害之后,它就当机立断的一抓撕裂而去! 一之型的水面斩失礼,不过这只是千手彦试探性的攻击而已。而现在,简单判断鬼的实力之后,她一脚踩在它手臂上,借力腾空而起,空中调整姿势,呼吸,然后手中日轮刀微转。 水之呼吸,八之型,泷壶! 自下而上的斩击,目标是鬼的头颅——不一定要瞄准脖子,直接砍得四分五裂之后再斩首,也是一样的。 千手彦觉得自己很懂变通。 “!”鬼睁大眼睛,然后下一秒,它对千手彦露出嘲讽的笑。“愚蠢的猎鬼人,你不会真的以为胜局已定吧?” 他从日轮刀下消失了。 千手彦错愕的睁大眼,下一秒,面前的景色骤变,化作了她熟悉且久违的风景——是千手的族地。 “小彦,你怎么还在这里?还有穿成这样,你是女孩子,怎么总是没个女孩子的样子。”大哥迎面走来,熟悉的西瓜头,不熟悉的皱眉严肃表情,不赞同的看着她。“快点回去把衣服换了,还有,女孩子怎么能拿刀呢?” 他伸出手,想要将千手彦手上提着的日轮刀拿走。 然后下一秒他的手就悄然落地了。血一下子喷射出来,而始作俑者却不为所动,落了血的脸上神情堪称冷酷。 千手彦看着这个‘大哥’痛苦的捂住断臂哀嚎,然后痛恨怨憎的对她责骂,一张敦厚的脸硬生生挤出恶毒的神情来。 就,挺新奇的。 大哥被父亲打的腿都要断了,痛的龇牙咧嘴的样子都没这样扭曲。 “小彦!你在干什么?!”又出现了新的人,千手彦侧身看去,熟悉的白发红眸,是她家二哥。满是震惊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你怎么可以对大哥动手!” 不是幻术,但是能够捕捉到她脑子里一些浅薄的记忆。这就是鬼的异能——血鬼术吗?能力很弱,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个鬼也很弱。 振刀将刀身上的血甩掉,千手彦满含杀意的开口。“原本想让你走个痛快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虽然她的审讯技术学的一般,但是没关系,她现在就有精进的机会了。 现成的试验品送上门了。 ** 斑送别哭唧唧的师弟,顺便叮嘱他的鎹鸦好好盯着他,敢跑就来给自己报信之后,也踏上了斩鬼的任务路程。 分配给他的鎹鸦是一只格外健壮的大乌鸦,叫左千代贤人。据说是这一代的鎹鸦之中体格最好的。它以粗嘎的嗓音带来鬼杀队的任务,让斑向北出发,目的地是偏僻的山村,根据邻近村子的情报,已经很久没有人看见那个村子的人出来了,甚至是田地都荒废了。 经由隐的判断,这座村子应该是被鬼占领了,至于还有没有人存活……需要等剑士前往之后才能知道了。 斑一路紧急赶路抵达之后,确认这座村子里的人已经全部被鬼吃掉,而且这里还不止一只鬼,不大的村子被两只鬼占领——正是害怕对方吃的人比自己吃得多,自己吃亏,它们才在短短的半个月内吃掉了所有人。 斑很快解决了它们。 还没等他休息一下喝口水,左千代又扑闪着大翅膀在他天上盘旋,“斑,北方的雪山上有使用血鬼术的鬼,已经有剑士被困住了,快点前往支援,快点前往支援。” “……”斑只能收刀入鞘,再次踏上路程。 “是跟斑同期的剑士。”左千代飞在前面带路,一边放出情报。“但是鬼是使用血鬼术的鬼,剑士没有经验,中招了,中招了!” 同期…不会是她吧? 应该不会,毕竟长着一张看着就不弱的脸,呼吸也很平稳。 那可能是那个最终考核后抓着考核官小女孩大吼大叫且动手的家伙吧。斑思考着,想着自己要不要慢点去。 对小孩子发脾气的家伙,他不喜欢这种人,如果不是有人出手了,他也想拧断对方的手。 那干脆慢一点,让他吃点苦头好了。当然要是不幸死掉,那也是他实力太弱的缘故。 但是,既然鬼杀队已经[下达委托],斑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喜恶而从中作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是少年人不是吗?但是看其他人却有种诡异的他们也是小孩子的奇异心态在里面…一时犯错,吃点苦头就行了,丢命不至于。 ……可能是善逸实在磨炼心态吧。 斑找到了理由。 而等他赶到目的地,踏入雪山,准备捡一只受伤狼狈的同期小孩的时候—— “哦?都跟桃子说了不用支援了。” 白色短发的少女在月光下抬头,额发散落在脸上投下阴影。而在她的脚下,手中日轮刀戳着的地方,有深色的液体源源不断的留下来,各种不明的残肢、碎片,内脏散落一地,恍若某种恐怖大型分-尸现场。 斑看清了她脚下踩着的是什么,然后领悟了。 不,不是恍若,而就是! 14. 邀请 千手彦只是研究了一下鬼的恢复力,还有再生速度的差异,虽然场面有些不能入眼,但是她可以很肯定的说,自己并没有折磨鬼的爱好。 真的,就算是对方用幻术一样的东西构建出记忆之中最深刻的场景和人,并且歪曲哥哥们对她的爱,她也不会公报私仇的。 绝对不会。 手上用力,她抬头看向山下的方向,有人正在飞快的靠近。啊,是桃子看她中了血鬼术之后叫的支援吧。 千手彦后知后觉,现场的场景似乎…不太适合被人看到,稍微有点血腥了。但是要收拾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她只能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些。 然后她就看见了之前还在念叨的黑发炸毛。 “……”千手的坏印象一定又增加了,在那么一瞬间,千手彦的脑子里划过了这样的念头。但是对上那双平静的眼睛…她心中一动,这个人,好像不认识她。 月光之下,在千手彦话音落下之后两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千手彦干脆利落的砍断了鬼的脖子,收刀入鞘,假装无事发生。 “桃子,下一个任务在哪里。”千手彦抬起手臂,灵性十足的鎹鸦就扑闪着翅膀落下来,“朝南方,南方的村落里所有人都失踪了。彦,出发前往南方!” 左千代确定已经不需要支援后,也分配了下一个任务“斑,前往南方,南方的森林里有行人大量失踪,调查清楚,调查清楚!” 熟悉的名字让已经认为对方只是恰好跟她认识的宇智波长有一张相同的脸的千手彦心中一凛,视线顿时移过去,死死将人盯住了。 脸一样,总不能名字也一样吧? “喂,宇智波斑。”她猝不及防的出声试探。 对方眉毛都没抖一下,眼神之中透着点疑惑。“你在叫我?但是宇智波……我没有姓氏。” 千手彦:…这一定就是那种吧,不仅仅外貌一样,连名字也一样,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宇智波一族,所以他单纯只是叫斑而已! 她说服了自己。 那么既然如此—— “抱歉,你长得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千手彦邀请道。“既然我们的目的地都在南边,那不如一起走吧。我记得,你跟我是同一期合格的鬼杀队剑士对吧?我叫彦,千手彦。” 斑微妙的察觉对方对自己的戒备消散了些,是因为不是[宇智波]吗?他的过去是空白的,只记得一个名字。但是,在听见宇智波的时候,他感到了些许熟悉。 不过,这位同期在提及宇智波的时候,也是警惕心最重的时候,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看对方能不能透露更多的信息。 但是…一旦确定不是之后,这人是不是就过于放松了?太没警惕性了吧?直接邀请他同行…… 天真。 这个时候,斑已经自动忘记了刚才第一眼见到的场景,在内心颇为恨铁不成钢的批评道。 左千代和桃子才不管猎鬼人们要怎么行动,反正速度要快就是了。催促着他们踏上路程,两只鎹鸦一前一后的在前面引路。 斑观察着少女的身法,迅捷,轻盈,感觉不是力量型的。但是鬼的力气相当大,刚才她却能举重若轻的完全控制它,是看起来不显眼,但是肌肉力量超群的类型吗? 而千手彦也在用眼角余光观察,从身法上完全看不出忍者的影子,奔跑的时候腿部肌肉很特别,因为是使用雷之呼吸吗?听鳞泷先生说,雷之呼吸的使用者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快,为此,在身体的锻炼上着重于双腿。 两人趁着月色一路向南,直到晨光亮起,微湿的晨雾打湿了发丝,而千手彦任务所在的村子也在阳光微熙之中露出一角。 “就是这里了。”千手彦远远停住,眺望而去。这个时间,按理来说村子应该已经升起早起做饭的炊烟,但是现在看去,还是静悄悄的。每一栋房子都沉睡在天光之中,悄无声息——甚至连狗叫鸡鸣都没有。 “我的还在更远的地方,先走了。”斑略微停顿,补充了一句。“遇到危险,可以叫鎹鸦通知我。” “……”她看起来难道很弱?千手彦微微眯起眼眸,“我的话不用了,但是我会尽快解决鬼去支援你的。” 斑的神色一沉,“是吗?那就先提前多谢了,虽然是不必要的。” 桃子飞在空中,跟左千代面面相觑。 ‘他们两个认识吗?’ ‘应该不认识吧,但是气氛好像有点紧张……’ 千手彦鼓起了斗气,虽然白天鬼藏得很深不会出来,但是——如果她能在白天就找到那只鬼,把它的头砍下来,那绝对是她赢了吧? 就算不是宇智波,但是就凭那张跟宇智波一样的脸,她也绝对不会输! 径直走入安静的村子,沿着道路一家一家的探查。没有意外,每间房屋里都没有人。空荡荡的,而在某些角落则是覆盖着令人不安的深色。 如果真的是鬼,那么在发现有人在不断失踪的时候,就应该上报吧?但是这个村子还是隔壁的村子的人发现了不对,才会引起鬼杀队的注意。 鬼的实力越强,能够吃的人越多,但是想要在短时间内吃掉一整个村子的人,能做到的只有鬼王吧? 千手彦的手搭在日轮刀刀鞘上,思考要是真的遇到了鬼舞辻无惨,能不能刚好趁着白天把他拖出来晒晒太阳。 听说鬼全部都是依附于鬼王存在,鬼王消失之后所有的鬼也都会消失。 要是能做掉他,简直一本万利。 但是,白天的时候,鬼那种晦暗阴冷的气息都像是被太阳驱散一样,她从头到尾的饶了一圈,没有找到鬼的踪迹。 “鬼只会在晚上才会出来。”桃子飞落下来,“小彦先休息,养精蓄锐。” “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桃子。”千手彦继续探查,这次主要集中在有些人家会有的地窖里。鬼没找到,但是找到了好几具森然白骨,吃得很干净,也很完整。有些骨头看起来也只是五六岁的小孩子。 千手彦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生命的消逝,只要家人们都还在身边,那么无论是谁的生命对她而言都是无关轻重的。 她的手也剥夺过众多敌人的、或者无辜之人的性命,生命存在重量这种概念根本不存在与一个忍者的意识里的。 但是现在,走上从未设想过的道路,背负起从未有人期待她背负的指责,被严厉又温柔的教导,对待…… 白发的少女剑士静静地看着地窖之中的孩童骸骨,眼睫低垂,其下是染上暗色的红眸。纯黑的鎹鸦站在她的肩膀上,略微偏头,黑豆豆一样的眼睛看着她。 “后续会有隐部队的后勤人员来这里,会将他们安葬的,小彦。” “嗯。”千手彦点头。 在村子的中央,千手彦盘腿坐下,然后拔刀出鞘,将刀身笔直的送入地面,越三分之一的长度没入之后,她双手握住刀柄,闭上了眼睛。 骨头之上的封印纹丝不动,查克拉无法调动。但是对千手而言,他们的强大不仅仅在查克拉上啊。 千手的体质被称之为仙人体,是最为接近自然的体质。也不是没有人研究过,在战场中丢失的千手尸身也不少,但是无论怎么研究,也无法从血肉之中提取出什么来,所以忍界的某些家族也只能认命是千手走了狗屎运,祖宗传下来了个好体质。 放松身体,将意识集中,然后通过契合的日轮刀发散,深入大地…… 当一个千手静下心来去呼唤的时候,自然就会回应她。 无论在哪里。 她的意识深入地下,不断的朝深处,远处扩散。正在生根的种子,洞穴之中窸窸窣窣搬运食物的小动物,还有各种存在于大地深处的小虫子,它们的生命大都宛如萤火一般散发着微弱又清澈的光芒。 但是有一片地方,死气沉沉,一切生命都避开了那里。 千手彦睁开眼利落起身收刀,“找到了!” 钻地鼠吗居然藏在底下几十米深的地方?!难怪找了两遍都找不到! 而且,她还感觉到了,里面除了鬼还有着其他人类的气息,果然,这个村子里的人还有活着的,只是被鬼圈养起来了而已。 她飞速朝着感知到的地方赶去,那是一片看似毫无异状的草地,她左右看看,然后调整呼吸,手中日轮刀刀刃倾斜,刀剑朝下。 水之呼吸-七之型-雫波纹击刺! 咔嚓! 掩藏在草地之下的木板破碎,露出幽深的洞口来。而从里面飘出来的,正是鬼的气息!! 千手彦径直跳了下驱。 ** 另一边,斑在经过小半天的赶路之后,抵达了一片茂密的森林。树的枝叶遮天蔽地,一踏入其中,幽冷的感觉就环绕而上。 他以外披的黑色羽织遮挡住腰间的日轮刀,转换呼吸,如同普通旅人一般走入其中。 现在天亮了,太阳也出来了,但是森林枝叶茂密,阳光难以投入分毫。 从第一个人失踪开始,到被发现上报,期间只经过了半个月。而这半个月里,失踪人数已经高达二十三人。 而到现在他来这里,又过去了十天左右,如果是鬼的话,那它一定已经饥饿难耐了吧。 就算对他的身份有疑虑,但是鬼这种被饥饿支配的东西……黑发少年的神情平静,漆黑的眼瞳比森林深处的黑暗还要幽深。 但是,在踏入黑暗之前,他想到了刚才那位同期满是桀骜的眼睛。 鲜红的色彩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血之类的,但是在那个女孩脸上却没有那种…如果非要联想的话,斑认为更像是宝石。 还想支援他? 呵,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又是平手 在千手彦斩杀恶鬼之后,隐部队赶到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一群全身笼罩在黑色衣装下,脸上还带着遮面巾的人精神很不好,双眼无神且布满血丝。 “千手剑士对吧,很正常,因为白天是休息时间,我们还是第一次白天接到善后任务。”一名隐解释道,他揉了揉眼睛,打个哈切,紧接着拍拍脸,看起来真的很想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了。 “不过请放心,我们的工作一定会完美完成的。” 看着他们有条不紊的安抚救出来的村民,又帮着将受害者的尸身收敛埋葬,分发能够驱鬼的紫藤花香囊,也给了种子教导他们栽种紫藤花——经过鬼杀队特别培育的紫藤花能够四季常开。 千手彦的确放心了,无论是在斩杀恶鬼,还是安抚收恶鬼伤害的人,鬼杀队在这方面,始终做的无可挑剔。 既然这个村子的问题提前解决,而新的任务又还没有传来,千手彦决定去看看那个叫斑的家伙,是不是还在森林里打转摸不着头脑只能等天黑。 到时候,她也不是不能帮帮他对吧? 一想到那张宇智波的脸会对她露出感恩戴德的表情…… 白发少女按住心口,露出了小小的笑容。 啊,那种感觉,一定会非常的棒吧~ 斑眼睁睁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孩子从一脸的期待,转换为失落,然后又切换成不满,一张挺好看的脸硬生生冻结。 “……”他寻思了一下,“你不会,赶着来支援我的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收刀入鞘,刀身上有着蓝紫色的雷电纹路,一闪而没。经历一场战斗,他看起来却很从容淡定,支棱翘起的头发一缕都没歪的。 千手彦想了下,她赶到,斑才斩杀恶鬼,但是她先开始调查…好吧,两边耗费的时间消消减减的,算是平手。 啧。 “只是路过而已。”千手彦平静的说。“距离太阳下山还早,桃子带我去附近的紫藤花家休息路过罢了。” 左千代也飞了下来,“一起,斑,彦,一起去!新的任务下来之前,养精蓄锐!” 鲜红的眼眸和纯粹的黑眸对视上了。 “要不要比一比谁先到?”千手彦提议。 对此,斑略带诧异。“你要跟一个雷之呼吸使用者比速度……呵。”他语气真的只是感到惊讶,并不带任何嘲讽意味。 但是配上那张略带讶然的脸,微挑的眉梢。 千手彦:…… 她握紧了拳头。 “难道你是怕输给我?” 斑缓缓地眨了眨眼,哈了一声。肉眼可见的,少年刚才懒散的气质消失了,现在的他宛如锋芒必露的宝剑一般,眼神锋利的有点刺人。 “你真敢说啊。那就比一比好了,仅此一次,希望你认赌服输。” “你输了的话,也别不服气就是了。”千手彦微抬下巴,然后骤然冲出去。“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斑顿时反应过来这家伙居然抢跑,他连忙追上去,“你这家伙,没说开始吧?!” “鬼要袭击你的时候也不会提前通知你!” 这种歪理…总觉得像是在哪儿听过,这家伙,性格这么糟糕的吗?斑深深的呼吸,全集中的状态下,他双腿骤然发力,提速,闪电一般追了上去! 千手彦很熟悉森林,她在年纪还小的时候就跟着大哥去过仙人的湿滑林修行过,大哥是去修行仙术,她的话因为年纪太小不适合感应自然能量,所以其实只是在湿滑林里玩。因为是仙人居住的洞天,那里的环境很特别,她会跟小□□在林中比赛赛跑,也会捉迷藏,如何利用森林隐蔽自己、或者更加轻松快速的移动,没有谁比她更擅长了。 但是……雷之呼吸在速度上真的有得天独厚的天赋啊! 她维持着全集中的呼吸,踩着树枝,又从上借力不断的向前跃进。偶尔侧头,可以看见一道身影正在飞速的接近她! 桃子飞在天上带路,用力拍打翅膀,但是又不能说它跟不上自己的剑士,只能硬撑。它如此优秀的鎹鸦,怎么可以跟不上自己的猎鬼人?说出去会被嘲笑的! 而在它旁边,左千代也不遑多让,都在拼尽全力的飞在前方,努力起着带头作用。但是,真的太累了!要死鸟了! 穿过大片森林之后,是一片农田,顺着中间的小路一直往前,就抵达了一处建在空旷田地中间的和氏住宅。 白色的墙体,鸦青色的瓦片,还有双开木门中间的图案——是紫藤花纹。从墙内落下来大片绚烂的紫色,散发着馥郁的香气。 而这个季节显然不是紫藤花开的季节,所以这是鬼杀队培育的特殊的紫藤花。这里应该就是鎹鸦说的,能够给猎鬼人提供休憩之所的紫藤花家纹之家了。 最后的距离了! 几乎并驾齐驱的千手彦和斑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看来你要输了。”斑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再一次提速。双腿在隐隐作痛,但是,输给谁都不想输给千手彦!无论从名字还是外貌上来说,都让他本能的抗拒输这一个选项。 千手彦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光是凭着那张跟宇智波一样的脸,还恰好跟大哥朋友一样的名字,她都不能输!! 全力呼吸之下,她能够感受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沸腾,肺部被完全打开,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够感到肢体的些许疲惫,如果停下呼吸法影响绝对比现在大。 要想一直保持全集中呼吸,对身体的素质要求很高啊……但是,有点奇怪,她的身体虽然因为年龄的原因,说不上千锤百炼,但是曾经的忍者锻炼,加上鳞泷先生那儿修行的两年,总感觉应该会更强健才对。 错觉吧…可能是因为没有查克拉所以才会有这种错觉。 两人全力奔跑之下,身后卷起滚滚烟尘,然后—— 啪!! 两只手几乎不分先后的按在了门上! 千手彦扭头,“我先的。” 斑微微眯起眼,“我先的。” 对视片刻,两人一起放下手,冷哼。 这一局,平手。 直到一位温婉秀美的夫人打开门,两人被带领着走进庭院的时候,斑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呵,抢跑还只是平手,你差的远呢。” “而且这样算起来,其实是你输了。”他补充道。 千手彦:假装听不见。 斑看了她一眼,对方板着脸,一双红眸严肃的盯着前方,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的状态外表情。 果然还是个小鬼,幼稚。 两人的房间挨在一起,有人送上浴衣,热水,毛巾,等他们洗漱完毕之后又送上了丰盛的饭食。 微笑的秀美夫人以温柔又慈祥的目光注视他们,等他们都吃完之后轻轻拍手,就有人很快上来把东西收拾走了。 “请二位好好休息。” “可以问一下吗?紫藤花家纹之家,是怎么回事?”千手彦有些好奇。 夫人就温温柔柔的给她讲述了紫藤花家纹之家的由来。 紫藤花家纹之家并非是官方组织,或者鬼杀队出资建造的安全屋。它其实是鬼杀队曾经帮助过的人自发建立的、能够无偿为鬼杀队的剑士、隐部队提供休息的地方,食物,在许多时候,也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例如救治、传递信息。 他们都是普通人,自己或者家人都曾遭受到鬼的威胁伤害,然后被鬼杀队救下。无法成为剑士与鬼对抗,但是也希望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去帮助那些在黑暗之中战斗,守护着他们的猎鬼人们。 于是紫藤花纹之家顺势而生。 “虽然说是我们自发,但是鬼杀队的当家每年都会给我们送钱来。看见那些紫藤花了吗?也是他们给了种子种下的,这种特殊的紫藤花种子只有几年的寿命,无法正常繁育,所以需要每隔几年就重新栽种,这里建立至今已经有六十多年啦,最开始是我的妈妈负责,现在是我在负责。但是紫藤花啊,每一年都开的很好很好。” 这位夫人单手托着脸颊,笑容温柔极了。“真的,很谢谢你们。” ** 千手彦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是眼睛闭上之后,在室内浅浅的紫藤花香气里,她反而很快熟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雪山上那只鬼的血鬼术的原因,很少做梦的她这次梦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大哥又被父亲揍了,明明那时候只要服软就好了嘛。”那时候的千手彦手里拿着药膏,给自家大哥鼻青脸肿的脸上药。 “小彦也觉得和平是不可能实现的吗?大家不分家族,也不分忍者和普通人,共同生活在一起,彼此守护信赖……” 大哥哭唧唧的,明明不是小孩子了,撒娇却还是那么的自然流畅。 “你们也不用那么小就上战场……” 回答他的是二哥。“当然不可能,大哥你就是太天真了。”二哥一脸的冷酷,很有父亲风范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大哥。“而且,光凭现在的你能做什么,大哥,你有空跟父亲抗议,不如提升实力尽早成为千手的族长。” “到时候再说你这些天真妄想也不迟。” “但是我真的很想建一个村子,到时候把你和小彦,还有板间瓦间都放在里面,好好的保护起来。”大哥一点也没有被打击道,反而很认真地说道。“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需要集结更多的力量。为了重要的家人,大家一起努力,那么和平肯定会到来的。” 千手彦看见二哥沉默了,啊,偏头了,耳朵红了! 不过她理解二哥的,因为听大哥这么说,她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那大哥首先要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吧?一样的理念,一样的梦想,去认识更多和你一样的人,然后去改变。” 她稍微加重一点力气,看着大哥倒抽冷气,然后对他说道。 “这可是很难的哦,因为就像是大哥跟父亲明明是最亲近的家人也没办法互相理解一样,跟外面的人想要敞开心扉交流,会比跟父亲交流让他认同大哥的想法更加更加的困难。” “不论多么困难我都会去做的!” “我一定会找到,能够让大家不再争斗,能够坐下来好好说话的办法的!” 再然后—— 她就在南贺川旁边遇到了跟宇智波玩得开心的蠢大哥。 千手彦醒来之后:…… 虽然当时她是那样说了,但是你直接找上千年的宿仇的宇智波的人做朋友,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大哥? 重逢 太阳快落山了。 最后一点橙黄的夕光普满庭院,千手彦换上洗过又用暖瓶烘干的队服站在院内活动了一下身体。 斑拉开门出来的时候,看见就是少女一头白发被染上暖色,在练习剑技的样子。 水之呼吸一门的剑技犹如他们的属性一般,带着一种河流特有的流利之感,刀锋扫过,仿若有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而剑势亦如源源不断的湍流,一旦被缠上,就会被不知何处的旋涡裹挟,拖入水中,被利落斩首。 两人整装待发。 在门口,夫人手里拿着燧石,在两人身后擦响,温柔的祝愿道。“祝君武运昌隆。” 离开紫藤花纹之家后,两人的鎹鸦带来的任务神奇的又是同个方向,地点也距离不远。同时收到讯息的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皆是升起了胜负欲。 “之前的比赛都没有确定输赢。”千手彦率先开口。 斑看了她一眼,然后直接跑了出去! 千手彦:?! “你居然抢跑!卑鄙!”她飞速的追上去! 斑不屑冷哼。“跟你学的。所以你也卑鄙。” 鎹鸦桃子和左千代都在心里齐齐抽了口冷气——又开始了!这两个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人就奔波在做任务砍鬼,调查鬼的踪迹,然后砍鬼,偶尔遇到一些使用奇异血鬼术的鬼,会受点伤,去紫藤花纹之家修养,短则一天长则三四天又会继续任务,两人在鬼杀队内的等级飞快的增长着。 很快就到了甲级。 甲级之上就是柱,也就是鬼杀队目前最强大的九名剑士。 “说柱没有空缺,所以就算斩杀了下弦鬼,也只是甲级。”某个午后,太阳热烈,斑坐在河边,鞋子丢在一边,裤子挽起来,双腿浸在冰凉的河水里。 在他对面,千手彦正以相同的姿势坐着,日轮刀拄在水里,双手交叠垫在刀柄上,然后下巴垫在手背上。“不能挑战柱吗?或者设立更多的柱级位置。” “柱在鬼杀队似乎有着特别的意义。虽然明面上的考核只是斩杀五十只鬼或者斩杀十二鬼月之中的一弦,但是根据情报,现今的九柱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才能,以及顶尖的实力。”斑不在意道,“最年轻的柱实际上握刀不过仅仅两个月,就以绝对的实力斩杀下弦,以及足够数量的鬼,成为了柱。” 千手彦疑惑地看着他,“你从哪里来的情报?”这一路他们也算是全程同行吧?除了偶尔会跟来接手善后的隐碰面,应该没有套取情报的空闲吧? “你不跟你的鎹鸦交流?”斑则是反问。 鬼杀队特别训练培养的鎹鸦,有着七八岁孩童的智商。而且它们就类似鬼杀队的另一种信息网,许多事情,斑都能从左千代口中知晓的。 的确除了任务不跟桃子交流的千手彦:啊这…千手家的通灵兽里没有鸟类,她下意识的忽略了鎹鸦的特殊。 虽然会讲话,但是她一直认为是类似学舌一般。 “哼……”她嘀嘀咕咕转移了话题。“能能成为柱我不关心,但是感觉已经好久没遇到能打一打的鬼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一路走来,虽然有些鬼的血鬼术五花八门或弱或强,但是跟空间有关的还真没有。 她一边希望鬼舞辻无惨早点死,祢豆子也恢复人类,炭治郎和鳞泷先生也就能不再担心紧绷自己了。但是又担心死得太早了她还没找到回去的办法,这世上就没血鬼术的存在了。 到时候她要怎么办才能回家? 一想到这个问题,千手彦心里就有点焦躁,还有点莫名的烦躁。甚至,偶尔她会忍不住唾弃自己—— 为她偶尔生出的,一直留在这里也不错的想法。 大哥,二哥,板间,瓦间,还有父亲。大家都还在等着她回去,她怎么能够忘记他们? 但是…回去之后,她真的还能毫无障碍的夺取他人的性命吗?敌人还好,如果又接到某些委托,作为千手一族族长的孩子,她能够拒绝吗? 斑察觉对面的人情绪的低落了,这么好强吗?没有值得争斗的对手,居然会感到失落……他站起来,“距离天黑还早,要不要来切磋,不拔刀。” 千手彦抬头,“你要是输了可别哭。” 黑色短炸毛的少年轻哼一声,“说的你好像赢过一样。” ——只要是面对斑,千手彦的心中就有无穷的胜负欲,无论是完成任务的先后,赶路速度的快慢,切磋的胜负,亦或是其它的包括谁先吃完饭,谁先洗完澡,谁先第一个起床。 巧合的是,冷淡的少年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但是每一次千手彦主动地挑衅他都会接下,看似冷淡的外表之下,是完全不输给千手彦的胜负心! 千手彦承认自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张宇智波的脸,正常情况她是不会这样的。而且,未尝没有一个陌生世界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的同为异乡沦落人之感。 至于斑…啧,少女心中评价。 ‘真是急性子,一逗就上钩。’ 但是,实力也很强。 意外的非常强! 一直没赢过,想一想就生气。 不过,两人之间的比赛都是千手彦主动,这次难得是斑主动提出来,她当机立断的直接跳起来,单手提刀就朝人冲了过去。“那你这次就要输了!” “打起来了呢。”桃子站在一块石头上梳理羽毛,对于两位猎鬼人之间没有任何预兆展开的切磋习以为常。 左千代在聚精会神的抓鱼,闻言头也不抬。“一定是斑赢。” 这话桃子就不爱听了,“说话要讲证据,小彦可没输过。” “但是她也没赢过——一定是斑放水了!”左千代肯定的说,“他对他师弟可严厉了,但是对千手剑士完全不一样!” 桃子选择一翅膀扇过去! “你在看不起我家小彦!等着吧,小彦打完了我就告诉她你说了什么!” “嘎!”左千代倒栽葱到了水里,连忙扑闪着飞起来。“我乱讲的我乱讲的!” 但是,斑的确对千手剑士很特殊嘛…… 虽然鸟也说不上来。 不出意外,最后两人还是平局。 ** 在下一个紫藤花家纹之家补给休息的时候,千手彦和炭治郎重逢了——以少年浑身是伤,多处骨折的状态。 “啊哈哈哈其实看着很严重,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赫色短发的少年扬起爽朗的笑容。“而且能在这里遇到小彦,我感觉我的运气真的很好呢!祢豆子在最里面的房间里休息,小彦要去看看她吗?” 少年那双与发色一致的眼眸之中净是笑意,“我都听说了,小彦现在已经是甲级剑士了,不愧是你,好厉害啊!” “唔,还好啦…祢豆子我稍后就去看,不过他们是炭治郎的朋友吗?”千手彦指的是紧紧地抓着炭治郎的一条手臂,披着明黄三角纹羽织的金发少年。 重点,他的表情很狰狞很狰狞,抓着炭治郎的手看起来格外用力。 千手彦已经在考虑炭治郎是不是遭到了袭击,自己要不要出手了。 而在他们后面,还有一个赤着精壮上半身,戴着野猪头套的人。 有点微妙的组合,这段时间,炭治郎是跟这两个人一起行动的吗? 炭治郎给千手彦介绍了一下,抓着他的手的叫我妻善逸,戴着野猪头套的叫嘴平伊之助,前者是路上遇到的同伴,后者则是上一个任务认识的朋友。 “炭治郎,炭治郎,你没说过你除了有那么可爱的妹妹祢豆子,还有朝~夕~相~处~日~日~对~练的同门师姐啊~”我妻善逸真的要实名嫉妒了,他身边一个女孩子都没有,但是他的好朋友!炭治郎!居然有两个!! 祢豆子就算了,是妹妹,但是为什么,还有这么高冷飒气的同门师姐啊!! “听说你在狭雾山修行了两年,这两年一定很快乐吧?!” 骤然爆发的高音让千手彦忍不住挑眉,这人声线也太高了吧?还有这扭曲的跟虫子一样还能紧紧的粘着炭治郎,身体柔韧性也很好,但是这性格…… 让她拳头稍微忍不住硬了一点。 而因为天气太热最近几天都没洗澡了,一来到紫藤花家纹之家就先去沐浴的斑也换好衣服出来了。正好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尖叫,少年挑眉,顺着回廊走到了前面的庭院。 “善逸。” 他看着中间那一坨,略微压低了声音。 “你在做什么?” 我妻善逸怀疑自己而耳朵终于坏掉了,因为听了太多不应该听到的声音,所以今天才会因为情绪激动坏掉。 不然,他怎么会听见斑哥的声音呢对吧?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因为很快,他看见面前的白□□亮姐姐越过他向后走去,而且,叫出了熟悉的名字。“斑,你比女孩子还像女孩子欸,只是一点汗臭就受不了了吗?” “说我像女孩子,不如说你为什么那么不像女孩子。”斑也不理解,为什么好好一个女孩,几天不洗澡还若无其事的样子,战斗之中沾染的血渍——就算因为鬼的血遇到阳光会消散,但是出的汗又不会消失。 对此,千手彦只能说是体质问题了。 在体质强度上他或许有所欠缺,但是在持久力上,应该没人能比过一个千手。想要她出汗的话,得更加强力的对手才行吧? 我妻善逸僵硬着转头,身披浅青色浴衣的眼熟少年站在回廊上,注意到他的视线,于是朝他看来。 漆黑的眼眸里…完蛋,他从来看不懂他家斑哥的情绪啊!! 刷—— 金发少年一个滑跪冲刺。 “斑哥我错了!!” 夏日西瓜 一阵混乱之后,几人在廊下坐下,手里拿着慈眉善目的白发老婆婆分发的西瓜。 “所以善逸是斑大哥的师弟啊。”炭治郎咬一口西瓜,吐出一口西瓜籽。 金发少年嘴巴贴着西瓜边缘磨蹭,哼哼唧唧。“是的啦…但是炭治郎你为什么跟着我一起喊斑哥啊?”他倒也不是小气啦,要是能把斑哥的注意力从他身上分散出去,他倒是觉得很好。就是有点奇怪,明明第一次见面吧,炭治郎就飞快的!跟斑哥熟起来了! “炭治郎比你可靠多了,这一路应该是也多亏了他照顾你吧。”斑一针见血。“我从鎹鸦左千代那里听说了,这一期的剑士里有一个人总是逃避任务,不得已只能安排人和他一起行动。” “善逸,你说那个人是谁呢?” 噫!! 我妻善逸埋头狂啃西瓜,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炭治郎顿时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善逸抱着人家陌生女孩子的腿求婚的画面……啊,这件事,还是不要跟斑大哥说了吧。 另一边,千手彦感觉那个戴着野猪头套的人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因为目光不具有恶意,所以她也没在意。 虽然看起来像是猪头人…咳、总之,能跟炭治郎做朋友,在人品这方面应该是没关系的。不过…… “……”千手彦抬手,把几乎要贴在自己脸上的野猪头推开。“伊之助对吧,你在做什么?” “你身上,有森林的味道。喂,小妞,你是哪座山的?”伊之助坚持不懈的抵着她的手,又把脸凑过来了。 千手彦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巨力,看着那张就算被挤扁了也要凑近的野猪头,心情很诡异。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太执着了吧?? 斑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拎住伊之助的耳朵,试图把人拉开——下一秒,头套脱落,一张绮丽的脸就这样暴露在千手彦眼前。 深蓝色的短发,白皙的肌肤,一双如春水一般嫩绿的眼眸,精致的五官和小巧的下颌——漂亮的不可思议的男孩子。 但是视线下移,是精悍的胸膛,下方是整整齐齐的腹肌人鱼线。 ……千手彦很难形容这一刻的心情。 看脸,文静秀气精致美丽,赏心悦目至极。 看身形,结实有力肌肉扎实,肱二头肌练的极其优秀。 组合在一起……明明两样都是好的,为什么感觉就是这么的奇怪呢? 千手彦百思不得其解。 伊之助眼疾手快的把自己的野猪头套抢了回来,转而气哼哼的去盯着斑了。“喂!你是在挑衅本大爷吗?!” 善逸悄悄抬眼:对,就是这样,伊之助,去把斑哥的注意力吸引走,去主动挨揍! 斑淡定自若的递过去西瓜。 少年狐疑的盯着他,最终还是自己主动摘下头套接过西瓜,开始吃起来。井水镇过的西瓜清甜可口,西瓜籽黑亮,被他笃笃笃的吐出,硬生生镶嵌进庭院的土地里。 “你们做不到吧!”伊之助洋洋得意。 善逸冷笑,然后—— 噗噗噗!! 简直跟雷之呼吸的剑技一样,吐出了一排闪电般的西瓜籽!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之间电闪雷鸣。下一秒,为争夺莫名其妙的第一,两人开始了疯狂的啃西瓜吐西瓜籽,一时之间,笃笃笃,噗噗噗之声不绝于耳! 普通的吐掉西瓜籽的炭治郎觉得自己跟他们格格不入,而且。“善逸,伊之助,这样做清理起来很麻烦的。” 此刻的两人并不知道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直到西瓜吃完了,两人被笑容阳光灿烂的炭治郎拉着,开始清理庭院卫生。 盯着地上那些陷入地面的西瓜籽,需要一个个去抠的深度,两人齐齐陷入了沉默……想说不干吧——善逸一扭头,是自家斑哥平静的脸;伊之助一扭头,是颤颤巍巍拿着簸箕要自己动手的老奶奶。 两人只能乖乖干活。 “好孩子好孩子~”炭治郎毫不吝啬的夸赞。 这边三只相处融洽,另一边,千手彦转身。“你跟着我干什么?” 斑双手环抱,“炭治郎的妹妹,刚才为什么不出来。”他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见几人的眼神交流。一副有什么大秘密,不能被发现的紧张感——哦,说的不是千手彦,而是善逸。 “祢豆子比较害羞。”千手彦神情不变的解释。 斑哦了一声,“那我怎么感觉到了鬼的气息。” 祢豆子很特别,虽然能够分辨是鬼,但是当她收敛气息的时候,就算是千手彦也无法在远处判断她的存在。何况鬼杀队的剑士本身就因为与鬼战斗的缘故,身上或多或少都会点混杂的鬼的气味,所以千手彦其实并不担心祢豆子会被鬼杀队的其他人发现。 所以,这家伙,在试探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从鬼的角度,但是……哼。 “你感觉错了。”她肯定的否定了他。 斑不置可否,而是微微抬高下巴,示意她转身看。“既然你这样说,那边的那个家伙,就是擅闯进来的吧,我可以砍掉她的头了?” 千手彦警觉回头,看见藏在门后面,小心探头出来的祢豆子一只。咬着竹筒的小姑娘眨巴着粉色的竖瞳,看见她看她之后顿时弯起眉眼,开开心心的唔了一声打招呼。 先不说正常的女孩子是不会戴口枷的,光是那双不属于人类的竖瞳,还有扒着门框的手指上尖锐的浅粉色尖锐指甲就能够证明她的非人身份了。 千手彦沉默的走过去,把人挡在自己身后,然后转身看向斑。 白发少女一双红眸之中满是真诚,甚至带上了浅浅的歉意笑容。“抱歉,你误会了呢。正是因为异于常人的外表,祢豆子才不喜欢出现在外人面前的。但是她跟鬼没——” 剩下的话在斑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之下,千手彦说不出来了。 “唔?”祢豆子好奇的越过少女肩膀探头出来,歪了歪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斑不禁反思了一下,自己难道是很不讲道理的人吗?但是看千手彦逐渐紧绷的样子,估计他再不说话,这人就要拔剑了。“说说吧,她是怎么回事。作为鬼杀队的剑士,却带着鬼一起行动,甚至只晓得你还有外面那两个,都在帮着隐瞒。” “这种行为,如果被鬼杀队的其他人知道了,会被判断为背叛,我想你应该不会不清楚吧。” 姑且看在认识这么久的份上,千手彦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人进了房间,在室内的案几旁边坐下来。 …… “祢豆子的情况就是这样。炭治郎也正在为了寻找让她变回去的方法而行动。”缩小了身形倒在腿上翻滚来翻滚去的女孩停下,自下而上的看着上方。千手彦注意到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从我认识她到现在,已经超过了两年,而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她都维持住了理性,实在能量缺失的情况下,也能通过沉睡恢复体力。” “哦。” 斑喝了口茶,不甚在意。 “我知道了。” …… ………… 千手彦狐疑的看向他,“就这样?” 少年点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这样。” 千手彦觉得,这个人的问题,说不定要比带着变成鬼的妹妹的炭治郎,知情不报的她还要严重。 她是亲眼见过灶门家发生惨剧之后的景象,也见过变成鬼的祢豆子恢复意识明明对作为兄长的炭治郎充满了食欲,猎杀的渴望,却坚定地抵抗住了鬼血带给她的影响,抗拒着伤害炭治郎,最终控制了自己。 所以,她始终相信,祢豆子是不一样的,如果是她的话,一定没问题。 但是斑呢? 他对鬼的存在,是不是过于…过于宽容了呢?千手彦倒是理解,鬼杀队之中并不是全部由对鬼有着深仇大人的人组成——例如她自己。 但是,对于鬼这种以人为食的生物,就连身为忍者见惯了死亡的她也难以习惯…不是仇恨,单纯是立场,作为人类的立场。 但是斑,似乎不觉得鬼的存在有什么问题… 仔细想想,他在做任务,斩鬼的时候的确就是完全当做[任务]在做——倒不是说这样有什么问题,但是,太平静了。 她从炭治郎鳞泷先生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斩鬼的时候难免也带了自己的情绪。但是斑……总觉得,把斩鬼的任务换成杀-人,他似乎也会无所谓的去做。 “……”总感觉,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才对。千手彦盯着他,微微皱眉。 被目不转睛的盯着,斑逐渐感觉到了不适。“你想我说什么,对一个小孩子喊打喊杀吗?既然你都说了她不吃人,那么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这么相信她的吗,千手彦呆了呆。 “……哦。”她移开了视线,转而去给祢豆子编头发。 “抓紧时间休息吧,太阳下山之前就要出发去下一个地点了。”斑放下茶杯起身,离开了房间。“听说可能会有高等级的鬼,可别又让我抢先了啊。” 千手彦抱住浑身软绵绵又微凉的祢豆子,一起去榻榻米上躺下了。这间位于最深处的房间窗户紧闭,本身位于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即使是白天光线也很昏暗。很适合他们这种日夜颠倒的人睡觉。 “哼,上次不过是意外而已。”千手彦嘀嘀咕咕,给好奇看着她的女孩子顺顺毛。“快点睡觉吧。养足精神,炭治郎也会很高兴的哦。” “唔嗯!”祢豆子双眸发亮,用力点头,然后主动靠近她怀里,双手抓着她的衣襟闭上了眼睛。 千手彦看着她的睡颜,无数次感叹不已:啊,真的好乖,是弟弟们完全比不上的可爱~ 万事极乐教 等到了黄昏的时候,千手彦和斑就收拾整齐准备出发了。炭治郎他们的伤还没养好,还需要在紫藤花纹之家待一段时间。 “好好养伤。”千手彦叮嘱道。“别逞强。”她之前给炭治郎看过了,腿上骨折的地方完全就是旧伤没好又叠新伤。 鬼杀队虽然尽力给剑士留出休息的时间了,但是比起鬼这个族群的数量,他们的人数还是太少了。往往刚刚砍下鬼的头,就要马不停蹄的奔向下一个地方了。 而为了不让更多的悲剧发生,他们只能更加拼命的压榨自己。受伤了没时间去静养,几天几夜不合眼也是常态。鬼杀队的折损率一直居高不下,但是补充进来的人……也居高不下。 因为并不是每一次,鬼杀队的剑士都能够及时赶到把人救下。 所以,唯有彻底消灭鬼的源头,才能还给世间夜晚真正的安宁。 “放心吧小彦!”炭治郎关心的看着她,“你也是,跟鬼战斗的时候要注意安全。虽然小彦的实力很强,但是我跟祢豆子都会担心你的。” 真诚的关心大概是每个人都无法拒绝的。 千手彦扬起笑容,“嗯,我知道的。” 伊之助双手叉腰,“小妞,真的不跟本大爷混吗?看在都是来自大山的份上,本大爷可以罩着你!” 千手彦礼貌拒绝。 善逸看起来有点想嫉妒的面目全非,但是一对上斑的视线,他又老老实实的了。就…他第一次,有点同情女孩子,跟斑哥这种不解风情且死板的人一起,真的可以吗?万一、他是说万一啊,要是斑哥觉得小彦的实力不合格,会不会像是教他一样去挑剔人家啊? 斑并不知道师弟在担心什么,但是他也有些话想跟这个总是让人不省心的家伙说就是了。“善逸,不要总是哭。你的实力是我跟师父都认可的,更相信自己吧。” 欸? 我妻善逸有点发愣,少年人的眼睛其实经常透露着一种清澈的…天真,他经常害怕,经常哭唧唧,也经常有退缩的情绪。 因为特殊的听力,他听到过很多很多的声音。欺骗他的,看不起他的,他其实全部都听得到。但是……只要不相信就好了,只要表面上对他笑就可以了。那么心里在想什么,是否在说谎,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自从被爷爷捡到,认识斑哥之后,他好像就很少听到那么声音了。无论是爷爷,还是斑哥,或者后来遇到的炭治郎,伊之助,还有今天新认识的小彦,大家的心音和说出口的话,都是一致的……哦,斑哥揍他的时候除外。 而现在,斑哥的声音也是一样的。 平静,稳定,一如既往的……是真的。 炭治郎深以为然,“是啊善逸,你真的很厉害的,之前救了正一的就是你啊。还在伊之助的手下保护了祢豆子,真的真的很厉害的!” 伊之助不爽的啧了一声,“明明是他一直在挨打。” 对此善逸进行了自动屏蔽,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金发少年听得到,好友和嘴里的话语一致的心音。他顿时有点飘飘忽忽的了,他原来真的那么厉害啊?那次也真的是自己救了正一君啊……啊哈哈,斑哥也说他厉害,爷爷肯定也是那么想的,伊之助也肯定在心里承认他的实力了吧?就是嘴硬啦~ ‘真是简单好懂的人。’千手彦看着笑容满面简直要开花一样的少年想,难怪能跟炭治郎成为朋友。 离开紫藤花家纹之家后,桃子和左千代引路,带着他们一路向前。穿过热闹的城市,又走过田野村庄,最后,抵达了一片群山面前。 月亮高悬于空,清冷的月辉洒下,月光照不进茂密的森林,森森郁郁的群山在此刻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 “隐所探查出来的万事极乐教的本部,就是在这里吧。”斑眺望而去,卓越的视力让他看到了在半山腰处透过高耸的树木隐约露出的房屋飞檐一角。“信仰者众多,其中多为女子,且许多逃家选择万事极乐教庇护的女子再也没有出现过。” “或许她们只是留在了山上。”千手彦微微握紧腰间悬挂的日轮刀,试图以轻松的语气说。“因为受到了太多的伤害,找到庇护之所之后就不想再离开。” 斑看她一眼,没说话。如果真的是那样,调查的任务也不会同时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了。就是因为失踪的人太多,不像是低级的鬼能够做到的程度,才会有他们站在这里。 两人朝山上走去。 “……”千手彦停下,看向道路旁的森林深处。 斑看向她,“怎么了?” “不觉得太安静了吗?”千手彦提醒道。“连虫子的叫声都听不到……现在可是夏天,这座山的蝉去哪儿了?” 这么一说,确实安静的过分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已经能够证明了。证明这座山的不同寻常,也证明万事极乐教极有可能就是鬼的巢穴,而那些失踪的女性…… “走吧。”千手彦继续向前走去,加快了步伐。 这段时间又长了不少的头发被少女以深蓝色的发绳绑成了单马尾,零碎的一些短发绑不起来,就垂落在白皙的脖颈上,散落在鬓角,额头。 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他能够清晰地看见她的表情。 坚定地,也是愤怒的。 那双鲜亮的红眸染上暗色,那是一种不详的色彩,但是在她的脸上的话,却不会让人觉得害怕…… 啊,一个[ ],居然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吗? 一副珍惜生命的样子,做给谁看的啊。 在那一瞬间,斑的脑子里闪过了奇异的念头。 甚至,有点不友善。 看着前方少女剑士的背影,他抬脚跟上。千手…彦,毫无疑问,她与他过去的记忆有着关联,但是莫名的,斑不想告诉她自己记忆不全的事情,出于某种警惕。 但是一路走来,他也自认对这个人有着一定的了解了。 是内心柔软,细腻,有些不服输,性格坚韧的人。很擅长在野外寻找食材,捕捉猎物,处理猎物的手法也很老道,但是意外的在料理上没什么天赋。 这一路来,他们吃的要么是带的干粮,或者紫藤花纹之家的补给,剩下的就是斑烤的鱼,小野猪野鸡兔子之类了。 斑也尝试过让她动手,但是后来……算了,还是不要浪费食物了。 对于斩鬼很热衷,有强大的鬼越能引起她的兴趣,每次遇到使用血鬼术的鬼,都会第一个冲上去。 有些急迫,让斑猜测她或许是想找什么……比如特殊的血鬼术之类的。 千手彦不知道身后的人在想什么,但是她的确是愤怒的。在来万事极乐教的本部这座山之前,她已经从桃子那里了解了很多关于这次调查的信息了。 那些失踪的信徒,或者说…因为家庭的不幸而备受磨难剥削的女性们,他们是真的以为万事极乐教是能够拯救她们的教派,才会那么虔诚的信仰。正是因为信仰,她们拥有了反抗的勇气,最终勇敢的逃离——却没想到,她们所以为的前往光明的地方,本质上却是更深的黑暗。 到底有多少女孩消失在这座山中? 千手彦不想去想桃子告诉她的数字,人的生命…最终凝聚的,就是被统合的数字吗?那些无辜的,备受苦难的人,最终,也什么都不剩下了吗? 光是这样想,心里的火焰就已经烧的她浑身滚烫,蓬勃的杀意就要克制不住的涌出了! ** 在月亮晒得到的屋顶上,有橡白色长发的男人正坐在上面,单手撑着下颌眺望天空。深色的上衣宛如血一般,只在肩膀处以上的部分是黑色,宽松的灰色长袴,即使曲起,也能看出双腿修长。 “教主大人。”底下有夜起的信徒发现了他,站在下方有些担心到。“您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没问题吗?” “嗯~?”男人收回了视线,向下看去,月光之下,那是一双奇异的眼眸。绚烂的色彩宛若融化的彩虹一般,他微微弯起眼眸,摆摆手。“没事的呢,不用担心我,快点回去吧……今晚说不定有神明降临,动静会稍微有点大,记得让大家都不要出来哦~” 低哑略带磁性的嗓音,带着笑意,对于信徒而言,宛若神音。她恭敬的弯腰,“我明白了,教主大人。” 阿拉~虽然不希望储备粮损耗或者逃走,但是要是真的是打不过的家伙,到时候就用他们来拖延时间好了~ 嘛,开玩笑的。 他怎么可能会输呢。 手中多出一把金色的折扇,站起身的男人看向山下。“这种甘美的气息,是女孩子吧?我可是很喜欢女孩子的哦~到时候稍微温柔一点对待她把。” 说起鬼杀队的女孩子,男人就想起了前几年因为天亮错过的那位柱级女孩子。阿拉,真是温柔的人,某些时候冷酷的样子也很动人呢,没能让她跟他融为一体也太可惜了。 希望这一次的女孩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至于另一个…男的,哦,他对男的没有兴趣,到时候就让御子去杀了他好了,不要耽误他跟女孩子的交流才好。 澄澈的月光下,那双绚烂的彩眸之中浮现出漆黑的字体。 左眸之中是上下紧凑的[上弦]。 右眸之中则是占据大部分瞳孔的[贰]。 上弦之贰——童磨。 冰之鬼 “晚上好。” 橡白色长发的男人站在一池盛开的莲花之前,听见动静之后回望,一双绚烂绮丽的彩眸弯起,其中流露出蜜糖一般的笑意。 “很高兴见到你呢,小姐。哎呀,我们的发色是一样的呢,这一定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我叫童磨哦,小姐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他做出惊奇的表情,好似真的在万千人群之中看见一个与自己发丝相似的人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一般。 他张开双臂,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在少女拔出的日轮刀的指向下停住脚步。他表情无奈,看向少女的目光像是看不懂事的孩子,带着无奈纵容。“一定要用这么激烈的打招呼的方式吗?难道我们不能做朋友,好好的坐下来谈一谈吗?” “就算是鬼,说不定也有能跟人类和平共处的可能呢。” ……千手彦感觉有点反胃,无论是这只鬼说的话,还是流露的表情,都让她感到反胃。无关喜好,单纯的是生理上对这个存在感到厌恶。 它身上的味道是不知道吃了多少人所散发的强烈恶臭,眼睛里的情绪轻浮的像是一戳就会消失的泡泡,伪装出来的情绪像是外表看着漂亮的糖果,实际上本质是早已腐烂的某种东西——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存在。 “小姐?小姐~和我说说话嘛,人家真的很友善哦,是跟其它的鬼不一样的鬼呢。”鬼还在用那张脸做出微笑的表情,绚烂的彩眸之中满是友善之意。他再次向前,目光始终牢牢锁定着少女的脸,不曾给旁边的黑发少年一丝一毫。 斑:? 这个鬼的眼睛颜色花里胡哨的,看来是有毛病。但是,他们还是第一次碰到愿意交流的鬼,他倒也不是不能给对方一点时间。 就是这鬼…怎么做到笑成这样还能让人感觉讨厌的?太欠揍了吧。 “别听它废话了。” 青蓝色的一线流光平滑的自空气之中穿过,千手彦已经无声的朝着童磨的头砍去了。再继续听下去,她真的要被这只鬼虚伪的表演恶心吐了! 斑听出她话里的反感,虽说有点可惜,但还是拔刀跟上。毕竟从个人角度看,他也挺讨厌这只鬼的。 “看来谈判破裂了。”童磨伤心的流下眼泪,“为什么呢?为什么人和鬼不能够互相理解呢?我明明是如此真诚的希望能够与小姐你彼此理解,然后融为一体的呀~” 金色的折扇出现在手中,这一次多出来一把。他左手折扇先挡住了千手彦的刀,他面带微笑的压下——哎呀,这么用力的话,这样漂亮的刀就要折断了哦~ 千手彦直接卸力,手中刀柄旋转,转换剑技的同时一脚踹出! 斑自她上方飞跃而过,漆黑的眼睛盯着童磨,周身都像是有雷电闪烁一般,属于雷之呼吸的一之型就让他彻底化作一道闪电斩向鬼的脖子。 对于人类来说,这样的身手很不错了。童磨漫不经心的想,小姐的挣扎真是柔弱的惹人怜爱呢~可是美丽的花朵旁边总是有虫子,真是的,一点都不好啦。 锵! 金属折扇与日轮刀短兵相接发出清脆的响声,无形气浪震开,体型修长结实的鬼轻松从两人的夹击之下脱身。 连发丝都不蹭乱一份的从容。 苍白的手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少女的肩头,然后下一刻,他抬起手,金扇展开,上面是莲花的纹样。 血鬼术-结晶之御子 冰雾凝聚,四个模样与它相似的小冰人出现,将斑围住。然后小冰人同时挥动手中扇子,释放了另一个血鬼术。 莲冰叶! 斑迅速撤出那些冰晶蔓延的范围,另一边,千手彦觉得自己肩膀上像是落了一块寒冰,几乎在落上的瞬间,肩膀上的感觉就已经开始麻木。 她矮身,然而身后的鬼如影随形。 “别这样冷淡嘛小姐,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我们好好聊一聊怎么样?”童磨诚恳的说道,“只要小姐同意,我就放过你的同伴怎么样?我对男人不感兴趣的。” 日轮刀砍向它的手,属于猎鬼人的那双鲜亮红瞳,此刻有着比鬼更加冷酷的冷酷。血线划开溅射的时候,她抬手以羽织遮挡,这个家伙的手光是碰到就自带极寒,谁知道血会有什么效果? “真是粗暴。”童磨接住自己的手,按在断裂面上,下一秒肌理融合,断掉的手重新连接上了。他抱怨似的说道,看向千手彦的目光很是委屈。“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说呢,不乖的小姐。” “……你不要说话了,恶心。”千手彦受不了了,这个鬼能不能好好打架?为什么打架的时候一张嘴还要喋喋不休的恶心她? 童磨顿时愣住了,一双眼睛里流出泪水来,晶莹剔透。“我明明这么的真诚……” 回应它的是少女裹挟潮气充斥杀意的剑技。 那张童磨格外中意的脸藏在刀锋之后,啊,那双眼睛,要是变成鬼的话,一定会更好看吧?血一样的颜色,要是刻上字,感觉会更动人呢。 童磨这样想的,也就这样邀请了,流着眼泪,说变成鬼的话是不是就会理解他了呢?把千手彦恶心的够呛,一招一式已经脱离了水之呼吸的剑技,变得狠辣起来。 讨厌的眼睛,贯穿。 话多的嘴,横切。 心脏,大脑,脊椎,脖颈,每一次的攻击都是朝着要害——但是对于鬼来说,只有脖子被日轮刀斩落,它们才会真正的死。 所以童磨饶有兴致的让看起来脾气已经炸掉的猎鬼人小姐刺穿了自己的心脏,又给头上来一刀,脊椎被切断又被它迅速恢复,只有在那一振仿若风与流水组合而成的绘图的日轮刀斩向自己脖子的时候,以惯用的武器扇子格挡开。 “小姐,我的诚意你看到了吗?我是真的不想伤害你了,你这样的漂亮的女孩子,又有如此美丽的眼睛,真的不应该蹉跎于人类短暂的寿命呢~” 折扇挥动,大片冰晶飞出。 血鬼术-蔓莲华 冰的藤蔓飞舞而出,破空卷向少女的四肢。 唰—— 刀锋斩过,千手彦愈发深的呼吸,将袭来的攻势全部斩断。使用冰的血鬼术吗…难怪温度那么低,空气仿佛也被寒气驱逐了,呼吸有点困难。 但是没关系,狭雾山上的空气更稀薄,她都可以呼吸,这里也不会有问题的。 鲜红的眼瞳盯着不断生出的冰藤蔓之后的鬼,千手彦握紧刀柄。这个鬼的实力很强,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全部的实力,可是…它在轻视自己和斑,那就还有机会。 “……别!” “……千……彦!” 有遥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很熟悉,但是听不清楚。也是,这种面对强敌的状态下,千手彦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鬼身上,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也是正常的。 会叫她的名字,是斑吗?说起来,刚才他被四个冰偶包围了吧,难道是打不过在求救?