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 1. 楔子 灰败暗沉的天色下,白雪纷纷洒洒飘落下来,正阳宫燃起一片熊熊大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元朝坐在正阳宫的龙骑上,被大火烧起来的浓烟呛得不住咳嗽。恍惚间,他看到夏军最后方有道纤细的身影,格外熟悉。 没多久,夏军往四下里散去,只留了那道纤细的身影停在原地。火势却越来越旺,火光和浓烟渐渐挡住了他的视线。元朝却执着地盯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嘴角泛起一丝笑来。 梅砚同样在望着正阳宫大火里的少年君主,任凭白雪覆在身上,一动不动,像一座执拗的石像。 成峰不由得担心梅砚的身体,“殿下,雪越下越大了,找个暖和的地方避一避吧。” 梅砚不为所动,神色凄楚地抬头望向漫天大雪:“今朝同淋雪,也算共白头。”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1. 楔子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 初相遇 春光明媚,天朗气清,元朝悄悄溜出宫,穿梭于闹市中,好不快活。 临近中午时分,元朝已然饥肠辘辘,闲闲地踏入一家客栈,落了座准备品几样民间佳肴。 店里,一身素白衣裙,戴着白色帷帽的女子正苦苦哀求客栈的掌柜,“掌柜的,我是来京城投奔舅舅的,谁成想舅舅早已经因病离世,如今这世上只剩下我一个孤女,实在是没有银钱来付房费,您能不能宽限我几日,等我筹到银钱,马上就给您。” 掌柜冷眼打量着白衣女子,“你一个小姑娘家,在京城又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亲戚,宽限你几天,你就能拿出钱来吗?少蒙骗我了。” 白衣女子:“掌柜的,求您发发慈悲,除了您这里,我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求您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能想到办法付房钱。” 掌柜有些不耐烦起来,“姑娘,不是我心狠,我开这家客栈也是为了挣俩钱养家糊口,你不能在这白吃白住让我做慈善啊。” 元朝还在关注着白衣女子没有房钱的事,店小二已经上前来热情地招呼他,“公子,您吃点什么?” “唔……随便弄几个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就行。”元朝余光注意到,客栈里面有一桌流氓地痞模样的客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了白衣女子面前。 店小二还在问:“公子喝点酒吗?我们店里有一道鸭血粉丝汤,客人们最喜欢点这个,要不要也给您来一份?” “公子?”店小二见元朝不理会自己,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元朝反应过来,“你看着上就行。” 店小二“哎”一声,欢欢喜喜地去后厨了。 王老五嬉皮笑脸地凑到白衣女子面前,“姑娘,你没银子付房钱了是吗?找哥哥我呀,我王老五最看不惯小娘子为难了。” 梅砚面上一喜,却仍是半信半疑,“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王老五倚在柜台上,“当然了,只要你愿意陪我们哥几个喝一杯,我帮你付一个月都不成问题。如果你愿意做的再多点,那……” 他上下扫视着白衣女子,忽然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上前一步欲掀开白衣女子的帷幔一睹她的真容,白衣女子忙后退躲开。 王老五嗤笑一声,“你可要想清楚,这诺大的京城只有我王老五愿意发善心帮你,错过了我这个好人,你就只能去睡大街了。” 白衣女子怯懦地后退,喃喃道:“不,你可不是什么好人。” 王老五往地上啐了一口,“小丫头片子,给你脸不要脸是吧。我今天还真的非要看看你长什么样不可。” 王老五说着再次上前逼向梅砚,梅砚见情势不妙忙夺路而逃。 “掌柜的,来日我一定会还清你的房钱。”白衣女子高喊一句,匆匆跑出客栈,王老五一桌的几个人也跟着追了出去。 白衣女子气喘嘘嘘地逃到一条河边,她努力地跑了半天依旧躲不开那几个流氓,被围困在水边。 王老五十分得意:“跑啊,接着跑啊,你不是挺能跑的吗?” 白衣女子面露害怕焦急之色:“你们别过来,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王老五:“跳呗,你就是跳下去淹死了,那也是自己跳河自尽的,跟我们兄弟几个可没有什么关系,官府追查起来也不能拿我们兄弟几个怎么样。倒是你,平白丢了条命,只能等下辈子才能陪我们兄弟几个乐呵了,哈哈哈……” 几个流氓地痞哈哈大笑起来。 白衣女子气恼不已:“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样威逼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几个流氓地痞七嘴八舌地笑起来。 “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本事。” “比不上那些当官的随便拍个马屁就能妻妾成群。” “我们呀,也就是只能做点打家劫舍、强抢良家妇女的事了。” 白衣女子忍不住开始哽咽:“你们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王老五:这到手的肥肉哥儿几个岂有吐出来的道理。你要真是什么贞洁烈妇,就从这儿跳下去,不然就少废话,赶紧让哥儿几个乐呵乐呵。 白衣女子悲泣哀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爹,娘,女儿来陪你们了。” 突然一道身影掠过,几个地痞被踹倒在地,眼见白衣女子的身子已经向水中倾去,元朝赶紧一把拉住她,动作间白衣女子的帷帽掉落,春风拂动青丝,伊人眉头深蹙,脸上尽是惶恐之色。 王老五:“老子没看走眼,还真是个大美人。” 其他几个流氓地痞:“大哥,别美人了,咱们打不过,还是撤吧。” 王老五十分愤恨:“倒便宜了这个小白脸,呸!走!” 这伙地痞流氓纷纷逃窜离开。 元朝见自己还抓着白衣女子的手臂,连忙松开,后退一步隔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元朝关切地望着白衣女子,“姑娘,你没事吧?”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白衣女子欲下跪拜谢,元朝眼疾手快忙扶住她。 水边杨柳依依,春风拂面,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女子满面惶然忧虑之色,更增楚楚动人之态,元朝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白衣女子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帷帽,重新戴好,遮住那张美丽的面庞。 元朝:“我见姑娘仍旧蹙眉不展,莫非是担心今后还会遇到麻烦?” 白衣女子轻轻点头:“京城虽大,却容不下我一小小女子。如今举目无亲,盘缠用尽,本就无处可去,谁曾想又遭遇今日之事,以后该叫我如何是好?” “其实,其实你……”元朝欲言又止。 梅砚:“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元朝叹了口气,“那我就直说了,你太过单纯也太容易相信别人。虽然我救了你,但是你也应该留个心眼,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全部都交代给我。当然了,这幸好你遇到的不是别人。你仔细想想,你刚才在客栈里面跟掌柜说的那番话,很容易就被别人知道你现在所面临的处境。你孤身一人,在京城没有任何亲友,又身无分文,这样一个弱女子,别人若是想要害你,想要对你下手,岂不是易如反掌?” 白衣女子若有所思,默然不语。 元朝观察着她的神态反应,心中暗想:这般娇弱的女子,我又把话说得这么直接,言语间不会伤害到她吧? 元朝:“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提醒你一下。这出门在外,理应万事小心,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就是这个道理。当然了,你单纯善良,愿意将信任交付给他人,这并不是说你是错的,只是这样会容易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 白衣女子连连点头:“公子你说的对,是我太笨了,多谢公子提点才是。” “这样吧,我也不忍心看你流落街头。”元朝取下腰间系着的玉佩,“这个你拿着,找家靠谱的店当了,别的不敢保证,今后你这一辈子吃饱穿暖肯定是足够了。” 白衣女子面露为难之色:“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跟公子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怎么好白白拿走这么贵重的东西。再说了,即便是要收下,也要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可眼下,我却是没有任何可以相赠之物。今日得遇公子已经是老天对我梅砚的眷顾,其他之物,我又岂敢再贪恋?” 元朝轻笑宽慰她:“这枚玉佩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件饰物,于你,却可以一生衣食无忧。一件小饰物,换来一个女子一生平安无忧,岂非已经是‘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说起来,倒是我的幸事了呢。” 白衣女子踌躇起来:“这……” 元朝将手背在后面,“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白衣女子轻声:“吾家洗砚池头树,个个花开淡墨痕。” 元朝:梅砚,好名字。 梅砚抬头眺望远方,“父亲母亲皆是酷爱书法之人,也是因此相识结缘,故为我取名为‘砚’。” 元朝见梅砚姿容美丽,眉宇间却俱是忧色,分外牵人心弦,他静静地望着她,一时间竟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元朝暗想,想必是刚才的言语令她想起了父母亡故的伤心事。 元朝忍不住宽慰道:“姑娘如此品貌,想必令尊令堂也是极出色的人物,既然他们已经仙逝,姑娘也应早日走出伤心,我相信,令尊和令堂肯定也是希望你能够开心快乐地活着。” 梅砚点点头:“我明白的,多谢公子一片好意。” 元朝垂首,沉吟片刻才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今后你一个人一定要多加小心,切莫再轻易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元朝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开,梅砚望着他久久未动。 夜幕暗沉,元朝慢悠悠往齐宫宫门的方向走,他抬首望着齐宫的高墙深院,脑海中浮现出白日里的一幕幕:绿堤青柳,雪衣翩然,美人如仙…… 元朝下意识想去摸自己的玉佩,却摸了个空,他摇摇头,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2. 初相遇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3. 蝶恋花 元朝走入酒楼,酒楼内人声鼎沸,中间设有华丽的舞台,一楼都是散座,围绕在舞台周围,二楼三楼设有许多包厢,观看歌舞表演视线也会更好。元朝在一楼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立刻便有伙计上前来招呼。 元朝兴致勃勃道:“早闻鼎祥酒楼以菜美歌美舞美人美而著称,今天我倒要好好领略一番。” 伙计满面堆笑:“客官,今天您可算是来对了,我们鼎祥楼最近新来了几个,那不光是舞跳得好,长得也是赛西施胜嫦娥。” 元朝戏谑一笑:“真的假的?我人都已经坐在这里了,你也不用这样跟我没边没谱地乱吹。” 伙计:“哎呦客官,还真不是我跟您吹,您啊,待会儿看看就知道了,今儿个包管您既饱眼福又饱口福。” 元朝轻笑一声摇摇头,“先随便给我上几道你们这的招牌菜,要快啊。” 伙计:“哎——好嘞。” 伙计刚走,酒楼里又进来几个年轻人,一边抱怨着一边在元朝旁边一桌落了座。其中一个年轻人分外娇俏,明显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年纪大一点的年轻男子:“小蝶,你干嘛带我来这种地方?” 被喊小蝶的正是那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哥,我听说咱们爹平时有事没事老是往这里跑,我就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年轻男子:“你别多心,这里的确是酒楼,只不过比普通的酒楼多了个表演歌舞的舞台,以此揽客而已。” 小蝶撇撇嘴,十分不屑的样子,“是多了群漂亮的姑娘吧。” 年轻男子:“小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的确是有漂亮的女人表演歌舞,却不是秦楼楚馆那种情况,他终究还是一座酒楼。你误会父亲了。” 小蝶试探道:“哥,你对这里如此了解,该不会也是经常来的缘故吧?” 年轻男子眼神躲闪起来,“我……不是,我没有,唉,你待会儿多看看就知道了。” 小蝶:“哼,你要是跟爹一样学坏了,我一定会告诉给娘知道!” 年轻男子十分无奈,“我的好妹妹,你冤枉兄长我了……” △元朝等上菜的间隙里,听来一耳朵八卦,他微微一笑,转头望向舞台欣赏歌舞表演。酒菜很快就送了过来,元朝随意夹了几口品尝。 元朝暗道:“菜色虽美,这味道倒也并无出奇之处。” 他又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正欲送入口中,忽听四周响起一阵掌声,原来是有新的舞女上台表演。他抬眼望去,却瞬间愣住。 梅砚身着一袭红衣,姿容鲜妍,腰肢细软,衣袂翩飞间如一只红蝶穿梭在各色花间,婉约灵动,巧笑嫣然。 元朝看得入神,酒也忘了喝,一曲舞毕梅砚退场,掌声四起,台下尽是“再来一个”的喝彩声。 元朝暗道:“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元朝举起筷子想继续吃,却忽然没了胃口索性放下筷子离座,径直起身去了后院。 鼎祥楼后院单独开辟了一个小院子,专门给表演歌舞的姑娘们住,元朝刚一走进院子,立马就被一群姑娘们围住,行动受阻,再没法继续往前走。 黄衣女子:“好俊俏的小公子,你这会儿过来,是来找小梅的吧。” 元朝心中一动,“小梅?” 绿衣女子:“对呀,小梅是新来的,今天这才跳第三次,收到的赏金比我一个月还多呢,这人比人是要气死人喽。” “都杵在这儿干嘛呢,还不赶紧练歌的练歌,练舞的练舞。”一个姿态端谨的女人走过来。 几个年轻女子收起嬉笑的姿态,恭敬地朝中年女人行礼:“是,石姑。” 几个年轻女子散开,元朝这才看清说话之人是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她身旁还站着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 石姑姿态不卑不亢:“我代小梅谢过吴老爷。” 小厮一笑:“石姑明白我家老爷的心意就好。” 说完小厮就离开了这个小院,元朝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石姑不着痕迹地打量元朝,“这位公子怎么称呼?也是来找小梅的吗?” 元朝:“我……我见刚才跳舞的姑娘是我旧日相识,故来寻访。” 石姑低笑一声,“公子应是第一次来我们鼎祥楼看歌舞,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我们鼎祥楼跳舞的姑娘是正儿八经的舞者歌者,可不是什么秦楼楚馆的姑娘,除了她们的丈夫亲人,断没有随便给人约见的道理。” 元朝正要解释,“我想你是误会了……”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梅砚一脸惊喜地朝元朝走来。 元朝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还穿着红色舞衣的梅砚,近看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石姑露出惶然大悟之色,“原来你们真是旧相识,我还以为又是哪家的少爷过来套近乎的,呵呵呵,我还真是误会了” 梅砚笑意盈盈的,“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石姑,鼎祥楼歌舞台的小院就是她来打理的。这位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 元朝想到梅砚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忙补上:“叫我小鹤就好。” 石姑看一眼元朝,又看一眼梅砚,笑而不语。 元朝和梅砚并排走在岸边的垂柳下。 元朝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怎么会想到去鼎祥楼的?” 梅砚叹口气,“这个世道,我一介弱女,即便身有千金之物,可是无依无靠,得不到任何庇护,也依旧寸步难行。” 元朝的神色凝重起来,“的确如此。” 梅砚:“是石姑帮助了我,她带我进了鼎祥楼,告诉我只要有一技之长,就可以施展才能,在这里活下去。” 元朝担忧地望着梅砚:“可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以你的才貌,在这样人多眼杂的地方跳舞,就像是猎物把自己暴露在猎人的木仓口下,随时都会被人盯上,落入危险的境地。” 梅砚:“但是石姑告诉我,鼎祥楼会倾力保护每一个在这里演出的女孩,这里的女孩子也都是像我一样走投无路之下才来到鼎祥楼的,大家同病相怜,相互照应,我们在这里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元朝有些无奈,“不管怎么说,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也可以帮你。” “谢谢你,鹤公子。”梅砚甜甜一笑,从怀中摸出那块玉佩,“这个用不上了,应该还给你。” 元朝淡笑:“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你就留着吧。” 两人静静对望,梅砚轻轻地摩挲着那块翠绿的玉佩。 自这次以后,元朝有事没事就跑来鼎祥楼看梅砚跳舞,两人渐渐熟识起来。 这日,元朝照常熟门熟路地进小院来找梅砚,一路哼着小调,活脱脱一个儿郎当公子哥的模样。 黄衣女子笑嘻嘻道:“哟,鹤公子,您又来找小梅呀。这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莫不是跟石姑提亲成功了?” 元朝微微皱眉,“提亲为何要跟石姑提?” 黄衣女子轻笑摇头,款步离去。 梅砚走过来,元朝迎上去,两人看向对方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样。 梅砚:“小鹤你来啦,只可惜我今天不跳舞,你今天就欣赏一下其他姐妹的歌舞吧。” 元朝笑道:“我早就听石姑说,按排班你今天空一天,所以特地过来,打算带你出去逛逛集市。” 梅砚讶然:“啊?外面太危险了,我不太想去。” 元朝:“有我在,你怕什么。” 梅砚笑起来,“那倒也是,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3. 蝶恋花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4. 诉归宿 两人一起逛各种各样的小摊,元朝见到小摊上在卖女孩子用的胭脂水粉和朱钗佩环,拉着梅砚走过去。 元朝:“随便挑,我送你。” 梅砚笑道:“真的吗?” 元朝:“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闻言梅砚不由得十分兴奋,“那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这些……”梅砚一口气指了好多小玩意。 元朝看向老板:“按她说的,都包起来。” “哎——好嘞,谢谢客官。”老板喜笑颜开,手上麻利地将梅砚选中的朱钗佩环包起来。 “老板等一下,那个不用包。”梅砚指着一根红梅簪子。 梅砚拿起红梅簪子,欲插到发间,比划了几下,却怎么都插不到合适的地方。元朝看着她,从她手中拿过簪子。 元朝:“我帮你。” 梅砚立马乖乖站着不动,任由元朝将红梅簪子插到她的头上。元朝插好簪子之后静静地望着梅砚,梅砚也望着元朝,闹市嘈杂,两人的目光却温柔缱绻。 有个路人不耐烦地嚷嚷道:“哎让一让,到底买不买啊,别挡着路。” 两人这才收回目光,彼此都有些尴尬,忙让出地方来。 梅砚:“怎么样,我选的簪子好看吗?” 元朝笑道:“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不戴也好看。” 梅砚羞涩娇笑,垂首不语向前走去。她看向前面有卖冰糖葫芦的,快走几步买了两根糖葫芦,又折回来走到元朝面前献宝一样递给他。 梅砚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元朝,“送给你,我现在也是有工钱的人了。” 元朝微微一笑,“有了工钱还不好好攒着。” 梅砚:“你送了我这么多东西,我请你吃根糖葫芦总还是请得起的。” “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元朝咬一口糖葫芦,赞道,“嗯,好吃,这么好吃的糖葫芦,你不尝尝?” 梅砚:“说了送给你,就是送给你的嘛。” “我怎么忍心让阿砚干看着,我一个人吃呢,喏。”元朝递给梅砚另外一根糖葫芦。 梅砚接过来,冲元朝甜甜一笑,随即咬了一口,顿时笑容僵在脸上,这糖葫芦酸得她直吸凉气。 梅砚恍然大悟:“好啊,你骗我,小鹤,你居然骗我!” 元朝哈哈大笑,拔腿就跑,一副生怕被梅砚生吞活剥了的样子。梅砚在后面追逐,闹市中充斥着二人的欢声笑语。 梅砚来到一处壮汉喷火的表演前,颇有兴致地停下来观看。元朝见她不追了,也跟着停下来陪她一起看表演。壮汉和四周围成一圈的百姓互动,朝他们喷火。 壮汉:“大家伙儿可以感受一下我嘴里吐出来的这火,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壮汉口中的火喷过来,百姓感受到热意,大多后退躲避,也有些胆子大的,硬着头皮站在原地不动。 壮汉的火喷到梅砚这里时,梅砚十分害怕,一转身躲到了元朝的怀中。元朝先是一愣,继而下意识护着梅砚。半晌,梅砚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太过于唐突,从元朝的怀中抬起头来,元朝也正低头看向梅砚。梅砚十分羞赧,挣脱出来跑开了,元朝轻笑一声赶紧追上去。 春风拂柳,两人在河边闲走,格外惬意。 梅砚看向元朝:“小鹤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 元朝:“我也很开心,也要谢谢你。” 梅砚温暖一笑:“有点累了,我们到树下坐会儿吧。” 元朝:“好啊。” 两人并排坐在垂柳下,看河中落日。 梅砚神情有些落寞,“如果能够一直这么开心就好了。” 元朝:“如果你想,就可以一直开心啊。” 梅砚:“这又哪里是我想就能够实现的。我总归要回到原有的生活中去,总归要继续在鼎祥楼跳舞,总归要面对一些客人淫邪的目光,即便是这样也还是得笑脸相迎。可是生活就是这样的,鼎祥楼带给了我一定的庇护,我也得面对他的另外一面。” 元朝似有所感,“我又何尝不是,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落日余辉照射在两人紧挨着的身影上,将两人的身影拉的细长又缱绻。 夜色初临,元朝将梅砚送至鼎祥楼后门门口,像往常一样和她告别。 元朝:“回去早点休息,以后我还可以像今天这样带你出去逛。” 梅砚面露犹豫之色,“小鹤……” 元朝:“怎么了?” 梅砚:“小鹤,我要嫁人了,可能……这也就是最后一次跟你一起这样出去了。” 元朝瞬间愣住,半晌反应不过来,“什么?我没有听错吧,怎么会这么突然?” 梅砚:“有件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元朝深深地望着她,眼中似有挣扎。 梅砚仿佛若无其事地踱着步子,慢悠悠开始讲,“其实鼎祥楼收留这些像我一样举目无亲走投无路的女孩子,除了让她们表演歌舞给酒楼吸引客人,还有另外一层用意。我们这些女孩子在舞台上绽放光彩,自然会引起一些权贵或者是富商的注意,有那么一些男人一边觉得家花不如野花香,一边又自诩清高不愿意去秦楼楚馆,鼎祥楼便成了他们喜欢的地方。他们会付给石姑一笔酬金,把看中的姑娘纳妾抬回自己的府上。有些姑娘想要进入高门大户却苦无门路,甚至会主动来石姑这里做事,这笔买卖稳赚不赔,石姑自然乐意接纳她们,并且石姑为了确保那些权贵富商的满意度,还会教给这里的姑娘大户人家的礼仪规矩。姑娘们也希望以后在大户人家的后宅生活里能够如鱼得水,自然是学得十分认真。可谓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元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梅砚,听完不由皱起眉来,“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梅砚:“是啊,我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我也要开始学规矩,所以就不太方便再跟你一起出去。” 元朝如遭晴天霹雳:“难道石姑当时帮你,是胁迫你签下了卖身契?所以你只能听她摆布?” 梅砚摇摇头:“不,你误会了,这里的女孩子,有的是自己投奔来的,有的是被石姑收留的,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被胁迫签卖身契。有的人是想要嫁入高门,有的人是受石姑恩惠,被挑中后无法拒绝。石姑从来不会强迫这些女孩子,只是很多人别无选择。” 元朝十分不解:“既然可以拒绝,为什么不拒绝?怎么就叫别无选择了呢?” 梅砚深吸一口气:“在这之前,我已经拒掉了好几门婚事,最终选的这一家,是左都御史陈大人,听说陈大人也才四十多岁,年龄还不太算太大,陈夫人为人正派包容,府上妻妾和睦,想来我过去了日子也会轻松一些。” 元朝:“留在鼎祥楼跳舞也好过嫁给一个妻妾成群的老男人不是吗?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不开?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帮你的。” 梅砚:“你不会明白,等年龄大些便不能继续在舞台上跳舞,到时去无可去,我又能去哪里讨一口饭吃?这个世道,女子到了年纪不嫁人又能去哪里找活路?我现在背后没有娘家人,除了鼎祥楼,也没有其他人能帮我找到一门好点的婚事。再说了,什么样的婚事才算是好婚事呢,哪个男人不是喜新厌旧,哪个男人不是稍微发达一点就美妾成群,嫁到哪里不是一样要和一群女人争取丈夫的宠爱?如今,我可以选择一家门风比较清净的人家,已经是一件幸事,我应该知足。” 元朝:“可是你不喜欢那个姓陈的,不是吗?你难道愿意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 梅砚苦笑:“不喜欢才更好,别的小妾为了争宠斗得你死我活,我只需要拿到妾的份例,吃饱穿暖,生活闲适就好了。哦对了,可能还是得需要向陈老爷卖一下笑,可是向他一个人卖笑总比向很多人卖笑好得多。你说,对不对?”说到这里,梅砚的声音已近哽咽。 元朝:“其实,我可以送给你很多钱,你拿着这些钱完全可以不用担心生计,一辈子悠闲自在……” 梅砚:“这些都没有用,现在这个世道,女子最需要的是得到庇护,是安全感。钱,并不能带给我庇护,带给我安全感。” 元朝悲愤不已,他想发泄,却又怎么忍心对着梅砚发泄,只能满目痛惜地望着她。 “算了,你走吧。”梅砚苦笑一声,转身跑进门。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4. 诉归宿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5. 问真言 元朝一路上行来浑浑噩噩,已然和白日里意气风发的自己判若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至齐宫门口。他望着高墙深院,满目悲怆。 元朝讷讷低语:“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一个宫门护卫深深地看了元朝几眼。 楚府,楚治正在翻看呈报上来的讯息,翻到其中一条面容顷刻间冷下来。 纸上写着:陛下今日卯时出宫,亥时方回。 楚治将信纸烧毁,轻轻地叹了口气。 元朝坐在金銮殿上高座,俯视着群臣。 高良高唱一声:“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左都御史陈留出列上前:“陛下,微臣近日听到一桩传闻,说是王太保家的二公子大肆侵占百姓的土地,致使几十户百姓无地可种,家中断粮,走投无路,诉苦无门。不知陛下如何看待此事?” 其他朝臣怯声私语起来。 元朝微微一笑:“哦,竟有此事?朕一定会派人调查清楚,若情况属实便按律处置,给无辜遭难的百姓一个交代。不过,朕近日倒是也听闻了一桩趣事,陈留陈爱卿今年已经年过不惑了吧。” 陈留面上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回陛下,微臣今年刚好是不惑之年。” “朕只是好奇,不知道陈大人手中是否有什么妙方,可保人到中年仍旧精力旺盛,一面有时间紧紧盯着朝中大臣的错处,一面还能够有闲暇寻访美妾。”元朝讥诮地看着陈留。 陈留神色惶惑:“微臣只是,微臣……” 元朝:“朕听闻京城有一酒楼名唤鼎祥,表面上是一个歌舞升平吃饭喝酒的休闲之所,实则却是一个专门为了高官显贵富商巨擘买卖貌美女子所设的暗场。朕长于深宫孤陋寡闻,不像在场的诸位大臣消息广博,想必此事诸位早有耳闻,可是像这般肆意买卖妇女的阴私勾当为何从不曾听你们禀告呢?” 陈留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忙用朝服的袖子擦试。 另一名朝臣越众而出。 王大人:“陛下,微臣以为买卖女子的交易并无不妥。眼下有许多平民女子如不能嫁入高门充作妾室,也只是一生在田间劳作,浪费她们的青春和美貌,辛苦一生。眼下有这么一处交易的场所,一方用青春美貌换取荣华富贵,一方用钱财抱得美人归,双方自愿自乐,又何必阻碍其发展呢。” 元朝:“荒唐!女子的命便不是命吗?尔等皆为国家的肱骨大臣,竟将女子的生命视为儿戏,视为可以用钱财来定价供男子猎奇的资源,何其荒谬可笑!” 李大人:“陛下,这……自古男尊女卑,女子本就是附属于男子而存在的,男子出将入相,女子又能做些什么,也就是侍奉好男子这一本分罢了。眼下有这么一个途径,更可以督促好各家各户的妻妾,勤恳侍奉丈夫,安守分内之事。依微臣来看,像鼎祥楼这样的场所不仅不应该埋没,更应该大肆推广才对。” 赵大人:“臣赞同李大人的看法。” 丁大人:“臣附议。” 元朝嗤笑一声,“当今世上,无论是哪一个国家皆由男女共同组成,男有男的职责,女有女的义务,男女齐心协力,国家才能繁荣昌盛,子民才能安享太平,自得其乐。诸位大臣的见地女子无甚作用,朕以为乃是大错特错,相反女子也可以有安邦定国之才,只是世人眼光的偏颇以及长期沿袭下来的风气让女子只能屈居阁楼之内,没有施展才华的平台和途径罢了。若是……” 元朝的话还没有讲完,朝堂上已经是人声沸沸扬扬,众大臣皆以为元朝所言实在荒谬至极,违背祖宗礼法,摇头叹气者有之,面露愤懑者有之。唯有楚治一人身如松柏直立于重臣前,不发一语。 元朝看一眼乱哄哄的众大臣和闲适自得的楚治,默默叹息又摇了摇头,示意高良退朝。 元朝漫无目地走在京城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鼎祥楼的后院,看一眼紧闭的院门欲转身离去。 一个黄衣女子从外面回来,下来马车正好瞥到元朝的背影。 黄衣女子喊住元朝:“诶,这不是鹤公子吗?你来找小梅,怎么不进去?”元朝:“临时想起来还有其他事,就先不进去了。” 黄衣女子笑笑:“我告诉你一件喜事,你想不想听?” 元朝觉得莫名其妙,也不搭腔。 黄衣女子:“那个陈大人,昨天晚上派人来把小梅的婚事给退了。你呀,要有什么想法就赶紧趁早,到时候再晚一步,小梅就又被别人给抢走了。” 元朝神情一滞,暗道:“这个陈留,就这点胆子,又能给阿砚什么幸福?” 正在这时,后院门打开,梅砚和另外一个绿衣姑娘走出来,见到元朝和黄衣女子不由得一愣。 “既然正主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位了。”黄衣女子笑着,拉起另外那个绿衣姑娘进院子里去。 梅砚静静地望了元朝一会儿,慢慢垂下头去,不发一语。 元朝走近梅砚:“听说那位陈大人退婚了?” 梅砚点点头:“嗯。我今日有点烦闷,原本是约了阿绿一起出去走走的,哪知出来就见到了你。” 元朝:“我今日出来原本是有其他事情,不成想走错路来到这边,你若无事,可愿随我走一趟?权当做纾解心中烦闷。” 梅砚轻笑:“好啊。” 马车行至一个破败的村庄处停了下来,元朝扶着梅砚下马车,正好望见一个小男孩在门口啼哭,梅砚忙走上前去。 梅砚关切道:“小弟弟,你为什么在这里哭呀?是有人欺负你吗?” 小男孩抹着眼泪:“没有人欺负我,是我娘不让我吃饱饭,全都让给弟弟吃。娘说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应该让着弟弟。” 梅砚:“你还这么小,就是让着弟弟也应该吃饱饭呀,不然会耽误长身体的。” “小萝卜,你在跟说话?”妇人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小萝卜跑进屋去,引着程氏出来看,程氏怀中抱着一个小娃娃轻轻晃着。 小萝卜:“娘,外面来了两个很漂亮的哥哥姐姐。” 程氏脸色不善,“二位在我家门口是有什么事吗?” 梅砚友善一笑,“这位大婶,是这样的,我刚刚看到小孩子在门口哭,上前一问竟然是因为您让他把饭留给弟弟吃,我觉得孩子还这么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您不能因为另外一个孩子比他更小就厚此薄彼呀。” 程氏冷笑一声,“你知道什么,我们这个庄上的田地全都是被当官的给占去了,我们以后再靠什么吃饭呢?现在就是活一天算一天,还长身体呢,能不能活过年底都难说。” 梅砚的目光中流露出担忧和不忍,看向元朝,“天底下居然会有这样的事……” 元朝暗道:“看来陈留说的都是真的,朕的这个舅舅还真是会给朕出难题。” 梅砚从身上摸出一些碎银子,递给程氏。 程氏不解:“你这是?” 梅砚:“我只有这点银两,虽然不多,但是你拿去做点小生意,也能挣口饭吃,总好过带着两个孩子挨饿。” 程氏欣喜又怯懦:“这……非亲非故的,我怎么好拿姑娘的银子,其实孩子他爸今天已经上山去砍柴了,也能对付一时。” 梅砚:“没关系的,大婶你就收下吧,我也是看到这个小家伙可怜,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程氏感激涕零:“哎,那我就谢谢姑娘的大恩了,小萝卜,快给恩人磕头。” 梅砚忙阻拦小萝卜,“不用不用,我这也是举手之劳而已。” 元朝在一旁看着梅砚的善举,目光中露出欣赏之意。 元朝暗叹:“连一个自身处境尚不能保全的弱女子都懂得怜贫扶弱的道理,舅舅啊舅舅,怎么你倒反过来欺压弱小?” 程氏一面欣喜感激一面留下泪来,“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一带土地肥沃收成极好,原本大家伙的日子都过得好好的,谁成想,那些当官的比土匪还要蛮横不讲理,我们种得好好的田地,他们说占就占,我们一群小老百姓哪里对付得了那些当官的。听说那个霸占我们田地的人还是皇帝的亲舅舅,这事就是告了官也没有用,上头只会官官相护,哪里会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我们除了吃下这个闷亏又有什么办法!”说到最后,程氏忍不住哭起来。 小萝卜:“娘你别哭了,我以后再吃少点就是了。” 程氏听到小萝卜的话却是哭的更加凶狠,梅砚一边上前安慰,一边悄悄察看元朝的神色。 元朝神色坚定,“大婶你放心,一定会有人替你们主持公道的。” 两人坐着马车返回城里,元朝坐在马车里默然不语,梅砚静静地注视着元朝,发现他的眼底流露出失望、无奈、悲凉,还有不易察觉的同情和悲悯。元朝想起了小时候王皇后临终前对他的嘱托。 那时,王皇后缠绵病榻,形容枯槁,幼年的元朝守在床边担忧地望着王皇后。 王皇后:“皇儿,母后恐怕是等不及看到皇儿治理天下的雄伟身姿,这实在是一件憾事,皇儿你今后一定要多多请教王太保,早日习得安邦定国之道……” “母后,你不要丢下朝儿,母后,你不要走”幼年元朝泪眼朦胧地哭起来。 王皇后吃力地抚上元朝的头,“朝儿,辅政大臣楚治楚大人其人雄才大略,政事上面你可以听他的谏言,但这个人你一定要好好提防。如今我去了,只怕楚大人会对王太保不利,你也会陷入更加孤立无援的境地,所以你一定要照应好王太保一家,不仅是为了母后,更是为了齐国,朝儿,你明白吗?” 幼年元朝用力点头:“我明白的,母后,我一定会保护好外祖一家。” 王皇后望着元朝极其眷恋不舍:“朝儿,对不起,母后以后不能陪着你了。” 话音刚落,王皇后便阖目长逝。 幼年元朝悲恸大哭:“母后!” “小鹤,你没事吧?”梅砚担忧关切的声音将元朝从悲伤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元朝从沉思中醒转,宽慰一笑,“我没事,出来这么久,你饿不饿?” “饿倒是不饿,反倒是有些困。”梅砚羞赧一笑,若有所思道,“对了,你今天为什么突然会到这个村子里来?我以前一直觉得你就像是个潇洒人生的公子哥,没想到居然还会关心民生疾苦。” 元朝噗嗤一笑,深深地望着梅砚“你觉得我像是个潇洒人生的公子哥?” 梅砚点点头。 元朝地目光从梅砚身上移开,叹一声,“我倒是想做个潇洒人生的江湖客,只可惜……” 梅砚:“可惜什么,脱不开身?” 元朝:“阿砚,如果可以选择,你想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 梅砚沉思片刻,郑重道,“如果世道安稳,世人少一些对女子的偏见,女子也可以靠着自己过活,不用担惊受怕,那我们女子又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如果要选择嫁人的话,那便一定是要遇到一个两情相悦之人,方可厮守一生。” 元朝看着她缓缓点头。 暗夜里,马车缓缓驶向鼎祥楼后门。 马车内,梅砚已经睡了过去,不自觉地倚靠在元朝的肩上,元朝望着她的睡颜,目光温柔眷恋。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5. 问真言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6. 诉衷情 马车停在鼎香楼后院门口,梅砚悠悠醒转,发现自己正靠在小鹤的肩上,脸颊不由得染上绯色。 元朝有些尴尬,忙解释道:“我、我怕……会弄醒你,所以就没有动。” 梅砚噗嗤一笑,“小鹤,你真可爱。” 梅砚笑着起身下马车,元朝跟着下了马车,目送她走到门边,呆呆愣愣的,心中怅然若有所失。 梅砚回头看向元朝,叮嘱他,“路上小心,早点休息。” 元朝欲言又止,还是问出了口,“阿砚,你……以后如何打算?” 梅砚无所谓般笑笑,“还是老样子喽,倘若运气好一点,能够嫁给一个年轻一些的,家风和睦一些的,运气不好的话……” 元朝皱眉打断她,“既然你不在乎会嫁给什么人,那不如嫁给我好了,我家境也还不错,你来到我们家,最起码衣食无忧是肯定的,我也能让你……” “不可以!”梅砚语气坚定地拒绝,转过身去背对着元朝。 “为什么不可以?”元朝急切地走到梅砚面前,语气放柔,“我明白你的想法,眼下这个世道,一个女子孤身立世,处境艰难、举步维艰,你想要寻找一个安稳的栖身之所,是可以理解的。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处,理应出手相助,况且这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 梅砚怯怯抬头看向元朝,“可是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难事。” 元朝淡笑:“你不用担心,你嫁给我之后,我不会强迫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我们私下里还是以朋友相处就好,其他的人和事简单应付一下就可以。” 两人深深对视,眼里的情绪风起云涌。 梅砚再次转身背对着元朝,艰难摇头:“不可以,不可以。我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其他的女人出双入对、如胶似漆,我做不到,我会嫉妒到发疯的。” 元朝地面色凝重起来,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一日梅砚讲过的话。 当时他问,“可是你不喜欢那个姓陈的,不是吗?你难道愿意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 梅砚苦笑一声:“不喜欢才更好,别的小妾为了争宠斗得你死我活,我只需要拿到妾的份例,吃饱穿暖,生活闲适就好了。哦对了,可能还是需要向陈老爷卖一下笑,可是向他一个人卖笑总比向很多人卖笑好得多。你说,对不对?” 元朝似有所悟,倏然间双眸变得很亮,大步移至梅砚身前。 元朝惊喜又不敢置信地盯着梅砚,“你的意思是,你是说……” 梅砚这才反应过来一时不察,暴露了自己的心意,慌忙掩口,眼睛眨个不停,抬眸看一眼元朝又赶紧低下头去。 元朝眼神期盼又热切地注视着梅砚,“你心仪我,对吗?” 梅砚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我是喜欢你,可是我也早有察觉,你肯定不是一般人,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又怎么配得上你……况且,我不希望你是因为觉得我可怜才收留我,让我和你喜欢的女子同处一个屋檐下,我实在没有办法待下去。” 元朝深深地凝望着梅砚,“真是个小傻瓜。你才华横溢,又善良可爱,有一颗悲悯之心,在我眼中,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姑娘。都怪我,顾虑太多,虽然对你一往情深,却始终没能勇敢地向前迈出这一步,是我不好……” 梅砚微微启唇,眼中浮起一层水雾,呆呆地望着元朝。 元朝:“阿砚,嫁给我好吗?从今以后,春日赏花,秋日看叶,风雨也好,晴日也罢,我们都一起携手度过。” 梅砚的眼中涌出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她哽咽之下竟难开口。 元朝不由得有点慌,“你怎么哭了……我知道,我今天什么也没有来得及准备,没有带聘书更没有带聘礼,但是,你要相信,我绝不是轻率随便之人,我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绝无半句虚言。” 梅砚噗嗤一笑,“我相信你。” 元朝:“那……你可愿意?” 梅砚走远两步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太阳炙热耀眼,月亮皎洁无暇,他们二者都很美好,可是一个出现在白日里,另一个出现在晚上,如此便永远都不能够站在一起。你我虽心意相通,身份却属实相差甚远,我一小小孤女跟了你最多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妾室,终是要看着你和别的女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我实在……”说到这里,她又流下泪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元朝走到梅砚面前,“阿砚,相信我好吗?或许,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不是很在意这方面的事情,一切得过且过。但是,我现在有了你,其他所有凡尘俗事都可以抛开,我只希望能够给你幸福。” 梅砚泪光闪烁地望着元朝,“谢谢你,小鹤。” 两人再也按捺不住深情,紧紧相拥在一起。 梅砚:“小鹤,不管我如何劝告自己要理智,我的心都无法阻止跟你一起走。” 元朝:“那么,未来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一起走,好吗?” “嗯”,梅砚重重点头,“一起走。”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深深地望着对方。元朝轻轻抚上梅砚的面庞,喉结滚动,慢慢靠近梅砚,两人渐渐吻在一起。 再次来接梅砚时,元朝却变得十分忐忑。两人坐在马车里挨在一起,元朝的视线停留在梅砚的脸上,欲言又止。 元朝暗道:“我该如何将自己身份的事情告诉阿砚呢?” 梅砚:“小鹤,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紧张?” “我没有,就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元朝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让我看看这是到哪里了。”梅砚随意地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去。 只见马车正驶在平整开阔的路上,两侧是静穆庄严的宫殿,梅砚的眉头渐渐皱紧,脸上露出不解和不明所以的神色。她看了又看,慢慢放下马车帘子,坐好看向元朝。 梅砚的声音发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朝:“阿砚,我发誓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这几日也一直在想,该怎么跟你解释清楚,只不过一直还没有想好。” 梅砚:“所以就先把人骗进来再说喽。” 元朝点头,“嗯嗯。” 梅砚气鼓鼓:“你!” 元朝反应过来说错话,忙补救道:“不是不是,我是想着,反正你都已经答应我了,以后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一起走。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阿砚最是重情重义之人,肯定不会说话不算数的。 “你个无赖,我怎么会知道你是宫里的人!”梅砚气呼呼的,“你快给我如实交代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 元朝眼珠一转,眼神变得狡黠起来,“这宫里面嘛,你想想我还能是什么人?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然我……但是你已经答应要嫁给我,可不能反悔哟。”他伸出食指冲着梅砚摇了摇。 梅砚神色复杂地上下打量元朝,“你……你……算了,太监也挺好的,起码不能找女人。” “哈哈哈哈,我逗你的。”元朝的神色转为认真,“小鹤是我的化名,‘引鹤徐行三迳晓,约梅同醉一壶春’,我当时听到那几个姑娘喊你小梅,下意识就取了小鹤这个名字,大概从那个时候起,就存了一些小心思吧。” 梅砚露出惶然大悟的神色,“原来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然后呢?” 元朝深吸一口气,“我还有个名字,叫做元朝。” 梅砚呢喃重复:“元……朝。你是当今天子?!”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随即皱紧眉头。 元朝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阿砚,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都只会是你一个人的小鹤,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但是,你是天子,三宫六院,各路嫔妃,数不尽的美人供你挑选。以后,你还会记得现在说过的话吗?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很快就会忘记这些曾经的誓言……”梅砚冷冽的语气渐渐变得和缓。 元朝:“阿砚,其实我早在求娶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想清楚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别的女人进宫。现有的这些妃嫔,都是为了稳固朝中各方势力,早早就被送进宫中来的,我虽贵为九五之尊,有些事情也并不能够全凭自己做主。但是我向你保证,这些妃嫔,我以前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多看一眼。其实,她们也只不过是家族推出来的政治工具人,未必就真的愿意嫁给我。我们两个只需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 梅砚的眼中尽是担忧之色,“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你是我心爱之人,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元朝握住梅砚的手。 梅砚的头靠在元朝的肩上,元朝环住她,两人挨在一起。 马车疾驰一段时间后,停在正阳宫殿前。 元朝欢欣雀跃地带着梅砚四处参观,梅砚却始终心事重重的样子。 元朝拉着梅砚的手行至三楼廊上,“阿砚,这里视野很开阔,晴天傍晚的时候,可以尽瞰天边云霞。到时候,我们一起来看。” 梅砚四处环视一周后,看向元朝,“小鹤,哦不,陛下,我、我……” 元朝:“阿砚,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们之间不必向外人那样,你还当我就是小鹤就好。” “我原本只以为你是官员或者富商家的公子,这般的身份你若愿意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尚可实现,可如今你是一朝天子,若为了我一人,冷落其他妃子,也不再纳妃进宫,那我岂不是成了魅惑君主的罪人,到时候不止是我,就连你也会被朝臣指摘,被天下人嘲笑。我不想事情变成那个样子,不如趁着现在,各自散去,相见不如怀念。”梅砚慢慢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元朝。 元朝走到梅砚身前握住她的手,“阿砚,你又说什么傻话,从前我不知道你也心仪于我,踟蹰不敢向前。如今我已然明白,你我两情相悦心意相通,我又怎么会甘心让你在我身边溜走?你放心,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承担,你跟我在一起,只需要陪着我,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 “可是,我这人生性好妒,小心眼,占有欲强,根本见不得一点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样子,若是哪天……”梅砚抬眼见到元朝正满眼笑意地听自己讲话,只觉更加晦涩难言。“假如你后宫里那些妃子来找我麻烦,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你到时候如果嫌弃我是毒妇,尽管把我赶出宫,反正我也不一定非要留在这宫里。” “那可不行,你忍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深宫里面吗?”元朝凑到梅砚耳边低语,“亲了我,你可是要负责任的。” 梅砚不禁气恼,“无赖。” 元朝面上恢复郑重的神色,“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嗯。”梅砚被元朝的话打动,笑着点点头。 元朝拥梅砚入怀,两人倚靠在一起。 后面站着的数名宫女、内侍虽然眼观鼻鼻观心,目光难免不被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背影所吸引,神色各异。 接下来几日,梅砚住在正阳宫的偏殿里面,时不时来看望元朝。 这日,元朝正在吩咐几个宫人去处理事情,梅砚缓步而来。元朝冲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侧。 梅砚依言坐下,“看你这几日好像很忙的样子。” 元朝笑道:“在准备迎娶你的事情,忙也是幸福的。” 梅砚也笑起来,“能够嫁给你,我也很开心。” 元朝:“哦对了,宫里向来是容易谣言满天飞,你一概不用理会,只有我给你讲的话才是真的,其他人和你说什么都不用相信。” 梅砚似懂非懂的样子,习惯性点点头。 元朝:“这会儿有空,我带你去宫里其他地方逛逛吧。” 梅砚笑笑:“好啊,这几天待在正阳宫里,我都快要闷坏了。” 元朝和梅砚两人手挽着手信步走在御花园里,园里春花繁盛,姹紫嫣红,争奇斗艳。梅砚像只花蝴蝶一样闻闻这一朵,又嗅嗅那一颗,好不快活。元朝站在不远处,望着她笑得十分温柔。 没多久,御花园里又聚来了一帮元朝后宫里的花花朵朵,这些嫔妃都装作也是来御花园赏花的样子,见到元朝纷纷上前来行礼。而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胆子大些的直接拿眼上下扫视梅砚,胆子小些的也在不动声色的偷偷打量着这位圣上身边的美人。 宁昭容:“早听闻陛下带进宫来一位姑娘,想必就是眼前这一位吧。” 萱美人:“果真生的是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我等姐妹见了,当真是自愧弗如,怪不得陛下将这位姑娘藏在正阳宫里,都不带出来和众姐妹相见。” 慧昭仪:“陛下既然喜欢,何不将这位姑娘收入后宫,和众姐妹一样名正言顺地伺候陛下,岂不是更好?” 兰贵人:“就是说啊,让这位姑娘没名没分地待在正阳宫,也太委屈她了些。” 梅砚倒是从始至终神色淡然,未有起伏,元朝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元朝:说够了没有? 众妃嫔见元朝似有动怒之意,慌忙低下头去,不敢再有一言。 元朝:“我看以后朕如何做事,都要你们来指点一番才好。” 众妃嫔一齐跪下:“嫔妾不敢。” 元朝挽着梅砚的手,带她绕过几个叽叽喳喳的妃嫔。梅砚又回头看那些人一眼,正撞上那些妃嫔恼恨不甘的眼神,梅砚神色未有波澜,默默转回头,笑着和元朝一起离开。 永桂宫里,一个宫女附在楚恬耳边低语,楚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楚恬神色愠怒:“陛下竟然对那个不明来历的女人这般好!你可看清楚了,她到底长什么样?” 小悦:“奴婢看清楚了,寡淡的很,不及娘娘您明艳照人。您放宽心,依奴婢看,陛下也就是一时被那小妖精迷了眼而已。” “你懂什么,陛下从来不留恋美色,这些年,他来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是人来一趟,也不过是坐坐就走。”楚恬冷冷瞥一眼宫女,“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宫人,背后都在嚼些什么舌根。” 小悦低下去头,“奴婢从不敢妄议圣上是非,从未参与过这些事情。” 楚恬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我倒要看看,这女人究竟有多大本事。”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6. 诉衷情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7. 居未央 又是一个上朝日,元朝身穿朝服端坐于龙椅之上,气势凌云,殿内百官整齐恭谨地排列着。 元朝:“这几日有个传闻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 殿内百官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元朝:“朕心意已决,众爱卿不必再劝。这实乃喜事一桩,朕希望众爱卿可以与朕同乐,不要做些让朕扫兴的事。” 御史大夫王潜出列上前,“陛下,万万不可,后宫之事不仅是陛下的家事,更关乎着国体,望陛下三思。” 元朝:“王爱卿所言朕自然明白,只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在人为,况且都说君无戏言,朕的承诺已经给出去,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众大臣面面相觑,“这……” 楚治上前一步,“望陛下慎重,陛下金口玉言,更应该再三思量谨慎行事,怎可轻易许诺!” 元朝冷笑:“楚大人又如何知道朕没有再三思量,没有谨慎行事?朕今日所做之决定,正是反复思量后的结果。” 御史大夫王潜:“陛下,楚大人所言有理,后位绝非小事,恳请陛下以国事为重。” 众大臣纷纷附和:恳请陛下以国事为重。 元朝:“众爱卿的意思是,朕将心爱之人带回宫陪在朕的身边,便不是以国事为重了吗?那众爱卿是否应该先把自己府上的众姬妾遣散呢!” 礼部尚书郭茂:“陛下,请恕臣斗胆直言,梅姑娘确乎品貌俱佳,才华横溢,可她区区一个山林隐士之女,出身低微,实在不堪后位之大用。” “呵呵呵呵,”元朝声音发冷,“朕何时说过,要立梅砚为后?众位爱卿倒是替朕思虑长远。” 众朝臣一时哗然,纷纷交头接耳,低声私语。 李大人:“是啊是啊,一国之母的位置,她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怎么担得起?” 王大人:“是啊是啊,我齐国出身高贵、品貌端庄的女子不胜枚举,皇后的位子怎么也轮不到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 钱大人:“听说这位姑娘就是当初左都御史陈大人想娶的那个女子。” “哦,还有这等事?难怪当时陛下……”丁大人连忙掩口。 楚治诧异地打量元朝,暗道:“明明宫里盛传陛下要立梅砚为后,难道是消息有误?不管怎么说,绝不能让这样的祸害留在陛下身边。 元朝冷眼睨视楚治,“莫非楚大人还有其他高见,不妨讲出来听听。” 楚治:“微臣只是听到传闻,陛下欲立梅氏为后,陛下是否已经改变了主意?” 元朝朗声道:“朕决意册封梅氏女梅砚为梅妃,赐居未央宫。众爱卿这一次不会还要继续阻拦朕吧?” 众大臣:“这……梅氏刚一入宫就册封妃位,是否有违祖制?” 王大人:“是啊,以梅氏的出身,或许从才人做起,方为不逾矩。” 李大人:“况且,这未央宫乃是后宫之主居住的宫殿,怎可让梅氏住进去?” 钱大人:“陛下,这不合规矩啊。” 丁大人:“请陛下三思……” 元朝冷笑:“呵呵呵呵,好一个不合规矩,依朕看,这天子宝座让给你们好了,左一个逾矩,右一个三思,这齐国之主究竟是朕还是你们?!” 众大臣齐齐跪下,“臣不敢。” “不立后,已经是朕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元朝用力一甩袍服,转身离去。 楚治望着元朝背影,暗道,“原来是玩的一出声东击西、围魏救赵。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要立后,轮番上阵反对一番,他这时才跳出来说不立后,只封妃,若是大臣依旧执意反对,不免有犯上之嫌,如此,他封妃的目的便达到了。” 春日午后,梅砚身穿一袭华贵宫装,端立于未央宫正门一侧。 高良地神色十分恭谨,“梅姑娘,陛下有旨。” 梅砚欲跪下听旨,高良忙拦住她,淡笑道:“姑娘且慢,陛下特意交代了,允准姑娘站着听封,不必跪下。” 高良高唱:“梅氏有女,品貌端正,性情贤淑,今册封为梅妃,赐居未央,赏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玉如意十柄,珍珠玛瑙一箱,苏绣十匹,良田千倾……” 唱声中,数名宫人依次将东西抬进未央宫,不到片刻,未央宫的大殿内就排放得满满当当的。 元朝笑着款步而入,慢慢行至梅砚身侧。 梅砚连忙迎上去,“小、陛下,你送的东西也太多了,我这偌大的宫殿都放不下了。” 元朝笑道:“能让你开心就好,这些东西喜欢吗?” 梅砚:“富贵荣华如过眼烟云,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怎么都好。” “阿砚,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元朝牵住梅砚的手,l拉着她往外走。 元朝带梅砚来到一处海棠花繁盛的地方,微风轻拂,粉色的花瓣飘飘洒洒而落,美不胜收。 梅砚果然被海棠美景所吸引,惊叹一声,“哇,好美啊。” 元朝深深凝望着梅砚,“阿砚,今天我带你来这里,是想让天地,让繁花,让微风,让这无尽的春光和一切美好的事物,来见证我们的婚礼。” 梅砚不禁疑惑,“婚礼?” 元朝:“我暂时没有办法立你做我的皇后,按照礼法,只有皇后才是君主的妻子,才能够拥有一场婚礼。可是在我心中,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你我都已经失去双亲,找不到其他证婚人,所以我想,不如就让天地间的一切精华,来见证我们最特别的婚礼。” 梅砚十分感动,“你有心了。” 两人跪在海棠树前。 元朝:“一拜天地。” 二人虔诚叩首。 元朝:“据说,人死后,魂往西天,不如我们就朝西拜,也算是心里的一点寄托。” 梅砚轻轻点头,“嗯。” 两人面朝西方,跪在地上。 元朝:“二拜高堂。” 二人虔诚叩首,然后转身面向对方。 元朝声音温柔,“夫妻对拜。” 两人相互叩拜。 元朝:“阿砚,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梅砚:“阿朝,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夫君。” 两人拥抱在一起,闭上眼睛感受这美好的时刻,海棠花瓣飘飘洒洒落在两人身上。 梅砚悄悄睁开眼睛,脸上洋溢着的幸福倏然间消失,嘴角浮起一个得逞的笑容。她心中暗道:“早闻齐国的小皇帝不是拘泥于礼法的人,看来我这一地步算是成功了。” 元朝睁开眼睛,看向身侧正熟睡的佳人,满眼是笑,用手拄着头一侧,静静地注视着梅砚的睡颜许久。不得不起床去早朝,元朝只好蹑手蹑脚地下床来,小心翼翼地穿戴整齐,走至外间。 元朝看向未央宫的宫女低声道,“让你们娘娘多睡会,不要吵醒她。” 宫女怯声点头,“是。” 元朝出了未央宫才大步离去,走向金銮殿去上早朝。 高良看一眼未央宫的牌匾,又看一眼依旧紧闭房门的那个房间,若有所思,摇了摇头。“看来,宫里要变天了。” 元朝一下早朝,便按捺不住相思之情跑来未央宫看梅砚。恰巧遇到几个嫔妃正站在未央宫门口,面色不善的样子。 王嬷嬷:“几位娘娘还是请回吧,我家主子现在不方便见客。” 慧昭仪:“王嬷嬷,我们姐妹几个今日过来,不过是为了祝贺梅妃娘娘得封妃位,一片赤诚之心,望梅妃娘娘不要误会才好。” 王嬷嬷:“奴婢明白,只是今日主子身体不适,眼下实在没有办法招待几位贵客。” 兰贵人:“哟,这才刚被册封召幸,就身体不适,梅妃娘娘这运道可不怎样啊。” 萱美人:“如果梅妃娘娘是真的身体不适就罢了,若是为了不见我们姐妹几个随口扯的谎,那可就没意思了。” 宁召容:“梅妃娘娘虽然进宫晚,可是这位分比咱们都高,看不上咱们姐妹,也正常。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别在这里给自己找不痛快。” 兰贵人翻了个白眼,“哼!才刚册封就这样摆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大背景呢。” 高良一声高呼“陛下驾到”,几个妃嫔并未央宫的宫人连忙朝元朝行礼。 屋里梅砚听到高良的声音,慌忙起床穿衣整理自己,宫女阿秀上前来帮她。 元朝扫一眼未央宫门口几个嫔妃,皱眉道:“你们到未央宫来做什么?” 慧昭仪:“启禀陛下,梅妃娘娘新受到册封,我们几个是想着过来拜见一下,方不失了礼数。” 元朝紧紧盯着几人片刻,才缓缓开口,“从今往后,没有朕的允许,你们这些人不许再出现在梅妃的面前。倘若她因为你们有半点不快,朕唯你们是问。” “嫔妾遵旨。”几个妃嫔脸上的表情略显扭曲,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你们几个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元朝撂下这句,转身快步走进未央宫。 身后几个妃嫔恼恨交加,望着元朝的神情十分精彩。 梅砚柔柔上前行礼,“陛下圣安。” 元朝微微一笑,“你我之间,客气什么,不必这样多礼。” 元朝很自然地做到主位上,挥挥手让其他人退出去,拉着梅砚坐在他旁边。 元朝:“刚刚好像听到王嬷嬷说你身体不适,是怎么回事,宣太医了吗?” 梅砚疑惑思索,“身体不适?确实浑身酸痛起不来床……” 闻言元朝有些尴尬,“嗯……要不要我给你按摩按摩?” 梅砚突然想到什么,面上一红,垂首小声低语:“可别了,我害怕。” 元朝也联想到什么,不禁轻咳几声,也低了头,有些赧然。 两人静坐不语,室内流淌着暧昧又温情的气息。 片刻后,梅砚抬头看元朝,“对了,王嬷嬷说过,我们做妃子的,早晨应该服侍陛下你起居穿衣。”她打量着一身穿戴整齐的元朝,“那么你……今天是谁服侍你的?” 元朝故意逗她,“你睡糊涂了?今天一早我把你喊醒的事你不记得了?” 梅砚歪头思索,“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 元朝憋笑失败,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呵呵,真是个小傻瓜。” “好啊,你骗我!”梅砚仿似恍然大悟,上前来挠元朝。 两人闹作一团,元朝趁机从背后拥住梅砚。 元朝:“小傻瓜,我怎么舍得叫醒你,以后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昨天晚上折腾来折腾去,我也不至于起那么晚……”梅砚羞涩脸红。 元朝沉吟道:“嗯……以后习惯就好了。” “哼!”梅砚娇嗔一声,头歪向着一边。 牡丹园位于齐宫御花园东南一角,近日园内的牡丹开得正是繁盛,元朝忙朝政时,梅砚便自己来赏牡丹游园。 她身着一袭雪青色宫装,穿梭于一株株艳丽多姿的牡丹之间,轻轻吟道:“最是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未央宫的大宫女阿秀是个活泼跳脱的性子,经常给梅砚讲笑话逗她开心,梅砚从不拘束她,她说话行动间便越发大胆起来。 此刻,阿秀便笑着打趣梅砚,“娘娘,您是在说这牡丹,还是在说您自己?” “花是好花,诗是好诗,可惜人不配。”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刻薄的声音。 梅砚和一众宫人朝声音来源处望去,见是一紫衣宫装女子正抱胸而立,手里还攥着一根鞭子。紫衣女子神色倨傲,正上上下下不停地扫视梅砚,眼神里满是赤裸裸的不屑。 梅砚暗道:“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就是北齐权臣楚治的独女——楚恬。 梅砚脑中飞快地回忆着有关楚恬的信息:天之骄女,被楚治骄纵着长大,为人蛮横跋扈,手段狠辣,却从小爱慕元朝,因为背景强大,进宫后就被封了妃位,除元朝外几乎在齐宫内横着走,最爱以强权和武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楚恬凉薄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乡野丫头,也敢自比牡丹,哼,真是笑掉大牙。” 楚恬身后一帮宫女顺势哄笑。 阿秀凑到梅砚身边,低语告诉她对方的身份。 梅砚听完无所谓的笑笑,淡淡道:“阿秀,我告诉你个秘密,这世上很多男子会对刚认识不久的女子掏心掏肺、死心塌地,却对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避之不及、逃之夭夭,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楚恬眼中恨意徒生,狠狠捏紧手中的鞭子。 阿秀莞尔,看楚恬一眼才问道:“娘娘,这是为什么?” 梅砚冲阿秀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阿秀照做,听完随即笑开。 阿秀一脸崇拜地看着梅砚,故意拔高声音道:“娘娘,您也太厉害了,奴婢佩服得五体投地。” 楚恬皱眉盯着梅砚,“是什么?” 梅砚心中暗笑,“果然上钩了,打蛇嘛,就要打七寸。” 梅砚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并不理会她,转身欲走,楚恬却直接拦住她的去路。 楚恬:“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让你说不出口来,还是你给我朝哥哥施了什么狐媚妖术,不敢说出来?” 梅砚掩口失笑,“楚妃娘娘,我可没说这男子是陛下,这女子是楚妃你,你怎么这么喜欢对号入座啊?” “你!”楚恬面色一变,拿鞭子指着梅砚,“你信不信我抽烂你的脸!” 梅砚:“好啊,我正愁该怎么除掉你。你尽管对我动手,依照陛下对我的宠爱,必定会将你打入冷宫为我出气,从此之后这齐宫我一人独大,剩下其他那些个虾兵蟹将根本不足为惧。” 闻言楚恬恼恨地瞪着梅砚,“你以为你所倚仗的是什么?不过是一张脸,等我把你这张脸抽烂了,我倒要看看朝哥哥还会不会这么宠你!” “好啊,你尽可以试试,我也想知道,陛下到底爱我几分。”梅砚轻嗤一声,“可你也要想清楚了,陛下本就厌恶你粗鲁蛮横,你若伤了他唯一宠爱的妃子,你觉得他是会更爱你几分,还是会彻底憎恶于你?” 楚恬挥出鞭子,重重往地上一甩,鞭尾抽地,激得尘土飞扬,牡丹花染尘。 梅砚淡笑,岿然不动,未央宫的宫人们却个个紧张不已,生怕梅砚会有半点损伤。 “想做什么,尽管放马过来,我奉陪到底。” 楚恬暗道,“难道她是故意的,激我伤她,就是为了让朝哥哥对我更加不喜,从此她便少了我这个最有力的对手。” 楚恬纵身一跃,已然立于梅砚面前。她傲然道,“你敢不敢跟我比试一番?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把朝哥哥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梅砚:“你想比什么?” 楚恬:“你什么东西最拿手,我就跟你比什么,回头可别说我欺负你。” 梅砚:“哎呀,可惜我这个人实在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这可如何是好?” 楚恬嗤笑一声,“还真是山脚旮旯里的野丫头,一无是处上不了台面。” 梅砚淡淡道:“不如就比试楚妃你最擅长的抽鞭子?” 楚恬大笑起来,“你究竟有没有脑子,我这一手鞭子,是小时候我爹鸿远将军亲自教导的。换句话说,你跟我比鞭子,无异于找死。” 梅砚:“那我便让你在最得意之处输给我,从此之后见到我便抬不起头来。”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7. 居未央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8. 除异己 梅砚:“那我便让你在最得意之处输给我,从此之后见到我便抬不起头来。” 楚恬皱眉冷笑,已是无语至极,“朝哥哥如此偏宠于你,我原以为你除了脸蛋之外,也会有其他长处,没想到不过是个没半点脑子的蠢货罢了。既如此,我可以让你一步,规则由你来定,免得你这种女人再跑去跟朝哥哥告状说我欺负你。” “可是,我这个你百般轻视的人,陛下却宠爱入骨。我呢,既然已经拥有了陛下的万千宠爱,也就大度一点,没必要再去计较你这些污言秽语。”梅砚仪态万千地往牡丹园门口处走。 “你!”楚恬恨得咬牙切齿,“贱人!” 梅砚带着楚恬以及两个宫里的宫人来到一座废弃的宫苑,宫苑虽荒废着没有人住,却非常平整干净。 梅砚:“楚妃娘娘既然主动让我来制定规则,那么这已经出口的话可不能反悔。” 楚恬没好气道:“自然不会反悔。” △梅砚让宫人找来一盆香烛的灰烬,又指挥宫人用香烛灰烬在院子中央画了一个直径约有三尺长度的圆圈。 梅砚解释道:“这场游戏的玩法就是,你我二人一人站在那个圆圈内,另一人站在其他地方,拿鞭子随意抽打,若鞭子抽到了圆圈里的人,抽鞭子的人则为输,若是圆圈里的人因为害怕躲避出来了那个圆圈,同样是输掉游戏。” 楚恬:“好,这游戏很有意思,我一定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梅砚:“那我们谁先去圆圈里面?” 楚恬不吱声,梅砚决定先去,阿秀担忧地看着她,她虽然万分焦急却人微言轻根本阻止不了眼下失控的局面。 梅砚:“再提醒你一次游戏规则,执鞭人的鞭子抽到圆圈里的人,就会输掉游戏,一炷香时间内,你要想尽办法让我躲避离开那个圆圈,否则你就会输掉。” “我早就听明白了,你当谁是白痴?”楚恬抱胸翻了个白眼。 梅砚站在圆圈内,坦然地闭上眼睛,任由楚恬的鞭子怎么逼近她都不动声色,牢牢站稳。 楚恬一边挥动鞭子一边不住地骂着:“我打死你这个狐狸精,看我不抽烂你这张脸……” 眼看着一炷香马上就要燃尽,楚恬越来越急,鞭子抽打得越发响亮,嘴里也越骂越难听。梅砚始终闭着眼睛,丝毫不见慌乱,楚恬气急,狠狠一鞭子抽过去,抽在了梅砚的手臂上,衣服顿时裂开一道口子,里面雪白的肌肤瞬间渗出血来。 此时,一炷香刚好燃尽。 “娘娘!”阿秀、阿婷等几个大宫女又惊又慌地跑到梅砚身边。 梅砚睁开眼睛,看着手臂上的伤痕,微微扯了扯嘴角。 阿婷上前去检查梅砚的鞭伤,不禁深深蹙眉,“我去请太医来。” 阿秀愤怒地看向楚恬,“楚妃娘娘,这一局,您输了。 楚恬嗤笑一声,“我没输,一炷香时间刚过,我只是没来得及收回鞭子。” “你……”阿秀十分恼恨,想在说些什么,已经被未央宫其他宫女给拦住了。 梅砚:“原来楚家人就是这般出尔反尔,不讲信用的,我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楚恬也有些心虚,“你这么娇滴滴的一个人,受了伤还能拿得起鞭子来吗?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比?” 梅砚轻笑一声,“当然,只不过我现在受了伤,这鞭子抽起来保不齐会抽到哪里,一个不慎很容易就抽烂了你的脸,就算闹到陛下那里也只会是无心之失。” 楚恬骇然变色,“你敢!” 梅砚:“游戏而已,何来敢不敢之说?楚妃你若是毁了容该不会小题大做,事后记恨于我吧?” 楚恬想了想,又镇定下来,“就算陛下不治你的罪,也还有我爹和满朝文武大臣,你若是敢胡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梅砚默然不语,只是一直淡淡笑着,视线落在楚恬的脸上。 “别墨迹了,赶紧开始吧。楚恬强打起精神来,走过去站在圆圈里面。 梅砚的目光紧盯着楚恬的眼睛,吩咐宫女,“把鞭子递给我。” 阿秀关切道:“娘娘,您这伤……” 梅砚:“不碍事,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梅砚接过鞭子,不顾手臂上的伤痛,狠狠一鞭子挥向楚恬。楚恬吓得尖叫出声,鞭子堪堪扫过她的脚尖。 梅砚的声音十分冷冽,“楚妃娘娘,你若是实在害怕,可以提前认输,免得最后输掉游戏又输掉人。” 楚恬:“你少得意,这一轮游戏才刚刚开始……” 梅砚不等她说完,接连几鞭子抽过去,吓得楚恬尖叫几声蹲在地上。 梅砚看着瑟瑟发抖的楚恬轻轻一笑,“哎呀,手有点累了,我们还要继续吗?” 楚恬咬咬牙,“继续。” 梅砚慢慢踱至楚恬背后,楚恬心惊肉跳,双臂环胸,做出防御姿态。梅砚狠狠挥出一鞭子,继而边走边抽,每一鞭都激得地上的尘土飞扬,楚恬脚下发软,又惊又怕,越发狼狈不堪。终于,在心惊胆颤之下,拔腿离开脚下那个魔咒般的圆圈,躲到墙边,摊在地上痛哭出声。 梅砚拿着鞭子追过来,做势要再次挥向楚恬,楚恬吓得嗷嗷大叫,使劲往身后的墙壁上靠。 梅砚执鞭的手停在半空中,声音寒凉狠厉:“你,服不服?” 楚恬痛哭流涕,不断点头,“我输了,我输了……” 梅砚瞥一眼手臂上的鞭伤,越发血肉模糊,她随意地将鞭子扔在地上,转身离去。永桂宫的宫人们围上来,劝慰楚恬。 梅砚回头看一眼楚恬依旧躲在墙角哭哭啼啼着,她不禁冷笑一声,暗道:“所谓将门虎女,也不过如此。有了今日这一遭,看她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耍威风。” 夜幕低垂,未央宫烛光摇曳,气氛祥和热闹。 阿秀兴高采烈地比划着,“你们不知道,娘娘今天可威风了,永桂宫那位吓得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王嬷嬷叹口气:“阿秀,嘴上把些门,咱们娘娘这么好的人,别给娘娘招祸。” 阿秀:“嬷嬷,我都懂,我就是太高兴了。自从娘娘被册封这些天以来,虽然说有圣上护着,可是总被那些人明里暗里使绊子,楚妃娘娘有背景有势力,明明跟咱们娘娘是平级的妃子,却处处挤压咱们家娘娘,这一回可真是解气。” 王嬷嬷有些无奈:“越说越不像话了。” 阿秀吐吐舌头,“我错了,下不为例。” 王嬷嬷:“娘娘手臂上的伤,才是要紧的大事,等会儿陛下来了,可怎么应对呢?” 阿秀:“当然是实话实话了,让圣上去惩治那位楚妃娘娘。” 梅砚淡淡开口:“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待会儿陛下问起来,我会说是不小心被树枝刮到了。你们,可都听明白了?” 众宫人齐齐应是。 王嬷嬷诧异地打量着梅砚的神色,暗道:“我在宫里待了一辈子,什么千奇百怪的人没有见过,可是眼前这一位还真是看不懂。明明可以借此机会拉楚妃下水,为什么偏偏要隐瞒呢?” “陛下驾到!”高良的传呼声透入殿内。 众人忙跪下行礼,梅砚欢欢喜喜地挽过元朝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像是一对普通百姓家的小夫妻。 元朝注意到梅砚手臂上的伤,不由得皱眉,“你的手臂怎么了?” 梅砚:“今天闲来无事出去逛,不小心被树枝给划伤了,没有什么大碍,都已经上过药了。” 元朝:“这帮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你受伤呢!” “哎呀,都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他们的事,陛下不要责怪他们,就是一点小伤而已。”梅砚晃悠元朝的手臂撒娇。 元朝叹口气,“好吧,都依你。” 梅砚:“陛下用过晚膳没有?” 元朝:“还没有,当然是要和你一起了。” 元朝牵着梅砚的手入座,宫人们连忙将膳食摆上来,又很自觉地退出去。 楚府,一个黑衣人进了楚治的房间。 黑衣人恭敬行礼:“拜见楚大人。” 楚治:“最近宫里有发生什么吗?” 黑衣人:“大人,这些时日以来那位梅妃娘娘荣宠不绝,圣上还是每天都去未央宫,从未去过其他娘娘那里,其他的娘娘们都十分妒忌梅妃娘娘。” 楚治:“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黑衣人:“还有一件事,今天梅妃娘娘和小主人比赛抽鞭子,小主人把梅妃娘娘的手臂给抽伤了,不过最后小主人输了被吓得不轻。” 楚治:“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讲清楚些,阿恬怎么会被吓到?” 黑衣人便把事情原委给楚治给讲了一遍。 春意融融,梅砚坐在忘忧亭内,逗弄笼子里的一只百灵。 阿秀:“娘娘,陛下真是变着花样逗您开心,翡翠玛瑙送了一大堆,现在又开始送这些灵巧玩意了。” 梅砚:“陛下只是怕我在宫里无聊而已。” 宫女阿婷从外面走进亭中,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阿婷:“娘娘,这是尚食局刚送来的糕点,说是刚做好就拿来孝敬您了。”说毕她从食盒中取一碟碟糕点,摆放到石桌上。 梅砚看到百灵鸟一双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旁边那一碟碟糕点,便掰下来一小块喂给它吃。 阿秀:“娘娘,这样的好东西,您居然喂给鸟吃,您要是不想吃,可以赏给奴婢们呀。” “你这个小丫头,就会跟我讨要东西,既如此你们拿去分了吧。”梅砚笑着拿起一碟递给阿秀,“今天出门没带银针,不然还是得先验一验这糕点有没有问题,才能入口。” 阿秀嘻嘻一笑,“那奴婢就权当替娘娘您以身试毒了。” 梅砚笑起来,“你这张嘴,不去唱戏真是埋没了。” 阿秀将碟里的糕点一一分给其他宫女,“娘娘,奴婢要是去唱戏可就没机会再服侍您了。” 梅砚默然不语,继续逗弄笼子里的百灵鸟,却发现百灵鸟突然自己抽搐起来。 梅砚意识到什么,不禁面色一变,喊道:“先别吃!” 众宫女顿住动作,有些已经咬了糕点在咀嚼,有些正准备入口。 梅砚的声音冷下来,“这糕点里面有毒。” 众宫女齐齐变色,均是惊慌害怕起来,纷纷背过身去将糕点吐出来。一个宫女神色惊骇不已,“腾”地一下子倒在地上。 梅砚:“把她扶回未央宫,快去请太医来看看。” △宫女们手忙脚乱地行事,梅砚倒是一派从容优雅的样子。 未央宫内,太医张渔正在为昏倒的宫女诊治,听到元朝驾临未央宫,众人忙起身行礼。 元朝匆匆奔到梅砚身前,扶住她的肩膀仔细打量,“爱妃,你怎么样?” 梅砚轻轻摇摇,“我没事,只是这宫女倒是替我受了一番罪,还有你送我的那只百灵鸟,也没能救回来。” “你没事就好。”元朝松了一口气,看向张渔时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渔:“启禀陛下,有人在梅妃娘娘的糕点里下了鹤顶红,鹤顶红这种东西,即便是入口少量也救不回来。梅妃娘娘洪福齐天,自有上天护佑,堪堪避开了这一劫。” “竟然是鹤顶红……那她还有救吗?”梅砚声音发颤,紧张地指着床上的宫女。 张渔:“启禀娘娘,这个宫女是差一点咽下去毒物,又亲眼看到百灵鸟身死,她被吓到心里受不住才晕了过去,也没有什么大碍,微臣给她开两副安神的药就没事了。” “那就好。”梅砚面上尤是惊魂未定之色。 元朝揽住梅砚,“爱妃,你受惊了。我一定会彻查此事,还给你一个公道。” 四个大臣站在金銮殿中央,承受着年轻君主的雷霆怒火。 元朝:“你们几位养的好女儿,心如蛇蝎,恶贯满盈,居然做出这等丑事来!你们几位还有脸替她们求情,朕只不过是罚她们在北乾宫闭门思过罢了,这一点小小的惩戒跟她们的歹毒行为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户部尚书宁浩天:“陛下,微臣不是求情,微臣是希望陛下能够彻查此事,这也是给梅妃娘娘一个交代。微臣相信召容娘娘绝对不会做出此等恶毒之事,陛下明察啊。” 其他三位大臣也纷纷附和:“是啊,小女绝不会做出此等恶事,一定是有人栽脏陷害的。” 元朝:“够了,我看不用再查,她们四个相互攀咬,这事都脱不了干系。如今的处置,已经是朕最大的仁慈,你们若是再多言,不如让她们直接出宫,各回各家,朕倒是落得个清净。” 几位大臣连连叹息,低头不再言语。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8. 除异己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9. 剪羽翼 入夏时节,梅砚来正阳宫看元朝,阿秀提着个食盒跟在后面。不成想正遇上元朝心情不佳,发脾气把奏折扔得到处都是。 梅砚回头看一眼阿秀,“你先下去吧。” “是,娘娘。”阿秀把食盒放下,轻步离开。 元朝起身上前来握住梅砚的手,“阿砚,你怎么突然来了?” 梅砚满眼担忧地望着元朝,“早就看出你这几日胃口不佳,原以为是暑气太盛的缘故,没想到朝政上也有烦忧之事。” 元朝看一眼食盒,好奇道:“你给我带了什么?” 梅砚:“冰糖莲子绿豆粥,可以清凉去火,你要喝吗?” 元朝笑起来,“当然,你送的东西,哪怕是毒药,我也会笑着喝下去。” 梅砚想起之前因为厨艺太差被元朝嘲笑的事情,佯怒地捶了元朝一下,“讨厌!人家的厨艺已经有进步了。”她盛好一碗给元朝端过来。 “有没有进步,我尝尝就知道了。”元朝接过来,一勺一勺送入口中。 梅砚的眼睛亮晶晶的,满眼期待地望着元朝,“怎么样,好喝吗?” 元朝突然停住动作,一脸正经道:“阿砚,我发现你身上有个很大的问题。” 梅砚不由得紧张起来,“什么问题?” 元朝:“不能夸,但凡是一夸呐,不管是什么事都能越做越好。” 梅砚撇撇嘴,无语道:“又拿我寻开心。” 元朝一边看着她,一边将一碗粥喝个精光。 梅砚:“对了,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把奏折都给扔了?” 元朝叹口气,揽着梅砚倚靠在自己的肩头。 元朝:“阿砚,其实我这个皇位来之不易。当初,父皇病危时,我才三岁,父皇只有我一个皇子,按理说没有人能与我争皇位。但是齐国的朝局一直动荡不安,父皇升天后,留下我和母后孤儿寡母两人,势单力薄,随时都能被势力庞大的氏族给吞并,改朝换代。这个时候,楚治挺身而出,自封摄政大臣,坚持和母后一起辅佐我登基。楚治战功赫赫,身后有一大批拥护他的人,有了他的支持,我这个皇位才慢慢坐稳,齐国才慢慢恢复平稳。可是,你知道他为何要帮我坐稳皇位吗?” 梅砚摇摇头,“为什么?” 元朝苦笑一声,“因为楚治他胆大包天,一直觊觎我的母后。母后是齐国数一数二的美人,在我父皇走后,我和母后的地位岌岌可危,处境十分危险,楚治正是钻了这个空子,以皇位威胁,逼我母后就范。”说到这里,元朝眼圈泛红,“我当时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是他挺身而出保护了我们母子,拥护我登基。