千手彦分了一下神,眼前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过她立刻眨眼将模糊眨掉了,而鬼也没有趁势追击,然后下一刻,属于斑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她腰身一紧,被人勾住快速往后退去! “别呼吸!!” “空气之中的冰晶有毒!” 少女的脸上青筋凸起,泛起骇人的青紫色,眼白布满血色,眼瞳不自觉的紧缩又扩大,她的面色已经青白,却还在用力的维持着呼吸法。 斑抬手捂住她的口鼻,“不要用呼吸法,你的肺已经开始损坏了。” 他的脸色也不好看,四个结晶御子包围下,血鬼术使用的频率可比对千手彦的高多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更快的发现那些看似美丽的冰晶之中其实蕴含着毒素,很是克制使用呼吸法的剑士。 因为他们就是通过呼吸法来获得能够与战斗的力量的。 很棘手的鬼。 “哎呀,怎么啦,为什么那样看着我呢。”御子回到童磨身旁,已经被砍掉了一个,只剩三只。它上前几步,脸上在笑。“小姐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我也感到很心痛。但是没关系,只要变成鬼,就不会再有这种痛苦了。” “来吧,让我来帮你。” 他向千手彦展开双臂,一副等待她投入自己怀抱的姿态。 “咳!”口鼻被不属于自己的手捂住,凌冽的寒气散去之后就是少年掌心的气息,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 千手彦的神志逐渐清醒过来。她停下了呼吸法,这才感觉到肺部的痛苦。所以血鬼术的危险性根本不在寒冷,而是毒吗? 斑拿刀的手还扣在她腰上,托着她的身体。“这只鬼的实力,可能是十二鬼月之中的上弦鬼。做好准备,要撤退了。” 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他和千手彦都中招了。肺部损伤的情况下,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现在无法进行长时间的战斗。 所以,寻找机会撤退才是上策。既然已经确定万事极乐教是鬼的劣势场所,那么之后的追踪也有方向了。 “……拖延时间,桃子和左千代已经去联系距离这里最近的柱了。支援会在天亮之前到来。”咽下一口血,千手彦低声道。“不许…不许逃。” 在这里逃走的话,那些还活着的人…还活着的人还能继续活下去吗?鬼会舍弃这个据点,但是会舍弃这些[食粮]吗? 斑很想找面镜子给这人看看她自己的脸色,一副要猝死的样子,逞什么强?要不是她没发现导致中毒过深,他会想撤退?倒打一耙还牙尖嘴利的,啧、 “死了可不要怪我。”斑直接松手了。 千手彦稳稳站住。“不用你担心。”虽然毒素还在,但是千手的体质好,经过最初的不适应之后已经在开始分解修复,不适感已经在降低。 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她说不定就能免疫这个鬼的毒素。 ……奇怪,她记得,她以前是做过抗毒训练的。而且成绩很好,就算是位置毒素,也不应该对她的影响这么大吧? 童磨既不担心他们逃走,也不担心所谓支援。哎呀,实在打不过的话,就跟鸣女小姐求救,让她把自己转移走不就好了嘛~要是能多杀几个,无惨大人也会为他高兴的吧? 毕竟他不仅勤勤恳恳的在完成无惨大人寻找花的任务,也战战兢兢的在跟鬼杀队的剑士战斗,很危险的呢! 这次,不会因为天亮而错过这位小姐了。 他们是如此的有缘分,她生来就应该来做鬼的~ 鬼的鼻子也是很灵的哦,那冷酷的、充满了血的气息。 哎呀,明明已经杀过很多人了不是吗~ 封印减弱 冬天到了,伴随着飘扬的雪落下的,是难得的停战时期。宇智波斑手里拿着一点鱼食,随意丢进庭院之中的池塘中,里面有几尾金鱼正在游曳,追逐鱼食。 “哥哥,你最近好像总是在走神。”扎着小辫子的黑发少年走到他身边,惊奇的发现往日只要背后有人接近就会第一时间发现的兄长居然没有转身。 宇智波泉奈有些担心,“是眼睛不舒服吗?” 宇智波斑想,大概是比眼睛不舒服还要稍微严重一点的事情。 为了给柱间把他妹妹找回来,他分出部分灵魂通过修复对方身体时所残留的阴阳之力追踪,成功抵达了另一个世界。但是跟预想的找到人,直接带回来的想法出了点差错…他在那个世界莫名有了身体,还失去了记忆,甚至…还跟柱间的妹妹成了同伴。 一个宇智波,跟一个千手并肩作战。 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是宇智波斑所设想的和平的世界里都不会出现的场景——最起码,他不会。 唔,跟柱间倒是有可能。 千手彦……太弱了。 这人直接忽略另一个世界失忆的部分自己也对冰之鬼束手无策这件事——人类与鬼的差距本来就有着天堑。若非呼吸法,人类与鬼的战斗只会更加的残酷。 宇智波泉奈:? “哥哥?” 宇智波斑回神,“没有,眼睛没事。”他看向弟弟,嗯,为了弟弟的身体健康着想,还是要找机会得到柱间的血肉才行。他要重新拥有轮回眼,掌握阴阳之力,以滋养泉奈被阴之力侵蚀的眼睛与身体。 “只是在想另外一件事。” “真是难得,很少看见哥哥你因为什么苦恼的样子。”宇智波泉奈好奇的问。“到底怎么了?” “嗯……一个笨蛋?”宇智波斑不太确定的形容,一个忍者,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也不是会影响家族声誉的任务,居然蠢得不选择撤退。 反而说什么拖延…比起她,千手彦反而更像是失忆的那个,像是真的接受了那些猎鬼人的理念…的确,那种闪闪发光的信念,的确更容易吸引年纪还小的千手彦。 那次事件,是十三岁吧,成为忍者大概八年,上面还有兄长保护,本身又是族长家的孩子,大概比一般的忍者……要更有心一点吧。 毕竟有柱间这样的哥哥。 只是,突然被另一个世界观冲击,尚未完全建立、固定的世界观,似乎也被冲击散架了。 小孩子…还真是容易动摇啊。 宇智波泉奈觉得自家亲哥的表情,不太像是真的觉得笨蛋是笨蛋。倒不如说,有点欣赏。“是族内的孩子吗?” “唔,不是。”宇智波斑视线投向水面。 宇智波泉奈歪了一下头,“那也一定不是千手对吧?哥哥?” 宇智波斑不说话。 他不骗弟弟的。 这次轮到宇智波泉奈说不出话了,他手指有点颤抖,一双眼尾上翘的眼睛睁大,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哥哥!” “一个千手柱间还不够吗?”他很是忍辱负重的喊,比起哥哥身边有一个千手朋友,他更不能接受哥哥身边有一群千手!那种画面想一想都很让宇智波感到窒息! 但是有个千手柱间…仔细想想还是不能接受! 宇智波斑被噎了一下,就、一个小鬼而已,怎么能跟柱间相比?“她就是个小孩,我怎么可能会跟她成为朋友?现在也不过是因为柱间才会照顾她一些而已。” 她?弟弟浑身都颤抖起来了,他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千手柱间居然对哥哥你用美人计吗?!” ‘泉奈平时都在想些什么…’宇智波斑有些头疼,“那是一个小孩子,泉奈。”虽然身体的年龄接近,但是在拥有上辈子记忆的宇智波斑看来,千手彦不过是好友的妹妹,一个千手的小鬼罢了——这种身份。 “但是她是个千手!”宇智波式偏见根深蒂固,当然,千手那边同样就是了。 宇智波斑敲了一下他的头,“不要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千手彦的身份,仅限于柱间的妹妹,因为还是小孩,作为大人的他才会优待而已。 ** “咳!”吐出一口血,隐约可见内脏的碎片。千手彦顾不得喘气,就再次驱使已经快要抵达极限的身体往后撤去,冰柱追着她一根又一根的落下,有躲过的,也有躲不过的,被她大力劈开! 在旁边,斑被冰偶围困,他屏气了,但是并没有太影响他的战斗力。冰偶再灵活,也不过是没有意识的傀儡,只是大范围的冰的血鬼术很是棘手,即使能够一时闭气,也不能一直不呼吸。 时间拖久了,输的只会是人类。 鬼杀队的支援…他看向一旁,那只鬼的注意力全部在千手彦身上,猫捉老鼠一般戏耍,以言语劝诱。但是,攻势也愈发的猛烈,千手彦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 而且那家伙,还在不知死活的使用呼吸法,是生怕肺烂的不够彻底吗? 千手彦还真不怕,她发现内部的血肉破坏的越快,再生速度也越快,甚至是骨骼之上的阴冷符文的效力也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开始减弱。 再持续一段时间,说不定能使用查克拉。她的查卡拉属性主要是风和水,利用现在的环境,应该能够施展困住这只鬼的幻术。 再坚持一段时间,坚持到鬼杀队的支援到来。 “……你不是普通的鬼吧。”她双手持刀,喘气,顺便又吐出一口血。第一次主动跟鬼搭话。 童磨知道她想拖延时间,但是…少女的肤色现在苍白的一丝血色也无,像是最精巧的冰人偶一样,充满了冰冷的气息。 纯白的发丝凌乱,柔弱无力的喘着气只能通过言语来拖延时间给自己恢复的时间,也给支援到来的时间,阿拉,真的太惹人怜爱了呢~ 那双眼睛,真是太漂亮了,他很喜欢。 说不定,无惨大人也会很喜欢~ “当然啦不是普通的鬼啦~因为之前怕吓到你,所以才隐藏了没有露出来。”七彩眼眸的鬼弯眸轻笑,它抬手,尖锐的指尖点在眼尾,尖端陷入,渗出一点血沿着苍白的皮肤滚落。而后,上弦,和贰的漆黑字体从眼瞳深处浮现。 “嚯啦~上弦之贰,不错吧?我还是蛮厉害的哦~上一个被我推选的兄妹已经成为了上弦之陆。如果是小姐你的话,说不定会比他们爬的还要高哦。” 上弦之贰! 看清它眼里的字之后,千手彦眼瞳微缩。不仅是上弦,更是上弦之中的前位序列,排名第二的鬼! 糟糕了、桃子不会只叫一个柱级来吧?这种程度的鬼,还有着克制呼吸法的血鬼术,一个柱不够的! “……不用了。”千手彦有些僵硬的拒绝。 地上的草叶早已枯萎,晶莹剔透的冰莲花盛开,仿若一片莲池,冷气弥漫,空气之中的每一寸都弥漫着剧-毒的冰晶。 折扇点在下颌,童磨有些疑惑的歪头。“真奇怪啊,你应该已经不能动了才对吧?毒-素应该完全摧毁你的肺部,但是你现在,居然还在呼吸呢……” 不过很快它就想开了,“是人类之中也少有的好体质呢,这样看你成为上弦说不定会很快。” “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了~哎呀,到时候把谁换下去比较好呢?”童磨很严肃的思考起来。 千手彦的呼吸在加深,身体的内部在痛苦,但是,修复的速度也很快…千手的体质虽然很好,但是没有到这种地步,感觉,是有另一种力量在帮助她。 再次吐一口血之后,她敏锐地感觉到了体内查克拉的存在! 封印减弱了! 她快速跑向斑,黑发少年一惊,“你过来干什么!” “掩护我!”千手彦大喊,她能够使用的查克拉不多,也从来没对人以外的东西用过幻术,话说不是一个世界甚至不是一个物种,她的查克拉真的能够感染到它的五感吗? 搞什么啊这家伙! 斑盯着她那张糊满了血的下半张脸,浓烈的血腥气随着靠近简直扑面而来。但还是一刀横斩,逼退冰偶让人到了自己身边。 “你脸色很差啊。”千手彦随口道,用刀割下一撮头发,将发丝上涂上血,然后就地在冰莲花上冻一下,就成了笔直的针形态。等一下她要将这些头发布置在周围,上面有她留下的查克拉,配合等一下要施展的幻术。 “好了,我要准备一点东西。斑,等一下你作势往山上撤退。”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贴在少年背后,挨着他的耳边说的。说完之后就很快退开,斑连炸毛的时间都没有,就不得不面对冰偶的攻击,进行格挡。 准备什么?往山上撤退,那支援来的时间不就会更迟? 斑不清楚她想做什么,但是这家伙既然没有死战到底的意思,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稍微呼吸了几口,在肺部疼痛起来之前屏住呼吸。 童磨自然看见他们的一瞬间交流,不过没听清。“欸?是在说悄悄话?是想要逃走了吗小姐~这可不行啊,既然是猎鬼人,还没有砍掉我的脑袋,你怎么能逃走呢?” 随着他的扇子挥舞,大片细碎的冰花瓣飞舞而出,美丽,圣洁,又满是杀机! 血鬼术-散落莲华! 千手彦踏前一步,身形骤然低下,仿若不稳的连续移动。这里不是适合施展这一招的场地,但是没关系,只要有一半的威力。 水之呼吸-陆之型-扭转旋涡!! 气浪翻涌裹挟,那些锋利的冰花瓣也瞬间被凭空升起的强风吹散聚拢,最终被千手彦化作自己剑技之中的力量,一刀挥出! 在不起眼的角落,裹着红色的针发被她以投射苦无的手法插入固定的位置。 以雫波纹击刺将童磨新召唤出来的两只冰偶一起对穿之后,千手彦空中旋身,水面斩顺势横斩。不知何时已经贴近她的身后的橡白色长发的鬼笑盈盈的,“没用的呢,虽然小姐的力气很棒,但是距离砍断我的脖子还有着很远的距离哦。啊,当然,变成鬼之后说不定可以做到。” 这时,收到千手彦指使的斑转身向山上跑去。 虽然一直不关注对方,但是这种时候…阿拉,小姐被丢下了?它顿时露出更灿烂的微笑,这样的话,小姐就更容易被它说服了吧! 真是太好了! 然后,在它精神放松、偏移视线对上少女那双鲜红眼眸的一瞬间,千手彦的查克拉入侵了他的大脑。 很顺利。 狐狸心中术! 这是等级比较低且使用条件比较宽泛的一种忍术,能够让中术的人感觉走进复杂的迷宫一般永远只能在一条路上行走的幻术。 她用带着自己查克拉的发针在周围做了限定,确保这只中术的鬼始终在这片地方打转。术的主要目的是消耗体力,但是在鬼的身上的话…只要拖延时间就足够了。 坚持到天亮,或者柱级到来…… 千手彦往后退去,最终靠到了一棵树上。 “……别跑了。”她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已经跑出去百米的少年就又回来了。他打量着肢体僵硬的落在地上,茫然睁着眼睛的鬼皱眉。“发生了什么?” “嗯…一点小把戏。”千手彦盯着鬼,查克拉始终保持着匀速输出,骨头上那些封印效果减弱之后,查克拉也就能提炼了。 不过,到底是低级幻术,到底能拖延多久呢…… 虽然按理来说,只要这只鬼没有意识到幻术与五感有关封闭五感的话,她的幻术就能一直持续下去。 只要能够坚持到天亮,这只鬼毫无疑问就会在太阳底下化作飞灰。 她倒是想趁着现在去砍断它的脖子,但是她和斑显然做不到毫无杀意的靠近。到时候引起反扑,导致她这边幻术的查克拉提供断开,那可就不妙了。 而且,上弦之贰,至今为止,那些血鬼术并不是它的底牌吧? 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认识的鬼 ‘消失了,小姐和另一个猎鬼人。’视线之中,空荡荡的一片。童磨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是…确实突然消失了。 刚才难道是能够迷惑视线的剑技?真正的小姐其实是跟着那个猎鬼人一起逃走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面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是直走没错吧,为什么感觉是在原地踏步? 童磨盯着前方好一会儿,又试探性的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果然不是错觉,明明已经向前了,但是那棵树的距离却没有一点缩短。 阿拉,人类总不可能会鬼的血鬼术吧?扇子抵在下颌上,上弦之贰歪了歪头,想了想之后,试探性的挥出大量冰晶。 晶莹剔透的冰晶蔓延开来,这次毫无阻碍的延伸到了远处。于是童磨再次迈步,几步之后停下,它轻笑出声。 “真是有意思,障眼法吗?那这样如何?” 它开始肆意施展血鬼术,但是自身的五感被影响之后,它放出的冰偶也无法锁定目标,只能在周围狂轰乱炸。 千手彦被斑扶着又往后撤退了一些。 “地上那些?” “唔…只是某种力量的载体,被摧毁也没事。”千手彦想了想,把查克拉这个词含糊过去了。她目不转睛不敢放松的盯着那只在一定范围内走来走去,还不断施展血鬼术破坏的鬼。 果然,在跟她战斗的时候这个鬼放水了,准确里说,是因为看轻她所以始终抱着猫戏老鼠的心态——啊,是因为难以杀死的特性,和强大的力量吗?鬼似乎都自诩是高于人类的存在,所以在心态上就格外的轻视人类。 真是奇怪啊,在变成鬼之前,不也是人类吗? 如果说在鳞泷左近次,灶门炭治郎,锖兔,真菰的身上众多美好的品质与信念让千手彦认识到了人作为忍者以为的可能性与闪耀的话。 那么这段时间以来所斩杀的恶鬼,也让她深刻的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着高尚的品质,更不是所有人都是祢豆子。 但是…如果真的无药可救的话,那么被砍掉头之后,即将消散的时候,那些鬼的眼泪,又是为了谁而流下的呢? 千手彦隐隐的,开始真正的对所有鬼的始作俑者——鬼王鬼舞辻无惨,感到厌恶憎恨。 但是这个叫做童磨的鬼似乎又有点不一样。 千手彦说真的,虽然这个鬼在笑,也会流泪,一直在述说它的友善。但是那双颜色异于常人的眼睛里,却一点情绪都没有。 它看她和斑,实际上跟看路边的小草或者蚂蚁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是现在,她也从那双眼睛里看不见丝毫情绪。 它就不担心一直被围困到太阳出来吗? 还是说……它有什么后手,一定不会死的后手。 快点来吧,支援。 ** “听说可能是十二鬼月。”头上戴着钻石抹额装饰的紫红双眸男子一边飞速的前进,一边跟身边的同伴说道。“两个甲级队员,啧,不知道还活着没。” “阿拉,只要没有彻底死掉,我会努力把人拉回来的。”笑容盈满,身披一件蝴蝶翅膀脉络纹路的渐变色羽织的少女说道。她有着堪称梦幻一般的紫眸,即使在快速的奔跑,面上的笑容也很是柔和。 两人均身着黑色的鬼杀队队服,前者的日轮刀背负在身后,后者则是在腰间。 距离接到消息到现在,已经过去快半小时了。虽然是甲级,实力最接近柱的成员,但是如果是十二鬼月的话…难免还是会有些担心,但是既然是两个人,那么希望他们能够互相配合支撑到她和宇髄先生赶到吧。 鬼杀队现任虫柱蝴蝶忍看着前方的道路,本就轻盈迅捷的速度又提快了几分。而且,她也有一件事想要去确认。 音柱宇髄天元:……蝴蝶是不是跑太快了?倒不是抱怨,但是这个速度也太夸张了吧,他都有点跟不上了! 音柱只能默默压榨自己,再跑快一点了。 等两人跟着鎹鸦抵达山下的时候,他们都听到了半山腰上传来的惊人动静。 “看来还活着。”宇髄天元颇为惊喜。蝴蝶忍不多话,纵身跃上树木的横枝,借力快速向山上赶去。“我速度快先赶过去,宇髄先生请尽快跟上来吧。” 千手彦感知到了有人来了——有查克拉强化之后,她的感知力越来越强了。气息有两个,其中一个正在飞速靠近,另一个则是跟在后面。 天上飞着的…是桃子!是鬼杀队的支援! 千手彦握住斑的手腕,“支援到了。天也快要亮了,为了避免这只鬼在最后逃走,现在,我们要靠近去干扰它。” 而恰好这时,童磨也微微笑起来。“感觉过去了很久呢…但是天上的月亮却一丝坠落都没有。你们,该不会是在等天亮吧?” 但是要他这样就走…总感觉有些不甘心呢,衣襟之中放着鸣女给的眼球,只要捏一捏,在无限城之中不受影响的鸣女随时就能将他带走。但是就这样放过机灵的小姐,下次再见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而且,一直跟鬼杀队的待在一起,可是会变坏掉的。到时候气味不好闻了,他会挑剔不想要的。 刚才释放血鬼术所残留的冰晶已经蔓延的足够宽广,环境已经到位了,那么就稍微用一下那招好了。 生死一线的直觉让原本准备靠近的千手彦和斑想也不想的往后撤退,而在他们刚退出去十米,面前就骤然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冰色菩萨! 莲花盛开,端坐其中一朵之上的鬼结跏趺坐,眉眼低垂,周身环绕冰偶,咋一看真是出尘飘逸,仿若真正的佛门中人。 但是——那只是恶鬼的表象。在巨大的冰菩萨之中,蕴藏的是能够轻易致人死地的剧-毒! 而有着慈悲面容的冰菩萨,慈眉善目,但是下一刻,它双臂化作手刀骤然劈出!地面一阵颤动,然后一条巨大裂缝被它悍然劈开! 而这些动静,远处的万事极乐教的奢华寺庙建筑之中的信徒终于忍不住了,他们有人出来看动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教主大人难道和神明大人打起来了吗? 千手彦直接将刀鞘投射过去,“不想死的话,立刻离开这里!” 咔嚓——无锋的刀鞘插入地下,鞘身震颤,充满威慑力! 走在最前面的信徒眼睁睁看着刀鞘擦着自己的脚尖贯入地面,面色一白,而等他抬头看见大量弥漫的冰晶环绕下巨大的菩萨,莲花宝座,还有端坐其上的童磨之后,他顿时陷入了狂热的情绪! “教主大人!” 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的信徒,鬼的血鬼术所创造的冰菩萨在此刻的他们看来就是神迹的证明,是教主大人是神之子的证明,顿时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就要膜拜! “教主大人!”“教主大人!!” 千手彦:…… 斑看她一眼,“你不会是想救那些人吧?” 白发少女回望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她眨了眨眼,“等前面冲的最快的几个倒下,在他们都拎出来。” 信徒的疯狂让他们看起来就是恶鬼,而且,千手彦看见了,除了这一批疯狂的信徒,更多的人是躲在后面,惊惧万分的看着那只鬼的。 也有人听了她的话,正在绕路从另一边逃离。 鬼的血鬼术之中带的毒有着强烈的毒性,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折磨人,致死并不快。反正既然支援也来了,那后勤部队应该也在路上了,之前她也中过一些鬼的特殊毒素,以及一些中毒的普通人,一般来说鬼死之后这些毒素都会消失,特殊一点的隐部队也有配备专门的解毒剂还有治疗药物能够压制,最后把人带走进行专门的治疗。 所以,先让那些不听人话的家伙尝尝苦头好了。 而且,她现在能用医疗忍术,虽然效果可能不怎么样,但是吊住一条命让他们撑到隐部队的到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要顾及这些人,就没办法去干扰上弦之贰了。 只能希望,这个巨大的冰菩萨就是他最后的后手吧。 于是等蝴蝶忍赶到之后,就看见大得惊人的冰菩萨底下,有两道身影穿梭,然后一条条人影就被他们干脆利索的丢出来,在冰晶雾地旁边叠成了一团。 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完全被那个坐在莲花座上,飞在半空之中的身影吸引了。这位虫柱的身形有一瞬间的僵硬,笑容也在这一刻从脸上完全消失,额头之上愤怒让青筋鼓起,而那双紫藤花一般雾蒙蒙的眼眸之中则是迅速火星燎原,被怒火彻底覆盖! 白橡色的头发,七彩的眼眸,还有头顶的帽子边缘隐隐露出的一点血色——她不会记错的!它就是杀死了姐姐的那只鬼!!! 千手彦仿佛听到了蝴蝶振翅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抬头,只看到一道蝴蝶身影穿花一般避开接踵而至的血鬼术攻击,最后落在了远处的树上。 蜻蛉之舞-复眼六角。 在怒火的推动下,蝴蝶忍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想,就借着迅捷的身法靠近,然后使用了虫之呼吸之中的一型。 与其它的呼吸法不同,她的型是以舞来命名——因为缺乏力道,简直像是跳舞一样无害不是吗? 但是,小看她的话可不行。 在那没有一击落空的六连击之中,她已经将储存在特殊剑身之中的毒-素全部注入了。但是,如果是这只鬼…还不够。 手腕微动,手中刀镡呈现四叶形的日轮刀刀身细长,刀刃尖端有着倒钩,因为刀身的改造,所以恶鬼与灭杀二字分别铭刻刀身两侧。 伴随着蝴蝶忍的转动,有轻灵的响声响起,而储存在刀柄还有刀镡之中的毒已经顺着特殊的凹槽流向刀身。 理智渐渐回来了一些。 她盯着那只鬼,微微皱眉,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周身陡然密集让她找不到空隙的大范围攻击,还有——为什么被攻击了,它的视线却仿佛没有看见她一样?至于毒…有作用,但是效果果然还不够,刺到的部位有大概10~16秒的溃烂融化,但是很快就被修复好了。 这个发现让她握紧了日轮刀,虽然已经因为是上弦鬼而带了目前毒性最高的毒,但是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够。 童磨也感受到了身上的伤口,但是环顾四周,除了他没有人。 甚至连声音也听不到,气息也无法感知…真是神奇的障眼法啊。不过,这个攻击和小姐的不一样,应该是鬼杀队的支援来了。 他继续指挥冰菩萨进行攻击,自己周身则是冰偶环绕继续放出血鬼术,然后,他的手伸进衣襟,摸到了圆润的球体。 没办法了,如果一直持续这种状态的话,用不着天亮猎鬼人就能把他的头砍下来。真是太危险了,直到攻击落在身上之前,毫无察觉。 “看来只能下次再跟你聊天了,小姐。” 童磨遗憾的捏下了眼球。 蝶屋的一点日常 宇髄天元赶到的时候,只见到一只愤怒的蝴蝶。他惊了一下,自从上任花柱那件事之后,以前脾气火爆的蝴蝶忍就完全成了花柱的样子,他都多久没见过对方脸上面具一样的微笑卸下来过了?发生了什么? “鬼呢?难道已经砍掉头了?”他环顾四周,隐隐快要散去的不符合季节的冰晶让他问道。“蝴蝶一个人就解决了,难道是下弦?什么样的鬼,居然让你这么生气。” “还有那两个甲级呢?还活着吗?” “……”蝴蝶忍勉强平复了杀死姐姐的罪魁祸首从自己面前逃走的愤怒,她看一眼同伴,然后收刀回鞘,继而从后腰处拿出一个配备有各色针剂的行囊。“是上弦之贰,应该是有其他能够使用空间相关的血鬼术的鬼支援,已经逃走了。” “那两位甲级队员也还活着,但是中毒了。” 她走向一旁,宇髄天元这才看见,在那边的树的阴影下正靠着两个人。一个白头发的,半张脸都糊了血,呼吸法还维持着。另一个一头黑发,头恹恹的歪着,气息微弱,看起来不太好。 但是,这一切都比不上蝴蝶忍说的话。 上弦之贰!! 蝴蝶忍眼角余光瞥见他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就只来得及给那个家伙几刀,它就跑了。” 语气郁郁不快。 “更多的情报应该要问这两个孩子,我先紧急处理一下,把他们带回去。至于剩下的人,我已经让鎹鸦统治隐部队过来了。” 剩下的——指的是那些过于狂热于是中毒倒地以此为鉴让其他人退避三舍的勇敢信徒。就是不知道他们生死一线备受折磨醒来后,还能不能继续保持对他们的教主大人的虔诚信仰了。 不久之后,太阳升起来了,负责善后的隐部队也赶到,开始在虫柱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处理现场。 ** 千手彦感觉身体内部一直修复她,中和鬼的毒的那股力量被消耗殆尽了。身体仿佛被掏空,整个人眼前一黑,就无知无觉了。 但是既然鬼跑了,柱也来了,那应该没关系吧……? 话说,胸口好重。喘不过气了——她下意识的竭力维持呼吸法自救。 ……不知道什么时候胸口沉闷的感觉消失了,千手彦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昏睡之中。这一觉她睡了很久很久,直到某一天,感觉到暖洋洋的阳光还有紫藤花的香气,她睁开了眼睛。 “唔,差点以为你要睡死过去。”黑发少年的脸骤然出现在少女迷茫的视线中,然后扒拉了一下她的眼皮,就掐住她两颊迫使她张嘴看了看她的咽喉。“…基本愈合了。” 他一本正经的医生样子,“脑子还清醒吗?认得这是多少吗?”他松手,然后竖起三根手指,千手彦渐渐清醒,然后无语。 “斑……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吧,穿着病号服。”一身宽松的白色长袖上衣和裤子,跟她搭在被子上的手上的白色长袖是一样的。她略微偏头,看见了另一张病床,柜子上放着水杯,被子呈现掀开的样子,显然它属于她面前这个人的。 斑轻松自在的坐在她床边,完全看不出刚被人带到蝶屋时气息微弱的样子,看起来神采奕奕。“但是我醒的比你早。” 千手彦虽然刚醒,但是她感觉身体反而无比顺畅,撑手坐起来她才发现,自己一直处于全集中呼吸的状态。“但是我的状态好像比你好。” 她活动了一下手臂,身体内发出一阵清脆的噼里啪啦的骨头声响。“你之前就算睡觉也在维持着全集中吧,先在却没有呢——是因为不能还是医嘱呢?” 斑轻哼一声,没有否认。虽然他的确比千手彦清醒的要早,但是从身体的伤势来说,是他的要重一些,恢复也更慢。而昏睡的千手彦身体早就好了,只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沉睡不醒而已。 他都好得差不多了,结果千手彦还一点意识都没有。啧,斑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有种担心她就一直这样醒不过来的心虚心慌的感觉。 所以才发现她有动静的时候第一时间凑上来观察。 现在确认了,除了长久昏睡造成的一点后遗症之外,她确实跟大猩猩一样健康——来自于第一天康复训练,就被少女一拳锤在手臂上,导致骨裂不得不再度修养的斑。 黑发炸毛少年面无表情的坐在蝶屋的回廊下,手臂上被敷了药膏用绷带缠上吊在脖子上了。千手彦坐在旁边,心虚的低头抵上一碟子雪白透粉的点心。“那个…是赔礼。” 这是蝴蝶小姐从她这里得到了所有关于上弦之贰的情报之后的谢礼,她都还没尝过……千手彦有个小秘密,她其实很喜欢甜食。 但是家里的所有人,都很讨厌甜食——大哥的话是因为本身不喜欢,他喜欢各种蘑菇类的料理,偏向咸辣鲜香口味,甜的东西会让他有种嘴巴被黏住的感觉,所以不喜欢。 父亲的话喜欢清淡的,喜欢食材原汁原味,对于甜味这种格外冲击人的心灵,会让其他味道黯然失色的存在也很不喜欢。 啊,二哥就简单多了…他不喜欢纯粹是因为宇智波的大多数人都喜欢吃甜的,既然是宇智波喜欢的,那他绝对要讨厌。 两个弟弟喜欢酸辣口味的,偶尔也偏好大哥做的蘑菇杂饭。 只有千手彦,从很小的时候得到一颗妈妈给的金平糖开始,就异常的喜欢甜食,可惜后来因为蛀牙太厉害,被家里严厉禁止——再加上二哥后来也讨厌甜的,千手彦就更少吃到甜食了。 蝴蝶小姐送的点心看起来晶莹饱满,里面粉色的馅料不知道是什么口味,但是一看就很诱人。但是——她没控制好力气,不小心把原本已经痊愈的同伴再次送进了蝶屋。 千手彦忍痛撇头,再次重复道。 “对不起,我下手太重了!” 蝶屋安排的康复训练其实不是对战,而是蝶屋内的三个小女孩帮忙拉伸身体,然后跟蝴蝶忍的继子栗花落香奈乎玩比速度的小游戏,还有追逐游戏, 但是无论是千手彦还是斑,两人都觉得实战才能更好的找回手感,恢复身体。于是,他们拒绝了蝶屋的训练,自己找了训练室去切磋体术了。 既然是切磋,目的是恢复,自然是点到即止。 但是查克拉恢复之后,即使在昏睡期间,她也在无意识的强化着身体,醒来后没注意,毕竟从小她就是这样锻炼的。 直到一拳下去,听见斑格挡的手臂传来的清脆骨裂声,她才后知后觉…… 糟糕了。 明明是互帮互助的友好切磋,恢复身体的体术锻炼,结果刚开始,自己就把搭档送回了医疗室。 斑其实没生气,就是有点丢人。他知道千手彦力气比较大,能跟变成鬼之后体力大幅度提升的鬼较劲——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身板这么脆弱,一拳都受不住。 ‘所以,面对那一拳的时候,我心里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搞不懂当时自己在想什么,为什么没卸力还硬接的斑还是收下了千手彦的赔礼。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假装没看见少女脸上难得露出的明显心疼神色,将碟子放在腿上,好的那只手拈起一个白团子就塞嘴里。 嚼嚼嚼。 唔,是樱花。 甜度有点低了。 一个,两个,三个…千手彦眼睁睁看着点心消失在斑的嘴里,面部表情渐渐失去管理。“好吃吗?什么味道的?” 还剩最后一个了。 斑捏起最后一个,在她面前从左边移动到右边,然后又移动回左边。不出意料的,那双眼睛就跟看见骨头的小狗似的,目不转睛的盯着点心,一起随之移动。而且,她还不耐烦了。 “玩食物不好吧?你要是吃不下了就不要吃了,这种甜的吃多了会腻,而且听说糯米吃多了会消化不良,要不然还是我——唔?” 斑将最后一个塞进她喋喋不休的嘴里,成功堵上。 “你说的对,给你好了。” “不过既然我受伤了,你就自己想办法身体的恢复训练要怎么办吧。” 千手彦礼貌的嚼嚼嚼,很是用心的享受了这久违的甜美滋味。说起来,鬼杀队好像还给她发了好多工资来着,但是之前一直忙着调查回去的办法,她完全忽视这一点。 虽然鬼杀队任务繁重,但是!任务途中经过那些大城市的时候,也不是不能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对吧? 反正这里的纸币带回去也用不了,还是趁早花光! 至于斑说的。 “那就先麻烦小澄她们帮我拉伸好了,我可以等你养好伤。”说到这里,千手有些不太确认,她是体质好所以好得快,但是斑体质好像不怎么行,恢复应该也就正常人的速度吧?要是太久了,啊,蝴蝶小姐说她没有任务的情况下都会在蝶屋待命,不知道能不能找她切磋呢。 柱的实力,应该会更强吧! 就很期待。 斑:好吧,还算她有良心,没想丢下他一个人跑。 于是之后的时间里,斑专心养伤,而千手彦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几次检查之后蝴蝶忍就通知她可以离开了。 “你睡了一个月,但是这一个月对你的身体基本没有影响。唔,体质很好呢,或者说非常的优异。”翻看着检查单,蝴蝶忍温声说道,嘴角带着盈盈笑意。“跟上弦之贰的战斗几乎没有给你留下任何后遗症,恢复力很强,该说不愧是年轻人嘛~” 跟面前的白发少女一同战斗的队友,名为斑的剑士肺部现在都还没痊愈,需要每天喝药。但是,最开始发现时肺部受损更严重的小彦,却已经完全康复了,甚至是在昏睡期间就康复,醒来之后也迅速恢复状态。 自愈力惊人。 蝴蝶忍对于这样的体质自然好奇,在治疗的时候也顺便观察研究了一下,发现只是细胞的活性要比普通人强一点。大概是先天的好体质,真不错呢,这样的话,能过活下去的几率就会更大。 “对了,之前因为你一直在昏睡,斑也说自己不清楚,所以一直有一个疑问在我心里。”蝴蝶忍想起一件事,“那个叫童磨的鬼,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仿佛、仿佛失去五感一样,看不见,听不见,闻不到,也感知不到的?” 千手彦乖乖坐着,额头还有点红。是刚才的切磋中蝴蝶忍用刀鞘点的——力气她肯定胜过蝴蝶小姐,但是蝴蝶小姐的速度真的太太太快了! 追不上,根本追不上! “确实是干扰了它的五感。” 幻术的本质就是利用查克拉干扰敌人脑神经之中的查克拉流动,从而构建出虚假的情报误导五感被蒙蔽的敌人——鬼并没有查克拉,所以之前的狐狸心中术是通过千手彦自身留在它身上的查克拉,才成功施展出来的。 而狐狸心中术并不是很高深的幻术,如果这个术用在千手彦身上,她两步就能察觉不对,然后打乱查克拉的流动来破解。 但是鬼是没有查克拉的,也就无法意识到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能被一直困住。它或许知道不对,但是无法驱除它脑内的查克拉,就无法真正破解这个幻术。 不过这个要怎么解释呢…千手彦想了想,也没有骗人,反正这个世界也影响不到千手。“是忍术。” “蝴蝶小姐,其实我是一个忍者。” 蝶屋重逢之后 千手彦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施展了简单地替身术,变身术,还有分-身术给她看。可惜封印还没有完全被解开,查克拉不足以让她放个震撼人心的忍术给蝴蝶小姐看。 而蝴蝶忍…在见到少女比划了几个手势之后就变成木头,变成她,还变出两个自己之后。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然后笑眯眯的请来了一位据说曾经也是忍者的宇髄天元先生。 “忍者怎么可能把自己变成木头!”体格高大肌肉结实漂亮的白发青年很是无语,“蝴蝶,你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产生幻觉了?” “是不是真的见过你不就知道了?”蝴蝶忍走在前面,并不生气自己被质疑,反而微笑道。“你们都是忍者,我觉得你们一定会有共同话题的。到时候,宇髄你要是能从小彦那里学一两招,感觉实力一定会有很大的进步的。” 堪称血鬼术一般神奇的技艺。 在小彦口中,却是忍者必修的技巧。 宇髄天元莫名觉得同僚在话中隐隐透露出对自己的一丝遗憾,搞什么啊,蝴蝶不会真的以为那些写在小说里关于忍者的描述是真的吧?真正的忍者可没那么神奇,只不过是一群遵守着一些早就应该腐朽的规矩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旧时代的亡魂罢了。 一双紫红,一双鲜红的眼睛对视着。 蝴蝶忍看着他们,左看右看,突然发现两人除了眼睛颜色有着些许的差异,从外形上来说,都是白发,脸也都很好看——可能长得好看的人都有一点相似,但是既然都是忍者,她不禁摸摸下巴,提出某种可能性。“宇髄先生,难道你跟小彦其实是一家人吗?” 怎么可能,他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宇髄天元仔细盯着白发少女看了看,也有点怀疑,对方说不定是他母亲家那边的那个姐妹的孩子。 千手彦:“……蝴蝶小姐,我家里人还有亲戚我都认识的,没有姓宇髄的。”一水儿的千手,而且千手一族虽然没像是宇智波那种外流很危险的血继限界,不会排斥跟外面的人在一起,但是因为忍族与忍族之间的互不信任,他们至今也就跟漩涡一族保持着姻亲关系。 所以就算有亲戚,那也是姓旋涡的。 “我们那边也没有姓千手的。”宇髄天元说。“不过,你说你是忍者?还是那种,会替身术变身术的忍者?” 然后他看见少女做了个什么手势,伴随着砰的一声,白色的雾气散开,然后一张他熟悉直接的脸贴了过来—— “是的,宇髄先生。”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宛如镜像的人挂着冷淡的表情,如此说道。那双紫红的瞳孔注视着他,宇髄天元总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天不怕地不怕的宇髄大人震惊的后退了两步,太像了!除了表情不像,其他的地方完全一模一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人好高!从这个角度看蝴蝶小姐真是好娇小。’变身成宇髄天元的样子,这是千手彦唯一的感受。而且,她看过了,宇髄先生体内没有查克拉,是普通人。所以,这个忍者应该不是她知道的忍者,而是这个世界的当地品种吧。 宇髄天元震惊之后就是好奇,然不住捏了捏脸,好家伙,手感也差不多。“千手对吧?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突然被袭击的千手彦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后退,然后解除变身术恢复原样。“忍术。” “忍者都会这些。”他们老家的忍者都会。 不知道千手彦隐藏了关键信息,宇髄天元在听到这句忍者都会之后,视线就已经看向了蝴蝶忍。好家伙,同僚已经双手合十期待的看向他了。 “宇髄先生,既然是忍者都会的技巧,那你也一定会的吧。平时居然隐藏的那么深,是不是太见外了?” 忍者-宇髄天元:…… “别听她的话啊!我们忍者才不是那样的!” 宇髄天元很讨厌自己的家族,从未觉得家族的覆灭可惜。但是现在,他想把人都揪出来,让他们来证明他所认知的忍者真的都是正常的,绝对不会什么变身术——虽然有伪装的训练,但那都是通过化妆改变体态达成的啊!怎么可能一个手势就突然变成另一个人! 会忍术的真正的忍者千手彦之名迅速在柱之间传开了,一时之间只要有空来蝶屋的柱她都见了个遍。而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情报也化作字符写在纸上,被递到了鬼杀队最高的领导者面前。 她还在蝶屋进行最后的恢复锻炼,顺便围观斑的恢复情况,她有点担心他赶不上自己的进度。于是,她总是趁着少年睡着的时候,用自己那点微薄的查克拉给他用医疗忍术。 她对这个不精通,家里最会的是大哥。但是好歹起到了促进愈合的作用,在一周之后,蝴蝶忍宣布斑的手已经完全好了。 呼吸法的剑士有呼吸法辅助的话伤口本来就愈合的比较快,她也没觉得奇怪。“不过药还是要继续喝,再喝一周吧,你的肺就差不多没问题了。” 千手彦坐在另一个椅子上,闻言顿时开口。“你不是说每天喝的药是促进伤口恢复的吗?不是说肺早就好了吗?” 因为莫名的胜负心树立了自己比千手彦早恢复这一形象的斑撇头,假装没听见。“我知道了。”他若无其事的回答蝴蝶忍。“多谢。” 蝴蝶忍看着他们,抿着嘴角笑。“知道就好,你们的任务应该很快就下来了,做好准备吧。对了,关于上弦之贰童磨…如果有它的踪迹,请务必第一个通知我,无论在哪里,我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的。” 杀意藏在话中,令空气都冷肃了。 千手彦认真点头,“我明白了。” 然后,在千手彦和斑第二天准备离开蝶屋之前,当天夜里,他们看见连夜被抬进蝶屋的两个熟人——我妻善逸跟嘴平伊之助。 斑:…… 千手彦:…… “你们认识?”神崎葵正在给昏睡的金发少年伤药,测温,一抬头就看见挤在门口的两人,不过问了之后她自己就得出答案了。“也是,你们是同期。放心吧,他没事,之后只要按疗程吃药,多晒太阳,很快就会恢复的。” “另一个呢?”千手彦指的是旁边的猪头套少年。 “他的话是内伤,之后老实养伤就好了。”神崎葵动作干脆利落,很快弄好。“放心吧,进了蝶屋会让他们活蹦乱跳的出去的。” 斑听到这里已经放心了,想了想,他打算写信把这件事告诉桃山的桑岛师父。顺便决定等善逸好了,稍微给他加训一点,免得下次再搞得这么狼狈。 “小葵知道发生什么了吗?”千手彦走进来,发现我妻善逸裹在绷带里的手异常的小,整个身体也缩小了,脸上有着紫色的瘢痕,应该是中了毒。 神崎葵表情严肃,“是十二鬼月,他们遇上十二鬼月了。不过万幸的是,忍大人跟水柱富冈大人及时赶到了,所以才没事。” “不过,听说队员里有带着鬼的人……”神崎葵微微皱眉。“到底怎么搞的啊,怎么会带着鬼,这种会被当做叛徒直接——算了,不管了。” 带鬼的队员…那不就是炭治郎? 千手彦愣了下,祢豆子被发现了? 斑发现她身体都紧绷了,直到离开蝶屋,这种紧绷的状态都没有放松下来。联想到神崎葵说的那个带鬼的少年,他挑眉。“你不会想去把人救出来吧?” “鬼杀队的队规…炭治郎和祢豆子会被处死的。”千手彦没有否认。“我不会看着的。” “你呢,你要告发我吗?” “不要说得这么幼稚。”对此,黑发少年轻哼一声,“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都要跟大人汇报。” 千手彦看他,哦了一声,又问。“那你要来吗?” 斑:……? 是不是得寸进尺了?帮你瞒着就不错了,还想要他帮忙? 不过开口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出口的话就成了:“随便,反正不把人捞出来你也不会走吧?” 千手彦把人拉到了两人之前的病房,关上门之后低声道。“好,炭治郎和祢豆子现在应该被关在某个地方,我听宇髄先生说明天就是半年一次的柱合会议,应该会在明天对炭治郎和祢豆子进行审判。” “我们的时间只有从现在开始,到天亮之前,以蝶屋为起点开始搜查——” “搜查什么?”蝴蝶忍的身影出现在窗外,她微微笑着,紫眸盯紧两人,带着莫名的压迫感,一副匆匆从外面归来的样子。“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危险的话呢,小彦,斑。” “阿拉,说起来,你们跟那个孩子是同期,应该不会是在商量着要去把他带走吧?” 虫柱弯起眼眸,气势愈发危险。 “这可是违反队规的,虽然小彦你师从鳞泷先生门下,但是有些事情还请不要跟着富冈先生学习呢。” “是坏孩子行为哦~” 因为有点紧张,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的确是干坏事,所以稍微忽视了对周围的感知,没能及时发现蝴蝶忍正好回来了的千手彦露出心虚的表情。 她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发现没办法回避蝴蝶小姐的视线,才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对上那双朦胧紫眸,“没有,怎么会呢,蝴蝶小姐听错了。” 斑发现她这个装傻的样子,有种莫名其妙的既视感,总觉得像是在那里见过,还见过很多次。 “……欸,真是的。”蝴蝶忍叹口气。“虽然不知道明天怎么样,但是既然主公大人的要求是将炭治郎和他的妹妹活着带回来,那么他们的生命安全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最多,可能会吃点苦头吧。” 如果是真正的背叛,富冈先生不会那么维护那对兄妹,主公大人也不会特意要求将他们活着带回来。但是作为人类,却跟鬼一起行动……这件事大家难以接受是理所当然的,想必一定会受到很多刁难吧。 不过,在明天的柱合会议上,主公大人一定会有办法改变那对兄妹在各位同僚眼中的形象。蝴蝶忍很是相信。 “所以,你们两个安分一点,实在担心的话,明天就在蝶屋等着吧。那个叫炭治郎的孩子还受了很重的伤,之后肯定会送到这里来的。” “在那之前,我会让香奈乎盯着你们的。” 柱合会议的意外收获 栗花落香奈乎是一个不善言辞,且自有一套自己的规则行事的女孩,是蝴蝶忍的继子。 千手彦试图越过她离开房间,刚才还装似发呆盯着窗户外风景的香奈乎顿时转过头来,微笑着看她。 千手彦:…… 默默退回去。 于是香奈乎又转过头去,继续看风景了。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千手彦左思右想,还是没办法只在这里等着,倒不是不相信蝴蝶小姐,只是她实在没办法放心。 她拉了拉斑的衣袖,少年无声的看过来,挑眉:做什么? 千手彦无声的结印,先用分-身术,将另一个自己推到斑身边坐下,作为本体的她再用变身术。 轻微的砰声之后,香奈乎警惕的回头,看见白发少女怀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白毛的小猫。对她看见之后,小猫弓起背炸了毛,喵的一声就跳起来落到地面,唰啦一下就窜出了门。 香奈乎:……小猫。 (低落) 斑感受着挨着自己肩膀的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与重量,面色有些僵硬,下意识想把人推开。偏偏这个时候,这人还毫不自知的凑近,声音微弱耳语。 “轻点…因为力量不够的原因,这个我很脆弱,稍微重一点的力气都能让我消失,别让香奈乎发现不对。” 斑的动作僵住了。 另一边,变身成一只猫的千手彦也灵活的跳上了墙檐上,顺着狭窄的‘道路’一路狂奔。在昨晚,她在蝴蝶小姐身上留下了属于她的查克拉标记,现在,只要标记还在感应范围之内,她就能找到蝴蝶小姐。 也能找到柱合会议的真正地点! “跑的好快的小猫咪啊……”正在晾晒衣服的蝶屋的小澄小声惊呼。小清和小穗连忙抬头去看,“在哪里啊?” “已经跑掉啦!” “欸?好可惜!” 千手彦顺着感应,穿过大片紫藤花墙,连自己身上都染上了浓烈的紫藤花的香气。猫的鼻子过于敏锐,她总是控制不住的停下来想要打喷嚏,都被她以顽强的意志撑住了。 直到感应到的位置就在前方,她才紧急刹车,趴在墙头努力从紫藤花里探出头,定睛一看。 除了认识的蝴蝶小姐,富冈先生,还有几个这几天蝶屋见过的柱,以及没见过的面孔,他们整齐的单膝跪成一排,其中有个人还死死地按着手脚被缚的炭治郎! 而在他们面前的房子里,两位白色短发的年幼女孩搀扶着一位半张脸都被不详的紫色瘀斑笼罩的青年,对方似乎目不能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千手彦感觉自己探出头来的时候就被他看了一眼。 她谨慎的将脑袋往后缩了一点。 看样子,对炭治郎的审判已经开始了。 白猫那双鲜红竖瞳左右转动,在捕捉到了属于祢豆子的箱子之后竖瞳紧缩。箱子上面的…那是刀贯穿的痕迹!而且,有血的味道! 藏在肉垫中的尖锐利爪不自觉探出,鸦青色的墙檐都被抠出了几个洞。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庭院之中发生的事情,准备要是最后真的要处决祢豆子或者炭治郎,她就直接冲出来劫人。 但是后续的发展…虽说氛围一度紧张,但是炭治郎和祢豆子,最终还是被暂时认可了?在炭治郎和祢豆子都被隐部队带走,后续会送到蝶屋养伤之后。趴在墙上的千手猫猫甩甩尾巴,眼睛盯上了那个捅了祢豆子几刀的白发青年。 她磨了磨牙。 千手彦能够理解深受恶鬼之害的人对鬼的深恶痛绝,但是人心从来都是偏的,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发生惨剧之后的灶门家,以保护弟弟的姿态倒在地上死去的女孩祢豆子……即使被变成了鬼,她的意志也支撑着她拒绝伤害自己的家人,努力至今,一直行走在正道上。 所以……最起码,要跟祢豆子道歉才行! 她盯着柱中的一人磨爪子,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让他诚心给祢豆子道歉。 庭院内,单膝跪下继续听主公大人说话的风柱不死川实弥感觉背后有些凉嗖嗖的,但是这种场合不能东张西望,他只能忍了。 难道是富冈那家伙在看他?还是伊黑那家伙?两人都有很大的可能性,前者是因为他针对了他的同门师弟,后者…后者脑子有问题,莫名其妙的就经常放冷气。 不死川实弥低着头,眉头紧皱。他其实有一张很英俊的脸,只是脸上遍布的伤痕,还有过于凶狠的表情,都让他看上去格外的不好接近,气势恐怖。 “实弥,怎么了吗?”明明已经看不见了,但是鬼杀队的当主产屋敷耀哉却第一时间发现了不死川实弥的不自在,停下正在说的正事,温声询问道。 不死川实弥顿时感觉周围同僚的视线都落到了他身上,满是‘听主公讲话你居然走神’的谴责意味。 他:…… “抱歉,主公大人,请您继续说。”刚才还以恐怖的声音震慑炭治郎的青年在此刻的语调却十分温和,表情也放松了几分。 产屋敷耀哉声音含笑,有种神奇的安抚力。“抱歉,今天太阳很大吧。在这里太辛苦大家了,我们到里面坐下慢慢说吧。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想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点,也应该很好奇。所以,不要推辞。” 他的话让原本因为觉得失礼想要拒绝的柱们顿时停下了,主公大人都这样说了,还继续推辞的话就更失礼了。 于是九人纷纷起身,恭敬应下。 看着一群人消失在门后,门又被两个一模一样的白发小女孩拉上,左看右看之后,千手彦灵活的跳下来,朝着那两个守在门口的女孩走去。 产屋敷雏衣和产屋敷日香是一对双生子,有着一模一样的外貌,白色的短发和深紫色的眼瞳,姐妹两个以头发上佩戴的发饰作为区分。 姐姐雏衣的发饰在右侧发上,是红色,妹妹日香的发饰在左侧发上,是明黄色,是如意结的样式。 两人精巧的面容上嘴唇涂着红色的口脂,一身蓝紫色和服,上面有大片喇叭花花纹和叶纹,配以粉色的里衣和紫红的腰带,鲜红的绳结,精巧完美的好似市松人偶一般。 她们的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笑容,嘴唇弯起,保持着一丝波动也没有的笑着看着突如其来的白猫灵活轻巧的跑到她们面前。 一模一样的眼尾上挑的深紫色眸子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千手彦的爪子顿了顿。 这两个女孩子…感觉好像有点可怕。 雏衣和日香跪坐下来了。 雏衣:“是猫。” 日香:“白色的。” 雏衣:“红眼睛。” 日香:“喜欢。” 两姐妹对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而只听懂了她们在夸自己的千手彦:嗯? 她被雏衣抱起来了。 日香捏了捏猫猫的爪垫,“粉色的。” “我是雏衣。”戴着红色发饰的女孩说,而另一个戴着明黄发饰的女孩紧接着补充。“我是日香。” 两人跪坐着,膝盖抵着,而千手彦就被雏衣掐着咯吱窝放在两人腿上,被温柔的顺了顺毛之后。她们凑近,格外大的眼眸之中倒映着她现在的白猫外貌,很是期待的问。 “小猫要跟我们回家吗?” 日香说:“我可以给你烤小鱼干。” 雏衣补充:“还会给你做玩具。” “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千手彦感受到了两姐妹堪称另类面瘫的笑脸饱含的真诚和热情,她抖了抖耳朵,耳朵立刻就被一只细软的手摸了摸。 千手彦跳到门前,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门,然后抬头看她们,然后软绵绵的喵了一声。 主打一个就是快给我开门。 日香摇摇头,将小猫抱了回来。“不可以,父亲在和柱的大人们谈论重要的事情。”她低声道,手从小猫的头一路顺到尾巴尖。 雏衣这是捏住了她的爪爪,“……会不会是别人家的猫。”爪子很干净,皮毛也很干净,性格又温和亲人,不像是外面流浪的猫猫。 千手彦收回爪子,端庄的坐下,尾巴绕过来搭在两只并起的前爪上。好吧,不让她进去也没关系,反正她只是想确认一下之后那个白头发的柱会去那儿,找机会碰个面而已。 顺便听一下那个鬼杀队的主公讲话好了。 青年的声音温柔,清澈,像是天空,又像是水流,或者春天的风一样。讲话的速度慢慢悠悠的,即使是讲到激动地地方,也不过从春风变成夏风而已。 听着听着,千手彦不知不觉的懒洋洋的趴下来,趴在雏衣和日香的膝上,爪子垫着下巴,耳朵一抖,眯上了眼睛。 日香放轻了呼吸,这一次她反而没有去给小猫顺毛,而是静静地看着她,跟雏衣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任由小猫趴着。 鬼杀队该说是行走的剑士太多,所以气场也很不讨小动物喜欢吗?日香和雏衣还是第一次在本部见到小猫,它不惧怕柱们无意识散发的气场,性格又好,如果可以的话,她们真的很想养它。 但是,小猫似乎有主的。 就很可惜。 准柱 千手彦是在一个温暖的、满是浅淡香气的怀抱里醒来的。她习惯性的伸了伸懒腰,爪子弹出又收回,在抱着她的人的衣服上勾出几根丝线。 “……?” 千手彦意识到了不对劲,她蹭的跳起来跑开了! 穿着一身看起来就相当高贵的和服的女子白色长发梳起,一双深紫色双眸静静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浅淡的友善笑容。她肤色极白,面容精致带着某种空灵气质,像是千手彦见过的姬君一样。 有种高贵的气质。 “那孩子醒了吗?”旁边传来清泉流水一般温润清朗的声音,千手彦警觉地看过去,她之前居然没有察觉到对方?! 入眼是之前那位主公大人。 他此刻坐在案几之前,捧着一杯热茶,姿态闲适。他的半张脸被紫色瘀斑覆盖,显得有些狰狞,嘴角的笑容却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一双色彩暗淡的浅紫双眸毫无焦距,显然已经看不见了,但是此刻却精准的朝向千手彦的方向,用温和的声音说。“不必紧张,彦。” 千手彦的耳朵已经往下压了,这个人,是怎么看出来的?或者说,是怎么感觉出来是她的?她的变身术应该没有纰漏才对。 而且…好奇怪,明明应该感到紧张,但是听着他说话,她的内心却有一种奇异的轻飘飘的感觉,紧绷的神经都渐渐松缓了。 砰的一声轻响,大变活人的白发少女出现在产屋敷天音的视线中。少女坐下来,说不上规矩,但是很自在。“你们怎么知道是我的?” 如果柱们在这里估计就要为她的不知礼数而皱眉生气,好好教导一番对待主公大人要用怎样恭敬的态度了。 万幸他们不在。 产屋敷天音回答:“因为我能够看出来,彦和普通的猫不一样。”出身神官一族的她,虽说随着传承,力量渐微,但是她的眼睛仍旧能看到一些特别的力量与——未来。 “彦的身上,带着温柔充满生机的力量。”在柱合会议的时候,她就在后面的房间内,能够清楚的看见。小小的一团,藏在紫藤花里探头探脑。她隐藏的很好,若非天音生来就有这样特殊的感应力,都不可能发现。 “彦,你的能力很厉害,一定能够在斩杀鬼舞辻无惨的过程之中起到巨大的作用。”产屋敷耀哉轻声说道。“忍,义勇,天元,杏寿郎,还有蜜璃,他们都已经向我推举了你和斑,你们的实力已经得到了柱的承认。” “九柱对鬼杀队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是为了纪念最初的九位强大剑士,无法更改。但是,彦和斑的实力已超越甲级也是事实,所以,我与大家商议之后决定——” …… “准柱?”斑在保养日轮刀,听完千手彦说的话之后重复道。 千手彦坐在凳子上,双手交叉搭在椅背,下巴垫在手臂上。“嗯,说是新设立的等级,实际上待遇跟柱级是一样,也享有柱级的所有权利。” 她顿了顿。 “当然,也包括柱级的责任。所以,斑,接下来我们大概没办法一起行动了,因为柱都有自己的负责区域,需要定期巡逻,也要负责周边地区的快速支援。” 黑发少年手上动作一顿,他挑了挑眉稍。“哦?难道你不想?” “……”千手彦扫了他一眼,答非所问。“你的头发又长了,还乱七八糟的。”过长的额发已经将右眼半遮住了,作为剑士来说这应该很影响发挥的吧。 斑无所谓,倒不如说,有时候看见刀锋之上倒映出来的现在的他,他还感到微妙的熟悉。