后来长大之后,我才慢慢明白过来。母后离开这些年,楚治一直越俎代庖,逾矩行事,很多人只知道齐国有个楚治,却不知道我元朝才是齐国的君主,甚至,直到今天,我想做什么事,都得他楚治同意才行。你看看这些奏章,都是经过他楚治批准之后,才会呈递到我这边,那我这个皇帝算什么,摆设吗?呵~” 梅砚望着元朝,眼里俱是心疼和深情,“原来你的处境这般艰难,却还是千方百计地替我设想周到,陛下,阿砚真是愚笨,如果不是陛下亲口告诉我,我恐怕一辈子都察觉不到。” 元朝抚上梅砚的脸庞,“傻瓜,前朝的事,你又怎么会知晓?” 梅砚:“难怪楚妃在宫里那么嚣张,原来是因为楚治势力庞大,别人都不敢惹他们一家。” 元朝动作一顿,“楚妃欺负过你吗?” 梅砚:“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早就跟陛下你说过,我啊,恶毒得很,她欺负我,我就反击回去喽。” 元朝淡淡一笑,伸手勾了勾梅砚的鼻尖,“楚恬生性骄蛮,楚家又势力庞大,她一向张狂惯了,若是她再敢对你做什么,你一定不要忍着,对付不了的话就来告诉我,我会帮你。” 梅砚点点头:“我会小心应对的,一定不给你添麻烦。” 元朝欣慰地笑笑,“这个楚治,在朝中多年,势力盘根错节,轻易不能撼动。只能一点点削其枝叶,待时机成熟方可连根拔起。” 梅砚郑重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告诉我好吗?我是你的妻子,我也希望能够帮到你,多为你做点事情。” 元朝点点头,“在这个世上,能够有一个人陪在我身边,分担我的所有喜怒哀乐,我何其有幸。” 梅砚:“能够遇到你,嫁给你,一直陪着你,我才是何其有幸。” 两人深情对视,越靠越近,慢慢吻在一起。 元朝下定决心,要慢慢剪去楚治的羽翼,便开始设法搜罗楚治的门生以及亲眷的罪证。 金銮殿内,元朝将奏折摔到楚治身上,楚治阴沉着脸,其他大臣都在窃窃私语。 元朝:“楚大人看看,你的门生、亲眷平日里都是如何行事的,看清楚了,再来告诉朕,该如何处置他们。” 楚治慢慢伏下身子,一一浏览奏折上的内容。 元朝:“如何?楚大人可以读出来,让其他大臣也听一听,你是如何纵容、包庇你的亲眷、门生作威作福的,看看朕曾冤枉他们不曾?” 楚治略一拱手,“陛下圣明,是微臣治下不严,微臣愿意一同受罚。” 元朝:“这可不行,楚大人可是我大齐的肱骨之臣,又不是你犯下的错,朕若是连你一块罚了,岂非成了是非不分之人?” 楚治:“微臣不敢。” 元朝:“刚才说的这些人都撤了,户部、工部、刑部就空了大半出来,朕拟了个候补名单,诸位爱卿听听,没有什么异议,就先这么定了。” 殿内的文武大臣左思右想,也不能寻出元朝的错处来,元朝便顺利地将一批自己的亲信安排入朝。 炎夏在指缝间悄悄溜走,转眼已经是深秋。 自那日楚恬败在梅砚手下后,果真不敢再明着去找梅砚的麻烦,又因为宫里少有个几个位分高的妃子都被贬来了北乾宫,后宫慢慢呈现出梅砚独占盛宠长久不衰之势。而安华帝元朝竟开始着手对付起楚治来,这让楚恬越发坐立难安。一个秋日的午后,她便踏进了北乾宫。 楚恬命人推开北乾宫的大门,满地黄叶无人打扫,入眼是一片萧索的景象。 小悦:“娘娘您来这里干什么,看着怪晦气的。” 楚恬没有理会她,径直走进去,其他宫人只能跟上。 宁召容上前来行礼,其他几位妃子也不情不愿地上前来行礼。 楚恬进了屋子,让自己的宫人在院子里等着。 兰贵人:“哟,楚妃姐姐这般贵人,怎么会光临我们这等地方?” 萱美人:“就是说啊,不知楚妃姐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楚恬:“我来只是想弄清楚,当日下毒之事,究竟是谁做的,若是有人道出实情,我可以让我父亲开口,先救她出去。” 慧昭仪:“把我们救出去,对姐姐你有什么好处,姐姐何故费这一番周折?” 楚恬:“实话实说,我不想看着梅妃一人独大,陛下被她迷得快要失了心智。” 宁召容:“此话怎么讲?” 楚恬:“现在前朝一样是动荡不安,你们父亲的位置都已经岌岌可危。” 慧昭仪皱起眉头,“竟有这等事?” 兰贵人:“即便我们恢复到以前的地位,恐怕也无济于事,说句实在话,在那个梅妃进宫之前,陛下就从未召幸过我一次,你们也别打肿脸充胖子,大家都差不了多少吧。” 几个妃子皆被戳中心事,纷纷低头不语。 楚恬也是心中一酸,面上却装作不与其他几人同等遭遇的样子。 “所以说啊,楚姐姐找我们也于事无补,想陛下从前,一年到头来不了后宫几次,有没有梅妃都是一样的。在这个北乾宫待着,我觉得倒是比以前好,心里清净了。几位姐姐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兰贵人看向慧昭仪、宁召容、萱美人几位。 楚恬:“那你们既然是这般想法,又为何会给梅妃下毒?” 兰贵人:“下毒?呵呵~” 萱美人:“我们哪里敢下毒,楚妃姐姐你之前和梅妃娘娘比赛都被她摆了一道,我们这些小喽啰,又怎么敢去招惹那一位。谁又知道,那所谓的鹤顶红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楚恬又看向慧昭仪、宁召容。 宁召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慧昭仪叹口气:“下毒之人,真的不是我们。” 楚恬不禁深深拧眉,暗道:“朝哥哥最近突然开始朝爹爹发难,这肯定又是梅砚那个狐狸精的手笔,若是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不仅爹爹和朝哥哥的关系越来越僵硬,就连我和朝哥哥的关系也会越来越疏远。不行,梅砚这个狐狸精非得除掉不可。只可惜,朝哥哥对她看得极紧,现在的未央宫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看来此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楚恬已然下定决心,便转身离开。几个妃子目送她走出北乾宫后,继续打刚才的叶子牌,屋内很快便响起欢快的笑声,仿佛她们几个不是在被幽禁一般。 寒冷的冬夜里,殿外大雪纷飞,冷风刺骨,殿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恰逢年宴,君臣同席,其乐融融,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一派祥和气氛。 元朝:“今天是年宴,众位爱卿不必拘束,一年一次不比平时,大家一定要尽兴。” 众臣子及其家眷齐声道:“谢陛下。” “阿砚,你尝尝这刚烤的鹿肉。”元朝用筷子夹着送入梅砚口中。 梅砚喜滋滋道:“好吃。” 元朝朝她举杯,两人各自饮下一杯酒。 楚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的一举一动,脸上的表情因为嫉妒而有些古怪,是一种既平静又癫狂的神态。 楚治看出女儿的妒恨,劝道:“阿恬,他是天子,你要习惯这种常态。我当初劝过你,不要进宫,你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待在宫里。” 楚恬:“爹爹,这是女儿自己选的路,女儿永远都不会后悔。” 楚治叹口气,“其实你这个性子,像我。” 楚恬有些心不在焉,“什么?” “不撞南墙不回头啊。”楚治饮下一杯烈酒。 这时,殿内忽然响起一阵鼓声,数名身穿红衣的男子持剑而入,开始表演剑舞,众人推杯换盏间,逐渐被他们的表演吸引,纷纷赞叹。说时迟那时快,舞者冷不防突然开始朝元朝发难,满座皆惊,尖叫声迭起,殿内陷入一片混乱。 高良大喊:“快,保护陛下。” 楚恬望着那群刺客,嘴角露出一抹笑,楚治注意到女儿的神态变化,心中一惊。 众侍卫将元朝护在中间,却忽略了安华帝隔座的梅砚。 梅砚镇定地扫视殿内众人,观察那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想以此来推测刺客乃何人所派。正好看到楚恬处变不惊、丝毫不慌乱的模样,她不禁大感不解。 梅砚暗道:“她为何如此镇定,不是一直都对元朝一往情深吗,心上人被刺杀居然会面不改色,难道……” 正在这时,舞者突然转移目标朝旁边的梅砚刺去,梅砚才反应过来,已被一个高大的身躯挡在身前。一把剑深深地刺进了元朝的腰间,鲜血直流,元朝低头看向自己中剑的伤口。 梅砚惊呼出声:“陛下!” 侍卫们忙朝那个刺客冲去。刀光剑影里,梅砚上前接住元朝,任其倒在自己怀中,泪水泉涌而出。 梅砚哽咽高喊:“宣太医,快宣太医!” 高良也回过神来,忙道:“快,快,快去叫太医来。” 梅砚握紧元朝的手,止不住地流泪。 “阿砚……”元朝伸手想抚摸梅砚的脸却没有触碰到就昏了过去) “阿朝!”梅砚伤心欲绝,满脸都是泪。 楚恬从席位处奔过来,一脸的震痛和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朝哥哥……”她小声呢喃着,痛哭落泪。 梅砚四处张望,高喊:“太医来了没有,人都去哪里了?” 楚恬看向梅砚,朝她扑过去,“都是你,你这个狐狸精,害人精,没有你,朝哥哥不会变成这样……” 高良大惊,连忙命人把一直往梅砚扑打的楚恬给拉开。 高良劝楚恬,“娘娘,娘娘您今晚受惊了,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楚恬被人搀扶着,还是不停地朝梅砚的方向扑打,所幸有宫人拦护着,已经伤不到梅砚。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9. 剪羽翼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0. 查真凶 大雪纷飞,寒风肆虐,雪花不时飘进二楼的廊上。 梅砚的声音寒凉入骨,“高公公,刺客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高良低着头态度越发恭谨,“回娘娘,奴才办事不力,抓到的那些刺客全都服毒自尽了。” 梅砚:“服毒自尽?” 高良:“那些刺客都是死士,预先在舌根底下放了毒药,事后若是被抓,宁死也不会吐露半点实情。” 梅砚:“高公公,依你看,这些死士会是谁派来的?” 高良:“这……恕奴才愚钝,奴才……” 梅砚冲他招招手,高良会意,凑到梅砚跟前来,梅砚轻声交代了几句。 梅砚:“都听明白了吗?” 高良:“您是怀疑……” 梅砚点点头,“按我说的去做。” 高良:“奴才遵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幔照进正阳宫的内室,元朝缓缓睁眼,偏头看到梅砚正趴在床边守着自己。元朝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发,才一动作就牵动了腰间的伤口,冷不丁吃痛闷哼一声。 梅砚听到声音立马醒了过来,看到元朝正冲着她笑,大颗大颗的眼泪不自觉间滴落下来。 元朝:“傻瓜,哭什么,我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梅砚无意识地点头,“你才是傻瓜,怎么会有人傻到替别人挡下一剑的,你怎么这么傻?”她说着又哽咽起来。 元朝:“我虽处在帝王宝座上,却不是一个好皇帝,我的心里有臣民,留给他们的位置却不多,在这个世上我唯一牵挂之人就是你,你若是有个万一,我恐怕也跟着丢掉了三魂七魄,只剩下一副躯壳。” 梅砚呆呆地望着元朝,眼泪流得更凶,只缓缓摇头,心中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出。 元朝缓缓抚摸梅砚的头,“傻瓜,你不用自责,那些刺客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 梅砚:“阿朝,你这几天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养伤,找出幕后主使的事都交给我。” 元朝:“好,你也不用太操劳,有什么事都交给高良去做。” 梅砚:“嗯。” 永桂宫内,小悦心惊担颤地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给楚恬。 楚恬听完将一个茶杯摔在地上,“你说什么?” 小悦:“奴婢听说,陛下虽没有被刺中要害,按理说很快就能够醒来的。但是那些刺客的剑上涂了毒,宫里所有的太医都看过了,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毒,现在正急得团团转呢。” 楚恬:“太医局这一帮废物!” 小悦:“奴婢担心,陛下的伤那么重根本等不起。娘娘,您说可怎么办呢。那个梅妃太跋扈了,还让人拦着不让您去看望陛下,实在太过分了!” 楚恬恨得咬牙,“替我准备衣服,我要出宫。” 小悦有些不解:“娘娘,现在吗?” 楚恬:“当然,快去!” 傍晚时分,楚恬身穿一身夜行衣,带着一个黑色斗笠,四下张望一圈,进到了城西一个老旧的宅子里面。 宅子里面相当破败,看起来荒废已久,一群衣着破烂的年轻男子正在院子里打磨刀具暗器。 楚恬冷冷扫一眼那些杀手,快步走进屋里。 杀手头目是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哟,楚妃娘娘怎么又来了?咱们之间不是已经两清了吗?” 楚恬面色不善,“我不是交代过你,不要伤及圣上分毫,你那帮手下都是怎么做事的,梅砚那个贱人现在还活蹦乱跳的,陛下却重伤不醒。真是一帮废物!” 杀手头目十分不屑,“按理说,我们这一单确实不算成功,但是我们怎么会知道你那位陛下会冲出来替梅砚挡掉一剑,原本我们不会失手的。现在好了,只到手那么一点定金,还折损了十多名兄弟,这一单我们可亏大了。这时候你还敢跑来怪我们办事不力,就不怕我们破罐子破摔吗?”他蹲下身,在地上捡起一根枯枝故意掰断给楚恬看。 楚恬扫一眼四周虎视眈眈的杀手,心中已然惧怕面上却故作镇定,“是你们自己本事低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敢恐吓我,我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杀手头目:“楚治嘛,大齐第一权臣,皇帝老儿都得礼让他三分,你以为谁不知道?” 楚恬心跳如鼓,“你知道就好。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和你讨论得失的,你只要把解药给我,等陛下苏醒之后,原定的酬金我会一分不少付给你。” 杀手头目一愣:“什么解药?” 宅子的门突然被外力撞开,梅砚走进来,身后跟着数名御林军。 杀手头目见此情景,以为是楚恬出卖了他们,怒火攻心,一把扯过楚恬,用手掐住她的脖子。 楚恬大惊,“你干什么?放开我。” 杀手头目:“臭婆娘,是你把他们引来的!” 梅砚:“这里已经被团团围住,你们一个都跑不掉,不要做无畏的挣扎,赶紧束手就擒。” 杀手头目:“都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梅砚:“她是刺杀圣上的幕后主谋,如今人证物证两全,你现在把她杀了,倒省了我回去多费口舌。” 杀手头目眼见威胁无用,就要陷入穷途末路,电光火石间想起刚才楚恬说的话,死马当活马医威胁梅砚。“放我们走,我可以给你们解药,不然你们的陛下可就醒不过来了。” 梅砚冷笑:“那是我为了诓骗楚恬自投罗网故意散布的谣言,你还真信呐!” “什么,都是假的?!”杀手头目醒悟过来,目眦欲裂,狠狠掐楚恬的脖子,”“蠢女人!” 梅砚:“陛下真龙在世,区区一点毒药又能奈他如何?” 楚恬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怪我自己,错信了你放出来的烟雾弹,只要陛下无事,我也就心安了。” 梅砚敛去凌人的气势,看向御林军首领,“把这些人抓起来,都带回去。” 御林军首领颔首称是。 凛冬逝去,春意复苏,海棠园内正是花盛之时,入眼处美不胜收。 梅砚见天气甚好,便搀着元朝来海棠园里赏花。 “张太医说,阿朝你的剑伤已经慢慢恢复,只是那一晚失血过多,如今还需要再多调养一段时间。” 元朝:“阿砚,这段时间多谢你的悉心照顾,你辛苦了。” 梅砚:“怎么突然这么客气,我们是夫妻,这都是应该的。再说,你这一剑,本就是替我受的。” 元朝默然不语,和梅砚继续往海棠园深处走。 良久,元朝才道:“阿恬的事我听说了,没想到阿砚不只多才多艺,更加有勇有谋。” 梅砚眨眨眼,“古人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也是在陛下身边待久了耳濡目染而已。” 元朝微微一笑,“阿砚你可别取笑我,我这个皇帝当的并不称职,权臣盖主,外敌环伺,处处都是危机。但是,其实我根本也不想当什么皇帝,只是生在皇家,命不由已。就像你刚认识我的时候说的那样,我一直以来的心愿都是做一个风尘侠客,浪荡江湖,过潇洒自在的生活。” 梅砚想起那日他们两人在马车里的对话,不禁叹了口气。“命运总是喜欢跟人们开玩笑,有的人一生追求封王拜候、出将入相,却郁郁不得志终其一生无法实现抱负;有的人生来就是王者,却向往江湖和田园,一心想远离朝堂。这世上大多数人生来都是困兽,为钱为权为情为义,总是被割舍不掉无法脱身的事物所困扰。我觉得,在无法选择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在其位谋其政而已。陛下,你觉得呢?” 元朝没有回答,沉思片刻,转头看向开得正盛的海棠花。“阿砚,眼下如此良辰美景,岂可辜负,为我跳支舞好不好?” 梅砚柔柔一笑,“陛下既然有兴致,那我自当让陛下尽兴。陛下稍等我片刻,去换件便宜的衣服就来。” 元朝淡笑:“好,那带把琴过来。” 梅砚应下,转身离去。 元朝望着梅砚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不过才一年的时间,她好像已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是深宫吃人,还是说我从一开始认识的梅砚就不是完整的梅砚呢? 我还是喜欢她像以前一样唤我阿朝,而不是什么陛下。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10. 查真凶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1. 得暗卫 新上任的礼部尚书洪修陪同南越国王子陈勉在御花园游览。 陈勉:“那日见到陛下,陛下看上去气色不是很好,后来才听闻陛下是久病 未愈,请您代小王向陛下表达致意,希望陛下能够早日康复。” 洪修微微一笑,“谢过王子殿下的美意,我一定代您转达给陛下。” 一阵清越的琴声传来,陈勉听得入迷,下意识朝琴声的方向走去。 海棠树下,梅砚正身穿一袭浅粉色长裙翩翩起舞,海棠花被风一吹,慢悠悠落在她的发间和衣裙上,花和人仿佛已经融为一体。琴声动人,舞姿优美,陈勉遥遥看着,如痴如醉。 陈勉喃喃自语着,“海棠仙子……” 洪修连忙上前一步,挡住南越王子的视线,“王子殿下,那是圣上最宠爱的妃子——梅妃娘娘,圣上身体不适,他们定是来这海棠园散心的,咱们还是去别处转转吧,不要搅扰了他们。” 陈勉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梅砚身上,“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仙子下凡。” 洪修做出请的手势,“王子殿下,您请。” 陈勉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又回头看一眼梅砚,这才慢慢离开。 洪修看一眼不远处海棠树下正说笑的两人,暗叹一声,真是红颜祸水。他赶忙快步离开,去追上陈勉 一曲舞毕,元朝笑着冲梅砚鼓掌。 “陛下休要取笑我,陛下的琴弹得才是出神入化,看看这鸟听了都舍不得飞走呢。”梅砚走到元朝身边坐下。 元朝:“你这叫什么?你这叫谄媚君主。” 梅砚不以为意,娇嗔道,“陛下说到哪里去了!” 元朝:“跟你开玩笑的,不过爱妃这花容玉姿,妲己比起你可差远了。” 梅砚笑笑,“我不是妲己,陛下也不是商纣王,大齐在陛下的英明统治下,一定会越来越昌盛的。” 元朝却叹了口气,“如今这种局势,天下四分五裂,今天你吞并我,明天我吞并它,无休无止。谁会知道后天又是谁跟谁起了战乱呢?我可不敢像你那样夸下海口,乱世下就凭我这点微末本事,真的能让大齐繁荣昌盛吗?” 梅砚有些尴尬,一时沉默无言。 元朝望着远方,“若是我们两人可以一琴一舞相依相伴,远离纷乱的尘世,去过平凡的生活,该有多好。” 梅砚被触动心弦,暗道:“如果你不是齐国的君主,我不是夏国的公主,是否可以有不一样的局面?” 元朝收回视线看向梅砚,“现在越来越不太平,我准备给你安排两个高手,时刻保护你的安全,这样我才可以安心些。” 梅砚:“多谢陛下,那我可以自己挑人吗?毕竟以后是要待在我身边的。” 元朝淡淡一笑,“都依你。” 元朝的身体慢慢恢复如常,开始全心处理朝政之事。 元朝:“年宴刺客一事,眼下已经水落石出。楚爱卿,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楚治缓缓跪下,“臣教女无方,不知道小女是受到何人蛊惑,竟然买凶伤人。但是臣相信,小女绝不是大逆不道之辈,此事想必是另有隐情。” 元朝:“哦?楚爱卿的意思是,朕栽赃陷害楚恬?” 楚治:“臣不敢,小女从小和陛下一起长大,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陛下应该最是清楚不过,小女一直对陛下敬之爱之,又如何会生出加害之心?还望陛下明察。” 元朝:“是啊,朕也不明白楚妃为何要害朕,又或许此事另有他人指使?” 楚治微怔:“陛下的意思是?” 洪修:“能指使动楚妃娘娘的人还能有谁?自然是楚大人你了。” 楚治拱手行礼,“陛下,绝无此事。微臣这几十年来,一直兢兢业业,报效大齐,从未生出不轨之心,陛下应该是最清楚的。” 元朝:“人心最是易变之物,昨日的忠心,不能作为今日的托词。这么简单的道理,楚爱卿不会不明白吧?” 楚治:“陛下,是非曲直,自有公道。刺客行凶一事,实则是小女妒忌心作祟,她一直怨恨梅妃娘娘独占陛下的宠爱,这才铤而走险想要加害梅妃娘娘,陛下中剑乃是误伤。陛下信也好,不信也罢,小女的罪行都已经犯下,如今,我只希望陛下能留她一命,其他的罪责都由微臣一人承担。” 元朝:“楚爱卿轻飘飘几句,就把谋害君主的诛九族之罪说成了后宫争宠,楚爱卿的口才当真令人佩服。” 钱大人:“陛下,这些年楚大人忠君爱国,所作所为我们这些同僚都看在眼里,还望陛下从轻处置。” 丁大人:“是啊,陛下,微臣也觉得楚妃娘娘绝无谋乱之心,只是嫉恨梅妃娘娘才一时做下错事。” 王大人:“楚大人两朝重臣,一生为大齐呕心沥血,望陛下能够看在楚大人多年的辛劳上,宽恕楚妃娘娘。” 李大人:“陛下,楚大人年事已高,膝下只有楚妃娘娘爱女一人,万不可使得楚大人老年丧女,寒了人心啊。” 元朝环视殿内群臣,他心里暗恨,拳头越攥越紧。他心中暗想,这殿内的朝臣,有一大半都是楚治的人,他们都在为楚治求情,楚治的势力竟然还是这么强大,他若不除,齐室必乱。 楚治:“陛下,臣不敢居功,只是臣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望陛下能够乞怜臣一片爱女之心,留楚妃娘娘一命,除此以外,臣愿凭陛下处置。” 元朝神色冷漠,“好啊,楚爱卿当真愿意拿前程换女儿的性命?” 楚治盯着元朝,“臣一心为齐,前程也是陛下给的,陛下要收回,随时可以收回。” 元朝冷笑一声,“那朕就怜你一片爱女之心,留下楚妃的性命。从现在起,楚妃贬为庶民,此生永不得入宫。楚治,削去太师一职,降为中丞,罚俸一年,从今往后不得干涉官员任免。楚爱卿,朕的这个处置,你可有异议?” “臣,领旨谢恩。”楚治深深叩拜。 未央宫内,梅砚望着堂内的一男一女,皆是笔挺如青松,不禁暗暗点头。 梅砚:“成峰,何玉,陛下让你们待在我身边,是让你们贴身保护我的安全,那么以后,本宫的安危可就要仰仗二位了。” 成峰、何玉:“此乃属下份内之事,娘娘尽管放心。” 梅砚略一沉吟:“这样吧,你们两个轮替着,一个人负责白天,一个人负责晚上。何玉是姑娘家,晚上还是好好休息,守夜的事就安排给成峰。你们二人可有何异议?” 成峰、何玉:“属下遵命。” 梅砚:“那好,何玉,你先去休息,成峰留下守夜。” “是。”何玉行礼后离开。 梅砚:“我想一个人待着,成峰在这就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众宫人都行礼退了出去。 成峰见众人退出去后,忙对梅砚行跪礼,“属下参见公主。” 梅砚:“成峰,不必多礼。” “谢公主。”成峰站起身来。 梅砚:“如今借此时机你到我身边来,倒是更方便行事,只是未央宫被各方盯得紧,你以后行事一定要更加小心。” 成峰:“属下明白,属下一定谨记公主教诲。” 梅砚:“大夏那边最近怎么样?” 成峰从怀中取出信件递给梅砚,“公主,这是最近刚到的信件。” 梅砚接过来,拆开火漆,细细看完,皱眉深思。 成峰:“公主,是大夏出什么事了吗?” 梅砚摇摇头,“倒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母后末尾提了一句,我那个弟弟赵锦章最近很不安分,我看母后似乎很不把他当一回事。” 成峰:“公主是在担心什么吗?恕属下直言,那一位与您相比,实为云泥之别。” 梅砚:“不,老鼠屎再小,也能臭了一锅粥,我得写封信提醒母后,务必当心我这位弟弟。” 梅砚伏案快笔,将信封好,交给成峰。 梅砚:“只可惜,两国相去甚远,传递密信又不方便,只怕这封密信到我母后手里,又是数日之后的事了。” 成峰:“属下会找机会,尽快将密信送出去。” 梅砚:“不,冒险的事尽量不要做,一切务必求稳。” 成峰:“是,属下明白了。” 梅砚:“你出去叫其他人进来吧,元朝快过来了。” “是。”成峰推门出去。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11. 得暗卫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2. 惑君王 正阳宫内,元朝正在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梅砚正提着一个食盒款步而来。 元朝宠溺一笑,“爱妃给朕带的什么好东西?” 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间的称呼已经从阿砚和阿朝变成了爱妃和陛下,元朝竟也开始对梅砚自称为“朕”,梅砚行事间便越发谨慎起来。 梅砚柔柔道:“端午一过这天又慢慢热起来了,我看陛下近日实在辛苦,特意跟尚食局的宫人学了一道椰子鸡,来犒劳犒劳陛下。” 元朝忽然压低声音,“你晚上乖一点,就是对朕最大的犒劳了。” 梅砚嗔怒,“陛下,你那些臣子知不知道,他们的陛下朝堂上威风凛凛,私下里这般没个正形?” “夫妻间的事怎么就叫没正形了?那些朝臣巴不得我早一点为齐室开枝散叶,天天念叨着让我多纳几个后妃进宫,这些压力我虽然都顶住了,但是顶得很是辛苦,就需要爱妃用实际行动来犒劳。”元朝一把揽住梅砚的纤腰将人勾进怀里。 梅砚面上一红,“陛下,宫人们都还在呢。” 元朝:“你们都退下吧。” 众宫人:“是。” 梅砚这才有点慌,“这青天白日的,不太好吧。”她有些焦急,暗道,“事出突然,来不及喝避子汤了。” “什么青天白日,什么不太好?”元朝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批阅起奏折来。 梅砚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发现是自己误会了,尴尬地干笑两声,忙道:“没什么。” 元朝觑一眼梅砚的神色,好笑不已。 梅砚打开食盒盛好一碗汤递给元朝,“陛下,趁热喝碗鸡汤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元朝也盛了一碗递给梅砚,两人都各自守着面前的一只碗喝汤,一时静了下来。 梅砚见元朝的碗很快见底,又盛了一碗椰子鸡汤递给他。 “最近天气燥热,陛下又总是为朝堂之事烦忧,多喝点,对身体有好处。”她继续用勺子舀着慢慢喝自己原本那一碗。 元朝忍不住盯着梅砚的红唇看,看她轻轻吹汤,小口咽下,红唇沾了一点汤里的油,看起来越发莹润诱人。 梅砚有些疑惑:“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元朝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你过来点,我给你擦掉。” 梅砚信以为真,放下手中的勺子,凑近元朝。元朝露出一个坏事得逞般的笑,倾身吻住梅砚,吻了一会儿越发难解难分,遂打横抱起梅砚,大步朝内室走去。 梅砚惊呼一声:“哎,我的鸡汤还没喝完呢!” 元朝轻笑一声,“爱妃说得很对,最近这天儿确实燥热。” 两人从下午厮混到晚上,元朝用过晚膳后才开始处理朝政之事。 梅砚身着一件薄衫,走过来坐在元朝的腿上,勾住元朝的脖子。 元朝:“怎么穿这么少?天气还没有大热,夜里还是冷的,当心着凉,快去加点衣服。” 梅砚媚眼如丝地盯着元朝,“陛下真是日理万机,都晚上了还这么辛劳。” 元朝:“我这不是……” 梅砚打断元朝,笑道:“你这属于是自找的,白日不努力,夜晚徒伤悲。” 元朝失笑,“好好好,爱妃骂的是,都怨我白日里只顾着在另外一处辛苦劳作了。” 梅砚嗔怒:“哼!” 元朝:“别闹了,我得赶紧批完这些奏折,明早还要上朝呢。” 梅砚:“人家这不是想要陪着你嘛。” 元朝万分无奈,“那你乖一点,别乱动。” 梅砚轻轻一点元朝的鼻子,“都依你。” 元朝继续批阅剩下的奏折,但是温香软玉在怀,实在很难专注。 梅砚状似随意开口:“诶,我看这个李明朗很不错,做户部尚书正合适,又是陛下自己的人,总比那些不知道底细的人强。” 元朝有些诧异,“是吗?爱妃何以见得他合适?” 梅砚指着奏折道:“你看这个礼部尚书洪修不是说了,李明朗过去几年政绩斐然,为人刚正不阿,公私分明,是个极稳妥之人。这个新上任不久的礼部尚书洪修也是陛下的自己人,我没说错吧?” 元朝眯了眯眼:“爱妃很关注前朝之事嘛?” 梅砚娇嗔道:“我还不是关心陛下你,我天天都在担心,陛下是不是又因为那个权臣楚治的事而烦心?陛下倒来责怪我太关注前朝!算了,后宫不得干政,我还是离陛下远一点为好。”她做势想要起身离开。 元朝拉住梅砚不让她走,“阿砚,我不过随口一问,你不要多想。” 梅砚委屈巴巴的,“反正在那些臣子眼里,我早就已经是魅惑君主的红颜祸水了。” 元朝:“管他们呢,一群迂腐的老儒,朕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梅砚还是撇着嘴,眼睛里盈着水汽,仿佛下一秒就会泪如泉涌。 元朝接着劝道:“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那给你看看,这些人里面还有谁比较值得重用?” 梅砚转过头去,“不要,我一个乡野村姑,哪里敢妄议朝政之事?” 元朝:“不必妄自菲薄,依我看阿砚很有治国经略。” 梅砚:“陛下,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两个人又闹作一团。 安华三年,正值元朝生辰宴,群臣来贺,殿内各处都放置着冰块以消解暑气。 臣子们一个接一个起身见礼,贺寿的话说了几筐罗。元朝淡淡笑着,维持着君臣相宜的氛围。臣子们送完祝福之后,宫里仅剩下的几个末位妃嫔一一向元朝奉上自己悉心准备的贺寿礼,元朝让高良妥善安置,面上始终淡淡的,未见太多情绪变化。 最后才是梅砚,她盈盈一拜,用手托着托盘,献上自己准备的寿礼。“陛下,这是嫔妾亲手为您缝制的百寿衣。” 元朝笑着起身接过这份心中最期待的礼物,同时扶起梅砚。 元朝喜道:“爱妃不是不擅长女红吗?怎么会想到亲手给朕缝制衣服?” 梅砚:“嫔妾的确不精于针线活计,可是金银财宝、绫罗绸缎这些东西陛下都不缺,嫔妾也只能献上自己的一点心意而已。丑是丑了点,可是怎么说也是嫔妾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也不知道陛下喜不喜欢。” 元朝:“爱妃送的礼物正合朕的心意,朕很喜欢。” 梅砚喜上眉梢,盈盈一拜:“谢陛下。” 其他妃嫔见此场景,皆是暗暗嫉恨,眼神如刀朝着二人刺来。 元朝再次起身,拉住梅砚的手坐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上,梅砚却吃痛,下意识抽回手。 元朝疑惑道:“爱妃,你怎么了?” 梅砚将手放到背后,眼神有些闪躲,“呃,没什么。” 元朝心下有疑,关切道:“手怎么了,给朕看看。”他执意想去捉梅砚的手。 梅砚这才怯怯地把手伸出来,元朝握住她的手腕仔细瞧去,这才发现手指上多了许多针眼,心中了然又疼惜。 元朝:“这是你给朕缝制衣服的时候弄伤的?” 梅砚低下头,十分羞怯,“陛下,您可莫要嘲笑嫔妾,起先嫔妾以为很快就能把衣服做好的,没想到嫔妾太过于笨手笨脚,迟迟完不成,只好加紧赶工,这才在您生日之前赶制出来。这一着急,手就变成这样了。” 元朝无奈又心疼,“阿砚,让朕说你什么好,做不出来朕又不会怪你,把手弄成这样,难道朕就不会心疼了吗?朕若是知道这件事,宁肯不要这件衣服,也不想你为了朕弄伤自己。” “陛下,不要生气了。”梅砚小声劝道,手里扯着元朝的袖子晃来晃去地撒娇。 元朝:“朕没有生气,算了算了,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事了,知道吗?” 梅砚喜悦又乖巧地应答:“遵命。” 不少臣子和妃嫔还是第一次看到元朝对着梅砚冷脸,本来想看这位宠妃的好戏,没想到才片刻不到的时间,元朝就被哄好,两人又如往常那般如胶似漆了。一众人顿觉失望又扫兴,甚至对面前的各色美味佳肴都失了胃口。 元朝:“爱妃怎么不吃鱼,今天这道清蒸鱼做得很不错,相信朕,快尝尝。” 梅砚皱了皱眉,“是吗?可是闻起来有点腥。” “有吗?我这道没有腥味,你尝尝,小心刺。他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进梅砚的小碗里。 梅砚半信半疑地将鱼肉送入口中,“真的好吃吗?陛下可莫要诓骗嫔妾。” 她强忍着那股子腥味,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突然间胃里翻江倒海,开始干呕起来。 “阿砚,你怎么了?”元朝大惊,忙起身到梅砚身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陛下,见笑了,嫔妾有点难受,实在吃不来这鱼的味道。”她说着又是一阵干呕。 王嬷嬷见状吩咐道:“阿秀,快把娘娘面前这鱼肉撤走。” “是。”阿秀动作麻利地将桌上的鱼肉全部撤走了。 何玉走近到梅砚身边,伸手去探梅砚的脉搏。成峰也很担忧梅砚的状况,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又后知后觉自己一个暗卫不应该表露出如此情绪,忙极力收敛。 “娘娘的身子没有什么异常,虽有些思虑过重,但是从脉象上来看,肝肺平和,肠胃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啊,这个?”何玉脸上露出疑惑迷茫的神情。 元朝不由得十分焦急,“怎么回事,她到底怎么了?” 何玉摸摸头,讷讷道:“陛下,卑职医术浅薄,不敢妄言,还是再让太医来看看吧。” 元朝一时间有些生气,却又不好发作,冷声道:“快去请太医。” 王嬷嬷和高良神色都有些古怪,仿佛心中有了什么猜测,却不敢直接说出来。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12. 惑君王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3. 疑心起 殿里的大臣和妃子们见此场景,再不敢继续谈笑,甚至大气不敢出,生怕触到年轻君主的霉头。未央宫的宫女们一脸心急担忧,时不时朝殿门口处张望看太医到了没有。 在小太监的催促下,太医张渔匆匆赶到,一见是圣上最宠爱的梅妃,行事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陛下,微臣听说梅妃娘娘干呕不止,特意带了几枚橘梅丹过来,娘娘只要吃上一颗便可以缓解干呕的不适症状。”张渔将丸药恭敬奉到元朝面前。 元朝接过来,亲自喂梅砚服下,又问:“爱妃,好点没有?” 梅砚点点头,“谢陛下。” 元朝:“张太医,快,给朕的爱妃诊一诊脉。” 张太医道一声“是”,取出一方丝巾放在梅砚的手腕上,这才细细诊起脉来。 他在元朝的紧盯之下,丝毫不敢马虎。元朝虽心急如焚烧,却也耐着性子并不催促。 良久,张太医暗暗松一口气,起身向元朝行礼,“恭喜陛下,梅妃娘娘是有喜了。” 元朝瞬间怔愣住,“你说什么?” 张太医:“启禀陛下,依脉象来看,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如今脉象平稳,平时只需要好好调养即可,不过娘娘要注意切莫忧思忧虑,多保重身子。” 元朝大喜:“好,朕知晓了,赏,今天见者有份,全都重重有赏。” 正阳宫的宫人和未央宫的宫人齐齐跪谢圣恩,恭祝梅妃娘娘有喜。 元朝走近到梅砚身边,一脸的喜悦:“阿砚,你听没有,你有身孕了,是你和朕的第一个孩子,朕真是太开心了。” 梅砚起先听到这个消息时,十分错愕和呆滞,半晌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不该如此,忙又低头掩饰,化惊愕无措为欣然欲泣。 梅砚:“陛下,太好了,我们有孩子了。” 众大臣见此情景,也赶忙起身向元朝祝贺,其他妃子即便是心中再嫉恨,面子功夫也同样会全部做好。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祝贺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自从得知梅砚有孕的消息后,元朝对梅砚几乎寸步不离,就连批奏折也在未央宫完成。梅砚以往只需要扮演好一个娇柔又狡黠的宠妃,此事她做得久了也还算是信手拈来。近日却要忍着心中苦涩,装作对突然到来的小生命极度欣喜的样子,这种极致的反差感,不禁让她感到一种强烈的撕扯感。 度过了几日的煎熬后,终于等来一个上朝日,梅砚将何玉以及未央宫众人都打发开,想和成峰商量一下对策。 梅砚坐在桌前,成峰在一旁静静地站着,面露担忧之色。 梅砚的表情十分呆滞,“怎么会这样呢?” 成峰劝道:“公主,事已至此,多思无益。” 梅砚:“我明明一直都很谨慎,避子汤从没断过,如此这般小心翼翼,为什么还会……” 成峰担忧地看着梅砚,“公主……” 梅砚深深陷入回忆里,“难道说是那天下午?元朝他……只有那一次我忘记补上避子汤,也是因为急于推举那几个官员上位,才一时疏忽……”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痛苦地闭上眼睛。 成峰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和失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孩子,他不应该来的,可我怎么忍心扼杀自己的亲骨肉呢。”梅砚哽咽落泪。 成峰柔声道:“那公主准备留下他吗?” 梅砚摇了摇头,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我不可能留下带有齐室血脉的孩子。” 成峰:“那属下会帮您想办法的。” 梅砚再度痛苦闭眼,成峰关切地望着她,心中暗暗叹气。 自从被元朝封妃以来,两人便很少会分开过夜,今夜元朝会见大臣处理朝政之事,梅砚一人躺在床上,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习惯了和敌国的君主相拥而眠,甚至现在还怀上了她的孩子。 越想越难受,她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睡,忽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阿秀、成峰恭敬行礼:“陛下圣安。” 元朝轻声问,“娘娘睡下了?” 阿秀:“回禀陛下,娘娘本来一直在等陛下,但是可能有了身孕比较容易疲累,所以就先睡下了。” 元朝轻“嗯”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慢慢走到梅砚床边,坐在梅砚身边。 他心中暗道:“都怪我今天被朝务跘住手脚,应该多陪陪她的。” 元朝看向梅砚的目光温柔似水,替她拂了拂鬓角的碎发,又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这才起身离开,走出房间,见到在门口守夜的阿秀,顿住脚步。 元朝:“你叫阿秀是吧,好好伺候你们家娘娘,如若这未央宫有半分异动,都要来告诉朕。” 阿秀:“回陛下,奴婢是叫阿秀,奴婢一定谨遵陛下吩咐。” 元朝:“好,不用送了,别吵着你们家娘娘安歇。” 听到元朝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梅砚在床上缓缓睁开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泪来。 她心中暗道:“阿朝,对不起,你我终究立场不同,不可能善始善终。只期盼能有来生……” 成峰近日一直在帮梅砚物色药物,一寻到时机,便将药物交给梅砚。 成峰:“公主,这是属下在一位名医手里寻来的滑胎药,大夫说了,您现在已经有身孕两个月,须得尽早服下,对身体的损伤还可以降低到最小,只需事后好好调养身体即可。” 梅砚:“成峰,你辛苦了。我知道你肯定费了不少周折,想要寻来一剂良药,尽量减少对我身体的伤害。但是,既然上天赐给我这个孩子,我就必须得利用这好好一次机会,方不辜负我孩儿的一条性命。” 成峰有些不解,“公主的意思是?” 梅砚:“现在还不是滑胎的最佳时机,我要用这个孩子来做个文章。” 成峰不禁皱眉,“可是,大夫也有交代说,这药吃下去越晚,对您身体的伤害就越大。一旦不慎,属下根本不敢细想后果。” 梅砚站起来缓缓踱着步子,“从我离开大夏,踏上齐国国土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要做一个赌徒。赌赢了,功利大夏千秋,赌输了,我亦无怨无悔。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使命,一点小小的牺牲又何足挂齿。” 成峰放柔声音,“可是公主根本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即便是太后娘娘知晓此事,也会心疼您的。”他忧心忡忡地望着梅砚背影,目光中充满了怜惜和不忍。 梅砚转过身来,“好了,此事我心意已决,不必再多言。对了,我之前举荐的那几个官员如今怎么样了?” 成峰忙收敛起爱怜的目光,“回公主,目前一切顺利。李明朗以前任职户部侍郎时侵吞公款、贪污腐败的证据我们已经收集齐全,下一步就可以借此来威胁他,逼他上我们的船。” 梅砚:“好,动作利落些,别留下把柄,其他那些人也赶紧加快进度。” 成峰:“属下明白。” 夏去秋来,元朝轻轻拥着梅砚,在枫林下散步赏枫。 元朝:“阿砚,你说将来我们的孩子出生后取什么名字好?我这些天只顾着高兴了,倒是未曾想过这个问题。” 梅砚:“嫔妾也没有什么主意,还是陛下来定夺吧。” 元朝:“阿砚,你做为孩子的母亲,十月怀胎,可比我这个父亲要辛苦得多。我们的孩子已经跟了我姓,这名便理应你来取。” 梅砚心中不忍,有意无意躲避元朝的目光,生怕自己一触到元朝眼里的热切期盼,就会心软就会下不了手。她呆呆地望着火红连成一片的枫叶,喃喃道:“不如就叫枫吧,灿烂、炫丽,寓意也好。” 元朝轻念出声,“枫,元枫,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用这个名字,爱妃取得极好。”他温柔地望着梅砚笑。 梅砚却突然摇头,“不,这名字不好,枫叶固然美丽,却红极则败,雪落成泥,这寓意一点都不好。”说完她苦闷地低下头。 元朝呆住,不太理解梅砚为何突然变得郁郁寡欢,他握住梅砚的手,轻轻将梅砚揽入怀中。“阿砚,想必身怀六甲是一件极辛苦的事情,我见你这段时间一直心情不佳,这才想着带你出来走走。没想到竟会让你触景伤情,你别难过了,有我在,我一定会照顾好你和孩子,不会有什么“红极则败”“雪落成泥”的,放心吧。” 元朝柔声宽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梅砚一时无比心酸,有口难言,只是深深地埋进元朝的胸膛中。 “依我看,我们的孩子不如取名叫暮,不是迟暮的暮,是朝朝暮暮的暮,朝朝暮暮有阿砚,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你说,好不好?”元朝低头看向梅砚。 梅砚点点头,强逼着自己对元朝展开一个笑颜。 冬夜里,元朝正在批阅一些加紧呈上来的奏折,看到御史大夫马季呈递上来的那封奏折时,不禁皱起眉头。 元朝:“这几个人好像都是阿砚推荐给我的……” 这时,殿外狂风大作,呼呼声直传入殿内来。元朝忍不住看一眼殿门,又收回视线。 寒冬降临,齐都上下无不换上了厚重暖和的冬装。 高良如往常般高呼一声,“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御史大夫马季出列上前,“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元朝:“马爱卿请讲。” 御史大夫马季:“启禀陛下,微臣近日查出,户部的李明朗、礼部的王秀全、刑部的丁炳峰、吏部的黄建忠、大理寺卿吴文华、兵部的章文甘都与一桩贪污案颇有关联。” 李明朗:“陛下,微臣实在冤枉,请容许微臣说几句。事情不是马大人说的那样,微臣是被人冤枉的……” 黄建忠:“陛下,微臣也有话说,就像李大人所言,微臣也是被人冤枉的……” 吴文华:“陛下,微臣也有话要说……” 章文甘:“陛下……” 纷杂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元朝一时有些烦乱,看不清眼前众人到底谁是忠谁是奸。正心烦之际,梅砚身着一件薄衫出现在眼前。 梅砚:“陛下,依嫔妾看,这几人值得重用。李明朗过去几年政绩斐然,其人行事缜密,公私分明,是个极稳妥之人;王秀全人如其名处事周全、熟知礼法;丁炳峰还有黄建忠也都是可用之才,为人公正、公私分明、一心为民;还有这个吴文华,我听说他办案神速,经手的案子从无冤假错案;至于章文甘,他是陛下的自己人,即便他现在领兵带将的才能稍欠火候,也总比楚治安插他的人进兵部要强。陛下,嫔妾只是心忧陛下整日为前朝之事所劳累,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些事情,只希望能够替陛下分忧,绝无它念。” 殿中大臣都在痛骂梅砚是妲己转世、褒姒现身,是魅惑君主心智的祸国妖妃,理应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元朝被各种声音吵得烦不胜烦,头痛欲裂,一下子醒了过来。 他环视四周陈设,心中了然自己正躺在正阳宫的床上,刚才的事是做了一场噩梦。 冬雪覆盖了整座齐都,银装素裹下,齐都的街道上冷清了不少。宫里却分外热闹起来,到处都在扫雪铲雪,不少宫人趁这机会在雪地里嬉闹起来。 元朝一路走来未央宫,却觉得齐宫内入眼尽是灰败之景,步子也沉重了不少。 梅砚听到传唤声,忙迎出来,“陛下,雪下得这般大,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元朝:“正因为此刻的雪景分外动人,朕才想着来和爱妃一同赏雪。” 梅砚面上一喜,“陛下,那不如我们抱着手炉在廊下赏雪,这样离雪景更近一些。” 元朝淡淡道:“好啊。” 宫人们连忙为两位主子布置好,抬来火炉,又抬来一个小几,摆了几碟糕点在上面。 梅砚嘴角噙笑,望着外面大雪纷飞的景象,感叹一声:“真美。” “是啊,”元朝看一眼梅砚的笑颜,问道:“爱妃似乎很喜欢下雪的天气?” 梅砚:“当然了,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很少见到这种鹅毛大雪。” 元朝心中暗道:“是了,她的家乡在南边。” 梅砚顿了顿,后知后觉怕说错话,又补充道:“我以前和爹娘住在卢中的山里,虽然冬天也会下雪,但是一般很少,也很难见到这种鹅毛大雪。” 元朝:“既然喜欢,那就多看看,注意别冻着身子就好。” 梅砚冲他笑笑,总觉得今天的元朝哪里不太对劲,这让她不由得屏气凝神起来,再不敢随意吐露心绪。 元朝轻笑一声,状似随意提起般,“昨个儿倒有一桩趣事,爱妃想不想听?” 梅砚撒娇道,“陛下,哪里的趣事呀?陛下倒也讲出来听听,若是但凡没趣,嫔妾可要不依。” 元朝笑笑,“爱妃怎么个不依法?” 梅砚佯装生气,嘟了嘟嘴,“陛下,你今天怎么这般喜欢打趣嫔妾?” 元朝笑道:“不跟你闹了,这件趣事啊,还跟爱妃你有关。” 梅砚心下疑惑,“到底是什么事啊?” 元朝:“爱妃可记得,有一日你向朕推荐了许多官员,说是这些人值得重用。” 梅砚心中暗想,当然记得,就是那一次,我急于推荐这几个人上位,疏忽了避子汤,这才有了肚子里的这条小生命。 梅砚假装思索起来,“好像是有这件事,难不成陛下后来真的重用他们了?陛下,我当时纯粹打肿脸充胖子,朝廷大事,我一个小女子怎么会懂?” 元朝静静地看着梅砚,“爱妃,你不必惊慌,朕只是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你当时说的这些人,确有治国之才,但这这些人到了高位之后,却统统暴露出来品行方面的问题,朕本来是想取笑一下爱妃,看人只看对了一半。” 梅砚心中一惊,忙伏身跪下,“陛下,是嫔妾的错,嫔妾原不该妄议朝政。” “爱妃,快起来,地上太凉了,况且你现在还怀有身孕。”元朝也是一惊,赶紧去扶梅砚。 梅砚推开元朝的手,“嫔妾原本就是民间的一个普通女子,走到今天全是依仗着陛下的一片怜惜,可嫔妾实在无才无脑,竟一时失言促使陛下任用奸臣,酿成大祸,嫔妾实在有罪,请陛下责罚。” 元朝强行扶着梅砚将她拉了起来,“阿砚,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要这样。” 梅砚眼圈泛红,泫然欲泣:“嫔妾确实做错了,陛下理应惩治嫔妾。” 元朝拥住梅砚,“阿砚,别想太多了,你现在是特殊时期,保重身子最重要。朕……其实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逗逗你,别太紧张了。” 梅砚哽咽起来,“嫔妾遵命。” 元朝把声音放柔,“现在正是朕的势力和楚治的势力相互博弈的关键时刻,所以朕不希望朕这一方阵营的人出半点差池,所以朕才会有些患得患失。阿砚,你不要怪朕,好吗?” 梅砚:“嫔妾明白。” 元朝:“那你要乖乖的,不要再做些会让朕担心的事情。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朕忙完,马上就来陪你,好吗?” “好。”梅砚点点头,目送元朝离开。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13. 疑心起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4. 两心悲 待元朝走远之后,梅砚支开白日里贴身保护她的何玉,喊来成峰。 成峰:“公主,您有何吩咐?” 梅砚:“时机到了,你要为我处理好后面的事情。” 成峰一惊:“您是说,您现在要服下那剂滑胎药?” 梅砚:“对,现在就是我所说的最好的时机。” 成峰:“不行,这太危险了,你现在已经是六个多月的身孕,服下这药不仅仅是打掉胎儿那么简单,就连殿下您自己也很有可能要在鬼门关里走上一遭。” 梅砚:“元朝已经开始怀疑我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之前已经催过您几次,您都拒绝服药,我还以为您是对元朝动了心,想留下这个孩子。没想到,您竟然要如此铤而走险伤害自己,恕属下无法从命。”成峰固执地低下头。 梅砚拍案而起,“成峰,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眼里又还有没有我这个公主?你别忘了,我们来到齐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成峰眼里似有挣扎,“公主,现在服药对您真的伤害极大!属下劝您多为自己想想……” 梅砚:“我管不了那么多,我的生命本来就不属于我自己。” 成峰压抑着痛苦,将药从袖袋中取出递给梅砚,“公主放心,属下会一直守护在您身边的。” 正阳宫内,元朝正与御史大夫马季谈论政事,两人似乎话不投机,气氛有些冷凝。 高良匆匆走近,大气不敢出,“陛下,未央宫出事了。” 元朝悚然一惊,“什么?” 高良不由得有些胆怯,“梅妃娘娘现在不太好。”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把话给朕说清楚了?”元朝“腾”地起身,大步朝未央宫的方向而去。 高良赶紧小跑跟上,徒留御史大夫马季一人在空荡荡的正阳宫大殿里面,瞠目结舌。马季摇摇头,无奈叹气。 未央宫内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气,元朝匆匆赶来的脚步不禁一顿,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元朝赶忙走进内室,看到梅砚正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元朝冷着脸问:“张太医,怎么回事?” 张渔叹口气,慢慢跪下来,“陛下,恕微臣无能,没能保住梅妃娘娘腹中的孩子。” 闻言元朝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张渔有些惊慌,“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 元朝眼圈泛红,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梅妃呢,她现在怎么样?没有什么大碍吧?” 张渔觑着元朝的脸色,心里转过种种念头。他暗想,“陛下盛宠梅妃,从不召幸其他的妃嫔,原本梅妃若能为大齐开枝散叶倒也说得过去,可是眼下梅妃已经不能再生育,我若为了保全自己不向陛下道出实情,任由陛下专宠梅妃一人,岂不是害得陛下无后?陛下还年轻着,不能耽误在梅妃一个人身上。” 元朝见张渔迟迟不开口,不由得心下生疑,厉声道:“张太医?” 张渔环视一圈,元朝心领神会,“你们先都退下。” 未央宫众人道一声“是”都行礼退出去。 张渔惴惴不安道:“陛下,梅妃娘娘原本已有六个月身孕,今日这一番实在凶险,能保住性命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元朝:“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朕说清楚了。” 张渔:“眼下梅妃娘娘已无大碍,只需好好调养身子即可。只是……只是这一次滑胎实在凶险,以后恐难再有身孕。” 元朝不敢置信地盯住张渔,“你说什么,朕没听清,你给朕再说一次?” 张渔伏地叩首,“陛下,微臣已经尽全力,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元朝实在难以接受,“难道日后好好调养身体,也不能恢复吗?” 张渔:“陛下,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微臣不敢妄言。” 元朝:“那梅妃到底是因为什么滑胎的?你可知晓?” 张渔:“回禀陛下,微臣根据脉象来看,娘娘应是长期忧思忧虑心绪不宁致使胎儿一直不是很稳,加之今日滑到在地,成为滑胎的导火索。” 元朝苦笑着望向梅砚,无力地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张渔行礼欲退,“是。” 元朝冷下脸色,又叮嘱道:“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若是让第三个人知道,当心你的脑袋。” 张渔:“微臣明白。” 元朝心绪纷乱,站在廊下眺望雪后白茫茫的世界。忽听得扑通一声,回身看去,就见成峰跪在雪化后湿漉漉的地面上。 元朝皱眉道:“成峰,你意欲何为?” 成峰:“陛下,请恕卑职斗胆,想跟您交代些事情。” 元朝:“有话直说。” 成峰:“陛下可知娘娘是因何而流产?” 元朝神色疑虑,“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成峰:“的确如此。” 元朝冷冷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赶快如实道来。” 成峰:“娘娘今日之祸,另有元凶。” 元朝:“是谁?” 成峰伏地叩首,“还请陛下宽恕卑职的失礼之处。” 元朝有些不耐,“朕恕你无罪,你赶紧给朕说清楚,元凶究竟是谁。”他只在心底暗暗想着,难道是楚治那个老贼? “是陛下您自己。”成峰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元朝耳畔。 元朝不禁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成峰:“陛下,卑职乃是习武之人,耳力远胜于常人,刚才张太医在房间里告诉您的那些话,卑职全都听见了。卑职觉得娘娘实在是可怜,所以忍不住想把实情告诉给陛下。此事若是卑职不说出来,娘娘断然是不会向陛下诉苦的,娘娘只会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的苦楚。” 元朝冷笑一声:“呵,朕一直都很好奇,张太医总是说梅妃她忧思忧虑,朕实在不明白,朕已经给了梅妃很多宠爱,在这后宫里面,她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凡事都会有朕给她撑腰,她到底是在忧虑什么?朕真的搞不懂。” 成峰:“恕卑职直言,陛下是真的不懂,还是不愿意去深想?卑职是在陛下和娘娘年宴遇刺一事之后才被派到娘娘身边的,那个时候,娘娘就已经是很多人眼里的一根刺,终日被各方势力盯着,娘娘又毫无背景,没有娘家可以依靠,所倚仗的不过是现在还年轻,陛下施以盛宠而已。娘娘并非是愚钝之人,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不担忧自己的处境。” 元朝:“也就是说,她始终没有安全感……” 成峰:“陛下,您可知道,今日您走后,娘娘伤心不已,只是因为您误会了她,同时又心焦胆颤,生怕被人寻到错处,一时大意便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如此这般心境之下,难免魂不守舍,娘娘一向不让宫人跟得太近,恰逢雪天路滑,一时不察摔倒在地,虽发现及时,却已然无法弥补。陛下,卑职见娘娘实在是可怜,还望陛下不要怪罪于她,也不要怪罪未央宫的宫人,他们也很无辜。” 元朝眼圈泛红,叹道:“朕又怎么会怪罪梅妃,你当朕是什么人?” 成峰:“既如此,那卑职的话讲完了,先行告退。” 元朝:“梅妃娘娘不能再有身孕的事,没有朕的允许,不要告诉给任何人,包括她本人在内。最起码不能是现在,朕担心她一时间内承受不住这么多打击。” 成峰:“卑职明白。” 成峰前脚刚走,元朝眼里的泪就滑落下来,转过身望向远处的苍茫。 元朝默默想着:那些迂腐的儒生,总是把褒姒、妲己、杨贵妃、西施之流归为红颜祸水,将一个国家一个朝代的败亡怪罪到女子的身上。我以前常笑他们虚伪,可我今天又做了些什么呢?怀疑自己的爱妻,言语试探,伤她的心,这和那些虚伪的儒生又有什么区别!人是我提拔上来的,不是阿砚逼着我提拔的,圣旨是我亲自下的,话是我亲口说出去的,如今出了问题,我却不敢正视自己的决策,反而去怀疑背后给我提出建议的妻子。元朝,你算什么男人? 他越想越是自责愤恨,一拳垂在冰凉的石柱上。 阿秀朝廊下走来,见元朝一身寒气,踟蹰着不敢上前,被高良催促了才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阿秀:“陛下,娘娘醒了。” 闻言元朝在纷杂的思绪里惊醒,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掩饰般整理了一下衣服,回房去看望梅砚。 梅砚见到元朝,眼泪泉涌而出,元朝赶紧上前拥住她。 梅砚哭道:“陛下,我们的孩子没了。是嫔妾无能,没能够护住他。陛下,嫔妾有负你的嘱托,终究还是让你失望了。 元朝:“阿砚,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去苛责自己。孩子没了,我和你一样难过,但是,我相信,上苍一定会乞怜我们的真心,会很快再赐给我们一个孩子的。” 梅砚仍是泪流不止,“真的吗?可是我还是心好痛,好痛……这个孩子之前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他会动还会踢我,可是他今天突然就没了。怎么就会没了呢……” 元朝:“阿砚,如果哭出来好受一些,你就尽情地哭吧。哭完之后要好好调养身子,我们两个都还年轻,还会有很长很长的未来。” 梅砚在元朝的怀里哭了很久,才渐渐没了力气昏睡过去。元朝也丢了魂魄一般,守在梅砚的床边,一待到天明。 晨间,未央宫的宫人们发现圣上竟然趴在梅砚床边睡了一夜,皆惊慌不已,不敢进屋去伺候。 梅砚悠悠醒转,睁眼看到旁侧元朝的睡颜,一时心绪复杂,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元朝的脸颊,又停在半空中收回去。元朝正好睁开眼睛,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梅砚:“这么冷的天气,怎么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元朝强打起精神,“一时迷糊就睡了过去,幸好你这屋里暖和。” 梅砚轻轻叹息,“傻瓜。” 元朝:“我先回去处理一下手头上的事,你多注意休息。” 梅砚点点头,“好。” 元朝起身离开,出门前又回头望了梅砚一眼,发现梅砚也正望向他,心下十分酸楚。 元朝走后,未央宫的宫人们赶紧进屋去服侍梅砚。 梅砚躺在床上,无力道:“都下去吧,我没胃口。” 王嬷嬷:“娘娘,您现在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可不能这般行事啊。” 梅砚:“我只是想一个人多待会儿,等晚些时候再用膳,你们都出去吧。” 王嬷嬷:“那奴婢们都在外间侍候着,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们。” 王嬷嬷和几个大宫女面上尽是担忧之色,慢慢退了出去。 一上午的时间里,梅砚都不曾下床来,更不能曾吃东西。王嬷嬷又带着几个宫人来劝梅砚用午膳,梅砚有些无奈,着一件素衫坐在桌前,表情淡漠冷凝。 王嬷嬷:“恭喜娘娘贺喜娘娘,陛下刚刚颁旨,封您为梅贵妃了,想必册封的旨意待会儿就会过来。” 梅砚转头瞥王嬷嬷一眼,神情依旧淡漠,“我知道了。” 王嬷嬷看着宫人们把饭菜摆好,挥挥手让他们先下去。 王嬷嬷语重心长道:“奴婢知道娘娘心里正苦着,什么喜也冲不掉失去孩子的痛。但是圣上真的很爱重您,昨晚守了您一夜不说,今早立马又封您为贵妃,让那些惯来踩高捧低的小人知道,您的荣宠仍在。娘娘,您现在还年轻,应该尽早调理好身子,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趁着如今盛宠,赶紧再怀一胎,您这地位才算稳住。奴婢这话虽然不好听,但都是实打实为娘娘您设身处地考虑的。” 梅砚略微一顿,抬头看向王嬷嬷,眼前这人已在齐宫里浮沉数十年,这话确实是在为她考虑。只可惜,她志不在此。 “嬷嬷有心了,本宫明白你的意思。” 王嬷嬷松了口气,“娘娘您明白就好。” 当晚,元朝来未央宫陪梅砚用晚膳。 元朝:“阿砚,我听宫人说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什么胃口。” 梅砚:“我都好,别听他们乱传,你不用太担心我,还是朝政大事要紧。” 元朝握住梅砚的手,“阿砚,那几个官员的事你别放在心上,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多心。不过眼下出了这一档子事,我还是得尽快解决,所以这几天会比较忙,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你……” 梅砚柔柔一笑,“陛下,我都明白。” 元朝望着她心中隐痛,面上却只能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只期盼着那层伤疤尽快淡去,他们两个还是原来那对相亲相爱的少年夫妻。至于子嗣的事,梅砚还那么年轻,哪会真就如张太医所言呢? 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14. 两心悲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5. 筹谋成 深夜里,雪又扑簌簌地落下来,梅砚站在廊下看雪。成峰取来一件厚重的斗篷给她罩在身上。 成峰忍不住担忧道:“公主,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应该这样折腾。” 梅砚却顾左右而言他,“这雪真美啊,回到我们的国家就很难再看到这样的雪景了。” 成峰:“公主,如今齐国的城防图、疆域图都已经到手,朝中一些官员也已经倒向我们这边,一旦开战,夏军攻势必如破竹,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梅砚:“是啊,所以才要再多看一看这美丽的雪景,以后就见不到了。” 成峰:“以后齐都就是夏的一座城池,只要公主想来看雪,属下随时都可以奉陪。” 梅砚泪盈于睫,“不会再来了,不会再踏入这个伤心之地。” 成峰望着梅砚的背影,满眼都是疼惜,“公主,您这样会伤着身子的。” 梅砚默默垂泪,伸手去接飘进来的雪花,月光下,泪眼朦胧,分外惹人怜。成峰见劝不动她,只好默默陪着。 转眼已经是阳春三月,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元朝带着梅砚出来散心,两人同骑一匹马,沐浴在春风里,好不惬意。 梅砚:“陛下,怎么今天突然带嫔妾出宫来?” 元朝:“阿砚,现在没有皇帝也没有妃子,只有你和我,元朝和梅砚。” 梅砚淡笑道:“我们当时相遇就是在宫外,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经常在宫外遇到你。” 元朝:“那是因为我是故意去和你偶遇的。” 梅砚不禁甜甜一笑,“原来我以为的巧合和缘分,都是你的处心积虑。” 元朝:“我那段时间出宫频次特别高,楚治那个老家伙还一直派人盯着我的行踪,总想着找机会敲打我。哼,他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梅砚:“那为什么陛下后来就再也没有出过宫了呢?” 元朝:“遇到你之前,我无比向往外面的世界,想逃离皇宫这个牢笼;遇到你之后,便只想陪在你的身边,因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阿砚,你明白吗?” 梅砚呼吸一滞,神色动容,“阿朝……” 元朝:“阿砚,我原本是想封你做我的皇后的,但最终没能够实现。其实如今大齐已经有积重难返之势,外面又局势混乱,强敌环伺,我这个皇帝还不知道能做到哪一天,我只希望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天都是幸福快乐的,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其他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干预的。” 梅砚故作不解:“阿朝,你……何处此言呢?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 元朝长叹一口气,“算了,不说这些了,我教你骑马吧。以前出宫,我就喜欢来这里纵马狂奔,体验和风一起奔跑的感觉,那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快乐,在高墙围起来的齐宫内永远都无法体会到。” 梅砚笑起来,“好啊。” 元朝便开始手把手教梅砚学骑马,从如何握马鞭、挥马鞭开始教起,又自己下马来,让梅砚一个人在马上找感觉,时间飞快流转,两个人逐渐由学骑马转变为在草原上你追我赶,嬉笑打闹,很快就夕阳西下,两人又并排躺在草地上看日落…… 时间一转,很快到了安华四年的夏天,大齐南面的边境爆发了战争。 齐夏两国素有仇怨,接壤之地一直民不聊生。大夏的皇帝过早离世,留下谢太后孤儿寡母,朝中又无能人贤者,本以为大夏会就此衰败下去,不成想自谢太后垂帘听政后,励精图治,大夏竟由此欣欣向荣起来,国势越发强盛。而反观北面的大齐,权臣与少主斗得不死不休,权力倾轧间国势越发衰退起来。 大夏兵部尚书卢发奏道:“陛下,近日夏军大肆进犯我朝边境,前线……节节败退,还望陛下尽早下旨增派援军。” 大臣们议论纷纷,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元朝:“夏朝这一番动作,像是有备而来,现在前线的左将军刚刚上任不久,临战经验匮乏,恐无力把控局面,我朝应派一个领兵作战经验丰富的将帅去统率三军,方能尽快击退夏军。” 李大人:“陛下所言有理,左将军确实比较年轻。” 丁大人:“那现在派谁去比较好呢?” 元朝:“诸位爱卿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不妨说出来听听看。” 赵大人:“若论行军作战,没有能比得过楚大人,臣推举楚大人。” 刘大人:“可是楚大人年事已高,而今再上战场恐怕不妥吧。” 丁大人:“可是眼下这局面,除了楚大人,还有谁能挽大厦之将倾呢!” 刘大人:“此言差矣,丁大人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区区一个夏国,不过是一时的胜利,又能奈我大齐如何?” 众臣议论纷纷,大殿一片嘈杂之声。 楚治:“陛下,眼下大齐陷入危局,微臣理应挺身而出,虽万死不敢辞。” 元朝:“楚爱卿不愧是大齐的肱骨之臣,精神可嘉。只是依朕看,楚爱卿近日来精神似乎欠佳,身体状况也不如从前了。” 楚治:“微臣无碍,微臣只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报效大齐。” 元朝:“好,朕就给楚爱卿这个机会。今日起,封楚治为阵前先锋,有楚爱卿在旁侧辅佐左将军,朕相信,前线必将旗开得胜,很快就能击退夏军。” 楚治抬眸,错愕地看着元朝。其他臣子也一瞬间愣住,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元朝:“楚爱卿还有其他异议吗?” 丁大人:“陛下,以楚大人的资历,做一个阵前先锋似乎不妥吧。” 元朝:“楚爱卿毕竟年事已高,身体欠佳,而三军统帅军务繁忙,朕若是让楚大人做这个大将军的话,楚大人恐怕不堪其累。届时楚大人的身体若是因为繁重的军务累病了,那岂不是朕的罪过!” 丁大人:“这……” 李大人直接开始拍马屁,“陛下一片苦心,体恤臣下,是大齐之福。” “臣领旨谢恩。”楚治知道争执无用,只得行礼接受。 元朝:“好,既如此,楚大人便尽早率兵去前线支援吧。” 夏夜蝉声阵阵,元朝和梅砚在凉亭中下棋。元朝始终皱眉不展,神思也不时飘远。 梅砚看出元朝状态不对,关切道:“陛下,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你好像一直心不在焉……” 元朝:“阿砚,最近前线的情况不太妙,我今天派了楚治去做阵前先锋。” 梅砚惊讶道:“阵前先锋?” 元朝点点头,“楚治如今虽然大势已去,但是我还是不想把兵权交到他这个人的手里。” 梅砚:“我明白陛下的顾虑。” 元朝的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始终有些不安,“阿砚,你说我做错了吗?” 梅砚:“陛下,国家大事,嫔妾不敢置喙。” “是啊,国家大事,哪里轮得到你这个祸国妖女来说三到四!”凉亭外忽然传来楚恬的声音。 元朝和梅砚朝声音方向看去,正见楚恬作宫女打扮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元朝赶忙起身把梅砚护在身后。 元朝:“楚恬,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恬扑通跪在地上,“朝哥哥,我求你了,能不能放过我爹?前线的左将军向来和我爹政见不合,这时候让我爹去给他当阵前先锋,那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元朝冷下脸来,“楚恬,注意你的讲话措辞!” 楚恬:“朝哥哥,你为何不想想,当年你幼时登基,是谁一直辅佐你,在你身侧帮你稳固江山,又是谁在雏鸟成形以后,就一脚将老鸟踢开,丝毫不顾念昔日的情分?” 元朝不由得愠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楚恬:“我爹这两年接连被打压,早已经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身体状况也大不如从前。朝哥哥,我求你了,就算你痛恨我爹爹把持朝政多年,也顾念一下多年前的辛劳,留下他一条性命好吗?我爹他一心为大齐,从没有半点异心啊。” 元朝:“来人,把楚姑娘带下去,送回楚府。” 两个侍卫上前来,一人一边拉着楚恬强迫她离开。 楚恬哭道,“朝哥哥,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梅砚始终站在元朝身后,神色淡漠地看着这一切,默然不语。 自战争爆发以来,梅砚暗里将早已深埋进大齐朝廷内部的那一个个耳目拽出来,几年的积累,这些平日里处事极为低调的人早已经形成了一张密网。梅砚默默在幕后冷静布局,不动声色地指挥着一颗颗棋子,将大齐朝廷伤得千疮百孔。牵一发而动全身间,世人只以为大夏的军队有如神助,自攻入齐国境内以来竟然战无不胜,弹指间已经打到了齐都城墙之下。 “陛下,大事不好了。”高良匆匆跑进正阳宫殿内。 元朝捏了捏眉心,“何事如此惊慌?” 高良抖着身子回道:“陛下,夏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元朝似是早有所料般,颓然地向后倚靠在龙椅靠背上,轻声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高良满面尽是惊慌焦急忧虑之色,“陛下,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元朝:“高良,传方大统领来见我。” “是,奴才这就去。”高良快步离开。 元朝望着高良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没多久,御林军大统领方廷玉匆匆赶来,叩拜行礼。 方廷玉:“微臣叩见陛下。” 元朝忙起身去扶,“方爱卿快快请起,这些时日你辛苦了。” 方廷玉:“陛下,如今京都已经被夏军包围,微臣定当死守城门,保护陛下和全城百姓的安全。” 元朝顿了顿,只问:“以如今的状况,大概还能支撑多久?” 方廷玉声音有些哑:“这……应该最多三日……” 元朝:“也就是说,三日之内,若等不到左将军派来的援军,齐都势必会被攻陷?” 方廷玉面露痛苦之色,垂下头去,“是。” 元朝苦笑一声,”但是眼下左将军那边已经自顾不暇,又如何能抽身派兵来支援这边?” 方廷玉往地上一跪,“微臣就是死,也会严守城门,绝不让大夏的铁骑踏入齐都一步。” 元朝:“若是死守城门,夏军势必强攻,到时候伤亡最多的还是无辜的齐国百姓,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当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方廷玉有些不解,“陛下的意思是?” 元朝:“去和夏军的将领蒲川谈判,只要他占领齐都后不伤害我大齐的百姓,朕愿意打开城门,将齐都拱手相让。” 方廷玉满面震惊,“陛下,万万不可!” 元朝:“这是眼下朕唯一能够做的事。” 方廷玉感到震痛,不敢置信地望住元朝,“可是,可是……” 元朝的语气悲切却又坚定,“现在的局势已然无法挽救,继续死守也只会徒增伤亡,何苦哉。” 方廷玉跪下悲泣,“陛下!” “好了,快去吧,能少一个伤亡都是减少一桩罪孽。”元朝转身离开。 方廷玉满面是泪,跪在地上,深深一拜。 元朝拿着一沓银票和一件麻布衣服匆匆来到未央宫,交给梅砚。 梅砚:“陛下,你这是?” 元朝:“阿砚,如今夏军已经到了齐都城墙下,齐都危在旦夕。你换上这件衣服,赶紧离开齐宫,能逃多远是多远,从此隐姓埋名去过自己的生活,有这些银票在手里,在这个乱世中总是会好过些。” 梅砚:“陛下,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我生来是元家人,自当与大齐共存亡。”元朝看向成峰与何玉,吩咐道:“你们两个保护娘娘抄小路离开这里,若是可以,我希望你们能把她护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离开,拜托了。” 何玉拱手道:“陛下言重了,我等自当好好照料娘娘。” 元朝欣慰一笑,“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 他转身欲走,梅砚担忧地拉住他,“陛下,你想做什么?” 元朝慢慢拿掉梅砚的手,“忘了我,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梅砚眼中有挣扎和不舍,劝道:“陛下,你也离开齐宫吧,去过普通人的生活,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吗?” 成峰默默望着梅砚的动作,神色动容又无奈。 元朝:“何玉,快给你们娘娘换好衣服,带她离开这里。” 何玉道一声“是”拉着梅砚使劲把她拽走。 梅砚回头望向元朝的目光里,尽是不舍和痛楚,元朝也站在原地望了她最后几眼,才缓步离开。 内间,梅砚神情呆滞,双眼空洞,一动不动地由着何玉给她穿好衣服。 何玉:“娘娘,衣服换好了,我们走吧。” 梅砚忽然满脸都是哀痛,“阿玉,我这里有成峰一个人保护就够了,陛下那里也需要有人跟在他身边保护他。” 何玉:“娘娘,您的意思是?” 梅砚:“去陛下身边,他比我更需要保护。” “我明白了,娘娘放心。”何玉拿起武器离开,出来看到守护在外面的成峰,“娘娘这边就交给你了。” 成峰虽然没有完全明白何玉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何玉走后,梅砚依旧呆呆的,双眼麻木无神。 成峰唤道:“殿下,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跟夏军回合?” “好啊。”梅砚苦笑一声,“来齐国四年,终于等到今天了,明明任务很成功,可是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成峰的神色怜惜又心疼,“殿下,一切都会过去的。” 梅砚点点头,“我们走吧。”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15. 筹谋成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6. 返武林 齐宫一片混乱,各处都是抢夺金银财宝往外奔逃的宫人,就连天色也变得灰败暗沉,慢慢开始飘雪。 元朝站在正阳宫二楼廊上,看着眼前的混乱与挣扎,神色十分平静。他提着一桶油,走到一楼正殿里,四处洒过一遍,然后端坐在正殿的龙椅上。 不知何时,夏军已经齐聚在正阳宫门口,为首的夏军将领蒲川意气风发,满脸都是得意。 蒲川:“齐皇陛下,是您自己出来,还是我们进去请您出来?” 夏军上下轰然笑开,叫嚷着还是齐皇自己出来比较好。 元朝讥诮一笑,“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务必善待我大齐的百姓,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蒲川神色一凛,“您是打算什么时候出来?不会真要将士们进去请您出来吧。” 夏军军队后方,梅砚战袍加身,英姿飒飒,隔着千军外马望向自己的少年君主丈夫。 元朝神色从容平和,将一旁的烛台挥落,顿时火光四起,很快连成一片熊熊大火。 蒲川愣住,回身去看军队后方的梅砚,想看她有何指示。众士兵跟着向后看去,瞬间空出一条缝隙来,梅砚心底深处很怕元朝此刻见到自己,下意识往旁边一躲。 高座上的元朝看出夏军的动作,也跟着向后看去,就见一个身形纤细的将士没入夏军军队里,未能看到他的面貌。 火势越来越旺,雪也越下越大,地面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雪。元朝脑中似有什么闪过,越发想看清那个夏军将士的脸,却只看到被寒风吹动的衣角,正是他之前送去给梅砚的那一件。突然,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脑中飞快地闪过和梅砚相识以来的种种,那些音容笑貌仿佛犹在昨日。 蒲川见元朝已经选择自焚,便吩咐夏军去巡检齐宫内别的宫殿情况。夏军慢慢散开,只有那个身形纤细的将士还停留在原处,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熊熊烈焰很快就将元朝包围起来,他不住地咳嗽,望着梅砚的身影苦笑一声,缓缓闭上双眼。 梅砚调转马头离开,又忍不住回头再望一眼,正见到一个火苗将元朝吞并,她的心蓦地一痛。 梅砚神色凄楚,抬头望向漫天大雪,“今朝同淋雪,也算共白头。从此,世上再无齐国贵妃梅砚,只有夏国公主赵锦绫。” 她转过马头缓缓离去,成峰紧紧跟上,背后纷纷大雪之下火越烧越旺,映红了半边天。 不远处宫殿一角,露出何玉的面容,她皱眉看着眼前的大火和高马上远去的身影。 夏军彻底攻陷齐都后,大夏举国欢庆,朝廷很快就派了官员前来夏都,全权处理战后事宜。梅砚并不认识这个官员,只与蒲川通过许多书信,与他又深入聊了聊自开战以来的情况后,便离开了齐都,一路奔往而去夏国。 梅砚只带了成峰等死士离开,一行轻装疾走,夏军却是重装赶路,故而很快就被梅砚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一个布衣女子悄悄往袖中藏了一把匕首,从树林里走出来,看上去极像是虚弱无力的样子,走着走着一下子倒在地上,蒲川挥挥手派手下上前去查看情况。 手下禀道:“将军,是一个女人。” 蒲川:“把人带到旁边去,看看怎么回事,别耽误大家班师回朝。” 女人突然醒过来,跑到蒲川的马前,跪地不起。 这布衣女子虽穿得破旧,却形容明艳,竟是大齐昔日的权臣独女楚恬。 她哀求道:“官爷,求你不要赶我走,我家里人都战死在战场上了,只剩下我一个弱女子,已经好些天没有吃上一顿饱饭,求您可怜可怜我,把我留下来吧,从此以后小女子愿意当牛做马来伺候您。” 蒲川却郎心似铁,丝毫不为所动,“我这是军队,没有办法收留你,你还是另寻出路吧。” 楚恬不住磕头,“官爷,求您可怜可怜我吧。” 一旁的副将罗林一看是个貌美女子,又可怜无依的样子,不禁色心大起。他骑马上前几步,“将军,我看这个姑娘挺可怜的,要不就带上她,也就是赏她口饭吃的事。” “我军一向军纪严明,谁知道这来历不明的女子是什么人。”蒲川打量着罗林,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只道:“你若想做好人等你回京都再做,我们武林到处都是貌美女子,犯不着在半路上捡。” 罗林闻言有些恼羞成怒,“我只是看人家身世可怜,想救济弱小,将军大可不必胡乱揣测。” 蒲川:“哼!那便没什么好说的,继续赶路吧。” 夏军继续向前行进。 楚恬面上一急,“哎官爷,各位官爷,求你们可怜可怜我吧。” 军队继续赶路,纷纷侧开躲避着楚恬向前走。楚恬望向罗林,楚楚可怜的模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罗林心中越发郁愤不平,恨恨地剜了蒲川一眼。 梅砚等人于日落前赶到了一个小镇上,在城边的一家客栈歇脚。 连日以来,每到夜深人静,梅砚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大火中元朝最后的凄惨一笑,然后辗转反侧至黎明。成峰为了时时刻刻保护梅砚的安全,一直她的房间里打地铺,所以梅砚的近况他全都看在眼里在,这日,终于忍不住开口。 成峰:“公主,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您还是放不下吗?” 梅砚:“我没事,如今只想尽早赶回去和母后相见。” 成峰:“公主,事情已成定局,多思无益。” 梅砚:“阿峰,现在正是寒冬,地上实在太凉,你明天不要再打地铺了。” 暗夜里,成峰淡淡一笑,“公主,属下是习武之人,体质不比常人,这点寒冷算不得什么。” 梅砚:“这些年,你在我身边,时时刻刻护我周全,辛苦了。” 成峰:“这是属下应尽的职责,公主不必挂怀。” 梅砚:“四年处在异国他乡,行事处处如履薄冰,眼下马上就要回到家乡了,你一定也很开心吧。” 成峰一顿,他自幼被培养成暗卫,从不知父母是谁,又哪里有什么家乡?“嗯,这是自然,哪里都比不上家乡好。” “是啊,马上就能够见到亲人,真好。”梅砚嘴上说着欣喜,面上却是一片淡漠。 梅砚渐渐进入梦乡,成峰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她,暗夜里虽然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也依旧满目柔情。 成峰暗暗想道:“公主,成峰生来就是孤儿,更没有什么亲人,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故乡。” 夜已深,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离二人所在的房间越来越近。成峰睁开眼睛,拿起身侧的剑,全身进入备战状态。 很快,数道身影映在房间的门窗上,哐当一声破门而入,数名杀手出现在面前。成峰直身而起,拔剑杀敌。梅砚被声音惊醒,赶紧起身披好外套,收拾好行囊。隔壁房间里住的也是梅砚带出来的死士,听到声音都急忙起身应敌。 不时有杀手想要近身来伤害梅砚,皆被成峰一一解决掉。 梅砚嘱咐道:“成峰,留个活口。” 临近黎明时分,杀手们死的死、伤的伤,成峰擒住其中一个杀手,绑好带到梅砚面前。梅砚点燃烛台,这才看清杀手的面貌。 梅砚杀气凛凛,目露寒光,“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一五一十给我交代清楚,或许可以饶你们不死。” 