感觉这种形象,比早期的短发更符合他的心意。 “没关系,不影响。” 千手彦兴致勃勃的拿出了一条樱粉色的发带——是非常亲切友好热情的甘露寺小姐送给她的,其中之一。 甘露寺小姐说女孩子的发饰怎么能只有一件呢?于是送了她一大堆漂亮的发带。 这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也有墨绿色的,但是拿的时候,千手彦出于某种恶趣味,选择了樱粉色。 斑看看她手上的发带,又看看她带着不容拒绝表情的脸,缓缓:? 她觉得他难道会答应她用这种颜色的发带给他绑头发? 太天真了吧。 …… 我妻善逸等来了来探病的师兄,他手和脚都缩小了,往常合身的衣服穿起来也变得宽松,长长的袖子甩来甩去。看见自家师兄之后顿时眼泪汪汪,“斑哥,我每天都要喝好多好多苦的要命的药啊救命啊——” 哭惨的声音在看见自家斑哥完整露出的俊脸,以及那个绑着的高马尾上方露出的一点樱粉色蝴蝶结的一角后戛然而止。 换下病服之后的少年一身深色鬼杀队队服,漆黑的面料搭配同样色彩的羽织,只有腰间日轮刀的白金色是一点亮色。 我妻善逸其实偶尔也会觉得自家斑哥阴阴沉沉的,明明长着那么帅气的一张脸,明明应该非常的受欢迎,被大家喜欢的。 但是,那不是斑哥的问题,因为他知道,斑哥看似不好接近的外表下,有着非常温柔的内心。他偶尔也想过斑哥要是变得受欢迎了,他会不会嫉妒啦——但是,绝对不包括现在这种情况吧! 那条樱粉色的发带,跟斑哥真的一点都不搭啊!! 完了,斑哥的赏美坏掉了! “小彦!”脑袋下巴都缠了绷带的炭治郎大声打招呼,“你跟斑哥已经好了啊!真是太好了!” 热情开朗的样子,谁想得到他不久之前还在柱合会议上气势汹汹的喊着要给风柱一记头槌呢! 炭治郎也发现了斑改变的发型,还有那条突兀的发带。 “斑哥绑起头发很清爽呢!发带很漂亮,很适合你!” 斑:…… 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了,这种发带适合他的? 千手彦勾了勾嘴角。“炭治郎很有眼光,我也觉得这条很适合他。” 黑漆漆的一身,配上如此生动的颜色,不就像是大地上开出的花? 我妻善逸不敢说话,但是,他现在真的很想让爷爷也看看斑哥现在的样子!可帅气可清爽了!还特别的可爱! ——事实证明了,我妻善逸会嫉妒每个比他讨女孩子喜欢的男性,但是如果这个人换成斑哥的话,他只想欢欣鼓舞! “小彦说的没错!很配斑哥,现在的斑哥比之前的帅气可亲了一百倍!”他挥舞双手,笑容灿烂。“务必保持啊!” 斑的脸色有点黑,啧。 早就猜到了这样来见这群小鬼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是真的听到,还是让他额头的青筋忍不住跳起来。 不过视线一转,他发现往常最活跃的家伙反而最安静。戴着猪头套的少年静静躺着,要不是呼吸还有起伏,简直像是尸体一样。 “那小子怎么了?” 千手彦也有点惊奇,凑近戳了戳,第一次见面时还有着过分活力的人却一动不动,脑袋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 “……” 嘴平伊之助一动不动,浑身充满丧气。 我妻善逸不在意,“哦,打击到了吧,放着不管就好啦。真是的,太脆弱了吧。”他嘀嘀咕咕,然后微妙的挺起胸膛。 “斑哥,我这次可是一个人干掉了超级厉害的鬼!” 作为兄长,斑勉强摸了摸便宜弟弟的头,“干得不错。” “!” 我妻善逸双手握在一起,整个人都荡漾的开了花。 炭治郎就解释的更详细一些了,“似乎是因为在那天蜘蛛山的战斗被打击到了……嗯,被富冈先生。” 千手彦听见富冈先生之后,莫名理解了一切。“原来如此。” 之后,千手彦又去探望了祢豆子。少女被安置在完全避光的房间里,离开了箱子,恢复正常提醒躺在床上,静静地沉睡着。 伤口已经恢复,衣服上的血也消失了,缺口被细致的缝补好了。 她摸了摸女孩的脸颊,竹子口枷放在一边,千手彦从女孩微张的嘴巴里看见了尖锐的犬齿。不过,跟她看过的那些恶鬼的不一样,祢豆子的牙齿很可爱。 她的脸…感觉有点温度了,不像是最开始的那么冰冷。 祢豆子,也在往好的地方变化吧…心跳的声音也增强了一点,她也在朝着人的方向努力着。 能在跟鬼舞辻无惨的战斗之中起到作用吗…呼,现在的查克拉可没办法支持她使用杀伤力很大的忍术。 但是,变身术,幻术应用得当的话,也能起到出乎意料的作用。 尤其是鬼没有查克拉,无法解除幻术的情况下。 ** “虽然现在还是搞不清楚原理,但是呢~我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哦。”在空间颠倒的某处地方,橡白色头发的七彩眼眸之鬼微笑道,然后下一秒,他一拳捣碎了自己的透露。 鲜血溅射,他的脑袋很快完成了再生。 “只要让脑袋重新长出来,对五感的影响就不复存在啦~因为被影响的旧器官已经全部碎掉了嘛,现在的我的头可是全新的!” 今天并不是无惨召集,所以在无限城内的只有童磨,还有听说童磨差点被干掉很有兴趣的上弦之叁猗窝座,和来打听能差点干掉童磨的猎鬼人信息好以后避开的上弦之肆半天狗。 “居然连童磨大人也…可怕,真是可怕,这样强大的人,如果是我遇到的话一定会被杀掉的……”半天狗瑟瑟发抖。 猗窝座就直白多了,“你怎么没死。” 看起来非常可惜。 “别这么说嘛,猗窝座,你看我第一时间就分享了情报给你哦~说起来,小姐是女孩子你肯定不感兴趣,但是另一个人是男的哦。”童磨笑眯眯的。“他的实力非常不错呢,一定能让你尽兴。” “对了,他头发跟刺猬似的,你要是见到了一定能第一眼就认出来。” “到时候,就好好享受吧。吃掉他的话,就算是猗窝座阁下,说不定也能从中得到不错营养从而变强呢。” 猗窝座冷哼一声,叫鸣女把他送走了。不过,实力不错的剑士吗…童磨这个家伙虽然很没品,但是不可否认,实力还可以。 他还是把这个情报记住了。 刀匠村 在确认炭治郎和祢豆子的安全无恙之后,第二天,千手彦和斑也离开了蝶屋。桃子和左千代也带来了他们接下来负责的区域的信息,两人在半路分开。 既然待遇和柱一致,属于两人的宅邸也在经过他们的确认之后,开始了建造。以围绕鬼杀队本部的方式,坐落一角,能够在危险发生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距离赶到。 斩鬼之余,千手彦也在学习富冈先生教给她的,他的自创剑技,水之呼吸的第十一之型——凪。 并非是攻击性的剑技,而是少有的防御型。 身心进入宁静止水的状态,在这一刻,以剑尖触碰的地方为起点,展开[势]的领域。在自身刀刃距离之内,一切术都将无效化。 “……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让富冈先生创造出这样一种,守护一切的型呢?”以自身平定狂澜,将所有危险阻绝在刀刃之外,富冈先生会创造出这样的型,有种让人意想不到、但是,又理应如此的感觉。 富冈先生身上一□□织的花纹,跟锖兔的衣服的花纹是一样的。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在蝶屋的这段时间千手彦暗中调查了一番,然后知道了关于富冈先生那一期的一点事情。 那是只有一个人没有合格的一期,也是有史以来,至今为止合格人数最多的一期。而那个唯一没有合格的剑士……叫锖兔。 当时,锖兔几乎杀尽了藤袭山上的鬼,几乎每个人都被他救过,但是这样实力强大的人,最后却没能走出藤袭山。 ……就算把他们在藤袭山上救下来,没有经过生与死的磨砺,就这样轻易的成为剑士,踏上斩鬼的道路。 锖兔,他们最后还是会死的吧? 当时的你,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去行动的呢? 想起藤袭山上那一道道身影,肉粉色短发的少年有着最强的实力,温柔又坚强。千手彦很难不去这样想。 要是,当时活下来的是锖兔就好了。 如果他没有救那么多人,消耗那么多体力,让日轮刀磨损,以他的实力,手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富冈先生呢?富冈先生和锖兔是同期,又都是鳞泷先生的弟子,他是否也觉得…千手彦拍了拍脸。 不,不对。如果是富冈先生,愿意给祢豆子机会的富冈先生的话,他应该会更加的、更加的——会认为如果活下来的是锖兔,死去的是他就好了吧? 千手彦觉得自己很难达到…不,或者说干脆做不到,根本做不到富冈先生那种心境。 “就算再怎么告诉自己学到了很多,已经不一样。”千手彦喃喃自语。“但是到了真正需要选择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我其实没有变啊。” 她所看重的,至始至终,都是自己重视的人。 曾经这个圈子很小,只有父亲,母亲,大哥,二哥,板间,瓦间,他们一家人。后来,她将千手,将家族放进去了一部分。 再后来,是炭治郎,是祢豆子,是富冈先生,鳞泷先生,锖兔,真菰,是…斑。 还有鬼杀队那些闪闪发亮的人,她也愿意放进去一部分。 更多的…是不需要选择的时候,她愿意伸出援手的,但是需要选择的时候,无论数量上是如何的不对等,她永远都只会选择重要的那一方。 “大哥倒是很适合学习这一招。”最终,将复杂的思绪压下,千手彦不再尝试学习凪。 白发少女仍旧奔赴在斩杀恶鬼的第一线。 能够调动查克拉之后,虽然量少,但是精打细算用着,也让千手彦的实力增强了许多。在赶路这方面尤为显著,以查克拉刺激腿部的肌肉经脉,她全力奔跑的时候都能赶上雷之呼吸的使用者了。 因为查克拉的量少,在不用的时候,她就会试着把查克拉存起来。可惜之前去旋涡那边做客的时候她没去,不然迟早学一手他们的封印术。所以她只能将查克拉一点一点的聚集成结晶,用小袋子装起来,在需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就是查克拉结晶有点小,跟米粒似的。 不过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将就用吧。 桃子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它家小彦都要变成人型大冰块了!!已经三个月了,她已经四个月没笑过了! 倒不是说以前的千手彦多爱笑,但是最起码,跟斑剑士一起的时候,小彦还是会笑会生气的啊! “放松一下?”千手彦没想到自己会接到这样的命令,“不用了吧,我最近没有受伤,精神体力也都很好。” “嘎!斑剑士一个月前遇到上弦之叁,成功救下炎柱大人之后也受了重伤,现在正在刀匠村修养。”桃子说的这个消息千手彦知道,但是…不是说只有杏寿郎先生受伤吗?当时她还特意回去探望过,还遇到了炭治郎他们,如果斑也受伤了,他们肯定会说的啊。 “斑剑士让大家瞒着小彦。”鎹鸦站在白发少女肩头,梳理了一下羽毛之后说。“可能这就是人类男性的自尊心吧。” ‘什么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啊……’千手彦微微皱眉,‘好吧,我知道了,正好我的刀最近也有点不合手,需要找刀匠重新锻造。’ 大概是进入了生长期,千手彦的个子最近蹿得很快,已经快到一米七了,手脚也拉长了。之前的刀的长度就有点不太适配她现在的身高,需要进行调整。她原本是打算过一段时间再联系刀匠的……但是既然能直接去,就直接去好了,刚好可以把自己的要求告诉钢铁冢先生。 并不是去看斑——只是顺便去看看他狼狈的样子而已。 不过千手彦没想到,自己还在隐的背上被辗转着带往刀匠村的半路上的时候,就收到了刀匠村被袭击,要她紧急赶往支援的命令。 刀匠村真正的地址随着鎹鸦的到来一起送来,千手彦告别隐,开始快速赶往刀匠村。月光洒落,树木和阴影被她丢在身后,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查克拉依附脚底,她直接踩着垂直的峭壁往上跑去! 踏过山峰腾空跃起,刀匠村已经近在眼前! 千手彦俯视,看见有的地方已经爆发出战斗的烟尘,整个刀匠村乱作一团,有似乎是血鬼术造物的怪物正在追杀刀匠。 她也看见了熟悉的黑色身影,应该是留守刀匠村的剑士,但是面对仿佛巨大的怪物,他们的实力显然不够! 以泷壶卸力,千手彦降落到了混乱的最中心! “是谁?!”鱼怪面前的鬼杀队剑士惊呼,难道又是什么怪物吗?可恶要撑不住了! 直到一线清亮的光划破烟尘,也将他面前的鱼怪劈开——从烟尘之中现身的,是身披蓝色河川花纹羽织的白发少女。 这名剑士才松口气,是支援! “这里交给我,你去带人避难。”千手彦环顾周围,鱼怪还在不断的聚集,这种血鬼术产物不解决掉鬼本身就会不断出现,最优解决应该是找到制造鱼怪的源头。 但是这里的剑士实力不足以保护这么多人…鬼杀队的支援肯定不会只给她一个人,而且斑也在这里的话,他肯定知道应该怎么做。 所以千手彦选择留下来。 “是!”剑士不知道这位白发少女的等级,但是看她轻松干掉鱼怪的样子,内心已经全然相信她了。听从千手彦的指挥,他叫上另外两个人一起开始安排刀匠们进行避难。好在当初建造刀匠村的时候就考虑过这种极端的情况,度过最初的慌乱之后,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 就是…… “别拦着我!我的刀!”有刀匠闷头往已经倒塌的房子里钻。 有这样举动的也不止他一个,几乎每个刀匠什么都不带,但是就是要把自己锻造好的刀带上。爱刀如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如果今天刀匠村真的难逃一劫,那么这些剩下的刀就是最后的希望。 千手彦看见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让那几个正在组织撤退的剑士以为她不满。也是,这么危险的情况,最优先的应该是保命,只要刀匠活着,刀就会在有。 结果刚想说什么,白发少女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唰—— 鱼怪之中霎时闯进了一个绞杀机器! 横劈竖斩,四溅的怪异血液中,唯有一线青蓝色刀光始终闪亮。千手彦的目光始终平静,这些怪物对她而言,造不成阻碍。但是对那些刀匠,却是灭顶之灾。 视线之中偶尔会闪过断臂残肢,还有大滩的血液。 然后,她就会想起那些固执的要带刀走的还活着的刀匠,都见过了自己的同类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吃掉,也不害怕吗?不对,还是害怕的吧,腿都抖成了筛子。但是就算怕成那样,也没有想逃走。 她轻轻的吐出一口气,长睫抬起,红眸注视前方密集的鱼怪,眸光冰冷。蚂蚁多了也很聒噪啊。手中日轮刀微转,刀刃闪烁过流光,她一步踏出! 水之呼吸-十之型-生生流转! 心情是…… 斑在思考一件事,思考炭治郎是否身上有某种特制,能够专门吸引十二鬼月。 毕竟在那田蜘蛛山的下弦之伍后,炭治郎,善逸还有伊之助三人好不容易在蝶屋养好了伤,又学会了保持全集中呼吸的常中,结果伤好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就遇上了炎柱,好不容易将下弦之壹解决,紧接着又撞上上弦之叁。 当时他恰好在附近,支援炎柱之后两人双双重伤,炭治郎善逸还有伊之助轻伤。 结果斑自己的伤还没养好,就又听说早一步伤好开始任务的炭治郎他们跟音柱一起在吉原遇到了上弦之陆,并且成功斩首的事儿——才好没多久的三小只又躺进了蝶屋。 而现在,他在刀匠村静养,炭治郎来刀匠村找锻刀师——又恰好赶上上弦之鬼的袭击??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但是这算起来,已经是第四次了吧?从下弦到上限,炭治郎可以说是都遇到了,再下次是不是就要直面上弦之壹或者鬼王了? 胸腹的绷带还没拆,披着黑色浴衣,斑就不得不提刀对上了分裂成四只鬼的上弦之肆。所幸能战斗的不止他一个人,炭治郎,祢豆子,还有炭治郎新认识的朋友玄弥都在为他分担压力。 原本还有一位霞柱时透无一郎,但是在刚才吹散房屋的飓风中,他大概没能及时找到固定的物体,身量又轻,就不知道被吹哪儿去了。 上弦之肆所分裂出来的四只鬼分别对应喜怒哀乐,各有各的名字性格和血鬼术,积怒狂躁易怒,能通过手中的锡杖释放雷电攻击。 可乐则是通过扇子释放狂风,力量之大能够轻易而居掀翻房屋。 空喜则是双臂异化成翅膀,能够飞在天空释放音波攻击。 而哀绝则是有着相当强悍的体术—— 炭治郎和祢豆子一起对上积怒,玄弥对上哀绝,而斑则是以一己之力拦住了空喜和可乐——黑发少年剑士也不知道在跟上弦之叁的那一场战斗之中领悟了什么,虽然伤势未愈,但是实力反而比受伤之前还要强。 凶悍的雷光闪烁,两只鬼再次闪电一般被被砍掉了头!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无论你砍掉我们的头多少次,都是没有用的!”可乐面色有些扭曲,却还是大笑道。空喜又飞高了一点,有点炸毛。“搞什么啊!人类可以跳这么高吗?!” “斑哥!可能要同时砍掉他们的头才能彻底杀死它们!”炭治郎在另一边大喊,头发被电的炸起,祢豆子正用双手握住积怒的锡杖,以身体硬抗雷电,让炭治郎找机会砍积怒的头。“玄弥——” “我知道了!!”鸡冠头的高大少年不耐烦的大喊,一把握住了哀绝刺过来的十字枪!他使用的武器不不仅有日轮刀,还有一把双管□□。虽然通过了鬼杀队的考核,但是不死川玄弥其实没有剑术天赋,也无法使日轮刀变色,所以,他和鬼战斗只能另辟蹊径。 但是,这样的鬼,只用枪是不够的的! 他恶狠狠的盯着哀绝,突然俯身一口咬住了那杆十字枪枪身!尖锐的牙齿仿若钢铁,直接将十字枪咬断!而断裂的残渣——被不死川玄弥吞了下去。 是的,因为体能的原因他无法学会呼吸法,但是又因为特殊的体质,让他拥有强大的咬合力和特殊的胃部,他能够通过吃掉鬼来改变自己的体质,让自己拥有鬼的强大力量和再生能力,吃的鬼越强大,力量和再生力也越强大,甚至能够使用鬼的血鬼术。 他才不会输给炭治郎!他一定会成为柱的!! 力量在身体里蔓延,玄弥一把抓住了哀绝挥来的拳头!少年抬眼,眼睛已经化作血红竖瞳,露出了宛如恶鬼的笑容。 “杀了你!” 斑飞速避开空中袭来的音波,又闪过侧面袭来的风压,伤口隐隐作痛,但是在忍耐范围之内。“蟑螂一样。” 少年那张脸没有表情,视线平静的看着可乐和空喜——两只鬼都感觉自己被蔑视了,虽然的确很容易就被这个人类砍下了头,但是不过是它们一时大意而已!这家伙不会以为是他很强吧?! “你也就现在能嘴硬了!”它们再次合力攻击! 斑就是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了某个熟悉的气息。 很奇怪,他的感知力仅限于背后很敏锐,这种又是战斗中的情况,更应该集中在周围才对。但是当那道气息出现的时候,他却一下就捕捉到了。 ‘查克拉’ 他的脑海之中划过这样一个念头,然后,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她来刀匠村了! 少年黑眸在那一霎那染上红色,三枚勾玉旋转,他视线转移,眼珠上勾玉微微旋转,对上了可乐的视线,下一秒,又对上了空喜的视线! 两只鬼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脸上染上茫然——下一刻,雷光霹雳,它们的头飞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祢豆子的牵制下,炭治郎也成功砍下积怒的头。 另一边,哀绝的脑袋被不死川玄弥提在手上,身体则是被它自己的十字枪固定在了树上。 四鬼同时斩首,完成! ** 振刀,甩掉鬼的残留血液,然后收刀入鞘。千手彦转身,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草绿色眸子。“甘露寺小姐。” “小彦怎么还这么生疏啦!都说了叫我蜜璃就好了!”甘露寺蜜璃是在自己的巡逻地区接到的支援调令,也是才知道刀匠村居然距离她的负责地区那么近。一路紧赶慢赶,生怕自己来迟了。 万幸的是,一来就看见正在大展神威的小彦! 呜哇水之呼吸的使用者剑技都是这样的流利漂亮吗?在鱼怪之中穿梭的小彦,简直像是一条漂亮的银鱼一样,刀光环绕周身,一招一式都干脆利索,她不知不觉居然看入迷了!让小彦清理掉了所有的怪物自己却一点力都没出! 太丢人了QWQ 千手彦从来没接触过蜜璃这样的女孩子——开朗,热情,友善,柔软,鲜艳明媚的像是花。但是她也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是坚韧的,强大的,又无所畏惧的。 直接叫名字什么的…总觉得,总觉得很不适应。 不是讨厌,就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但是对上那双期待的充满生机色彩的眼睛,千手彦犹豫了一下。“蜜璃……”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我之前看见在刀匠村养伤的斑了,他的伤还没好,你也一定很担心他把!”甘露寺蜜璃可明白了,不然没受伤的小彦怎么会恰好出现在这里呢?小彦的负责区域可比她的远多了,如果不是正好在赶来刀匠村的路上,根本不可能在她之前到的。 连蜜璃都说他受伤很严重…那家伙,到底为什么瞒着她?千手彦皱眉,没有拒绝。周围的危险都清理了,她本来也要去其他地方支援——只是恰好去找他而已。 甘露寺蜜璃:呜哇…眉毛皱起来了,小彦着急了! 她连忙拍胸脯,“这里就放心交给我吧!小彦快去找斑吧!” 虽然这样说——但是随着另一边突然地动山摇的钻出来几条木质石龙子后,两人还是将这边交给了驻守的剑士,一并赶往石龙子那边。 “斑!”再被石龙子追逐的几个人中,千手彦一眼就看见其中的黑发少年。对方浴衣领口因为激烈的战斗微微散开,能够看见白色的绷带。虽说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见,但是看见的第一眼,她就分辨出来了。 瘦了一点,面色也有些苍白。 以呼吸法剑士的体质,居然到了现在也没有好吗?……到底多严重的伤啊!这家伙! “……啧,彦。”相应的,斑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到来。自下而上的仰望,腾空跃起的少女投来了惊诧的视线。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看到啊。 什么嘛,上弦之贰的时候依靠彦才脱险。 上弦之叁却如此狼狈惨败,如果最后不是因为天亮了,他们一群人全要折在那里! 心中翻滚的情绪到底是不甘还是其他的什么,斑未曾体会过,所以无法理解。但是,想要暂时避开彦的心情是真实的。 原本不打算让她发现自己受伤的事情的。 结果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了,因为上弦之肆这个突然又合体的鬼!! 憎珀天:好强的杀气!? ** 宇智波斑每晚都会准点接收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部分自己的记忆。然后,他渐渐发现了不对劲。等等…不是说是双生子吗? 为什么千手彦的头发留长之后,感觉就跟千手扉间完全不像了? 只是头发的长度,会给人这么大的改变吗? 南贺川旁的山崖上,盘腿而坐的少年将自己的疑问稍微改变了一下说法,问了当事人的亲大哥。 “长头发的小彦?”千手柱间想了想,“小时候小彦倒是留过长头发,穿上和服就像是姬君一样哦!可爱漂亮的不得了!不过第一天上战场的时候…小彦就把头发剪掉了。然后就再也没留长过了。” “虽然是双生子,但是小彦和扉间大概是因为性别不同吧,其实差异还是很大的。”提起自己的弟弟妹妹,千手的少族长露出非常温柔的表情。“小彦的眼睛要圆一点,眼尾其实是偏向下垂的。” “扉间的鼻子要更挺一些,所以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很有威严。” “小彦的下颌弧度要圆润一些,扉间的眉毛要更纤细上挑一些,小彦的皮肤其实更白,扉间的个头比小彦高——” 喋喋不休喋喋不休喋喋不休。 宇智波斑自动屏蔽了跟千手扉间相关的内容,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果然,的确没找错人,就是千手彦。 记忆的最后,是少女凌空而来,以月亮为背景的画面。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扎成马尾,发尾在身后摇曳。鲜亮的红眸锁定他,眼底的情绪似乎是惊讶还是其他的什么…… 那只是藉由一部分阴阳之力塑造的躯体,真的算年纪的话,那副躯体从塑造出来到现在,也不过三年,实力的确不够。 会被她看不起,也是正常。 呵,千手。 山雨欲来风满楼 刀匠村的战斗最终以上弦之肆半天狗,上弦之伍玉壶被斩杀而落幕。 而且,还发生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小,彦,小,彦!”祢豆子挽着少女的手臂,亲密的靠着她,清亮的粉眸弯起,笑的时候会露出尖尖的虎牙。 阳光肆意洒落在她的身上,少女这两年没见过阳光的肌肤在光的照射下白的近乎透明。 是的,祢豆子不惧怕阳光了,除了竖瞳和虎牙,她看起来跟普通少女没有任何区别。 虽说经历了一番波折与痛苦,但是祢豆子并没有跟其它的鬼一样,消散在阳光中,反而在太阳下获得了新生。 也彻底摆脱了鬼王之血对她的影响,理智也在逐渐恢复。 刀匠村后续的重建会有专人接手,几人先后离开,之后又在蝶屋再见。 炭治郎又得养一段时间身体,祢豆子也要做检查。霞柱独自应战上弦之伍,胜利但是也中了毒,被按在蝶屋喝药。而斑,他是伤上加伤,也得再静养一段时间了。 “真是了不起。”蝴蝶忍注视着祢豆子,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纯澈的女孩眨巴眼睛看了看她,不知道是不是认出这个人就是刚才扎自己针取血的人,小声的哼了一声扭头把自己的脸藏在了千手彦颈窝。 “阿拉~是生我的气吗?”蝴蝶忍手心一翻,掌心神奇的出现了一枚糖。糖纸已经剥开了,甜甜的柑橘味道若有若无的散开。 下一刻,鲜红和粉色的眼睛齐齐看了过来。 看到只有一颗糖,千手彦眨了眨眼,仿若不经意的移开了视线。她比祢豆子大,也是半个姐姐了,怎么能跟妹妹抢吃的。 不过她不知道,她看祢豆子像是看妹妹,其实蝴蝶忍也是。尤其是跟香奈乎一起,三个女孩子凑做一堆的样子,她也会忍不住发自内心的微笑起来。 “怎么办呀,好像…还有一颗糖,小彦不喜欢吗?”变魔术一样,蝴蝶忍的手握住又摊开,掌心又多了一颗糖。 千手彦迅速地反应过来,她下意识的探头,跟小鸡啄米似的,从她手心里把糖啄走了。 蝴蝶忍手心只感受到一瞬间的柔软温暖,她愣了一下,然后祢豆子也有样学样的啄走了糖。她彻底弯起眼眸,将两人揽进怀里。“真可爱~” 路过的香奈乎:盯…… 于是蝴蝶忍又笑眯眯的向她招手,看着这个自己跟姐姐一起带回家的妹妹蹬蹬蹬的跑来,她把人一起抱住。 埋首于女孩们中间,温暖的,柔软的,又带着浅淡的紫藤花的香气包裹了蝴蝶忍…她闭了闭眼,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因为…就像是姐姐的怀抱一样。 ‘蝴蝶小姐身上的紫藤花香气……好浓啊。’ 千手彦是最高的,虫柱的发顶近在咫尺,富有光泽的发丝漆黑之中隐隐透着紫,有清爽的洗发水的香气,但是更多的是紫藤花的气味。不过,仔细想想蝴蝶小姐是使用毒灭杀恶鬼,而对恶鬼最有效的毒就是紫藤花,会有这样的气味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多女孩子挨在一起。 暖洋洋的。 又很香。 唔…男孩子们好像都会有汗臭味? 不对,斑身上的味道一直很清爽……哦,他好像很爱干净来着。 旁边,炭治郎努力按住善逸。 “炭治郎!放开我啊呜呜我也想要跟大家抱抱!我知道之后就担心的不得了担心的要死哦!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幸好祢豆子没有事安全回来了!我一定要跟祢豆子抱一抱确认她们都安全啦呜呜!!” 炭治郎:……善逸,你心里想什么,他很清楚好吧!死心吧!!不要做会让女孩子为难的事情啊!! ——而且你没发现斑哥看你的眼神已经非常危险了吗?! 金毛少年身体一僵,咔嚓咔嚓的转脖子看过去。果不其然,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双手环抱盯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妻善逸迅速恢复了正常,站直乖巧问好。“斑哥好啊,好巧啊你也在蝶屋养伤啊哈哈哈……”他有点摸不准,因为斑哥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没什么问题,但是斑哥的表情又让他怀疑自己刚才的样子是不是让斑哥看不过眼了。 斑看了那边抱作一团的女孩子们,视线又落到金发少年身上。善逸…成长倒是成长很多了,但是这个性格,迟早有一天会被女孩子打的吧。 斑并不知道自家师弟早在遇到炭治郎的时候,就因为纠缠女性求结婚过头而被揍过了。 “斑哥,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怂过之后,我妻善逸还是关心问道。在乘坐无限列车那一晚,跟上弦之叁的战斗中,斑哥受的伤……现在想来,少年心中还有这后怕和懊恼。 如果他更强的话,斑哥和大哥也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了!不会什么都帮不上忙,只能在一边看着,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斑回道,“再过两天,你跟我一起回一趟桃山。我受伤的事情,是你告诉师父的吧?” 我妻善逸抓抓头发,“爷爷也很关心斑哥的啦…而且就是因为斑哥你写信只会报平安,爷爷又听说了你遭遇上弦的事情,才会来问我的嘛!” “……”斑直觉祢豆子最后不怕阳光这件事,肯定已经被鬼舞辻无惨知道了。因为在上弦之肆最后消散的时候,它的眼睛一直是死死盯着祢豆子,一眼不曾错开的。 如果猜测没有错的话,为了得到祢豆子这样特殊的[鬼],未来的日子大概要紧张万分起来了。为了克服阳光这样最为致命的弱点,鬼舞辻无惨,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呢? 之后大概不会有时间回桃山了,在彻底忙碌起来之前,带善逸回去一趟好了。 斑是这样想的。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进攻来的这么快,而鬼杀队的反应速度也超乎想象。 ** 那是在为了提升鬼杀队全员的战力而进行的柱集训练不久之后,主公产屋敷耀哉突然召集了众人。 对大家提出了他的计划。 一个以他自己,妻子还有一对女儿为诱饵的计划。一个,无论成功或者失败,他们四人一定无法生还的计划。 “不行!主公大人,我们不同意!”宇髄天元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他看起来大有不同,绑着的头发披散下来,脸上涂着的花纹也没有了,右臂缺失,右眸也被眼罩覆盖。 这是在吉原与上弦之陆的对战之中受的伤。 他认为自己已经无法再战斗,自愿退位,成为前柱,而随之晋升的——是[鸣柱]斑。 而炎柱——或者说前炎柱炼狱杏寿郎,也在与上弦之叁的战斗中重伤,抢救几度濒死,无法再继续战斗。与宇髄天元一样,现在已经退居二线。 宛若某种夜行鸟类的青年却有着太阳一般的颜色,他剩下的那只眼睛睁得很大,目光灼灼的看着产屋敷耀哉。“主公大人!” 显然,他也不同意。 其他柱就跟不用说了,脾气冲动的不死川实弥看起来已经想立刻拔刀当场把鬼舞辻无惨砍了。却还是按捺的跪坐着,目不转睛的盯着产屋敷耀哉。“……为什么。主公大人,您的安危——” 他的话没能说完。 “实弥,如果是要说我的安危胜过其他人的话,请不要这样说。”产屋敷耀哉的状况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好一些,最起码,还能够顺利的说话。他轻声说着,并没有指责的意思,只是真的这样认为。“以我现在的身体,还能够尽到最后一点作用,我很高兴。” 天音就跪坐在他旁边,时不时以干净的毛巾擦掉他脸上瘀斑处渗出的组织液。她神情沉静,对于产屋敷耀哉说的话没有丝毫意见。 倒不如说…这本来就是她,是雏衣和日香的选择。 她眼睫低垂,视线温柔的注视着诅咒缠身的男人,在天音的眼中,他始终都是第一次见面时温柔又笨拙,却又十分真诚的少年。 神官一族与产屋敷一族世代联姻,天音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丈夫会是产屋敷的当代家主。为了能够彻底将恶鬼铲除,为了不让诅咒与悲剧继续蔓延,她坦然接受这份命运。 而现在,她也坦然的——接受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最起码,这是她选择的不是吗? 对于雏衣和日香,也是相同的……这是她们的选择。 “鬼舞辻无惨千年来小心谨慎,唯有这一次,祢豆子的存在会让他放松警惕。”产屋敷耀哉继续说着,声音已经有些喘了。“而且,就像是我即使没有见过它,也能一眼认出它一样,它也能够一眼分辨出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有我留下,才能够迷惑住它。” “今晚召集大家…也并非是征询大家的意见。很抱歉,似乎说了很不讲道理的话。但是,大家,我的孩子(剑士)们,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已经…我已经预感到了,胜利的讯号!” 千手彦已经愣住了。 不、不是——怎么会有指挥者用自己做诱饵,以身犯险,还要带上妻女——好吧虽然是妻女主动一起,但是你们是不是太、太…… 她说不上来。 只是盯着产屋敷耀哉,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直到手背被碰了碰,她略微侧头,看见了坐姿端正的斑。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对方也略微垂眸,眼睫底下视线偏转,和她对上。 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认同——但是和直言的其他柱不同,他们都没说话。莫名的默契,让他们将对这个计划的不认同都藏在心底,只在心里默默盘算。 鬼杀队的当主对于剑士们到底意味着什么? 到底是尊敬多一些,还是爱戴多一些,还是两者一样多? 但是不论如何,他们无法改变主公大人的意志,是事实。 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也是产屋敷一族,无数遭受恶鬼迫害的人们所无法放弃的机会。 即使再怎么痛苦,也只能将一切咬牙忍耐下去,握紧手中的刀剑,将主公大人讲述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将计划完整的烙□□中,决不允许出错,也决不允许主公大人,天音夫人,还有日香小姐,雏衣小姐的牺牲被白白浪费!! 准备工作 会议结束后,千手彦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角落里,过了一会儿,一道漆黑的身影靠近。 “喂…别靠这么近。” “这里就这么小。你也不想被其他人看见吧?”斑又朝角落挤了挤,“进去点,蝴蝶小姐要出来了。” 千手彦抿紧嘴,又朝角落里缩了点。两人屏气敛息的技巧都很好,在他们之后出来的柱陆续从两人面前的小路上走过,都没发现他们。 确认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两人又静静地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最后确定不会再有人过来之后,两人又摸回了刚才开会的房间外。 “你想怎么办?”斑低声道。 千手彦眨了眨眼,自从在骨头上的封印松动之后,她就一直在尝试冲击封印。虽说见效甚微,但是……斑看见她手上飞快地做了几个手势,然后下一秒,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了她身边。 千手彦的影分身继续结印,用了变身术。 砰—— 一模一样的产屋敷天音和产屋敷耀哉出现在千手彦身旁。 斑:…… 他突然就回忆起了这家伙之前变出分-身靠近自己的感觉,很真实的触感,也会做出表情,呼吸和心跳,和真人无异。 “你要用影分-身术骗过鬼舞辻无惨。”斑瞬间想通了她的计划。 “嗯。”千手彦点头,“至于主公说的鬼舞辻无惨能够分辨,不确定真假的情况最好要一点主公的血。” 千手彦敲响了门。 片刻之后,产屋敷天音拉开了门。“小彦……?”她注意到了少女身后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错愕的睁大双眸。 “天音夫人,关于主公大人刚才提的计划,我有一些想法。”千手彦直视着她的眼睛,严肃说道。 于是两人兼两个变身的分-身,整齐的排坐在产屋敷夫妻面前。 产屋敷耀哉有些惊奇,“真的跟我和你一模一样吗?天音。” 天音认真的看着对面和自己一样姿势跪坐的人型,发型,衣着,面容,甚至是眼中瞳孔的纹路,对方保持着面具一般的浅笑,任由她打量着,只从微微起伏的胸口,能判断出她是活着的。 “……一模一样,简直像是照镜子一样。”产屋敷天音有些惊奇的回答。“另一个耀哉也是,如果不是气息不同,只看外表的话,完全无法分辨。” “气息可以用天音夫人和主公大人的血来伪装,反正只要把鬼舞辻无惨引诱进来不是吗?血和我的分-身术,足以欺骗它了。”影分-身的产屋敷耀哉微微一下,有咳了咳,虚弱无力的语气和姿态毫无破绽。 而影分-身的天音则是虚扶住他,垂眉敛目,一片温柔静好的模样。 “只是我的能力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主公大人,日香和雏衣小姐是否是必须的?”千手彦还惦记着那两个小女孩。 忍者的小孩从五岁就要踏上战场,从各方面来说都很早熟。但是认识日香和雏衣之后,她却发现,这两个看似普通的女孩,却有着比大人还要成熟的心智。 尤其是刚才,主公说是她们主动提出成为诱饵的一部分…明明还那么小。 “日香和雏衣…只是离不开我们。”天音说道。她握着产屋敷耀哉的手,白皙的手指和那已经被诅咒侵蚀的手相互交叠在一起,紧紧地握着。“这场计划,本来就没有她们……但是小彦,这会对你有影响吗?” 千手彦摇头,“不会,分-身说到底只是力量的产物,是虚假的,分-身受伤或者消失,并不会影响到我。” 斑一直静静的听着他们说,听到这里的时候,他视线微偏转,在昏黄的烛光下,那双眼睛快而轻的看了一眼她。又收回了视线,继续注视前方。 知晓千手彦本体不会有事之后,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产屋敷耀哉同意了她的请求。 少女有些意想不到。“您刚才在会议上的态度很坚决…我来之前还在想,如果您不同意怎么办。” “我和天音不善武力,可禁不起小彦你的一招。”产屋敷耀哉无奈道。 毕竟从听见小彦的声音开始,他就猜到了这孩子想做什么。为了预防自己跟天音被直接打晕带走,他们才没有直接否定,而是认真听了小彦的话。 的确想过主公和天音夫人还是固守己见要以身做饵的话,就把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藏起来的千手彦神情平静:“我怎么会对两位大人动手呢?您多虑了。” 话是这样说的,信不信,就只有产屋敷耀哉和天音心里清楚了。不过现在计划有变,他们也要将新的计划传达到柱手中。 而产屋敷耀哉也安排了额外的任务给千手彦。 “名为珠世的医生,希望小彦你能将她带来。在围困斩杀鬼舞辻无惨的计划里,她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而且,关于祢豆子现在的变化,她应该也能带来全新的发现。” “这是地址。见到她的时候,别太惊讶。” 千手彦:嗯? 然后她见到了鬼。 字面意义上的——变成鬼的女人。 是的,虽然温婉美丽,气质沉静优雅,但是她毫无疑问,是一个鬼。而且从气息判断,是吃过人的鬼。 珠世也很紧张,她没想到来接自己不是炭治郎,而是个陌生的剑士。“……”虽说很早就决定和鬼杀队联手,但是珠世很清楚,作为鬼…还是吃过人的鬼,鬼杀队的人大概很难接受自己。 “珠世大人!”眼尾上扬的短发少年紧张的手臂张开拦在珠世面前,“您快走!” 千手彦:…… 她又看了看地址,没错。 “你就是主公大人说的珠世医生?”她询问道。“别那么紧张,如果你们是我要找的…人的话,我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珠世按下愈史郎的手,上前一步。“是的。既然产屋敷当主派你来……那么就是已经快到最后的时刻了吧。” “愈史郎,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出发了。” “但是珠世大人——”名为愈史郎的少年模样的鬼和珠世不一样,他身上没有吃过人的臭味。他看向注视的视线担忧又温柔,转向千手彦的目光却瞬间犀利的像是刀子,满是怀疑。“谁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来把您骗去鬼杀队的本部!” 千手彦出示了主公的亲笔信。“之所以是我,只是因为我速度快而已。请放心,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 “我们明白的。”那位鬼杀队的主公,是值得信赖之人。而他选择的人……珠世也选择相信。“好了愈史郎,快一点,时间紧迫,收拾好东西我们就跟着为……” “千手彦。”少女体贴补充。 珠世愣了愣,然后微笑,色彩浅淡的紫眸弯起。“原来你就是炭治郎说的小彦啊——愈史郎,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千手彦发现两人的情绪都缓和了下来,尤其是愈史郎,肉眼可见的——虽然还是满脸嫌弃,但是却没有了之前的警惕排斥。 炭治郎和他们认识? 看出了千手彦的疑惑,在之后的赶路途中,珠世将自己与炭治郎还有祢豆子相识的经过告诉了她。 “炭治郎说过,如果遇到鬼杀队之中叫千手彦的猎鬼人的话,可以不用担心被喊打喊杀。”珠世说。“因为小彦是可以放心的人。” “祢豆子也是,提到小彦的名字的话,她就会很高兴。” 愈史郎在这种时候,总是在旁边嘀嘀咕咕,满脸阴暗。 千手彦一度怀疑这家伙要反水——但是他实在是太听珠世医生的话了,所以她也渐渐放下对对方的警惕之心。 顺利返回鬼杀队本部之后——趁着夜黑风高,她把两人带去了蝶屋。 蝴蝶忍:? 虫柱差点以为本部已经被攻陷了,当场拔刀就要进行一个殊死搏杀——千手彦连忙将主公的亲笔信递上去,并解释清楚了缘由。 “……”蝴蝶忍看完信件,静默不语片刻。 期间愈史郎差点又炸毛,不过虫柱很快回神,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让开了位置。“既然是主公大人的吩咐……那么进来吧。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实验室,祢豆子的血样也正在检测中,你也一起来吧。” “愈史郎是我的助手。”珠世敏锐察觉了眼前娇小的少女看似微笑的面容下隐藏的某种情绪。 两双色彩只在深浅上有区别的美丽眼眸对视,珠世微微垂眸。很抱歉,但是暂且忍耐一下吧……和鬼共事这件事。 蝴蝶忍点头,“一起进来吧。” 最后,蝴蝶忍看向白发少女,她弯了弯眼眸。“辛苦你了,小彦。先去休息吧。” 千手彦这一去一回,虽说白天能休息,但是为了避免踪迹被鬼舞辻无惨发现,她白天也要进行警戒,所以几乎可以说是没闭眼过了。 久违的有点疲惫感。 但是还是有点担心,蝴蝶小姐真的没问题吗…… 蝴蝶忍从那双月光之下剔透的红眸里看出了对自己的关心,她忍不住失笑,“阿拉,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身形纤细身量娇小的虫柱上前一步,微笑的面容凑近,于是浓烈的紫藤花香气就把千手彦包围了。 “……蝴蝶小姐身上的紫藤花香,好浓郁。”她轻声道。 “因为经常要用到嘛。”蝴蝶忍说,“真是的,小彦到现在还是叫我蝴蝶——而不是忍呢。难道是关系还不够亲近吗?” “蜜璃跟我说,你对她都是直呼其名了哦?” 这个问题…花香的事就这样略过,她眨眨眼,并不心虚。“因为蝴蝶小姐…这样称呼的话,有一种十分美丽的感觉,和蝴蝶小姐本人很相称。” 不管是佩戴的蝴蝶发饰,还是布满蝶纹的羽织,亦或是轻灵的身形。蝴蝶小姐人如其名,真的像是翩翩飞舞的美丽蝴蝶。 “如果是男孩子的话,这里我就要说油嘴滑舌了哦?”蝴蝶忍没想到是这种回答,而女孩的神情也认真的让她清楚这不是谎话。 “……不过,蝴蝶的话,其实姐姐更像吧。”拉开距离,虫柱小姐声音轻的风一吹就散了。 “蝴蝶小姐刚才说了什么吗?”千手彦其实听清楚了,但是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或许当做没听到比较好。 “没说什么——快去休息吧,厨房有热水,记得洗个澡。”蝴蝶忍笑眯眯摇头,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脸上全是灰尘呢。” “我路上有洗脸的。” “那就是头发脏了。” 好吧,这个确实没有洗过。千手彦抓了抓头发,感受到手感之后顿时露出嫌弃的表情。“我现在就去。” 蝴蝶忍看着少女转身顺着走廊走远,也转身回了实验室,关上了门。她要赶在最终的战斗来到之前,制造出足够多的强力的[毒],也要加快速度,制造出能够让祢豆子真正恢复成人类的药。 珠世…吗? 希望能够新的进展吧。 家人 蝶屋的厨房常备热水,千手彦打了水冲了澡又洗了头发,换上干净的浴衣之后又动手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洗好之后,用查克拉控制水分分出,立时衣服就变得清爽干净了。 重新把队服换上,千手彦抬手将披散的头发重新扎成高马尾。今晚的月色很好,但是能够感受到那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觉…… 大家已经在准备了,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增强自己,然后等待。 等待鬼舞辻无惨的到来。 ……鬼全部都消失的话,她还能够找到回去的办法吗? 但是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说不定根本没有回去的办法。 她回了房间,抱着刀躺下,闭眼假寐。现在思考那些没有意义,她要做的是养精蓄锐,等待最后决战的时刻到来。 第二天一早,她起来去了训练室活动身体。上午锻炼,下午再睡一会儿,晚上正好打起精神出去砍鬼。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鬼舞辻无惨也有着最后时刻即将到来的预感,恶鬼愈发的低调,罕有踪迹。她更多的时间是留在了宅邸,跟找上门切磋的同僚一起精进剑技。 而鬼杀队本部,在属于当主的住宅附近,隐成员勤勤恳恳的埋下无数炸-药。紧张的氛围隐隐蔓延,又悄无声息的隐藏。 宛如水下暗流,存在,却有难以看清。 要想骗过鬼舞辻无惨,就要连自己都骗过。 而最好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的。 斑的伤养好了,然后有一天凌晨,他敲开千手彦的家门,平静的说他把自己同门给砍了。 千手彦:? 她错愕的睁大眼睛,满眼都是善逸到底做了什么你就丧心病狂的把人砍了? 斑看出她的眼神,无言。“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啊……不是善逸,是另一个你没见过的。他变成了鬼,遇到的时候正想袭击一个稀血。” 斑顿了顿,才慢吞吞的说。 “我也是砍掉了他的头才发现认识的。” “……”不知道说什么,千手彦让开门把人放进来。“那善逸和你师父那边,你跟他们说了吗?” “唔,我不打算告诉他们。”斑边走边说。“鬼杀队中,培育师的弟子之中若是有人背叛人类投入恶鬼——培育师是要切腹谢罪的。” “善逸性格直率,我担心他瞒不住桑岛师父,所以他最好也别知道。” 黑发少年神情带着几分冷淡和不在意,“反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千手彦…千手彦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不过,“那你怎么来告诉我?” “顺路路过。”斑打了个哈切。“懒得走了,正好在你这里休息一下。” 她这里难道是什么路边旅馆吗? 在少女心中沉思的时候,斑的一句话让她无暇思考了。“我说,你没发现蝴蝶身上的紫藤花的味道浓郁过头了吗?” 斑说。 “我刚才,看见她在往血管里注射紫藤花毒。” 他只是为了抄近路路过,却发现这个点本应该在实验室或者房间休息的蝴蝶忍在办公室里调配紫藤花毒——然后轻车路熟的将针剂打进手上的血管里。 她没发现斑,但是少年却很快想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因为实验室新来的珠世医生跟她的助手愈史郎吧?那两人都是鬼,不需要休息,现在一直在昼夜不休的研究将鬼变成人的药物。 实验室不再是只属于蝴蝶忍的个人空间,很多需要背着人才能做得事情只能看时机挑选时间地点去做。 然后,恰好被斑看见。 在这一刻,蝴蝶小姐对上弦之贰超出常理的仇恨,与身上日渐浓郁的紫藤花香气,还有她因为身体素质的缘故无法斩断鬼的头,所以才致力研究能够毒-杀鬼的毒…等等,一切串联起来,再联系斑说的话。 “……蝴蝶小姐,难道是想将自己制作成[毒]吗?” 斑已经走到了客房前,推开门,声音漫不经心。“我只是看到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自己…不,多叫几个人去确认不就好了。” “谢谢。”原来是因为看到了…才到她这边来的吗?前面的那个消息才是顺带,斑真正想要告诉她的,是关于蝴蝶小姐的事。想明白之后,她认真道。“你那个同门的事情,我会好好保守秘密的。如果暴露需要掩饰,也可以找我。我可以帮你做一个他自己实力不济被恶鬼所害的伪装。” “我先去找香奈乎。” 白发少女说完之后就径直离开了。 斑盯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之后才收回了视线。 客房的门被关上,月光被阻断,黑暗蔓延。而黑暗之中,猩红的眼瞳微微发亮,瞳孔之上有漆黑的三枚勾玉缓缓旋转。 少年轻声自言自语。 “还差一点。” ** 另一边,蝴蝶忍完成了今日剂量的注射。收拾好器具,她捏了捏发尾,“咦?为什么有不祥的预感。” 虫柱迷惑的想了想,想不明白。最后将之归咎为错觉,又活力满满的去了实验室。 “忍小姐,你需要休息了。”珠世没想到刚劝走的人还没半盏茶功夫,又跑回来了。她微微皱眉,看着少女眼下的青黑很是不赞同道。“就算是身具呼吸法的剑士,体能远超常人,但是连续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你也该休息了!” 愈史郎正满眼通红的盯着试管里的红色液体,闻言抬头。“难道你想猝死在这里然后嫁祸给我跟珠世大人吗!?” 他满脸都是你果然是个不怀好意的恶毒女人的表情。 蝴蝶忍:……算了,不跟这种小屁孩计较。 “抱歉抱歉,我一时忘记了。”她轻轻敲了敲脑袋不好意思道,“那么接下来就麻烦珠世小姐了。” “嗯…请放心吧,按照现在的进度,解药很快就会做出来了。”珠世见她不是真的要继续熬夜,神情也缓和了。 做医生的总是看不惯有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是等反应过来之后,珠世才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少女虽然看上去清丽无害,但是人家不是她的病人不说——还是鬼杀队的柱。 珠世:…… “抱歉。”她下意识道歉了。 蝴蝶忍疑惑,“嗯?为什么道歉?珠世小姐…是很尽职尽责的医生哦。的确是我过于急躁了,你没有说错啦。” 她可是要亲手杀掉那只恶鬼的,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倒下呢。 要劳逸结合才行。 就是在这个时候,千手彦拉着香奈乎闯了进来。 白发少女绷着脸上前,圈住了蝴蝶忍的手腕。“的确,所以麻烦珠世小姐给蝴蝶小姐做一个简单的身体检查吧——不用检查其他,就检查一下血液好了。” 蝴蝶忍想躲,但是没躲过,刚才小彦的速度,好快!惊讶还来不及散去,就被千手彦的话惊住,蝴蝶忍想抽回手。“等等小彦,怎么突然?” 香奈乎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女孩沉默寡言,一双满是担忧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蝴蝶忍不知道自己哪里暴露了,明明一直都进行的很好…虽然想过在最后的时候,将这件事告诉香奈乎,但是并不是现在啊。 珠世也从她们的态度之中察觉了不对,“发生了什么吗?”她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巧针管。 蝴蝶忍试图拒绝,“珠世小姐,难道是要攻击我吗?作为医生,我很清楚自己没事的哦?” 千手彦扣住她的手腕,也揽住她的肩膀,将她逃避的空间完全封锁。再加上香奈乎的阻拦,最后,蝴蝶忍只能眼睁睁看着珠世从自己手腕的血管中抽了一针管血液。 很少。 但是珠世和愈史郎几乎是在嗅到血的味道时就不适的皱起了眉。 太浓了…花的香气,还有毒的惑香。 “人的血怎么可能是这个味道啊?!”愈史郎率先夺过珠世手上的针管,忍耐着凑近闻了闻之后脸色发青的把针管放到远处的台子上。“你这家伙,到底往自己的血肉里都添加了什么……这种剂量,你居然还能正常的活动。” 香奈乎近乎哭的叫了一声姐姐,还想说什么的蝴蝶忍顿时僵住了。真是的,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想到了最后不得不说的时候…尽可能冷酷的告诉香奈乎她的计划啊。 千手彦观察着那小巧的针管里的血——或者说,看上去像血的毒。深红色,灯光下却偶尔会有奇异的紫色光闪过。而且血放出之后,空气之中的香气就更加的浓烈了。 果然,蝴蝶小姐在把自己制作成能够杀鬼的[毒]。 “珠世小姐,麻烦你帮蝴蝶小姐检查一下,她的身体……”千手彦对珠世说道。人类的身体承载对鬼而言为剧-毒的毒,这真的可以吗?而且,有些东西本来对鬼有害,对人也有害的。 珠世的手按在了蝴蝶忍的肩膀上,秀美的面容上是不容拒绝的严肃表情。“我明白,请放心交给我吧。” ‘不妙了…真的不妙了…’蝴蝶忍意识到了。 最后,在检查结果出来后,毫无疑问的,蝴蝶忍住进蝶屋了——当然,是以病人的身份。 “如果再过一段时间的话,可能就无法挽回了。”珠世说。“但是现在,只需要替换掉之前的血,再好好调养,对忍小姐的身体的影响不会很大的。” 蝴蝶忍:是啊……有几味特别的药,她是打算决战那天再注入的。 但是现在,香奈乎坐在她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眼泪堆积在眼眶里随时会掉下来。小彦正在搜查她的办公室,所有贴了不妙标签的小瓶子全被她带走…太过分了,她只是想、她只是想亲手…… “上弦之贰。”千手彦看着怀里这一堆的瓶瓶罐罐,开口说道。“我会砍掉它的头,不会再让它有逃走的机会的。” “鬼消失之后,蝶屋的大家还需要蝴蝶小姐带领大家一起走下去。如果失去你的话,大家都会很难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香奈乎也是…蝴蝶小姐是香奈乎的姐姐,如果失去你的话,她就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蝴蝶忍想说怎么会是一个人,她就是因为对香奈乎真正的放心了,知道就算没有自己,这个孩子也能坚强的走下去才…… 她已经考虑好了一切,蝶屋有小葵在,还有主公大人的安排,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 不会有问题的。 而且,上弦之贰,童磨,那个鬼…只有它她要亲自将它灭杀才对——那个夺走了她的姐姐的鬼! 掌心覆盖着浅浅薄茧的手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腕,蝴蝶忍从愤怒与怨恨之中回神,她抬眸,对上了少女平静的眼眸。 在蝴蝶忍眼中,这个孩子像是宝石一样需要打磨,虽然一副不需要谁担心,什么都能行的样子,实力又很强。但是也有着跟香奈乎一样的…对这个世界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笨拙。 但是现在,她握着她的手腕,神情冷静又坚定。 “如果一定要家人来完成的话,那我来做蝴蝶小姐的家人吧。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蝴蝶小姐的妹妹,香奈乎的姐姐。” “当然,也是蝴蝶小姐的姐姐的妹妹。” “所以,我给姐姐报仇,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蝴蝶忍和香奈乎都呆住了,直直的看着她。 香奈乎先回神,她试探性的伸手,勾住了千手彦的小手指。 而蝴蝶忍沉默片刻,失笑,“所以,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要叫我蝴蝶小姐?” 