杀手贱笑起来,“不愧是锦绫公主,身边尽是能人高手,我等区区无能小辈,即便是放回去也再难活命,公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就让我来猜猜,如今齐国已然倾颓,死的死、降的降、散的散,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能派出这样规模的杀手来杀我。那么这个世上,除了齐国的人会恨我,也就只有赵锦章了吧。”梅砚一边说着一边细细观察杀手的神色。 杀手:“公主殿下,小人还是告诉您实情吧,看您也是怪可怜的。其实,是太后娘娘派我来的。” 闻言梅砚的瞳孔不由得慢慢放大,“满口胡言!” 杀手:“您也知道,您现在的情况很特殊,公主之尊却委身齐国皇帝四年,若是大夏的臣民知晓此事,大夏皇室的威严何在呢。所以,为了保全大夏皇室的威严,也为了大夏不被天下人耻笑,公主殿下您必须得死。” 梅砚简直不敢置信,“笑话,没有本宫远在齐国运筹帷幄,你以为夏军能够长驱直入,这么快就攻下齐国?夏室的威严何时变得要靠杀人灭口来维护?本宫相信夏朝的百姓绝不会如你这般愚昧狭隘!” 杀手:“哈哈哈,公主殿下伶牙俐齿,小人嘴笨自是不及您万分之一。但是小人还是想劝您一句,您的存在确实会让夏室蒙羞,若是您真的深明大义,就应该自行了断,或者陪着您的元朝皇帝下黄泉殉情而亡,这不仅全了您的名声,也是全了大夏的名声。可惜啊,您太过于贪生怕死,居然回来了。” 梅砚:“母后根本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一个区区鼠辈,少在这里假作义正言辞。” 杀手:“公主若是贪念荣华富贵,不愿舍弃自己的性命,小人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是太后娘娘回头见到您,势必会对您这个女儿失望透了。” 梅砚不禁冷笑,“赵锦章许了你什么东西,如今已经是砧上鱼肉,还如此尽心帮他。我倒是好奇,我这个弟弟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了?” 杀手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依旧道:“公主回到武林,一定会收到一个大大一个惊喜。” 梅砚皱了皱眉,声音冷冽地开口,“成峰,把这些人处理掉,不留一个活口。” 成峰:“是。” 午间,一行人又停下来休息整顿,成峰和死士们吃干粮补充体力,梅砚坐在河边眼神忧虑,愁眉不展。 成峰走近到梅砚身边,关切道:“殿下,您怎么了,是担心后面还会有杀手来袭击吗?” 梅砚:“最近这一桩桩事情都很反常,我担心,母后那边出事了。” 成峰:“事情确实很古怪,不过太后娘娘一向纵览全局、多谋善断,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梅砚:“我们还是加快脚程,早日赶回武林比较好。” 成峰:“属下明白。” 梅砚一行人快马赶到武林都城门口,却被守在城门口的士兵拦住。 “现在武林的城防这么严格了吗?”梅砚说着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真容来。 不成想士兵看到她的脸,却低头去对照手里的一张画像,喝道:“就是她,给我拿下!” 成峰厉声斥责,“放肆!你可知道眼前是什么人?” 士兵:“我管你是什么人,上头说了,抓住此人重重有赏。兄弟们,给我动手!” 守城的士兵们一哄而上,围攻梅砚、成峰等一行人,城门口顿时陷入混战。 大夏的宸阳宫,太监总管黄才禄匆匆进入内殿,对着高座上的瘦弱少年行礼作揖。瘦弱少年看上去还未及冠,脸上是与稚嫩面容不相衬的板正严肃,虽华服正冠,却总给人小孩子一种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陛下,禁军统领邓洪源有事来奏,正在门外候着。” 赵锦章:“传他进来。” 邓洪源进殿走到赵锦章面前行礼问安,“陛下,锦绫公主今日已到京都,只是……微臣不才,公主身边的死士个个都是高手,故而未能将公主擒住。” 赵锦章面色一变,“一群废物!那她现在人在哪儿?” 邓洪源低下头:“微臣正在全力搜捕。” 赵锦章:“也就是说,她的下落现在全然不知是吗?” 邓洪源:“请陛下放心,微臣就是把武林城翻个底朝天,也一定把锦绫公主找出来。” 赵锦章:“给朕动作小心些,别让人发现端倪。” 邓洪源:“是,微臣明白。”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16. 返武林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7. 费周折 成峰牢牢护住梅砚,和几个死士一起逃到一个破庙里面。 成峰:“公主,这一路走来委实不对劲,刚才那些守城的官兵摆明了是冲您来的。” 梅砚:“我最担心的是母后那边出事了。” 成峰:“现在那些守城营的人正在大肆搜捕我们,今晚可能要先委屈您在这待一晚上。属下今晚先去查探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这个时候贸然进武林城对于公主来说太危险了。” 梅砚:“嗯,成峰你辛苦了。” 狂风肆虐,破庙里面处处漏风,梅砚缩在一角冻得瑟瑟发抖,根本无法安眠。 成峰从外面赶回来,默默和其中两个正在守夜的死士点头打了个招呼,走到梅砚身边,想看一眼她的睡颜再去歇下。 梅砚却突然睁开眼睛,“你回来了” 成峰还未来得及收回温柔缱绻的目光,乍然间竟被梅砚的声音给惊到,尴尬道:“公主,是属下吵到您了吗?” 梅砚坐起身来,“不关你的事,我一直没有睡着,查到什么了吗?” 成峰:“现在禁军的人正全城搜捕叛国逆臣,属下以为这事八成是个幌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梅砚:“禁军统领陈献林,是他吗?” 成峰摇摇头,“是个陌生面孔。” 梅砚神情忧虑,“糟了,母后那边一定是出事了。不行,我们一定得想办法尽早进城去。” 成峰:“属下明白。” 梅砚皱着眉,陷入深思。 成峰的神情柔和下来,“公主,要不然属下去找点干柴来烧,总好过一直这样冻着。” 梅砚:“不行,有火光太容易引起注意,我还好,你先去休息吧,本就已经奔忙了大半夜。” 成峰欲言又止,最终化为无声的叹息。 清晨一大早,成峰去抓了两只兔子回来,又弄了些干柴,点火烤着。梅砚嗅到烟火的味道,走出来看,几个死士也兴味盎然地凑过来。 成峰:“公主,现在天已经亮了,应当没有关系,一会儿烤熟了您先凑合着填饱肚子,也当暖和下身子。” 梅砚:“嗯,你们这些年跟着我都受苦了。本以为回到大夏会比以前好些,起码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担惊受怕,没想到事情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几个死士围在火堆边上,闻言都有些局促不安。 成峰的目光微动,“公主,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梅砚:“你们可有何良计?” 成峰和几名死士都面面相觑,缓缓摇头。 梅砚:“我猜那个禁军统领是赵锦章的人,这一出假借搜查叛国逆臣,实则是想扣下我,图谋些什么,或者说用来威胁我的母后也未可知。总之,宫中的局面恐怕不太好。” 梅砚站起来踱了两步,看着庙外的枯藤老树昏鸦。 “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梅砚走回来坐到火堆旁,“赵锦章他可能已经知道了我是从齐国回来的,所以我们才会在路上就遭遇埋伏和袭击。他也许会给我泼一盆反叛的脏水,那我们就把我们在齐国这几年做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让大夏的子民都知道,如今大夏能够如此轻松地攻下齐国,有我赵锦绫的心酸苦楚在里面。我不敢居功,但是绝不能让赵锦章颠倒是非黑白肆意妄为。不管赵锦章打的是什么主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成峰:“属下誓死追随公主殿下。” 几个死士也跟着表态,“卑职誓死追随公主殿下。” 梅砚细细嘱托几人该如何行事,成峰分心之下将兔子给烤糊了,他挑出仅有的几块完好的兔肉递给梅砚,剩余糊掉的和其他几个死士分了。 梅砚看一眼其他几人手里烤糊的兔肉,“我不饿,你们吃吧。阿峰,你分给大家。”她将兔肉递还给成峰。 成峰:“公主,你昨天晚上就没有吃东西,夜里还一直冻着,多少吃点,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 梅砚:“我真的不饿,也有点腥,实在吃不下,还是你们分了吧,千万别浪费。” 梅砚起身走回破庙里面,成峰怜惜地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无限酸涩。 梅砚带着成峰等人走访武林城边上的各个农户,逐一敲开各家各户的院门。 成峰:“大婶,这位是我们大夏的锦绫公主。” 农妇讶然:“咦,我看怎么像是前几日官爷来搜查的叛国逆臣?” 梅砚:“大婶,这事其中有些误会,我现在需要你们伸一把援手。我的确是从齐国回来,这几年我以后妃的身份潜伏在齐国皇宫,处处小心,如履薄冰,为的就是打入齐朝内部,搜集情报,让我们大夏能够顺利攻下齐国,兵不血刃,开拓疆土,让百姓获得更多的土地田产。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夏的百姓和大夏的将来,可是现在陛下却误以为我投靠了齐国,这实在是天大的委屈。” 农妇:“难怪,我就说这么可人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是叛国的逆贼呢?” 成峰:“我们公主在齐国吃尽了苦头,没想到回来自己的国家,还要被冤枉被伏击,这太没天理了。” 农妇有些手足无措,“那我一个村里的妇道人家又能怎么帮您呢?” 梅砚:“陛下现在正大肆搜查我的下落,城门口也设下了埋伏,我根本无法回到武林城内。所以我想请您和左邻右舍闲话家常时,多多传播一下我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的真相能够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到陛下的耳中,到时候我就可以恢复清白了。”她说着以袖试泪,尽显楚楚可怜之态。 农妇:“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公主放心,我一定尽力帮您。” 梅砚感激涕零道:“如此,就多谢您了。” 农妇:“公主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您可是我们大夏的功臣,又在齐国吃了那么多苦,莫怪小妇僭越,别说是太后娘娘,就连我们这些下面的人看着也心疼。” 梅砚仍是试泪。“只要是有利于大夏的事情,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心甘情愿。” 梅砚拜别了一家,又同成峰等人加快脚步赶往下一家。一整天奔忙下来,竟无片刻闲暇。 傍晚时分,梅砚等人又从一家农户里面出来,成峰看着一脸憔悴的梅砚甚是心疼,不禁劝道:“公主,明天您留在破庙里面吧,我们几个出来就可以了。” 梅砚:“你们几人什么个性我还不清楚,坚韧有余灵巧不足,单凭你们几个,如何能够绘声绘色,如何叫人信服,又如何让这件事广而告之?” 成峰:“是属下无能,可是应该不打紧吧,我们讲的都是实打实的事实,我相信大夏的百姓都是明理之人。” 梅砚不禁苦笑,“不是你们的问题,这世上多的是盲听盲信之辈,是非黑白、曲直正枉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分辨清楚的。” 成峰:“公主,您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如果兔肉太腥,我待会儿去打两只鸡回来?” “嗯,也好……”梅砚的身子歪了歪,突然倒在地上。 成峰大惊,“公主!” 成峰又心疼又无措,焦急之下只好一把抱起梅砚,帮她遮挡寒风。 成峰抱着梅砚来到一户人家门口,其中一名死士上前哐哐敲门。 成峰焦急地喊着:“有人吗?有人吗?” “谁呀?”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粗重的声音,很快声音又小了下去。“这大晚上的,不会又是官兵来搜人吧?” 门被打开,成峰不由得露出喜色,“大哥,能跟你讨碗粥吗?我们家小姐又冷又饿,受不住昏过去了。” 农夫看一眼昏迷不醒的梅砚,忙道:“诶快进来,快进来。” 闻言成峰赶紧抱着梅砚进了屋,屋里正烧着炉子,一进来就被暖意包裹住,梅砚大概是被热气所激,缓缓醒来。成峰有些尴尬,忙将梅砚放下来。梅砚扶了扶头,还有些眩晕,便坐在方桌前的板凳上。 农夫:“春生他娘,赶紧给这个姑娘盛碗玉米粥来。” 农夫妻子正打量着进屋来的一行陌生人,有些无措,“哎,这就去。” 农夫妻子很快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玉米粥,递给梅砚。 梅砚道一声谢,接过来小口小口舀着吃。 小男孩春生走过来,直勾勾地盯着梅砚吃粥。 春生一脸的天真无邪,一开口却惊掉人的下巴,“姐姐,你长得真漂亮,以后可以做我老婆吗?” 梅砚一下子被呛到,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农夫妻子赶忙把春生拉到她身边去,眼神动作间指责男孩淘气。 农夫妻子笑笑,“姑娘别见怪,小孩子不懂事总是喜欢胡言乱语。” “没关系的。”梅砚又看向春生,“小朋友,姐姐不能嫁给你哦,因为姐姐已经嫁人了。” 春生看一眼梅砚旁边站着的成峰,问道:“是他吗?” 梅砚:“不是他,姐姐的丈夫已经去世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天上。” “那既然他都已经不在地上了,又不能陪着你,你为什么不能嫁给其他人呢,我就不错。”小男孩拍拍自己的胸脯,笑得古灵精怪。 “因为……因为……”梅砚一时迷惘,不知该如何解释,又咳嗽起来。 农夫妻子轻轻地拍一下春生,“毛孩子,少在这里惹你的漂亮姐姐伤心。” 成峰担忧地看着梅砚,“主子,您得看下大夫,可能是染了风寒。” 梅砚:“不碍事,正事要紧。” “可是……”成峰知道自己根本拗不过梅砚,只能无声叹气。 农夫妻子瞧着两人的举动,开口道:“姑娘兴许是冻着了,这样好了,我去给姑娘煮点姜汤,驱驱寒没准就好了。” 梅砚露出感激之色,“那就多谢你了。是上天垂怜,让我们能在今天晚上遇到你们一家这样的好人。” “姑娘这是说哪里话,又不是什么大事。”农夫挠挠头,又道:“人和人之间本就应该相互帮助相互扶持的。” 临走前,梅砚给农户夫妻俩留下一锭银子作为回报,夫妻俩却执意不肯收,她只好走之后又让成峰将银子悄悄放了回去。 半夜迷迷糊糊间,梅砚听到有人喊她,一睁开眼,原来是成峰。 成峰:“公主,我听见有马蹄声正朝着咱们这边过来,这个地方不能待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梅砚:“嗯,应该是我们的行踪泄露了,有人去告密。” 梅砚撑着身体迅速起来,和成峰等人逃到破庙附近的灌木丛中,借着杂而乱的枯枝挡住身影。 很快,就见到有大匹人马赶到破庙前,身穿禁军官服的人冲进破庙里面,一番紧密的查找后却发现空无一人。 禁军:“是在这里吗?” 告密者:“就是在这儿啊,我亲眼看到那几个人走进去的。” 禁军:“那人呢?” 告密者摸摸脑袋,“这……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妈的,敢耍老子!”禁军怒骂着,一□□入告密人的身体里。 告密的人发出痛苦的□□,随之倒地不起。 成峰看一眼梅砚,梅砚垂下眼帘,无声地叹了口气。 几日后,成峰和几个死士装扮成办丧事的人,抬着棺材里的梅砚,一路撒着纸钱走到城门口处。还有一个短胖身材的女人,走在队伍前面一路嚎哭。 士兵:“停停停,干什么的?” 万静芳:“官爷,您看不到嘛,这送丧呢!” 士兵:“送丧?不知道最近进出城都查得很严吗?怎么赶上这时候送丧?” 万静芳:“官爷,瞧您这话说的,送丧这种事哪里还能挑时候呀。我们家少爷去外地经商,谁成想水土不服,待了才半年就遭了病,没能挺过来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老太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得不行,让我一定要把少爷的尸身带回来,图个落叶归根。” 士兵:“还没下土,这棺材没钉死吧,上头说了,这出入的每一个人都得严查。” 万静芳:“官爷,不瞒你说,我家少爷染上的是什么病都不好说,病的快去的也快,大夫都瞧不准。您看看他们这些跟去的人,脸上都长着红疹子,我家少爷就是浑身起满红疹子走的,这没准啊,得的是传染病。您想看倒也没什么,就是怕过了病气儿给您就不好了。” 士兵阴沉下脸来,“真是晦气。” 万静芳上前塞给士兵一锭银子,“官爷,您通融一下,我们家老太爷正在家等着呢,都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 士兵顿时喜笑颜开,“是啊,老人家也是可怜,我就当行善积德了,你们快点走吧,回去见完面赶紧把尸身下葬,免得再传染给其他人。” “哎是是是,官爷说的是。万静芳冲着成峰等人挥手,“赶紧走吧,别杵在这儿耽误官爷办差。” 成峰并几名死士面无表情地抬起棺材,不紧不慢地走进武林城。待走到城内一处僻静角落里,一行人才停了下来。 梅砚身穿一件暗黑色男装,满脸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疹子,从棺材里面爬出来。 成峰将一张银票交到万静芳手中,“记得管好你的嘴。” 万静芳笑眯眯地接过银票左看右看,才忙不迭地收入怀中,“放心好了,老娘虽然爱钱,道德操守还是有的。” 白日里不敢现身,梅砚和成峰一直等到晚上,才来到康王府门口。 梅砚:“小哥,帮我通传康王爷。” 门房:“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号来,我们王爷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梅砚从袖袋中取出一枚玉佩,“把这个交给你们家王爷便是。” 门房接过玉佩,半信半疑地去了,梅砚和成峰在门口等消息。很快,门房又匆匆跑出来。 “两位,我们王爷有请,你们跟我来吧。” 梅砚和成峰对视一眼,暗松口气。门房将两人带至书房,自行退出去。 康王爷静静打量一身黑衣戴着斗笠的梅砚和脸上长满红疹子的成峰,缓缓开口,“二位从何处来,因何事找本王,又为什么会有锦绫公主的玉佩呢?” 梅砚看一眼康王爷身边的王府管事于因洲,康王爷只道:“无碍,你大可以直说。”他拿起茶杯用茶盖轻拂上面的的茶沫,一派悠然闲适。 梅砚不想再耽搁时间,顾不得其他一把摘下头上的斗笠,“康王叔,我就是锦绫。” 康王满眼错愕,放下茶杯站起来,“锦绫,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梅砚:“说来话长,自我回京起,陛下设下重重埋伏,势要将我打成叛国反贼,除之而后快。我为了进武林城,费了好大一番周折。不知,母后如今怎么样了?” 康王:“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太后娘娘了,听陛下说太后娘娘近日凤体欠安无法临朝。” 梅砚轻踱几步,“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母后一向凤体康健,又正值鼎盛时期,怎么可能会一病不起?” 康王:“这……太后娘娘一向为国事操劳,兴许是累病了也难说。” 梅砚满面担忧,“陛下正在全城搜捕我的下落,我根本没有办法回宫,所以才来找您。康王叔,您能不能安排我去见母后?” “容我想想办法。”康王爷看一眼王府管事于因洲,“这阵子,京城里有个传闻,我是听府上的人讲的,传闻说锦绫你这几年在齐国当密探,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 梅砚点头,郑重道:“是真的。几年前,母后派我悄悄潜入齐国,打入齐室内部,里应外合击垮齐国,将其收入我大夏囊中。为了确保一切顺利进行,除了母后,这件事再无其他人知晓。陛下正是借此机会,党同伐异,铲除异己。” 康王爷:“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 梅砚:“事实如何,康王叔见到我母后一切自会见分晓,还望康王叔能从中周旋一二。” 康王爷:“我明白,我明天就进宫找机会见一见太后娘娘。既然外面不安全,锦绫你就先暂住我府上。” 梅砚深深一礼,“如此,就多谢康王叔了。”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17. 费周折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8. 闻噩耗 宸阳宫,赵锦章暴怒。 “洪源,你当初信誓旦旦地跟朕说你一定会找到赵锦绫交给朕,这都几天过去了,人呢?” 邓洪源吓得瑟瑟发抖,“臣办事不力,求陛下再给我点时间……” 赵锦章冷笑道:“再给你点时间?再给你时间就不光是武林城,全天下都知道她赵锦绫的事迹了。” 邓洪源伏地跪拜,“陛下……” 黄才禄上前走到赵锦章身边,“陛下,奴才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锦章有些不悦,“黄才禄,你有话就直说,干吊什么胃口!” 黄才禄:“是,陛下。奴才以为,锦绫公主和太后娘娘一向母女情深,若是将太后娘娘身死的消息放出去,不愁公主不会现身。” 赵锦章脸色露出喜悦和犹疑之色,“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眼下刚刚灭了齐国,时机尚且不稳,若是此刻将太后身陨的消息公告于天下,会不会遭到太后党羽的反扑?” 黄才禄:“陛下,您想啊,昔日太后娘娘安在,她的党羽自会以她为马首是瞻,但是现在太后已经不在了,陛下您才是大夏唯一的主人,但凡是个聪明人,都会摒弃过去的一切重新向您投诚的。” 赵锦章点点头,“容我再想想。”他又冷冷看向邓洪源,语气凉薄透骨,“你先下去吧,继续给朕找人。” “是。”邓洪源擦擦汗起身离去。 康王爷进宫来拜见太后,却被几个禁军拦住不让进。 康王爷:“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本王都敢拦。” 禁军:“王爷,陛下吩咐过,没有他的喻旨,任何人都不得踏进宸启宫。” 康王爷:“本王只不过是想给太后娘娘送些珍稀药材,这又如何不能进去,陛下一向重视孝道,这等于太后娘娘身体有利的事,陛下绝不会阻拦本王。” 禁军欠身拱手,“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小人。” “王叔。”赵锦章缓步走下轿撵,朝宸启宫走来。 康王爷:“微臣参见陛下。” 众禁军:“参见陛下。” 赵锦章:“王叔,朕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前段时间战事吃紧,朕担心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影响将士们的士气,影响战况,故而将母后的死讯秘而不发,不过如今看来已经是到了让母后入土为安的时候了。” 康王爷面色一变:“什么?您是说……” 赵锦章点点头,露出沉痛的神色,“是的,数日前,母后身患急症,太医院一帮酒囊饭袋,哭着说什么无力回天,朕也是伤心了很久,迟迟无法从悲痛的情绪中走出来,可是没有办法,大夏的政事要紧。” 康王爷张了张嘴,一时哑然,“陛下,太后娘娘是何时故去的呢?” 赵锦章随意道:“也没多久,就是十一月上旬那会儿。” “那……”康王爷心中惊疑不定,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赵锦章:“嗯?王叔还有什么事吗?” “无事,那臣先告退了。”康王爷行礼远去。 赵锦章微笑颔首,目送康王爷离开,柔和的目光逐渐转变为冷冽恶毒,仿佛淬了毒的刀子。 康王府,梅砚坐在客房窗前,忽听到宫中传来一阵钟声,一声声韵律整齐,她的面上浮现出慌乱之色。 梅砚:“成峰……” 成峰:“属下在。” 梅砚:“这钟声是国丧之音,你去外面打听打听,发生什么事了?” 成峰:“是,属下马上就去。” 梅砚正在房间里焦急万分地等待消息,看到有王府的仆人从廊上经过,忙上前去问,“王爷进宫回来了吗?” 丫鬟摇摇头,“奴婢未见到王爷回来。” 梅砚不由得失望地退回房间里面。 此时,成峰大踏步走过来,一见到满面愁容的梅砚,顿时有些不敢上前去。 梅砚心中无比忐忑,只轻唤他的名字,“成峰?” 成峰低着头走近梅砚,关上门才道:“殿下,您要节哀,太后娘娘她……崩逝了。” 闻言梅砚登时有些站立不稳,成峰连忙上前去扶住她。 成峰:“殿下,您一定要撑住。” 梅砚流下泪来,“是什么时候的事?” 成峰:“听说是之前就因病崩逝了,一直秘不发丧。” 大颗的泪珠从梅砚眼里涌出来,她哭得不能自抑,“母后,锦绫来晚了,竟不能见您最后一面……” 成峰怜惜又担心地看着梅砚,“殿下,您要节哀啊。” 梅砚突然抬眼,脸上还挂着泪珠,“会不会是赵锦章的阴谋,他为了骗我现身,故意放出这种消息?” 成峰皱眉,不知该如何回答,“这……” 梅砚的眼神坚毅起来,“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我不能再躲着了,我必须得进宫。” 太后的灵柩前,里里外外跪了很多皇室子弟,康王爷作为丧仪负责人,主持大大小小的事务,忙前忙后。 于因洲走到康王爷身边,“王爷,冬夜寒冷,府上的小厮来给您送厚衣服了。” 康王爷抬眼一看,所谓两个小厮正是穿着王府小厮衣服垂首而立的梅砚和成峰二人,他不由得一惊,忙接过成峰手里的衣服。 成峰:“王爷,您看要不要找个房间换一下?” 康王爷:“好,你们两个过来服侍本王更衣。” 康王爷带着两人进了一间耳房,暗暗观察无人盯看后方闭紧房门,关切道:“锦绫,太后娘娘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梅砚哽咽点头,“嗯。” 康王爷:“依我看,陛下行事确实有点怪,他交代我一定要按照大夏最高的规格处理太后娘娘的丧仪。若是陛下真的对太后娘娘敬重有加,不会如此行事,虽说太后娘娘有功于大夏,但这样做太过于张扬和高调,好像是故意做给天下人看一般。陛下现在的态度我还摸不清楚,所以你若贸然出现在他面前,还是比较危险的。” “王叔所言有理,可是母后的丧仪,我必须要参加,作为她的女儿,我理应送她最后一程。”梅砚任由泪珠滑落脸庞。 康王爷:“我能理解,后面有什么需要你都可以来找我。” 梅砚:“谢谢王叔。” 众大臣皆身穿缟服,陈列于殿中,等待君主到来。 黄才禄高呼一声,“陛下驾到。” 众大臣叩拜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锦章:“众爱卿平身。” 众大臣:“谢陛下。” 赵锦章:“母后崩逝,朕甚为心痛,当时因为战事吃紧,朕生怕一点变动都会影响到大局,故而选择秘不发丧。现在,战事已经结束了,也是时候该让母后入土为安了,母后为了大夏辛劳半生,朕要给母后最高的殊荣,与太祖看齐。” 此言一出,众臣皆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成大人:“陛下,此举恐怕不妥,太后即使有功于大夏,她终究还是一位后妃,怎可与开国圣君的太祖相较,此举有违祖制。” 白大人:“我认为此举并无不妥,太后娘娘雄才大略,安邦定国,开拓疆土,功在千秋。” 黎大人:“一个后妃丧仪却要用最高的规格,这让其他几个国家怎么看待我们夏国,这又让百姓怎么看待我们朝廷!” 康王爷暗暗想着,如果后妃的丧仪过于隆重超出原本的规格,百姓只会觉得朝廷腐败怨声载道,这样无疑是将先太后架在火上烤。 赵锦章:“朕心意已决,众爱卿不必再多言。” “且慢。” 赵锦章并众大臣听到殿外传来一声高喝,都回身看去。 梅砚身着一袭素衣,款步迈入殿内,身侧还跟着同样一身素服的成峰。 赵锦章看到来人是赵锦绫,神色一变。众大臣皆是议论纷纷,好奇锦绫公主此刻为何会出现金銮殿上。 赵锦章高声道:“来人呐,将叛国逆贼赵锦绫给我拿下!” 立马有数名禁军将梅砚和成峰围了起来。 梅砚:“陛下,你说锦绫是叛国逆臣,有何依据?” 赵锦章不免心虚,只道:“朕近日收到密报,皇姐这几年私逃入齐,嫁与齐国皇帝为妃。但凡是大夏的子民都清楚地知道一点,夏齐两国势如水火,中间隔着几代的血仇,皇姐作为大夏的公主,又怎么会不清楚这一点呢。既然清楚便该知道,叛国罪的下场是什么。” 梅砚:“四年前,母后交给锦绫一个特殊的任务,那便是秘密前往齐国,想办法接近齐国的皇帝,效仿西施之举,使齐国的朝政日渐混乱,再窃取齐国的各项机密要件,以图攻陷齐国扩我大夏疆土的大业。事实证明,锦绫成功了,自大夏向齐开战以来,长驱直入从无败举,用最少的消耗取得了最好的结果。母后这一项任务,锦绫完成的很圆满。但是,过程并不顺利。这四年以来,锦绫在齐国付出了多少心血,吃了多少苦,牺牲了多少重要的东西,又有谁知晓?天下人只看到,夏军的骁勇,齐军的败退,夏国的大胜,齐国的消亡。我赵锦绫身为大夏的公主原应为大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本不敢居功,但是锦绫自从返回大夏的那一刻开始,途中屡屡遭遇埋伏和袭击,回到了京城,更是被打成叛国逆贼欲杀之而后快。试问陛下,各位大臣,这公平吗,合理吗?” 众大臣再次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说着之前京城内外的传闻。 赵锦章:“巧言令色,母后已经崩逝,没有办法证实皇姐的说辞,皇姐还不是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梅砚:“那陛下冤枉锦绫是叛国逆贼,又岂非是随意捏造并无任何凭证呢?” 赵锦章:“放肆!朕自然是有可靠的消息来源。” 梅砚轻轻一笑,“陛下没有证据,但是锦绫有。” 成大人:“早前有听闻京城中百姓对公主的事迹津津乐道,若公主所言属实,那么公主对大夏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 白大人:“是啊,公主尽可以将证据呈递给陛下。” “自当如此。”梅砚的话音铿锵有力,她从袖袋中取出一方布帛,走两步递给昔日效忠于太后的大臣,“这是昔日母后给我的密旨,各位大人尽可自行传阅。” 龙椅上赵锦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狠狠地瞪了禁军统领邓洪源一眼。邓洪源慌乱不已,低下头去。他假装也要看那一方密旨,拿到手之后立马快走几步交由太监总管黄才禄去呈递给赵锦章。 其他臣子有许多还没有见到这封密旨,皆是十分鄙夷邓洪源的行径。 梅砚神色不变,悠悠道:“密旨上面盖有我大夏的玺印,方才几位大臣也都看到了,陛下,想来不会认错吧。” 赵锦章看一遍密旨内容,将其攥住,“密旨虽是真,但是却不能证明皇姐后面没有背叛大夏。” 梅砚冷笑一声,“陛下的意思是,要让草证明它自己不会开花,是吗?” 赵锦章:“皇姐若是真的爱大夏,这又有何难?” 梅砚:“我还有一个人证,北征大将蒲川蒲将军曾与我有书信往来,我每次都及时将获知的齐国情报秘密传递与蒲将军,蒲将军以便及时做出相应的战略调整,蒲将军现在正带领着大队人马在回京路上,陛下可以书信验明我所言是否属实,也可以等待蒲将军抵达京城后当堂对峙。” 康王爷拱手道:“陛下,锦绫身为大夏的公主,在大夏长大,她怎么可能会不爱自己的国家去投靠齐国呢?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况且,现在不光是京城一带,全天下都传遍了我们大夏能一举灭齐,离不开锦绫的牺牲,若是陛下执意要处置锦绫,这也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啊,望陛下慎重。” 众大臣齐声道:“望陛下慎重。” 赵锦章暗自咬牙,“我大夏一向赏罚分明,既然皇姐于国有功,那就当赏。不过,朕毕竟许久未曾见过皇姐,不了解皇姐的喜好,所以也不知道该赏赐些什么给皇姐。不过女人嘛,总是要嫁人的,皇姐曾是敌国宠妃,又背弃了齐国,这样的背景恐怕无人敢娶。朕很是为皇姐日后的处境担忧,不如就趁着现在,朕给皇姐指一门好的婚事作为赏赐如何?” 成峰面露不忿不色,担忧赵锦章折辱的话会伤到梅砚。 梅砚:“这就不劳陛下操心了,母后刚去世,我还要守孝三年,怎么敢谈论嫁娶之事?” “倒是朕鲁莽了。那皇姐倒是说说,朕该如何赏赐你为大夏立下的汗马功劳呢。”赵锦章字字句句,皆是故意暗讽梅砚居功自傲。 梅砚哪会识不出赵锦章的意图,不卑不亢道:“锦绫早已经说明,不敢居功。只是眼下有一小小请求,还望陛下允准。” 赵锦章:“哦?是什么事,皇姐不必太过于乞怜哀求,朕未必不会答应你。 赵锦章连番话语挖苦讽刺,颇有想让赵锦绫难堪之意,连康王爷和一些大臣都听得皱起了眉头。 梅砚始终面色平静,“母后一向厌恶铺张浪费,逾制给母后操办丧仪,母后在天有灵见到,也一定是非常排斥的,所以,望陛下收回成命,按礼制操办母后的丧仪,尽快入土为安方为上策。” 康王爷赶忙附和,“陛下,臣以为锦绫公主所言有理,况且我大夏刚刚结束一场战争,虽说因为有公主在齐国里应外合的缘故,耗损物力相对较少,但是终究需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就不宜再劳民伤财了。” 成大人:“臣附议。” 金銮殿内接二连三响起群臣附议的声音。 赵锦章皮笑肉不笑地俯视着群臣,“众位爱卿的想法朕都知晓了,朕会重新衡量此事的。” 群臣齐声道:“陛下圣明。” 梅砚:“陛下圣明,断不会做出罔顾母后本人意愿又劳民伤财之事。” 霎那间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梅砚一派淡然,赵锦章则是气得五官扭曲。 夏宫一处角落里,梅砚朝康王爷深深一礼。 “锦绫多谢王叔相助。” 康王爷连忙扶住她:“诶,锦绫不必如此,能够阻止陛下过度消耗民力物力,总归是一件好事。”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18. 闻噩耗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9. 遭折辱 谢太后素有威望,赵锦章几次想要借机生事,皆被梅砚巧妙化解,丧仪终是有条不紊地完成了。自谢太后葬入皇陵后,梅砚住进启辰宫便再也没有搬出来。 因为谢太后掌朝多年,一直在宸启宫处理政事,会见大臣。故而赵锦章生出了一种错觉,他执拗地认为宸启宫才是大夏至高皇权的象征。他几次想要搬进宸启宫,皆被谢太后以不想调动为由给拒绝掉,久而久之,赵锦章竟对入住宸启宫生出了一种执念。而梅砚住进宸启宫的举动,越发刺激到了赵锦章敏感的神经。他暗暗盘算着,势必要尽早除掉赵锦绫这根心头刺。 成峰见到梅砚总是忧心忡忡,眉宇间常常郁结不展,很是担心她的状况,一直陪伴在她身侧。 是夜,梅砚一身素衣,独立于廊下,望着天空中繁星点点。 良久,梅砚察觉到成峰在她身后站着,轻道:“小时候听母后说,人死后会升到天上变成星星,为地上的亲人照亮一方天地。也不知道,母后是哪一颗,元朝是哪一颗,我的孩儿又是哪一颗?不知道他们在天上有没有见面,见了面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成峰:“公主,您要节哀,太后娘娘必定也不愿意见到您一直这样忧思伤身。” 梅砚:“阿峰,我觉得母后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成峰:“公主的意思是?” 梅砚:“母后凤体一向健朗,怎么会突发疾病,又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就连康王叔和满朝的重臣也无一人知晓,这里面处处透着阴谋的味道。母后和赵锦章的关系,我心知肚明,赵锦章表面上对母后恭顺有加,实则包藏祸水,我怀疑母后的死和他脱不了关系。” 成峰:“那公主打算怎么做?” 梅砚:“查清母后崩逝的真相,让母后在天上能够安息。” 梅砚很快便着手展开对太后死因的调查,成峰倾力协助她。 “公主,这是太后娘娘的起居注。”成峰将一本册子呈递给梅砚。 梅砚接过来翻看,不由得皱紧眉头,“怎么会这样?十一月以来的记录都被撕掉了。” 成峰点头道:“就连宸启宫以前的宫人也都失踪了,属下也有去探访他们的家人,竟也一无所获。” 梅砚声音冷冽,“恐怕不是失踪,而是被灭了口。” “他们处理得可真干净,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梅砚:“不管有多难,我都要继续查,这事越是古怪,就越说明母后的死一定有阴谋。” 成峰:“属下但凭公主吩咐。” 宸阳宫里,赵锦章正与一个小宫女嬉笑打闹,天寒地冻的,小宫女却着衣很少,赵锦章看向她的目光也十分露骨。 赵锦章:“美人,你往哪里跑~” 小宫女:“陛下,来抓我呀。” 黄才禄走进来,看到皇帝正在玩闹,便想退出去。 赵锦章看向黄才禄,“有事直说,朕又不是昏君,还是正事要紧。” 黄才禄谄媚一笑,“陛下说的是,是这样的,”他附耳到赵锦章旁侧低语,“陛下,锦绫公主最近在调查太后娘娘的死因。” 赵锦章面上现出怒色,“什么?这个贱人,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黄才禄和小宫女见到赵锦章忽然发怒,都在一旁瑟瑟立着,不敢多言。 赵锦章吩咐黄才禄,“给朕盯紧她,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来禀告给朕。并且,找到好的时机,尽快下手让她从这个世上消失,做的干净些,别留下麻烦。” “是,陛下。”黄才禄躬身退出。 赵锦章收起脸上的阴狠之色,换上一张嬉皮笑脸的面孔,一下子扑向那个小宫女。 “小美人,可让朕抓到你了……” 晚膳刚过,一个宫女提着一个食盒走到梅砚面前。 “殿下,这是御膳房送来的双参茯苓乌鸡汤,听说特别适合寒冬时节喝,很养人。”她说着盛了一碗递到梅砚面前。 梅砚用眼神示意宫女把乌鸡汤放在桌子上,只问:“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在哪里当差?” 宫女:“回禀殿下,奴婢小慧,之前在伺候王太妃。” 梅砚取出一根银针往汤里戳了戳,并无异常,正欲舀一勺送入口中,却见小慧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动作,不由得心下生疑。 她又重新将勺子放回碗里,“我这会儿没有胃口,先放这吧。” 小慧忙劝道:“殿下,这鸡汤凉了可就不好喝了,趁热喝是最好的。” 梅砚:“可是我喝不下,不如送给你吧,也不辜负御膳房的一片好意。” 宫女:“奴婢怎么敢,不然殿下待会儿喝也行,到时候奴婢再生火帮殿下弄热一些。” 梅砚心中了然,一笑:“你不用管了,下去吧。” 小慧有些犹豫地颔首行礼,“是。” 不成想,小慧额外留了一碗鸡汤,又端来成峰房间,轻敲房门。 成峰:“谁?” 小慧:“是殿下让我过来的。” 成峰忙起身打开房门,“公主找我?” 小慧盈盈一笑,“成侍卫,冬夜寒凉,殿下吩咐御膳房准备了一盅双参茯苓乌鸡汤,特意让奴婢给您端来一碗。” 成峰有些结巴起来,“是……公主让你给我端来的?” 小慧:“对呀,殿下说很是感念成侍卫的辛苦,给您暖暖身子。” 成峰嘴角上扬又努力克制地往下压,“哦,给我吧。” “好,那奴婢就先不打扰成侍卫了。”小慧转身离开,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夜里宸启宫突然烧起大火,火势十分旺盛,但是宸启宫附近竟无一人值守。 赵锦章兴奋地问黄才禄,“把人都调走了吗?” 黄才禄:“陛下放心,锦绫公主这一回绝对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赵锦章不禁诡谲一笑。 然而,此时此刻梅砚和成峰已经逃到了宸启宫不远处的胧月亭里,两人脸上染了灰,望着宸启宫的一片火海。 梅砚冷笑一声,“暗杀、下毒、纵火,我倒要看看赵锦章还有什么招数。” 成峰想起刚才的生死险境,顿觉又羞又惭。为安全起见,自住进宸启宫起,他便一直睡在梅砚房间的外间,以备能时刻保护梅砚。 方才,梅砚正要睡下,隔壁外间突然传来哐啷一声,她忙起身去看。只见成峰倒在地上,像是昏死过去一样。梅砚忙使劲推搡他,想把他弄醒,就在这时,房子突然着起火来。 梅砚立时便猜到这应该又是赵锦章的手笔,她拿起桌上的茶壶,用手摸了摸里面的茶水已经凉了,她一下子把壶里的凉茶全倒在成峰脸上,成峰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梅砚急道:“成峰,快醒醒,跟我走。” 成峰眼见外面都是火光,忙推开梅砚,“公主,你快走,我好像中了蒙汗药。” “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我能丢下你不管?”梅砚说着起身去拉成峰。 成峰却一下子推开梅砚,“不行,不能因为我连累公主,公主你快走啊。” 梅砚顿时怒上心头,“你给我少废话,赶紧跟我一起走。” 她再次去拽成峰,成峰见拗不过她只好顺从。,梅砚颤巍巍地搀扶着成峰往外走,幸好此时火势还不算很大,两人拼命躲过一簇簇火苗,逃到了宸启宫外面。 成峰赧然道:“多亏了公主机警,没有喝下那碗下药的鸡汤,不然今日我们势必会葬送在火海中。公主的救命之恩,成峰铭感五内。”他说着单膝跪地拱手叩谢。 梅砚:“快起来吧,你都救我那么多次了,我才救你一次而已。” 成峰低着头,“属下保护公主都是应该的。” 梅砚看成峰一直自责,便拿话语打趣他,“话说,阿峰一向都很警惕,怎么就会着了那个小宫女的道?”她假装思索,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莫不是看那个小宫女长得貌美,稀里糊涂地就被套路了?” 成峰脸一红,越发把头埋低,“怎么会,公主快别拿属下开玩笑了。” 夜里没法出宫,两人等到清晨才躲来康王爷府上。 康王爷:“锦绫,何故一大早就来我府上?” 梅砚:“王叔,您是知道的,在我回京的路上,就曾遭到数次截杀,现如今住在宸启宫,下毒、刺杀等事件也是层出不穷,今夜又遇到宸启宫大火,还有宫女在我们的饮食中下了蒙汗药,只差一点我们就会烧死在大火中。” 康王爷皱眉道:“竟会有此等事情……” 梅砚:“如今锦绫无处可去,生怕在宫里一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所以有个不情之请。” 康王爷:“但讲无妨。” 梅砚:“我想暂时借住在王叔府上,不知王叔是否方便?” 康王叔:“当然可以,你就先安心住下,我会去帮你和陛下协调此事,尽早打消陛下对你的芥蒂。 梅砚捕捉到重点,“王叔也认为是陛下的手笔?” 康王爷沉默以对。 又是一年年宴,殿内尽是觥筹交错与丝竹管乐之声。 梅砚坐在席间,看着眼前此情此景,泪盈于睫。她心中暗道,“昔日年宴上谈笑风生的亲人,以前是母后,后来是元朝,如今都不在了。”她想到这里,忍不住流下泪来。 赵锦章看到梅砚默默垂泪,不禁心情大好,径直走到梅砚身边来,恶劣地笑道:“皇姐这是怎么了?大好的日子在这里哭丧着脸,恐怕不吉利吧。” 梅砚:“母后才去世不久,我思念亲人,又有何不可?我们大夏一向重视孝道,陛下难道不允许我为母后难过?” 赵锦章:“皇姐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伶牙俐齿。也不知道齐国皇帝看上你哪一点,说什么牺牲付出云云,不过是做个宠妃而已。听闻齐国皇帝元朝眉目俊朗,貌比潘安,说起来皇姐可一点都不亏。” 梅砚默默攥起拳头,目视前方默不作声。 赵锦章瞥一眼身后跟着的黄才禄,“去把酒壶取来,我敬皇姐一杯。” 黄才禄取来酒壶,给赵锦章斟了一杯,想继续给梅砚斟酒时却被赵锦章拦住。 赵锦章:“还是我亲自给皇姐斟吧。”他拿过酒壶,不动声色地捏着壶盖转了一圈,然后在酒杯中斟满一杯。 梅砚注意到赵锦章的动作,暗道:“原来是子母壶。” 赵锦章:“皇姐,我知道你自从回到大夏以后受了很多委屈,这一杯酒就当是朕给你赔不是了,还望皇姐海涵。” 梅砚神色冷漠,“我近日身子不适,不便饮酒。” 赵锦章:“皇姐是不肯原谅朕,还是怀疑酒里有毒?那这样,我与皇姐换一下,皇姐来喝朕这一杯,如何?”他将两杯酒交换之后递与梅砚。 梅砚轻轻扫了那两杯酒一眼,杯中酒还荡着涟漪。“锦绫已经说了,近日不便饮酒,陛下是要强人所难吗?” 赵锦章冷笑一声,“好啊,那朕给你换成茶,黄才禄,去给朕拿茶壶来。” 梅砚冷眼注视着赵锦章,心中暗暗思量,赵锦章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他铁了心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毒杀我?是了,我已经离夏四年多,即便真的被他害死,在大夏也不会引起什么波澜。 梅砚:“茶也好,酒也罢,母后孝期之内,这些东西锦绫都不能碰。” 赵锦章的语气转为狠厉,“朕诚心诚意向你道歉,你却不知好歹,忤逆朕的一片心意。今天,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否则就是抗旨不遵,那可是要杀头的。” 梅砚默然,岿然不动。 赵锦章:“好啊,那今日朕便要治你一个抗旨不遵、忤逆君上之罪。” 成峰十分焦急,“陛下,公主殿下怎么说也是于国有功,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赵锦章:“长公主赵锦绫居功自傲,目无君上,抗旨不蹲,赐居碧橙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得私自外出。” 此言一出,群臣一片哗然。 一个臣子站起身来,“陛下,此举是否不太妥当,或许公主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锦章冷冷打断臣子的话,“任何人有替她求情者,皆视为锦绫公主的党羽,一律按同罪处理。” 众大臣虽然不赞同赵锦章的做法,但是也都缄口不言,低下头去。 康王爷:“陛下,您打算要把锦绫公主关什么时候呢?毕竟她也只是没有顺从陛下的心意而已,并无大错。” 赵锦章淡淡一笑,“皇姐什么时候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再跟朕作对,朕自然会解除对她的禁锢。” 成峰实在为梅砚感到寒心,“今日陛下所享受的胜利果实,离不开公主殿下的辛苦付出,陛下可也有听说过忘恩负义四个字?” 赵锦章冷着脸高声吩咐,“来人呐,成峰作为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出言不逊,顶撞于朕,拉下去,就地斩首示众。” “慢着!”梅砚挡在成峰身前,满目威胁地盯着赵锦章,“我可以按照陛下的旨意住进碧橙宫,但是陛下必须要保证成峰安然无恙,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赵锦章心中惊疑不定,“难道说,她已经找到了朕毒害老太婆的证据?眼下老太婆的余党仍未铲除干净,朕在明面上确实还不能把她逼得太紧。” 赵锦章面上只轻轻一笑,“好啊,皇姐既然这般在意这个侍卫,那我就特许他留在碧橙宫陪你,长夜漫漫,皇姐新寡想必也寂寞得很。” 成峰没想到赵锦章竟会如此无耻的诋毁梅砚的清白,一时气结,“你……” 梅砚只怕以成峰的身份把赵锦章得罪狠了,以自己现在的处境却没有办法护住他,忙打断成峰的话:“锦绫想请诸位大臣今日帮锦绫做个见证,眼下我们大夏才刚刚平定齐国不久,我赵锦绫不愿意见到夏室再起动荡,心甘情愿接受陛下将锦绫软禁于碧橙宫的安排。只是,我不希望碧橙宫日后再出现暗杀、下毒、失火等状况,若是我赵锦绫一旦丧命于碧橙宫,我自会有办法将陛下忘恩负义、不仁不义的行径公告于天下,人尽皆知。” 赵锦章被气得咬紧后槽牙,“皇姐这话说的奇怪,那些事跟朕有什么关系?你若是在碧橙宫病死了,跟朕又有何相干?” 康王爷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陛下,锦绫只是希望住进碧橙宫之后,要保证她的安全,宸启宫刚刚被烧毁,公主恐怕是心有余悸,这是在所难免的。” 赵锦章收敛起周身的戾气,轻蔑一笑回到自己的龙骑宝座上。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19. 遭折辱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0. 做要挟 梅砚和成峰站在碧橙宫的门口,成峰身上背着两个包裹,一大一小,守在院门口的一高一矮两个太监见到二人过来,吱呀一声推开院门,只见北风席卷地上的残叶,一片肃杀之气。 高个的太监语气颇为傲慢,“两位,进去吧。” 梅砚看向成峰,“我们走吧。” 成峰点点头,“嗯。” 梅砚和成峰踏进院中,发现院子里非常破败,二人又走几步推开屋门,屋内也并不比外面的院子好到哪里去。 成峰忧虑地看着梅砚,“公主,赵锦章怎么能让您住这种地方呢?” 梅砚轻笑一声,“这不是他最终的目的,他只是见刺杀、下毒、暗算这些最直接的手段没有办法除掉我,才换了一种迂回的方式折磨我而已。 成峰:“真是想不到,公主已经在齐国吃了那么多苦,回到自己的国家,还要遭受这种对待。与其这样,当初还不如……唉!” 梅砚:“阿峰,以你的本事,想离开这个夏宫轻而易举,你若是想走,大可以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我如今跟阶下囚没有什么区别,也绝不会怪罪于你。” 成峰一下子跪在地上,“公主,这辈子成峰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快起来。”梅砚连忙伸手去扶成峰起来。 中午时分,小太监进来送饭,成峰接过来一看饭竟然都是凉的。 成峰:“天气这么冷,你们居然敢让公主吃这种冷掉的饭菜?” 高个太监:“哟,这儿哪还有什么公主呀,进来了就是死人,在这里我还没见过能活着出去的。” 成峰:“什么活人死人的,我劝你说话前先摸摸自己的脑袋,保不齐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高个太监吹了吹并不存在的胡子,瞪圆一双眼,“哟,你想干嘛呀,还想杀我,那以后你们就连一口凉饭都吃不上了,我倒要看看会有谁来帮你们。” “哎呀,你少说两句吧。”矮个太监埋怨地瞥了高个太监一眼,又看向梅砚和成峰,“公主殿下,成侍卫,我们也不是有意要为难你们二位的,实在是圣命难违啊。” 高个太监撇撇嘴:“就是,这大冬天的,要不是被安排过来,谁愿意在这个西北角上冻着活受罪啊。” “行了,各自都有各自的难处,我们以后只要相安无事就好。”如今的处境下,梅砚不想去和两个小太监计较。 两个太监晃晃悠悠地晃到门口去。 成峰到院子里折来一些树枝,又根据碧橙宫里堆杂的闲物自制了一个简易的锅炉,用火折子点燃树枝,把凉饭和凉菜烧热之后再拿给梅砚去吃。 梅砚柔和一笑,“阿峰,没想到你不仅武功高强,还很全能。” 成峰脸一红,羞赧地低下头去,“公主说笑了。” 日复一日,成峰取用院里的树枝加热饭菜、烧水和夜里取暖,一边忙活着,一边温柔地守护在梅砚身旁。 梅砚常常独自在夜里仰望天上的繁星,神色悲怆又平静。 自宸启宫被纵火烧毁后,赵锦章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去重新修葺,未完工之前他还是一直住在宸阳宫里。 黄才禄附耳在赵锦章身边低语几句,赵锦章面色一变。他冷笑道:“这个成峰对她还真是忠心耿耿,你派几个人过去把碧橙宫的那几颗树给砍了。” 黄才禄:“陛下,用什么理由呢?” 赵锦章露出怒色,“朕想砍几树,还需要理由吗!” 黄才禄仿佛已经习惯了赵锦章的喜怒无常,“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碧橙宫的院门被粗暴地推开,一群太监冲进来,抄着家伙就开始砍院子里那几棵光秃秃的树。 成峰皱眉走到院子里,“好端端的,砍这几棵树做什么?” 太监:“奉陛下之命,将这几棵树带走。” 成峰冷笑,“这几棵树又怎么碍着咱们的陛下了吗?” 太监:“这个杂家也不清楚,只管照命令做事就是了。” 成峰:“我和锦绫公主现在吃饭取暖全凭着这几棵树,你们把树砍了,让我和公主怎么活?不行,你们给我都住手,不能砍。” 太监一横眉毛:“成侍卫这话说的,砍了是你们死,这不砍可就是杂家和诸位公公死。你觉得,杂家该怎么选?” 成峰回身走到梅砚身边,“公主,我们该怎么办?” 梅砚看向那个管事的太监,沉声道:“让陛下来见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太监笑了笑,“什么重要的事呐,杂家先听听,也好禀告给陛下。” 梅砚冷冷瞥一眼太监,“你觉得你有知道的资格吗?” 太监嘴角的笑容消失,冷哼一声,派了个小太监去告诉给赵锦章,他则继续指挥其他人砍树。 没一会儿功夫,赵锦章就浩浩荡荡地过来了碧橙宫,他挥挥手让砍树的那帮太监先停手退出去。 赵锦章笑容满面,心情很好的样子,“皇姐想见我,这可是稀奇的很呐!莫非皇姐是否是想求我,放你出去?” 梅砚戏谑地笑,“我看陛下是想让我求你想疯了吧?” 赵锦章被戳破心事,脸上有些窘迫,“赵锦绫,你别给脸不要脸!” 梅砚:“说正事,我来是找你谈条件的。” 赵锦章冷笑,“呵,你如今这个处境,还有什么条件能和我谈?” 梅砚:“陛下害死我母后以来,想必一直在寻找赵室先祖留下来的藏宝图吧。那么陛下找了这么久,可曾有找到吗?” “皇姐,饭可以乱吃,这无凭无据的话可不能乱说!”赵锦章转身看向黄才禄,冷着脸吩咐,“带其他人出去。” “是。”黄才禄挥挥手领着一众宫女太监们出去了,只留下两个御前侍卫保护赵锦章。 赵锦章眯眼笑问:“那么皇姐查了这么久,可曾有查到些什么?” 梅砚勾了勾嘴角,“陛下很想知道?” 赵锦章轻笑一声,“这里也没有外人,还是朕亲口告诉你吧。你的母亲,姓谢的妖后,的的确确就是被朕给害死的。那个女人妄自尊大,总以为能够全盘掌控朕,真是太可笑了。哦对了,你给妖后写的信,她一直都留着呢。我记得有一封你提醒她要提防朕,可惜啊,那个妖后没有听进去,不然怎么会有如今的局面呢,哈哈哈哈哈哈……” 梅砚的眼圈一红,随即攥紧拳头,垂眸逼回眼里的热泪。 赵锦章:“只可惜你不仅不能够为那个妖后报仇,如今还深陷囹圄,被我关在这个荒废的宫殿之中。你们一个皇后,一个公主,骑在堂堂一国太子身上作威作福这么多年,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当真是天道好轮回,这是你们应有的报应!” 梅砚声音低沉,“我母后到底是哪一天走的?” 赵锦章:“想来日祭拜那个妖后?哼,我偏不告诉你,你又能奈我何?” 梅砚:“自古胜者王败者寇,眼下我的确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即便是再浑浊的世道,也会有明眼人能看清事实和真相。我拭目以待,陛下痛哭忏悔的那一天。” 赵锦章:“无能狂怒罢了哈哈哈,你如今这副样子,拿什么跟我斗?” 梅砚:“陛下一点都不关心那副藏宝图的下落吗?” 赵锦章将手背到身后,“你什么意思?” 梅砚不紧不慢地踱了两步,才缓缓开口,“只要你答应我,放成峰安全离开,我就把藏宝图交给你。” 成峰震惊地看着梅砚,脱口而出,“那公主你呢?” 赵锦章同样面色大变,“你是说,赵室先祖留下来的藏宝图在你手中?” 梅砚默然不语,静静地注视着赵锦章。 赵锦章又怒又恨,几乎要捶胸顿足,“父皇啊父皇,你竟然把先祖打下来的基业交到两个女人的手里!父皇,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啊!” 梅砚冷笑:“父皇可比你明智得多。” 片刻后,赵锦章逐渐镇静下来:“我怎么知道你手上的图是真是假,万一你只是为了救人故意捏造了一个谎言呢?” 梅砚:“信不信由你,怎么选择也是你的事。” 梅砚的思绪飞回四年前她即将离开大夏前往大齐时,母后曾和她一起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勾勒大夏的未来。 谢太后:“锦绫,此去路途遥远,千万要小心行事。” 梅砚:“母后放心,我自幼学习齐国文化,就是为了今日能够派上用场,锦绫一定不负使命。” 谢太后:“锦绫,我的好女儿,你要受委屈了。” 梅砚:“为了大夏,为了母后,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谢太后从头上取下一枚不起眼的银簪,簪到梅砚头上。“若他日你在大夏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此物或许可以帮你脱离困境。” 梅砚:“母后,这是?” 谢太后:“就权当做是临别前母亲赠给你的礼物,母后期待你早日胜利归来。” 梅砚:“谢谢母后。” 母女二人相拥在一起,谢太后的眼角滑过一滴泪水。 梅砚的眼睛又变得湿润起来,那时还不知,一度以为的暂别竟会成了永别。 赵锦章显然已经信了,藏宝图就在梅砚手中,他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可笑至极,我赵室的江山居然被你们一对妖女玩弄于股掌之间!” 梅砚:“呵,每当男人的能力和本事及不上女人时,便会给女人冠以妖孽、大逆不道等罪名,这不过是古往今来男人自欺欺人的伎俩罢了。” 赵锦章:“冥顽不灵,罢了,朕不想与你说这些。你的条件,朕可以答应,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而已。” 梅砚:“好啊,成峰离开后,陛下必须得留在碧橙宫满一个时辰,如此方可确保你不会趁机派出杀手去伏击成峰。” 赵锦章咬牙切齿,“皇姐真是思虑周全啊。好啊,朕答应你。”他狠狠一摔袖子瞪向成峰,“要走赶紧走,别再这啰嗦浪费朕的时间。” 成峰双眼泛红,“公主,您不跟属下一起走吗?” “我是大夏的公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你还能有机会选择做一个普通人,走吧。”梅砚转过身背对着成峰。 成峰朝梅砚深深一拜,“属下多谢公主成全。”他站起身又看了梅砚几眼,终是大步离去。 赵锦章缓慢鼓掌,“真是主有义仆有情,朕突然好奇,皇姐对待身边的奴才都如此情深义重,对你之前的丈夫却如此狠心绝情,那短命的齐国皇帝若地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梅砚走过去坐在窗前的小榻上假寐,不再理会赵锦章的言语,赵锦章却趁此时机冲着身旁两个侍卫使眼色。 梅砚轻轻一笑并不睁眼,“一个时辰而已,陛下连这会功夫都等不了吗?” 赵锦章:“朕其实不太明白,有成峰在,最起码没人能够近皇姐的身,皇姐为何要让成峰走呢?” “不是所有人都像陛下一样冷血无情又忘恩负义的。”梅砚冷笑一声,索性坐起身来,“陛下以为成峰一走,便可以肆无忌惮地搜我身吗?陛下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天真到可笑的地步。毕竟是我们大夏的藏宝图,又岂会那么容易就能给人搜到?陛下若胆敢动我分毫,我赵锦绫即便是把东西给毁了,也绝对不会让它落到陛下的手中。” 赵锦章:“你以为你能够威胁得了朕吗?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跟朕说这些?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马上把藏宝图交给朕,否则……哼!皇姐不妨想想,就凭成峰一个人,能不能对付得了朕给他布下的天罗地网!” 梅砚:“陛下尽管放手去做,我早料到你会如此行事。” 赵锦章:“皇姐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啊,可是皇姐也不想想,你又哪里还有什么罐子可摔呢?你若识时务,就赶紧乖乖地把东西给朕,否则休怪朕不念姐弟之情。” 梅砚从榻上下来,“陛下还真是一刻也等不了啊。” 赵锦章:“皇姐一向聪明过人,朕担心一个时辰过去,成峰已经走远,皇姐又会耍什么花招,如何教朕安心等待呢! 梅砚轻轻一笑,“好啊,那我们就各自兑现一半的诺言。” “你什么意思?”赵锦章的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梅砚从头上取下素白银簪,将簪子的头部轻轻一转,簪头就被拧了下来,簪身是中空的,藏宝图正是藏在里面。梅砚将那一个小卷取出来,拿在手里,慢慢往后退。 赵锦章见到藏宝图出现,立马上前来夺,梅砚一个闪身避开。 赵锦章怒目瞪向两个侍卫,“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朕抢过来。”他又冲着屋外高喊,“狗奴才们,都给朕进来。” 说话的功夫,梅砚一边倒着往后走,一边迅速将藏宝图撕成碎屑,继而随手往四下里一扔,碎屑如雪花般纷纷从半空中落向地面。 赵锦章惊恐地瞪大双眼,似是要把眼睛瞪出来一般,“你!你竟敢……朕要杀了你!他抽出身旁侍卫的刀直冲梅砚而去。 梅砚站在原地并不闪躲,轻笑,“现在这个世界上,知道藏宝图所有信息的人,就只剩下我一个,陛下确定要这么做吗?” 赵锦章刺向梅砚的刀登时停在梅砚胸前,恨恨地盯着她。 这时黄才禄正带着一帮宫女太监们进来,见到此情景,都吓得呆住。 赵锦章怒喝:“出去!” 宫女太监们不知道赵锦章这是什么意思,一会儿让他们进来,一会儿又让他们都出去,犹如惊弓之鸟般瑟瑟发抖,也不动作。 赵锦章:“朕让你们都滚出去!” “是、是,奴才们这就滚。”黄才禄苦着脸冲宫女太监们招手,示意他们赶紧出去。 赵锦章红着一双眼看向两个侍卫,“你,去给朕把那些碎片捡起来。你,盯着他,他如果敢私自藏起一片,朕就砍了你的脑袋。你们两个给朕仔细着捡,一片都不能少!” 两名侍卫战战兢兢道:“是,卑职遵命。” 其中那名负责捡藏宝图碎片的侍卫立马蹲下身去捡,另外一名紧紧地盯着他。梅砚见到这样滑稽的一幕不禁笑出声来。 赵锦章眯眼恨恨地盯着梅砚,“朕的确不会杀你,这么简单就杀了你,也太便宜你了。哼,等着瞧吧。等时机一到,朕定会让你痛不欲生。” 梅砚不理会他,看一眼四周,只道:“寒气未尽,这碧橙宫里太冷了,还望陛下送些干柴来,不然哪一天锦绫被冻死了,陛下再也不能够知道赵室的宝藏在哪里。等陛下的后人继承大统时,就会发现眼前的这位陛下实在名不正言不顺。” 赵锦章:“哼,你以为你用这个就能要挟得了朕,简直可笑!” “我拭目以待。”梅砚笑着看向赵锦章。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20. 做要挟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1. 现转机 成峰负伤累累,终于躲过层层追击,逃上了一艘船,他用力划船向东驶去,却逐渐支撑不住,倒在了船上。小船顺水漂流,在一个小岛岸边停了下来。 一个渔民发现了岸边的成峰,“哎你们快来看,漂来一条船,上边还有个人,也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 很快围过来一群人,都是渔民打扮,对着成峰不住地打量。 “我去看看。”另外一个男人跳上船凑到成峰身前探了探他的鼻息,“人还活着,也不知道是怎么漂到我们这里来的。” 闻言这群渔民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人是活的,可是不知道是敌是友,咱们要不要救他呢?” “这事很蹊跷,他浑身都是伤,不救肯定活不下来,还是把这事禀告给萧大人吧。” 成峰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屋子里光线很暗,他想起身看看正处在什么地方,立马就被一双手给摁住了。 这双手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男子,他的头发有些自然卷,莫名给他添了几分狂狷邪气。 “别动,你这一身的伤,可经不起来回折腾。” 成峰警惕道:“你是谁?” 年轻男子笑了笑,“你家主人是让你来这里找谁?” 成峰面色一变,忙用手去摸随身携带的信物,一抬眼,却发现要找的那个信物正悬在自己眼前。 “是在找这个吗?”年轻男子手里捏着根绳子,悬了个绘有彩色红雀羽毛图样的贝壳吊坠。 成峰面上浮现出怒气,“你趁我昏迷的时候搜我的身?” 年轻男子不以为然道:“别动怒嘛,我如果不弄清楚你是什么人,怎么敢放心救治你?” 成峰:“那也不能乱翻我的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 “傻头傻脑的,公主殿下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个人来这里找我?”年轻男子站起身来,“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萧翎。” 成峰有些茫然:“你就是萧将军的儿子,萧翎?” 萧翎点点头。 “那太好了。”成峰一时激动又要起身。 萧翎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将他摁住,“赶紧躺着吧,先养好伤。”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那日赵锦章离开后,小太监们再次进来送饭时,开始变得恭恭敬敬的,不再从言语对梅砚进行羞辱。 梅砚接过食盒,发现饭菜是热的,不禁一喜,待送入口中时,却闻到了一股酸臭味。 梅砚皱了皱眉,“这饭菜怎么是馊了的?” 矮个太监:“这……奴才也不知道,奴才都是奉命办事的。” 梅砚将饭菜扔回食盒中,“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把我饿死,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是。”两个小太监只好收拾好食盒离开。 这个冬天仿佛格外难熬,盼啊盼地终于盼来了春日,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大夏也迎来了远方的客人。 “勉参见陛下。”南越王子站在金銮殿中央,对着赵锦章行南越礼。 赵锦章微微一笑,“王子多礼了,你能来我大夏,朕已经非常高兴,又何须带这么多礼物过来。” 陈勉:“陛下客气。” 一番会见之后,康王爷与赵锦章陪同陈勉王子在夏宫里面四处参观。 陈勉:“陛下,王爷,你们大夏的皇宫可真美。” 康王爷:“王子,眼下正是春盛之时,万木欣欣向荣,自是有一番好景色。” 陈勉点点头,忽而话题一转,“不知公主殿下现在过得还好吗?” 赵锦章眼眸一转,笑问:“王子说的是哪位公主?” 陈勉:“哦~是这样,小王曾经与贵国的锦绫公主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也是春盛时节,公主在海棠树下翩翩起舞,就像是仙子一般,令小王印象深刻。” 赵锦章微微一顿,“原来王子说的是锦绫皇姐。” 陈勉羞涩一笑,索性道明来意,“其实,小王至今仍未婚配。早前听闻锦绫公主从齐国回到故国,因此借着拜访夏国的机会想再见公主一面。” 赵锦章:“那可真是不巧,皇姐近日抱恙,恐怕不能见客。” 陈勉惊讶道:“抱恙?” 康王爷同样讶然,“公主生病了?” 赵锦章:“是啊,母后去世,皇姐伤心过度,身体一直不太好。” 陈勉不禁忧虑起来,“想必公主一定很不好受。” 康王爷略一沉吟,“其实公主……” “王子殿下,朕明白你的心意。”赵锦章冷不防打断康王爷的话,“原本朕应该成全你的一片痴心,也算是帮朕的皇姐促成一件美事,可是皇姐的身体状态实在是……唉,朕也一直很担心她,她在熟悉的故土尚且如此,如果跟着王子殿下远赴南越,跋山涉水,皇姐一定会吃不消的。届时,虽然缔结了良缘,但是万一皇姐的病情因为无法适应南越的风土环境更加严重,朕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陈勉瞬间愣住,“这……陛下说的确实有道理。” 赵锦章叹口气,“天公不作美,朕也为皇姐感到可惜。” 康王爷将赵锦章的夸张表演看在眼里,有些无语,几次想打断赵锦章的话都没能成功,又看到陈勉眼中不自觉染上失望悲郁之色,心中已有了一番计较。 是夜,康王爷悄悄来见南越王子。 年轻的南越侍女忍着困倦,给康王爷端上一杯热茶来,立在一旁侍候着,陈勉穿戴好衣服才匆匆而来。 陈勉:“王爷深夜来见小王可是有什么要事?” 康王爷:“深夜来扰确实有些冒昧,不过本王的确有事要与王子商议。” 陈勉有些疑惑,“王爷请讲。” 康王爷扫一眼旁边的侍女,陈勉会意,让侍女退出去。 康王爷这才缓缓开口,“不知王子殿下白日里所言对锦绫公主的情意是有几分真?” 陈勉:“自然是十分真,我们南越人和你们中原人不太一样,我们喜欢直接一点,喜欢就是喜欢,从不藏着掖着。只是,公主殿下以前是齐国皇帝的妃子,小王不能夺人所爱,但现在公主殿下已经是一个人,故而小王远道而来,希望能用真心打动公主跟小王去南越生活。” 康王爷欣慰地点点头,“本王见南越王子你对我们大夏的锦绫公主一片情深,所以想成全你们这一桩姻缘。” 陈勉不由得喜出望外,“真的?可是,大夏的陛下不是说,公主病重不能离开大夏?” 康王爷:“俗话说,喜能冲忧,公主因太后娘娘崩逝之故,确实状态不是很好,但这只是暂时的。这树挪死人移活,公主在夏宫生活难免睹物生情日日忧伤,若是去了南越,或许对她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陈勉欣喜若狂,“王爷所言有理!那我现在就去见陛下。” 康王爷笑了笑,“诶,王子不必心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其实,我看陛下和锦绫公主感情深厚,心里是很不愿意公主远嫁它邦的。王子若是不能计划周全,极有可能会再次遭到陛下的拒绝。所以,我建议王子不如先和锦绫公主见上一面,公主冰雪聪明,想必到时候一定能给王子献计献策。” 陈勉有些狐疑,还是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小王明白了。” 康王爷观察着陈勉的神色,总算认为自己今晚这一趟冒险是值得的,他心中暗想,“锦绫,如今本王只能帮你到这一步,能不能逃离陛下的迫害,就全看你自己了。” 宸阳宫,赵锦章正伏案看奏折,黄才禄进来通报。 黄才禄:“陛下,南越王子要见您。” 赵锦章抬眼凝思,“传他进来。” 陈勉大踏步进入殿内,朝赵锦章行南越礼,“陛下,实不相瞒,小王倾慕锦绫公主已久,此番前来大夏,原本是有意与大夏结亲。然公主身体抱恙,不便前往南越,小王深感心痛。” 赵锦章:“唔……朕也为你们感到惋惜,但是皇姐的身体安康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既然王子对皇姐用情至深,更加应该明白朕作为皇姐的亲人,不希望皇姐身体会变得更糟糕。” 陈勉:“小王当然能够明白,只是小王毕竟远道而来,还是希望能够见公主一面,还望陛下允准。” 赵锦章面露为难之色,“可是,锦绫皇姐缠绵病榻良久,病容憔悴实在不宜见客,朕还是认为王子留住记忆中的美好比较明智一些。” 陈勉:“这个没有关系,若小王只是留恋公主的容颜,岂非成了好色浅薄之徒,小王其实更加欣赏锦绫公主绝美容颜之下独特生动的灵魂。” 赵锦章有些无语,张了张嘴又闭上,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来阻止陈勉,“这个,这个……” 陈勉疑惑道:“只是见上一面而已,应该不会那么难吧。” “当然不会,王子放心,朕会尽快安排你和公主见面的。”赵锦章面上皮笑肉不笑,心中恨得要死。 陈勉十分欣喜,“如此,勉就多谢陛下了。” 流芳亭内,一女子正端坐于石桌前,垂首饮茶。陈勉慢慢走近,认出那名女子正是几年前在齐宫的海棠园里见到的那一位,有些局促起来,以至于走着走着顺拐了。梅砚抬眸,正好看到一边拾级而上一边注视着她的南越王子,不禁莞尔。 陈勉慢慢走进亭中,赞道:“海棠仙子笑起来还是和从前一样美。” 梅砚面露疑惑之色,“海棠仙子?” 陈勉:“三年前,我曾访齐,有幸在齐宫见过公主一面,可惜的是公主应该不认识勉。” 梅砚:“南越国访齐,本宫有些印象。”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21. 现转机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2. 扮金蝉 宸阳宫内,赵锦章一把将案上的东西都拂到地上去,脸上青筋暴起。 黄才禄觑着赵锦章的脸色,小心翼翼道:“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因何事而动怒?” 赵锦章:“赵锦绫那个贱人,刚走了成峰,这又来了个南越王子,她怎么一刻都不消停呢。都已经是个破败寡妇了,居然还有人上赶着来娶她,你说可笑不可笑,依朕看,那个南越王子陈勉也是犯贱得很!” 黄才禄:“陛下,您消消气,消消气。” 赵锦章:“如果,陈勉执意要娶走赵锦绫,她不仅可以离开大夏,背后还有了南越给她撑腰,朕以后还怎么能够拿捏得住她!” 黄才禄:“陛下,那不让南越王子娶走公主就是了。” “是啊,一定不能让陈勉娶走她,朕总会有办法阻止他们的。”赵锦章咬牙切齿地说道。 流芳亭内,两人相谈甚欢。 “勉听闻当时的齐国君王负伤在身,不便接待外国使臣,可是转身就在海棠园里遇到了你们,公主当时正为齐国的君主跳舞,彼时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只当是海棠仙子。”说到这里,他低头羞涩一笑。 “原来是这个缘故。那个时候,阿朝确实是受伤了,并非存心欺瞒王子。”她忽而顿住,继而苦笑一声,“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齐国都已经没了。” “公主回到故国,一切都还好吗?勉听陛下说,公主重病在身,长久卧床不起,可眼下看来,似乎言不尽实……”陈勉细细观察梅砚的面貌气色,眼中露出迷惑不解之色。 “陛下有时候很喜欢开玩笑,王子听听就算了,当不得真。”梅砚笑笑,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大夏内部的这些糟心事被外族人知道,那对于大夏来说将会意味着灾难。 陈勉更加疑惑,“那,那……那陛下他是不同意你我的婚事吗?为什么要用谎言来掩盖事实,为什么几次三番用公主病重无法前往南越来推脱?” 梅砚愣住,“婚事?” 陈勉:“是这样,勉心仪公主已久,此番来夏,正是为了求娶公主。勉至今孤身一人,也全是因为见过公主一面之后,曾经沧海难为水。” 梅砚不由得愕然,“王子身为南越的储君,如今这样的年纪竟然不曾娶亲吗?” 陈勉低头一笑:“幸而如今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 梅砚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深吸一口气,“王子一片痴情厚谊,锦绫实在……实在是愧不敢当。” 陈勉:“公主仙人玉姿,何必妄自菲薄。原是勉有些唐突了,然而时间仓促,勉也只好直言。” 梅砚摇摇头,“本宫嫁过人,王子是很清楚这一点的,为何还要走这一趟呢?” 陈勉毫不在意地笑笑,“这又如何,勉不是老古板,更不是欺世盗名之徒,勉只想把自己心爱的姑娘娶回家,如此而已。” 陈勉炽热真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梅砚身上,她有些难以面对,起身踱了两步。 梅砚:“你应该也有听说,我在齐国君王身边几年,是为了图谋齐国的覆灭,我这样的一个女人,你也敢娶我带我回你的国家吗?” “勉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的心。”他轻轻摇头,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目光虔诚。 梅砚:“可是,你是南越的储君,是南越未来的国主,而我和你时至今日也不过才见第二面而已,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无论是从哪一方立场来看都太过于草率了。王子不觉得吗?” 陈勉:“公主此番言语,言辞恳切真诚,勉深受感动。公主才智过人,勉自认为也并不差劲,勉有信心日后可与公主琴瑟和鸣,一同携手治理好南越。” 梅砚:“王子是耀眼的太阳,可锦绫却不是皎洁的明月。王子有信心原本是一件好事,可锦绫却并不是什么良配。如果王子娶了锦绫,以后是一定会后悔的。” 陈勉疑惑道,“这……怎么会,勉绝不会后悔。公主为何要如此妄自菲薄,莫非是……” “对不起,王子殿下,锦绫恐怕没有办法回应您的厚爱。”梅砚转过身去,看向远方。 陈勉面露怅惘之色,眼里满是失落和不解,注视梅砚的背影良久,才道出心中的疑问。“难道是,勉才貌不佳,公主觉得……不堪与之相配?” 梅砚转过身来看着陈勉,“不,王子言重了,王子仪表堂堂又年轻有为,一定是许多南越姑娘眼里的梦中情人。” 陈勉面露恳切之色,“那么公主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勉呢,请公主告诉勉,不然勉此番回到南越,一定会抱憾终身。” 梅砚:“我刚刚才经历了亲人离世,心中沉郁哀痛,实在是没有办法能够想象出和王子去南越生活的场景,那对我来说太遥远了。” 陈勉:“勉明白了,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是勉太心急了,不过勉也只是不想再错过公主,这才贸然前来求娶。” 梅砚:“王子殿下,海棠虽美,却只能盛开在春日的高树上,无法存活于屋内的花瓶中。这个道理,你一定是明白的。” 陈勉点点头,“公主箴言,勉铭感五内。” 未能够实现心愿,陈勉不免心中失望,却依然又拜访了一次康王爷。 康王爷:“王子殿下,可有见到锦绫公主?” 陈勉点点头,“见到了。” 康王爷:“那公主有没有说什么?王子殿下打算如何与我们的陛下提亲呢?” 陈勉:“小王今日前来正是要告诉王爷这件事。其实,锦绫公主她不愿意嫁给小王,既如此,此番访夏之行也已经临近尾声,小王打算知会给陛下后就启程返回南越了。” 康王爷惊讶道:“这、这怎么会,公主怎么会不愿意同你去南越呢?不应该啊……” 陈勉:“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王爷,不然这一次小王恐怕都无法见到公主一面。” 康王爷小声叹息,“唉,也不知道锦绫她在想些什么,这么好的机会,恐怕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陈勉疑惑道:“王爷,您刚才说什么?” 康王爷:“锦绫,她……一切还好吗?” 陈勉若有所思,索性直接问出口,“王爷,小王还有一事不明,陛下说锦绫公主重病在身已经卧床多日,但是小王见到公主时公主却说那是陛下在开玩笑。小王以为生病这种事又怎么能够乱开玩笑,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无法对外言说的秘密?” 康王爷的神色变得晦暗不明,又强笑两声,“呵呵,王子多虑了。本王只是觉得锦绫若能嫁给王子,随王子前往南越生活,对她而言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小王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只可惜……”陈勉的神色转为哀伤。 康王爷:“天涯何处无芳草,想必日后王子一定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朵鲜花。” 陈勉:“小王谢王爷吉言。” 陈勉拜访过康王爷后,很快又来向赵锦章辞行。 赵锦章十分惊讶,面上不动声色地客套着,“王子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不妨多留些时候,朕还想多尽些地主之谊呢。” 陈勉:“已经叨扰贵国多日,勉是时候该回去向父王复命了。” “那可真是遗憾。”赵锦章实在疑惑,终是忍不住问出口,“那么,王子……是一个人回去?” 陈勉微愣,“陛下的意思是?” 赵锦章:“哦,呵呵,朕还以为王子……” 陈勉已然看出赵锦章心中所想,“陛下是说锦绫公主的事吧,勉虽然很想求娶公主,然而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只能说是缘分未到。” 赵锦章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哦~这样啊,其实,我大夏宗亲子女很多,也有一些适龄待嫁的郡主,同样出色又貌美,王子若是中意,朕是很愿意和你们南越结亲的。” 陈勉:“陛下误会了,勉不是中意大夏的女子,而是中意于锦绫公主一人。既然公主现在不愿意离开大夏,那勉只好尊重她的意愿独自离去。” 赵锦章:“唔……真是佳偶难成,朕也为你们感到可惜。” 陈勉:“勉再次谢过陛下的盛情款待。” 武林城的南城墙上,赵锦章看着浩浩荡荡的南越国来访队伍离去,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晦涩的微笑。 黄才禄:“陛下是不喜欢这帮南越人吗?他们走了陛下竟这般高兴……” 赵锦章不悦地瞥一眼黄才禄,“你近日是越发喜欢揣测圣意了。” 黄才禄惊惶跪地,连连扣头,“陛下,奴才不敢。” “摆驾碧橙宫。”赵锦章莞尔,转身离开。 赵锦章每次来碧橙宫,必定会带上众多宫人,摆出十足的架子来。可偏偏每次让宫人们跟进碧橙宫后,又会屏退所有人,自己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到梅砚身边,姿态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这一回,依旧如此。 赵锦章戏谑一笑,“皇姐居然没有跟那个南越王子走,真是匪夷所思。” “难不成陛下希望我随他嫁去南越国?”梅砚语气嘲讽。 赵锦章:“哼,你和你的母后一样,都是祸国殃民的妖女,专门会魅惑男人,让那些无知愚蠢的男人为你们前赴后继,来达成你们自己的目的。” 梅砚:“陛下觉得我没有跟南越王子离开,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赵锦章:“毕竟你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朕可以随意宰割,随南越王子嫁去他国,是你目前唯一一条能够逃出去的路。你居然主动舍弃了,朕实在是想不通。” 梅砚冷笑:“是又怎么样,陛下想不通可以慢慢想。” “我原以为你虽然是个妖孽,好歹也是个聪明的妖孽,没成想居然看走了眼。”赵锦章说完转身离开。 春去暑往,暑去冬来,碧橙宫仅剩下的一棵没有被砍掉的梧桐树,绿了黄,黄了白,经受着四季变换。 给梅砚送饭的还是那两个小太监,倒是在没有送来过凉饭和馊饭,却也只是一些宫里下等宫女太监吃的东西,梅砚并不在意,填饱肚子不生病就可以。 赵锦章来过碧橙宫几次,每次都是耀武扬威地晃进去,一脸气急败坏地离开。 冬日里,寒风呼啸,将破败的碧橙宫屋门吹得吱呀吱呀乱响,梅砚却不顾严寒站在院子里静静地仰望着星空。 “母后,阿朝,我心里越来越清楚,以前那些事终究是我做错了。虽说我为了大夏的繁荣昌盛,下地狱也绝不会顾惜自己,可是不管是不是朗朗乾坤、昭昭日月,错了就是错了。大概是恶有恶果,我失去了最爱的人和最亲的人,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我知道,此刻你们一定都在天上正看着我。这一年以来在碧橙宫吃的苦,其实是我自己对自己的惩罚,这是我应该受的。这足足一年,我并没有勇气求你们原谅我,只是希望自己的心里能够好受些,到现在,也是时候……该重新开始了。”她轻轻垂眸,眼角滑落一滴泪。 两个小太监冻得哆哆嗦嗦的,双手都缩在袖子里,一脸的灰败神色。 高个太监:“你说这大过年的好日子,咱们两个还是得缩在这个破地方挨冻,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矮个太监:“唉,有什么办法呢。” 高个太监:“诶你说,要不咱们俩凑点银子,给庄公公送去,好歹把咱们俩换去伺候别的主子。” 矮个太监:“这能行吗?我听说那个庄公公不怎么管事,这万一不行,还白搭进去一笔银子。” 高个太监:“死马当活马医呗,总比现在这样强。” 矮个太监:“哎——怎么回事,好像着火了……” 两人回头看去,正见到碧橙宫上空,冒着团团黑烟。 今日恰逢除夕年宴,群臣同乐,觥筹交错间,一派祥和气氛。 黄才禄听到太监来报,脸色一变,忙匆匆走到赵锦章身边,耳语几句。赵锦章正揽着一位新晋的美人笑闹喝酒,听清黄才禄的话后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赵锦章:“什么?碧橙宫失火了?” 黄才禄:“奴才已经派人过去了。” 赵锦章的脸阴了晴,晴了又阴。 除夕年宴当晚碧橙宫失火,锦绫公主不幸葬身火海,尸骨未存,这一消息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 南越王宫内,陈勉拿着一封信,眼神怅惘,呆坐许久。 “我的海棠仙子去天上了,可是,她还那么年轻……” 太行山上,一道修长的身影落于窗前,仿佛在眺望远方,可是他的眼睛上却蒙着布条。 窗外是幽静的山岭,雪落满山,一片银白肃穆之色。 男子喃喃自语,似是不敢置信一般,“她……是真的……” 何玉立于男子身后不远处,平静开口:“大夏长公主赵锦绫,卒于除夕当夜,生年二十,谥号启元……” 男子低声笑起来,可是,居然笑得比哭还难看。 何玉:“公子,当心你的眼睛,这可是最后一个关头了。” 男子:“我省得,不过是个不值得的人罢了。” 武林城街道上,一群百姓围在一张皇榜前,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召集天下能人异士,凡思维缜密能力出众可解圣上之忧者,赐黄金万两,另委以重任……” “啥子叫做思维缜密,也没个详细的说法呢。” “思维缜密这还不简单,老子就可以,让老子先揭了这皇榜看看去。”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一把揭下了皇榜捏在手里。 又一个操一口吴侬软语地妇人说道,“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没有这么简单的,不然这满朝的文武大臣是干什么吃的?” 一些百姓摇摇头走远了,揭下皇榜的壮汉挠挠头,走也不是,贴回去也不是,感觉像是拿了块烫手的山芋。 一条小船缓缓靠岸,岸边已经站满了迎接的人。 小船上,高大的黑衣男子贴心地护着另外一个身形纤细、头戴斗笠的黑衣人下船上了岸。 萧翎单膝跪地,态度十分恭敬,“属下参加公主殿下。” 其他人也跟着萧翎跪下,“属下参加公主殿下。” 身形纤细的黑衣人抬起头,露出清俊雅丽的容颜,正是传闻中已经葬身于火海的锦绫公主。 梅砚:“萧将军,快快请起。” 萧翎十分欣喜,“公主,甬东岛欢迎您的到来,属下等您已久。” 梅砚轻轻一笑,随着萧翎向岛内走去。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22. 扮金蝉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3. 