于是千手彦从善如流的改口。 “放心交给我吧,姐姐。” 陷阱拉开战斗的帷幕 那是一个月光清亮的夜晚,蝉鸣,清风在某一刻突然悉数消失了。月光洒落,庭院内铺着的白色碎石地面上,悄无声息的站了一道人影。 漆黑的发微卷,苍白的皮肤,英俊的脸庞上有着一双玫红布满裂纹的眼睛。它的唇色浅淡,有着病态的苍白,微微勾唇,隐约可见雪白锋锐的利齿。 它身着白色衬衣,黑色的西服,带着白色的手套,头上还压着一顶礼帽。咋一看,仿佛是什么青年俊杰,优雅绅士。 产屋敷耀哉——或者说千手彦的影分-身坐在床褥上,她盯着虚空,做出看不见的样子。“你终于找到这里了…这样见面,还是第一次。” 他顿了顿,想起自己现在是看不见的设定,所以问了天音。“我们一族…鬼杀队追寻了千年的鬼,外表如何?” 天音静静地坐在旁边,扶着他的身体。“看起来二十五至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眼瞳玫红,瞳孔细长,肤色苍白。看起来是个人。” 到底不是天音本人,千手彦打量着这个鬼王,带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评估意味。 对方看起来身材并不高大,但是危险的感觉却在它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疯狂的叫嚣着。是跟之前遇到的上弦之贰完全不一样的等级。 非常多危险。 而鬼舞辻无惨面无表情看着那个浑身都缠绕着腐朽气息,皮肤溃烂生命气息微弱的人,根本懒得跟他说话。“我已经彻底没兴趣了。” 鬼舞辻无惨 其实主公还叮嘱了千手彦跟鬼舞辻无惨说一些话,但是同样的,她对着这个浑身都被浓郁的血腥气包围,透着一股子腐朽好多年的恶臭味道,又像是什么冷血生物一样的东西,也没兴趣。 反正只要拖延一下时间就好了吧——因为要从很远的地方点燃火线。 “鬼舞辻无惨…你是为了祢豆子来的吧。不惧怕太阳的她,是你梦寐以求的永恒。”千手彦咳嗽几声,故作虚弱说道。“但是,你的妄想是不会成功的。” “你注定会被我们杀死,你一辈子也见不到太阳。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等待你的只有地狱。” “地狱?”鬼舞辻无惨嗤之以鼻,他眼神蔑视,气定神闲的走近。“世界上没有地狱——要说为什么的话,从千年前开始,死在我手下的人数不尽数。但是你看,我依旧活的好好的,既没有鬼魂来找我,也没有地狱的鬼来捉拿我。那一切,不过是你们这些人类为了安慰自己而虚构的无用幻想罢了。” ‘……真是奇怪,明明知道这是带领着鬼杀队一直妨碍着自己的罪魁祸首。’鬼舞辻无惨注视着那张缠着绷带,绷带之下皮肤全部崩溃毁坏的脸,心里却感到了诡异的平静。‘但是无法对他升起厌恶的感情……平静的恶心。’ 鬼舞辻无惨知道原因,虽然现在已经很稀薄,但是在千年之前,他们同出一家,流着一样的血。 他不在乎所谓的血亲,但是这份血脉也确实影响到了他。 不过没关系,也就今晚而已。今晚过后,产屋敷,鬼杀队都将不复存在。而他也将成为正真的完美的存在,不再畏惧阳光,真正完美无瑕。 千手彦面无表情:“那就只好我们代那些枉死的人,亲手送你下地狱了。” 这句话平稳的实在不像是一个即将死亡的人能够说出口的,鬼舞辻无惨狐疑的眯起眼眸,“你到底……” 千手彦打断了他。 “时间到了。” ‘什么?’鬼舞辻无惨错愕。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轰鸣伴随着剧烈的冲击将他们淹没!! 在很远的地方,当大地也对着剧烈的爆-炸而震颤的时候,早已等候多时的鬼杀队剑士们纷纷一跃而起,朝着震动的中心冲去! 只有一个人,她单膝点地,手指深深的陷入扶着的树木之中,青筋暴起。 “彦。”斑在她身边停下,伸出手。“没时间给你适应了。” “……”少女的手掌裹着一层绷带,为了增加跟刀柄之间的摩擦力。她一点一点的将手指从破碎的木屑之间拿出,转而握住面前少年伸出的手,借力站起。 月光照下,是一张嘴唇都苍白的脸。 和分-身术不同,影-分身之术是使用查克拉制造有实体的分-身,制造的分-身会平均分配本体的查克拉,有独立于施术者本体的意识和一定的抗打击能力和战斗力。 解除、或者破坏分-身之后,那段时间的记忆和经验会回归本体。分-身受伤或者疲惫不会在身体上影响施术者,但是精神上的冲击…… ‘……死亡的感觉,总觉得像是已经经历过了。’ 千手彦站起身后就收回了手,“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说到底只是精神上的死亡冲击而已,只要努力的忽视,她的本体是毫无损伤的。 周围的一切都在飞快的向后掠去,注视前方,主公的住宅已经燃起了大火。但是,千手彦想,她从来没有解释过分-身术和影分-身之术的区别,斑又怎么会知道…她会被那两个分-身的死亡影响的呢? 她暂且将这一点疑点记在心里了。 废墟之中,鬼舞辻无惨形容狼狈,身躯残缺正在复原。他目眦欲裂,大口的喘着气。“产屋敷!居然以自己为饵吗?!啊哈——但是又有什么用呢!这种伤势……” 那个男人!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和妻子! 用炸药——一轰而尽! 那最后的脸…最后的表情,哈!哈哈哈哈!!疯子!是个疯子! 它身上不断掉落十字钉似的东西,是散布在炸药中增强威力、也是为了延缓他再生的东西。——换言之,这只是他计划的开始对吧?后续还有什么别的把戏。 鬼舞辻无惨感受到了,那些正在飞速的朝这里靠近的气息。 毫无疑问,在这种时候还奔赴中心的,是柱。 ……不,不能再思考了。 他的再生马上就要完成了,不管产屋敷还有什么后手,都不能把他怎么样了。他的死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等之后,就用这个嘲笑那些人类好了。 就在这时,自燃烧的火焰废墟之中,一团有一团血色的种子浮起。 在鬼舞辻无惨刚刚注意到的时候,就骤然炸开化作荆棘猛然刺穿了他的身躯,将他牢牢固定在原地! 从刺中分出许多细小的分支,进一步的阻隔了他脱离的道理。 鬼舞辻无惨面色难看,这是血鬼术,难道又有鬼背叛他了? 他开始吸收血肉之中的荆棘。 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条手臂径直刺穿鬼舞辻无惨的腹部,鲜血四溅,他一把捉住了对方的另一条手。 是珠世。 她身上上贴满了符咒,是愈史郎的血鬼术。 这位医生脸上是义无反顾的拒绝和仇恨,而鬼舞辻无惨见到这个背叛自己的鬼也是大怒。“珠世!你为什在这里…”鬼杀队居然和鬼联手了?!这个猜想让鬼舞辻无惨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这让他的情绪更加的动摇起来。 “这刺棘来自在浅草被你变成鬼的无辜男子!” 鬼舞辻无惨对这个并不在意,只是最初的恼怒之后,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被自己抓住的珠世,表情陡然平静了不少。 不管珠世是不是跟鬼杀队联手了,现在要搞清楚的是,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身上的那些纸条…是用遮蔽视力的血鬼术过来的吧……但是为什么?就是想说这些没用的废话然后送死?她不是人,吃掉她连营养都不会有多少。 所以,她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无惨,你吸收了我的左手对吧?”珠世盯着它,因为疼痛还有巨大的压迫而浑身冷汗,却还是硬生生的挤出微笑。 啊……她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了。而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你可知道我的手中握着什么嘛?” 她不需要鬼舞辻无惨回答,就报复的告诉了它。 “是能让鬼变回人类的药!!怎么样?你应该感觉到了吧?已经开始起效了吧?”① 这边鬼舞辻无惨不敢置信的跟珠世对峙,另一边,岩柱悲鸣屿行冥也已经抵达了战场!他目盲,但是或许也是因为如此,感知力是柱中最为强大的。 空气的温度因为火焰而炽热扭曲,而其中那邪恶的气息——长链飞出,属于岩柱那特殊的日轮刀[流星锤]就电闪而出! 毫无阻碍的轰碎了鬼舞辻无惨刚刚再生完毕的头颅! 血花四溅! 而后是蝴蝶忍,虫柱的视线落在鬼舞辻无惨身上,珠世的手臂还陷入对方的身体,看来成功了——做得好珠世小姐! “是鬼舞辻无惨!砍掉他的头也不会死!!大家!做好准备吧!”悲鸣屿行冥大喊,凡是听到他的声音的人都明白这个准备是什么意思——只有阳光能够杀死无惨的话,那么!他们就要拖着他一直到天亮!直到他被太阳消灭为止! 伴随着一道道身影的赶到,剑士们无需多言,纷纷默契的拔刀斩向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冷笑,脚下的土地陡然消失——另一个空间在所有人脚下打开,而鬼舞辻无惨这是径直掉落其中。他大笑,面目狰狞。 “以为把我逼入绝境了吗?你们准备下地狱吧!碍眼的猎鬼人!今晚就把你们杀光屠尽!!”② ** 千手彦和斑一起掉入了这方空间之中——以产屋敷邸为中心,这一片地区的所有人都被拉了进来。 两人在空中迅速扭转姿势,安全落地。 他们都听到了炭治郎对无惨的愤怒咆哮,但是从声音距离判断,他在距离很远的地方。 “这里的气味…好臭。看来,是鬼的大本营了,最近那些销声匿迹的鬼,应该都被无惨召集到了这里。在我们计划着彻底除掉他的时候,他也有着相同的想法。”千手彦干脆利落的砍掉围上来的鬼的头,环视周围事务重力颠倒充满奇异感觉的空间说道。“我刚才看到了,珠世小姐的药应该注入无惨的体内了,我们要赶在他分解之前找到他,把他带到阳光下。” “走吧。”斑推开一扇门率先走进去。 而在其他地方,各自前行朝着鬼舞辻无惨藏身之处奔赴的柱们,也遇到了拦路之鬼——无论下弦几番更替,也数百年毫无变化的十二鬼月之中的上弦。 上弦之陆被音柱还有炭治郎,善逸伊之助还有祢豆子一起斩落与吉原。 上弦之肆和上弦之伍与刀匠村被砍掉头灭杀。 而现今还活着的,是无限列车一战中与炎柱和斑交过手的上弦之叁猗窝座,以及在对万事极乐教调查中与千手彦和斑交手的上弦之贰童磨。 还有,从未见过、也没有任何情报的上弦之壹——黑死牟。 千手彦和斑半路被变化的通道房间分开,后者到了一处开满莲花的池塘旁边,看见莲花,黑发少年皱眉,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鬼。 他握紧了手中日轮刀,顺着回廊往前,与同样正在探索的虫柱蝴蝶忍相遇。 而前者继续往前,抵达了一处布满林立高柱的空间,这里有风柱不死川实弥,霞柱时透无一郎,岩柱悲鸣屿行冥还有炭治郎的朋友玄弥。 大片破碎的地面,四溅的鲜血,千手彦看见了被钉死在柱上的霞柱,少年身形单薄纤细,被自己的日轮刀贯-穿身体,鲜血洇了他半身,在地上滴滴答答成一滩。 而另外三个人身上也有浓烈的血气,伤势同样严重。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松懈——保持着全盛时期的警戒。 “千手!这家伙是上弦之壹,能够使用大面具的强大剑技,你小心!”不死川玄弥第一时间发现了她,提醒道。 千手彦看向站在场中,提着一把造型诡异的长刀的鬼。对方身着紫黑色和服,黑色长袴。黑色的长发扎成高马尾,发尾隐隐发红,一张脸上有着奇诡的三对眼睛,血红的眼睛中是金色的瞳孔,中间一对上有着上弦和壹的字样。 除此之外…他额头和自脖颈处蔓延至下颌的红色斑纹,让千手彦觉得有点眼熟。 那……是斑纹吗?她想起了锻刀村之战后,炭治郎告诉她的一些事情。 而对方也看向了她。 “又,来了一个吗。”黑死牟语气平静道,在他的视线中,这个新出现的剑士的肌肉锻炼连他的细胞的后裔都比不上,不过是随手就能斩落的蝼蚁,不必在意。 千手彦收回视线,迅捷的靠近了时透无一郎。“你们先拖延时间,我来处理霞柱的伤势。” 动作干脆利落的拔下霞柱的佩刀,少女接住了他过于轻的身体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掌心亮起绿色的光芒,她将手覆盖在他胸口的伤口之上。 黑死牟看见了少年伤口肉眼可见的开始愈合。 他立时意识到了,这个女孩虽然实力不强,但是她拥有着特别的治愈力量。当即,鬼手上长刀抬起,无数弯月形的刀气伴随强大的数道直冲的剑气激射而出! 柒之型-厄镜-月映! 他要直接把那个女孩包括后裔一同斩断! 千手彦头也不抬。 而不死川实弥和悲鸣屿行冥也在千钧一发之间将这次的攻击挡下! 风柱扬起兴奋的笑,双目睁大死死盯着黑死牟的一举一动,风刃在他身上留下无数细小的伤口,但是刚刚渗出血液就被他控制住——总是利用自己的稀血特性吸引鬼出来斩杀的风柱在这方面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 “你这家伙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千手,时透就交给你了!在你治好他之前,我跟悲冥宇绝对不会这个鬼打扰到你的!” 玄弥挡在千手彦面前,手里举着双-管-霰-弹-枪,神情坚毅。“我也是!” 千手彦控制着查克拉的输出。 “那就交给你们了。” 鬼在仰望太阳 千手彦只会掌仙术这一个医疗忍术——这还是二哥摁着她,每天监督的情况下才学会的。 “别整天想着学威力强大的忍术。”当时二哥板着脸,屈指弹了弹她的头。“在危机的时刻,会点医疗忍术没坏处。小彦,最重要的…是你要活着回来。” 二哥说的对,会这么一手没坏处。 时透无一郎从短暂的昏厥之中醒来,身体的痛苦渐渐远去,他意识模糊的想,自己不会什么都没做到就死掉了吧…… “时透。”有点熟,又不太熟的声音叫他。 时透无一郎就睁开了眼睛,少年薄荷色的眼瞳里映射出少女的面容,“……你也死了吗?”他感觉胸口不痛了。 贯穿伤,现在却感受不到疼痛…除了人已经变成灵魂,也没有其他的解释了吧。 结果到最后,他都什么用场都没有派上啊……哥哥说的对,他的无果然是—— “你还活着。”千手彦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伤口已经愈合了,手臂我也给你接上了。” 而她的查克拉也消耗一空了。 “时透,快点起来。” 于是时透无一郎登时反应过来自己还在人间,他迅速爬起来,握住日轮刀看向战场。暴虐飞舞的剑气将地面撕碎,风柱和岩柱好似风雨之中飘摇的小舟,在上弦壹恐怖的剑技之中支撑着。 他当机立断。“我去支援。” 千手彦提刀跟上,“伤口虽然愈合了,但是新生的皮肤脆弱,太用力的话还是会崩裂开,小心行事。”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加入战斗。 少女似流水怒涛一般扑向了上弦壹——巨大的刀气掀起飓风,无数弯月形的斩击迸射,穿插其中,躲开致命的攻击,无视身上留下的稀碎伤口,千手彦用力的呼吸。 斩击迎面而来,扬起的发丝断裂,脸颊被迫近的刀气割破,在即将被撕碎的最后一刻,千手彦成功的使用出富冈先生教给她的水之呼吸的十一之型! 凪! 于是瞬息之间怒涛平息,一切都变得风平浪静,以千手彦自身为圆心,手中日轮刀刀尖延伸为范围,所有攻击进入这个范围之后全部化作无形消散! 黑死牟有些惊讶的看向少女,刚才…她的动作,不,在行动的时候,她的肌肉状态完全改变了。 比不上悲冥宇,但是也是强者。 怎么做到的? 她身体中那些经脉之中运转的能量,又是什么? “干得好!”不死川实弥当机立断进入庇护范围,顺便拉了悲鸣屿行冥一把。因为上弦壹的斩击威力强大范围广泛且迅捷连绵,他们一直没办法靠近对方。靠近都做不到,又怎么能砍掉他的头?!但是现在,有千手的话——不死川很快想到了办法。 “千手,防守就交给你了。”他说,“我和悲冥宇还有时透,接下来要全力攻击了。” 放弃闪避,将所有的力量还有思想都集中在怎么看掉上弦壹的头上!赌上一切! “我明白了。”千手彦点头。“交给我吧。” 她还是无法做到富冈先生的那种心态,但是在恶鬼强大的压迫之下,在同伴浑身鲜血满身伤口的情况下,她捕捉到了自己的想法。 想要保护他们。 而凪——仅此一念而已。 因为它本就是创造者为了守护而领悟的剑技。 不死川玄弥看着兄长,也看着能跟兄长并肩战斗的柱们…他咬紧牙关,捏紧了手里的一缕发丝。以他的实力,想要加入战斗几乎不可能,但是如果吃掉那个恐怖的鬼的头发的话…… 少年义无反顾的将之塞入口中,用力咽下。 [——!!] 时透无一郎之前觉得身体很冷,温度随着血液一起流失,一点一点的冷却。但是现在,温度一点一点的回升,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他又进入了锻刀村对战上弦之肆的那种状态。 云纹浮现在了他的脸颊之上。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岩柱的手臂上也跟着浮现黑灰色的岩石纹路,风柱的右侧脸颊上也出现了风车的图案。 黑死牟看着他们,就像是看见曾经的自己。 “你对你们身上的斑纹,知道多少?”黑死牟突然有了跟他们聊两句的欲-望。“你们又是否知道,开启斑纹之后,你们的生命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开启斑纹者,活不过二十五岁。”除了…除了那个人。 黑死牟看向悲鸣屿行冥。“你已经过了二十五吧,开启斑纹,你的生命应该仅此一晚。” “但是并非没有挽救的办法——只要……” “只要变成你那样,没错吧?”风柱冷静的开口。 青色的刀刃裹挟狂风斩来,白发青年不屑的冷哼。“你脸上的也是斑纹吧!还有那把恶心的刀,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的确是日轮刀的制式——你这个家伙!是背叛了人类背叛了鬼杀队的家伙啊!” 上弦之壹的左额和右边下颌至脖颈处,那蔓延的宛若火焰一般的纹路,现在看来,并非是什么图案,而是斑纹。 时透无一郎其实隐隐猜到了,因为这个上弦壹之前对他说的奇怪的话。 什么细胞的后裔… 但是,无所谓。 流星锤破空,空气爆响——紧绷的锁链之后链接的是一柄阔斧头,被悲鸣屿行冥举重若轻的控制。他身形极为高大,控制这特殊的日轮刀却灵活至极。 力与美的结合震撼人心。 对于自己天亮就会死去这件事他毫无动摇,甚至于——他在极高的体温,以及执着的[斩杀恶鬼]的念头,即使有凪也有难以规避的斩击造成的伤口痛苦之下,他那双生来目盲的眼睛居然[看]到了什么! 肌腱,骨骼,血管,内脏,还有气—— 一切都变得缓慢,一切都变的通透,视界如此的不同! 悲鸣屿行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在意发生了什么,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砍下恶鬼的头颅——而现在,更是有愤怒升起! 既然你是鬼杀队的剑士!那你肯定也见过人们因为鬼而遭遇的悲惨苦难,你怎么敢!怎么能!怎么可以!! 因为害怕死亡而选择成为鬼!!去依附制造了无数的悲剧苦难的罪魁祸首! “……通透世界。”黑死牟敏锐地察觉了悲鸣屿行冥的变化,他有些感慨。“你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千手彦听的面无表情,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死不死了,反正今晚不是鬼灭绝就是他们鬼杀队被一窝端。 这段时间内足够她又从细胞内压榨出一点查克拉了,附着在双腿之上,速度飞快的穿插战场,每当有无法躲避的巨型斩击之时,施展凪将之化解,然后继续配合同伴攻击黑死牟。 但是,这样僵持下去,即使大家开启了斑纹,体力看似源源不断——但是最后输掉的人会是他们! 黑死牟简直像是一台可以无限释放S级忍术的机器——不过这里忍术要替换着各种剑技,像是水之呼吸这种由富冈义勇完善到十一之型的呼吸法已经是属于招式多的呼吸法了,但是这么久以来,黑死牟的剑技却远远超过十一种了! 机会!他们需要一个机会! 千手彦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而且是来自不会使用呼吸法的不死川玄弥。 “让开!!”少年的声音大的几乎破音,而在他声音落下的下一秒,场中的三人就默契的往左右两边撤去——下一秒,漆黑的子-弹破空而来,黑死牟的刀横斩,就要将那几枚子弹斩断或者弹开! 咻!! 然而,直线行进的子弹却在最后一刻灵活的扰弯,径直钻入了他的手臂之中! 不等黑死牟反应,他就感觉那些子弹全部在他的血肉之中盛开!树木的枝丫破开血肉生长而出,将他全然束缚——而在看不见的体表之下,树根蔓延,贯穿脚底,深入地面,让他动弹不得! 是机会!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然后快速地行动起来! 霞之呼吸-一之型-垂天远霞! 迅捷的突刺,而时透无一郎也径直撞入了恶鬼的怀中,将他更加牢固的固定——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刀刃已经又漂亮的青霞之色化作赫灼! 那深深的赫色,带着对鬼克制万分的力量,时透清楚的感知到了,自己的刀刺入之后,黑死牟的身体顿时更加僵硬了! 而不死川实弥冲刺,跳跃,呼吸之间有极为浓重的血腥味,但是无所谓,青年的眼睛死死盯着鬼的脖子,脸上的表情凶狠的近乎狰狞。 风之呼吸-陆之型-黑风烟岚!! 自下而上的斩击,瞄准的是脖子! 锵——!!! 刀刃在那一刻触碰到了他的脖子,却发出了仿佛金属撞击一般的声音!刀锋下陷,却再难寸进! “好硬!” 悲鸣屿行冥注意到了,他原本斩向黑死牟脖子的阔斧顿时调转方向,“不死川!”一声大喊,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不死川实弥让开身位,下一刻,仿佛是打钉一般,宽阔的斧背狠狠地敲击在了风柱那一振有着漂亮的青色的日轮刀刀背之上! 刀锋再次陷落! 黑死牟惊诧的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被逼入了绝境!? 怎么可能!就算是开启了斑纹,他们也不过是年龄加起来不足百岁的人类而已!他承认他们有着不错的天赋,但是比不上他,更比不上那个记忆之中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砍掉他的头?! 千手彦紧随其后,但是她要做的是另一件事! 少女的手指纤细修长,掌心有锻炼出来的层层叠叠的茧子,她动作迅速地将手心按在了那张有着三对眼睛的脸上!睫毛的触感,下意识的眨眼,还有鬼的嘴唇的触感…都让她过激一样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恶心!! 她的查克拉在直接接触之中,迅速入侵接管了他的五感—— 魔幻-奈落见之术! …… ………… “兄长?”熟悉的声音让黑死牟猝然回神,他不敢置信的转头,有着跟他一模一样面容的青年正平静的看着他。 青年身着色彩暗淡的红色羽织,浅棕的和服和黑色长袴。深色的长发扎成高马尾,发尾染上赫灼之色,深红的眼睛平静无波,仿佛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在他眼中留下涟漪。 火焰一般的斑纹,还有那对日轮耳饰…… 怎么…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啊…… “兄长,怎么了?”对方靠近了一步,疑惑道。“有什么不舒服吗?” 黑死牟——不,继国严胜顿时吓得大退几步。“不要过来!!” 他看着面前的青年一愣,却还是听话的停住脚步,神情沉静的看着他。 他的背后是湛蓝高远的天空,太阳光洒落…继国严胜愣愣地看着青年,或者说,他的弟弟,继国缘一。 他心中嫉妒,又不得不承认的。他的弟弟,继国缘一,是跳出了这世间的常理,唯一一个集众神的宠爱于一身的……神之子。 而现在…他近乎绝望的想,因为是神之子,所以…早在四百多年前年就寿终正寝的缘一,才能够重返人间,以青年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吗? 眼前的一幕,让继国严胜感到十分的荒谬。 他至始至终追求的剑术一途,缘一生来就站在了顶点。而他以为变成鬼能够长长久久活下去,不断精进剑技,最终将超越缘一的想法,也在这一刻被击的粉碎。 他的弟弟,神之子,即使是死亡也无法让他的光芒染上阴霾——继国严胜至今记得,那是他成为鬼的很多年后,遇到了已经垂垂老矣的弟弟。 但是,仅仅一剑——若非缘一寿数已尽,他在那个血月之夜就被斩掉头颅死去了…不,不对,缘一他自小就有着诸多不合时宜的温柔,明明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和天赋,却甘愿平庸,那一晚,就连继国严胜都不清楚。 缘一是不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缘一。” “是,我在,兄长。” “……你至今,都没有找到能够将日之呼吸传承下去的继承人吧。”①他莫名的,提起了很多年前就提过的话题。 后来又说了什么呢? 太久远的记忆了…他始终不曾忘记缘一的脸,是因为他们有着一样的脸,但是究竟说过什么,他其实记不清楚了。 但是,他还记得弟弟仰望天空的时候,那表情少有的脸上,难得带了浅浅的笑容。 他说…… “等待人生落幕的那天到来便可。无需多虑,你我只要顺其自然。” “你不觉得这是一件令人十分愉快的事情吗?兄长。”② ……啊。 这就是最后了吗? 顺其自然…缘一,你也早就预料到了吗?即使过去数百年,也会有人跟你一样,能够使刀刃变红。 原来被你那振赫灼之刃所斩断头颅是这样的感觉啊,仿佛五脏六腑都被焚烧,痛苦,又解脱。 你那时的笑容,是不是也早就想到了现在的一切呢… 思绪变得混乱,周围的一切都在远去。 继国严胜仰望着高处,他的弟弟,世间唯一的神之子,站在阳光下微笑着。 啊。 这就是最后了。 冰之鬼 黑死牟的头落地,鲜血喷涌,而他的眼睛却注视着虚空,仿佛陷入了另一个世界,对自己的真正死亡毫无反应…… 奈落见之术,是能够捕捉心灵的罅隙,继而让被施术者不得不面对自己内心最为恐惧不愿看见的场景的术。 而这个鬼杀队的叛徒,曾经的猎鬼人,如今的鬼的上弦壹,他又看见了什么? 他的身躯渐渐化为灰烬,最终只剩下一支断成两截的粗糙竹笛和残衣服的碎片。 头砍掉还担心他再生,但是身体和头都化作灰烬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随后,上弦之壹已经伏诛的消息通过贴上愈史郎的血鬼术制造的目隐之符的鎹鸦传遍整个地下城——而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上弦之叁也伏诛的消息也响彻。 鬼舞辻无惨的爪牙——十二鬼月之中的上弦,现在只剩下上弦之贰了! ** 橡白色长发的鬼头顶有着血泼般的红色,一双璀璨的彩眸,看向蝴蝶忍语气轻柔,“哎呀,有客人来了。” 他盘地而坐,面前倒着数个悄无声息的白衣女性的身影,血色蔓延,有人陡然颤抖,从昏死之中醒来,满脸恐惧无措的看见了蝴蝶忍。 她颤抖着爬起来,朝虫柱伸出手,眼泪和血混合在一起掉下来,声音微弱。“救我…救救我…救命啊……” 蝴蝶忍想也不想的就要过去将人带走——纵使她对那个恶鬼有着刻骨的仇恨,但是最优先的应该是救人! 唰—— 一道电光闪过,蝴蝶忍身边传来人落地的踏步声,她侧身看去,“斑。” 少年的头发近来又长了不少,以樱粉的发带在脑后扎成高马尾。他皱眉,低头看向怀里抱着的女孩,那张苍白的脸上布满血污泪痕,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就断裂成了数截,从他怀里散落下去。 鲜血溅了他一身,近处的蝴蝶忍身上也难免沾上。 斑…或者说,这具身体开启写轮眼之后,就恢复了记忆的宇智波斑微微皱眉,以他现在的速度,又是从死角救人——童磨却还是反应过来了? 不,那个家伙,看似在跟蝴蝶说话,实际上注意力都集中在求助者的身上吧,所以才在发现有人救她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防御或者攻击,而是直接杀了对方。 “没事的哦,放在那里吧,我会吃干……啊,我记得你。跟小姐一起的猎鬼人——真可惜呢,看来我的运气不好。” 童磨的视线落在少年蓬松炸起的发尾上,顿时想起了那个自己差点就折进去的月夜,他仿佛久别重逢一般发出喜悦又遗憾的声音,眼眸弯起。 “要是我把你杀了,那位可爱的小姐会迫不及待的来找我聊天吗?” 宇智波斑:…… 他见过的人也不算少了,但是这样的,确实是第一次见。 而蝴蝶忍,她死死盯着童磨,将他跟姐姐对她描述的鬼重叠在了一起——不会有错的,就是他,就是他杀了姐姐! 额头青筋暴起,那溢满杀意的目光成功吸引了童磨的注意力。他扬起轻快的笑容,惊喜的看着蝴蝶忍。“虽然那位小姐不在,但是今天也有另一位可爱的小姐呢。” 七彩的曈眸之中倒映出娇小的剑士身影,他感到几分熟悉,哎呀,那蝴蝶一般的羽织,似乎在哪里见过……一看到,心里就升起遗憾来。 “初次见面,我是童磨,请问小姐的名字是什么呢?” 他的笑容越是无忧无虑,声音越是沉稳柔和,蝴蝶忍就感觉内心烧灼她五脏六腑的怒焰就越发的旺盛,让她感到痛苦,又无比的清醒。 宇智波斑发现了她的异常,“冷静,蝴蝶。” “我知道。”蝴蝶忍没在意之前一直跟着小彦叫她蝴蝶小姐的少年为什么突然就直呼她的姓氏了,她盯着童磨,紧绷的脸缓缓扯起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容。“我很冷静。” 她一把扯起身披羽织的一角,质问童磨是否还记得——对此,鬼微笑着给出了回应,“难怪那么眼熟,是使用花之呼吸的那个女孩啊。真遗憾,那样温柔可爱的孩子,最后却因为太阳出来了,没能跟我融为一体呢。” 他的笑依旧无忧无虑,说话的语气像是之前看中了一枝花,却因为意外没能摘下带走—— 于是瞬息之间刀刃穿过眼球,刺穿大脑,又轻而易举的洞穿坚硬的颅骨——虫之呼吸-蜂牙之舞-真曳! 童磨张开手进行了阻挡,但是在挡下之前,这一击突刺就已经完成了——他往后退去,事到如今还能微笑。“好厉害的突刺,手都没能挡下来呢。但是,鬼时要砍掉头才会死的,突刺技能是杀不了鬼的哦。” 他完好的那只眼睛怜悯的看着蝴蝶忍,感叹道。 “真可怜呢。” 就让他,来拯救可怜的女孩子吧,让他们融为一体,让他带领她前往真正无忧的极乐之地。 金色的锋利对扇呈弧形交错斩击,大量的冰晶伴随着冰色的莲花骤然成型飞散,是童磨的血鬼术莲叶冰! 近距离之下,蝴蝶忍匆匆收刀后撤,单手掩住口鼻,但还是呼入了一口——极致的寒冷席卷,肺部像是要被冰冷的空气撕裂! “冰晶里有毒,注意呼吸。”一道身影冲过她,是宇智波斑。刀锋闪过,有紫色的电光闪烁亮起。 雷之呼吸-二之型-稻魂! 以自身为中心,五道斩击迸射而出,咔嚓一声,大片冰莲被席卷斩断,连带着空气之中的冰晶都被斩击带起的风压吹散! 蝴蝶忍冷笑,“突刺不行的话,毒怎么样?” 她收刀入鞘,有清脆的声响。 而刚才还若无其事的鬼瞪大双目直接吐血双手撑地跪下,大量的鲜血从口中涌出,以被刺中的眼睛为中心,大片紫色瘀斑蔓延,青筋暴起——虫柱蝴蝶忍身形娇小,力量不足,日轮刀的特殊造型也无法砍下鬼的头。 那她又是通过什么办法成为了柱呢? ——是毒。 但是…她也无法确定,她现在调配的毒是否对上弦也有着毒-杀的效果。 “嗬…哈……比你在累君的山上用的毒还强力啊……但是——[用过]的招式,就算改进了,对于鬼而言,而是能够处理的范围哦?”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下,将木质的水面长廊染红一片。童磨抬头,刺中的左眼通红,但是瘀斑已经开始褪去。 “你看,好像已经分解掉了啊。抱歉哦,你的毒,对我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呢。” 他狰狞的微笑。 宇智波斑:…… 又被无视了,这个鬼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提刀,沉默不语的霹雳一闪就上了。虽然蝴蝶的毒不能杀死他,但是影响还是存在的,想要分解需要时间,这个时间,就是机会。 童磨:这个猎鬼人是不是读不懂空气?没看见他正在跟漂亮的女孩子认真交流吗?别出来打扰他们啊—— 蝴蝶忍额角青筋就没下去过:谁想跟你交流啊!!给我去死!! 于是等栗花落香奈乎和嘴平伊之助先后听着动静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暴怒的虫柱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每一次刺击都会在恶鬼身上留下洞口! 闪烁的雷光几乎遍布整个空间,其中一道身影似电光穿梭,斩断每一道针对蝴蝶忍的攻击。雷暴化作飓风,将这些带毒的冰晶粉尘裹挟然后粗-暴的的击溃! 但是即便如此,这些无处不在的冰晶还是让两人受到了影响,香奈乎一眼看见了姐姐苍白的脸上,发青的嘴唇。她惊惶了片刻,就坚定了神情,拔刀冲进了战场! 稚气的蝴蝶有着流利的剑技,她飞身到蝴蝶忍身前,下一刻,直面挥着两把金色锋利对扇而来的她在蝴蝶忍发出的短暂惊呼中拔刀—— 花之呼吸-二之型-御影梅! 朝着四方而去的斩击每一击都准确的对上童磨的扇击,粉红的刀锋在这一刻宛若盛开的梅花花瓣,看似脆弱却无比的坚硬! 宇智波斑原本想去支援,但是看见香奈乎之后当机立断改变了轨迹——他瞄准空隙,在香奈乎完整挡下童磨的血鬼术-枯园垂雪之后使用了雷之呼吸的四之型-远雷! 雷光爆闪!在伊之助眼中,刚才还在半空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了鬼的背后,刀已经砍上了鬼的脖子! 好快! 猪头套下发出激动地喘息,少年赤着的上半身肌肉结实漂亮,他提着刀刃呈现锯齿状的双日轮刀,一头冲了进来! “猪突猛进——!” 童磨觉得有点不妙:鸣女小姐,是不是不喜欢他?为什么他这里有足足四个人?还有两个讨厌的男性……不可能的吧?是鸣女小姐操作错误了吧?哈哈~ 但是童磨也不愧自己上弦之贰的排名,他捏出六个御子,三个对付香奈乎,三个对付伊之助,自己则是盯死了蝴蝶忍,一直试图跟她[交流]——就算被宇智波斑砍掉手,砍掉腿甚至腰斩了一次,只要不是被砍掉头的危险,他都固执的忽视他! 从未被忽视到如此地步的宇智波斑:……好,很好。 墨玉色的眼瞳悄无声息的转变成了血红,其上三枚黑色勾玉旋转。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都清晰了起来。 招式被洞察。 空气之中每一缕冰晶的流向都被看破。 最重要的是——他想到一个术。 感觉会很适合这位上弦之贰。 童磨微笑着展开扇面,挡下了蝴蝶忍的真曳,“哎呀,是你的速度变慢了吗?这次挡下来了呢。毒也是,我分解的越来越快,很快,它就完全没有效果了吧。” 黑发少年的斩击过来,他抬手,双指捏住,轻松地就将对方击退。 而这时香奈乎那边以花之呼吸的第五型——自四方瞄准一点的九连击之后,一尊御子成功被击碎! 童磨分以视线,惊喜的鼓励。“花之呼吸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呢。真是让人怀念啊,那个女孩子~” 一句话,成功让蝴蝶忍和香奈乎两人一起暴怒——这个杀死了姐姐的鬼!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有胆子用这种怀念故人一样的语气去提姐姐!死!! 而后,愈发激烈的混战之中,伊之助的头套在战斗之中掉落,少年被鬼捏住了下颌,凑近观察,结晶御子则是释放出各种血鬼术,挡住了其他几人的救援。 至于某个碍眼的以雷之呼吸使用者特有的高速穿过防守的猎鬼人——童磨对上对方的眼睛,锋利的折扇扫过,在他胸口带起一片血液。 他有点遗憾,跑得真快,差点就砍成两半了呢~ “你的脸…好眼熟啊。”而后,他看向伊之助,片刻之后,一个总是笑着的女人的样子出现在了他的记忆之中…不,准确来说,那是他一直没有忘记过的人。 因为从有记忆来,他从来没见过那么笨的女人嘛。 琴叶。 那个被丈夫和婆婆殴打,不堪忍受大着肚子逃跑,最后来到了万事极乐教的女人。明明满身伤痕,却很快振作起来,整天到处忙活,满脸笑容。 童磨不讨厌那样蠢笨的琴叶,甚至想过,要把琴叶和伊之助留在身边,不吃掉。但是,在某个夜晚,琴叶却发现了他在吃人……啊,真的很可惜呢。 明明他都解释了,那个笨女人却什么都听不进去,没办法,他只好把她吃掉了。 但是伊之助却被她抛下悬崖—— “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呢。” “你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我还抱过你哦!伊之助这个名字…啊我想起来了,当时琴叶可是很高兴的跟我说,你叫伊之助呢。你现在也在用着这个名字,真好啊。” 恶鬼热情的说,手指用力,更加的捏紧了伊之助的脸。 “但是啊,琴叶是一个愚蠢的人,她的一生毫无意义。明明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安安稳稳的活一辈子,我不会吃掉她,也不会杀掉你,会让你们圆满的过完普通人的一生。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在看见之后就立刻逃跑呢,如果没有逃跑的话,她不会死,你也不会跟你的母亲分离。” 金色的折扇打开,童磨在往后退去的同时精准的挡下了左边而来的突刺,以及右边的斩击,金色的折扇上莲花的纹路清晰,隐隐带着些许暗沉血色,他微笑着看向左边。 “哎呀,是你的速度变慢了吗?这次挡下来了呢。毒也是,我分解的越来越快,很快,它就完全没有效果了吧。” …… ………… 嗯?好熟悉的句子,刚才他是不是已经说过了? 阿拉,是错觉吧~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心中的某种直觉,还是让他毫不犹豫的捣碎了自己的头。既然是错觉的话,那就[清醒]过来好了。 池子里的荷花已经被摧残的破碎不堪,水上的回廊也大半都被击碎, 嘴平伊之助谨慎的用刀戳了戳那道呆呆立着,双眼无神的鬼。“死了?”头套之下,少年声音粗哑了不少。 栗花落香奈乎紧紧地靠在蝴蝶忍身边支撑着她,闻言看过去,“砍!头!” 她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 蝴蝶忍则是注意到了,“斑的右眼……” “一点代价。”右眼的瞳仁化作灰色,左眼也恢复黑色的少年平静的说。 这是来自上一世的记忆之中的未来的宇智波所创造的禁术——伊邪那美,使用的代价是一只写轮眼永久的失明。 但是被施术者则是会进入无限轮回的世界——想要解除的话,必须要接受自己原本的命运,诚信悔改。① 但是这两次的战斗,足以让宇智波斑看分明这个叫童磨的鬼是什么样的了。虽然他会做出各种表情,也会用言语表述心情,但是毫无疑问,他根本没有心,也不懂感情。 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他自己看起来正常而做出的伪装而已。 毫无感情的冰之鬼,又怎么可能会懂得[诚信悔改]呢? 而在童磨陷入伊邪那美不久之后,上弦之壹和上弦之叁的死讯传来。 “……无法逃脱的无限轮回吗?”蝴蝶忍略微沉思后说道。“那就先把他放在这里好了,三个上弦都被干掉的话,鬼舞辻无惨也会坐不住的。” 她迫切的想要将这个杀死了姐姐的鬼送下地狱,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鬼舞辻无惨。只要杀了他,所有的鬼都会消失。 与其现在就发泄心中的仇恨让他去死,不如暂时留着,用来迷惑无惨。 于是就这样决定之后,为了以防万一,蝴蝶忍又从腰后的小包里拿出几管针剂注入童磨的四肢身体,看着对方渐渐融化,最后正剩下一个头之后——她把这个头扔到了水池里,然后又找了装饰的石头砸下去,将之牢牢压住。 做完一切之后,勉强出了一口气的虫柱笑眯眯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另一边。 愈史郎也成功接管了无限城的管理员——通过控制新晋的上弦之肆,鸣女。 至此,对于鬼王鬼舞辻无惨的围剿一切准备就绪! 最终决战 越是将无惨逼近千年未见的黎明与太阳,千手彦就越是在心中反复的问自己——是否真的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使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也要在今天,让鬼彻底终结。 每一次,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中坚定地回答。 是的。 即使回不去也没关系。 大哥很强,二哥很聪明,板间和瓦间也因伤退居后线,两个哥哥绝对会好好保护好他们——唯一要担心的,就是父亲一把年纪了还总是冲在战场的最前线,千手彦有点担心他英年早逝。 不过对于父亲那样的老顽固来说,战场作为最后的归宿…说不定他会感到高兴。 恶鬼灭杀和回家,她选择了前者——即使不在同一个世界,只要努力的活着,那么她的心意一定能够…… “专心点啊!!千手!!!”不死川实弥大喊,一刀挡下挥舞而来的自无惨背后蔓延出来的管鞭的同时,也一脚把走神了一瞬的白发队士踹了出去! 千手彦空中调整身形安全落地,“抱歉!” 她额头满是汗水,嘴唇有些发白——不仅是她,参与了无惨讨伐之战的所有人状态都不太好。而最开始发现无惨的炭治郎,现在已经重伤被移居后方治疗了。 从无限城坍塌,到现在地面交战,已经持续了多久? 时间的体感在战斗中变得无限缓慢,鬼舞辻无惨的实力之强远超过他们的预想——这个在记载之中罕有记录的鬼王,虽然战斗的素养几近于无,但是光是背后挥舞的注满了毒血的九根管鞭就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和威胁! 更别说,随着时间拉长,鬼舞辻无惨也似乎意识到了这是绝对不死不休的局面,又从腿上生长出了八根管鞭,速度力量都有极大的提升,想靠近他顿时难如天堑! 他像是一个大型的旋涡,所有靠近的人都会被那些管鞭撕成碎片,虽然简单粗糙,但是的确很有效的阻止了所有人的攻势。 速度,力量,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暗恨自己的速度不够快,力量不够强。 太阳,还要多久才会出来? “所以,我吃人就跟人吃鸡鸭鱼肉一样,是顺从本能为了活下去而产生的进食本能而已!我对人类而言就是天灾——正常人谁会去追着天灾嚷嚷着复仇啊?!猎鬼人们!你们不觉得你们很无理取闹吗?!” 鬼舞辻无惨很崩溃,这些家伙简直跟跳蚤一样灵活打不死,但是他继续被拖下去的话,太阳就要出来了啊!! 他搞不懂自己被仇恨的原因,并且觉得猎鬼人真是无礼至极——这些脑子不正常的家伙,正常人谁会追着天灾复仇啊!! 富冈义勇握紧了刀,那张表情很少的脸上青筋暴起,姐姐,锖兔…已经失去的家人的面容在那一瞬间从脑海之中闪过,但是却说什么天灾!? 开什么玩笑!! 不死川实弥又想到了那一个夜晚,变成了鬼的母亲回来,除了玄弥,弟弟妹妹们全部都被杀死了…明明父亲已经死掉了,生活终于有了起色,能看到未来了,但是在那个夜晚,一切都失去了! 不死川实弥前半生的痛苦源于亲生父亲,而后半生的痛苦——皆是源自于鬼。那是不将恶鬼全部灭杀,就绝对无法熄灭的痛苦又烧灼万分的复仇火焰! 而且不将鬼全部杀死的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保护好唯一的弟弟玄弥…… 绝对不会让那种事发生!所以! “无惨!杀了你!” 蝴蝶忍在远处,藏在废墟后面调剂着愈史郎的猫紧急送来的药剂,根据童磨对毒的抗性,那么无惨的抗性只会更高,但是珠世小姐…… 想起那位近来合作的鬼的医生,蝴蝶忍的手一顿,但很快恢复,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配比。制作鬼变成人的药剂的材料很是罕有,她现在没办法再做出一份来,但是,针对无惨的快速恢复,她或许有办法。 但是,想要将毒注入无惨的身体,还需要寻找时机。 很快,先是将一排针剂挂在腰带上方便携带,又将地上剩余的药剂放入刀镡中的暗格,微微转动,听到一声奇特的清脆响声之后,蝴蝶忍起身。她也听见了鬼舞辻无惨说的天灾什么的话…为了保护她和姐姐死去的父亲母亲,当初,她和姐姐正是为了不让更多的人遭遇她们所遭遇的悲惨痛苦,才决定加入鬼杀队。 朦胧的紫眸看向战场,摸着腰间藏着的药剂,蝴蝶忍心想。或许,在最后的时候,她能够派上用场。 霞之呼吸的使用者如同变幻莫测的云霞一般,配合同伴的攻击进攻着,脸颊上浮现云纹,手中的赫刀格外被无惨忌惮。 那双冰冷的薄荷色双瞳注视着无惨,看穿血肉,肌理,骨骼。无惨的话让他感到恶心,想吐,但是另一种情感促使他握紧刀刃,不断的以精妙绝伦的剑技对无惨进行着干扰攻击。 砍掉头无法杀死鬼舞辻无惨,必须要…必须要等到太阳出来!在那之前,一定要拖住他! 悲鸣屿行冥曾经是寺庙的僧人,收留了许多孤苦无依的孩子作为家人生活在一起。但是某一天,寺庙中夜晚常燃的紫藤花香被熄灭,鬼闯了进来…… 他杀死了鬼,却也被唯一活着的孩子因为惊吓过度而指控为凶手。 悲鸣屿行冥一度认为自己再也不会相信小孩子…相信人心。但是,在经历柱集训练之后,和炭治郎交谈过后,他大概也重拾相信的能力。 也隐约想起,当初那孩子的指控,说的或许并不是他,而是已经灰飞烟灭的恶鬼。 悲鸣屿行冥彻底释然了。 他认为自己留在鬼杀队,斩杀恶鬼是为了报答主公的救命、相信的恩情。但是现在,悲鸣屿行冥终于明白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真正的想法。 他是为了报答主公,但是也是为了在那个夜晚被鬼所害的孩子们——不希望其他孩子也遭遇那样的不幸,所以对恶鬼无法容忍! 就在今天,绝对,绝对要终止这千年的悲剧! 而甘露寺蜜璃、她很生气,和很多人不同,恋柱是为了寻找到比自己更强的夫君而加入了鬼杀队。但是温柔又强大的女孩子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她的觉悟绝对不比其他人少。 想要更多的人能够幸福,不想再看见因为鬼而失去珍视之人的大家的痛苦和绝望,所以,她勇敢的加入了对鬼王的讨伐之战! “快点去死啊你这个坏蛋!” 蛇柱伊黑小芭内宛如蛇一般瞄准无惨,听见女孩的激动大骂后绷带之下的撕裂的嘴角翘起了一点。蜜璃…还是很有活力。他在战斗之中,也分出一丝心神在那个樱粉渐变草绿色发的女孩身上。 伊黑小芭内当然想斩杀无惨,但是…他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是人渣一族的后代,他也是人渣,只要死能够给同伴派上用场,那就值得。 但是唯独蜜璃——她一定要活下去! 成为猎鬼人的每个人,都有着悲伤的过往。因为鬼而失去的家人,重要的人,或遭受悲剧的命运。 那些感受到的痛苦与憎恨,那是绝对不会熄灭的仇恨的火焰。 而现在,这火焰势必要将鬼的源头——鬼舞辻无惨烧成灰烬才会罢休! ‘这个声音…是他们来了!’耳尖微微一动,千手彦的手差点被管鞭扫断,是宇智波斑拉了她一把。黑发少年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仅剩一只的漆黑眼眸却十分平静。 “战场中分神,你想死吗?”说不上重的语气,但是很严厉。 “……你说话好奇怪,斑,像是大叔一样。”千手彦忍不住吐槽,她看了一眼被特意弄下来的额发微微遮挡住的灰白眼睛。这种时候没办法问斑的眼睛怎么了,她比较担心的是斑是否会因为眼睛被影响。一只眼睛和两只眼睛看到的视界可是很不一样的。 看出她的担心,宇智波斑轻描淡写的说。“不影响,你管好你自己就是了。” 千手彦:……呼,好吧,多注意一点他就是了。她想着,在下一根管鞭袭来之后手腕翻转接上水之呼吸的泷壶,短暂阻挡攻势之后她再次踏出一步。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 一边挡下朝自己而来的四面八方的攻击,一边快速的靠近无惨的本体中心。千手彦注意到了,无惨对时透的那把赫刀的忌惮?还是说恐惧? 而且,只要是时透那把变作赫色的日轮刀所斩击的管鞭,无惨就没能恢复,都会选择直接从根部断裂管鞭,重新生长。 赫色的刀刃吗? 还有大家身上的斑纹——蜜璃说过,要让心跳咚咚咚的跳起来,身体沸腾起来,就会自然而然的出现的斑纹! 她的速度还不够快,在力气上也比不过蜜璃,如果能够开启斑纹,让实力更进一步的话,那一定能够为同伴们创造出机会的吧! 至于什么开启斑纹的人,二十五岁就会死—— 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不停地压榨呼吸,压榨身体,压榨自己的每一分潜能!忽视伤口与疼痛,忽视肺部的哀嚎,忽视几乎擦脸而过的管鞭,在终于近身无惨之后,对上对方看过来的玫红布满斑驳裂痕的竖瞳,千手彦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她感觉身体有什么不一样了!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 无惨抬起手臂阻挡,同时两根管鞭破空刺来。 “无惨!!”不死川实弥满身伤痕,因为无惨的毒血的缘故,大半张脸都染上了不详的紫色瘀斑。 而其他只要是被管鞭伤到的人,也统统中了毒,只是根据个体的差异毒发时间也不同。现在全在勉力支撑着——但是在呼吸法的作用下,毒素比预想更快的速度传遍全身! 蝴蝶忍的支援就是这时到来的。 唰唰唰—— 一排针管被她精准的丢出,准确的刺进每个人的身体,然后在压力的作用下,透明针管中的药水全部注入。 肉眼可见的,瘀斑褪去,毒素被压制了。 “是珠世小姐研究的能够克制无惨的血侵蚀的血清!”蝴蝶忍大声说道,“在天亮之前,都不用担心会被他的血侵蚀!” “干得好蝴蝶!还有——珠世!”伊黑小芭内最先感受到身体的轻松,因为身形不强壮,他其实是受影响最严重的那个,如果不是血清来得及时,他可能会最先死去。 伊黑小芭内不畏惧死亡,但是如果什么都没做到就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无惨顿时想到了珠世之前诱使他分解的那种据说会让鬼变成人的药剂,牙齿轻微的碰撞,鬼王不悦至极。 死都死了,还如此烦人。 悲鸣屿行冥那特殊的视界在进入战斗之中又再次开启了,他将自己看见的一切告诉了同伴,和寻常的鬼不一样,无惨有着五个大脑和七颗心脏——但是,或许黑死牟说的是对的,保持着这通透世界和斑纹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能够感觉到生命的飞快流逝。 开启斑纹的剑士活不过二十五岁,而他已经二十七岁了。 但是如果能够在生命的最后,结束这千年来人类的噩梦,那悲鸣屿行冥觉得——非常好。 流星锤飞出,锁链绷紧,是悲鸣屿行冥的剑技——岩之呼吸-三之型-岩躯之肤! 飞速旋转的流星锤顿时化作最为坚实的壁垒,将所有的管鞭悉数搅碎! 不死川寻到空隙,成功抵达无惨面前。自上而下的跃下,面对袭向千手彦的管鞭,他呼吸绵长看似狰狞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格外的冷静——风之呼吸-五之型-寒秋落山风! 巨大的风刃旋转而出,将千手彦牢牢庇护在旋风的中心! 叮的一声!管鞭被击飞! 唰! 千手彦成功斩断了鬼舞辻无惨的手臂,顺势一脚踢出——跟伊黑学的,能稍微阻止一点他的再生! 而随着她开拓出来的短暂的安全通道,也有人跟她一起近身无惨了! 但是—— 无惨收回了背上的九根管鞭,收拢然后在猝不及防的放射性甩出! “好痛啊!”伴随着熟悉的尖叫,金发少年,猪头套少年,还有斜马尾的花之呼吸使用者凭空现身被逼迫的后退! 千手彦和不死川实弥也跟着往后撤去,认出了这三个人,是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和栗花落香奈乎! 他们身上贴着愈史郎的符纸,显然之前一直靠着这个隐藏身形在暗中行动着。 宇智波斑在看见千手彦额头上的斑纹…不,准确来说是斑纹样式的千手一族的双头矛标志之后,脸色就有点难看。 开启斑纹者活不过二十五岁的情报通过鎹鸦他已经知道了,但是他没想到千手彦会成为这个活不过二十五的其中的一人。 想到就算把人带回去,只要告诉柱间你妹活不过二十五,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好友会哭成什么样子了!! 宇智波斑眼前一黑。 不、不不不……千手唯一值得称道的优点就是生命力顽强,千手彦作为柱间的妹妹实力肯定也不会差,只要回去把她身上那个奇怪的封印解除,就一定能找到活过二十五的办法。 他要冷静。 宇智波斑抬手,无意识的摸了摸仅剩下的那只完好的眼睛。这只眼睛,他是打算用来开启时空的通道,送千手彦回去的。 无论如何,都不能用。 新的一轮攻击开始。 伴随着鎹鸦的大喊:距离黎明还有一小时三分钟! 想要日轮刀变红,就要有非常强大的握力——伊黑小芭内强行用力,差点没呼吸过来,刀变红了自己也眼前一白,差点就被管鞭扫中。 宇智波斑把他捞了出来。 而后,除了力量不足的蝴蝶忍,和年纪还小力量尚且不足的善逸,伊之助和香奈乎之外,所有人的刀都通过相互的对击被染上了赫色! 甚至于在悲鸣屿行冥的启发下,有几人跟他一样,抵达了通透的世界—— 但是…… ‘有什么不对’ ‘心里好不安……’ ‘奇怪…无惨的能力应该就这些管鞭了而已,他的战斗素质与技巧已经被他们摸透了才对。’ ‘大家的实力再一次增强了,有赫刀阻止他再生的话,说不定不用等太阳出来就能够取得胜利。’ ‘但是为什么……’ ‘心里如此的不安?’ 透明的视线里,千手彦看着无惨,他的肌肉动作…似乎…有点奇怪? 一瞬间,剑士鲜红的眼瞳睁大,一把拉住了身边的人的手。“退开——!!” 轰——!!! 是远远超越刚才控制管鞭的速度的攻击!! 瞬息之间,地面轰然裂开,所有人猝不及防之下全部被击中! 宇智波斑意识到了,但是身体的反应速度跟不上思考的速度。这具只有呼吸法,和阴阳遁术培养出来的三勾玉的身体,到底不是本体,速度不够快。 但是在最后的时候,被谁拉住了…他用了几秒适应疼痛,睁开感受到粘稠液体的眼睛。浓烈的血腥气味…面前是近乎全部染红,只留下些许白色的发丝。 压在他身上的是……彦? 啊是了,最后的时候,她也感觉到了,想要拉住他后退,但是迟了一步。 少女的身体前所未有的柔软,潮气伴随着他推起她的动作,落了他满身。宇智波斑面无表情的将人扶好,检查了她的伤势。 自右肩到左胯骨几乎被劈开,隐隐可见内脏。左手和右腿不知所踪,右手握着的日轮刀只剩下短短一截。他撕了队服将断掉的手腕和大腿紧紧绑住,阻止了血液流通,但是杯水车薪。宇智波斑能够感受到,千手彦的生命正在随着不断流出的鲜血而变得微弱。 反而是他自己,身上只有撞击到墙之后留下的疼痛。 因为速度够快,他和彦一直是最为靠近鬼舞辻无惨的,但是相对的,在那一瞬间,也面临了最多的攻击——而千手彦,她选择用自己挡下了大部分攻击。 ‘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你死掉了,我会很麻烦的。’ 那个至今也没有改变的想法,那个他和柱间所设想的,要建立一个弟弟妹妹都能够安全的生活的地方的想法。 要是千手彦死在这里,不就没办法达成了吗? 千手彦其实还有一点意识。 刚才,意识到无法脱离攻击范围之后,她不顾心脏上的封印,第一次大量的提取了查克拉——心脏像是要碎掉的痛,但是保持呼吸和通透的世界的话,她还能够精准的控制身体。 强化身体,将查克拉覆盖到日轮刀之上,然后用身体和刀对攻击进行拦截。 她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如果做不到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要做了才知道。 ……濒临死亡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好熟悉啊。 仿佛在很早之前,她就已经经历过的感觉。 在漆黑的土地之下,阴冷的气息,生命的流逝,无能为力的恐惧、痛苦。 在这一刻,千手彦终于想起来了。 原来在很早的时候,她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死在了花之国的地下。 第二次复活 第一次死亡的时候,冰冷,黑暗,恐惧,痛苦,绝望…负面的情绪像是密密匝匝的蚂蚁一样从脚尖一路往上,淹没头顶。 她被细密的啃咬,骨肉破碎,肢体分解。 然后被吞噬殆尽。 “!” 千手彦猛然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湛蓝的天空,微风拂过面庞,有柔软的花瓣落在脸上,又被吹走。左边是波光粼粼的河面,而她躺在长满野草的斜坡上,身体完好无损。 就像是在那个血色的夜晚一样,从雪堆之中爬起来一样,她再一次的——活了过来。 手指抽动,她触碰到了冰冷的物体,熟悉的轮廓…是日轮刀。千手彦坐起来,第一时间看向手边,出乎意料的,那不是她的刀,而是炭治郎在锻造村得到的刀…… 白色皮革包裹了刀柄,圆形的刀镡,漆黑的刀鞘包裹着修长的刀身。 她站起,发现自己还是穿着鬼杀队的队服,无论四肢身躯,还是衣服都完好无损,清爽干净,连一丝血的气息都没有。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千手彦迟疑的用日轮刀简单地比划了一下,然后发现:“……身体,好像缩小了。” 她记得,她比炭治郎还要高一点,炭治郎的刀的长度应该跟她自己的差不多,适配她的身高才对。但是现在,这把日轮刀对于她来说——太长了。 犹豫了一会儿,千手彦走到河边低头看向平静的水面。 然后她看见了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捏捏脸,摸摸骨头,千手彦最终确定,自己缩小到了十三岁的时候。 是巧合吗? 还是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例如,她又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大家的话,一定已经获胜了吧。’没能看到最后的结果,但是,千手彦觉得,鬼杀队的大家是决不会输给鬼舞辻无惨的。 “没有鬼之后,大家一定都能过上想过的生活。” 水中的倒影随着一枚树叶的飘落被打散,千手彦回神,转身离开了这里。不管这里是哪里,她都需要情报。 好歹是第二次经历死而复生了,千手彦比想象中平静得多。很快的,她确认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但是从科技的角度来说…又像是大正的未来一样,高楼大厦,汽车和霓虹彩灯,还有一种小巧便捷的通讯工具——她穿着的鬼杀队队服跟这里的人的穿着格格不入,但是走进人群的时候却并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 偶尔一些讨论,也是在说她穿着老派…唔,大正的时候鬼杀队的队服明明是比较潮流的,款式设计据说是参考了西方那边。 索性她的羽织也完好,别在靠近后腰位置的日轮刀被完美的遮挡住。 因为她发现这里,应该也有着类似‘禁刀令’的规矩,总之大家身上都没有带武器。 但是…那些是什么特色吗? 站在小巷深处,由内向外窥探,千手彦看着从巷口走过的第六个人,对方肩膀上趴着一团软哒哒的生物,会发出叽咕呼噜的奇怪声音,转来转去的眼睛有着令人不适的感觉。 而被这种怪物寄宿在身上的人却毫无所觉,正满脸笑容的跟同伴说着什么。 千手彦看向脚边,她脚下踩着的类似的东西,正颤抖着挣扎想往外爬——拔刀,刀尖一戳,这个小怪物就喷射出颜色诡异的液体不动了。 片刻之后,连那些大概是血的液体,都跟着身体一起化作了灰烬,不留任何痕迹。 像是鬼。 但是就算是鬼,千手彦也很少看见长得这么丑的。 最重要的是,除了她没人能看得见这些东西。这也是那些人身上明明寄宿着怪物,却视若无睹的原因。 而且,它们没有自我意识,鬼是人变得,就算思绪扭曲也具备一定的沟通能力。 所以应该不是鬼。 那到底是什么? 千手彦弄不懂,但是也不打算细究。暂且认识一点这个世界之后,她也陷入了迷茫。接下来,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的她,又要何去何从? ……果然,还是要想办法,想办法回家吧。 哥哥弟弟们,还有父亲,在死亡降临的时刻,她真的很想很想再见他们一面。 掌心贴合刀柄的位置,渐渐染上了温热。千手彦看向刀身,和她的青蓝色的日轮刀不同,这振刀始终是黑色的,但是很锋利。 在靠近刀镡的位置上,有着一个[灭]字。 据说是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刀,经过钢铁冢先生重新锻造。能够在刀身之上铭字,在几百年前,或许也是某位柱的佩刀吧。 听说那时候的铁很好,铸造出来的刀也特别的优秀。 也是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唯一熟悉的东西。 ‘咕咕……’ 奇妙的声音从千手彦的腹部响起,她饿了。 饿了,但没钱。 白发少女伫立小巷的阴暗处,陷入了沉思。这种时候…如果有人来打劫就好了,那她正好可以顺势—— “喂。” 仿佛为了回应她的想法,突然有人走进了巷子,并且明确的看向了千手彦,出声道。 “是没有地方能去吗?” ** 粗糙的止血只是暂时延缓了千手彦的死亡速度,但是这个延缓,也就是跟之前相比要慢一点,实际上她的意识消散速度还是非常的快。 就算是忍者,还是千手,但是这种伤势在没有医疗忍术紧急处理的情况下,她也会死。 血的温度是暖的,但是很快在变冷,甚至带走宇智波斑自身的体温。 千手彦会很快死去,毫无疑问。 “……”宇智波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倒不如说,他没想到千手彦会在最要紧的关头做出[牺牲]的选择。 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忍者。 优先保全自己,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吧? ……要不然先不杀鬼舞辻无惨,弄点他的血来把彦变成鬼,作为鬼活过来之后,再用变成人的药把她变回人? 危险的想法冒了出来。 但是看见少女仅剩的右手中紧紧握着的日轮刀,宇智波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将鬼终结的机会就在今天,如果现在放跑了无惨,就很难再找到机会杀他了。 彦不会想看见这种结果的。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办法。 即使没办法把她带回去。 但是好歹能够活下来…不是吗?只要活着,就会有再见的机会。 他握住她的手,用她的日轮刀割开自己的手腕——近乎断裂的伤口,血顿时喷薄而出。宇智波斑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血滴落在她的身上,将最后一点纯白的发丝彻底染红。 这具身体是由阴阳遁术的力量构造,在血肉之中,还蕴藏着一丝阴阳之力…只要全部压榨出来,那么,治疗她应该是可以的。 与此同时,外面与鬼舞辻无惨的战斗伴随着炭治郎的[复活]再次展开了。 这一次,他彻底领悟了日之呼吸的真谛,只要将圆舞和炎舞衔接在一起——就组成了日之呼吸十二剑技之外的第十三式,就能够像是父亲那样一直一直不断的跳下去! 而完整展现的日之呼吸的成功激发了鬼舞辻无惨的PTSD。源自四百多年前,一度将他必入绝境,几乎将他彻底杀死的鬼杀队剑士——继国缘一! 赫色的刀刃,日轮的耳饰,还有赫灼一般的发丝和眼瞳,猎鬼人少年的一切无不让他想起继国缘一! 当年那个男人留在他身上的伤痕即使过去了四百年,也始终烧灼着他令他痛苦! 而现在,继承了日之呼吸的人出现了!! 明明、当初明明已经杀干净了的!黑死牟!一定是黑死牟欺骗了他!! 鬼舞辻无惨又惊又怒。 攻击愈发的狂暴,也没了章法。 而炭治郎并不是一个人,在刚才无惨的突然爆发中,虽然大家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确定自己能够战斗之后就立刻打起了精神加入了战斗。 只是需要更加更加的小心谨慎,因为无惨的管鞭速度时刻维持在最高速,只要被碰到就一定会被切断,所以绝对不可以中一招一式。 激烈的战斗,逐渐推移的时间,直到鬼舞辻无惨的头颅落地——太阳也终于升起! 万丈的霞光洒下,一切黑暗都在光明之中无所遁形的消散。 炭治郎一刀钉死住无惨的头,而富冈义勇他们则是每人一刀插-进那一具无头的身体,赫色的刀刃穿过血肉隐隐有烧灼的痕迹,将之牢牢固定在原地,跟无惨的头一起迎来了太阳。 鬼舞辻无惨不想死,他一点都不想死!从娘胎里就是了,他明明那么努力的活着,为什么总是要有人来妨碍他?! 他只是想活着,有什么错?! “……想活着没有错,但是。”炭治郎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住他,不让他逃走,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话来。“绝不是你剥夺其他人生命的理由!” 鬼舞辻无惨瞪大了眼睛,他看见了阳光——什么啊!那些低等人,能够为他而死,明明是他们的荣幸! …… ………… 当鬼舞辻无惨在太阳下化为灰烬,所有人顿时瘫软在地。一直以来,以强大的意志驱动的身体,早就抵达了极限一直拼命压榨的身体,终于能够放松下来了。 但是…… “刚才,彦和斑也被鬼舞辻无惨击中了。”富冈义勇站起来,脸上波浪样的斑纹缓缓消失。他抿着嘴,看向周围。“他们…一直没动静。” 等所有人找到两人的时候,地上的血泊已经将千手彦淹没了。 她的血,还有宇智波斑的血。 两人的身影几乎被浓重的血色吞噬。 “小彦!!”炭治郎看见少女残缺的身体顿时脸色大变,想也不想的就要冲过去! “别过来。”宇智波斑说。 冰冷的生意,危险的气息,让炭治郎的身体顿时僵住了!什、什么…刚才那一瞬间,好可怕的感觉! 我妻善逸同样感觉到了,但是他不在意,不管怎么样的危险,那个人都是斑哥。金发少年伤痕累累的冲过去,停在血泊的边缘,也看清了这么多血的来源。 是地上的小彦的身体里的血,也是斑哥近乎断裂的手腕处涌出的血…金色的瞳孔惊恐的扩大,他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掉下来,“斑哥!怎么办啊啊啊好多血要止血!不然会死的啊!”他想去找绷带,找止血的药,但是腿却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会…会死的啊……” 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已经听到了斑哥的心音的我妻善逸,放声大哭。 “……”宇智波斑有点无语,泉奈就不会哭成这样,因为很丢人。但是想到这个便宜弟弟是为他哭成这样的,他还是决定安慰一下。“别哭了。” “我们不会死。” 他看向这些[同伴]。 感觉有点微妙……宇智波斑所承认的同伴/对手/友人,从来只有千手柱间一个。但是在这个世界,即使最开始没有记忆,即使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 他也认为,这些人…是他的同伴。 “或许不会再见,但是我们并非死亡……”他的意识会回归本体,而千手彦…大概会继续穿越到其他的世界。 在阴阳之力修复她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那种通道又要被打开的感觉。 “也或许,会有再见的机会。”等他开启轮回眼,继续往上追求力量,大概能获得像是大筒木辉夜那样的能力。就跟记忆之中,前世那个自己遇到的[因陀罗]一样,能够在各个世界之中进行穿梭。 有人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没事时间了。 最后一丝力量也随着血液的流出而流出,于是少年的身体开始一寸有一寸的破裂——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宇智波斑眨了眨眼。 ‘……新的世界,没有了熟悉的同伴之后,你又该怎么走下去呢?’ 彦。 而在宇智波斑化作碎片消失之后,地上的血也顺着少女残缺的部位涌入其中。于是肉芽生出,一点一点的生长为手和腿。 与此同时,一道缝隙也在她的身下打开,千手彦掉了下去。 而一起的,还有突然被一股风卷起的属于炭治郎的日轮刀。 速度最快的蝴蝶忍连少女的衣角都没捉住。 蝴蝶忍睁大眼睛,如果不是确定鬼舞辻无惨已经死了,所有的鬼已经消灭了,她只会怀疑这会不会是某种血鬼术的效果。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彦和斑他们现在……真的还活着吗? 邻居 孔时雨原本是在路边的一家饭店里吃饭,吃着吃着,他发现了那个特别的孩子。她的眼神的落点…啊,是看得见的小鬼——之所以确定不是咒术师,是因为对方身上那种对咒灵的陌生和好奇太明显了。 一开始他没太在意,他又不是咒术高专的老师,发现一个苗子就要迫不及待的挖回去好好培养。直到眼角余光瞥见对方转身的时候,身后那一片被什么顶起的羽织一角。 那个形状,是刀? 等等,那个年纪的小孩子会带刀?那副老派的打扮,大概是在玩什么cos吧。 孔时雨想,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分出了一丝注意力观察对方。 很谨慎,虽然一直在观察那些低级咒灵,但是却没有跟它们对上视线,所以一直没有引起骚乱。腰上的确带着刀,而且从长度,还有转身时撞到路灯时的碰撞来看,是货真价实的家伙,不是道具。身手…意外的很好,呼吸的起伏一直保持着平稳的弧度,步伐轻盈,也有意识的跟那些身上被低级咒灵缠住的人保持了距离。 ……嗯?孔时雨看见对方眼疾手快的从身边路过的人身上抓了一只咒灵,拐向了阴暗的小巷。 ? 嘶……现在的小孩子,都在想什么? 孔时雨起身结了账,提上公文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然后,他看见对方抽出了羽织底下藏着的刀剑,平平无奇的太刀,对于小女孩的身形来说有点不适配。 不是咒具,却袚除了诅咒。 孔时雨,稍微有点兴趣了。 所以,在对方因为肚子饿而露出困扰表情的时候,走了出去,打了招呼。“是没有地方能去吗?” 孔时雨并不是胡乱猜测,而是因为对方一直徘徊在这片街道,身上除了那把刀,看起来就没有值钱的东西。现代人会有的手机,钱包,身上也不像是有带的样子。 就很像是突如其来决定离家出走的小孩子了……而且,能够看到咒灵,是人群之中的异类,也更容易游离人群之外。 他对女孩拿的那把刀有点兴趣,也想到了可能会很感兴趣的一个人。那在找到小女孩家长之前,他也不是不能暂时收留一下对方。而且,看她对咒灵好奇陌生的样子,应该不介意他给她科普一点相关的知识吧? “有警惕性是好事,不过我没有恶意。”孔时雨说。“你…对咒灵感兴趣的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吃点东西慢慢说?” ** 突然出现在千手彦面前的男人自称叫孔时雨,是一名中介人。他也能看见那些怪物,一脸平静的解释那叫咒灵——是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之中诞生的诅咒。而诅咒,普通人只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才会看见。 像是千手彦和他这样能够直接看见的——叫咒术师。 “不管有没有术式,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你拥有咒力。你的那把刀,也很特别,彦,对吧,你的刀……” 千手彦也吃饱喝足,放下了筷子。“多谢款待。刀的话,不是我的,是朋友的,我只是暂时拿着而已。”这一振日轮刀,是炭治郎的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手里,但是以后有机会的话,也是要还给炭治郎的。 她看出孔时雨最主要的目的是刀,所以干脆就提前提示了:别打这把刀的主意。 “哼,你倒不像是一般的小孩。不过也是,能看见咒灵的人,一般也比普通人更早的面对这个世界的真实,小孩子也更容易成熟。” “之前还以为你是离家出走,不过现在看来,你应该不是。” 孔时雨打量着对方,明明一张稚气漂亮的脸,神情却一直很沉静平稳。和他这个成年人交流也完全不会局促,从容镇定,该说不愧是拥有咒力量的咒术师吗?就算是小孩,也跟普通的小孩不一样。 “不过,没钱是真的,你的实力怎么样?要是不错的话,我能提供一些来钱快的办法。” 对十三岁的小女孩说这种花让人听了就想报警——万幸的是孔时雨请吃饭选的是包间,原本是为了方便他好好看看那把不是咒具却能够袚除诅咒的刀剑,现在成了他不进局子的保护伞。 “砍鬼、咒灵的委托?”千手彦反应迅速。从人类负面情绪之中诞生的存在,濒死的时候会看见…看来咒灵于人类,也是类似鬼于人类一样的,危险又应该被尽早灭杀的存在啊。 但是,鬼还能通过砍掉鬼王的头彻底杀死,诅咒这种诞生于人类负面情绪的东西……要怎么做才能彻底根除呢? 千手彦走神了一瞬。 “人的也有。”孔时雨说。“主要看你的能力和选择。” “……我不接人的。”千手彦慢半拍的拒绝。“至于实力…你要怎么测试,跟我切磋一场吗?” “不,不用,既然你确定的话,那直接委托给你就可以了。”孔时雨拿出手机,“对了,你好像没带手机的样子,等一下我借钱给你买一个,卡也会给你准备好。等你有钱之后还给我就是了。” 千手彦看了看他手上的小巧黑盒子,点头表示知道了。 之后,她跟着这位当地好心人置办了电话,交换了手机号,摸索着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千手彦又借了点钱,准备给自己换一身不起眼的衣服,还有找个住的地方。 孔时雨给她下载了地图。“到时候跟着地图走就好了。” “谢谢你,孔先生。” “这些都是要还的,而且你完成委托我是要抽中介费的。”孔时雨想抽根烟,但是看看还是算了。就算是他也知道,小孩子吸二手烟不好。“好了,那之后会电话联系你。” 这么说着的孔时雨,又作为临时的监护人,给千手彦租了房,说了一些水电费怎么交的基础知识之后,才拎着公文包离开了。 ‘意外的…是个不错的人。’千手彦关上门,转身走进客厅在沙发上端正坐下——开始研究手机这个通讯工具。 “唔?” …… “哦哦!” “——原来是这样的吗?” 没有开灯的客厅内,随着时间推移,光线越来越昏暗,只有沙发那里有一团光在闪烁着,照亮了少女认真严肃的脸。 “很便利的东西。”电量告急,千手彦终于合上了手机,找出充电线,然后又看着说明书找到了室内的插座,开始充电。 厨房里还有来这里是,孔先生‘顺手’买的一些食材,里面有能够直接吃的便当,虽然冷了但味道还是不错。千手彦将就解决之后,就开始耐心地等待孔时雨说的‘委托’的到来。 直到夜深人静,她突然听见隔壁响起了细碎的小孩子的哭声。 她一开始以为只是小孩子睡醒了的哭闹,等一会儿大人哄好就行。但是听着听着,哭声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发的微弱了?! 千手彦:…… 她顺着声音摸到阳台,然后轻巧的翻越到了隔壁。阳台的拉门锁着,里面光线昏暗看不清楚,哭声还在响着,从里面的某一个房间内。 千手彦研究了一下门锁,发现只要力气大的话,可以直接无视里面的卡扣把门拉开。 但是感觉被发现的话,很难说清呢。大概会被当作小偷之类的,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手上比划,然后——千手彦骤然发力,咔嚓一声,在精准的力道控制下,拉门应声而开! 她悄无声息的钻了进去。 适应黑暗之后,她看见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啪嚓一声,灯却没有亮。 坏掉了吗?反复几次之后,千手彦放弃,摸黑找到了哭声传来的房间。门没有锁,她轻而易举的打开了房门。 “……是谁?是阿姨回来了吗?”哭声顿时停下了,片刻之后,一道稚气又带着泣音的孩子声音问道。“对不起阿姨…家里没钱交电费了…” 说话的声音很弱气,但是…千手彦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她清晰的看见了那个跪坐在床铺中间,一头黑发支棱翘起的小男孩,紧张万分的张开手臂,将躺在床上的满脸通红冒汗的深棕色发的小女孩护在身后的样子。 刚才那些话…难道是知道她不是他口中的阿姨,但是也知道两个孩子是绝对无法对抗入门抢劫的成年人,所以假装没发现,反而故意透露假装没有值得抢劫的东西吗? ‘很聪明。’千手彦想,她上前一步。 床上的小孩子瑟缩了一下,“真的…因为没有钱,家里的水电气已经断了两天了!阿姨!” “我不是你的阿姨。”千手彦出声道。“是你隔壁新搬来的邻居…听到哭声,就过来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少女的声音在身体缩小之后,也恢复成了变声期之前的声线,要更柔软一点,和总是冷淡的脸有点不太一样,是有点温柔的声音。 最起码,警惕的小孩子听出来了,突然闯进家里的陌生人…似乎不是大人? 新来的邻居…小孩昏昏沉沉的脑子想,白天的时候,好像的确听到了外面有什么声音。原来是邻居吗?邻居的话,应该不是坏人…… 千手彦发现小孩的脸也在不正常的泛红,抬起来遮挡的手臂也在发抖,看起来应该跟那个女孩一样,处于发烧状态。 这样小的孩子,根本没办法放着不管嘛。 她上前,单臂把小男孩抱了起来,然后另一只手连着被子一起把小女孩也抱了起来。稍微整理,将两人一起裹紧被子里抱住。 “走吧,你知道附近的医院在哪里吗?我带你们去医院。” 她这次是从大门离开的了。 外面自然的月光,还有街边路灯的光芒照亮了他们。 “我叫千手彦,你叫什么名字。” “……伏黑,伏黑惠。” 长大慢慢还 最后还是路人帮忙,千手彦才成功把两个小孩带到了医院。然后在护士小姐的好心指引下,办理了各种手续,成功给两个小朋友打了针。 “真的没关系吗小彦?只让你照顾弟弟妹妹,什么家长啊,太不负责任了吧!”漂亮又温柔的护士小姐皱眉谴责。 千手彦看她一眼,又看一眼,最后抿着嘴唇摇摇头。“没关系的…小葵姐。” 身着浅粉色护士服的女子身材纤细娇小,深蓝色的长发被规矩的压在护士帽之下,只在鬓角落下柔软的几缕。她容貌秀美,蓝眸之中带着几恼火——是对千手彦口中忙于工作所以没办法回家的父母的。 “真是的,小彦你太懂事了,对于这种不负责任的父母,就是要大声的将他们的不足说出来,才能让他们好好正视自己应该肩负的责任。” 神崎葵,目前就职于私立蝴蝶医院,今年二十六岁,有稳定交往的男朋友。脾气有点急躁,但是其实为人非常细腻,善于关心别人。 所以,她现在压根没办法放着眼前三个小孩不管。 最大的才十三岁,最小的三岁,到底是什么样不负责任的家长才会让他们独自在家,生病了还要靠才十三岁的姐姐送弟弟妹妹来医院啊! 因为小惠说父母都联系不上,所以才假装是组合家庭的千手彦:……唔,似乎也没必要道歉,因为小惠和津美纪的父母,的确很不负责任。 于是她赞同的点了头,“我明白了。” 不过…神崎葵…小葵,一模一样的……面容,是巧合吗? 还有医院的名字——蝴蝶。 巧合……吗? ** 伏黑惠,今年三岁,虽然三岁,在几个月前还经常跟着父亲辗转各个漂亮姐姐的家中,现在因为父亲再婚的原因,跟再婚对象的女儿一起生活在女方的家中。 对了,伏黑这个姓氏,也是他的父亲入赘之后他才改的。 这一次…跟从前的很多次,都不一样。 因为他有了新的家人…比他大一岁的,伏黑津美纪。 是他的姐姐。 父亲很快不见踪影,但是偶尔会打钱回来。津美纪的妈妈每天都要上班,很忙碌,所以会给他们钱让他们自己去超市买便当。 但是,父亲后来不仅人不见踪影,连钱也不打回来了。在东京这个大都市的消费,还要养活两个小孩子,津美纪的妈妈很快陷入了困难…而且工作似乎也出了问题,总之,在某一天,他和津美纪平静的接受了她消失的事实。 只留下一沓钱。 “……是因为我这个拖油瓶。”伏黑惠感到很抱歉,“如果不是我的话,阿姨一定不会……”不会连津美纪都一起抛弃的。 “才不是。”津美纪当时说的话,伏黑惠还记得,他被牵着手,然后又被拥抱住。“惠才不是拖油瓶。惠是姐姐的珍宝。和你在一起的话,就算是我们两个小孩子,也一定可以生活下去的。” ……但是,津美纪生病的时候,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那是因为小惠你也生病了。”千手彦在刷手机的消息,查小孩子生病一般要做什么。“你的温度只比津美纪的低一点。” 别看之前伏黑惠还能撑着跟身份不明的陌生人‘千手彦’周旋的样子,实际上他额头烫的都能煎鸡蛋了。小小一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强撑。 现在跟津美纪一左一右睡在千手彦两边的病床上,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津美纪还在昏睡,但是神情安稳了很多。 千手彦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去给你们买点东西。”生病的小孩子,最好吃点好消化且补充营养的东西。“会很快回来的,我没回来之前有事情的话按床头的呼叫铃。” “……”伏黑惠想问,只是邻居的话,今天又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之对他们这么好。但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白发的少女就已经干脆利落的离开了房间。 他把脸缩进了被子里,幽蓝的眼睛转动,视线落在了隔壁病床的姐姐身上。津美纪,他们好像遇到好心人了…… 而要问为千手彦什么的话,她大概会回答举手之劳吧。 如果是没有在鬼杀队待过的她,大概都不会注意。或者说,就算注意了,也不会多管闲事。但是被温柔以待之后的人,也稍微学会了一点,温柔的对待陌生人。 尤其是拥有着无限可能的小孩子。 …反正,她现在也无事可做。 已经习惯了身边总是有同伴陪着,即使短暂分开也能通过鎹鸦来信的少女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在嘴硬。 时间不早了,许多店铺都关门了。千手彦转了一圈之后,在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买了关东煮——清淡,易消化,营养…勉勉强强,总之是热乎的。 …… 津美纪是被食物的香气引诱醒来的,她迷茫的睁开眼睛,对上了弟弟的脸蛋。“小惠…”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下午的时候,自己浑身难受,想着睡一觉就好了,就跑去睡觉的时候。“什么时候了?该吃晚饭了对吧…抱歉我马上就起来。” 她还没发现自己在医院。 “……”伏黑惠伸出小手,严肃的按住她的肩膀,制止了她。“你生病了,津美纪。我们现在在医院,是隔壁新搬来的小彦姐送我们来的。” “要叫姐姐!”津美纪下意识的说,等反应过来伏黑惠说了什么之后,小姑娘眨眨眼,“医院……?” 千手彦适时出声,“你好,津美纪。我叫千手彦,因为听到了……” 小惠在哭,这句在伏黑惠紧张看过来,满脸抗拒的表情的时候话音一转。 “我听见小惠在求助,就擅自进到你们家里了,抱歉。” 看津美纪绷着小脸就要跳下床弯腰道谢的样子,千手彦举起手里的碗。“小惠说你睡了很久,应该饿了吧,我们边吃东西边聊?” 然后千手彦就知道了姐弟两个目前的状况。 父亲?不知道活没活着。 母亲,已经不堪重负离开了。 …所以没钱交电费,原来是真的啊,她还以为是坏掉了之类的。 而伏黑姐弟也知道了这个大不了多少的小姐姐是独自一人搬过来居住的,没有上学,准备打工。 双方都觉得对方的父母不靠谱,并且很为小惠津美纪/小彦姐独自生活人担心。 ‘小彦姐还是小孩子吧…怎么可能会有工作呢?说不定是人贩子骗小彦姐的。’津美纪微微皱眉,年纪虽小,但是逻辑很清晰。她准备找机会打电话报警,一定要赶在人贩子把小彦姐骗走之前让警察叔叔把坏蛋抓起来! 不过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 津美纪耳朵和脸颊都有点发烫,今年四岁,但是很早就明白金钱的重要性的小女孩认真说道。“小彦姐,看病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她这个年纪的小孩一般都被父母养的肉乎乎的,但是她却很纤细娇小,脸上的肉很少,气色也不好。 并不奇怪,再怎么独立早熟,她也是还在读幼稚园的小朋友,能够在这段时间里照顾好弟弟和自己,已经是让人惊叹的了不起了。 两个孩子看着都有点营养不良。 小小只的。 钱是孔先生的,不过她最后肯定会还上,所以约莫等于她的。千手彦咬着一块白萝卜,已经被煮的软绵绵的萝卜里汁水充沛,吞咽下去之后连肚子都变得暖洋洋了。 “钱的事情不着急,可以慢慢还。没有意外的话,我们会做很久的邻居。对了,我不太会做饭,也对电器不太擅长,津美纪和小惠平时放学有空的话能来帮我吗?” “当然可以!我还会打扫卫生,请务必让我帮忙!”津美纪一听到自己有用武之地,连忙大声道。“菜、菜的话我只会做简单的…但是我会努力学习的!” 伏黑惠也跟着点头,满脸认真,嘴巴里还塞着食物,脸颊鼓鼓的。“我、也是!” 千手彦笑了下,“好。” 两个小孩在医院观察了一晚,等到了第二天的时候,烧都退下去了。不过还是要继续吃一段时间的药,也要注意防寒保暖。 “真的没问题吗?小彦。”神崎葵值班一晚,眼底下浮现一层乌色,却还是来送三个小孩了。“我看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吧,得把你们安全送到家才行。” “真的不用了,其实我们家离医院不远。”千手彦说。“请还是快点去休息吧。”她一手牵一个,微笑道。 “小葵——” “欸?”看着三个小孩走远的背影,神崎葵挠挠脸颊。“……难道不应该是叫姐姐吗?” 但是好奇怪,听见小彦直接叫她的名字,她却感觉到了一种安心的熟悉感。 就好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什么地方,不知道谁和谁,也是这样在叫着…… [小葵。] ** 回去路上顺便买了早饭,按着两小只吃过之后,千手彦帮姐弟两个交了电费,还有燃气费,水费之类的。“反正都欠钱了,多一点也没关系的。”她安慰满脸纠结,视线在室内家具电器上游移似乎在考虑什么的津美纪。 津美纪: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伏黑惠:小彦姐说的很有道理。 千手彦发现两姐弟穿着的衣服已经有点脏了,他们家的洗衣机没有烘干功能,洗出来的衣服也没办法晾到高处,只能搭在家里的椅子或者沙发上,结果不仅没干,反而还有点发臭……她动作迅速地把衣服收了起来,然后塞进洗衣机重新洗。 顺便说一句,洗衣机这样东西,真是太棒了! 跟料理差不多的,同样对家务也很不擅长的千手彦——真心觉得这个世界,很厉害。电也好,气也好,还有各种料理工具,家务工具,都很便利。 ——除了有咒灵这一点,总的来看,是很和平安定的世界。 而提起咒灵,在中午的时候,孔时雨也发消息给千手彦了。 “……唔。”看完,收起手机,少女准备出发。“那我有事先出去一趟,津美纪和小惠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她已经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抄写给了两姐弟,还给了备用钥匙。 “今天好像是…哦,星期天,你们不用上学对吧,饿了的话就去买点吃的。”她留下了钱。 迟钝如伏黑惠,也感觉有那点不对劲了。他刚想开口,家门却啪一声关上了,门外传来少女最后一声。“阳台的门我之后会找人来修的。” 津美纪手里还拿着万元大钞。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小惠,我们欠小彦姐的钱越来越多了。” 伏黑惠慢慢点头,表情犹豫:的确是…但是,小彦姐真的会要他们还的钱吗? 小孩用力摇头,不管了,反正他一定会快点长大,快点赚钱! 而外出的千手彦。 她跟着手机导航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准备施工的楼房,应该就是这里了。’她已经换上了符合这个世界的短袖和长裤,不过为了方便携带日轮刀,还是披着自己的羽织,队服的腰带也勒在腰上。 附近没有人,应该是提前收到消息离开了。毕竟孔先生说是施工方的老板下的委托,希望能处理掉楼里不干净的东西。 抬眼望去,千手彦跟灰色的墙体上攀附着的一只巨大的咒灵对上了视线。 咒灵身躯上黄色的细长眼珠弯起,牢牢盯住了千手彦。它一张嘴巴裂开,涎水顺着牙齿滴落。 ‘嘻!’ ‘食物~’ 街头的相遇 呼吸,拔刀,然后瞄准空隙,攻击。 战斗,是千手彦早就熟悉了的事情,但是跟人战斗,跟鬼战斗,到现在的跟咒灵战斗,现在稍微分心想一想,似乎感觉都是不同的。 与同为忍者的敌人战斗,她心里想的大概是…如果不杀死对方,自己就会被杀死,所以每一次,都是全力以赴。为了能够活着回去,就算手下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她也不会留情。 与鬼战斗,虽然她没有炭治郎那样敏锐地嗅觉,但是偶尔的时候…从那些被砍掉了头的鬼的眼中流下的泪水中,她也能够稍微感受到一点,鬼的悲哀。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自愿成为鬼的,大多数人或许是突然被袭击,或者被蒙骗,像是珠世医生那样…被变成鬼,失去理智,伤害最亲最爱的人。 满是痛苦的一生…她的刀,对于他们来说是解脱。 而现在的咒灵…… 不愧是负面情绪的集合催生的诅咒,能够感受到的全部只有恶念,它虽然能够说话,但是却没有对话的理智,视线对上的瞬间就开始了无休无止的攻击。 鬼砍多了,千手彦其实下意识的想找脖子砍的,但是因为实在是太困难,所以她放弃了。咒灵那一大团、实在不知道哪里是脖子。 利用查克拉吸附墙壁,踩着外墙辗转腾挪,千手彦只用基础的招式,就轻而易举的砍断了咒灵攻击过来的触肢。 咒灵似乎没有类似鬼的血鬼术的技能,主要的攻击是靠肉-体。但是在破坏力上,要比一般的鬼要高。 速度,力量,都非常的强。 但是就这样的,孔先生说只是二级。而在二级之上,还有一级,特级。大概就是十二鬼月那种层次吧……还有无惨? 而且咒灵据说除了特定的人是都看不见的,除非是被袭击、濒临死亡,普通人都不会看见,自己的身边到底环绕着怎样可怖的东西。 多么可怕啊…怪物就在身边,但是在怪物动手之前,人类都毫无察觉——而这些怪物,又是来自于人类本身。 某种程度上来说,人和咒灵,人和鬼的关联性还是非常的强的。 胸腔的舒展,呼吸的声音就像是鲸吞吐水一般,白发的少女凭空踩在墙壁之上,整个人保持着和大地垂直的角度,飞快的奔跑而出!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 唰—— 刀光蜿蜒,似有一道真正的溪流穿过一般,剑士的羽织飞扬,遮住了回鞘的一线寒光。在她身后,浑身僵硬的咒灵艰难地扭头,下一刻,化作数块向下掉落而去。 千手彦轻巧落地,掏出手机给孔时雨发了消息——用的手写。 [任务完成。] 对面会的很快,[收到,确定之后会把钱打给你。] 呼~很快就会有钱了! 千手彦心里稍微松口气,果然不论在哪个世界,钱都是必需品啊。 ‘有钱的话,养津美纪和小惠,也会更充裕一点吧?’慢慢离开这片地区,走回人来人往的街道之后,千手彦漫无边际的想。‘虽然还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但是要走的话,起码得留下足够他们用到有赚钱能力之前的钱。’ “喂喂,你带的这把是真家伙吧?呐,刚才那只二级,是你解决的吧~我在你身上看见了它的残秽哦~” 一道几乎完全遮住了太阳光的身影,就是在这时候出现在千手彦身边的。漆黑的衣服材质跟鬼杀队的队服有着些许相似,金色的旋涡纽扣,还有对方弯下腰之后,随着他的动作宛若稻草一般晃动的白色短发。 “好小只啊,你是小学生吗?” “跟我一样的白色的头发呢,哦呀,发质居然不相上下~”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少女扎起的马尾发尾。 “悟…你在犯罪吗?我要报警了哦?”另一道身影从后面赶上,走在千手彦的另一边,成功把她彻底笼罩在了阴影之中。“小妹妹,你也是咒术师吗?” “不对啦,咒力很少呢,应该看不见咒灵才对。要不是身上还有残秽,我都不会把她跟袚除了二级咒灵的人联系在一起呢~是咒具使?不过刀也很奇怪呢~感觉很特殊耶~” “好小只,有点反差呢。” “果然杰你也是这样想的吧!真的好小只啊,而且是没见过的生脸孔,难道是乡下来的?” “不过现场留下的战斗痕迹,想象不到是怎么留下来的…难道是会飞吗?看起来很轻巧的样子。” “我觉得更像是直接在墙壁上奔跑呢~” “做不到的吧?” 千手彦本人:……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去。左边,扎着丸子头,眯眯眼,怪刘海;右边,白色绷带缠脸,白色短发因此跟稻草一样竖起左摇右晃。 唯一的共同点,大概是两个人都非常高,非常非常高,因此具有相当大的压迫力,是言行举止都有点轻浮的两个少年。 且,嘴巴不太会说话的样子。 因为伏黑姐弟的缘故,千手彦姑且粗略的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教育。小学生,也就是小惠和津美纪的幼稚园毕业后,要升上的年级。 小学生的年龄段是在十二岁及以下的,她现在身体年纪可是十三岁! 而且一点也不矮,在族内的时候她身高一直是同龄人中最高的,而且未来还会一直生长,这两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家伙,在胡说什么呢! 而且其中一个还相当的自来熟,捏她的头发了。 动作很快,没有恶意,她居然没能第一时间躲开。 黑头发的笑眯眯的,一张脸除了刘海有点怪,还是蛮像是好人的,狭长的眼睛,眼瞳在光线之中呈现深沉的紫色。 白头发的同样笑眯眯的,嘴角上扬,即使看不见上半张脸,也能想象得出那张神采飞扬的笑脸。 而且他们说的话所透露的信息…… “咒术师,我不是。”按照孔先生的说法,她这样的野路子,算不上什么咒术师,只是稍微有点才能的人。不过未来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要不要成为咒术师,毕竟咒术师有专门的学校培养新人——孔先生当时是这样说的。 “哦呀,看来你对咒术界挺清楚的嘛。”白头发的少年骤然弯腰,呼吸靠近,他的声音贴在千手彦耳畔响起。“可以告诉我们吗?小学生仔,你是怎么做到的?咒力弱小,刀也是普通的刀,但是却袚除了咒灵!人家真的很好奇欸!” 黑发少年伸出手,拽住白发少年的后衣领,“太近了悟,你会吓到她的。” “什么嘛,她的胆子不可能那么小啦——杰你是妈妈桑吗?罗里吧嗦的!” “妈妈桑?呵呵,所以你是小学生吗,看见漂亮的小女孩就去搭话,我现在就报警吧。” 千手彦:…… 好幼稚,小惠和津美纪都比他们成熟。 “你们两个,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千手彦没有成为什么咒术师的想法,会从孔时雨那里接取委托,也是为了赚钱。 她发现就算自己不说话,这两个人也完全不会冷场,一言一语说的起劲,无论怎么加快速度,两人都紧紧跟着。 一副想跟她到底的架势。 黑发少年原本跟白头发的吵得额头青筋都跳起来了,但是听到千手彦说话之后迅速恢复一副和善笑容看向她。“抱歉抱歉,我们没有恶意的。你好,我叫夏油杰,这个家伙叫五条悟,我们都是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学生。今天来这里,也是接到任务。不过到了之后却发现咒灵已经被袚除了,战斗现场真是干净利落呢,稍微有点好奇,就追了上来。” 除了诅咒,几乎没有残秽的存在,对现场的破坏…怎么说呢,很微妙,集中在外墙上,而且都是诅咒攻击的痕迹。 以悟的眼睛,只捕捉到了一道刀痕。 就像是他们说的,简直像是飞着奔跑在外墙上,跟咒灵战斗一样。 但是没有残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千手彦。”少女出于礼貌,也给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哦~彦酱~”白毛少年五条悟语气轻佻。“可以告诉我们吗?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啦~难道是真的会飞吗!” 千手彦不想回答,她停了下来了,再继续走的话,就要到现在住的地方的街道了。“不要再跟着我了。至于你们的问题,我也不想回答。” 平视前方,千手彦拒绝仰视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有种气场不和的感觉,让她有点烦。 他们到底为什么那么多话,而且明明是笑着说的话听起来却让人很不爽呢? 怎么做到的? “既然小彦不想说,那就不要为难她了,悟。”夏油杰说,他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的友好。“不过小彦,诅咒是很危险的,当然以你的年纪就能袚除二级咒灵已经很厉害啦~不要太逞强哦。毕竟,武器的强度不代表自身的强度。” “对了,以后选高中的话,来咒术高专吧。” 夏油杰相信好友的判断,毕竟是那双眼睛。 咒力低微到仅仅是看见咒灵,连残秽都留不下的程度吗……依靠特殊的咒具斩杀二级,的确已经很不错了,继续培养的话,应该能够成为出色的咒具使。 但是在那之前,如果因为武器的强大而忽视了本身的话,很可能会因为冒进而死掉的吧……所以他好心劝说道。 真的想变强,那就来咒术高专好了。过几年…他大概会留教,说不定这孩子还能成为他的学生。 “还要好几年的吧,小学生的话,杰你预约的可真早。” “……”被直接默认成小学生了。 而且,这个夏油杰,嘴上说的很体贴的样子,但是角度完全把她放在弱者上了呢。 那种‘你虽然袚除了二级,但是二级之上还有更强的,你能击败二级靠的是武器,而不是你本身的实力,所以你大概不能应对,最好安分点’——的态度,就让人很不爽。 千手彦的手搭在了刀柄上。“逞强?要来试试吗?” 就在这时,一道严肃的声音从三人身后响起。 “喂!你们两个,想对那孩子做什么!” 今天是假期,富冈义勇作为皿屋敷高校的体育老师,自然也休息。 做老师,尤其是体育老师大概就是这点好,不仅平时有固定的休息时间,就算是上课期间,体育老师也是各个科任老师之中最轻松的,很适合不太擅长思考的富冈义勇。 不过,在外出采购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起高年级对低年级女生的纠缠事件。 两个人高马大穿着黑色校服——其中一个还对校服进行了改装!他们一直跟在一个小学女生身后,后来跟是直接追上了对方跟人家搭话,还把人逼停了。 富冈义勇:瞳孔震颤! 现在的高中生!真是太堕落了! 已经沦落到了勒索小学生的地步了吗!? 眼看着小女孩已经害怕的发抖想把自己藏起来(手伸进披风底下准备拔刀的千手彦:……),富冈义勇不再多想,严厉的大喊出声,同时快步走上去。 熟悉的声音,让千手彦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青年深色的头发有点凌乱,一双幽蓝的眼眸,板着脸的样子格外严肃认真。他身着深蓝色带白色条纹的运动服,脚步飞快,几下就站到了千手彦面前,当仁不让的把两个高中生隔开。 富冈先生?! 千手彦一时愣住了,如果说神崎葵是巧合,只是恰好名字样貌都一样,又恰好在叫蝴蝶的意愿工作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富冈义勇,让她清楚地认知到了,这绝对不是巧合! 无论是小葵,还是现在突然出现的富冈先生,一定跟鬼杀队的大家有着什么密切的关系! 而夏油杰和五条悟。 两人疑惑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对方警惕而严肃的视线让他们后知后觉。 咦?似乎被当成什么坏人了? 能否再见不重要 “好没眼光。”五条悟双手环抱,啧一声不爽道。“我们明明是在跟彦酱友好交流,这位大叔,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明明是抱怨,但是被拉长的声音,软绵绵的语调,简直像是撒娇一样。夏油杰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他被悟恶心到了。 ‘是盲人。’富冈义勇看见了他脸上的绷带,然后又因为大叔的称呼面色微变。难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是年纪很大的人吗? 仿佛有巨大的锤子狠狠的砸在他的头上,上面写着巨大的大叔二字。 青年一张脸肉眼可见的更严肃了。 对此,夏油杰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悟说话比较直率。别介意。不过,我们真的对小彦妹妹没有恶意,只是在聊天而已。” 看似温和有礼貌,实际上……嗯,总之要直面这个回答的人才能体会吧。 富冈义勇:……是道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更打击了! 夏油杰…夏油杰其实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眼熟。总觉得,这张没有表情的脸,在哪里见过一样…但是想不起来。 过于久远而模糊的记忆里……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面无表情的凶巴巴的脸呢?难道是夜蛾老师的亲戚什么的? 不过为了继续被误会,引起骚动,他在思考之余还是决定今天就先这样吧。原本想交换电话的,但是现在看也只能算了。 “小彦妹妹,那我们就先走了。”他拽住五条悟礼貌告别,无视了手底下白毛少年的抗议。“为什么要走啦我还想跟彦酱多聊一下!真的很好奇嘛——” 两位高专生走远了。 富冈义勇:…… 他有些疑惑,现在的不良这么好说话的吗? 千手彦拉了拉他的袖口。“富冈先生。” 富冈义勇转身,语调严肃。“要叫富冈老师。” 不过,你这孩子是几年级的?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脸。但是既然有熟悉的感觉,那一定是学校的学生吧。 富冈义勇的眼神逐渐犀利。“同学,学校是禁止染发的。”白头发是违规的。 天生白发的千手彦:老师?等等,富冈先生做老师?不对,她的头发是天生的,不是什么染的。 总之,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的好。 光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再次看见熟悉的面容,确定了他们一定有着某种关系,心中涌动的从未有过的感情让千手彦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富冈义勇的视线跟少女仰头望向青年的视线对上,幽蓝仿佛染上了红色,他不禁一愣。这孩子…眼睛好漂亮,红色的。但是,总觉得…很怀念。 “你……”富冈义勇迟疑。“你难道还戴美瞳了吗?” 说她的眼睛?美瞳是什么?千手彦不懂,但是觉得大概跟染发这种直白的词差不多,都是不是原来的意思吧? “眼睛也是跟头发一样,天生的。” “哦……”跟那个金毛一样的,天生的啊。富冈义勇点了点头,又问千手彦要不要他送她回家。 没有表情的脸,不知为何很犀利的眼神,老实说,现在的富冈义勇看上去更像是勒索的那个。要不是因为他对面站着的女孩子也是一致的表情平静,路人都要打电话报警了! “谢谢,富冈老师。”千手彦改了口。“不过我还有其他事情。” 她盯着富冈义勇的脸,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但是跟以前一样,富冈先生的表情少得可怜,从表面看的话,压根看不出什么来。 富冈义勇有点担心小朋友半路又被打劫,但是也知道有些小孩莫名的自尊心很强,不喜欢依靠大人,所以他决定暗中护送这位小学生回家。 不愧是他,如此体贴,果然是蝉联了学生最喜欢老师排行榜第一的最佳老师。 于是他点了点头,转身假意走开。准备离开一段距离之后,就藏在后面跟上。 巧的是,千手彦也是这样想的。 她决定去暗中跟踪富冈先生,看能不能见到更多熟悉的人。就像是拔萝卜带出泥一样,只要能够再见到那些另一个世界里,跟富冈先生有着牵连的人,她就能够完完全全的确认…确认某个让她欣喜无比的事实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背对着离开,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又都默契的闪身躲到了主道旁的小巷子里,准备绕路跟踪。 两人在阴暗的巷道之中狭路相逢。 富冈义勇:…… 千手彦:…… 前者看见了因为快速奔走,羽织扬起之后,从千手彦腰间露出的刀柄。青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也就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 “你是剑道社的啊。” 剑道社?那是什么…剑道,剑道——算了,不管是什么,总比发现是跟踪他来得好,先答应下来。千手彦果断点头。 剑道社…皿屋赴高校的社团之中,只有剑道社是跟其他学校的社团不一样的。以高中年级的学生为主要成员,也吸纳皿屋敷小学,中学的新生血液,是非常罕有的、且人数庞大的囊括了三个年级的人气社团。 富冈义勇记得,今天的剑道社应该在炼狱道场团建才对,这个熟悉但是又不记得的孩子…果然是迷路了。 他心中肯定。 “炼狱道场,跟我走。” 他转身走。 熟悉的姓氏,让千手彦想也不想的就跟了上去。 ** 宇智波泉奈发现最近自家哥哥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但是他回顾这段时间,似乎也没发生什么会影响哥哥心情的事情吧? 泉奈思前想后,觉得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说呢?于是他选择直球出击。 “哥,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早上吃完饭后,宇智波泉奈直接问道。“心情一直很不好…不对,不是不好,就是很奇怪。” 发呆的时间增长了,而且总是盯着庭院里那一汪池水眼神深沉的样子,训练场的时候,感觉也更凶了——啊,说起来,“哥你最近的剑术提高很大欸,是从哪里学的啊?那些剑技,好厉害!” 宇智波斑不太想回答弟弟的第一个问题,所以顺势转移了话题。“……我教你。”呼吸法,传承之另一个世界为了斩杀恶鬼而拼尽全力的一群人,是为了灭杀鬼而出现的技艺,是绝对不能够成为杀人的武器的事物。 但是…唯有泉奈,他想要弟弟变得更强,更强,无论在面对谁的时候,都有能够活下去的实力。 等被带到训练场开始训练,宇智波泉奈才后知后觉,等等,哥哥还没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所以,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低潮期吗? 哥也会有吗? 而作为兄长,宇智波斑…坚决不会让自家弟弟知道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的。毕竟,因为一个小女孩而感到…感到心乱,怎么想,都不太对吧? 对方还是千手。 是扉间那家伙的妹妹…… 但是,也是柱间的妹妹,他不应该因为扉间就对她有偏见的。毕竟彦是跟扉间完全不一样的人,她要更…… ‘斑,要来比赛吗?就比谁先跑到前面那座山好了。’ 黑衣的少女有着纯白的发丝,柔软的发丝已经长长了很多,发尾搭在肩上。和有点冷淡的脸不同,她的语气是轻快的,带着熟稔和信赖。 还有那双看向他的眼眸之中带着的——跃跃欲试的攀比之心。 即将落下的夕光落在她身上,将一切染上暖色,不知道是否是光线的缘故。那时候,她是在笑吗? 在恢复上一辈子的记忆之前,宇智波斑觉得自己大概也算是脾气火爆的类型。但是恢复记忆之后,再看过往的人生…就算是看待自己,也有看一种幼稚的小孩的感觉。 过去的他,不够成熟,不够理智,不够周全,想法过于简单…不是他的错,但是,正是因为成长得不够快,变强的不够快,所以事事落后一步。 泉奈的死是。 和柱间的战斗之中输掉也是。 被黑绝欺骗也是。 人生之中代表了转折的道路,他总是慢一步,然后只能在错误的道路之上越走越远。 在最后的最后,他后悔吗? 那是真正的死亡,回归净土,而非之前将一切都预算到的从容赴死…但是最后,真正要结束的时候,他却…… 并不后悔。 因为这世上的事啊……本来就并非皆能如他所愿。 能够在一隙之中寻找到前路,即使是错误的,宇智波斑也不会后悔。 而重新回到少年时代这件事…到底是好是坏呢?宇智波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就算是不会后悔的他,也是有着想要改变的事情的。 “……只有泉奈。”注视着天空,在冬天即将过去的现在,今天是少有的晴朗天气。宇智波斑的脑海之中,再一次浮现那天黎明之前的最后。 少女的身体冰冷,温度不断的流失,按理来说,那个时候的她不应该有意识。但是…为什么,还能睁开眼,还能看向他。 那双比血还要鲜红的眼睛里,在最后的时候,看见的是他的脸吗? 如果是的话,最后的那个微笑,是在对他笑吗? ……现在,联系已经断开。 他找不到她了。 但是,只要知道她还活着,就应该可以了吧? 就像是他对柱间说的,只要知道她还活在世界上的某一处就好,知道她活得好好的就好。是否能够再见,应该是次要的吧? 对吧? 宇智波斑。 幼崽 “……哦。”仰头看着银钩铁画写着‘炼狱’二字的匾额,千手彦同时也看见了匾额边缘的火焰标志。 富冈义勇已经走进去了。 千手彦抬脚跟上,然后没走多远,她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一只金红猫头鹰——睁圆的眼睛眼尾上挑,金红色的瞳孔和金红色的发丝一样的耀眼,穿着整齐洁白的武道服,就像是羽毛被打理的整整齐齐的猫头鹰一样,很是乖巧的样子。 “富冈老师!”炼狱千寿郎没想到会看见体育老师——然后他后知后觉,糟、剑道社今天团建,好像没通知富冈老师来着! 冷汗刷的从额头滴落,炼狱千寿郎惴惴不安。富冈老师会发现的吧、会发现的吧!他被排挤这件事!! “送人。”富冈义勇停下来,让开位置。“……” 等等,她叫什么来着? 深蓝的眼睛透露出思考,千手彦敏锐地领悟了他突如其来的沉默,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你好,千寿郎,我叫千手彦。” ‘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金红色的小猫头鹰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惊奇。 而富冈义勇也能顺畅的说下去了。“千手是剑道社的,她迷路了,我带她过来。”认真解释完,青年隐隐透露出一种自己是如此可靠的自豪之感。 炼狱千寿郎:“咦?您难道……知道今天剑道社在这里团建吗?”怎么可能,应该不会有人主动通知富冈老师才对!? 富冈义勇不明白千寿郎为什么很惊讶的样子,他点点头。“听到了。”不过大家应该是太高兴了,所以忘记通知他了。恰好,今天姐姐跟姐夫要来看他,他要留在家里,也就没有提醒大家。 ‘富冈老师,完全不会尴尬呢!’千寿郎脚趾忍不住扣地,小少年选择转移话题。“千手…彦对吧,是剑道社的新成员吗?请跟我来,大家现在都在训练场那边热身。” 千寿郎不是剑道社的人,虽然家里父亲大哥都是剑道好手,但是千寿郎并没有剑术天赋,喜好的也是其它方面。但是他认识剑道社的指导老师富冈义勇,既然是富冈老师带来的,那一定是剑道社的成员。 因为这样的思维,他乖巧的把人带走了。 富冈义勇原地站了一会儿:…唔,得去买菜了。 ‘千寿郎,炎柱炼狱杏寿郎的弟弟。说起来,炼狱家三个男人,除开年纪带来的差别,在外貌上简直像是分-身术分出来的一样。’这是千手彦见到的第三个熟人,而她的心,也在逐渐慢慢的,晃晃悠悠的从空中落地,安定下来。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以为已经断掉的缘分,其实一直存在着! 炼狱千寿郎有些好奇的看着身边的女孩子,没有穿皿屋敷的校服,是休闲常服,但是外面披着的羽织倒是跟大家遮掩刀剑的类似——因为皿屋敷的剑道社不用竹剑嘛,大家都是用的真剑,在学校里还好,但是出来的话就需要用东西藏起来才行。 她的表情…是高兴吗? 难道是第一次参加社团团建?也是呢…之前好像没有见过她,但是既然能够在小学就加入剑道社,一定很厉害的吧。 “那个,千手同学是哪班的啊?我是六年级三班。” “……”千手彦倒是知道小惠读樱花班,津美纪是月亮班。她抬手挠了挠脸颊,听到了一些声音。“前面就到了是吗?我听见声音了。” 转移话题的技术很粗糙,但是如果是千寿郎的话,没问题! “啊,已经到了!”果不其然,千寿郎的注意力顿时被转开了。“已经开始打起来了啊,今天大家的训练不知道会持续到几点,那千手同学就先进去吧!我也要去给大家准备运动后补充水分和能量的水和食物啦!” 一览无遗的训练场在千手彦的眼前展开。 其中众多熟悉的身影也让她无暇回应千寿郎的话,脚已经踏了出去。湖蓝的羽织上有着河流的波纹,被风微微吹起,少女骤然闯进了喧闹的氛围之中—— “咦?”金发金眸的少年发出疑惑的声音。与他有着相同反应的,是正在跟他对练的赫灼发眸色的少年。“好熟悉的气味……” “哇!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啊!不想打就换我来!!”场外围观有着一张绮丽面容的少年以完全破坏自己这张脸的气质哇哇大喊,并且跃跃欲试! “冷静、冷静啦伊之助。”很不起眼的黑发少年努力安抚着对方的情绪。“下一个就是你啦……” “不过很奇怪啊,善逸就算了,炭治郎居然会走神,有发生什么吗?” 扎着单马尾,以蝴蝶发卡做装饰的少女若有所觉的转眸,看向了入口方向。那双色彩浅浅的紫罗兰色眸瞳微微扩大。 咦…是没有见过的人,但是,感觉好熟悉。 指导老师锖兔和真菰也发现了学生们的走神,也注意到了突然出现身披湖蓝羽织的孩子。熟悉的颜色,花纹,让师出同门的两人都有些惊讶。 是迟到的社团成员吗? 但是那张脸,是陌生的。 但是…… “好奇怪啊,理智告诉我我没有见过那孩子。但是,却觉得很亲近……是因为羽织的原因吗?”锖兔低声道。“她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我记得,小学和初中里都没有这样的孩子才对。” 