探花郎 转眼间,三个春秋已过,武林城街道上的皇榜曾被数次揭下,数位自诩聪明不凡的勇士在面见天颜后却无法为天子解忧,天子皱皱眉大手一挥,奈何桥上便多了数个冤死鬼。 人们慢慢明白过来,这皇榜不能轻易揭下,一旦面见天颜,这脖子上脑袋就挂在了刀尖上。黄金万两,高官厚禄,也抵不过一条鲜活的生命重要。 自最后一次皇榜张贴上之后,除了痴傻小儿,再无人敢上前靠近。 可是这一日,武林城街道上竟出现了一个不怕死的。一个俊美青年站在陈旧的皇榜前看了会儿,伸手揭下了久久无人问津的皇榜。 宸启宫,一个太监引着青年走进殿内,青年器宇轩昂,举手投足间一股子潇洒快意。 黄才禄:“陛下,这位就是今日揭下皇榜的公子。” 赵锦章:“叫什么名字?” “草民徐行,拜见陛下。”徐行拱手行礼。 赵锦章:“免礼平身,告诉朕,你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当年那些滥竽充数随便乱揭皇榜的人,可是全都被朕问罪了,你又有几个胆子去揭了这皇榜呢?” 徐行微微一笑,“恕草民斗胆妄测圣意,我们大夏一向靠着科举选贤举能,扩充官员,而陛下却在三年前张贴皇榜,想借此招徕人才为您解忧,并且皇榜贴到现在依旧还在贴着,说明陛下的烦忧也依然还存在着,没有被解开。敢问陛下,不知道草民猜测的对是不对?” 赵锦章:“有点小聪明。” 徐行:“那陛下可以将您的烦忧之事告诉给草民,草民自当为陛下解忧。” 赵锦章:“好大的口气,你倒是说一说,你都有什么本事,就敢夸下海口说能为朕解忧?” 徐行:“陛下面前,草民不敢卖弄微末本领,只是,草民既然敢揭下这皇榜,就有信心能够帮陛下解忧,若是做不到,但凭陛下处置。” 赵锦章眯了眯眼,“好啊,有信心就好。” 赵锦章信步走到书案前,拿起一个盒子,黄才禄忙跟过去。 赵锦章:“这原本是一幅美人图,你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纸片拼接起来,复原这张美人图。” 徐行从黄才禄手中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了满满一盒子的碎纸片。他不禁暗想,“这纸片被撕得如此细碎,真是生怕别人能把它拼起来,看这些纸片都已经有些泛黄,想必是经过不少人的手,这可真是个不小的工程。” 赵锦章:“怎么,做不到?这就要打退堂鼓了么?” 徐行:“陛下误会了,草民定当能让陛下满意。” 赵锦章似笑非笑,“那朕就拭目以待。” 深夜,徐行房间内烛光摇曳,他将盒子里的碎纸片全都拿出来,摆放到地面上,细细研究,慢慢摸索。 直到黎明时分,徐行将最后一个纸片放在美人图的角上,至此美人图已经拼接完成。他打了个哈欠,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隐约听见外面传来鸡的打鸣声。 他心里想着,“终于拼好了,睡一会儿早朝结束就进宫。” 宸启宫,赵锦章看着那副拼接好的美人图,又看看笔挺立着的徐行,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赵锦章:“徐先生果真不同凡响,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把美人图拼接完成,还粘好裱了起来,朕透过这幅复原的画,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丽妃。” 徐行:“陛下谬赞了,这画中人莫非是陛下的丽妃娘娘?” 赵锦章点点头,“丽妃她身子不好,几年前走了,若是现在还活着,看到这副画像一定会很开心。” 徐行语气十分冷淡,“陛下真是重情重义之人。” 赵锦章嘴角扯了个笑,“这副美人图不算什么,我这还有一幅图需要拼接,徐先生可要继续?” 徐行:“自然。” 赵锦章朝黄才禄使了个眼色,黄才禄便把另一个盒子取出来交给徐行。徐行接过来,发现这个盒子比之前那个小了很多,打开一看,里面的纸片也更加细碎。 赵锦章:“这里面是一幅山水画,尺寸要比之前那副美人图小上许多,这难度自然就比之前大上许多。” 徐行微微一笑,“陛下需要草民多久把这幅画拼接复原好呢?” 赵锦章:“不急,因为截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人能够做到。徐先生若是有信心能够完成,哪怕一年半载,朕也等得起。” 徐行颔首,“草民明白了。” 两天后的宸启宫,徐行恭恭敬敬地将拼接好的山水图递给赵锦章,赵锦章一脸不可置信地接过来看。 赵锦章一边看山水图一边瞄着徐行,“这就拼好了?” 徐行淡笑:“不算快,花了两天时间呢。” 赵锦章将山水图交给黄才禄收起来,然后细细地打量着徐行,徐行则是不卑不亢、一脸从容地立着。 赵锦章:“徐先生果真有大才,这黄金万两,朕自然是会赏给你,但看先生一派潇洒风流,不知可也愿意入朝为官?” 徐行神色庄重地一揖,“愿得此身长报国。” “好,哈哈哈哈哈哈。”赵锦章爽朗地笑起来,他踱了几步,神色忽然又变得凝重,“不过,朕没有办法直接封你高官,毕竟你不是从科举的正路子进入朝堂的,这里面的道理你可明白?朕只怕一个微末小官,会委屈了你。” 徐行:“草民明白陛下的意思,愿听凭陛下做主。” 赵锦章笑道:“先生是个爽快人,能明白朕的意思就好,这事急不得,否则先生也会招来同僚的嫉恨,所以朕只能先封你为翰林院编修,一步一步慢慢往上走。” “草民领旨谢恩。”徐行行礼。 赵锦章一脸笑意,目送徐行退出了宸启宫。 赵锦章:“这个徐行有点意思。” 黄才禄谄媚地笑着,“恭喜陛下,喜得良才。” 赵锦章笑着睨一眼黄才禄,心中暗道:“眼下不知道这个徐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作茧自缚就不好了,藏宝图的事急不得,看来还得缓上一缓。” 春闱后,按例对贡士们进行殿试。 赵锦章端坐在龙骑上,春风满面地接受众臣的跪拜。 众臣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锦章:“众爱卿平身。” 众臣子:“谢陛下。” 赵锦章:“想必今年春闱通过的贡士们都在殿外候着了吧,传他们进殿。” 黄才禄恭敬地应一声“是”,然后抬首高呼,“传诸位贡士进殿。” 众贡士们鱼贯而入,各个一派意气风发的模样。殿内的官员们却神色古怪,互相低声交流起来。 待众贡士们走近,赵锦章看到其中一名贡士竟然长了一张和赵锦绫一模一样的脸,也不由得面色巨变。 赵锦章指着那名贡士,“你,上前来。” 那名贡士不紧不缓地出列,慢慢向前走。 赵锦章:“你是什么人,为何长了一张和已故长公主一模一样的脸?” 贡士:“回陛下,鄙生赵锦砚,正是已故长公主的同母胞弟。” 赵锦章怒不可遏,“放肆,皇室血脉岂容你随意混淆!” 赵锦砚:“陛下息怒,学生早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身份,如今参加科举,也只是想入朝为官报效国家而已,至于皇室子弟的身份,学生并不敢有任何肖想之意。” 赵锦章:“满口胡言,帝王的子女都在宫中长大,早早写入皇室宗祠,你又算是哪门子的皇子?” 赵锦砚:“既然陛下说不是,那便不是,学生一小小进士来参加此次殿试,恰巧与已故长公主长相相似而已。” 赵锦章气结,用手指着赵锦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皇子,来人呐,拖出去斩了。” 康王爷:“陛下,臣以为此事存疑,这位赵进士不像是在欺瞒陛下,毕竟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张脸呢。微臣认为,还是把这件事调查清楚比较好。况且,此子已经中了进士,想必是颇有才学,陛下若是所以轻易就降罪发落了,岂不是错失人才?” 众臣子:“臣附议。” 赵锦章一脸的气急败坏,“好,那就依康王叔所言,先把这个人的身世调查清楚,若是查实他冒充皇子,欺君罔上,朕必定会严惩不怠。” 翰林院内,几个庶吉士聚在一起讨论着最近的秘闻。 “诶,你听说了吗?最近春闱中磅的进士里,有个进士和已故的锦绫公主长得一模一样,听说殿试的时候陛下发了好大的火,当场就要处死那个进士。” “这是为何?” “因为这个进士自称是锦绫公主的同母胞弟,陛下听后很生气要砍了这个进士,后来康王爷开口才劝住了陛下。要知道,先皇众妃子里面,只有吴贵妃诞下了一名皇子,也就是当今陛下,于是这皇位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当今圣上的手里。但凡有个其他皇子……不知道眼下又会是什么光景了。” “说来也很蹊跷,先皇在位时,也曾诞下过数位皇子,但是全部都夭折了,只有当今陛下存活了下来。” 又一名庶吉士走过来,冷傲道:“你们的消息也太滞后了,这名进士如今已经被钦点为探花郎,马上就要来咱们翰林院任职了。” “那他的身世查清楚了吗?” “这还用说,如果不查清楚,他就是犯了欺君之罪,还能被钦点为探花,来咱们这翰林院出任编修吗?” “那咱们这翰林院岂不是要迎来一位王爷了?” 后面走过来的这位庶吉士一脸嫌弃,“什么王爷啊,我说你们几个胆子够大的,在这里妄议皇室之事,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按理说,先皇的皇子,陛下应该封他为王爷啊。” “那他为什么会流落到宫外,一待就待了这么多年?” “我听说,当年先太后是怀了一对龙凤胎,那个时候先皇的皇子屡屡夭折,根本没有能够存活下来的,先太后担心自己的儿子也会重蹈覆辙,所以宁愿让他当个普通人也要健健康康地长大,于是就把这个孩子送出了宫,只留下了锦绫公主在身边。” “原来是这样。” “那这位……进士是什么时候知晓自己的身世的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等他来了我们这儿,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他。” 先前讲话那位庶吉士笑着捶了这位庶吉士的肩膀一下,“去你的,我有那么八卦吗?” “我说诸位,快别说了,散了吧。” 典册那架书后面,徐行本来正在翻阅典籍,听到几个庶吉士的讨论,脸上不禁浮现出疑惑迷惘的神色。 他心中暗道:“她知道她还有个弟弟活在世上吗?” 殿试终是在磕磕绊绊中完成了,这一日状元游街,状元为首,紧跟着是榜眼、探花等中榜的进士们依次从金銮殿里面出来,经鼓乐御杖的导引,经承天门穿过广场,转出武林左门,在张挂着“黄榜”的“龙棚”内看榜。随即由顺天府尹给状元插花、披红绸。状元郎骑上御赐的高头大马,走过天街,前呼后拥,旗鼓开路,欢声雷动,喜炮震天,街上张灯结彩,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热闹异常。不少富商向状元郎示好,意欲招为佳婿。 黄榜下,同样在上演着“榜下捉婿”,众位进士面临着豪门乡绅的空前热情,有些招架不住,唯有探花郎无人问津。 徐行坐在二楼的茶馆内,一边喝茶一边悠哉地看着黄榜下的热闹盛况,周围其他在喝茶的客人也在热切地讨论着今年的春闱之事。 绿衣茶客道:“我看今年这探花郎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那些富商铆足了劲抢女婿,怎么都不约而同绕开了这个新晋的探花郎呢。” 黄衣茶客:“人家那些富商比你消息灵通,要不怎么能把生意做大做强呢。 绿衣茶客凑近黄衣茶客,好奇道:“什么消息?” 黄衣茶客看一眼周围,除了边上正在悠闲喝茶的徐行,并没有其他人,就凑近绿衣茶客,低声道:“那个探花郎可不是一般人物。” 绿衣茶客:“怎么个不一般法?” 黄衣茶客再次压低声音,“他是先太后流落到民间的孩子,也就是先帝的皇长子。此次春闱殿试的时候,因为这位探花郎和已故的锦绫公主长得一模一样,就被认出来了。后来陛下和康王爷一番查证,确定了探花郎的皇室身份,这也是黄榜直到今天才张贴的原因。” 绿衣茶客恍然大悟:“原来先帝还有这么一个皇子。” 黄衣茶客:“是啊,而且按理说他才是先皇的皇长子,那么如今正坐着龙骑的陛下就有点尴尬。所以这位探花郎呢,就当场表了态,说他如今考取功名只是为了报效大夏,为了打消陛下的疑虑和不安,又当众立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娶妻生子,决心孑身一人,以大夏的繁荣昌盛为己任。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哪个富商还会上赶着去把女儿嫁给他呢。” 绿衣茶客点点头,“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缘故。” 徐行一边看着底下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边竖起耳朵注意听着旁座两位茶客的谈话。他心中暗道:“这个赵锦砚的一番言辞听大臣耳朵里自然是深明大义,听在赵锦章的耳朵里,却又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了。看来,这武林城要更热闹了。” 徐行轻轻一笑,端起一杯茶啜饮,眼睛则是一直盯着底下的赵锦砚看。 赵锦砚正在榜下和煦地笑着,和身边的进士们互道恭喜,突然顿了顿,仰头往上看去,正对上徐行深邃的目光。 徐行笑容不减,伸出手臂冲着赵锦砚的方向举杯,像是在邀她同饮一般。 赵锦砚觉得莫名其妙,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茶馆的隔壁,身穿粗布麻衣的女神偷凌笑也正兴致勃勃地观看张榜,人群里面,赵锦砚容貌俊美、气质出众,极容易吸引看客的目光,更何况凌笑这样正当妙龄的小姑娘。 凌笑望着赵锦砚,一脸花痴地笑着,“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俊美的男子,他也太好看了,我要是能嫁给他该有多好……可是人家是堂堂探花郎,我却是个贼,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想到这里,面容一下子愁苦下来。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但是,我凌笑偏要迎难而上。”她默默想着,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23. 探花郎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4. 探机锋 翰林院内,赵锦砚正在翻阅典籍,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前,挡住了光线。赵锦砚不由得抬头去看,正迎上一双溢满笑意的眼睛。 赵锦砚:“是你?” 徐行:“你认识我?” 赵锦砚:“那日黄榜下,你向我敬茶来着。” 徐行:“可是我记得那日赵大人却没有理会在下。” “当时还不认识阁下。”赵锦砚友好一笑,“今日重新认识一下,也不算晚。我叫赵锦砚,是翰林院新来的编修。” 徐行:“赵大人的事迹,我早有耳闻,鄙人十分钦佩赵大人胸怀和壮志,故而想和赵大人交个朋友。鄙人徐行,徐徐行之的徐行,和赵大人一样,也是翰林院的编修。” 赵锦砚:“幸会幸会。” 赵府,凌笑一身赵府丫鬟的打扮,悄悄避开其他人走在赵府的院子里,一双眼睛不住地四处打量。她一直走到赵锦砚的房间门口,才停了下来仔细观察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拿出一把特制的□□打开赵锦砚房间的门,轻轻推门进去,又把门轻轻关上。 然而这一切却被萧翎看在眼里。 萧翎心中生疑,皱眉暗道:“赵府的防守竟然如此松懈,这还得了!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来主子的房间干什么?” 萧翎跟着推门进去,那女子正在翻看赵锦砚房间里的东西。萧翎一个健步来到凌笑身前,快准狠出手扼住了凌笑的脖子。 萧翎:“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赵大人的房间?是谁派你来的?” 凌笑被掐住脖子,喘气都困难,憋红了脸瞪着萧翎,两只手用力想掰开萧翎扼住她咽喉的手,却根本掰不动,只好伸手指着自己的嘴,示意萧翎自己根本没法讲话。 萧翎将凌笑押到自己房间,又用一根绳子将人绑在了椅子上。 萧翎语气冷漠,“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凌笑不明所以:“什么谁派我来的,这种事是我自己愿意的,还用得着谁派我来?” 萧翎:“不说是吧,我有一万种方法能让你开口,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你也长了一张俊俏的脸蛋,待会被烙铁烫伤毁了容,有你哭的时候!” 凌笑:“哎——不是,你要干嘛呀?我不过就是进赵公子的房间里看了看,你至于这样大刑伺候吗?我、我……你要是敢对我用刑,就别让我活着出去,不然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算账的。” 萧翎:“放心,在你说出今天这事原委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只会让你生不如死,求死不能。” 凌笑:“你、你、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说、我说还不行么。那天状元游街,我一眼就在人群里面看到了探花郎,也就是贵府的赵公子,他是如此的英俊出众,我……心生爱慕之情,于是就想办法混进了赵府,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萧翎露出一脸匪夷所思的神情,看白痴一样看着凌笑。 “干嘛?本姑娘虽然身份低微,但是长得也还算有几分姿色,说不定待在赵公子身边,日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就能被他注意到,也许还能被他一亲芳泽,嘿嘿。”说到这里,她娇羞地低头一笑。 萧翎脸上露出极其古怪的神色:“你、你觉得我会信吗?你自己是花痴,就当别人是白痴吗?” 凌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很喜欢你们家赵公子。你可千万别把我的事告诉给他,我还想再继续争取一下呢。” 萧翎:“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们赵府一向戒备森严,你一个小丫头,是怎么混进来的?” 凌笑得意昂首,“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凌笑可是师承名门,最以轻功见长,在江湖上也算是数得上名号的,一个小小的赵府,又能奈我何?” 萧翎:“名门?哪个名门教你这样翻进别人家里追男人的?” 凌笑:“是燕子阁,我师承燕子阁,你不要胡乱侮辱我的师门。” 萧翎简直被气笑,“燕子阁,就是那个专门培养神偷的燕子阁,不就是一贼窝吗?就这还名门,还用得着我去侮辱?” 凌笑大怒,“我们燕子阁一向是以劫富济贫、救助穷苦百姓为己任,才不是你说的什么贼窝!” 萧翎无奈地摇摇头,“我会查明你的来历,你若是有一句谎话,我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你。”说完,他转身往外走。 凌笑:“那若是你查出来我所言句句属实,你就会放我走,对吧?” 萧翎脚步不停,回道:“想得美,你当我们赵府是菜市场呢,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推门出去,将门锁好。 凌笑大喊:“你无耻!你给我回来,回来,放我走!” 常春楼是武林城众多爱好附庸风雅之士的好去处。这日,赵锦砚和徐行在常春楼二楼包厢里对坐下棋,赵锦砚盯着棋局,手里执着一枚白子,久久不曾落棋。 赵锦砚淡笑一声,“徐大人下得一手好棋,”她将手上的棋放回身边的白子棋盒中,“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徐行一脸的风轻云淡,“彼此彼此,赵大人的棋艺也非同凡响。不过,这一局赵大人没输,还有退路呢。” “哦?是吗?”赵锦砚惊讶低头,仔细观察棋局,“恐怕这一回是徐大人谬赞了,在下实在是棋艺不佳,竟不能看出徐大人口中的退路在哪里,还望徐大人指教。” 徐行轻轻一笑,“指教二字不敢当,”他伸手从白子盒子里取出一枚捏在手里,轻轻放在棋盘上一处,“赵大人你看,如此我们俩就平局了,没有输赢。” 赵锦砚察看棋局,不由得失笑,“果然是平局。徐大人棋艺精湛,在下感佩至极。” 徐行:“哪里哪里,我看赵大人才是真正擅长此道,今日是我赢得侥幸罢了。凭棋观人,我看赵大人十分善于揣摩人心,想必日后在官场上,也定能发挥自己的优势,步步高升。” 赵锦砚微微一愣,随即神色恢复如常,“什么揣摩人心,我又不是神算子,徐大人真是会说笑。不过既然选择进朝堂做官,谁不想高升呢。也只有到了高处,才能获得更多的权力,才能真正为百姓谋福祉。今天,就借徐大人吉言了。” 徐行淡笑,“赵大人这般聪明通透,想必也能凭借棋盘上的厮杀看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倒是有些好奇,赵大人又是如何看在下的呢。君子之交坦荡荡,赵大人可以直言。” “徐大人果真是个敞亮人,你这个朋友我赵锦砚是交定了。凭棋局看么……”她细细思索,“依我看,徐大人是个走一步能看三步,乃至十步的人,深谋远虑,所见长远。大夏的朝廷有徐大人,想必定可以万代绵长。” “赵大人也说得忒夸张了,我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而已,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徐行端起茶盏,轻撇茶沫,低头啜饮。 赵锦砚:“但是,不知为何,我见徐大人的手法,有一股子横冲直撞的破坏力在其中,呈现出摧枯拉朽的气势,似乎想毁天灭地。”她忽而一笑,“也许,是我想多了。徐大人可谓是一个翩翩佳公子,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流,又怎么会做出颠覆自我的事情来呢?” 徐行轻轻笑起来,“赵大人当真是个很有趣的人。看你的棋法走向,颇有大气磅礴之势,气吞万象,赵大人也确实是个胸怀大志之人,但是我却十分好奇,赵大人想吞下去的又是什么呢?是万里江山还是天子宝座,又或许是其他什么东西?” 赵锦砚:“徐大人真是喜欢说笑,下棋而已,太当真就没有意思了。” 徐行静静看着赵锦砚,“是啊,又或许是天下间的环肥燕瘦呢?” 两人于言语交锋间彼此试探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时间一点点流逝,没提防,日头已经西斜。 徐行忽然起身,望着西边天空中的晚霞,赵锦砚也起身跟过来看晚霞。 徐行:“这天边的云可真漂亮。” 赵锦砚:“是啊,正所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徐行:“我看赵大人也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不知道在来京都之前可也有娶妻生子?” 赵锦砚:“未曾,以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想的是先考取功名,再娶妻生子。后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心知一旦进了朝堂,身世一定会揭开,为了我的志向,只能牺牲掉另外的东西。” 徐行:“赵大人真是豁达,这种胸怀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赵大人值得我辈学习。” 赵锦砚:“我之前听闻,陛下曾张贴皇榜三年,以黄金和官位诱之,探寻天下间的奇才异士,三年过去,竟只有赵大人一人得了陛下的青眼。赵大人之才,才值得我辈钦佩。” 徐行:“一些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承蒙陛下不弃,鄙人深蒙圣恩罢了。” 赵锦砚:“我还听说,陛下是让找来的能人异士将撕成碎片的画恢复成原本的模样,想必徐大人做起来很是得心应手吧?” 徐行:“得心应手可不敢当,也是很费了一番功夫的。” 赵锦砚:“那徐大人帮了陛下这么大一个忙,他居然才只封你做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么……依我看,多少有些屈才了。” 徐行目光微微一动,赵锦砚此言实在别有深意。他只道:“不过是拼几幅画而已,何来帮了陛下大忙一说?” 赵锦砚:“几幅?拼了好几幅吗?” 徐行眯眼,“赵大人似乎很是关心这件事。” 赵锦砚神色丝毫不动:“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在下初入朝堂,自然是想对陛下多一些了解,以免日后不慎触怒君主,身首异处。” 徐行:“赵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 两人默默对视,似乎都想看清对方的心思。 良久,徐行哈哈一笑:“今日与赵大人相谈甚欢,希望日后同朝为官,也可以相得益彰。” 赵锦砚:“吾与赵大人同愿。” 两人相视一笑,又都转头望着天边的晚霞。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24. 探机锋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5. 立朝堂 康王府,赵锦砚应邀前来拜访康王爷,“锦砚拜见康王爷。” 康王爷连忙伸手扶住他,“锦砚,不用这么见外,按辈分我是你的王叔,以后喊我康王叔就好。” 赵锦砚从善如流地一笑,“康王叔。” 康王爷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真是想不到,皇兄还有一个孩子活在世上,他若是知晓这件事,一定会很高兴。还有太后娘娘和锦绫公主,她们也会很高兴的。” 赵锦砚:“不曾想我的父皇、母后、皇姐,居然都别无二致的英年早逝。康王叔,您能告诉我,他们都是怎么离世的吗?尤其是锦绫皇姐,她还那么年轻,又于国家有功,怎么会被大火困在寝殿里面活活烧死呢?” 康王爷:“斯人已逝,现在再怎么去追究过往,她们也回不来了。更重要的,是还活着的人。锦砚,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王叔,王叔会倾尽全力帮你的。” 赵锦砚:“多谢王叔。如今的陛下乃是我的亲弟弟,想必一定会事事顺风顺水,我也能如愿为百姓请命,为大夏的安平盛世添砖添瓦。” “我明白,我的心愿和锦砚你一样,只希望大夏可以繁荣昌盛,畅享太平。以后咱们爷俩,在朝堂上就可以并肩作战了,呵呵呵。”康王爷说着大笑起来。 赵锦砚也低声笑起来。 身为皇室血脉,赵锦砚为人谦和,又德才兼备,能力出众,很快便受到大夏臣子们的交口称赞。加之,赵锦砚一向出手大方,送出去的礼物很是能够投其所好,故而有很多大臣争相与之结交。 这日上朝,满朝文武大臣像是提前商量过一般,纷纷开口保举赵锦砚。 黄才禄照例高唱一声,“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房大人率先开口:“陛下,臣有事齐奏。” 赵锦章:“房爱卿有什么事?” 房大人:“陛下,翰林院的编修赵锦砚赵大人,此番重修典籍一事,出力颇多,臣以为,陛下应对其加官进阶。” 段大人:“臣附议,赵大人年轻有为,乃是国之栋梁,不应屈就在翰林院里面做一个小小的编修。” 李大人:“臣附议,房大人和段大人所言十分有理,我们大夏正需要像赵大人这样的栋梁之才。” 徐行如今也已经升职为吏部侍郎,他的视线落在赵锦砚身上,心中暗道:“这些日子以来,赵锦砚兢兢业业,又同朝中数位官员交好,皇帝却一直压制他的发展,想必对其十分忌惮。但是这个赵锦砚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撺掇这些人为他进言。” 康王爷也跟着开口:“陛下,圣明的君主应当惜才爱才,如此,才能有利于江山社稷。您觉得呢?” 赵锦章温和地笑笑,“几位爱卿全力向朕推荐人才,朕很是欣慰,也完全能够明白你们的一番用心,朝廷有几位,是朕的福分,也是大夏的福分。” 宸启宫内,赵锦章怒火冲天,将殿里的东西砸的砸、摔得摔。 黄才禄:“陛下,您消消气,消消气呐。” 赵锦章:“不愧是妖后的儿子,也不知道他是给那些人使了什么妖术,竟然都一股脑站出来举荐他。朕还一心想把他赶出朝廷,这倒好,反而被他蹬鼻子上脸地逼着给他升官。” 黄才禄:“陛下,以后总会有办法的。” 赵锦章怒吼起来,“以后?以后他肯定会更加的张狂,朕要的是现在,是现在。” 殿外传来王美人娇媚的声音,“陛下,这是怎么了,是谁惹着您了?” 赵锦章冷眼一瞥,只见王美人正款步走进殿内。 赵锦章很是不耐烦,“你怎么来了?” 王美人:“嫔妾时时刻刻心系陛下,听闻陛下今日下朝后心情很是不佳,因此特意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希望能够宽慰陛下一二。” 赵锦章冲着黄才禄一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黄才禄躬身退出去。 同一时间,大臣们依次从金銮殿里走出来,几名大臣走到赵锦砚身边恭贺升迁之喜。 徐行远远地看着,赵锦砚和那些人久久一番交谈,送走那些人后,他才跟上去。 徐行:“赵大人,恭喜了。” 赵锦砚:“同喜同喜,徐大人升迁可比我快多了。” 徐行:“赵大人今日忙否,有没有时间陪我小酌一杯?” 赵锦砚:“当然可以,好久没和徐大人一起喝酒了,只是今晚恐怕不行,我刚刚已经和另外几位大人约好了。” 徐行:“明白,那就明晚吧。” 赵锦砚淡笑:“一言为定。” 午后,萧翎和成峰在连廊上相遇,两人随意寒暄。 萧翎:“从厨房过来的?” 成峰:“嗯,主子今晚要和一些官员去喝酒,听说是那些人给主子庆祝升迁之喜。所以,我让厨房多熬些解酒汤给主子准备着。” 萧翎:“主子最近的应酬好像很多。” 成峰:“其实,她一直很讨厌喝酒……如果我能代她喝就好了。” 萧翎:“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主子要拉拢人心,难免要做出这些牺牲。成峰,京城人多眼杂,你能做的就是护她周全。” 成峰:“我明白。诶,你来厨房干什么?” 萧翎:“唔……现在离饭点还早,我有点饿,只好来弄点吃的。” 成峰:“这不像你啊,什么时候对吃这么感兴趣了?” 萧翎:“唔……这武林城不比以前在咱们家厨子,手艺相当不错,再说,我确实是有点饿了。” 闻言成峰一脸的匪夷所思,“难不成来了武林城,性子就变了?” 萧翎面上嬉笑不语,只在心里默默吐槽,“谁变性了,还不是为了那个贪吃的女人!” 成峰摇摇头走远,萧翎回到自己的房间推门进去,紧接着又将门关好。 凌笑:“快点啊,我快饿死了,叫你去拿点糕点而已,怎么这么慢!” 萧翎:“我说大小姐,这才刚吃完午饭多长时间,你能有多饿?” 凌笑:“嘻嘻,肚子不饿,嘴巴饿。” 萧翎无奈地翻个白眼,“将食盒递给她。” 凌笑接过来,掀开食盒放在桌上,拿起一个送入口中,十分满足的样子。 凌笑:“诶,你也尝尝啊,味道真的不错。” 萧翎:“没兴趣,你赶紧的,吃完还得把这个食盒送回去。” 凌笑:“美食就得慢慢地细细地品尝,你懂不懂啊。” 萧翎:“你一个阶下囚,我供你吃供你喝就算了,你还敢反复跟我讨价还价,是看我脾气太好吗?” 凌笑:“什么阶下囚,你这叫非法囚禁。” 萧翎:“那我把你送到官府去,女神偷落网,我还能拿到悬赏,也挺不错的,你觉得呢?” 凌笑:“别啊,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只要你今天留我一条后路,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你想要什么宝贝,我都可以去给你偷来。” 萧翎:“用不着,你省省吧。” 凌笑:“那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啊?” 萧翎:“虽然你的身份的确是燕子阁出来的女神偷无误,但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被什么人收买,混进我们赵府里面来窃取什么东西的。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凌笑:“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都听不懂,难道说你们赵府还有什么宝贝,亦或是机密?” 萧翎凑近凌笑,“我对你够好了,现在都没再绑着你,你最好乖一点,把我哄高兴了,你的日子才能过得更舒心。”说完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水喝。 “你是有什么毛病吧,把我困在这里,还想让我哄你,想得美。”凌笑气呼呼地一下子拿起三块糕点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不放我走,我就吃穷你们赵府。” 萧翎撇撇嘴,心里却打气算盘来:“有这么个小家伙留在房里逗闷子,倒也有趣,先关在这好了,反正不会委屈了她。” 悦阳酒楼到了晚上会有奏乐表演,夜夜灯火透亮到很晚,武林城里不少达官贵人都喜好聚在这里消遣。 赵锦砚推门走进徐行订好的雅间,只见里面正坐着徐行和四个女子。徐行身边坐着两个,还有两个明显是在等她。 徐行冲她一笑,“赵大人,你总算是到了,我们都等你很久了。这两个美人是冰冰和雪雪,你看看合你心意吗?不合心意的话,我就把聪聪和明明换给你,或者……我再另外叫人过来。” 赵锦砚:“徐大人难道不知,我本就不好女色,更何况还有言在先。” 徐行:“偶尔消遣一次嘛,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放心吧。” 赵锦砚:“我以为今日之聚,是你我二人把酒言欢,没想到你竟弄来这些庸脂俗粉,真是扫兴。” 徐行:“赵大人不高兴了?” 赵锦砚:“与人相交,最起码要投其所好,就好比你说东,他说西,难道还能走到一处吗?” 徐行将搭在聪聪和明明肩膀上的手臂拿下来,“如此,我叫她们退下便是了,赵大人莫气。” 赵锦砚:“无妨,徐大人若是喜欢,让她们都在你那里伺候就好,我这里是不用的。” 徐行挥手让几名女子退下,“说得对,都是些庸脂俗粉,还是你我二人把酒言欢痛快些,请。” 赵锦砚淡淡一笑,入了座。 徐行望着赵锦砚,心中暗道:“他果然不敢让女人近身。” 酒过三巡,两人都各自有了些醉意。 赵锦砚:“要我说,就应该在东城修个水利工程,百姓如今用水十分困难,旱季庄稼更是……” 徐行突然起身凑近赵锦砚,鼻尖几乎贴到了赵锦砚的鼻尖上。 徐行:“我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赵锦砚:“是吗?是你的什么人?” 徐行:“你猜?” 赵锦砚转头侧开脸,“我可没有那么无聊。” 徐行坐回到座位上,“凭你怎么绝顶聪明,也一定猜不到。” “那我倒要猜猜看了。”赵锦砚略一沉吟,“总不可能是你的夫人吧,哈哈。” 徐行干笑两声,“谁知道呢。” 赵锦砚:“其实,我觉得你也很面善,像是似曾相识一般,可是我以前的确不认识你啊。” 徐行:“巧了不是,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这些日子以来,赵锦砚和徐行两人越走越近,朝堂上慢慢有了一些奇怪的传言。康王叔认为自己也算是赵锦砚的长辈,理应劝导他正“直”做人,所以,他把赵锦砚叫来了府上。 康王爷皱紧眉头将赵锦砚看了又看,重重叹口气,欲言又止。 赵锦砚:“康王叔,有什么事您可以直言。” 康王爷:“我近日听闻,你和吏部侍郎徐行走得很近,可确有此事?” 赵锦砚:“有这回事,王叔,是有什么不妥吗?” 康王爷:“我们大夏的民风还是比较拘束和传统的,不像北莽那样豪放,也不像南越那样随性。即便你已经做好打算此生不会娶妻生子,也没必要跟一个男人来往,终究于皇室名声有损,对你在朝堂上立足,更是不利,陛下本就对你颇有芥蒂,生怕找不到什么把柄,你这番行事无异于是给他递刀子?” 赵锦砚一脸错愕:“啊?” 康王爷觉得有些难为情,只好转过身去背对着赵锦砚讲话,“在陛下发现之前,赶紧断了吧,徐行此人本来看着也是个好苗子……你们切勿因为此事,断送自己的前程。” 赵锦砚一脸尴尬,“王叔,您这说的都是哪跟哪啊,我跟徐行不是那种关系。您……这是从何处传来的风言风语,我和徐大人清清白白,甚至……总而言之,我和他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康王爷转过身来看着赵锦砚,“此话当真?你们之间真的没有那种关系?” 赵锦砚有些哭笑不得,“当然没有。” 康王爷长舒一口气,“那就好,现在外面整日瞎传谣言,我之前还一直担心来着。” 赵锦砚无奈地叹口气,“真是三人成虎。”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25. 立朝堂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6. 救水灾 方一进入初夏,暴雨频频来袭,最严重的要属荥州地区。 陈大人:“今年夏天荥州水患十分严重,数万亩麦田受天灾影响,颗粒无收,致使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陛下,微臣以为,此次荥州的水灾应该引起朝廷重视,尽快赈灾救灾。” 赵锦章:“朕正有此意。” 康王爷:“陛下,三年前洛川水灾,是微臣前往灾区处理灾后事宜的,这一次,也还是派微臣去吧,毕竟微臣有这方面的经验。” 赵锦章:“万万不可,王叔你如今年事已高,身体又一直不太好,灾区条件何其恶劣,恐不堪其行。” 康王爷:“微臣十分感念于陛下的体恤,但是微臣正值壮年,又怎能怕这怕那畏缩不前呢……” 赵锦章打断康王爷,“王叔,你一个人终究事小,若是耽误了荥州的水灾那可就不是小事了,朕不能冒险因小失大。关于荥州水灾一事,朕已有合适的人选,那就是吏部侍郎赵锦砚和御史大夫徐行。朕决定派你们二人为钦差大臣,即日前往荥州治理水灾。” 赵锦砚、徐行:“臣领旨谢恩。” 康王爷看一眼龙椅上神色平静的赵锦章,又看一眼恭谨有加的赵锦砚,若有所思。 两辆马车并数匹马停在武林城北门门口,康王爷来送别赵锦砚。徐行坐在其中一辆马车里面看着外面话别的叔侄二人,等待他们话完别就立马出发。 康王爷:“锦砚,到了那边一切千万要小心,灾民不比寻常百姓,会凶悍许多,你一定要多加留意。” 赵锦砚:“王叔,您放心吧,我会万事小心的。” 康王爷:“好,时辰不早了,你们就尽早上路吧。” “嗯。”赵锦砚冲着康王爷行了一礼才钻进马车里。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荥州的方向赶去。 两辆马车行驶在山路上,突然自两侧山上跪下来一些巨石,直直地砸下来。 禁军:“不好,有袭击,保护两位钦差大人。” 一些马匹和禁军被砸到,或死或伤,所幸两辆马车都躲了过去,继续向前行驶着。 紧接着,数名身穿黑衣头上蒙着黑面巾的杀手从树下跃下,直朝两辆车马袭击而去。 禁军很快分为两拨,围在两辆马车旁,与黑衣杀手厮杀。 几名杀手意图越过禁军奔上马车去行凶,却连连被马车里的人击退,禁军的人也才发现,两位钦差大臣的马车里居然各有一名高手。 击退伏击后,一行人在河边休息整顿,赵锦砚和成峰并徐行和何玉相互看了很久。 徐行淡笑开口,“赵大人,这位壮士是何人,我好像从未在你身边见过。” 赵锦砚看一眼何玉,同样淡笑着,“”这原是我锦绫皇姐身边的暗卫,我皇姐去后,他就来投奔我了,一直留在我身边保护我。” 徐行:“哦,果真身手了得、英勇不凡。” 赵锦砚:“那徐大人身边这位姑娘又是何人呢?看她如此俊秀美丽,又英姿飒爽,真是个不一般的姑娘,该不会是徐大人的心上人吧?” 何玉下意识看了一眼成峰,眼神有些闪躲。 徐行:“赵大人误会了,阿玉是我的同门师妹,我们虽师出同门,但鄙人不才,这武功还不如她学得好呢,还反过来得需要师妹保护我,真是羞愧难当。” 赵锦砚哈哈一笑,“徐大人不必妄自菲薄,人各有所短也各有所长嘛。” 徐行:“我看阿玉的样子,你是不是和成公子是旧相识?” 何玉轻轻点头,“嗯。” “那要不你们两个单独叙叙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两人了。”徐行示意赵锦砚跟他一起离开。 赵锦砚笑着看向成峰,“既如此,你们二位就好好叙叙旧。” 成峰:“是。” 徐行和赵锦砚先后离开,赵锦砚仍旧好奇地回头去看另外的那两人。 何玉:“没想到你还活着。” 成峰:“没想到你还活着。” 两人异口同声,俱是忍俊不禁,到这里才缓和了当年齐宫一别后突然异地重逢的尴尬。 何玉:“是啊,凭你的本事,自然是有办法躲开危险。” 成峰:“彼此彼此。” 何玉:“赵锦砚……赵大人真的是先太后的儿子吗?” 成峰:“自然是。” 不远处徐行看着正在交谈的何玉和成峰二人,挥开扇子轻轻扇着。 徐行:“没想到你身边的人居然会和我师妹认识,我和赵大人还真是有缘呐。” 赵锦砚轻笑,“我也这么觉得。” 成峰又狐疑地问何玉,“那徐行徐大人当真是你的师兄吗?” 何玉:“自然是。” 成峰:“你师承哪里来着?” 何玉:“成峰,四年多不见,你恐怕是贵人多忘事了,我师承太行山,这你也不记得了么?” 成峰意识到自己试探得过于明显了,十分尴尬,“对不住,以前的事我确实有些记不太清了。” 何玉:“不必如此,就当重新认识一次吧,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成峰若有所思,“那就重新认识一回。” 一路跋山涉水,一行人终于赶到了荥州一带。 荥州府尹方平和几名捕快正等在荥州城门口,赵锦砚和徐行马车只好停住,一下车就受到了荥州府尹方平的热情接待。 方平:“二位大人从京都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委实辛苦,不如由下官做东,今晚到万盛楼去解解乏。” 赵锦砚皱皱眉,有些不悦,语气冰冷道:“我们来荥州是来救灾的,不是来解乏的。” 徐行一挥扇子半遮住面容,“方大人,还是先带我们去灾区看看吧,等什么时候灾情止住了,再解乏也不晚。” 方平:“哎是是是,是下官考虑不周,还是灾情要紧、灾情要紧。” 赵锦砚看着方平皱了皱眉,转身回了马车里,徐行同样回了自己的马车,方平悄悄翻了个白眼。 马车行驶入城,赵锦砚和徐行撩起马车帘往外看,街上到处都是水洼,道路泥泞不堪,许多百姓拿着碗在街上乞讨。 赵锦砚和徐行下了马车,往府衙门口走,方平紧紧跟在后面。 赵锦砚:“方大人,现在荥州城里像这样没有饭吃的灾民大概有多少?” 方平:“很多啊,您看这城里到处都是。” 赵锦砚转头看着方平,“我问你具体的数字。” 方平:“这……下官不知。” 赵锦砚:“荥州的洪灾都多久了,你居然还不知!” 方平:“灾民每天都在增加,这又怎么统计的完呢,下官能力实在有限。” 赵锦砚冷笑一声,“哼,我看你离着摘到乌纱帽的日子数也有限了。” 徐行浅笑着走到方平身边,“方大人,我来教你个法子。” 方平十分恭敬,“下官洗耳恭听。” 徐行:“很简单,你这样……” “大人,不好了,灾民又闹起来了。”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府衙捕快匆匆朝这边跑过来。 徐行:“怎么回事?说清楚。” 方平:“这些灾民吃不上饭,就只会瞎折腾,闹了好几回了。” 赵锦砚和徐行同时都瞥一眼方平,然后又看向府衙捕快。 