真菰:“的确不是…不过我们可以问问她,有没有意向转来皿屋敷嘛~”个子娇小的老师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记事板突然微笑道。“这孩子带着刀呢,是真的。所有学校里,只有我们皿屋敷的剑道社能让她放开手脚吧?” “嗯嗯,气息很平稳,走路的姿势也很稳,看得出来有很强的核心力量。是有基础的好孩子呢。” “……说是呼吸平稳,那根本就是全集中呼吸-常中吧?”锖兔不确定道。 千手彦敏锐地感觉到了陆陆续续看向自己的视线,并不是认识的所有人都在。但是能够理解,就像是小葵在医院工作,富冈先生成了老师一样,成年人的大家或许都有着不同的工作,当然不可能全部聚集在一起。 但是能够看到炭治郎,善逸,伊之助,香奈乎,锖兔,真菰,咦那个黑头发的有点眼熟…但是不记得名字,总之,能够再次看到大家。 她已经彻底安心下来了。 [不是一个人了。] [又见到了,太好了。] ** ‘还没有回来……’伏黑惠趴在沙发上,看着门口的方向。小小的孩子有着一双极其透彻的蓝眼睛,眼尾略微上挑,像是某种动物幼崽,机敏警惕。 片刻之后,他挪下了沙发,犹豫的站到了门口。“津美纪,小彦姐是不是迷路了…她刚搬来这里,肯定对附近不熟悉,所以我们出去找她吧!” 同样有些坐立难安的津美纪连忙跑过去:“好哦…那我们出去找小彦姐吧!” 两小只手牵手的出了门,小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笑容。 ——小孩子是很依赖父母的生物,对世界的最初的认知里,绝大部分都是由父母和爱组成。但是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和绝大部分小孩都不同,他们自有记忆以来,几乎没有获得过每个小孩成长过程之中必备的[爱]。 前者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从小就被父亲带着辗转于各色女性家中。看在父亲的份上,那些大姐姐们们即使不喜欢他,也会给他饭吃给地方住。但是…嗯,会觉得他妨碍了她们跟父亲相处就是了…… 伏黑惠经常听到一些细碎的抱怨,为什么要带着孩子之类的…他的父亲似乎解释了什么,于是又有清脆的笑声响起。 小小的他就缩在房间里,除了吃饭基本都不会出去,等待着某一天,被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带走,然后又到另一位女性的家中去。 直到惠的父亲入赘伏黑家,他有了姐姐津美纪之后——小孩才稍微对家这个概念有了认知。 而后者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曾经看见别的孩子的父亲的时候,她忍不住好奇问了妈妈,问她的父亲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回家…然后被狠狠地骂了一顿。 小孩子的记忆记不住太多,但是津美纪始终记得,她和妈妈的家里不需要父亲,因为父亲是坏人。 津美纪学着照顾自己,也学着照顾妈妈。她的力气很小,身高也很矮,但是没关系,只要踩在凳子上的话,就可以够到洗碗台,只要牢牢记住妈妈教的洗衣机,微波炉,电饭锅的使用方法的话,就算是她也可以在日常生活之中分担一定的家务。 努力的吃饭,努力的长大,努力的不让自己成为妈妈的负担,让这个摇摇欲坠的两个人的家能够维持的更久更久一点…… 直到遇到新的家人——惠。 津美纪觉得又有了新的坚持下去的动力。 直到,组成新家庭的成员之中,父亲和母亲的角色,相继消失了…能够支撑下去吗?能够支撑下去吧。虽然她和小惠的年纪还很小,但是只要姐弟二人一直在一起的话,那就一定可以的! 因为她是姐姐,小惠是弟弟,姐姐一定要照顾好弟弟! 她不想再看见小惠那种…随时都要被丢下的,恐惧又麻木的表情了。 所以…… 所以—— 在两个孩子彼此支撑着的[家]中,千手彦的出现就像是新的支柱。 也像是黑暗之中突然出现的,愿意接受两只落单的小兽靠近的温暖安全之所,吸引着他们本能的靠近,想要抓住。 [想要和小彦姐成为新的家人] 被拯救了的小孩子们近乎本能的想。 一点点日常过渡 走在回去路上的千手彦发现了手牵手走在路边的两个小不点,她连忙上前,“小惠,津美纪。” 但是两个孩子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颇为惊讶的睁圆了眼睛看着她——虽然才认识,但是,他们以为小彦姐脸上大概只有‘没有表情’这种选项的,情绪都是靠眼神传递来着。 她疑惑地蹲下,“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小彦姐…在笑。”津美纪伸出手,手指按在了少女的嘴角。女孩仿佛也被传染,嘴角高高扬起。“一定遇到了很好的事情!” 千手彦不知道自己在笑,被津美纪提醒,才发现自己原来嘴角一直是上扬着的。她试图将嘴角按下,失败了。因为…因为她心里真的很高兴。 喜悦的心情像是泡泡一样,从心底一点一点的冒出来,升腾而起,无法压抑。 “嗯,是好事。” 等手牵手的回去之后,千手彦发现住所已经被打扫了一遍,房子里肉眼可见的明净了许多,感觉空气都亮了几分——因为所有窗户都被擦得亮堂堂的,能够让外面的光线毫无阻碍的投入室内。 房子的钥匙除了她自己有,就只有小惠和津美纪了。是谁做的,显而易见。“唔…窗户是怎么做到的?”千手彦看着被擦的干干净净的窗户,陷入沉思。以津美纪和小惠的身高,高的地方应该擦不到才对吧?难道是跳起来……感觉不可能。 “把抹布绑在扫把上。”津美纪说,“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就能擦得很干净。”女孩子棕色的眼瞳在光折射落入眼底之后,颜色要更浅一些,剔透的质感,带着某种‘会被夸奖……吗?’的迟疑渴求意味。 津美纪的四肢很柔软,个子也小小的,她不是忍者的小孩,身体素质完全就是普通人的范畴——在千手彦眼里,她甚至是柔弱的。 千手彦只需要稍微舒展双臂,就能轻松的把人抱进怀里,手指穿进女孩子披散的发间,轻轻地顺着。“津美纪真厉害,这样的办法也能想到,很聪明。” “是小惠想出来的办法啦!”漂亮的粉色顿时涌上脸颊,津美纪害羞又高兴,“是小惠和我一起,我才能做到的。” “嗯嗯,小惠也很厉害。”千手彦对小孩子从来不会厚此薄彼,端水之道大概是从两个弟弟身上练出来的,熟练地将头发乱翘的小男孩也抱住,贴着两个孩子的脸蛋,她认真说道。“辛苦你们了,作为犒劳,今晚我们出去吃大餐吧!” 正好孔先生已经把钱打来了。 千手彦是没有身份证明,办不了银行卡的,不过孔时雨处理这些事情处理多了,门路也很熟就是了。在买手机的功夫,相关的一些证明还有银行卡就都一并交给了她。 就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收到了钱到账的消息。 而这段时间,也让她摸清楚了网络支付是怎么弄的。 而且还跟大家交换了联络方式,手机号码,邮箱,line,原本空无一物的联系人列表,骤然多出了很多人。 “吃能填饱肚子的食物就好了。”伏黑惠说,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零钱。“这是中午小彦姐给的钱,吃了午饭之后剩下的。” 一万日元,两姐弟最后在便利店买便当,选最便宜的,只花了一千元。 千手彦没拒绝,她把钱收起来。“除了填饱肚子还要保证美味和营养,这样才能很快长大。走吧,我们出门。” 这次她干脆不装了,在外面找了饭店吃了饭之后,又带着小孩们去了超市,开启了购物模式。吃的喝的用的,只要是千手彦觉得能用上的,全都放进了购物车。 津美纪和惠数次的阻止压根起不到作用,毕竟两个人的力气加起来可能都没她一只手力气大。 “小彦姐,太多了!”津美纪已经放弃思考买这些东西需要花多少钱了,“食物太多吃不完就算放在冰箱里也会坏掉的!” 伏黑惠跟着点头,努力踮起脚尖,把千手彦放在购物车上的一些盒装肉还有绿叶菜放回去。“吃完之后再来买新鲜的。” 千手彦点点头,然后开始往购物车丢水果。 完全没听进去多少呢。 “小彦姐!”两个小孩奋力进行着作用不大的抵抗。 千手彦在东京的生活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展开了。偶尔从孔时雨那里接一单赚取家用,平时送两个孩子上下学,周末就带着人去炼狱道馆认识她的‘老朋友’们。 真菰还没有放弃让她去皿屋敷学校念小学——原话是“因为小彦你的基础很差嘛,就算年纪能够上初中了,我的建议还是从小学开始比较好哦。”这样的。 千手彦,千手彦她拒绝,她选择从真菰那儿拿了教材,然后通过视讯电话在家自学——老师是真菰和锖兔介绍的。 大概是托了二哥脑子聪明的缘故,她个人觉得学起来还是比较轻松的。 唔,这种需要用到脑子的时候,就很庆幸她是二哥的双生子。如果是大哥的话,说不定会变成差不多一样的笨蛋。 然后在某一天,她用最近赚到的委托金,把租的房子买了下来,跟隔壁打通,正式合为一家了呢。 虽然不是乔迁新居,但还是有人闻讯前来进行暖房。 陡然宽敞起来的客厅已经焕然一新了,新买的沙发是天蓝的布艺沙发,上面铺着米色的沙发垫,还有小熊小太阳造型的靠垫(来自于伏黑惠的推荐)。 墙上贴了新的墙纸, “津美纪和小惠有考虑小学去皿屋敷吗?”肉粉色高马尾的青年有着一双特别的金属银色双眸,眼眸弯弯,笑容温柔的问道。 锖兔,剑道社指导老师,兼任教练,负责小学部的国文科目。为人温柔体贴,长相帅气,善于从他人的角度思考问题,在学生之中人气一度高居榜首,非常的受欢迎。 我妻善逸端着果盘走过,嘀嘀咕咕:“好像诱拐小孩子的坏人…锖兔老师。” “纹逸嘀嘀咕咕说什么?”嘴平伊之助用力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大声点听不见!” 被吓一跳的我妻善逸:“!” 他一把放下果盘同样用力地拍向对方,“干什么啦差点被你打死——!”怎么可能再说一遍这个笨蛋!被锖兔老师听到了他绝对会被记住的! 两人顿时追逐打闹起来。 灶门炭治郎在厨房准备晚饭,听见动静大声提醒了一下。“不要在房子里跑来跑去的,善逸,伊之助!” 真菰在千手彦的陪伴下将重新打通之后的房子看了一遍, “唔,你们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气质温和的女性轻声说道。她眼弯弯的,笑容像是山间的风一样温柔。“小彦和津美纪还有小惠都很厉害。” 但是不珍惜这三个孩子的父母,呵。 千手彦不觉得有什么,虽然现在重新变小了点,但是本质上她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如果那时候没有…总之,再过两个月,她就满十五岁了。 是足够成熟,能够为自己负责的年纪。 不仅能够很好地照顾自己,养两个小孩子也是绰绰有余。 不过,是不是少了一个人?千手彦忍不住观察家里的客人们,真菰在身边,锖兔在跟小惠津美纪聊天,炭治郎自告奋勇的负责了今天的晚饭,在厨房努力,祢豆子在帮他打下手。善逸跟伊之助玩了一阵之后,就端着果盘去厨房献殷勤了,唔,还是很喜欢祢豆子呢。 伊之助去看电视了,千寿郎在认真的看书,据说要去参加什么考试,一刻都不容放松。还有小清小澄小穗,正在跟香奈乎一起玩花牌,锻炼反应能力。这里的她们是真正的姐妹,全部姓神崎,说还有一个已经成年工作的姐姐,千手彦猜应该就是小葵。 唔…富冈先生不在? 这样想的,千手彦也就这样问了。虽然这段时间因为她去皿屋敷的地盘,还有炼狱道馆的缘故,也总是遇到沉默寡言的富冈先生。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两人至今没能交换联系方式。 然后她看着真菰露出沉思之后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哎呀,我说忘记了什么,原来是忘记通知义勇了。”真菰很不好意思,“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真是,锖兔也不提醒我一下……” 看着她去阳台打电话的千手彦:…… 她简短的回忆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之前富冈先生好像说过,他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没错吧? 不过想一想以前富冈先生在鬼杀队的柱中举步维艰的人气…嗯,似乎也不是不理解。 而富冈义勇,他其实早就听说了今天要去小彦家办暖房宴。想着作为成熟的大人,可靠的老师,他一定要好好出把力。 于是一直在超市里打转,购物车逐渐被堆满,且忘记时间。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他才注意到时间已经不早了。 是真菰打来的,他接起电话,语调平平。“抱歉,忘记时间了,我马上过来。” 而另一边,电话挂断,真菰迷茫的看了看手机,咦?难道她其实已经通知过义勇了,只是她忘记了? 觉得记忆出现断层的真菰放弃了思考。 暖房宴顺利结束之后,时间也到了夏末,就在这个时候,小惠那个据说失踪已久的亲生父亲突然回来了。 在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天气的温度还没有完全冷却,三人穿着款式一致的亲子短袖短裤吹着空调吃着西瓜正在看喜剧电影的时候,对方突然打开了门走了进来。 身材高大的男人几乎把门后的光完全遮挡住了,面容被打上阴影,一双深绿的眼睛在暗沉的光中仿若某种野兽一般,将三人打量了一下。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千手彦身上。 男人略微沉思,稍作思考,然后恍然大悟。 “那个女人难道又再婚了?” 他把千手彦认成了津美纪母亲再婚之后又再婚后另一个男方带来的拖油瓶。 作为父亲的责任 伏黑惠警惕的站起来,挡在两个姐姐面前张开小手。是坏人吗?他有些紧张的想,但是又觉得这个大人有点眼熟… 千手彦拎着人的后领把小家伙提到了自己身后,按住他竭力想越过自己的小脑袋,低声道。“没事,别担心。” 而男人盯着小孩那张圆脸还有支棱乱翘的头发一会儿之后,想起了这颗小海胆是谁。“我记得,是叫惠对吧?” 入赘之后改姓成了伏黑甚尔的男人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他也并不在意津美纪的母亲是不是又再婚了,反正一开始只是为了让他儿子有个能长时间住下来的地方别妨碍他而已。 而这次回来,也只是突然想起来似乎有一段时间没给钱了。伏黑甚尔抬手抓了抓头发又放下,嘴角上的伤痕随着他说话而微动,有种奇怪的引人注目之感。 不确定的语气,让千手彦感受到某种荒谬,这个人,小惠的父亲,不会连自己孩子的名字都不记得吧? 津美纪努力的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妈妈的再婚对象的名字。“甚尔叔叔。”她这样叫他,有点害怕。 于是伏黑惠恍然大悟,下巴小弧度的点了点:原来是他的爸爸。 伏黑甚尔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他也不在意就是了。男人上前一步,视线直指千手彦。伏黑惠和津美纪顿时紧张万分,“甚尔叔叔,你误会了,妈妈没有再婚…小彦姐是——”隔壁的姐姐,她和小惠的家人。 津美纪的声音随着伏黑甚尔从口袋里抓住一叠纸币递到千手彦面前戛然而止,棕色的圆眼睛眨了眨,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津美纪宕机了。 咦?欸?为什么…给小彦姐钱? 伏黑惠脑子里闪过老师说的不要接受陌生人的糖或者零食,不然会被拐走的教导。那一瞬间,他心中一紧,力气突然爆发的冲出了千手彦的压制,然后狠狠的一巴掌拍到了自己亲爹的手上! ——没拍掉。 小手打在男人的手上,对方纹丝不动。 伏黑甚尔低头,看着气势汹汹警惕万分看着自己的自家崽,脑子上方缓缓升起问号。这小鬼,在做什么? 伏黑惠一点也不让的瞪他,男人深绿的眼瞳和幼童透亮的蓝眸相对,片刻之后,伏黑甚尔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 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但是看见那双和已逝妻子几乎一样的眼睛,他才明白其实没有。 千手彦想起之前了解的关于伏黑家父母的情报,所以这个人,是来送生活费的? 她一时搞不清楚这人到底是重视还是不重视小惠,毕竟重视的话,在两个孩子没钱交电费之前他就应该回来,但是不重视的话,压根就不会想起来,今天也就不会突然出现。 “别想拐走小彦姐!”伏黑惠严肃至极。“你快走,不然我要报警了。” 这一刻,其他三人的心声同步了:小惠/小鬼傻乎乎的。 伏黑甚尔嗤笑出声。“生活费,不要算了。”他作势要抽回手。 生活费?小孩眼睛瞪圆了,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手已经抓住了钱。对上男人戏谑的眼神,伏黑惠沉默了。 小家伙抓着钱转身,上交。“小彦姐,生活费。” 虽然这钱不是他赚的,但是既然是他爸爸,养他天经地义,给小彦姐交钱也是天经地义,所以小孩眼睛亮晶晶的,很高兴。 有这些钱的话,小彦姐的压力一定能够轻一些吧。 千手彦接过,也在观察着小惠的生父。 对方的个子…相当高,体格大概是她见过的仅次于悲冥宇先生的强壮了,饱满的胸肌几乎要撑破黑色的T恤衫。即使一副姿态懒散的样子,也给人莫名的压迫感。手上有伤痕茧子叠加的痕迹,从开门走进来到现在,姿态都毫无破绽。 肌肉很漂亮,是真正千锤百炼出来的。 而且,长得跟小惠特别像。 不对,应该说是小惠长的特别像他。 是一眼看得出的有血缘关系的存在。 正是因为这张脸,她才在对方进屋的时候按捺不动。 伏黑甚尔完成这次来这里的任务之后,转身就要离开了。反正钱给了,他的任务完成了。 千手彦看见了小惠的表情,在意识到对方要走的瞬间,那张小脸上挂着的笑容一下就黯淡了。抿着嘴,眼睫垂下,视线却还是若有若无的瞥向门口。 平时总是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父亲的样子,但是当这个角色真的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小孩子果然还是很在意的。 津美纪担心的握住弟弟的手,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但是小惠,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的。不要担心,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小姑娘眼神坚定,看向伏黑甚尔背影的视线却带着愤怒。 甚尔叔叔,果然是坏人! 千手彦出声叫住了他。“伏黑甚尔先生。你没有什么,想对小惠说的吗?” 对津美纪这个再婚对象的女儿冷淡也就算了,莫名其妙接受她这个陌生人的出现也算了,但是伏黑惠——你的亲生孩子,为什么又对他这么冷漠? “哈?要说什么?”伏黑甚尔头也不回,已经走到了门口。男人声音磁性,语调轻浮,“我跟男人没什么好说的。” 千手彦:? 先不说小惠还没成长到被称为男人的年纪,但是他是你儿子不是别的什么陌生人吧? 伏黑惠愤愤,“我也不要跟男人说话。”压根不懂这句话的真正内涵,只是有样学样的小孩鼓起脸,用力的把脸转到另一边,不去看他。 空调产生的冷气不断顺着打开的门溜走,外面的热空气涌入,燥热一点一点的上升。外面有传来细微却绵延不绝的蝉鸣,还有偶尔汽车驶过的声音,行人路过细碎的谈话声。 但是房间里却陷入了莫名的静默,只有喜剧电影里的角色还在交谈着。 伏黑甚尔停下了,小孩子的声音还很稚嫩,也一点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不高兴从声音里就透出来了,别扭一览无遗。 都说了,他跟男人没什么好说的。 咂舌,男人还是转过身来,幽绿的眼睛里带着不耐,还有大概只有他本人才知道的无措。他可没有跟小孩子相处的经验,等一下要是哭了,就干脆跑了算了。 伏黑甚尔打定主意。 千手彦:“请关门,冷气要跑光了。” 男人顺手勾上了门。 走到沙发前姿势大爷似的坐下,他环视周围。伏黑甚尔对这个再婚对象的家的印象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是隐约记得,以前这个房子应该不是这样的。温暖明亮的色调,小孩子才会喜欢的装饰,就连空气都充斥着甜和奶气。 室内充满了生活的痕迹,烟火气十足。 不过,之前那面墙上有门的存在吗? “我之前住在隔壁。”千手彦注意到了他的打量,解释道。“为了方便,所以打通了。” “哦吼,还真是热心肠的小女孩。”伏黑甚尔说。“该说不愧是我的儿子?挺有魅力的。”最后一句,他是自己嘀咕的。 但是千手彦听力好,听见了。 该说是自恋还是什么呢…伏黑甚尔的性格,似乎是跟外表完全不同的……轻浮性格的人。 无论是言语,还是表情,亦或是偶尔流露的神态,对方看起来都像是那种没工作的失意大叔一样。 疲惫,无所谓,眼底空无一物。 但是那一身千锤百炼的肌肉,即使现在这种懒散躺在沙发上也毫无破绽的姿态,又像千手彦说明了,对方绝对不是看着那么简单。 千手彦忍不住,“你不问我为什么?” 男人挑眉,“为什么要问?有人接手他们不就好了。反正只要活着,那就随便你。” 是会让所有做家长的人心头冒火的回答。 伏黑甚尔不以为意,他单手撑着下颌,长臂一伸轻而易举的拿到了茶几上的西瓜,毫不客气的吃起来。“反正会选择照顾这样的小鬼们的你,也是个烂好心的人嘛。” 而烂好心的人,能干出什么坏事儿呢? 伏黑甚尔视线对上的白发少女那双鲜亮红眸,对其中隐隐透露的怒意并不在意。他很擅长用自己的皮囊吸引和安抚女人,习惯性的扯出一个笑。男人慢条斯理的补充。 “好吧,不喜欢这个说法的话我换一种好了。” “因为你是个好女人嘛。” 就是年纪小了点,太干瘪了点。嘴上说着好听的话,伏黑甚尔在心里也随意的评价着,会选择照顾那两个小鬼,估计也是流浪的小动物,跟同样的幼崽抱在一起取暖而已。 ‘……’有人评价过千手彦是一名优秀的忍者,优秀的猎鬼人,剑士,可靠的伙伴,令兄长/父亲骄傲的妹妹/女儿,值得信赖的友人。 但是好女人…她没想过这个词有一天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她的感觉……有种被伏黑甚尔嘲讽了的感觉。 尤其是对方看似真诚的笑脸,眼里却全是漫不经心。 这个男人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肯定不一样。 两个小孩只听出来他在夸奖小彦姐,就算是闹别扭的伏黑惠,也忍不住赞同的点头。没错,小彦姐特别好,特别厉害,特别棒。 千手彦平静道:“是因为小惠和津美纪值得。” 第一次见面,小惠即使自己都烧的迷糊了也要张开手保护津美纪。只有三岁,却被很多成年人都具有男子汉气概。 而津美纪,在知晓这个小女孩在父母都约等于没有的情况下做出的努力,就很难不被她打动。明明几乎没有尝过甜的滋味,却像是荒原的花一样,坚强的生长着,将温柔和爱带给了同样孤独的惠。 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但是对彼此的关心和爱,是超越了血缘的更加紧密的联系。 而作为孩子的父亲,你在两个孩子苦苦支撑的时候,你又丢下了孩子,丢下了他们的母亲,去了哪里? 作为父亲的责任,你又尽到了多少? 千手彦,讨厌不负责任的人。 孩子的本能 伏黑甚尔:“别那么生气嘛。虽然我不在家,但是有随时打钱过来。”就是这次他卡上没钱了,才找孔借了点,直接拿现金上门来给生活费。 他没在现在的这个家里发现再婚对象的生活痕迹,只是稍微想了下,就知道大概是因为他有一段时间没给钱了,对方可能丢下孩子跑路了。不过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那个女人不仅丢下了小鬼,连她的亲生女儿也不要了吧。 “你说的打钱,是在我认识小惠津美纪之前,两个孩子连电费都交不上,生病了也没有大人照顾送去医院吗?”千手彦问他。 伏黑甚尔满脸都是:啊?什么,还发生过这种事吗?的无辜之色。 男人随手将西瓜皮丢进垃圾桶,手背一抹,擦掉了嘴角残留的西瓜汁水。那张英俊的脸上挂起笑,嘴角的伤疤牵动,他声音低沉含笑。“真是抱歉,不过以后有你应该没问题了吧。” 伏黑惠知道自己不被这个他要叫父亲的人重视,他也很乐意跟津美纪一起跟着小彦姐生活,也打定主意长大以后要努力的回报小彦姐的好。 但是听到这种话,小孩还是感觉心中有什么隐隐破碎的声音。 ……明明很早就不期待了,也不在意了。 有津美纪就好,有小彦姐就好,其他人根本无所谓的。 但是,为什么听到这种把他当做拖累终于丢开之后的话后…心里,还是会很不高兴? 手指抠着手指,伏黑惠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视机上,但是偏偏这个时候放映结束,开始播放片尾曲了。里面的大家嘻嘻哈哈的聚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畅快的笑容,小孩顿时感觉被刺了一下,不高兴的低下脑袋。 成年男人的存在感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就比另外三个人加起来都要强。他漫不经心的样子,视线却一直在打量着那只自闭的小海胆。 哼,小羊一样,不知道像谁。这种性格,如果是…可没办法活下来。 津美纪左看右看,不知道说什么。明明在甚尔叔叔来之前,他们还能高高兴兴的讨论电影剧情的,但是现在,感觉空气好沉重啊…… “时间不早了,点外卖还是出去吃。”千手彦拿出手机看了看,“附近似乎有新开的店能送外卖,要不要试试?” 她问小惠和津美纪。 虽然也会买菜,但是他们在家里做饭的次数不多。毕竟千手彦自己厨艺不佳,而自告奋勇的津美纪和小惠年纪太小,她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小孩踩着凳子去做饭做菜。 所以大多数时候三人都是在外面吃饭,或者点外卖,周末两个小孩不上学的时候会一起捏点饭团做点沙拉什么的。 伏黑甚尔举手,理直气壮的提要求。“吃的随便,但是要酒。” 千手彦:? 伏黑惠在这时候拉了拉她的手,在少女垂眸看去的时候认真对她说:“不要听他的。反正他自己会做,让他去自己动手。” 他可是见过很多次,大姐姐们如果早上上班很早的话,很晚起来的爸爸自己在厨房弄吃的的场景。 偶尔,伏黑惠会被想起来,能分到一份,但是大多数时候,小孩都是靠着暂居之处大姐姐的善心才好好活了下来的。 不过伏黑惠心里倒是留下了他会做饭的印象。 似乎还做的不难吃…… 千手彦哦了一声,然后收起了手机,看向已经预感到后续发展似乎不太妙的伏黑甚尔。“甚尔先生,作为小惠和津美纪的父亲,久别重逢,可以请你大展身手一番的吧。” 白发少女抬手,将脸侧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她嘴角上扬,勾勒出微笑,配合眼神莫名深邃的视线,毫无疑问,是不容置疑的[请求]。 津美纪:“欸?但是万一很…我是说小彦姐,还是不要为难甚尔先生了吧,我也可以做的!”她做了个虚挽袖子的动作,试图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 但是很遗憾,女孩虽然近来长了些肉,胳膊圆润不少,但是比起结实有力的肌肉还差得远呢。 伏黑甚尔很赞同,“好歹是第一次见面,我也是客人的吧?这样为难客人不好吧?这位…话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千手彦。” 于是伏黑甚尔从善如流的改了口,“彦,刚才我可是给了生活费的。” “那是小惠和津美纪的生活费,跟甚尔先生没关系的。” “但是让客人——” “小惠,把围裙拿给甚尔先生一下。” “好!” 直到男人抱怨着走进厨房,千手彦刚才几乎画在脸上的刻板笑容顿时消失。出乎意料啊…不是看起来的那样,真的对小惠毫不在乎。明明言行都在述说着他对惠对津美纪的不想负责,不在意,但是如果推他一把的话却能得到未曾设想的反应。 “甚尔叔叔原来还会做饭啊。”津美纪趴在沙发背上,探出一点脑袋看着厨房那边。“真的没问题吗?我也可以帮忙的。” 千手彦在翻看碟片,这个看过了,这个也看过了,唔感觉都看得差不多了。等明天,再去找祢豆子一起去看看最近有什么新出的碟吧。 伏黑惠在玩折纸,但是手指捏来捏去,纸片被叠起又打开,编起乱七八糟的。“吵…吵死了。”他嘀嘀咕咕,厨房那边的声音吵得他都没办法专心了。 “可是小惠,甚尔叔叔的声音很小欸……”津美纪据实说道。 “……”小孩儿顿时涨红了脸。津美纪…居然在给他说话!明明他才是跟津美纪关系最好的人! 从弟弟脸上看出他想什么的津美纪:不、她只是按照事实说话的啊小惠! “小惠和津美纪想跟甚尔先生一起生活吗?”千手彦将碟片收拾好,然后挪到沙发上坐下,轻声询问道。“虽然看起来不太像是一个好爸爸,但是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好爸爸。” 她是这样说的。 伏黑惠愣了愣,然后丢开了折纸扑到了她怀里。“不要,我要跟津美纪还有小彦姐生活在一起。” 津美纪也吓一跳,跟着扑过来,“小彦姐是不要我们了吗……”小姑娘不安的说,试图把脑袋藏进少女的臂弯下。“我没有喜欢甚尔叔叔,小惠肯定也是,我们都不想跟甚尔叔叔一起生活!” 语气非常坚定! “不是跟甚尔先生一起生活我就离开你们。”千手彦耐心说,“只是家里多住进来一个人。” 伏黑惠这才明白,不过,他嘀嘀咕咕,脑袋不肯抬起来。“……他才不会。” 有记忆开始,那个人就从来没有停留过…不断地辗转,不断的离开,最开始,他还会记得带上他。但是和津美纪的妈妈结婚之后,他也被丢下了。 所以,他才不会留下来。 津美纪松口气,太好了,小彦姐不会和他们分开。至于甚尔叔叔…她重新扬起笑脸,“小惠和小彦姐都愿意的话,我也没问题的!放心吧,我很擅长和人打好关系的。” “嗯,我会想办法的。”千手彦确定津美纪不排斥,小惠也对亲生父亲还有所期待之后,决定了之后要做的事情。 伏黑甚尔的厨艺意外的不错,炒菜,炸物,味增汤,看起来都像模像样的。米饭好了之后,男人随手解下围裙丢到一边,看见上面诺大的太阳公公笑脸无声咂舌。 果然都是小孩子,幼稚。 客厅到厨房的这点距离,对于他来说能把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不过…想让他留下来,哈,他可没有想陪小孩子过家家的意思。 那个叫千手彦的小女孩的想法,注定无疾而终。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哪天你任务跟他撞上了,记得避开。] [叫禅院甚尔的人,有着最强肉-体之称的天舆暴君。看见的第一眼,你应该就能认出来,是很特别的家伙,在这个即使普通人身上都有着微弱咒力存在的世界,他干净的异常。] 孔时雨曾经在电话中这么跟千手彦说过。 禅院甚尔,伏黑甚尔,两者之间只有姓氏的区别。而津美纪说过,她的母亲和小惠的父亲再婚,是以男方入赘女方家为基础的。 所以,是改姓。 在即使是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身上,也有着微弱的咒力痕迹——只要去看,千手彦就能看到,但是在伏黑甚尔的身上,什么都没有。 干净的异常。 随着对咒力的理解,千手彦明白了咒力是[负面情绪]的具现化。 而只要是人类,都存在负面的情绪——哪怕只是简单的‘今天太阳好大啊’的无意识的抱怨。都会有负面的力量随之诞生,然后凝结。 诅咒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出来的。 毫无疑问,伏黑甚尔是人类。 但是他身上却一点咒力都没有。 最强的肉-体的天舆暴君…千手彦在孔时雨分享给她的论坛里看到过一些相关的讨论,术士杀手什么的。 而且还有独家的情报。 因为孔先生似乎是对方难得比较熟悉的中介人,所以知道的比外面的人多一点。 ‘赚钱很快,花钱也很快,很喜欢——赛马?’ 千手彦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目光若有所思。 伏黑甚尔:? 他对小女孩不感兴趣,可别迷上他了,啧。 是人渣 孔时雨接到了千手彦的电话,对于这个当初随手发散一点自己都莫名的善心关照了一下的女孩,他记得很清楚。 “彦,有什么事吗?最近没有适合你的任务。”他走出狭小的办公室,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点燃了一根烟。“而且今天是星期天吧,你不是要陪你的弟弟妹妹?” “禅院?你怎么想问他…到也没什么不能说。”孔时雨有点奇怪,彦怎么打电话问那个禅院甚尔的事情,他们最近的任务也没有交集,应该没有碰到的可能才对。 “……真的?确定?”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孔时雨微微皱眉。“你这样做,等于是挑衅他,彦。那个男人可没有绅士风度这种东西——”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电话挂断。孔时雨一时不知道怎么说,那个禅院是彦现在弟弟妹妹的父亲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啊。 不过那个男人的确有一个儿子,女儿又是从哪里来的? ** 于是,在某一个夜晚,两姐弟熟睡之后,收到确切消息的千手彦提刀出门了。 东京的夜晚也是绚烂的,霓虹灯闪烁,唯有灯光照射不到的角落里有阴影涌动。千手彦穿着黑色的卫衣,帽子拉起,面容隐没黑暗之中,整个人似乎也融入了黑暗,不起眼的贴着墙边走到了巷子中。 从口袋里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地图,距离她的目标地点已经很近了。不过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时间。 手机的光亮起又暗下,千手彦加快了速度,直接将查克拉附着在脚上垂直走上了墙壁,沿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距离飞速前进。 伏黑甚尔接的任务多是孔时雨分配给他的,都是一些来钱快的任务。袚除诅咒,暗杀,或者是一些护送之类的。而今晚,是一个准一级诅咒的袚除任务。 所以…在通过孔时雨发现伏黑甚尔接下这个任务之后,千手彦也马不停蹄的出发了。 为了抢在对方干掉咒灵之前,她直接使用查克拉强化身体附着腿部,甚至于呼吸都隐隐靠近斑的雷之呼吸让自己的速度更快。 赶在某位天舆暴君抵达之前,飞速砍砍砍,飞速撤退! 于是等伏黑甚尔到的时候:? 然后他很快发现了,这仅仅是开始,在之后的日子里,只要是他接下的任务,咒灵在他之前就被干掉,就算是准一级也消失而一干二净。一些人头任务则是任务目标突然失踪——有些本身劣迹斑斑的人则是提早被干掉。 连着一周,他所有任务他全跑空了。 路边饭馆吃完饭,伏黑甚尔给完饭钱之后,看着被带出了的最后几枚硬币,脸色不太好看。谁针对他他心里有人选,但是…老实说,他不想跟小屁孩计较。 但是再不计较,他连饭都要吃不起了。 臭着脸把硬币揣进裤兜里,男人掏出烟和打火机点燃,咂舌离开。 他在某个中学里找到了冒充中学生上体育课的白毛小鬼——伏黑甚尔想到了另一个白毛,他是不是跟白毛有点犯冲? 皿屋敷学校,位于东京郊外的某座山上,包括一片平原,都属于他们的地盘。学校从幼稚园到小学,中学,高中大学——甚至毕业之后包分配,想继续深度学校也会出钱资助。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堪称慈善家一般的学校。 “甚尔先生啊,找我有什么事吗?”少女穿着真菰提供的运动衫,短袖短裤阳光下皮肤白的像是在发光。高马尾在脑后一扫,转头过来就看见塑胶跑道外站着幽幽盯着她,神情莫名的伏黑甚尔。 千手彦没想到他来这么快,这才一周呢,她想着起码得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吧,对方才会坐不住来找自己。 不过现在嘛,她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炭治郎长跑测试结束之后,就看见操场的另一头的情形。有陌生人出现在学校,还站在小彦面前说什么的样子。对方高大的身体形成的阴影几乎将少女完全笼罩,满脸的恶意。 他心头一跳,“善逸!伊之助!” 被叫到名字的两个少年齐齐看过去,然后我妻善逸炸了,“什么!?居然有人敢在学校里找小彦妹妹的麻烦!”刚才还气喘吁吁一副要断气的金发少年当场跳起,直冲而去! “小彦妹妹我来保护你!!” 嘴平伊之助一个激灵,“有架打?让我来!”话音落下,人已经快追上我妻善逸了。 平时两人早被炭治郎制裁了,但是现在他本人也的确很担心,所以没说什么自己也跟上去了。而体育老师富冈义勇在记下最后一条记录之后,也发现了那边的骚动,看见了校内无关人员的伏黑甚尔。 体育老师眉头一皱,当即朝那边走去。 另一边,负责低年级小朋友的锖兔也发现了不对。“小澄,小清,小穗,你们先带大家去室内热身。” 被点到名的三个小姑娘长相相似,显然是一家人。“是——锖兔老师!” 伏黑甚尔对自己引起的骚动毫不在意,只是盯着千手彦,“小姑娘,继续捣乱不听话的话——就算是小孩子我也打。没钱过日子的男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你不会想知道的。” 他这个人可没有什么三观道德,只要给钱什么事都能干,当然,没钱的话,导致他没钱的人也不管是谁都会…… 千手彦淡定自若,“哦。” 碰了个软钉子的伏黑甚尔:是他不够吓人? 这样想着,他放出了一点杀气。 “虽然没想到你跟孔时雨有联系,但是像你这样的小鬼——”说到这里,伏黑甚尔想到了几个任务目标是准一级的诅咒袚除任务。十三还是十四岁?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实力,在咒术师之中也是罕有了。 嘶,这种有实力还有点自己想法的小鬼,要怎么说,才能让她知难而退? 在养孩子方面没有丝毫经验的伏黑甚尔,突兀的陷入了沉思。然后他就被男孩子们包围了。 “这位先生,你不是皿屋敷的老师或者工作人员吧?这里是禁止区域,请快点离开这里。”炭治郎将千手彦往自己身后拉去,对上男人的视线。 金毛少年也当仁不让的顶上去,挺起自己并不宽厚的胸膛,气势汹汹。“是啊!你谁啊!居然敢欺负我们皿屋敷的学生,告诉你!再不走的话就叫保安来揍你哦!” 嘴平伊之助:…犹豫,迟疑,停顿。 好奇怪…这种感觉,好危险,像是面对大地一样…平时没什么,但是一旦惊醒的话,就会像是大地发怒一样把惹怒祂的人全部吞噬掉。 好恐怖的感觉! 善逸和炭治郎就没有感觉的吗?! 伏黑甚尔挑眉,“哦,明明除了长发这一点像是假小子一样,但是还挺受欢迎的嘛。”不过,根据他的了解,千手彦这个简直像是石头里蹦出来一样没有任何情报的家伙,应该没有在上学才对。 “你这人有没有眼光啊!小彦妹妹可是跟祢豆子妹妹一样的大美人!”我妻善逸不满的反驳。“大叔!” “小孩子的眼光。”伏黑甚尔哼笑,眼角余光瞥见了两个成年人,大概是学校的老师。说起来,皿屋敷,总觉得哪里听过…但是想不起来,大概是不重要的东西。 富冈义勇:“外校人员。”他没在对方身上看见外校人员走正规渠道进入学校会有的来访人员证。 幽蓝的眼睛盯着伏黑甚尔,富冈义勇面无表情。 快点离开,不然他要动手了——富冈老师试图用眼神传递信息。 锖兔:……不说出来的话,别人是不会理解的,义勇。 他心中无奈叹气,上前一步开口。“这位先生,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请尽快离开吧。” 金属银色的眼眸平时总是很温柔,注视学生们的眼神也很温暖,但是要是以为锖兔其人无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就像是现在,是和往日一般无二的微笑,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 疏离,危险,带着隐隐的压迫。 “抱歉抱歉,但是也不算是完全无关吧。”伏黑甚尔说,刚才还威胁人的家伙若无其事的看向千手彦。“毕竟我可算是这孩子的长辈,对吧,彦。” 千手彦:…… 她思考,然后恍然大悟。“富冈先生,锖兔先生,他就是我之前说的,对小惠和津美纪还有家庭都不管不顾,导致他们的妈妈不堪重负,最后让两个孩子连电费都交不起,生病了也去不了医院无人照顾,差点悲惨的在家中悄无声息的死去的亲生父亲。” “伏黑甚尔先生。” 她微笑着,以平静的声音介绍道。 伏黑甚尔挑眉,没有否认什么。 炭治郎眼瞳略微震颤,“这…就是那个人渣吗……”无意识的话一说出来,少年一惊。“抱、抱歉!讲了很没有礼貌的话!” 我妻善逸:“炭治郎你有没说错,干什么要道歉啦!” 而千手彦这样一说,富冈义勇和锖兔顿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毕竟,小彦自己都是孩子,却要抚养两个年纪更小的弟弟妹妹,他们当然会去了解关于伏黑家的一些信息。 大概是人与人之间都有着某种冥冥之中的缘分,皿屋敷、尤其是剑道社的成员,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在见到白发红眸的少女的第一眼,就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孩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莫名生出的亲近、信赖,想要照顾对方的心情并不会让他们觉得突兀,反而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而且啊,小彦,还是剑道高手!虽然不知道皿屋敷才有的特制日轮刀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毫无疑问,她使用的剑技跟他们所使用的剑技是同出一脉的! 是缘分!毫无疑问的深厚的缘分! “小彦,他来找你……”锖兔疑惑询问。 千手彦:“似乎是没钱了,所以来找我要钱。” 伏黑甚尔:任务都被抢了,所以他没钱了,来让小丫头别捣蛋,让他能正常拿到钱。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是这种说法是在给他挖坑没错吧? 不过无所谓,他又不在乎面子。 只要最后这个小丫头老老实实的别干扰他,那他也会看在另外两个小鬼的份上,不会对她做什么。 嘴平伊之助这个最搞不清楚人与人之间关系弯弯绕绕的家伙都情不自禁的开了口。“人渣啊。” 因为内心过于震撼,他一时忘记了对方给他的危险感觉。 “作为猛兽却连幼崽的养不起,咩哈哈哈哈真没用啊真没用!” 皿屋敷的两位老师皱起了眉头。 “伏黑甚尔先生,作为有手有脚的成年人,没钱应该是通过自己的劳动去赚取,而不是去找未成年人要钱。”锖兔认真严肃地说,这一次他的态度已经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了。“请尽快离开,既然放弃了对小惠和津美纪的抚养权,那以后也请不要再见面了。” 千手彦赞同的点头,“是呢,既然拒绝了,那就不要再见面了。至于抚养小惠和津美纪的费用,我会努力赚取的。” ‘通过干涉你让你完不成任务拿不到钱的方式。’ 少女的眼睛是那么说的。 伏黑甚尔明白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满足那个小鬼的幼稚想法嘛。所以说小孩子就是幼稚麻烦,总是抱有天真的妄想,总觉得只要去撒娇哭闹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看来,需要我来告诉你一下,这个世界的真实。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因为你撒娇就如你所愿啊。” “还是说,因为自己的实力而感到膨胀?” 舌尖舔过嘴角,男人随意的活动了一下身体。包裹在黑色紧身短袖下的躯体每一寸肌肉都是完美的,紧窄的腰,修长的腿,宽松的练功裤被风吹动的时候偶尔会贴合腿部,展露出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 天与咒缚使得伏黑甚尔先天就是0咒力,但是相对的,他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强大肉-体。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身体在五感上远超常人,明明没有咒力看不见咒灵,但是因为感知敏锐所以能够感受到咒灵的行动,进而使用咒具进行袚除。 即使是咒灵之中等级最高的特级,在面对摧枯拉朽一般的暴力的时候,也会被毫不留情的撕碎。 是绝无仅有的最高的暴力美学。 [天舆暴君]。 “这样吧,只要你打败我,我就听凭差遣怎么样?免费的哦,这可是史无前例绝无仅有的一次特大优惠。仅此一次。” “看在你还是未成年的份上,也允许你找帮手。” 伏黑甚尔如此轻佻说道。 总指导 皿屋敷剑道社操场紧急集合!! 于是片刻之后,伏黑甚尔被一群提着真刀的剑道社成员包围了。不论男女,所有人统一穿着黑色的立领上衣,黑色战术长裤,腰间一条半掌款的白色皮质腰带,金属扣是银白色。 剑道社有正式成员,和预备成员,也很好区分,每个正式剑道社成员会有的,真正的刀剑,就别再腰带上。而预备成员则是使用的竹剑,背在背上。 对此,男人微微挑眉,哇哦了一声。 如果是这身装扮的话,他隐约有点想起来了…皿屋敷,剑道社,原来是这群家伙啊。 以[恶鬼灭杀]为剑铭一直在行动、与诅咒对抗的剑士。独立于咒术界,诅咒之外的第三方势力。全部由普通人构成的、皿屋敷的[鬼杀队]。 因为不是咒术师,看不见咒灵,所以会佩戴咒术界制造的特殊眼镜与诅咒战斗。但是,虽然不是咒术师,没有术式,但是却有着特别的强化身体的呼吸法,以及明明不是咒具,却能够袚除诅咒的[日轮刀]。 而伏黑甚尔之所以会直到这群人的存在,其实还是在禅院家的时候听了那么一点。一些禅院对皿屋敷和鬼杀队的谩骂之类的吧,啧,反正是虫子在乱吠。 不过能够被禅院那种垃圾场视作眼中钉,也恰好说明了,鬼杀队剑士所拥有的能力让重视咒力和术式,以‘非禅院者非术士,非术士者非人’为理念的禅院都看在眼中,并且感到不满。 “你们的主要任务是观摩。”锖兔组织低年级的剑道社成员到操场边缘的看台上坐下,“明白了吗?” 小朋友们脸蛋红红,乖巧的抱着自己的剑,眼睛亮晶晶。“明白啦!” 另一边,富冈义勇把初中的安排在操场周围,“不要太靠近,但是也要认真看。” 真菰则是在笑眯眯的跟高中以上的所有正式成员说话,“是很难得的战斗哦,好好学习,之后会检验你们是否又从中学到了什么的、” “啧,为什么剑道社也有随堂测试。”薄荷色双眸和长发高马尾的纤细少年不高兴的说,“我的作业还没有写完。” “听说那位也要来,很值得期待。”在他旁边,跟他长相完全一致身高也相差无几的少年温和说道,同样的长发,发尾呈现清新的薄荷绿,只是被炸成了类似双马尾的造型。不过一点也不突兀,反而相当适合他,有种飘逸朦胧的感觉。 “那是因为无一郎你喜欢剑道。”全名叫时透有一郎,双子中的哥哥的少年哪里会不清楚自家弟弟想什么。“我又不喜欢,要不是你求着我我才不会加入什么剑道社。” 虽然他自己也有着一定的天赋,但是比起劳累又流汗的剑道社活动,他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图书馆看书写作业,偶尔散散步的运动量就足够了。如果不是弟弟跟一头犟驴似的铁了心要加入剑道社,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时透无一郎不好意思的笑,亲昵的看着他:“谢谢哥哥。” 时透有一郎:……算了,笨蛋弟弟。作为哥哥,看着就是他生来就有的职责。 真菰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今年才从高中升到大一的时透家的双子,两个孩子都是从小学就加入了剑道社的,天赋都很好,不过比起弟弟无一郎对剑道的热爱,有一郎的确更喜欢安静一些的活动啦——不过为了弟弟,有一郎大概是‘即使是上天摘星星’也能做到的类型吧。 过分溺爱了哦有一郎~ 时透有一郎注意到了老师揶揄的笑容和注视,坏脾气的大学生哼一声,别过脸去。 伏黑甚尔站在操场中间,无语。“喂,搞什么,是把我当猴子在围观吗?也不是不行,但是要收钱。” 他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千手彦也有些奇怪,“富冈老师,感觉大家都很期待的样子,是谁要来吗?”那兴致高涨的热情,完全从脸上透露出来了呢。 “是剑道社的总指导。”富冈义勇说。 锖兔微笑补充,“是的,正好甚尔先生不是说可以请外援吗?恰好总指导今天来学校,所以就麻烦他来帮帮忙了。” “哦?总指导,看来是你们皿屋敷最强的啊。”不难听出肉粉色发青年对他口中总指导的推崇信赖,伏黑甚尔挑眉。 富冈义勇肯定点头:“总指导,很强。” 能够被富冈先生认可,被锖兔推崇…鬼杀队有这样的人物吗?千手彦难免好奇,而在不久之后,她的好奇心也得到了满足。 稍微来迟的青年身姿挺拔,穿着相当古老的和服和马乘袴,黑色的长发束成高马尾,发尾蓬松炸起,发梢呈现赫灼之色,而眼瞳也是火焰烧灼的颜色。而最特别的,是那张英俊的脸上,在左额上有着火焰状的斑纹。 继国缘一,剑道社特聘总指导,实力至今无人超越——据说在对方年纪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力压众人,登上不可击败无法超越的剑术巅峰了。 是皿屋敷众所周知的最强。 听着隐隐的喧哗,还有只言片语的情报,伏黑甚尔看着对方,然后张开嘴吐了一个小球出来。 千手彦:? 小球在伏黑甚尔的手心化作一条丑陋的长虫咒灵,盘绕在他的身上,头部恰好搁在男人肩膀,随着男人伸手,咒灵训练有素的张开嘴,吐出了一把长刀。 而在看不见咒灵的其他人眼里,就是伏黑甚尔凭空抽出了一把长刀。 “呜哇是魔法吗?!” “空间魔法!”“都说了少看轻小说!” 引起了一阵骚动,但影响不大。 而看着一切发生的千手彦:所以,这家伙把能够储存物品的咒灵养在自己的肚子里?啊…胃真好。 就是有点恶心。 继国缘一已经在电话里就弄清楚来龙去脉了,所以他来的时候是带着刀的。不负责任甚至还想吸小孩子的血的失格大人…如果他的力量能够起到一点帮助,那么他很乐意借出自己的力量。 千手彦怎么看,这位总指导都是一个普通人。气息,体格,还有站定之后的姿态,看起来都是漏洞百出,真的可以胜过伏黑甚尔吗? 她原本是想自己上的,好歹是千手,她的身体素质是相当优越的,只是现在年纪还小没有发挥出来。而且,就像是对鬼使用幻术一样,她也可以伺机对伏黑甚尔用,虽然对方的肉-体很强,但是幻术作用于大脑,没有查克拉也没有咒力的伏黑甚尔无法做到有效防御或者解除幻术的话,胜利者只会是她。 但还没等她提出来,锖兔就摇人了。这种情况下,也不好拒绝他们的好意。 “放心吧。”将千手彦推离战斗区域,锖兔如此对她说。笑容略带狡黠,弯起的眼睛像是狐狸一样。“缘一先生一定会赢的。” 即使对手是那个天舆暴君。 千手彦从一开始的怀疑态度,到最后看见了绚烂到要爆炸的战斗场面的震撼心情,只用了短短的三十秒。 她一直觉得呼吸法是奇迹一样的存在。 柔弱的普通人,只要能够学会正确的呼吸,就能从奔涌的血液中,从连绵不断的呼吸之中汲取到能够与恶鬼从日落战斗到太阳升起的源源不断的力量。 是完全属于自身的力量,是只要努力就能够得到回应的力量。 简直像是什么神明对人类的眷顾一样…… 而千手彦也见过种类繁多的各种呼吸,风,水,岩,虫,蛇,花,雾,炎,雷、甚至还有属于甘露寺蜜璃那样可爱的女孩子的恋之呼吸,以及宇髄天元那种只跟他适配十足的音之呼吸。 每一种都很强大,每一种都很耀眼。 但是在这一刻,在赫色的刀锋划破空气,理所当然的抵在了男人脆弱的脖颈之间的这一刻,所有的呼吸都在他的面前黯然失色。 不像是战斗的战斗。 是一场[神明献舞]。 而作为战斗中心的伏黑甚尔,他的感受更为深刻。 他对自己的速度说不上自信,最起码,他判断对方的速度是没有自己快的。但是…怎么做到的,无论朝哪个方向,面前的这个男人都能仿佛预知一般提前将他的攻击挡下。 然后恰好,从攻击的最薄弱处进行反击。 伏黑甚尔清楚自己的攻击都是野路子,但是这些在无数次战斗之中锤炼出来的以夺走敌人性命为主要目的的野路子攻击,他也清楚寻常人根本无法从中寻找到一线生机。 但是这个继国缘一,简直像是动手的他本人一样,不…说不定比他自己还清楚,每一次动手的那一丝空隙。 那双平静的赫色双眸,面对的好像不是错一丝就会夺走他性命的攻击,而是河畔吹皱水面的无害春风一样。 兵戈交鸣,赫色的长刀裹挟火焰,那燃烧的色彩几乎照亮天空,一招一式都带着律动的优雅,契合某种规则一般是完美的弧度。 而伏黑甚尔也无愧于天舆暴君之称号,一招一式爆发出的强烈冲击直接将操场中心的地面撕裂粉碎! 他在不断的适应继国缘一的攻击,但是——作用不大,只要被那双眼睛还能看见,即使是从视线死角发动攻击,也能被对方完美的挡下。 简直跟背后长眼睛一样!! 伏黑甚尔不太高兴的想起了另一个人,在他没有脱离那个家族的时候,因为好奇,他曾远远地见过的那位[神之子]。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在今天之前的唯一一次,站在别人的身后却被发现了。他以为这种待遇也就在那个怪物六眼身上会有——但是今天,又遇到了啊。 [神之子] ‘完全…被看透了!’ 当刀锋稳稳停在脖颈边时,伏黑甚尔想。他干脆利落的丢下了手中的武器,举起双手,明明经历了一番相当激烈的战斗,但是无论是他还是继国缘一,两人连一滴汗都没出。 “好吧,我认输。”男人浑不在意的说道,“愿赌服输,听凭差遣咯。” “哦哦哦!!缘一先生好强!!”场外一直压抑惊呼的学生们顿时爆发出震天响的欢呼之声,“好厉害!不愧是缘一先生!!” 圆形刀镡,刀身靠近刀镡位置铭刻着[灭]字的日轮刀收刀入鞘。而刀剑的主人,继国缘一看着他,若有所思。“这位先生,在无法做出选择的时候,将选择交给他人…这就是你的生存之道吗。” 并非是质问,也非疑惑,只是通过战斗,那短暂的接触,继国缘一所感受到的,名为伏黑甚尔的一点本质。 男人哈了一声,满脸不爽。“随你怎么说。” 啧,这种人,果然很讨厌。 伏黑甚尔看向场外,白发少女站在皿屋敷的两个老师中间,也在看他。视线相对,对方朝他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这种小鬼也很讨厌。 …… 最后,站在伏黑家厨房里开始家庭煮夫生涯的术士杀手在心中再一次肯定。 都很讨厌,程度不相上下。 错误的寻找方向 伏黑惠,尚且年幼的年纪,第一次感觉到了[爸爸]这个角色的存在感。虽然,他有点烦恼。 “是不知道怎么跟甚尔相处吗?”千手彦坐在他左侧,看着斜坡下面的河堤问道。而坐在右侧的津美纪手里捧着一份可丽饼,小口小口吃着,小声补充。“也可能是因为甚尔叔叔…不太会照顾小孩子。” 千手彦微微沉默,想起来近来伏黑甚尔把两个小孩头发吹成蒲公英的数次战绩,摁着害羞的小惠洗澡,结果冲到一半忘记涂沐浴露,还是小惠自己愤愤不平的搞定的,给津美纪炸头发,粗手粗脚的把小姑娘头发扯掉好几根,还怪人头发太细。 虽然做饭不错,但是更精细的照顾小孩,伏黑甚尔简直就是生手中的生手,让人难以直视。 不过,千手彦发现了一点。虽然这些行为都是出自她的要求,作为战败方伏黑甚尔也看似无奈的无条件接受了,但是怎么看,都觉得那个人有点乐在其中的样子…… 非要问的话,又会摆出一个你在说什么鬼话的无赖嘴脸,说自己只是因为随便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体力劳动就能被养着,觉得很赚而已。 千手彦:给他发生活费零用钱应该不是一个坏决定吧……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伏黑惠严谨的说,“现在变成这样,好不习惯。”以前偶尔才会想起他的人,现在突然除了在学校的时间之外,全天候的围绕着他还有津美纪打转,各种意义上的,小孩感到有些困扰和困惑。 小彦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让那个给钱了的大姐姐有些时候都指使不动的人,变成现在这样听话? “小惠不喜欢吗?”千手彦还是更考虑小孩的感受。 “不……只是还需要点时间习惯。”伏黑惠摇头,“津美纪也是吧…这样奇怪的爸爸,我们都需要时间习惯。” “奇怪啊…的确呢,我们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习惯啦小彦姐。”津美纪想了想,扬起笑容。“不用担心小彦姐,现在的甚尔叔叔变的好相处了,我们一定会很快适应的。” 那些笨拙的举动,真是让人想不到,那个看起来就很可怕的甚尔叔叔也会有这样可爱的一面。津美纪觉得很高兴,因为甚尔叔叔是爱着小惠的。即使嘴巴不说,眼睛也不看,但是那份源于心底的爱意是不会感觉错误的。 真好! 伏黑惠拿起了放在腿上的可丽饼,咬了一口,脸蛋鼓鼓的。含含糊糊的,眼睛上看下看就是不看左右两边的两个姐姐,几乎气音的嗯了一声。 于是千手彦明白了,“嗯,尽情使唤他吧。” **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二年级,在今天,迎来了史无前例的人数大突破! “空降生?就算年纪是高二,也该老老实实从高一读起,做我们的学弟或者学妹才对吧?”白发的少年声音轻飘飘的说,双手撑在盘起的腿上,看上去颇为努力的将自己盘坐在对于他来说有点小的座椅上,不安分的左摇右晃导致木质座椅发出咯吱咯吱的悲鸣。 圆形的小镜框黑色眼镜下滑,露出细软刘海下苍蓝的眼睛,他盯着教室灯,目不转睛。辽远的眼瞳仿佛盛放着一片天空,是会让人情不自禁就沉溺其中的美丽蓝瞳。 靠窗坐着黑色齐耳短发的清丽女子高中生指间捏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因为肤色苍白,所以眼下那一团乌色就格外明显。“听说实力高超,性格桀骜。正道说低年级的学弟压不住,也不合适,所以送来给你们两个作伴。” 她声音懒散带着困倦。 “说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 “欸——真过分啊正道。”黑发丸子头少年笑眯眯的,狭长的眼眸弯成一条缝,偶尔能窥见一线紫色瞳孔。“不过,作为前辈,我们会好好引导后辈的。” 夏油杰,二年级生,也是相当难关的问题儿童,有着相当罕见的[咒灵操术]这样的术式,也是少有的普通人家庭出身的咒术师。 而二年级之中唯一的女生,家入硝子,她并没有强大的战斗能力,却能够使用将咒力反转,从负到正的治愈能力[反转术式]。是咒术界如今的唯一的能够使用反转术式治愈他人的人,虽然还在读,却已经被咒术界当做眼珠子似的保护起来。 而五条悟,也就是白发蓝瞳的少年。出身自咒术界御三家之中的五条家,这一代的六眼,无下限术式持有者,是以出生就改变了咒术界格局,拔高了诅咒的上限的[神之子]——当然,这些光环在他入学,认识两位同期——特指某位咒灵操术使之后,就全部破碎的彻彻底底。 神之子? 决定不是捣蛋鬼之子? 十六岁?六岁都嫌多。 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并称为[最强]组合,不过在众多人眼里,应该叫做[问题儿童]组合才对。 “笑得好恶心。”家入硝子锐评。 “眼睛本来就很小,现在都要看不见了。”五条悟紧随其后恶评。 额角跳起青筋,夏油杰握紧了拳头,“悟,你是想打架吗?” 五条悟:“心理素质真差啊,杰,我就随便说了点实话而已。” “原来你不敢啊,是怕输吧。”夏油杰深谙挑衅挚友之道,只是轻描淡写那么一说,他成功看见白毛摇晃椅子的动作停下了。 五条悟唰啦站起来朝门口走去,“真敢说啊杰!快点来这次我可不会让着你!等一下被打的满地找牙的时候可别哭抽求饶哦。” “是吗?逞嘴上威风就是悟你最后的倔强了吧。”夏油杰跟了上去。 家入硝子:……你们两个,是不是忘记了正道让我们来教师集合是为了欢迎新同学的。 随手把香烟收起,胡乱抓了抓投发,家入硝子决定去实验室继续做昨晚没做完的实验。她对新生没兴趣——反正正道生气的话,肯定只会揍另外两个皮糙肉厚的小学生。她只要说劝过了就好了。 于是等着二年级的班主任夜蛾正道带着新生抵达教师的时候,留给他的是空荡荡的教师。 班主任:……用脚趾头想都肯定是那两个臭小子先跑的!! “……看来他们应该是接到任务先走了。”夜蛾正道绷着脸色,对身边的少年说。“之后有机会再认识吧,我先带你去宿舍,然后熟悉一下学校。” 黑发少年有着一头长发,而每一簇头发都各有各的想法四面八方的支棱翘起。厚重的刘海遮住了右眼和大半张脸,却依旧能够看出脸的得天独厚。左眼下有很适合笑的卧蚕,却一丁点笑意也不带。 咒术高专特制的黑色布料勾勒成的校服包裹修长的身躯,领口应其要求做成了高领的款式,遮住下颌。 正是尝试了各种办法之后,亲身上阵把自己投放到距离某位千手最近地方的宇智波少族长——嗯,名字叫斑。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宇智波斑每天都奔波在找人的路上。但是这个世界虽然没有战斗,也没有夜晚出没吃人的恶鬼,却有普通人看不见的怪物。 只要对上视线,就会被攻击。宇智波斑发现了这个规律,想要避免战斗也很简单。但是…大概是在鬼杀队养成的习惯,看见这种东西总是忍不住想砍一刀。 宇智波斑一边砍怪物,一边找人,持续了大半个月,怪物砍了不少,人没找到。他有些沉默,这种时候就觉得千手扉间还是有点用的。要是对方在这里,以他广泛的惊人的感知范围,应该能感知到彦的查克拉。 但是他的话…不,准确也不是他的问题,是这个世界的气息太浑浊了。到处都有的怪物所散发的气息完全扰乱了感知,而且还有一些有着特别类似怪物力量的人。 而且,人太多了。 真的太多了…比当初的第四次忍界大战的人数还要多得多的这个世界,要找一个人,宛如大海捞针一般。 然后,宇智波斑和这个世界的知晓怪物的存在,也跟怪物战斗,类似鬼杀队的咒术界遇上了。最起码,抱着想找的那个人说不定也会加入的想法,宇智波斑同意了夜蛾正道的邀请,到什么咒术高专来念书。 准备守株待彦。 ** 伏黑家的厨房里。 “你也搞找一份工作了。”千手彦双手环抱对伏黑甚尔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开始拿生活费去干什么了。对你的爱好只要不影响小惠和津美纪随便你,但是钱你要自己赚。” 伏黑甚尔穿着太阳公公的围裙,一手持锅一手颠勺,闻言哈了一声,语气恶劣。“还不是你不准我找孔时雨。真是双标啊,明明你都还在跟他联系接任务,却不准我。怎么,是业务能力比不过我吧?” “所以我给你找了新工作。”千手彦说,“正规的,有四陷三税。” 伏黑甚尔挑眉,“哦?先说好,无聊的事情我可不做。” “跟你之前做的没什么差别,不过目标只有诅咒。”千手彦递过去一张卡片,“入职手续已经帮你办好了,明天你就去上岗吧。” 背面是漆黑的,正中有着一个金色的灭字。深蓝色的正面,边缘点缀着紫色的藤花纹,而最中间的一排字是:皿屋敷株式会社。右下方接着一排小字:鬼杀队-癸级伏黑甚尔 很简练。 却代表了某种身份。 伏黑甚尔一愣,接了过来。指尖转着这一张质感非纸非金属的特殊名片,他想了一会儿,才维持住往常的语调,轻浮开口。“所以,这也是你的算计之中吧。直接将我当成这个家的私有劳动力来使用。” 千手彦点头,“没错,自己的孩子自己养,负起责任吧,甚尔。” “……之前还很礼貌的叫甚尔先生。” “哦,那只是简单地面子工程。” 将养家重任交给伏黑甚尔,千手彦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主要是给眼睛休息一下,长时间的看诅咒,已经到了回忆之中的恶鬼都眉清目秀起来了! ……各种意义上的,很可怕。 正好小惠和津美纪要放长假了,她决定带两个小孩跟着祢豆子她们出去好好的玩一圈再回来。 再遇 但是这个决定在当天晚上最后一个任务,撞上之前的黑白二人组之后,就宣布事情的发展不可能按照她想象的展开了——不过现在千手彦,对此还一无所知。 “是之前的小矮子!”身高完全超出平均的男生长腿一迈,挡在了千手彦面前,“我就说是你干的吧,人赃俱获~!” 少年弯下腰,脸近乎贴到少女面前,明明眼睛被白色的绷带缠着,却给少女被目不转睛注视着的感觉。 千手彦:……人赃俱获,是这样用的吗? “悟,人家有名字的。”黑发丸子头提醒,笑眯眯的友善打招呼。“小彦妹妹,又见面啦。还记得我们吗?” 自然记得,毕竟这样奇特的人很难忘记。 夏油杰和五条悟,是咒术师。 自说自话的怪人。 “小彦妹妹,你现在年纪还小,不要总是做危险的事。”夏油杰说,“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重要的应该是在学校念书,战斗可以考虑在高中选择咒术高专之后。” “杰…你被正道附体了吗?好恶心啊。”五条悟下意识的往旁边撤了一步,咂舌嫌恶道。“老妈子属性,真可怕!” 夏油杰额头青筋迸起:“悟,非要逼着我在小彦妹妹面前揍你吗?” “难道不是你在你的小彦妹妹面前挨揍?” 千手彦发现这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我,自顾自的说个不停。她试图绕开两人离开,于是刚才还在斗嘴的两个人齐齐停下,视线看向她。 “哎呀,小彦妹妹,今天难得没有人打扰,我们就好好聊聊吧?”五条悟伸出手,试图按在少女的肩膀上。“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甜品店,女孩子的话应该会喜……哦?” 千手彦扣住了他的手。“抱歉,家里有门禁。”没什么诚意的说完,她稍微用力,却发现手上的触感有点奇怪。不是人的皮肤的触感,也不是布料的触感,反而空落落的。 没有握在实处的感觉。 “第一次就发现了啊,蛮厉害的嘛。”五条悟注意到了她的停顿,不过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个小孩一下就抓中了他。虽然也有他没有防备的缘故,可是这种速度,实在说不上普通。 “想知道?想知道的话就跟我们走怎么样?”诱拐犯一样的语气。 ‘也并不是很想知道……’但是,今天这两人显然是不会放过她了。而千手彦,也不希望伏黑家的地址暴露,让两个小孩子进入这两人的视线。“好吧,不过只有半小时,我到时候要回家了。” 夏油杰微笑,“放心,我不会让小彦妹妹难做的。” 五条悟感觉自己似乎被内涵了,怎么,夏油杰你不会,难道他五条悟就会吗?开什么玩笑! 从荒芜的烂尾楼地区回归热闹繁华的都市区,五条悟熟门熟路的带着两人走入了一家充满甜蜜气息,装饰也格外清新可爱的甜品店,大手一挥,说你们这里的甜食都给上一份。 千手彦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有点目眩神迷了,不论是气味还是那些摆放在展示柜里的漂亮可爱的点心,都在不遗余力的冲击着她的理智。 ……因为习惯性的克制,往常吃饭或者逛街的时候,完全忽视了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这样玩没得地方! 千手彦,此时此刻,终于心甘情愿的坐了下来。 “其实…距离门禁还有一段时间,我可以晚一点回去。”她平静的说,然后快速地在服务员上第一份点心时,相当热情的接了过来。“谢谢。” “欸不用谢哦小妹妹~”服务员大姐姐一愣,端着的碟子就一轻,看着小姑娘那双几乎在发光的眼睛,她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忍俊不禁的回道。 而五条悟则是眼睛一亮——虽然没人看见,但是他突然高涨的情绪倒是让另外两人看出来了。“你也喜欢吃甜食啊!” 千手彦。“比较喜欢。”她矜持的推了推精致的小碟子,“你先?” 如果是平时的五条悟一定当仁不让,不过难得遇见同好,他这次很大方。“你先,反正还有很多,不够可以再点。咒术师的工资可是很高的,随便吃,我请客。” 于是夏油杰麻木的发现刚才还充满隔阂的两个人,在这张圆桌前坐下之后,在陆陆续续送上来的各色甜品的维系之下,关系顿时开始了突飞猛进。 反而他,成了那个局外人! 千:“这个带了点酸…我不喜欢吃酸的,但是这个不难吃耶。” 五:“那你尝尝这个,柠檬的,也是酸甜口的,但是味道融合的很好,有种清新的碰撞感~” 千:“唔…以前是我狭隘了,我对酸甜口味道歉。” 五:“这个这个这个……” 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两个人,滔滔不绝! 夏油杰点了一杯柠檬水,神情深沉。悟,你还记得我们的目的…等等,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夏油杰愣了愣,他和五条悟会出现在之前那个地方,自然是接下了袚除诅咒的任务去的。一个特级咒灵,不清楚有没有领域,但是因为诅咒已经被小彦妹妹解决—— 等等,小彦妹妹解决的?! 咒具使即使有特级咒具也很难做到这种程度吧…那种干净利落的现场,小彦妹妹的那把奇特的刀似乎也不是特级的咒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夏油杰,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顿甜品吃完,千手彦和五条悟也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友谊。 前者是因为第一次如此畅快的享受自己喜欢的甜食,而且种类繁多,兼具好看和好吃两种特性,而这种好地方是五条悟这样的好人带她来的——虽然还有奇怪的地方,但是既然他们就甜食这方面上如此聊得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太坏的人。 交谈之中也能感受的出来,对方性格的直率。所以,千手彦觉得做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还交换了邮箱和line! 后者也是类似的感受,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能跟着自己从头吃到尾,一个不拉,还点评到位,品味之高举世罕见!这样的人,除了是他五条悟的挚友之外,没有第二个选项!从今天开始,他单方面的决定了,如果挚友有榜单,那小彦一定排在第一,杰都要退居其后! “之后常联系哦,我平时会全国到处跑,到时候遇到好吃的店都会分享给你的~”晃晃手机,五条悟眨了个wink。“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吃!” 千手彦也晃晃手机,“常联系。” 夏油杰勉强笑了笑,“小彦妹妹?”那他呢? 白发少女终于看了他一眼,然后,那张脸上微露歉然。“抱歉,我不习惯跟陌生人交换联系方式。” 陌!生!人!? 夏油杰难以置信,对外总是给人更好的印象,也更受人欢迎的男子高中生从未想到某一天,在人际关系这方面,他会彻彻底底的输给自己小学生一样的好友! 五条悟:“哈哈哈哈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陌生人,看来你平时装模作样做出来的好人样子迷惑不住小彦呢~” 不等夏油杰说话,五条悟一把揽过千手彦把人推着往外走,顺便从柜台那里拿上了刚才临时让打包的甜食。“这点你带回去吃呗,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家!” 千手彦顺势接过,走到门外。“那么下次见。” 少女的背影渐行渐远,五条悟的肩膀上也一重。“悟,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给小彦妹妹说明吧。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但是以她能够袚除特级诅咒的实力,她迟早会被发现的。” “唔,话虽然是这样说的没错。”五条悟笑眯眯的,“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早就被发现了,并且被划分到了诅咒师的行列呢?” 夏油杰错愕,“你说什么?” “我们也要回去交差了,边走边说吧。”五条悟说。“杰因为是普通人家庭之中出现的咒术师,所以并不清楚吧。” “在进行着诅咒袚除的,除了咒术师的团体之外,还有着另外一个团体。他们的行动要更加的隐蔽,快速——因为执行人基本不具备咒力,所以也很难被观测到,所以消息很少。而且,因为某些原因,高层也并不希望他们的存在被更多的咒术师知道——嘛,因为一些很垃圾的理由啦,比如说什么普通人居然能比肩咒术师什么的。” 坐在好友的代步飞行咒灵身上,飞在高空之中,摄取糖分充足的少年懒洋洋的说道。 “不具备咒力…但是能够袚除诅咒,难道是咒具使?”夏油杰微微皱眉,“但是就算有着特级咒具,也太勉强了吧。普通人是有极限的,就算努力锻炼,去使用强大的咒具,面对真正的特级咒灵,也……” “不是咒具使。”五条悟打断了他继续说道。“只是普通人。没有咒力,没有术式,使用的武器也不是咒具。就连想要看见诅咒,都需要借助特殊的眼镜型咒具才能做到。” “而就是这样一群普通人,却开辟出了一条…全新的道路。让我看到了,普通人的可能性。” 白色的绷带被接下,竖起的发丝落下,发梢随风而动。而那双苍蓝的眼睛注视着深夜的天空,上面闪烁的星子落到他眼里,也开始闪烁。 夏油杰脑子有点混乱,甚至有点不可思议。那可是五条悟,那个五条悟居然会说自己看见了什么普通人的可能性……?怎么可能,弱者就是弱者,即使手握强大的武器也无法改变弱者的本质,是需要强者的保护的。 “杰你肯定不相信啦~不过没关系,以后总会遇见的。”五条悟声音重新轻快起来。“反正我跟小彦已经有联系方式了,放心,有进展我会通知你的!” “太受欢迎是我的错,不过没关系,杰,我是不会嘲笑你的!” 还有点混乱的夏油杰顿时停止了思考:……啧,又烦人起来了! 不过,好友的话,多少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印象。 不是咒术师的诅咒袚除者吗? 普通人……怎么可能? 而另一边,千手彦在第二天准备带弟弟妹妹出门的时候。 门一开,门外白毛和黑毛的咒术师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哟!早上好啊,小彦!我们又来找你玩啦!”这是白毛。 “打扰了。”这是黑毛。 而千手彦:……跟踪她? 微风入耳 千手彦:“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假期啦假期!”五条悟一身休闲打扮,轻薄的烟灰色外套搭配宽松领口的白衬衣,精致的锁骨一览无遗,修长双腿裹在服帖的黑色长裤下,背着一只单肩包,脸上架着一副精巧的圆片墨镜。 好一位吸睛的时尚帅哥! 夏油杰也是类似的白色短袖衫和黑色长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少了一件外套的差别而已,但是他的一身看起来就不如旁边的白毛……贵? “最近因为有新同学加入的缘故,我跟悟身上的任务一下少了很多,这次放假,我们也跟着一起放了。”夏油杰说,“难得的假期,我跟悟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去哪里玩,就来找小彦妹妹了。” 借着身高优势,夏油杰在门开的时候就看清楚了室内。温馨的布置,还有各种小孩子的东西,再加上小彦妹妹牵着的两个孩子…难怪之前对他和悟那么警惕,是不希望他们把不安定的危险的东西带给家人吧。 不过,想要躲开悟的[视线],有点难呢。 “作为挚友,我可没忘记你,所以就专门来找你了!”五条悟说,“怎么样,带上我跟杰一点都不亏哦,一路行程的花费我们包了怎么样?” “什么?有冤大头出钱?”伏黑甚尔的声音响起,随后,他的身影出现在玄关。男人家居打扮向来是过于紧绷的黑色短袖衫和宽松的白色练功裤,今天也不例外。 光脚踩在地上,他的视线落在五条悟身上时,眼瞳微不可察的缩了缩,一瞬间,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既然有人愿意出钱,那就带上好了。”他抬手,魔爪直指千手彦发丝柔顺的脑袋。伏黑惠眼疾手、啊不,脚快,在自家爸爸的手碰到那头雪白漂亮的头发之前,他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在了男人的小腿上。 “小彦姐的头发不许碰,会乱掉的!” 停下手,伏黑甚尔面无表情的低头,对上儿子气鼓鼓的脸。他哼笑一声,转而弯腰伸手掐住了小孩儿的脸,稍微用力往两边扯开—— “小屁孩,这你都懂。” 冤大头五条悟:咦,错觉吗?总感觉这个人哪里见过? 冤大头夏油杰:在他出来之前,完全没感觉到这个房子里还有第四人的存在…怎么会有人,完全没有咒力反应?! 津美纪拉着千手彦的手,好奇的看着家门口的陌生大哥哥。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小彦姐的态度,应该是朋友吧。 这样想着,小姑娘在无意间对上夏油杰视线的时候,朝对方露出甜甜的笑。 夏油杰条件反射的回了一个温和的笑容。‘算了……之后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吧,不能在小孩子面前透露不应该透露的东西。’ 人都堵门了,千手彦这种时候再拒绝,估计眼前这两个也会当做听不见,我行我素的跟上来。她考虑再三,点头同意了。 于是不久之后,白发的少女带着弟弟妹妹,还有两位不请自来的男子高中生,在约定好的地点跟灶门家碰面了。 千手彦这边加上她自己一共五个人,三大两小。 而灶门家,则是有八个人。 灶门家的两个长辈,父亲灶门炭十郎,母亲灶门葵枝,然后是孩子炭治郎,祢豆子,竹雄,花子,茂,六太,按照年龄排序。 非常庞大热闹的一家八口。 “炭十郎叔叔,葵枝阿姨,炭治郎哥,祢豆子姐姐。”小惠和津美纪乖巧的一个个问好,“竹雄哥,花子姐,茂哥,还有六太,早上好。” “早上好呀,小惠,津美纪。”灶门葵枝,一个有六个孩子的母亲,但是仅从外貌来看的话,是完全看不出来的,时光格外的优待她,那张含着温柔笑容的面庞之上满是幸福的痕迹。 两家人早就提前沟通过了,所以灶门家现在都对突然出现的陌生少年们有些好奇。‘小彦/小彦姐不是说只有小惠和津美纪吗?这两个又是哪里来的……难道是哥哥什么的?’ 抱着些许的疑惑,两家人坐上了为了出去玩租用的大巴车。 五条悟和夏油杰,虽说平时总是说些惹人生气的话,干些让人血管快炸开的事儿,但是两人真的想要跟谁交好——特指夏油杰,还是很容易的。 而五条悟,小孩子般的咋呼性格让他飞快的顺利融入了以竹雄的年龄为分界线的低龄组合。“最厉害的人?当然是我啦——” 灶门竹雄:“不过就是仗着年龄和身高而已,等我哥到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一定比你更厉害!” “不可能不可能的啦~小竹雄~” “你!!” “啊哈哈没事的啦竹雄,哥哥好高兴竹雄原来是这样看我的啊。好孩子好孩子!” …总之,顺利融入。 而另一边。 在某个被帐笼罩,天色暗沉的地方,刚刚结束战斗的宇智波斑微微皱眉。 错觉吗?感觉加入咒术高专之后,不仅没有守株待兔到想要找的人,反而袚除诅咒的任务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了…对于本体来到这个世界的他而言说不上累,但是心情多少有些烦躁。 大概就是那些人说的,跟负面力量接触过多之后的一些影响。 咒术师的力量,也是从负面的力量之中提取。宇智波斑确信自己没有咒力,但是宇智波特有的阴属性的查克拉倒是跟咒力相似,再加上他能看见诅咒,伪装咒术师不成问题。 诅咒袚除,帐也就自动解除了。宇智波斑拿出手机通知外面的辅助监督之后,就自行出发前往下一个地点了。 虽然之前已经从夜蛾正道这位老师口中得知夏季是诅咒多发期,但是这些任务,未免也太多了,他日夜连轴转,才跟上发布任务的进度。 光是从任务量来说,无论是忍者还是猎鬼人,都要退居一射之地。 而在咒术高专,医务室。 躺在躺椅上的家入硝子以书遮面,陷入思考。五条,夏油,她一直知道你们很狗,但是…把自己的任务通过冥冥找的黑客全部转到新同学的手机上……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正道说了对方是能够单独袚除特级的强大野生咒术师啦…但是作为同学而言,太不友好了吧?最后真相暴露的时候,你们肯定会挨揍的。 但是,家入硝子也能够想到,两个臭屁同期说着什么他们才是最强,所以随便来的嚣张嘴脸。就是因为如此,你们才会结仇无数啊! 啪的一下手拍在书上,书底下的脸也一痛。家入硝子不知为何却笑了出来,“算了,反正只要没死,我就能救回来。” 而且,同期之间多切磋,感情才会变好嘛。 新同学想要加入那两个早就自成一派的家伙,就得好好揍他们一顿啊。 ** 出行计划是炭治郎和祢豆子做出来的,行程非常的饱满——但是并不是为了打卡的那种饱满,而是每一项活动,都充分考虑了大家的需求,进行了合理的安排。 类似于:灶门炭十郎喜欢钓鱼,所以行程里有垂钓。 这样的。 不过这次的假期时间很长,足以他们慢慢悠悠的按照行程表去走。 而作为半路加进来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前者理直气壮的举手大喊:“我要去最棒的甜食店!还要去海边冲浪!对了听说xx的温泉超棒的,也要去!” 夏油杰丢脸的按下他的脑袋,“别这么没礼貌啊!” 五条悟奋力挣扎,“有什么关系嘛!反正都是玩!要是不趁着这次有人给我们打工的机会玩个痛快,之后会被压榨哦!!” 夏油杰的手一松,悟不说,他都要忘记了…… “宇智波他,没关系吧?”低声自语,夏油杰有点后悔听了好友的简易,把任务都甩给对方跑出来玩了。 五条悟:“既然正道说他的实力已经达到特级,那没什么关系吧。”少年嘴角拉平,透着冷淡。“虽然数量多了点,但是说到底夏天的诅咒都是些不成气候的东西。” “悟你还是第一次这么明显的对一个人表示讨厌呢。” “哈?我也很讨厌高层那些老橘子。”五条悟辩解,“但是那个家伙…啧,反正就是本能的不爽。能让英明神武的五条悟大人感到不爽,他肯定憋着坏。怎么可能会有野生咒术师是特级嘛,在他冒出来之前,一点信息都没有,太可疑了!” “大概是天才之类的。” “天才只有五条悟大人一个——” “你还真是自大,回去之后比一比。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谁怕谁啊!” 坐在大巴车最后一排,刻意压低声音的情况下,他们的对话应该是没人听见的。 但是…千手彦拿零食的手僵住。 熟悉的音节落入耳中,是绝对不会被忽视的发音。 [宇智波] 是听错了吗?或许是什么相似的发音之类的吧,音可能一样但是字完全不一样这样的。会是她听错了吗?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叫宇智波呢对吧。 即使大脑在辩解,但是千手彦还是忍不住站起身,安抚的拍了拍被她动作惊住的津美纪之后,走到过道上径直朝后排走去。 夏油杰疑惑地抬眼看向她,“怎么了吗小彦妹妹?” 五条悟也看向她,”呜哇,表情有点可怕…杰,肯定是你惹小彦生气了!“ 夏油杰:青筋.jpg 好好个好友,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千手彦这才感觉到了自己的紧绷,到底是因为宇智波,还是因为其他的可能,她一时分辨不清。但是,想要问清楚,一定要问清楚! “我刚才,听见你们在说[宇智波]?” 白发的少女抬手,手指将垂落脸侧的发丝别到耳后,红眸低垂,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个坐着的男子高中生。 压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并没有如她所想的放松,反而更加的严肃。 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充斥着莫名的压迫感! “稍微有点在意,所以请务必告诉我。可以吗?” 强与弱 千手彦成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 不过……听起来,跟记忆中的宇智波,完全不一样。 “很臭屁的小子,明明是后来的但是完全不懂的叫前辈呢!”五条悟如此不满说。“明明只要乖乖的上供草莓大福,叫我悟前辈,我也不是不能罩着他的。” 才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身份不明,实力却是特级…傻子才会放心的接纳他。五条悟心里吐槽,墨镜后面的眼睛眨巴了一下。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发自内心的排斥对方。倒不是厌恶,但是怎么说呢…总想把对方赶出去的想法。 夏油杰描补,“别听悟瞎说,虽然话不多,但是宇智波君性格沉静,性子有些内向,是难得的正常同学。” “不过还算勤劳吧。”把他和杰的任务都做了。 “人很老实。”那么大的工作量居然一句质疑都没有…夏油杰隐隐感觉良心作痛。 “可能我认错人了?”千手彦怀疑自己。因为从两人的描述中看,无论是她只见过一次的那个宇智波斑,还是在鬼杀队作为同伴一直同行的斑,都不符合条件。 不论是臭屁,还是老实什么的…一旦将这些形容词放在她认识的[宇智波斑]和[斑]身上,就觉得诡异的不相符。 “如果不确定是不是你认识的,那小彦等假期结束你跟我们去高专看一看就好了嘛。”五条悟大大咧咧。 夏油杰:“悟说的有道理,到时候去看看就好了。放心,做好登记就算是外来人员也能进学校的。” 但是千手彦还是坐立难安,接下来的旅途里,也带着急躁。 “……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彦姐,情绪这么外露的样子。”冲绳的海边,坐在柔软的沙子上晒着太阳,津美纪看向海边。湛蓝的海水中,白发少女正在跟夏油杰还有五条悟组队,跟灶门家的祢豆子炭治郎,还有炭十郎叔叔打着水上排球比赛。“那个叫‘宇智波斑’的人,一定是小彦姐很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是家人吗?”伏黑惠问。“如果找到了家人,小彦姐,会不会离开呢?” 小朋友撇着嘴,不太高兴的样子,一眼看得出想什么。 津美纪揽过他的肩膀,两个小孩挤挤挨挨的靠在一起。“不知道哦,不过如果是家人的话,我们要为小彦姐感到高兴才行。” “因为又多了一个人喜欢爱护小彦姐。” 津美纪笑容灿烂,如果真的是家人就太好了!小彦姐也会很开心的吧! ‘……津美纪说的好像是对的,但是。’伏黑惠不说话。 “没关系的嘛,就算小彦姐要回自己的家,但是我们也可以去找她呀。”津美纪轻快地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一定要在一起才能维系的。即使分开了,我们跟小彦姐的心也一直紧挨在一起哦!” “嗯……”伏黑惠勾住了她的手指。“我知道了。” 津美纪的意思,就是小彦姐即使有了家人,但是跟她最好的还是他们!没错,就算是家人,伏黑惠也很自信,他和津美纪一定不会输的! 他也要快点长大,更多的帮到小彦姐,更努力地去分担,去对小彦姐好才行! 就像是他和津美纪一样—— 和小彦姐成为胜似家人的家人,才不会让她被抢走。 而另一边,海上排球被人打出了杀人的架势。排球砸下时,浪花溅起足足有三米之高,被飞浪袭击的炭治郎僵硬的扭头,看着从水下浮起的排球,冷汗混着海水一起从脸上瀑布滴落。‘接不住的吧…接住手也会断掉的吧!这真的是排球吗?!’ 他在心里尖叫。 巨大的疑惑从心底浮起,少年看向对面,五条悟还笑嘻嘻的,嚷着再来一球。他倒抽一口冷气,“祢豆子,爸爸,要认真起来了!不然会死的!”小彦的这两个新朋友,不是普通人! 祢豆子像是炸毛的猫,眼瞳奇异的收缩,“噫!明白了哥哥!” 灶门炭十郎有点惊讶,又不太惊讶,靠谱的大人情绪稳定,还有余裕露出一点笑容。毕竟,能看见小孩子们如此健康活泼的样子,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就是最快乐的事情嘛。 不过,的确要拿出点真本事了——毕竟是咒术界的[最强]嘛。 夏油杰敏锐地发现对面三个对手的呼吸都改变了,平缓的呼吸变得悠长,吸气和呼气,胸膛的起伏变得不一样了。 好友提醒他,“打起精神,杰,不然等一下被打的哭出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对了,最好用上咒力强化身体哦。” 千手彦觉得五条悟的提醒很有道理,呼吸法能让普通的人类与不死不灭力量强大的恶鬼在夜晚鏖战,对自我的提升可谓是巨大。 如今的大家没有大正时期的记忆,但是呼吸法和剑术都没放下,实力都跟她记忆中的众人接近。而祢豆子更是在呼吸法的基础上还有着曾经作为[鬼]的巨力——单看力量,现在的祢豆子说不定比悲冥宇先生还厉害。 夏油杰觉得好友失心疯了,咒术师用咒力强化身体是一项简单的操作,能够大幅度的提升自身力量和防御能力。但是这种放在咒术师与诅咒的战斗之中平平无奇的一项咒力运用,放在普通人之间的话——那各个咒术师都是能打破吉尼斯纪录的好手。 总而言之,他本身的力量就已经十分强大了,如果还要用咒力强化去打排球,那不是欺负人吗?夏油杰不屑于此。 于是再次开始游戏的三分钟之后,祢豆子一记超速扣杀正中他的脑门!突如其来的快速进攻,以及完全超出预想之外的少女的暴力扣杀,让夏油杰愣了一下,然后就是这一下,本应该被接住的球顿时突破他的防守,正中面门—— 砰!! 排球和少年的脑门亲密碰撞,发出热情至极的声音之后啪叽一声、泄气然后掉了下来。而排球之下,脑门通红的夏油杰眨了眨眼,然后两眼一翻白干脆的往后一倒,晕过去了。 五条悟一愣,然后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飞快的冲上沙滩,找到自己放在遮阳伞底下的包,从包里掏出手机,又光速回到现场打开相机对无意识的漂浮在水面上的挚友开启了连拍!! “呜哇好惨啊真是太惨了哈哈哈哈哈!哦哦哦肿起来了肿起来了!脑门发红发亮的样子哈哈哈哈太搞笑了吧我要把这张图发给所有人!” 毫不掩饰的嚣张大笑,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滋味,顺便,五条悟还抽空朝祢豆子梳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千手彦凑近看了看,“没事祢豆子,他就是暂时晕过去了。”确定人没事之后她立马安慰担心不已的祢豆子,“别担心,男孩子皮糙肉厚不会有事的。” 五条悟赞同点头,这位在海滩上吸睛无数的帅哥一甩头发,水花四溅,四处散发的魅力让他在阳光下宛如在发光。“小彦说的对!而且,都怪杰太自大,祢豆子你不用担心的哦~阿拉,要不要来一起合个影?” 而且说到底,是杰自己轻视的缘故嘛,活该啦~ 他提议。 祢豆子:总感觉充满了对夏油学长的恶意,还是拒绝比较好…… 她委婉拒绝了。 五条悟很可惜,“这样的杰可是很难见的限定哦,错过就没有啦。” 灶门炭十郎作为可靠的成年人,走过去将夏油杰抱了起来。“先送夏油君去岸边休息吧。” 只穿了一条花色沙滩裤的少年浑身肌肉,却并不夸张,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覆盖骨骼的每一寸, 五条悟直接给他也来了个连拍,笑的几乎扭曲。“噗、好的炭十郎先生——”公主抱!居然是公主抱!这张照片,一定要当做五条家的传家宝传下去! 不是很能理解五条悟的笑点,千手彦准备去买冰袋过来给人冰敷一下。 不过有一点她认为五条悟说的没错,夏油杰太自大了。 那种对着她,对着甚尔,对着小惠津美纪,还有炭治郎祢豆子,对大家的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没有恶意却格外明显的[傲慢]。 强者对弱者的[保护]和[让步]。 ……真是搞不懂,是因为不是咒术师,没有强大的咒力,所以认为他们是弱者吗? 是因为他们看起来像是普通人,所以认为他们是弱者? 而且,抱着那种强者就应该守护包容弱者的心态……说不定会吃苦头。 千手彦想,要知道强弱这种事,并不是只靠力量去判断的。 如果仅看力量来判断强弱,判断自己应该待的位置,是去保护还是被保护的话,那在过去的时候,在鬼还横行的夜晚,就不会有那些仿若长夜明灯一般,照亮黑暗前路之人的出现。 而且,就算实力强大,忽视掉那些不起眼的弱小之人的话,也会有阴沟里栽跟头的时候,输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不是咒术师(忍者)没有强大的咒力(查克拉)的普通人,早已经亲自向千手彦证明过了他们的[强大]。 为了守护,为了复仇,为了更多的人不再承受他们所承受过的痛苦与绝望。 那些璀璨的,炙热的灵魂与黑夜之中点燃自己,燃烧一切去粉碎黑暗,为了未来的夜晚的和平安定。 付出一切。 “……夏油杰,你又要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呢,被你看做普通人的他们的[强大]。”低声自语,千手彦拿着买来的冰袋,远远看见黑发丸子头已经醒了,顶着发红涨亮的脑门正满脸茫然的看着疯狂对他弯腰道歉的祢豆子,无措极了。 其它的小孩则是敬畏的看着他的脑门,尤其是灶门家的还在窃窃私语,大意是居然正面接下姐姐的球还没事真了不起之类的。 画面可怜又有点搞笑。 配合五条悟闷笑拍照的背景尤为显眼。 白发少女靠近他们,心里思绪飞闪,一时忘记了一直惦记着的宇智波。 还是说,祢豆子这一下,已经把你莫名其妙的责任还有傲慢全部都粉碎了呢? 当然,就算没有也没关系,等回去之后,找个机会让大家多跟你切磋切磋就好了。看在对方本性不坏的份上,千手彦不吝让对方早一点体会人世险恶。 就算是没有什么特殊力量的普通人,也能一把刀砍的你心服口服哦。 千手彦一巴掌把冰袋拍在了他脑袋上。 “嘶!” 丸子头痛呼。 白毛拱火:“杰就是逊啦!” “悟!照片删掉!” “欸?来不及啦,我已经发给列表的所有人了哦~” “?!” 特别指定 夏油杰直到旅行结束返程,脑子都是懵的。虽然没有用咒力强化自身,但是他好歹也是从小锻炼,从六岁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特异能力’之后就一直在跟咒灵跌跌撞撞的战斗,一路走到现在的咒术师。 怎么就、就么就被一个女孩子的扣球,砸晕过去了?? 学校里安静的石板路上,两名换回咒高那一身漆黑的校服的少年一边走一边聊着天。 “不是都跟你说了吗,那群人都是能提刀砍特级的普通猛人。”五条悟无辜的说,“祢豆子是皿屋敷剑道社的,自然也是其中一员。虽然两边因为种种原因信息一直不太痛,但是五条家还是有他们的资料哦。” “灶门祢豆子,十三岁,虽然只是中学一年级,但是在剑道社的等级是[甲]。是仅次于剑道社最强的[柱]级的成员。” 五条悟双手抱在脑袋后面,仰视天空。“杰,普通人即使没有咒力和术式,也有让自己变得强大的办法的。” 夏油杰一脸的:我不能理解.jpg 以及:悟这个嚣张霸道的家伙居然会说这种话?!.jpg 的表情混杂在一起。 最后,他对五条悟露出了老父亲一般的欣慰。 “悟,你终于长大了吗?” 难得正经一点的五条悟额头顿时跳起青筋:“杰,你果然是想打架!”他一脚伸出,试图把人绊倒。 夏油杰和他从认识打到现在,怎么能不清楚他的想法,腿抬高,他也毫不犹豫的重重一脚踩下。“我帮你骨折一下,说不定能跟正道请到病假。” “哈——我已经休息够了还是杰你去体验吧!” 两人打打闹闹的声音在安静的校内蔓延,引来了刚结束任务返校的黑长炸少年。头发披散,面无表情,宇智波斑看着前面两个怎么看怎么高高兴兴的背影,缓缓眯起了眼睛。 “看来你们这个假期,过得很悠闲。” “对呀因为有冤大头嘛~”五条悟顺口说道。 而冤大头本人:…… 夏油杰回头,狭长的眼眸微微睁大,“那个…宇智波君啊。”视线扫过,将所得到的讯息整合,夏油杰得出结论。“你看起来有点疲惫,这两天没有休息好吗?” 岂止是两天,整个假期,宇智波斑都没有一天是睡够了三小时的。虽然自认只是暂时为了能更好的找人,才来到这里。但是自身的责任感,让他也会认真的完成交到自己手上的任务——虽然这个任务量多得惊人。 但是也不是不能完成的事情。 压榨自身,也有利于他的实力增长——或者说恢复?总之,宇智波斑没有怨言。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这些任务原本都是他的。而不是其他人为了偷懒,使用阴谋诡计转移到他这里的。 双手环抱,宇智波斑朝两人微抬下巴,个子虽然没有那两个人高,但是硬生生做出了俯视的架势。“解释吧。” 皮笑肉不笑,他拿出手机。“关于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任务这件事。” 五条悟转身,眨巴眨巴眼睛,“哎呀~是可爱的后辈宇智波呀~抱歉哦,忘记给你带特产回来了。” 夏油杰想叹气:行了你别仗着不会被打死就继续拱火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们做得不对,不老老实实道歉赔礼,还若无其事的装无辜,不管怎么看都会让人很火大吧。糟糕了啊,这里打起来的话重建可是要花很多钱的。 “宇智波……”劝和的话没说出口,夏油杰就听见对方嗤笑了一声。 五条悟嘴角的弧度拉平,出于某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排斥,在墨色的镜片下,那双苍蓝的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看着宇智波斑。 就这样,生气怎么样?然后大打出手,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什么来着? 思维中断,五条悟歪了歪头。 “宇智波,你在笑什么。是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吗?没关系,前辈们可是很虚心接受意见的。你放心大胆的说。” 气氛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夏油杰也不明白好友为什么一直这么针对新同学,但是不能继续下去了—— “不满?我怎么会对小孩子有不满。”宇智波斑平静的说。“幼稚的把戏。不过,没有下次了,我没时间陪你们玩过家家游戏。” 夏油杰:……得,这也是刺头。 “哈——!”五条悟放下手,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了宇智波斑面前。俯身,整张脸毫无距离感的贴近,“真敢说啊,一副大人余裕,明明是小鬼一个。” “如果你说身高的话。身高并不能代表什么,内心幼稚的小鬼。”宇智波斑纹丝不动,直视面前因为墨镜下滑而完全展露到自己面前的苍蓝双眸。 ……有种,特殊的感觉。 是类似写轮眼一样的特殊的眼睛? 五条悟:讨厌的家伙! 宇智波斑:幼稚的小鬼。 夏油杰抬手揉揉眉心,想起一件事。“对了,宇智波,你认识一个叫千手彦的人吗?”先提前帮小彦妹妹确认一下好了。 唰——刚才还在五条悟面前的人消失了,而相对的,夏油杰面前一阵风吹过,他对上了一双纯粹漆黑的眼睛。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你见过她。她在哪里?” 在那一瞬间,黑色转化为鲜红,漆黑的勾玉仿佛融化一般在瞳孔上扩散,尾端相连成为新的图案,缓缓旋转。 夏油杰的直觉也在这一刻拉响警报,他下意识就要移开视线。 “算了,稍微有点急…我自己看好了。” 意识清醒的最后,他听见对方这样说。 …… ………… 夏油杰醒来的时候,面前是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的脸,背景是医务室雪白的墙壁和天花板。他眨了眨眼,只感觉精神上有点疲惫。 “……刚才,宇智波做了什么?”他居然,又失去意识了! 家入硝子:“说是一点…呃幻术?啊,催眠术之类的吧。我给你检查了一遍,没有后遗症。倒不如说,你睡得很香。” 五条悟举起手机,“我录了,你还打呼,噗~打呼耶~” 抬手挥开他们,夏油杰坐起身。“你们居然没打起来。”他指的是五条悟和宇智波斑。 五条悟往后一退,坐到了另一张病床上。“差点打起来啦,因为杰你突然就倒下了嘛。不过啊,那家伙完全没有搭理我的意思,丢下一句只是让你睡一觉而已,就逃走了。似乎是离校了。” 他倒是可以继续追,但是更重要的是带好友找硝子嘛,没办法,就只能暂时放弃了。 “你们两个做的事情新同学已经全部知道了,不过他好像没告诉正道。所以你们现在还是安全的。”家入硝子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根棒棒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呜哇,是不记仇的好人,明明知道了却完全不生气。” 然而两位男子高中生却完全不感到高兴,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不久之前对峙时对方那副‘看在你们是小孩的份上我才不计较’的‘宽宏大量’的态度。 切!不爽! “对了,既然你们都返校了,那顺便告诉你们一声,正道通知等一下教室集合,有指定给你们的任务。” 想起什么,在离开医务室之前,家入硝子又补充道。 “听说是专门指定你们的,大概是什么特别任务吧。” 特别任务,并不是简单地袚除诅咒的任务,而是更有目的性的,其他的一些,由高层直接发布指定的任务。 一般是护送高等级咒物或者对什么进行指定封印之类的。 但是这种任务一般不会落到五条悟和夏油杰身上,虽然是两人的自称,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两人的确是[最强]的组合。 五条家的六眼无下限,百年难得一遇的咒灵操术使,两个本身的实力就是超规格的,组合在一起后,更是超出常规的力量。 这样的力量不应该浪费在无关紧要的地方。 这是上层所有人的共识——也不能让他们肆意发展,要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心。 “指定我们?”五条悟抓了抓头发,“谁啊,这么有眼光。” 夏油杰:“别自恋了吧?”不过,之后一定要问一问宇智波,那对眼睛是怎么回事。悟似乎没看见的样子。还有,他应该就是小彦妹妹要找的人,之后抽空去找小彦妹妹说一声吧——并不想通过五条悟去联系的夏油杰,心里如此想。 但是,出乎意料的,在教师见到他们的班主任夜蛾正道之后,任务就开始了。 而另一边。 还在家里慢吞吞打扫卫生的伏黑甚尔,难得接到了孔时雨主动打给他的电话。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是有正经工作的吧?”男人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手机夹在肩膀上,手上正在翻看一本花花绿绿的菜谱。“不接私活了哦,毕竟被发现的话可是会被扣工资的。” “我家里可是有个难缠的小鬼,别害我挨骂啊。”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伏黑甚尔翻书的手一顿,他稍微坐直,“哦~这样啊,那你仔细说说吧。” “……有点意思。我接了。” 挂断电话,放下菜谱。男人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关节发出脆响,肌肉舒展,饱满的胸肌撑的布料紧绷。他伸出手臂,没说话,趴在沙发背上的虫型咒灵就已经主动攀爬到了他的手臂上。脑袋熟练的搭到男人肩膀上,咒灵乖巧的吐出一把造型独特的双叉短刀。 伏黑甚尔顺势握住,嘴角勾扯,拉动嘴角上的伤疤,露出一个肆意的笑。 “看来要久违的好好活动一下身体了。” 不死 宇智波斑只想快一点,更快一点,更快更快一点的——找到那个人。 即使知道她此刻安全无虞,知道她过得不错,但是…无法停下来,想要见到她,想要…… 所以,他才会对那三个少年少女用了一点暗示,让他们暂时忽视他。毕竟,他现在没有空,也没有心思去应付他们的问题。 漆黑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站在高耸的大厦楼顶,急劲的风吹动发丝,厚重的额发被吹开,露出一双鲜红的写轮眼。 彦。 这个名字只是从舌尖滚过,就能让他的想法乱成一团…宇智波斑吐出一口气,眼睛恢复成平时的黑色。 如果说这个时候还看不清自己对少女的感情,那他宇智波斑也未免太过迟钝。 从这双万花筒开启时就该明白的,从毫不犹豫的来到这个世界,也要找到她将她带回去的时候,也应该明白的。 他对阴差阳错有了联系的少女的看法…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改变。 不再只是柱间的妹妹。 而是独立的个体——彦。 只要同处一片空间,视线总是不由得被牵动,注意她的每个细微举动,每个微小的表情,思考她的想法、心情,想要更多的了解她,也想要更多而看见不一样的她。 自从恢复记忆之后,总是在不由自主的对比,对比自己认识的彦,跟柱间口中所说的那个活泼可爱的妹妹小彦的区别…然后渴望,渴望见到更加不设防的她。 会像是柱间说的那样,对他撒娇吗? ……女孩子撒娇的话,应该跟弟弟撒娇是不一样的吧? 宇智波斑曾经思考过,如果加上他上辈子的年纪他也算老爷爷才对…看彦明明应该是看小孩子才对。 是因为没有记忆的那段时间所以才会转变了看法吗? 但是,即使恢复记忆,即使试图远离、纠正想法,也无法改变被吸引的事实。前所未有的新奇的心情,最后,他选择顺其自然。 而现在…也是顺其自然的结果吧。 柱间知道的话…… 思绪跑偏了一瞬,宇智波斑抬手拍在头上,止住了。不,现在的重点是…他到底要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彦的面前。 要带她回去,自然是用真正的身份——宇智波斑最好。 但是一想到自己身份暴露之后,彦会对自己露出警惕的表情,然后防范的远离…宇智波斑又觉得,斑这个鬼杀队剑士的身份更合适。 当然,以彦愿意隐瞒他跟柱间是朋友这件事来看,她或许并不会警惕远离他…但是,这种可能性还是杜绝比较好。 ——是的,经过短暂的思考,宇智波斑决定还是以猎鬼人斑的身份去见千手彦。 去见,早已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放在了心上的女孩。 ** 千手彦见到了现在的主公大人——没有遭受诅咒侵蚀,健康完好的产屋敷耀哉。 不过住的地方倒是没什么变化,占地广阔的宅邸,墙檐上盛开着散发着馥郁芳香的紫藤花。坐在广间内,看着外面的景色,千手彦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鬼杀队的本部。 “小彦。”产屋敷耀哉温和道,熟稔的语气让少女一愣。“您……” 千手彦一直认为现在的大家是转世重生一样的状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呼吸法和日轮刀,但是考虑到现在虽然没有鬼,却有着比鬼更加危险的诅咒,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现在,主公大人这种表现,却好像还记得一切、认识她一样是怎么回事? “或许因为从很久以前就一直与神官一族结亲的缘故,我保留了一些模糊的记忆。”产屋敷耀哉声音温和。“此世虽然没有恶鬼,却有着类似的诅咒的存在。当初建立皿屋敷学校的原因是为了保护这辈子过着幸福安定生活的大家,但是不知为何,剑道社渐渐成了另一个[鬼杀队]。” 而且,大概是因为呼吸法能够强化五感的缘故…明明大家看不见诅咒,却能敏锐地察觉诅咒。最后,为了避免看不见却能感觉到的剑士(孩子)们因此受到诅咒的伤害,产屋敷耀哉只能对内公布了诅咒和咒术界的存在,对外这是开始与咒术界的人进行接触。 不过咒术界的排外性超乎他的想象,最后还是用上了政-界的力量,他才搞到了一批能看见诅咒的眼镜,以及诅咒的详细情报。 当初参与了最终决战的剑士,产屋敷耀哉自然有特意去寻找,他记得每一位剑士的姓名,生平,做起来并不困难。 跟无惨的那场战斗中,参战的人几乎全部都开启了斑纹。就如典籍所说,开启斑纹之人,生命就进入了倒计时,至多活到二十五岁,无一例外。 上一世,他常年经受诅咒腐蚀的身体,反而走在很多人后面……这一生,产屋敷耀哉由衷的希望,大家都能够长命百岁,健康安乐。 但是,没有了鬼舞辻无惨,没有了鬼,却有了更加危险,也无法从源头解决的自人的负面情绪之中诞生的诅咒。 大家还是生活在危险之中。 “或许正是因为诅咒的存在,呼吸法和剑技才奇迹一般的出现了。”想起那位建立剑道社的总指导,产屋敷耀哉说。“小彦也是,在找不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还未转生…但是在不久之前,我却突然预感到了你的出现。” 千手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是第二次死亡了才对。 “无须在意。”产屋敷耀哉将面前的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小彦有属于自己的境遇,不必太过在意。在另一个国家,有着这样一句谚语: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未来的某一天,小彦或许会面临选择,只要相信自己的心,坚定的走下去就好了。” 那是一种奇妙的直觉,曾经帮助产屋敷数次逃脱鬼舞辻无惨针对鬼杀队设下的陷阱,还有必杀的死局。也帮助产屋敷在时代的浪潮之中累积下丰厚的家业。 而现在,他预感到了,在未来的某天,他的剑士(孩子)会遇到令她为难的选择,但是只要坚定本心的走下去的话,一定会柳暗花明,开拓出崭新的道路的。 千手彦不太懂,但是她记下了。“我知道了,主公大人。” 产屋敷耀哉这次见千手彦,还是有正事的。毕竟转生后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如非必要,他是不想打搅大家的。 “关于咒术界的一些事。”产屋敷耀哉说,接着,他详细为千手彦讲了如今咒术界现状。以及,在咒术界有着特殊的高地位的存在:天元。天元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有着仅此一例的罕见术式[不死]。 如今咒术界各个据点的结界,以及辅助监督施展的结界,两所咒术高专的防护结界,都仰仗天元的全面强化,才起到了[防护]的真正作用。 “但是不死并不意味着不变。每隔五百年,有着不死术式的天元就会为了重构□□,而朝着更高层进化,成为更高级的存在。但是进化的方向无法预测,结果也无法确认,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天元进化之后,会彻底成为人类的敌人。” “会成为最强的[诅咒]。” “所以,每隔五百年,就会选择适合的容器与天元同化,通过夺取年轻的□□而让不死的术式效果回到原点,进而阻止进化。” 这些话听起来,似乎是想让她去帮助天元的同化拯救世界一样。但是,如果是主公大人的话——千手彦神情平静,直视那双浅淡的紫眸,“所以主公大人,您想要对我下什么样的命令?” 产屋敷耀哉也看着她,将她的面容细细描摹。超脱命运之外,脱离因果循环之人吗…如果是小彦的话,的确没错。 他郑重的弯腰,额头抵在并拢的手上,请求道。 “请斩断不死。千手彦剑士。” 千手彦之前好几次提出要将刀还给炭治郎,但是没有记忆的少年面对她想出来的礼物借口,却言辞真切的拒绝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觉得这把刀最适合的人是小彦。”赫灼之子笑容温暖,目光澄澈真诚。“它留在小彦的身边,一定会更有意义。” 所以,那一振刀铭是[灭]字的日轮刀,至今还是千手彦在使用。而现在,听到斩断不死之后,她第一个想起了,也是这把刀。 鬼是不死,天元也是不死,那如果要斩断的话,毫无疑问—— 她没有问这件事为什么会找上她,毕竟鬼杀队、不对,现在是剑道社,剑道社之中比她厉害的人很多,尤其是那位继国缘一总指导。 只是干脆利落的应下。 “是。” ** 而另一边,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抵达了目标所在的大楼楼下。“星浆体啊,还在念初中,小孩子呢。” 五条悟走路没个正型,如果不是颜值过硬,简直像是什么奇行种。作为他的同伴,夏油杰也不遑多让就是了。 两个人走在路上,就是大写的‘不良’。路人不是假装没看见,就是远离。 “初中,那应该跟小彦妹妹差不多的年纪吧。”夏油杰想了想说道。 “欸?这种时候提小彦,怪不吉利的。”五条悟拉长了声音。“不过,杰,你对这次的任务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任务的话,完成不就好了。”夏油杰的声音毫无波澜。 对此五条悟嗤笑,“欸?是吗,我还以为以你的那一套正论,是绝对不会接受的呢。毕竟是无辜的小孩子嘛。” “如果牺牲她一个,就能拯救千千万万的人,那悟你要怎么选?”夏油杰反问。 “我?我的话——” 白发少年双手交叉往后抻,拉长腰肢,整个人像是太阳晒够了的猫一样拉长。 “谁知道呢。” 星浆体 千手彦决定顶替那位送去跟天元同化的星浆体,做到也很简单,一个变身术的事情。不过没想到的是,难在了第一步——也就是送这位星浆体离开的步骤上。 “哈?妾身为什么要跟你走啊。”黑色长发绑成鱼骨辫垂落,一双黑眸晶亮,面容秀美的少女双臂环抱,微微抬高下巴高傲的说。“莫名其妙的出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你是来刺杀妾身的?现在的刺客年龄要求这么低的吗?小矮子。” 与她身量相仿的千手彦:真要算的话,没有穿高跟的鞋子的她应该要更高一些吧?这个孩子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用差不多的身高叫她矮子的啊? “天内理子…是叫这个名字吧,天内你难道想被天元同化吗?”之所以这样问,是千手彦从她的话里,听不出她对自己的身份、也就是[星浆体]的排斥。她似乎,认为跟天内同化是荣誉,而她这样阻止她的人,是刺客? ‘那是当然的吧!’天内理子想这样回答,但是对上那双鲜红的眼眸,被凝视着后,她却喉咙一紧,发不出声了。 好、好严肃的样子……总感觉说了,说不定会被揍。 她撇开视线,“不然要怎么样啦…这是妾身的使命啦。使命你懂不懂,妾身生来就是为了和天元大人同化,到时候妾身就是天元大人,天元大人既是妾身。” ‘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年幼时就失去双亲,被咒术界接管管控的缘故么……’千手彦若有所思,而且,天内的父母,真的是因为意外去世的吗?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送天内离开,事后的调查可以拜托给主公大人。 “同化并不是你和天元成为一个人,而是你的意志消失,你的肉-体被吞噬,是以你[死]的代价,获得五百年的缓冲期。” “你的理解太狭隘了!”天内理子下意识大声道,“才不是你说的那,同化是什么,妾身最清楚才对!” 特意抬高的声音,已经慌乱却还是要强撑着不移开的视线,天内理子完美诠释了声厉色荏的涵义。 千手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在对方嘴唇都开始抖动的时候,视线转向旁边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天内理子的看护人:黑井美里。 “黑井小姐呢,作为看护人,在看见我之后却毫无反应。我是否是可以认为,你的立场是与我一致的。” 黑井美里,她第一次见到天内理子的时候,对方刚刚失去父母,是骤然失去了大鸟庇护,被外面的风风雨雨吹打的狼狈不堪的雏鸟。 她是看护人,也是监视者。时刻关注天内理子的心理成长,不能让她有抗拒同化的想法,一旦星浆体本人抗拒,那么同化就会失败,所以有记载以来的星浆体,都接受着可以说是‘洗脑’的教育。 使她们将同化看做荣誉,看做使命,是拯救这个世界的只有她们能够做到的事情。 如果说星浆体的使命就是与天元大人同化。 那么黑井美里作为看护人的使命,就是确保天内理子在同化之前的身心健康——好吧,那样的心理状态,也不能称之为健康。 中年女人身着女仆装,有着温柔的面容,她不避让的对上千手彦的视线,眼底有着自己才知道的坚定。 “我的话,尊重小姐的意志。” 她再一次的重复。 “无论是选择同化,还是拒绝同化。我只是照顾小姐的女仆,一切都尊从小姐的意志。” 天内理子:“咦?!黑井你在说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拒——” 千手彦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好了,我明白了。黑井小姐,那现在天内的选择是拒绝。” 天内理子:?! 她什么时候说的啊!!快点放开她…可恶这个人看上去小小的为什么力气这么大!她都全力挣扎了她的手都纹丝不动的! 黑井!黑井你明白的吧!她没有选择拒绝! 天内理子疯狂眨眼,试图用眼神传递自己的想法。 然后,黑井美里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在天内理子充满希望的视线之中,她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天内理子:!不愧是黑井果然最懂她了! 黑井美里:“那么请问需要我做什么,我会服从命令的。”她对千手彦说。 天内理子:? 黑井你在做什么啊黑井!! 这不是完全没默契吗?! 千手彦:预料之中的回答。 她一记手刀劈晕了天内理子,将人打横抱起递给对方的看护人。“门外有人护送你们去机场,相关的资料,以及以后你们未来生活需要的一切都会安排好,请放心。等天元的事情彻底解决之后,你们也可以回国生活。” “无论在哪里…只要是跟小姐在一起的话,我都无所谓。”少女的身形娇小,抱在怀里小小一个。此时此刻,黑井美里才泄露了一丝真心。“真的,很感谢你。” 因为如果是她的话,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都没有勇气对从小照顾大的孩子说:你不要再听他们的话了,一起逃走吧——这样的话。 因为做不到的,如果只是她会死的话无所谓,但是小姐…小姐并不知道,星浆体不止是她一个,如果不听话的话,她就会被处理掉。 黑井美里不能承受这样的结果。 所以,即使知道同化也是死亡…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每一天,她的内心都有着微小的声音在祈祷着,祈祷奇迹的出现。 谁都好…救救这个孩子吧。 而现在,奇迹出现了。 门外也是属于皿屋敷剑道社的成员,虽然已经毕业工作了。 千手彦打开门,“那么不死川先生,就麻烦你们了。” 白色短发支棱翘起,面容英俊的青年身着警服,头上压着一顶帽子,就是那种街上经常看见的巡视街道的交通警察的帽子。凌厉的眼尾上挑,眼瞳是深紫色,不笑的样子很是严肃。 而在他身边的人年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是刚毕业分配到他手下工作的后辈——当然,也是他的弟弟。 虽然因为不合规定的鸡冠头而看上去像是不良,但是本质上其实非常的温柔的人。 不死川实弥,不死川玄弥,一对亲兄弟,是警视厅交通部交通执行科警察。接下来,将由他们护送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前往机场,坐上飞往异国的飞机。 咒术总监会的势力仅限于国内,一旦出国,影响力就微乎其微了。 不死川实弥觉得这个白头发的少女有点面熟,但是他很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不过,看起来挺顺眼的,可能是因为都是白发。 “不麻烦不麻烦的小彦!”不死川玄弥已经进度飞快的跟千手彦熟悉起来了,即使没有曾经的记忆,但是近乎本能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死川玄弥的好感度就已经提升到了非常高的地步。“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需要帮助的话就随时打电话,我跟大哥一定会飞快的赶过来的!” 不死川实弥想说谁会飞快的赶过来啊,但是……算了,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多照顾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他默认了弟弟的话。 ‘不死川先生跟玄弥意外的很适合制-服打扮。前者有一种凌然不可侵犯的气质,后者的话,威慑力很强劲呢!’千手彦心里想,同时点头。“我明白了。” 等他们离开之后,千手彦关上门,转身面向室内。接下来,就轮到她来扮演天内理子,直到顺利见到天元为止了。 少女双手结印,查克拉变化,砰的一声之后,千手彦成了天内理子。 无论是面容,发型,身高穿着都一模一样,别无二致。而她随身携带的日轮刀,则是被她变成头上的发带。 千手彦的变身术很熟练,她认为这应该多亏了经常用变身术骗二哥骗父亲的大哥。她只是有样学样,居然也学得不错。 走到沙发前坐下,她拿起一边的抱枕抱在怀里,继续看天内之前在看的电视剧。 ‘…感觉蛮有意思的,回去之后跟津美纪小惠一起再看一遍好了。’ 千手彦熟练的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橘子剥了起来。看一眼时间,咒术师那边安排的护卫,应该差不多要来了吧。 接下来,只要由对方将她护送到天元所在地就好了。 ** 宇智波斑感觉到了属于千手彦的查克拉,他一路追踪过来,然后看见一个陌生的黑发黑眸少女。 不过就像是技法娴熟的忍者施法会让人完全看不出破绽一样,宇智波斑的实力也让他一眼看出了这是施展了变身术的彦。 不过,彦为什么会用变身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宇智波斑站在另一栋大楼楼顶,以卓越的视力观察着另一栋楼顶楼房间内少女的一举一动。 感觉不是一个见面的好时机。 宇智波斑决定再观察一下。 然后,大概三十秒之后,那层楼爆炸了。 宇智波斑:?! 小小招呼一下 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千手彦就借着冲击的气浪顺势撞开玻璃,一起掉落下去。在她的感知中,已经感受到了两团极其强大且熟悉的咒力量。这应该就是咒术高专派出的参与星浆体护送的人了——还是熟人。 五条悟和夏油杰,没想到被指派护送星浆体的会是他们。 高空之上,千手彦眯着眼睛,看见了下方的DK二人组。对方也恰好抬头,她感觉闭上眼睛,假装昏迷。 接下来,就伪装成柔弱无力且视同化为使命的天内理子,剔除掉不安定的部分,顺利的被送到天元面前吧。 五条悟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确认了那个正在飞速坠落的小黑点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哦呀,要变成肉饼星浆体了。” 白发少年无所谓的说。 夏油杰抬手,掌下有被他调服的咒灵出现。“别这么说,悟,那样的话我跟你的招牌不就被砸了吗。”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最强要是连简单地护送任务都失败的话,会被笑话的吧?” 诅咒师团体[Q]的战斗成员,科昆身着Q特有的类似骑装的制服,站在破开的墙体边缘向下看去,注视着少女坠落。“你可别怪我,要恨就去恨天元。” 而下方,在千手彦掉落大约四层楼高度的时候,两道黑影在半路狭路相逢了。 夏油杰坐在飞行咒灵上:? 不是,你怎么在这里?宇智波?! 踩着墙壁如履平地奔跑的宇智波斑:? 失策了,居然有咒术高专的人参与进来。 夏油杰想问宇智波你怎么在这里,但是眼看着任务目标真的要摔死了,他直接加快速度迎上然后一手揽住少女肩膀旋身卸力,将人稳稳抱怀里了。 一瞬间,他感觉后背有点刺痛。 回头一看,刚才的新同学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么大个人,总不能是他看错了吧?但是现在不是思考那些的时候,而且,以夏油杰自身的本能来判断,他也不认为宇智波会是诅咒师安排进咒术高专的卧底之类的。 等夏油杰困住Q的诅咒师,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的夏油杰还在思考。不过宇智波应该没有渠道知道关于星浆体的任务才对,刚好出现在这里,是巧合吗?而且,他抱住那个星浆体的小姑娘的时候,背后那种灼热的视线,是宇智波? 在他身后,不知道何种负面情绪催生的诅咒将科昆紧紧地包裹,并且不停地试图给他亲一个。诅咒师从未想过诅咒这种东西除了直接伤人,还有这种无法逃避的精神攻击,他疯狂的挣扎并且道歉许诺退出Q,当诅咒黏糊糊的嘴即将碰到他的时候,这位诅咒师彻底崩溃了。 “我要回乡下老家去种大米!!” 千手彦适时醒来了,“妾身听见有人要种大米?”她做出迷茫的样子,左右看了看之后才看向夏油杰。“…怪刘海丸子头的家伙,难道你就是来刺杀妾身的贼人?” 因为天内理子不认识夏油杰,而且对方一见面就自顾自的叫她小矮子,所以千手彦决定用有限的分析来诠释演绎这位天内小姐。 ‘怪刘海丸子头?’夏油杰保持微笑,这位星浆体小姑娘真是没礼貌。“如果我是此刻的话,你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小妹妹。” 千手彦从善如流,指向科昆。“那就是他了。你的话,果然就是妾身的保镖吧。也是,妾身的安危关乎世界的安危,派几个人来保护也是应当的。” “不过不能派正常一点的人吗?你看起来就有一张骗人的脸。” “如果你继续说下去,我就是跟他(科昆)一伙的了。”夏油杰提醒。 千手彦:“……”看似温和有礼貌的笑容,实则充满威胁暗示意味的话语。夏油杰,你原来是这样的类型吗?之前跟灶门家出去玩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而[天内理子]则是做出吓一跳的表情,又怂嘴巴又硬,“哈?你这个家伙真是无礼!” “是是是,继续说下去我就要动手了。”夏油杰敷衍点头。这种毫无棱角的被圈养的少女,他连计较的想法都没有。只要想到对方马上就要被他们送去跟天元大人同化——所谓同化,不过也是死亡。 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正道在告诉他们任务的时候,才会用[抹消]这样的字眼吧。 倒不如说,看见天内理子现在这个样子,他心里居然有几分安慰…好歹,好歹也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嘛。 还会骂人呢。 识时务也是一项优点。 过了一会儿,在科昆发现求饶无用转而威胁的时候,夏油杰把另一边好友传来的照片给他看了,里面是白发男高中生快乐比耶的贴脸近照,以及背景鼻青脸肿的另一位诅咒师——结局显而易见,在科昆口中那位堪称无敌强大的拜尔大人,也折服在男子高中生的制服裤下了呢。 “怎、怎么可能!拜尔大人啊!” 又过了一会儿,五条悟从外面飞了上来。他甚至都不用看,就已经将现场的情况悉数掌握。“只有她一个?不是说还有个监护人吗?是个女仆吧,人呢杰。” “别一上来就问我也不知道得事情。”夏油杰说,“这种事要问理子妹妹才对。” 监护人自然指的是黑井美里小姐,这个时候对方应该跟天内一起,自然不会在这里。千手彦不慌不忙的说:“她的职责是照顾妾身的生活,在妾身即将与天元大人同化的现在,她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以她的眼光来看,黑井美里和天内理子的关系已经不能有监视者和被监视者来行动了。从天内理子四岁,就开始照顾她的黑井美里,和四岁失去双亲,与黑井美里相依为命的天内理子,她们彼此早已将对方视作家人。 五条悟挑眉,“你是哪家的大小姐吗?”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比他指使五条家的人还要自然的样子。而且,因为是星浆体的缘故吗,在六眼的[视界]里,感觉这个小丫头有点奇怪啊,咒力。 “妾身乃是天元大人。”千手彦说。“生来就位于高位。” 五条悟叹为观止:那些家伙洗脑还真成功啊。 夏油杰出声打断了两人,“行了悟,既然已经找到人了,那就出发吧。”他看向千手彦,狭长的紫眸辩不清楚神色。“理子妹妹,接下来,我们要送你……” “我们出发吧。”千手彦已经迫不及待了。 夏油杰有些沉重的心情顿时一滞:不是,理子妹妹,你到底明不明白,所谓同化,所谓你就是天元大人什么话,全部都是—— 谎言。 你会死。 千手彦读懂了他的眼神,觉得天内理子大概是知道的。但是正是因为知道,才要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自己就是天元,天元就是自己,这样的话。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从幼年时期开始,就要直面自己未来会在某一天死亡的真相,那活着未免也太痛苦了。 [不死]带来的,果然只有悲剧。 无论是鬼舞辻无惨和鬼对世人的伤害,还是天元对被选为星浆体的少女的伤害。 [所以,一定要做到。] 因为千手彦的配合,一路上即使不断有诅咒师袭击,一行三人也行进的很顺利,不断的朝着咒术高专靠近。 天元所在的薨星宫位于高专最下层,五条悟和夏油杰要将其护送至薨星宫本殿,也就是国内主要结界的基底所在之处。到那时,星浆体将前往只有被传召之人才能获准进入的特殊结界内侧,与天元进行同化。 最后,太阳都还没落山,三人已经抵达了高专结界之外。 夏油杰反而迟疑了,“理子妹妹,你真的明白吗?或者说,你真的理解了吗,同化并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五条悟双手交叠抱在脑后:“真是滥好心~” “但是就算不是妾身,也还是会有其他的人吧。所以,那还是妾身去好了。”千手彦看向他,“谢谢你,夏油杰,你是个好人。” 明明平时表现得‘普通人就该老老实实接受强者的保护’‘弱者就是弱者,不能要求太多’的样子,但是有些时候又能发现,在暗藏高傲的内心深处,所潜藏的温柔。 “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斩断不死,结束星浆体的同化的命运。这是主公大人教给她的任务,也是她在知晓始末之后自己做出的决定。 既然她能做到,那她就去做。 至于天元死后,结界效力减弱而会产生的一系列后果——她相信,主公大人一定已经全部考虑到了。 毫无波动的一刀就是在这时,冲着白发少年的腰腹而去的——五条悟:“为什么都到了家门口,还有老鼠啊?”墨镜之下,苍蓝的眼瞳仿若有天光微微发亮,无下限术式展开,他随意的抬手就要硬接下这一刀并且以咒力反击。 “无下限术式啊,真不错呢。”男人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不着调的轻浮。“但是,有时候太出名了也不是好事,很容易被针对哦。” 苍蓝之瞳睁大,五条悟不敢置信的扭头,对上男人狼一般锐利的绿眸,对方朝他一笑,单手握着的双刃短刀接触到了他的无下限防御—— 天逆鉾,特级咒具,效果是:能够强制解除咒术! 咔嚓——像是玻璃被凿开了一个口子,然后密密麻麻的裂纹以此为起始点不断的蔓延,最终完全破碎! 噗嗤一声!特级咒具的刀刃洞穿了少年的躯体,一击得手之后,身着黑色紧身短衫,白色宽松长裤的男人当即撤退! 站在屋顶之上,他把玩着手上那把尾端连接着锁链的短刀,上面沾染的血渍被随手一甩,悉数振落。而锁链又蔓延到肩头趴着的虫型咒灵嘴里,似乎能够无限延伸。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嘴角一挑,笑容邪气。 “下午好啊,小崽子们。我这个招呼,你们喜欢吗?” 第54章 普通人的力量与智慧 “不是说前些日子被抄家了吗?怎么如今这么好运?”站在门口的亲戚甲一脸的不屑,手里提着一包的喜饼,这可不是一般的喜饼,据说里面除了喜饼,还有一两银子,这可是从来不曾有过的阔气,很多人就算不是亲戚也来认作亲戚。 钱立本被人团团围住,在屋子中央,身上穿的都是用金线做成的衣裳,颈上带着一个金晃晃的金项圈,看上去就如同一个移动的金库,很多人都在暗中研究钱立本的身上的金子能换多少钱,很多人也在妒忌钱立本以前有钱,现在更加有钱。 这场婚宴在整个京城是有人皆知,众人都在议论钱立本这次奢华富贵的婚礼,还有人在回味婚宴上的菜肴,简直就是人间极品,很多人还说这些东西就连皇宫里都未必可以吃得到,这场婚宴在京城茶余饭后不知道被说起多少次。 至于钱立本的三个妾室有两个已经是大腹便便,据说肚子里的孩子都是男孩子,想来钱立本这次真的是人财两得了,只是想不到为何会如此好运,只能归咎为钱立本走了狗屎运。 距离钱府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一个带着大大的斗笠的人,可以压低帽檐,他一直望着钱府的门口,他熟悉门口的石狮子都被换成了麒麟,而且还是换成了镶嵌着金粉的麒麟,他的眼光直勾勾地盯着门口,似乎要把门口的金漆大门看穿。 天色入晚,街上的行人已经是疏疏落落,很多人都回去家里休息,只有几个人在街上行色匆匆往家的方向走,没有人会关心其他人的行踪。 一个身影从钱府的墙上飞落,这个人很熟悉钱府的方位,顺利地潜入里钱立本的房间,身影在房间里停留了很久,听到钱立本在里面出来的鼾声,用手指点破窗纸往里面看,不想见到里面同样是金光灿灿的一片,全部都是金色。 身影迅速钻入房间,来到钱立本的案桌前,拉开抽屉,熟悉地从抽屉的深处拿出一个木盒,木盒已经上锁,身影摸出一个小小的钥匙,随手就开了木盒,见到里面有一封信,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一封信,身影拆开信。 上面写明,因为无法找到钱寻,就把要交给钱寻的十万两黄金中的五万两先交给钱立本,钱立本要在十天之内把钱寻交出来,然后再把剩下的五万两黄金交给钱立本。 身影看完密信,发出呼呼的气息,想到自己多日的逃亡生涯,想到自己的辛苦,转而走到钱立本的跟前,手伸向钱立本的脖子,钱立本从梦中惊醒,忽然呼吸困难,不由想大叫,无奈脖子被掐住,想叫也叫不出来。 “亏我还想 着你的安危,让你自己先逃走,你倒好,回头就把我卖了,我是你的亲儿子,你看到五十万两黄金,就忘记自己是谁,就忘记你还有一个亲儿子,好啊,你想娶几个老婆给你重新生儿子,你等着,你那个儿子还没有出生就没有爹了。” 钱寻的手加大力道,钱立本觉得自己就要窒息而死,他的手在床头摸索,摸到一个棒槌,他使劲砸在钱寻的身上,钱寻的肩膀被砸中,倒在一边,钱立本趁机爬起来,他还没有爬下床,钱寻又把他掀翻在床上,一边用脚踩住钱立本的心口,一边在大大咧咧地骂着钱立本。 “你……你这个……孽子!你居然……居然……”钱立本没有说完,一阵麻痒从喉咙升起,他不住地咳嗽,在钱寻看来,钱立本就是心虚和被自己掐住喉咙才会说不出来,他的手再次掐住了钱立本的喉咙,同时见到刚才砸打自己的棒槌,那个用生铁做成的棒槌,如果棒槌砸到自己的脑袋,此刻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他了。 想到钱立本居然对自己如此狠心,钱寻的心也硬了起来,他的脚使劲踩住钱立本的心口,钱立本想用手把钱寻的手从自己的心口搬开,无奈钱寻的力气极大,他不能搬动儿子一丝一毫,他的脸色变得青紫,就要呼吸不了了。 “你以为杀了我,你还有儿子可以送终对不?哼,钱立本,我告诉你,不要以为那些贱人可以生下你的儿子,等杀了你,回头我就取把你的那些贱人全杀了,你就不会有儿子给你送终了,到时候,你就等着做一个野鬼孤魂!” 钱寻见到钱立本的嘴角溢出新鲜的鲜血,他怀里的蛊虫在竹筒里不住地来游动,钱寻心里一动,不能浪费了钱立本的血,为了躲避凤尘的追踪,他怀中的蛊虫已经多日不曾进食,要是再不进食就要活活饿死了。 他摸出一个竹筒,把竹筒放在钱立本的嘴边,狞笑着对自己的父亲说道:“既然你要死了,就物尽其用,把你的血给我的蛊虫吃掉,你也算是做一件好事。” 钱立本闻到一阵及其难闻的气味,几乎要昏倒过去,一个长相如同蜈蚣的虫子从竹筒里爬出来,沿着竹筒爬到他的嘴边,他就算什么都不认识,都知道这个全身漆黑到发亮的虫子不是是什么好东西,他竭力挣扎,想从钱寻的手里挣脱出去,无奈钱寻紧紧踩住他的心口,他还是丝毫不能动弹。 蛊虫闻到新鲜的血的味道,爬到钱立本的嘴边,吸食钱立本的鲜血,眼看就要钻进钱立本的嘴里,钱立本觉得自己的嘴角被这个蛊虫的螯刺到,他全身都麻痹,就算钱寻没有踩住他的心口,他也不能再 动弹了。 钱寻看到自己的父亲不能动了,他就专心看着蛊虫吸食父亲的鲜血,等到吸光了父亲的血就可以带着黄金走了,钱立本收藏钱财的地方钱寻非常熟悉。 就在蛊虫眼看身子鼓涨,就要吃饱的时候,两个身影极快地晃动在钱寻的面前,一个人用竹筒抄起蛊虫,把蛊虫赶回到竹筒里,一个人迅速点住了钱寻的穴道,钱寻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就被点住穴道不能动弹。 钱寻定睛一看,竟然是凤尘和兰青言,捉住自己的人是兰青言,他正一脸的不屑盯着自己,好像捉住自己是一件弄脏了他的手的事情,凤尘见到蛊虫顺利进入竹筒,他把一个药丸塞入钱立本的嘴里,再点住他下巴的穴道,使药丸顺利吞下去。 “是不是很奇怪为何我们会在这里?我来告诉你,我们是你父亲今日婚宴的宾客,或者说,我们是你父亲的婚礼的策划人,我们策划这场婚礼就是为了等你出现,钱寻,原来你对你的父亲的了解就是这么少,真是太可惜了。” 凤尘走到钱寻面前,对钱寻晃动着眼前的竹筒,这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凤尘这次算对了,钱寻对自己的父亲根本就不信任,他的眼中只有黄金,只有自己,只要涉及到利益,就算父亲都不放过、 钱寻看着在地上不住喘气的父亲,再看看兰青言和凤尘,顿时明白,这个是凤尘所设的局,就是为了引出自己,他以为钱立本从北狄回来就是为了得到自己才可以得到的黄金,他见利忘情,竟然掉进了凤尘的陷阱。 “要不是我一时糊涂,你绝对不会得手,你不过是一个奸佞小人罢了”钱寻也是一脸的不屑,在他看来,自己根本就是绝顶聪明,这次不过是因为父亲的刺激忘记了算计。 “一时糊涂?当然不是,是一时见利就忘情,你见到黄金,就想到父亲背叛你,就忘记自己是谁,也不会想想,你爹才回来几天,就可以使别人怀孕?你就是一看到黄金,就什么不记得,钱寻,这是你自掘坟墓,是你自投罗网,你不能怪别人,只能怪你自己!” 凤尘睨视钱寻,心里感到有点可惜,其实钱寻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如果心思不是那么邪恶,本来应该有更大作为才是,而不是此刻要被自己处死。 钱寻定定看着凤尘,心里感到的是无尽的后悔,如果刚才自己稍微谨慎一点,就不会出现如此的局面。 “钱寻,你的下场本不该如此,可惜了。”凤尘无声叹息,但是他不会再放过钱寻,这个人的心思太可怕。 钱立本看着自己的儿子 被押出去,凤尘对兰青言眼神一扫,兰青言把一颗药丸塞进钱立本的嘴里,钱立本恨恨地盯着凤尘,嘴上却不敢说话,凤尘的手段远远超出自己的能力,他自身难保,更不要说救出儿子。 在设这个局的时候,钱立本就被点住穴道和吃下不能说话的药丸,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别人在后面指示他如何去做,要是不按照命令去做,全身就会奇痒无比,双手还被点住不能动弹,就连想自尽都没有力气。 “他要如何处置?”兰青言看到钱立本竟然不知道是吓到还是真的老了,居然尿裤子,他啼笑皆非,忍住笑问凤尘。 “流放三千里,他的儿子算是替他顶罪,就让他自生自灭,有本事还能在边疆活下来,算他的命大,不能,就只能认命。”凤尘没有兰青言的闲情逸致,他看着手里的竹筒,里面装着的就是不知道使多少人失去性命的黑夜之魅、。 兰青言的手下阿贤等到兰青言出来,在兰青言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带新衣回去北狄吧,你离开这么就已经很感激的事情了。”凤尘见到兰青言望着自己,眼神有些闪避,他看穿兰青言的心事,笑着对兰青言说道。 兰青言对凤尘也是笑笑,凤尘确实是自己的知己,不用言语就可以知道彼此的心意,阿贤刚才告诉自己,北狄的国内已经有人知道自己的出走,他要赶回去稳定局势,而北狄的安定对凤尘和李汐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 “不管我在哪里,身份为何,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兰青言向凤尘伸出手,凤尘的手蜷成拳头,两个人的拳头碰在一起,相对而笑。 “我就不回去了,我直接去城门等新衣,你回去之后就派人送新衣到城门。”兰青言也是归心似箭,他如今解决了最大的问题,钱寻手里的蛊虫找到,对于北狄的威胁也解除了。 凤尘答应了,他也要回宫去看望李汐,李汐命令魏子良全力处理李铮的事情,而她也投入到对炎夏国事的处理,众多大臣对于公主的回归都是无比欢迎,李汐每天都忙着批阅奏章,这正是凤尘需要的结果,用这个事情来转移李汐对李铮怀念。 虽然李汐见到李铮最后一面,但是李铮的死令李汐想起李昭,李汐没有见到李昭最后一面,两位最疼爱自己的兄长的离去使李汐的心情无比灰暗,虽然魏子良伪造的笔迹令李汐暂时没有负罪感,但是李汐心情并没有完全恢复,这才是凤尘最担心的。 凤尘不愿兰青言久等,命凤清先回来报信,安佑正在和李汐批阅奏章,听到这个消息,他们都为新衣 感到高兴,新衣听到开始是高兴,后来又变得安静,她这次要真的离开李汐了,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了,她望望李汐,又低下头,不愿离开。 “我们一定很快就可以见面,等我处理好手上的事情我就会去探望你,不要难过,我们不是生离死别,伤心什么。”李汐和新衣拥抱,她也是舍不得新衣,但是新衣如今的身份已经不是自己的侍女,这次回来可以陪伴自己如此之久已经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新衣含泪,看着李汐亲自为自己梳妆打扮,把她最珍爱的珍珠翡翠白玉簪插在自己的头上,她要紧紧咬住下唇,才能忍住自己冲到喉咙的哭声。 “我就不送你出去了,记得,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不要难过,和兰青言好好过日子,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你会是最好的娘亲。”李汐也是极力忍住自己喉头的肿块,她知道自己一旦哭起来,新衣就一定不会走,她不能耽误新衣的幸福。 李汐对安佑摇摇头,安佑站起来,送新衣出去,新衣一步三回头,李汐干脆背转身子,没有再看新衣,新衣最终还是离开了。 安佑回到来仪居,离开李汐的视线,新衣的心情就没有那么难受,安佑轻松就把新衣送出去了,回到来仪居,他见到李汐凝神静思,就连自己进来,一连叫唤了她十次都没有听到,直到安佑伸手摇晃了她几下,她才回神过来。 第55章 无法脱离命运的束缚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千手归家之旅最新章节、千手归家之旅点墨亦浓、千手归家之旅全文阅读、千手归家之旅免费阅读、千手归家之旅 点墨亦浓 《千手归家之旅》简介: **目前确定的主要是砍鬼,砍咒灵这两个,不确定会不会有其他的世界**世界目前的顺序是:鬼→咒→火(我也不确定每个世界的篇幅长短,根据小彦和斑哥成长而定吧)**世界不融合**放前面手动高亮一下以下是文案:问:要如何才能捕获危险美丽的战场玫瑰呢?*答:首先,你要足够强。其次,你要热爱和平和家人。最后,你要顶得住宇智波的幻术/手里剑/体术/忍术/还有须佐能乎。*……等等,如果自己是一个宇智波的话,捕获难度会不会直线下降呢?*然而很不巧,我不是宇智波,不仅如此,我还是宇智波的死对头出身,是个千手。所以,还是按照头三条来做比较好。因为美人只配强者拥有啊。而不够强的都被美人扇死了。**CP:千手妹子X战场玫瑰正文第三人称,如上所述,是妹为了拥有美人坚持不懈努力变强最后捕获心上人的完美一生。不擅长基建以及高层斗争之类的,所以总体来说是轻松的恋爱轻喜剧(应该)没有主场,会各个世界穿梭培养感情 点墨亦浓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原神]四神婚史》作者:点墨亦浓 《[原神]女神转生提瓦特》作者:点墨亦浓 《替身甜心,在线改命》作者:点墨亦浓 《提瓦特魔神日记》作者:点墨亦浓 《杰哥说要保护我》作者:点墨亦浓 第56章 出身禅院的天与咒缚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千手归家之旅最新章节、千手归家之旅点墨亦浓、千手归家之旅全文阅读、千手归家之旅免费阅读、千手归家之旅 点墨亦浓 《千手归家之旅》简介: **目前确定的主要是砍鬼,砍咒灵这两个,不确定会不会有其他的世界**世界目前的顺序是:鬼→咒→火(我也不确定每个世界的篇幅长短,根据小彦和斑哥成长而定吧)**世界不融合**放前面手动高亮一下以下是文案:问:要如何才能捕获危险美丽的战场玫瑰呢?*答:首先,你要足够强。其次,你要热爱和平和家人。最后,你要顶得住宇智波的幻术/手里剑/体术/忍术/还有须佐能乎。*……等等,如果自己是一个宇智波的话,捕获难度会不会直线下降呢?*然而很不巧,我不是宇智波,不仅如此,我还是宇智波的死对头出身,是个千手。所以,还是按照头三条来做比较好。因为美人只配强者拥有啊。而不够强的都被美人扇死了。**CP:千手妹子X战场玫瑰正文第三人称,如上所述,是妹为了拥有美人坚持不懈努力变强最后捕获心上人的完美一生。不擅长基建以及高层斗争之类的,所以总体来说是轻松的恋爱轻喜剧(应该)没有主场,会各个世界穿梭培养感情 点墨亦浓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原神]四神婚史》作者:点墨亦浓 《[原神]女神转生提瓦特》作者:点墨亦浓 《替身甜心,在线改命》作者:点墨亦浓 《提瓦特魔神日记》作者:点墨亦浓 《杰哥说要保护我》作者:点墨亦浓 第57章 切磋切磋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千手归家之旅最新章节、千手归家之旅点墨亦浓、千手归家之旅全文阅读、千手归家之旅免费阅读、千手归家之旅 点墨亦浓 《千手归家之旅》简介: **目前确定的主要是砍鬼,砍咒灵这两个,不确定会不会有其他的世界**世界目前的顺序是:鬼→咒→火(我也不确定每个世界的篇幅长短,根据小彦和斑哥成长而定吧)**世界不融合**放前面手动高亮一下以下是文案:问:要如何才能捕获危险美丽的战场玫瑰呢?*答:首先,你要足够强。其次,你要热爱和平和家人。最后,你要顶得住宇智波的幻术/手里剑/体术/忍术/还有须佐能乎。*……等等,如果自己是一个宇智波的话,捕获难度会不会直线下降呢?*然而很不巧,我不是宇智波,不仅如此,我还是宇智波的死对头出身,是个千手。所以,还是按照头三条来做比较好。因为美人只配强者拥有啊。而不够强的都被美人扇死了。**CP:千手妹子X战场玫瑰正文第三人称,如上所述,是妹为了拥有美人坚持不懈努力变强最后捕获心上人的完美一生。不擅长基建以及高层斗争之类的,所以总体来说是轻松的恋爱轻喜剧(应该)没有主场,会各个世界穿梭培养感情 点墨亦浓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原神]四神婚史》作者:点墨亦浓 《[原神]女神转生提瓦特》作者:点墨亦浓 《替身甜心,在线改命》作者:点墨亦浓 《提瓦特魔神日记》作者:点墨亦浓 《杰哥说要保护我》作者:点墨亦浓 第58章 事后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千手归家之旅最新章节、千手归家之旅点墨亦浓、千手归家之旅全文阅读、千手归家之旅免费阅读、千手归家之旅 点墨亦浓 《千手归家之旅》简介: **目前确定的主要是砍鬼,砍咒灵这两个,不确定会不会有其他的世界**世界目前的顺序是:鬼→咒→火(我也不确定每个世界的篇幅长短,根据小彦和斑哥成长而定吧)**世界不融合**放前面手动高亮一下以下是文案:问:要如何才能捕获危险美丽的战场玫瑰呢?*答:首先,你要足够强。其次,你要热爱和平和家人。最后,你要顶得住宇智波的幻术/手里剑/体术/忍术/还有须佐能乎。*……等等,如果自己是一个宇智波的话,捕获难度会不会直线下降呢?*然而很不巧,我不是宇智波,不仅如此,我还是宇智波的死对头出身,是个千手。所以,还是按照头三条来做比较好。因为美人只配强者拥有啊。而不够强的都被美人扇死了。**CP:千手妹子X战场玫瑰正文第三人称,如上所述,是妹为了拥有美人坚持不懈努力变强最后捕获心上人的完美一生。不擅长基建以及高层斗争之类的,所以总体来说是轻松的恋爱轻喜剧(应该)没有主场,会各个世界穿梭培养感情 点墨亦浓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原神]四神婚史》作者:点墨亦浓 《[原神]女神转生提瓦特》作者:点墨亦浓 《替身甜心,在线改命》作者:点墨亦浓 《提瓦特魔神日记》作者:点墨亦浓 《杰哥说要保护我》作者:点墨亦浓 第59章 蓦然回首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千手归家之旅最新章节、千手归家之旅点墨亦浓、千手归家之旅全文阅读、千手归家之旅免费阅读、千手归家之旅 点墨亦浓 《千手归家之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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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确定的主要是砍鬼,砍咒灵这两个,不确定会不会有其他的世界**世界目前的顺序是:鬼→咒→火(我也不确定每个世界的篇幅长短,根据小彦和斑哥成长而定吧)**世界不融合**放前面手动高亮一下以下是文案:问:要如何才能捕获危险美丽的战场玫瑰呢?*答:首先,你要足够强。其次,你要热爱和平和家人。最后,你要顶得住宇智波的幻术/手里剑/体术/忍术/还有须佐能乎。*……等等,如果自己是一个宇智波的话,捕获难度会不会直线下降呢?*然而很不巧,我不是宇智波,不仅如此,我还是宇智波的死对头出身,是个千手。所以,还是按照头三条来做比较好。因为美人只配强者拥有啊。而不够强的都被美人扇死了。**CP:千手妹子X战场玫瑰正文第三人称,如上所述,是妹为了拥有美人坚持不懈努力变强最后捕获心上人的完美一生。不擅长基建以及高层斗争之类的,所以总体来说是轻松的恋爱轻喜剧(应该)没有主场,会各个世界穿梭培养感情 点墨亦浓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原神]四神婚史》作者:点墨亦浓 《[原神]女神转生提瓦特》作者:点墨亦浓 《替身甜心,在线改命》作者:点墨亦浓 《提瓦特魔神日记》作者:点墨亦浓 《杰哥说要保护我》作者:点墨亦浓 第72章 平行世界的参差(上)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千手归家之旅最新章节、千手归家之旅点墨亦浓、千手归家之旅全文阅读、千手归家之旅免费阅读、千手归家之旅 点墨亦浓 《千手归家之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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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阿荣却是完全相信,叶谦当日在酒吧街的壮举,绝对不是侥幸那么简单,因为,这一刻的叶谦,在他看來,就好像狼王闯入了羔羊群里。 那些羔羊,虽然数目众多,而且看上去极为狰狞,全力反抗,可在叶谦这个狼王面前,却显得极为的幼稚和可笑。 羊羔,始终都是羊羔,狼王,始终是山林里的王者,在王者面前,再多的羊羔,也无法伤害到王者丝毫。 “嘭。” 随着最后一个人倒地,前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二十多人,全部倒在地上,无法再起身反抗叶谦。 叶谦看了一眼,四周躺地哀嚎的二十多人,嘴角微微上扬,冷声说道:“你们老大也太瞧不起我叶谦了,难道他们觉得,你们这么一帮人,会比白人帮拉西的那六十多人还厉害吗。” 叶谦说着,径直朝着地下赌场走去。 那些人看着叶谦的背影,一个个唏嘘不已,这还是人吗,他们这么多人,手持刀棍,可前后不到两分钟,就全部被叶谦打趴在地,丧失了战斗力。 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明白,叶谦在三江路酒吧街对付白人帮拉西那些人的时候,沒有一 点侥幸,他们知道,华人帮新一代的悍将已经开始崛起了,而所有意图阻止这个悍将崛起的人,都会成为成就这悍将崛起的辉煌战绩下的垫脚石。 “我们大哥要和叶谦单挑,这个决定会不会是一个极为愚蠢的决定。”那些个小弟们,有些担心自己老大,会不会成为第二个为叶谦崛起的垫脚石。 叶谦來到赌场内,发现这里有些诡异的安静。 “这血疯子,看來还真是看得起我叶谦,居然为了和我比武,今天都沒有做生意。”叶谦有些意外,同时想起停车场上那么多的豪车,又察觉到了什么。 如果这里是正常营业,外面那么多车,叶谦并不会感到奇怪,可偏偏沒有营业,外面还停了那么多的车,这就让叶谦感到意外了。 來到最外面的大厅,叶谦就见到里面走出了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光头男子,三十出头,一身的肌肉,一看就让人不敢小觑这光头男子的力量。 “看來你就是叶谦了。”那光头男子看了叶谦一眼,眼眸里闪烁着凶光。 叶谦并沒有说话,反而小有兴趣的笑了笑,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外面有那么多车,而赌场却沒有营业的原因了,更加明白,仇寒江那么一个高傲的堂主,为何会轻易在华汉生面前妥协了。 “叶谦,听说不久前,白人帮的拉西和他的手下六十多人,全部都死在了你的手下。”光头男子不屑的说道:“可我光头强,怎么就觉得这件事那么可笑呢。” “可笑吗。”叶谦耸了耸肩,说道:“试试你就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你想的那么可笑了。” “狂。” 光头强冷笑道:“不过,狂要有狂的本事。” 那光头强说着,快速的朝着叶谦冲了过來,一拳头砸來,隐约可以听到破空声响起,可想而知这光头强拳头的力量之大了。 要是被这拳头砸中,后果可想而知了。 光头强是有一身的蛮力,可在叶谦眼里,却有点太笨拙了。 叶谦身子微微一侧,拳头在叶谦耳旁擦过,风声呼啸。 “嗯。”光头强脸色微微一变,沒想到叶谦的反应速度这么快,当即就要改变攻势。 可就在这个时候,光头强只感觉自己右侧的肋骨上,传來火辣的疼痛,肋骨断裂的声音十分的明显。 “嘭。” 原來,叶谦在躲闪的同时,左手握拳,顺势朝着光头强一拳砸了过去。 叶谦的拳头,就算光论力量,也要比 眼前这个只有蛮力的光头强厉害的多了。 简单的一拳,不但砸碎了光头强的右侧的肋骨,强大的冲击力,更是让光头强横飞了出去,撞到了一旁的水晶桌子,这才停了下來。 可这么一撞,光头强左侧的肋骨,也被水晶桌子给折断,疼的光头强冷汗直冒,这才知道,叶谦的厉害,并不是传言那么简单,真正交手才知道叶谦的可怕。 而光头强却不知道,叶谦根本沒有用全力,如果是生死搏斗,这一招就足以要了光头强的性命了。 “强哥。” “强哥,你沒事吧。” 光头强的小弟们,见到自己大哥和叶谦交手不到一招,就直接被叶谦打到在地,心中也是震惊不已,不过,出來混的人,要知道为大哥出头才行,哪怕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也不能够退缩,这是一个做小弟的基本觉悟。 当即,只见,不少人就朝着叶谦冲去,要为自己的大哥报仇。 “都他娘的给老子住手。”光头强强忍着剧痛,看向了叶谦,眼神里露出了佩服之意,说道:“叶谦,看來当初酒吧街的事情,还真是如传言一般无二,你进去吧,我光头强输的心服口服。” “谢谢。”叶谦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才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看來,这仇寒江和血疯子是要和我來消耗战术了,用其余人,先消耗我的体力,最后在面对血疯子。”叶谦微微皱眉,这才明白,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意图。 “都说仇寒江高傲不羁,现在看來,他并不是表面说的那么简单,至少,这个消耗战的安排,就很高明。”叶谦这才看清楚仇寒江绝对不是莽夫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悍将死心塌地的跟着仇寒江了。 果然,叶谦來到里面的时候,又出现了六七个人,为首的是个寸头男子。 “居然能够这么快,就击败光头强,看來你还真有些本事。”那寸头男子喃喃的说着。 “你应该也知道规矩了吧,要想见到血疯子,就必须先打败我们。”寸头男子到也不墨迹,直接开门见山,同时摆出一副战斗的样子。 叶谦沒有多说,而是直接冲上去,选择了用最快,最有效的方式,同样只是一招,就将那寸头男子击败在地。 “我败了,你走吧。”寸头男子也不含糊,放叶谦上二楼。 于此同时,在五楼的一个办公室里,这里有着每一层的监控画面,甚至连停车场的一举一动都能够清晰的看到。 “血疯子,看到 了吧,这个叶谦,能够斩杀拉西和拉西的手下六十多个心腹小弟,绝对不是侥幸。”仇寒江见到叶谦连闯三关,來到了二楼之后,看着一旁五十出头的男人说道。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凶名在外的血疯子,而今天要和叶谦真正交手的,也就是这个男人。 “这小子果然不简单,难怪叶老头那么看重这小子,不但让罗通贴身跟着他,现在叶老头连自己的座驾和司机都给了这小子用。”血疯子深锁眉头,眼眸里闪烁这凶光。 “何止不简单,比起你年轻的时候,可还要有锐气,连我都不敢说,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能够击败这叶谦。”仇寒江看过刚才叶谦几次出手,每一次出手都极为的干净利落。 从这一点看出,叶谦不但是个练家子,而且还是那种在杀伐之中,一步一步历练出來的高手。 “那又如何,他叶谦在经过重重的消耗之后,我就不信他还能够招架住我的进攻。”血疯子却阴沉着一张脸,杀机毫不遮掩,杀子之仇,以血疯子的秉性,又如何会轻易放弃。 仇寒江看着血疯子那执着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仇寒江看了叶谦的身手之后,已经暗中生了爱才之心,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将叶谦收为己用。 不过,仇寒江现在还不能够表露出來,毕竟,血疯子可是年轻时候一起陪着他打江山的兄弟,一路走來,血疯子可为仇寒江立了不少功劳,现在叶谦杀了血疯子的儿子,他如果不让血疯子报仇,会寒了手下兄弟们的心。 第82章 新的梦想 “好刀!不过他的主人应该是我才对!” 郑前虽然心痛自己的宝贝长剑,但是下一刻,心中立刻升起贪念,只要杀了叶谦,这把刀自然就归他了。 “哐当”一声,郑前突然把他手中的长剑丢弃,下一刻,手中又亮出了一把崭新的长剑。 之前的长剑有了豁口,一会打斗时候,很有可能就会成为长剑折断的可能,多年的战斗经验,郑前可不会犯这种错误。 “老大!” 而这个时候,先前被叶谦击飞的三个人,也同时回过了劲来,只不过三个人的嘴边,都有一丝鲜血的痕迹。 显然虽然法器替他们地方了叶谦的刀光,但是巨大的力量却没有办法阻挡,还是给他们造成了比较大的伤害。 “小子,你现在把手中的刀交给我,然后加入我们,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如何。” 郑前向来擅于算计,他看中了叶谦手中的刀,但是如果能够不废一丝力气得到的话,显然是更好的事情。 通过刚才的交手,郑前已经基本确认了,叶谦实力应该是处于窥道境第八重到第九重之间,应该还没有到第九重,那就说明他的实力是不如自己的。 只不过因为他手中的刀的原因,战斗力极其强大而已。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说你脑子被打傻了?”叶谦嗤笑道,这种话竟然从郑前口中说出,他觉得是不是郑前想要他的刀想疯了。 “哼,我们老大看上你的刀,是你的福气,你最好乖乖的听话!我们已经通知了同伴过来,只要他们一会过来,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个头上包裹着纱布的人说道。 叶谦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刚才面对这个几个人时候,他可以丝毫不在意,甚至是被郑前刺中一刀,他也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并且他通过刚才的交手,已经对郑前的手段有了几分了解。 他有信心在下一次交手时候,一举杀掉郑前,但是他现在不得不考虑郑前剩下的那些同伙。 因为直到现在,之前那个拿大刀的矮个子中年人,还有另外的差不多十个人,也还没有出现。 如果要一下面对那么多的人,饶是他没有被遗迹这里压制,也有几分吃力。 “傻狗!” 想到这里,他眼角处赶紧去看了一眼刚才被击飞的巨狗。 此时巨狗也已经回过了神来,似乎已经开始慢慢的从之前悲伤的情绪里面醒转过来了。 感受到叶谦的眼神,巨狗看了他一眼,随后一个跳跃,来到刚才他主人静坐的地方,一口叼起那把长剑,然后直接小跑着来到了叶谦的身边。 只不过长剑在巨狗口中显得不是很巨大,但是在叶明看来那十几米长的剑身,让他一下没有了兴趣。 除非这把长剑会自己缩小,不然他根本没办法带走。 “嗷呜……” 来到叶谦身边的巨狗,口中发出一声低鸣,叶谦的眼神眯了一下。 因为隐约之中,他竟然能够在脑海里面接受到巨狗传来的信息,信息是说让叶谦手中拿着手中的剑,赶紧逃走。 “这剑那么大,我怎么能够拿着逃走!” 叶谦回应了巨狗一句。 巨狗灯笼大的眼珠子旋转了一周,然后脑袋晃了一下,巨大的长剑顿时被巨狗控制着朝叶谦挥舞了过去。 “哎!” 近距离之下,叶谦来不及躲避,就被长剑砸中了手臂,然后长剑上面就染上了一丝血迹。 血是从叶谦肩膀处的伤口溢出来的。 “你这是干嘛!” 叶谦话还没有说完,之间长剑剑身光芒一闪,随后化成了半米长短,一下缩小了好几十倍,来到了叶谦的手中。 此时叶谦另一只手握着长剑,心神竟然和长剑有了一丝的联系,只不过这一次联系非常的微弱。 “好!” 但是即使联系微弱,他也能够感受到了这把长剑传过来的意思,原来长剑并不是一把武器,而是一把钥匙! “嗷呜!” 巨狗也在催促着叶谦赶紧离开,就用他刚刚得到的钥匙。 “混蛋,你做了什么,那是我的东西!” 郑前眼睛一凸,看到叶谦手中长剑,眼『色』通红。 长剑造型古朴,一看就是了不得的宝物。 因为这座宫殿里面,不出意外,绝大部分的东西,应该都化成了尘土了,能够保留到现在的,一定都是了不得的东西。 就比如现在叶谦手中的长剑。 “哈哈,你们果然在这里!” 正在这个时候,练功房外面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然后只见一个个子矮小的中年人,提这一柄马刀,径直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叶利,此时他刚一进来,扫视了一眼之后,眼光就落在了叶谦手中的一刀一剑身上。 “红『毛』矮子,来得正好,赶紧把这个人解决 了,东西我们就可以慢慢搜索了。” 练功房外面,还有一排的房子,只要杀了叶谦这个外人,那破解门口不过是花费一点点时间而已。 “他手中的刀是我的!” 叶利低声说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追逐叶谦手中的刀。 此时郑前才注意到,叶利从一开始眼神就落在了叶谦手中的刀上,想来他应该是早就注意到了叶谦手中的刀了,因为叶利本身就是一个用刀的高手,能够先一步发现叶谦手中刀不凡之处也很正常。 不过郑前却也发现,叶利身边竟然没有跟着他的那六个手下。 “叶利,我那几个手下呢!” 郑前声音冰冷的说道,他想到一个可能,那几个人会不会已经被叶利解决了。 叶利看了一眼郑前,嘴角一翘,“你想太多了,我对你那几个蠢货手下没有兴趣,他们看到宫殿里面的其他宝物,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去搜索了,哪里还会跟着我。” 叶利一番话,让郑前暂时放下心来,但是下一刻郑前心中又有一丝火气,因为他们是寻宝猎人,所以对于搜寻宝物,他是有比较严格的规定的。 正常来说,是要他来安排,并且把所有的外人都清除了之后,才可以开始寻宝。 这样一方面可以避免在寻宝时候被人打扰或者出现问题,另一方面,则是避免了有人出现私吞的情况。 显然抛弃了叶利那几个人,就是打着私吞宝物的想法的。 “这几个混蛋!”郑前心中暗骂了一句。 “咔嚓……” 不过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叶谦已经来到了练功房的角落,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口子,叶谦把手中的长剑直接『插』了进去。 声响正是从小口子身后响起的。 郑前几个人听到声音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却看到叶谦身前的地板,突然翘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几米宽的洞口。 “追上他,别让他跑了!” 突如其来的洞口,让郑前几个人吓了一跳。 他们以为既然是练功房,那自然是除了门口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出口,没想到叶谦竟然找到了那个地方,并且还可以利用手中的长剑打开那个地方。 话音还没有落下,郑前身边三个人就已经把手中的长剑径直的飞向了叶谦。 三把长剑在空中变换成了软剑,随后一阵交织,光芒一闪,就变成了一张巨大无比的银白『色』的网,罩向了叶谦。 郑前还有叶利两个人也是一脸心急的冲向了叶谦。 现在这个情景,让他想起了之前巨狗先他一步,抢走他的大红花的场景。 “我的刀,臭小子,别走!” 但是叶利的话非但没有让叶谦停止脚步,反而是让叶谦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傻狗,你先进去!” 洞口不大,巨狗身形巨大,但也刚好可以穿过去。 巨狗看了叶谦一眼,也不再犹豫,一头扎了进去,叶谦随后对着身后挥舞出了一片刀光,阻挡了飞快笼罩过来的大网片刻,然后拔起身边的长剑,也一股脑的扎了进去。 “轰隆隆!” 在长剑被拔起之后,整个练功法发出了一阵震颤的声响,然后不断有碎屑从练功房顶部落下来。 洞口在叶谦拔掉长剑之后,也慢慢的闭合了。 大网一下扑了一个空。 等到郑前和叶利赶到的时候,洞口已经完全闭合,在地面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任凭郑前的长剑怎么寻找,也找不到缝隙。 甚至郑前的运足灵力,挥发出几十到剑气,击打到地面上,也没有让地面产生一丝痕迹。 “别浪费力气了,这里是远古时期的练功房,地面坚硬,你没办法破坏的!” 叶利叹了一口气说道,宫殿所有的地方,不少都流『露』出了**的气息,但唯独这附近,没有这种气息,显然这里受到的破坏很少。 “哼,那你就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吗?”郑前气呼呼的说。 此时他眼睛看向三个手下,刚才三个手下竟然没有好好的看着叶谦,而是也大意了,“你们三个,这次分的东西减半,再有下次,我不会饶了你们,听到没有!” 郑前本想一剑砍翻了这几个人算了,但是想到叶利在场,还有一会说不准还需要这几个人,最后也只能是暂时放弃。 这几个人也知道自己刚才是犯了错了的,此时听到郑前的话,也只能应承下来,不过却是有点羡慕起那些独自去寻宝的人。 因为他们不仅不用减半收获,甚至还可以私吞不少东西。 第83章 端倪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千手归家之旅最新章节、千手归家之旅点墨亦浓、千手归家之旅全文阅读、千手归家之旅免费阅读、千手归家之旅 点墨亦浓 《千手归家之旅》简介: **目前确定的主要是砍鬼,砍咒灵这两个,不确定会不会有其他的世界**世界目前的顺序是:鬼→咒→火(我也不确定每个世界的篇幅长短,根据小彦和斑哥成长而定吧)**世界不融合**放前面手动高亮一下以下是文案:问:要如何才能捕获危险美丽的战场玫瑰呢?*答:首先,你要足够强。其次,你要热爱和平和家人。最后,你要顶得住宇智波的幻术/手里剑/体术/忍术/还有须佐能乎。*……等等,如果自己是一个宇智波的话,捕获难度会不会直线下降呢?*然而很不巧,我不是宇智波,不仅如此,我还是宇智波的死对头出身,是个千手。所以,还是按照头三条来做比较好。因为美人只配强者拥有啊。而不够强的都被美人扇死了。**CP:千手妹子X战场玫瑰正文第三人称,如上所述,是妹为了拥有美人坚持不懈努力变强最后捕获心上人的完美一生。不擅长基建以及高层斗争之类的,所以总体来说是轻松的恋爱轻喜剧(应该)没有主场,会各个世界穿梭培养感情 点墨亦浓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原神]四神婚史》作者:点墨亦浓 《[原神]女神转生提瓦特》作者:点墨亦浓 《替身甜心,在线改命》作者:点墨亦浓 《提瓦特魔神日记》作者:点墨亦浓 《杰哥说要保护我》作者:点墨亦浓 第84章 需要时间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千手归家之旅最新章节、千手归家之旅点墨亦浓、千手归家之旅全文阅读、千手归家之旅免费阅读、千手归家之旅 点墨亦浓 《千手归家之旅》简介: **目前确定的主要是砍鬼,砍咒灵这两个,不确定会不会有其他的世界**世界目前的顺序是:鬼→咒→火(我也不确定每个世界的篇幅长短,根据小彦和斑哥成长而定吧)**世界不融合**放前面手动高亮一下以下是文案:问:要如何才能捕获危险美丽的战场玫瑰呢?*答:首先,你要足够强。其次,你要热爱和平和家人。最后,你要顶得住宇智波的幻术/手里剑/体术/忍术/还有须佐能乎。*……等等,如果自己是一个宇智波的话,捕获难度会不会直线下降呢?*然而很不巧,我不是宇智波,不仅如此,我还是宇智波的死对头出身,是个千手。所以,还是按照头三条来做比较好。因为美人只配强者拥有啊。而不够强的都被美人扇死了。**CP:千手妹子X战场玫瑰正文第三人称,如上所述,是妹为了拥有美人坚持不懈努力变强最后捕获心上人的完美一生。不擅长基建以及高层斗争之类的,所以总体来说是轻松的恋爱轻喜剧(应该)没有主场,会各个世界穿梭培养感情 点墨亦浓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原神]四神婚史》作者:点墨亦浓 《[原神]女神转生提瓦特》作者:点墨亦浓 《替身甜心,在线改命》作者:点墨亦浓 《提瓦特魔神日记》作者:点墨亦浓 《杰哥说要保护我》作者:点墨亦浓 第85章 见招拆招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千手归家之旅最新章节、千手归家之旅点墨亦浓、千手归家之旅全文阅读、千手归家之旅免费阅读、千手归家之旅 点墨亦浓 《千手归家之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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