府衙捕快:“这回不太一样,灾民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咱们这来了两位钦差大臣,所以这一回他们是直接在府衙门口闹的。” 赵锦砚和徐行互看一眼对方。 方平:“他们这消息还挺快的。” 赵锦砚:“既如此,我们先过去看看,安抚好灾民。” 一行人急忙奔到府衙门口,发现府衙门口已经围堵了许多灾民。赵锦砚和徐行站到府衙门口的台阶上,皱着眉对视一眼。 “你们就是京城来的钦差大人吗?听说你们带了米来,为何还不发给我们大家伙?我们都快要饿死了,等不下去了啊。” “是啊是啊,怎么还不给我们发米,还在等什么呢!” 方平:“诸位,静一静,两位钦差大人今日刚到荥州,一路颠簸,好歹也让他们喘口气。这赈灾的米,很快就会给你们发放下去的。” “少糊弄我们,自古以来,赈灾的钦差都是肥缺,这赈灾的物资一层层盘剥下来,到我们手里还能剩下十分之一就算是好的。既然钦差大人已经到了荥州,为何不给赶紧给我们发放粮食,是想把粮食转手卖给黑市上的奸商吗!” “贪官休想打这种歪主意。” “乡亲们,我们绝不能让贪官的阴谋得逞,赈灾的粮食就在府衙里面,我们团结起来冲进去抢出来,不抢根本落不到我们手里。” 灾民们明显已经被煽动起来,赵锦砚和徐行互看一眼,皆是面色一变。 徐行:“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灾民受到鼓动,一股脑往府衙里面冲,府衙的人和禁军都出动了,拼命拦住他们。 徐行:“没有人要贪污这些赈灾的物资,我和赵大人这一路走来,又是山石崩塌又是土匪抢劫,因此耽搁了不少时候,今日才赶到荥州城。我们本想先去崩塌的河道灾区那边察看一下情况,还没有来得及给你们发放粮食,没想到竟会引起你们的误会。现在事情讲清楚了,我希望你们能够理智一些,不要再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赵锦砚:“是啊,你们赶紧停手吧,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熬了粥,很快粥就能熬好,你们就能填饱肚子了。” “乡亲们,别听这些贪官的蛊惑,他们只是想暂时安抚住我们,回头该怎么贪还是怎么贪。” “是啊,乡亲们,粮食就在里面,抢到手里就是我们自己的,我们也不用他们发。” “乡亲们,冲啊,抢啊!” 灾民再次暴动起来,不管不顾地往府衙里冲。一时间内,府衙的人和禁军的人双拳难敌四手,又不能对这些灾民动用武力,场面竟然僵住了,天色渐渐暗下来。 赵锦砚和徐行互看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可奈何。 徐行走进府衙里,弄了个火把出来。 徐行悲愤高喊,“谁再敢往前一步,我就去烧了那些粮食,今天非弄个鱼死网破不可!” 赵锦砚看一眼徐行的举动,立马会意,“乡亲们,我这位同僚脾气有些火爆,你们可别激怒了他,都赶紧收手吧。他虽然脾气火爆,但是绝对不是什么贪官,他可是两袖清风、一心为民的好官,你们别再乱来,伤了他的心,说不定他真会一把火烧掉那些粮食。” 粮食是这些饥饿多日的灾民的命根子,他们没反应过来一下就被唬住了。 “乡亲们,别被这两个狗官给骗了,他们不敢,当众烧毁救灾的粮食可是大罪,他们怎么可能敢烧掉粮食呢。” “来了来了,粥来了,都排好队来打粥喝。”方平的声音传来。 两个府衙的仆人抬着一大锅粥放到门口,后面跟着两个仆人又抬了一筐碗出来。 赵锦砚:“乡亲们,赶紧排好队,先排好队的就先打粥喝。” 一些灾民见风使舵,听见这话立马开始排起队来。刚才一直鼓动灾民闹事的几个人,还想再继续煽动,却根本不起作用了。 “哎不是,乡亲们,别被他们骗了,你们……你们也没骨气了!” 一个模样朴实的灾民说道:“有什么事先填饱肚子再说。” 众灾民:“就是,有粥先喝了再说。” 是夜,赵锦砚、徐行连同方平在府衙大堂内讨论灾情的事。 方平:“今日发生了太多事,两位大人远道而来本就辛苦,不若早点休息,救灾的事明日再论也可以。” 赵锦砚和徐行都静静地看着他,并不言语。 方平干笑两声,“那这话就当下官没有说过。” 赵锦砚:“方大人,不知道你之前是做了什么,竟会引起如此的民怨民愤?” 方平有些慌乱,“冤枉啊赵大人,自荥州发生洪灾以来,下官一直都是勤勤恳恳,虽然至今无功,但是也不曾有过。下官敢摸着良心说,下官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百姓的事。” 徐行:“那洪灾以前呢?不然荥州的百姓怎么会这么恨你。” 方平:“两位大人,恕下官冒昧,这事的根源可能不是出在下官身上。您两位今天也有听到,灾民们嘴里针对的一直都是您二位呀。” 徐行:我们今天可是才刚到荥州,与那些灾民也是第一次见面,好端端的他们针对我们干什么?” 方平:“这下官就不知道了,以前的时候,灾民确实也闹腾过几回,可今天还是第一次闹到府衙来,还闹得这么大阵仗……” 赵锦砚:“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总之,不能再激起民怨民愤,一切都得徐徐图之。方大人若是累了,可以先行回房休息。” 方平:“这怎么能行,您二位是钦差大臣,我一个地方小官,哪有留您二位在这儿,自己先跑去休息的道理?” 赵锦砚:“方大人不必拘于礼数,一切都是为了百姓。” 待方平走后,大堂内只剩下赵锦砚、成峰和徐行、何玉四人。何玉给两人都沏了一杯茶。 赵锦砚:“此事处处透着古怪,我们二人才刚到荥州城,只不过稍晚片刻没有给灾民发放粮食,他们就闹成这样,太不合情理。” 徐行:“而且,今天那几个一直煽动灾民闹事的家伙,分明见识不一般,又哪里像是普通的灾民?他们八成是故意混进灾民里面的。” 赵锦砚:“他们是为了阻碍我们救灾?” 徐行:“你想想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伏击,这背后绝对有人在授意。路上除不掉,就等到了荥州城再伺机出手。” 赵锦砚:“到底会是谁呢?” 徐行:“不管怎么说,你以后行事千万小心些,我看这座荥州城里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赵锦砚:“嗯,你也是。” 次日,赵锦砚和徐行一大清早来到荥州洪涝重灾区察看灾情。 城郊的田地全部被淹了,地势比较低的屋子也全都一大半泡在水里,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乌云密布。 徐行:“看起来荥州的雨一时半会停不了。” 赵锦砚:“嗯,司天监当时说荥州未来还是会下一阵子暴雨。” 徐行:“这次涝灾的形势很不乐观。” 赵锦砚指着河道边上的土堆,“那些土应该是方平派人堵的吧,这种情况靠堵根本不管用,这个方平还真是乐观又天真。” 徐行:“依你看,这次的涝灾该怎么治?” 赵锦砚:“挖渠排流。” 徐行笑了笑,“英雄所见略同,不过就现在这么点人手,怎么够?” 赵锦砚:“那也得试试。” 徐行:“我看我们得跟京城那边请示,多派些人过来,荥州现在的情况可比在京城时听到的严重多了。” 赵锦砚别有深意地一笑,“对不住啊,徐大人,这一回可能要连累你了。” 徐行:“什么意思?” 赵锦砚:“你不妨试着给陛下请旨,看看他是否会给我们增派援手?” 徐行皱眉,“难道他会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 赵锦砚嘴角勾了勾,没有说话。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26. 救水灾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识身份 一大早,赵锦砚和徐行又在门口发放热粥,百姓们各自抱了一个碗,排着长长的队。 有个灾民走到赵锦砚面前:“两位钦差大人,你们为何不干脆将粮食都给大家伙分了,也省的这样日日奔波,麻烦的很。” 赵锦砚轻笑一声,“还有更麻烦的在后面呢。你如果嫌麻烦可以不领,没有人逼着你来。” 灾民大喝一声,“你们这些当官的就会欺负老百姓!” 徐行走过来,不悦道:“干什么呢,一大早在这里嚷嚷。” 这个灾民转身看向灾民们用力挥舞手臂,“乡亲们,这些个狗官,明明可以直接把粮食发给咱们大家伙的,可是却欺上瞒下,一点一点克扣走,乡亲们,我们不能任由着这些狗官欺负呀!” 正在排队领粥的百姓们对这个灾民的话有些懵然,不明白一大早这个灾民又在瞎折腾什么,一时间无人去理会他。 方平打着哈欠走过来,“两位大人这么早啊。” 徐行走到方平身边,低头耳语几句。 方平:“哪几个来着?下官这……有点记不清了。” 徐行有些无语,“我指给你看,你赶紧派人把这几个人给我弄走,有这几个人在没一天清净时候。”他指了指昨晚煽动灾民闹事的那几个人。 方平拱了拱手,“下官明白了。” 很快,几个捕快将那几个闹事的人给抓了起来,那几个人还在不停地大声嚷嚷着,试图反抗,也只是徒劳无功。百姓们端着粥碗喝粥的间隙看一眼那几个人,也有人问是怎么回事,想开口阻拦下。 一个灾民问道:“大人,为什么要抓他们啊?他们几人虽然说话难听,也是为了我们大家伙能吃上口饭,不是故意要冒犯几位大人的……” 赵锦砚温和地笑着,“各位乡亲,我和徐大人初来荥州,对涝灾的情况还不是很熟悉,看这两几位兄弟好像比较比较熟悉情况,所以想跟他们多了解些事情,你们不必担心。” 灾民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啊。” 徐行:“今天这粥是方大人府上的顾大婶起五更就开始熬的,各位乡亲吃着可还香甜?” 灾民们纷纷点头称是。 徐行:“只是眼下其实我们带来的粮食并不充足,我想单单一碗白粥,大家伙吃着也并不十分饱腹,对吧。” 一个灾民面露愁容,“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又要饿肚子了?” 另一个道:“粮食真的不够吗?你们没有贪污?” 徐行:“乡亲们先别急,听我说,涝灾还没结束,暴雨随时可能再次降临,到时候荥州城可就要淹没了。我和赵大人商议之后,决定采用挖渠引流的法子,将困住荥州成的这些水排走。可是眼下,荥州衙门的人手不太够,所以也需要大家伙的帮助。” “怎么帮,让我们做什么?” “那大家伙现在到底还能不能吃上饭呢?” 徐行:“当然,我们现在需要一些壮丁,和我们一起去挖出几条河渠来,将原来那几条河道里溢出来的水和地势低处排不出去的水都引出去,只有这样,此次的涝灾才能有救。所以,现在愿意去跟我们挖河渠的可以站出来,只要你们肯出力气,午饭和晚饭会给你们多加一个烧饼。” “真的吗?还有这种好事,我愿意去。”一个百姓说着站出来。 几个百姓见状,大声喊着,“我也愿意。” 一个妇人问道:“大人,我们女人家能去吗?” 赵锦砚:“当然可以,女人和男人都是一样的。” 徐行和赵锦砚看到百姓们踊跃参与,十分欣慰不禁相视一笑。 徐行看到赵锦砚的笑容和故人一模一样,默默注视着赵锦砚良久才移开目光。 县衙的捕快和荥州城的青壮年男女正在齐心协力挖河道,徐行和赵锦砚在河道周边观察地形。 中午时分,方平带着府衙的人一起来给挖河渠的赵锦砚、徐行两位钦差和辛苦劳作的荥州百姓们送饭,果然除了一碗粘稠的热粥,每人还另外多一个热烧饼。百姓们虽然个个汗流浃背,十分辛劳,却俱是欢欣雀跃,互相奔走相告中午有烧饼吃了。 趁着方平给百姓们分粥饼的空当,徐行和赵锦砚两人一起去检查上午的开工情况,观察地形,以免土崩等意外发生。 一个小男孩正蹲在地上玩土,他的母亲跟在一旁看顾着。 赵锦砚看向年轻的妇人,柔和一笑,“怎么没过去领午饭呢?” 年轻妇人笑得十分腼腆,“小乐想来看看他爹,我拗不过他,就带他过来了。但是我们娘俩儿又没去挖河渠,哪好意思多吃一份粮食呢。” 赵锦砚在小乐身边蹲下身,“看这孩子饿得面黄肌瘦的,一会儿你们跟我走,我那个烧饼分给你们娘俩,反正我也吃的不多。” 年轻妇人忙道:“那怎么能行呢,您是青天大老爷,哪能让您把饭让给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呢。” “我说可以就可以。”赵锦砚对小乐伸出手,“来,跟哥哥走吧。” 小乐突然扑进赵锦砚怀里,一副撒欢闹腾的样子。 小乐:“哥哥能抱我走吗,小乐饿得都没力气了。” 赵锦砚飞快将小男孩的手从她胸前拿开,有意无意地用手挡在胸前,脸上是尴尬和无措的表情。 年轻妇人连忙将小乐拽走,口里还在不停地数落着小男孩。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贵人也是你能随便冲撞的,再闹腾我就不带你出来了。”年轻妇人看向赵锦砚,“大人,都是愚妇教子无方,孩子小不懂事,还望您别怪罪他。” 赵锦砚发觉徐行正在用一种隐晦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忙把护在胸前的手放了下来,努力让被袭胸的自己表情自然一些。 赵锦砚:“没事,小孩子饿了这么多天,想必也是十分难受的。你们娘俩儿快跟我去吃点东西吧。” “这个赵锦砚……呵~”徐行盯着赵锦砚的背影莞尔一笑,慢慢踱着步子跟上前面的人。 夜晚,赵锦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徐行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该不会察觉到什么吧。”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赵锦砚望过去,“谁在外面?” “是我。”徐行的声音传进来。 赵锦砚下床打开门,一脸疑惑地打量着呵欠连天的徐行。 “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徐行绕过赵锦砚,大喇喇地走进赵锦砚的房间,赵锦砚赶紧快走两步拦在徐行前面。 “赵大人,你今天可得收留我一晚,蚊子太多了,你看看我这满身的包。徐行掀起衣服来让赵锦砚看,“我那个房间实在是没法睡,明天还得起早去河道那边忙活呢,今天只能先将就一晚了。” 赵锦砚:“府衙里应该会有空房,你为何不去找方平再给你重新安排一间?” 徐行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太晚了,我哪好意思去搅扰人家的清梦。再说了,这几日住进来很多百姓,应该没有空房了。” 赵锦砚十分无语,“那你就好意思来搅扰我?” 徐行:“咱俩好歹也算是有些交情,赵大人如此光风霁月的一个人,总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来怪罪我。” 赵锦砚:“你不了解,我这个人不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 徐行:“都是大男人,怕什么?我早就想和赵大人你把酒言欢抵足而眠了,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晚正是好时机。” 赵锦砚:“我看徐大人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还是得另外找个房间好好休息才好。挤在一起,恐怕会委屈了徐大人。” 徐大人:“我不挑,什么地都能睡得香甜,只是这会儿方平正和他的美妾共赴巫山,我是没有办法去敲这个门了。赵大人若是愿意代劳,我也同样感激不尽。” 赵锦砚:“那不然你去找成峰借宿一晚?” 徐行:“赵大人,都是大男人,你何故如此扭扭捏捏的?我和成护卫半点交情没有,我又怎么好意思去找他?难道说,你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才不愿与其他人同床?” 赵锦砚有些无奈,“怎么可能,徐大人莫要说笑。算了算了,那就委屈徐大人在我这里将就一晚好了。”说完她转身走回屋内,一脸郁闷。 徐行睡在里面,赵锦砚睡在外面,没多久徐行便呼吸均匀,渐入梦乡,赵锦砚却是越来越清醒,再也无法安眠。 赵锦砚心中暗道:“徐行此人,聪慧机敏,我一直担心他会察觉到什么,白日之事,实在是疏忽大意。他今晚如此行事,莫非是故意前来试探?” 正思量间,徐行忽然将一条腿搭在赵锦砚的腿上,赵锦砚眉头一皱,偏头看徐行正睡得香甜,只好自行将他的腿移开。刚一躺下,舒口气阖上双眼,徐行又将手臂搭在了她的腰间,赵锦砚不禁身子一僵。 赵锦砚不禁揣测起来:“这厮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 赵锦砚耐着性子又将徐行的手臂移开,床不大,任她怎么躲,也总是被徐行给追过来,不是搭腿就是搭手臂,赵锦砚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心里已经将徐行骂了千万遍。 赵锦砚正想坐起身,徐行忽然又在睡梦中将腿一跨,身子朝着赵锦砚贴了过来。赵锦砚连忙将人给推开,用力将徐行给晃醒。 徐行满脸都是委屈,眯着睡眼看向赵锦砚。 徐行:“赵大人,搅人清梦真不是什么好习惯。” 赵锦砚:“你倒是睡得香甜,我看我今晚是不用睡了!” 徐行:“赵大人此话何意?” 赵锦砚:“徐大人可知道自己睡品实在太差,跟你同床根本没法入睡,我看徐大人还是回自己房间去吧,恕我无法忍受。” 徐行一脸懵懂,“有吗?我睡觉一向安稳得很,既不打呼噜也不磨牙,更不会说梦话,不知道怎么就冒犯到了赵大人,实在是无心之过,望赵大人见谅。” 赵锦砚:“少说废话,徐大人就赶紧回去吧,我这里庙小,实在容不下你这座大佛。” 徐行几次致歉,赵锦砚脸色始终不太好看,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接下来几日,徐行总是找机会贴在赵锦砚身边,像只烦人的苍蝇赶走赶不走,赵锦砚心中郁闷至极。 成峰和何玉站在一处,远远地看着并排走在一起的赵锦砚和徐行二人。只见徐行时不时将手臂搭在赵锦砚的肩上,又总是凑近到赵锦砚面前十分亲昵的样子,竟然还将赵锦砚的手拿在手里……成峰的眉头越皱越紧。 成峰看向何玉,“你这位师兄跟人讲话怎么总喜欢动手动脚的?” 何玉:“两人大人关系好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成峰:“我看他……很怪。” 何玉转头看成峰一眼,“我看你才是那个怪的人。” 何玉说完走远,留下成峰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暮色渐沉,赵锦砚和徐行在河道边散步,赵锦砚下意识与徐行隔着一段距离。 徐行不禁失笑,“赵大人当我是洪水猛兽么,最近为何一直躲着我?” 赵锦砚语气淡淡,“你多想了,我没有。” 徐行:“听闻赵大人和你的姐姐锦绫公主长相一般无二,若是由赵大人穿上昔日锦绫公主的衣衫,不知是否也可以以假乱真呢?” 赵锦砚:“荒唐,徐大人的想法真是怪异的很。” 徐行:“听闻锦绫公主貌美无双,我徐行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只恨未能在锦绫公主生前有机缘得见一面,人生的遗憾莫过于此。” 赵锦砚:“徐大人也生的一副好相貌,却至今未曾娶妻,我还当徐大人也是超脱之人,不想居然看走了眼。” 徐行:“若是真的超脱,便不会进入武林城的朝堂。” 赵锦砚浅笑起来,“徐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难道说是最看重容貌?” 徐行:“若我回答是,岂不是显得我太过于肤浅?” 赵锦砚:“不会,有人爱财,有人爱色,有人爱权,谁也不比谁高尚,谁也不比谁低劣。” 徐行大笑,“赵大人所言有理。我倒是十分好奇,赵大人最爱的是什么呢?” 赵锦砚:“若我说,钱、权、美色我都爱,会不会也显得我太过于贪婪?” 徐行:“哈哈哈,赵大人实乃妙人哉。若是从一个男子口中听到这句话,世人大抵会说一句此人雄心壮志、豪情万丈;可若是从一个女子口中听到这句,世人大抵会觉得这名女子自私自利、为非作歹,无甚美丽可爱之处。赵大人以为如何,可也有憎恨世事不公?” 赵锦砚心中一动,默默注视徐行良久,徐行浅笑着回应赵锦砚的视线。 赵锦砚:“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想必徐大人这几日的反常举动是心中已然有了猜测。徐大人以为如何,这世道公允吗?” 徐行:“我是男子,虽然生来就享受着社会资源对男子的倾斜,倒也可以能够理解这世上女子行事的掣肘之处。” 赵锦砚:“不错,论身份论血脉论能力论才学,不敢说别的,我起码要比赵锦章强上许多,凭什么仅仅因为他是男子,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坐拥天下,因我是女子,就无法继承大统,必须得屈从于他的权威,如案上鱼肉任人宰割。” 徐行笑意渐淡,“说的不错,这个世界的确对女子束缚颇多,而给予太少,有些女子明明要比男子强得多,却碍于世事规则只能屈居于无能者之下,岂非太不公。” 赵锦砚:“当年我为公主时,满朝大臣眼睁睁看着赵锦章漠视我对大夏的付出和功劳,任由赵锦章对我盘剥凌虐,无一人敢出手相拦。如今我假借皇子身份,同样是处处遭到赵锦章打压,却又受到文武众臣的爱护和扶持相助。何其讽刺!” 徐行看着面前不过几步远的赵锦砚,心里忽然有些忐忑,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那……你的真实身份是?” 赵锦砚:“你猜的不错,我乃是先帝的皇长女锦绫公主,至于赵锦砚其人,全是我一手编造而来。若非我是女子,本不必如此,可是因着我是女子,想要废掉赵锦章简直难如登天。世事本不公,很多事情女子都无法参与,可是这并不合理,凭什么女子不能立储,凭什么女子不能为帝呢?一样都是血肉之身,女子又比男子差在哪里?” 徐行望着赵锦砚默然不语,脸上的神情也异常平静,赵锦砚同样静静地注视着徐行,良久。 徐行突然莞尔一笑,“接下来,是不是要杀人灭口了?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嘴里的秘密才是最安全的。” 赵锦砚低头一笑,“我相信徐大人不是多事之人,不过,你才来京城没多久,你的话又有几个人会信呢,别人只会当你疯疯癫癫,满口胡言。毕竟,世人眼里的赵锦绫已经死于三年前除夕那晚的大火之中,人死不能复生。” 徐行的眼神变得深邃复杂,“所以,当年那场大火是为了方便脱身,且能够以一个全新的身份重新出现?” 赵锦砚:“不破不立罢了。” 徐行嘴角扯出一抹笑,“好一个不破不立。” 天空中闷雷滚滚,鸟雀扑闪着翅膀越飞越低。 徐行:“不好,又要下雨了,咱们得赶紧回去。” 赵锦砚:“府衙是赶不及了,这里往东有一个荒村,去那里避避雨好了。” 说话间,豆大的雨珠打落下来,噼里啪啦地砸在身上。 徐行随手褪下外袍,罩在两人头顶上,和赵锦砚一起往荒村方向奔去。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识身份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瘟疫起 两人躲到了荒村的一个废弃的宅子里,尽管有徐行的衣衫罩着,两人依旧被淋得浑身湿透。徐行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一缕缕垂下来,他靠坐在墙角处,低着头不发一语。赵锦砚稍好一些,但是冷风吹来,身上裹着雨水湿透的衣服依旧冷得颤颤发抖。 徐行瞥一眼赵锦砚,起身朝她走过来,一把将人结结实实地抱住,赵锦砚连忙要推开他。 赵锦砚大惑不解:“你干什么?明明已经知道我是女子……” 徐行:“听闻锦绫公主为了帮助大夏能够灭掉齐国,只身前往齐国,嫁作君妇。” 赵锦砚身子一僵,停止挣扎的动作。 徐行:“公主既然能为了国家,牺牲自己的身体,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装作贞洁烈妇?” 赵锦砚用力推开徐行,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一道闪电劈过,漆黑的夜空中传来轰降隆的雷声,两人的面容由明至暗。 赵锦砚:“姓徐的,你以为你是谁?” 徐行诡谲一笑,“你的衣服都湿了,被冷风一吹很容易着凉,抱在一起可以取暖,起码不会受寒。公主一向都是做大事的人,难道还拘泥于这些小节?” 赵锦砚抱膝蹲在地上,不发一语。 徐行:“和敌国的陌生君王睡一张床那么多年都可以,和我起码有同僚之谊,抱一会儿又怎么了? 公主难道不是应该对这些毫不在意的吗?” 赵锦砚:“徐行,我是赵锦砚,你再敢喊一句公主,我必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徐行挑眉轻笑,“是,殿下。” 徐行低头看一眼瑟缩着的赵锦砚,将人撵到里边来,自己挡在她前面。“这里是风口,你既然冷就往里面靠些。” 两人静坐片刻,俱是不发一语,幸而成峰、何玉并荥州府衙的人冒雨找了过来,不住地呼喊两个人的名字。 赵锦砚大喜,连忙起身走到门口去高声回应。 “成峰,我在这里。” 徐行听着外面呼喊的声音,靠在墙壁上痴痴望着赵锦砚的侧颜,神情凝重。 回到府衙后,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赵锦砚洗漱过换了一身衣服在桌前梳理头发,成峰端着一盅红糖姜水来敲门。 成峰:“主子,是我。” 赵锦砚起身去给成峰开门,正好今天的事情要嘱咐一下成峰。 成峰:“主子,刚熬好的姜糖水趁热喝。” 赵锦砚:“嗯,放在桌上吧。” 成峰:“好,那属下先告退了。” 赵锦砚:“徐行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想必何玉也会很快知道,回头你小心些。” 成峰愣住:“他是如何得知的?” 赵锦砚:“已经不重要了,以后注意些就好,他虽轻狂浪荡,却是个极聪明之人。” 成峰点头:“属下明白。” 一夜暴雨过去,荥州城又被淹了好些地方,就连刚挖好的河渠也被冲毁了。 赵锦砚和徐行一起来城郊河边察看灾情,方平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赵锦砚皱紧眉头,“暴雨不时而至,照这样下去,开挖河渠的速度根本及不上被暴雨冲刷的速度。” 徐行:“得想个解决的办法出来。” 方平:“依下官看,只能加快赶工,实在不行日夜同时进行……” 赵锦砚:“百姓们本就食不果腹,如果再要他们高强度劳作,难免怨声载道,只会适得其反。” 方平:“倒也是这个理儿,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徐行:“今之计只能请旨,从中央调派人手过来,不然仅凭着现在这点人手,根本行不通。” 方平:“那就有劳两位大人了。” 赵锦砚:“方大人,这个奏折,得你来写。” 方平有些错愕,“下官来写……恐怕作用微乎其微,还是您二位和京里关系更紧密些。” 赵锦砚冷笑,垂首不语。如果是她写的奏折,赵锦章根本不会理会,只有方平这个远离京都的地方官写的奏章才会起到作用。 徐行拉着方平走远,给他编一些有的没的哄骗过去,终于还是让方平写下奏折寄了出去。 傍晚,天空又开始乌云密布,徐行望一眼天空,快走几步追上前方的赵锦砚。 徐行:“陛下真的不会给我们增派援手吗?” 赵锦砚:“我只能说,陛下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立功,所以说,这一回是我连累了徐大人。无论你我二人谁上书奏折,陛下恐怕都会多想。” 徐行叹口气,“这个方平真是个笑面虎,生怕多担一点责任,之前就连灾情也没有如实上奏朝廷。眼下,可谓是寸步难行呐。” 赵锦砚:“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徐行:“我一直好奇,你为大夏付出了诸多心血,回国后却处处遭到陛下的迫害,可也有心寒和后悔?” 赵锦砚:“后悔又有什么意义?给自己增加无谓的伤感罢了,我要的是逆风翻盘。” 徐行不死心,又继续问道:“你在齐国机关算尽,伤害真正爱你之人,难道也没有一点愧疚之心?” 赵锦砚转头注视着徐行,“我与齐国君主生来就是仇敌,我潜伏多年苦心经营,终于颠覆齐朝得偿所愿,又有什么好愧疚的,只会酣畅淋漓罢了。” 徐行的拳头暗暗攥紧,眼里流露出无尽的悲伤,良久才低低苦笑一声。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暗哑,“殿下雄才大略,心胸广阔,是真英雄,令人佩服。” 赵锦砚:“我赵锦砚是爱才之人,徐大人若是愿意加入我的阵营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也希望有朝一日你我不会成为敌人。” 徐行放声大笑,未多言语。 数日后,赵锦砚、徐行、方平三人坐在府衙商议事情。 徐行:“眼下河渠已经初具规模,洪水也渐渐褪去,但是荥州城的物资却越发紧张起来。” 赵锦砚:“我们带来的粮食已经快要见底,眼下根本撑不了多久,可是今年荥州的庄稼全都被洪水淹了,颗粒无收,等我们离开后,这边的百姓依旧会吃不上饭。” 方平:“是啊,您二位有什么办法吗?恐怕还是得找朝廷要粮食,可是之前请旨上书,至今也未见朝廷增派援手,要等到朝廷的粮食,恐怕不是件易事。” 徐行:“还有个更严重的问题。” 赵锦砚:“什么?” 徐行叹口气,“两位大人可有注意到,近日荥州城里多了许多高热不退、上吐下泻的病人,我刚才去过几个医馆,都是同样的情形,大夫们怀疑是瘟疫。” 赵锦砚震愕:“瘟疫?” 方平连声叹气,“瘟疫的话,事情就更麻烦了。” 徐行:“自古涝灾过后容易爆发瘟疫,我们得早做打算,赶紧上奏让朝廷增派医者、药物和粮食。” 赵锦砚:“方大人,还是得你来上书奏折。” 方平:“又是我?” 赵锦砚和徐行同时点头,方平默默觑着二人神色。 方平心中也慢慢有了一层怀疑,“难不成这二位钦差大人是在京中得罪了人,才被派来荥州赈灾的?瘟疫都来了,这可不是小事,万望朝廷这一回可别再给我驳回来。” 时间一日日过去,荥州城的瘟疫越来越严重。很多房屋被洪水冲毁还没有修建好,许多百姓露宿街头,满街尽是病弱的灾民和腥臭的秽物。荥州城里的大夫根本不够,而身染瘟疫的灾民却越来越多,百姓们都人心惶惶的。 赵锦砚和徐行越来越忧虑,连日愁眉不展。 赵锦砚叹口气,“眼下这个情况恐怕得封城。” 徐行:“其实我几日前已经吩咐了禁军,守在荥州几个城门口,严谨外出。” 赵锦砚欣赏地看着徐行,“还是徐大人有先见之明。” 方平:“朝廷的增援至今未到,荥州的大夫、粮食又不够,还不如让灾民们自行去外面求生,也能有条活路。” 徐行:“眼下要做的是防止瘟疫蔓延,集中救治现有的病人,万一疫情扩散到其他城池,会死更多的人,局面也会更加难以控制。” 方平:“可若是现有的病人都治不了,封了城,我们荥州岂不是就成了一座死城?” 赵锦砚和徐行对视一眼,都沉默下来。 许多百姓撑着病体聚在府衙门前喧哗,吵嚷着要求分发粮食和药物。 赵锦砚和徐行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赵锦砚:“各位乡亲们静一静,粮食和药物已经在路上了,大家伙再坚持一下。” 一个百姓高声喊道:“挖河渠的时候,两位大人就与我们大家伙处在一起,我们都知道两位大人是好官,好官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和病死呢?大人也可怜可怜我们,把粮食给大家伙分了,就是死我们也要做个饱死鬼。” 何玉站在成峰身边,低声问:“咱们还有多少粮食?” 成峰同样低声回道:“最多再撑两日,主子不敢把实情直接说出来,就怕这些灾民一时间接受不了闹起来,场面更加难控。” 何玉低声唾骂,“朝廷是干什么吃的,增援怎么还没到?” 成峰冷笑一声,并不言语。 赵锦砚:“大家伙听我说,我们相处有一段时间了,之前挖河渠,大家齐心协力同甘共苦,一轮又一轮的暴雨将河渠冲坏,大家也不气馁,终于这河渠最后还是完工了,现在洪水再来也奈何不了我们。我相信,这一回,只要我们依旧齐心协力,互帮互助,我们一定会再次战胜灾难,获得解脱。” “可是没有粮食,没有药物,我们怎么战胜灾难啊,不是只能等死吗?要不然就打开城门,让大家伙离开去外面找活路!” 赵锦砚:“大家都是淳朴善良的人,为了共同生活的家园能够早日恢复安宁,饿着肚子也愿意留汗牺牲,老天爷是有眼睛的,他一定不会放弃你们,我赵锦砚也同样不会。生也好,死也罢,我赵锦砚会与大家同在。之前连日暴雨我们都挺过来了,难道就不能再多坚持一下吗?” 小乐跑到这群百姓的前面来,“赵大人是个好官,我相信他的话。” 小乐母亲也开口道:“是啊,赵大人是好官,他愿意留下来跟乡亲们同生共死,我们应该相信他。” 又一个百姓劝道:“是啊,赵大人和徐大人做的事情我们都有看在眼里,咱们还是相信他们吧。” 徐行看着赵锦砚,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 徐行:“乡亲们,我和赵大人都不会放弃大家,还请乡亲们一定不要放弃荥州城,我和赵大人会与你们同在,也会与荥州城同在,请大家一定要相信我们。” 夜晚,方平连声叹气,在正厅内踱来踱去,好容易盼到赵锦砚和徐行回来,忙迎上去。 方平:“两位大人总算是回来了,下官等你们好久。” 赵锦砚:“我和徐大人一直在忙于照顾染病的灾民,未有片刻闲暇,不像方大人这般清闲,自然没有办法早回来。” 赵锦砚和徐行走进来坐在椅子上,看着方平面露尴尬之色。 徐行:“方大人找我们何事?” 方平:“还能有什么事?现在这粮食也就够明天一天的了,朝廷那边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 赵锦砚:“我和徐大人早前已经致信开封、许昌、焦作和洛阳的府尹,向他们借粮借药,明天傍晚之前,应该会一批药物和粮食抵达荥州。” 方平低头沉吟:“荥州临近几个县市,虽不及荥州灾情严重,可是依旧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居然会如此慷慨……” 徐行:“俗话说,远邦不如近邻,远水解不了近渴。” 方平:“可是两位大人是如何劝动其他几位府尹的呢?” 赵锦砚:“中州是产粮大省,同样也是多灾多难的省份,各个县市之间总有需要相互协助的时候,今日河东,明日河西,兄弟县市,理当相互照应才是。” 方平拱手:“下官受教了。” 客房里,赵锦砚撂下笔,将写好的信吹了吹,折好装在信封里面,并一块玉牌一起递给成峰。 赵锦砚:“成峰,你带着我的信和信物,回京城去找康王爷,把这里的真实情况告诉他,希望可以借助康王爷的力量,让赵锦章下旨增援荥州,眼下情况危急刻不容缓。” 成峰:“是,属下遵命。”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瘟疫起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察心事 这日,赵锦砚和徐行并其他大夫都戴着面纱,在医馆里照顾病人。 赵锦砚蹲下身,扶着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喝药,然后起身将药碗放回筐里,不曾想起身那一刹天旋地转,整个人向地上栽了过去。徐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才不至于让她摔在地上。 徐行:“你这些天一直忙得脚不沾地,也该注意些身体,今日就先回去休息。” 赵锦砚:“我没什么事,大概是这会儿有些饿了。” 医馆的百姓也劝道:“赵大人,您可要当心身子呐。” 徐行:“听到没有,现在就别逞强了,回去休息,一切都有我呢。” 赵锦砚:“我真没事,人手本来就不够,我再去休息,你们更加忙不过来了。” 徐行叹口气,打横将赵锦砚抱起来,赵锦砚惊呼一声不住地挣扎。 赵锦砚:“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徐行:“都告诉你了,别逞强,这回必须听我的。” 是夜,赵锦砚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偏头去看,只见是徐行戴着面纱端着一碗药走进来。 赵锦砚:“成峰不在,有劳徐大人了。” 徐行:“大夫说,你也染上瘟疫了。” 赵锦砚的眸子未有波澜,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赵锦砚:“哦,是吗?轮到我了。既如此,你把药放下,就赶紧出去吧。” 徐行:“第一批粮食和药物已经到了,相信眼下的情形很快就会好起来。” 赵锦砚苦笑一声,“但愿吧。” 徐行摘下面纱,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喂给赵锦砚喝。赵锦砚用力从床上坐起来,朝徐行伸出手。 赵锦砚:“我自己喝,你该离我远些才是。” 徐行不置可否,看着虚弱无力的赵锦砚颤巍巍地抱住药碗,一鼓作气将药汤喝了个干净。赵锦砚又将药碗递给徐行,躺回床上。 赵锦砚轻声道:“你快走吧,别在这里待太久。” 徐行怜惜地看着她,忽然叹口气,伸手替她将散下来的发丝掩到耳后。赵锦砚一呆,看向徐行时,徐行已经起身离开,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赵锦砚心中暗想:这个背影,我好像以前见过。 赵锦砚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徐行又来看她,只见昏睡着的赵锦砚面色潮红,汗珠细密,梦魇一般紧皱着眉头,他下意识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 徐行轻声道:“怎么还这样烫?” 徐行起身,打水将毛巾洗了洗,拧干后小心翼翼地给赵锦砚擦试脸和手,然后后又重新将毛巾洗净,浸湿凉水,拧干后搭在赵锦砚的额头上。却听赵锦砚烧糊涂一般嘴里呢喃着什么,徐行将耳朵凑过去听。 “阿朝,阿朝,阿朝……” 徐行大惊,跌坐回凳子上,神色复杂地看着床上持续高烧的赵锦砚。 赵锦砚半夜醒来,恍然记起,自己白日里好像是吐了好几回,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一直在旁边帮她打扫处理秽物,帮她擦拭干净,帮她喂饭喂药,画面有些模糊也有一些细碎。赵锦砚不由得悚然一惊,偏头就看到了正趴在床边沉睡的徐行。 恬淡的月光洒在窗口,夜色里可以见到徐行俊朗的面庞,赵锦砚一时间有些茫然,伸出手去想触碰一下徐行。结果,突然一阵腹痛如绞,她疼得在床上打滚。这一番动作,很快惊醒了徐行。 徐行关切道:“你怎么样?是肚子痛吗?” 赵锦砚捂着肚子疼了一阵,忽然手忙脚乱下床来,跌跌撞撞往外走。徐行不明所以,忙跟上来。 赵锦砚神情尴尬,“我去如厕,你还是别跟着了吧。” 徐行恍然,立马顿住脚,脸上是既尴尬又无措的怪异表情,待赵锦砚走出去后,又忍不住摇头失笑。 赵锦砚折腾了一夜,此刻虚弱得很,半倚靠在床榻上看着窗外的晨光。徐行端着一碗粥推门进来,赵锦砚又将目光移向徐行。 徐行温柔一笑,“饿了吧,这般直勾勾盯着我作甚?” 赵锦砚:“你身上披了一层曦光,特别好看。” 徐行在床边坐下,凑近赵锦砚。 徐行:“是曦光好看,还是我好看?” 赵锦砚望着徐行近在咫尺的脸,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赵锦砚:“都好看,反正比我这个一脸病容的人好看。” 徐行淡淡一笑,舀药汤喂她,赵锦砚还是有些难为情,伸手想自己抱着碗喝。 徐行:“所有得了这种瘟疫的人情况都大同小异,持续高热,上吐下泻,虚脱无力,你要是想再多打碎一个碗,我就让你自己喝。” 赵锦砚只好讷讷地收回手,任由徐行喂自己喝药。 赵锦砚:“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徐行:“这俗话说,大恩不言谢,你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报答我。” 赵锦砚苦笑一声,“也不知道还能挨几日,今生恐怕是无以为报了,真是对不住徐大人。” 徐行眸色一暗,垂下头去不敢看她凄苦的神色。 徐行:“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有事。” 赵锦砚眼神悲凉,“这几日应是又死了好些人吧,早晚要轮到我,没什么好避讳的。” 徐行:“何必这么悲观……” 赵锦砚:“人呐,还是要尽早认清现实,难不成还要寄希望于会有奇迹降临吗?” 徐行:“当年碧橙宫大火你活了下来,以前我也曾死里逃生,说不定这一次也会有奇迹呢。” 赵锦砚:“徐大人,我这个病重的人脑子还清醒着,你这个正常人怎么反倒糊涂起来了?” 徐行:“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赵锦砚:“只可惜,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母后的大仇也未能得报,等之后在那边见到母后,该教我以何面目面对她呢?” 徐行:“你眼里就只有你的母后和大业吗?” 赵锦砚瞥一眼徐行:“不然呢?” 徐行冷笑一声,起身往外走。 赵锦砚望着徐行的背影,眼角滑落一滴泪水,晨光下显得格外晶莹。 “对不起,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罢……” 临近傍晚时分,赵锦砚坐在一张木椅上,已是虚弱至极,半睁着眼睛,看天边的斜晖。徐行立在一旁,神情冷漠。 赵锦砚轻声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徐行蹲下身,“累不累?我抱你回床上躺着算了。” 赵锦砚:“躺了那么久,不想再继续躺着了。” 徐行也看向天边的云霞,霞光映日,分外绚丽夺目。 赵锦砚:“也不知道,那边的人见到我,会是什么反应,该会笑我恶有恶报,才会早早死于瘟疫吧。” 徐行又一次问出口,“以前的事,你也可曾有过后悔?” 赵锦砚:“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我只恨,一时疏忽,居然真的会命丧于此。还有好多好多事没有来得及去做,好多好多事没有完成,好多好多的遗憾……” 徐行露出不忍之色:“也许……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明天,恐怕是等不到了。”赵锦砚苦笑着缓缓闭上眼睛。 徐行大惊,用力摇晃赵锦砚,眼圈渐渐泛红。 徐行:“你给我醒醒,不许死,听到没有,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徐行见赵锦砚再无反应,颓败地坐到地上,低声缀泣。 “事到如今,我居然还是不想让你死,恨不能以身代之。可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方平突然跑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喘着气。 方平:“徐……徐大人,外边来了两位大夫,说是能化解此次瘟疫。” 徐行一脸颓败,看都不看方平一眼,只有气无力地随便应一声。 方平:“徐大人?赵大人他这是?” 徐行仿若大梦初醒,猛地站起身,看向方平。 徐行:“你刚才说什么?” 方平:“下官说,外边来了两位大夫,是一对父女,他们说能治疗此次的瘟疫。” 徐行:“人在哪儿?” “现在正在正厅内候着。”方平以袖拭汗。 方平擦完汗抬头,就见院里已经没了徐行的身影,不禁有些茫然。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察心事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有缘人 府衙客房内,赵锦砚安睡在床上,林世正在为她施针。 徐行有些紧张地开口,“两位大夫,她真的还有救?” 林芷:“现在还有救,若是再晚一会儿,恐怕就难说了。” 徐行:“您刚才说,此次荥州的疫情,您和令堂有办法解决?” 林芷:“嗯,此次洪灾已经困了荥州城数月,我和父亲早已料想到,此番洪灾去后恐会有疫情发生,所以一直关注着荥州这边的情况。但是我们本以为朝廷会及早采取措施,想来是不会太严重,没想到……竟会发展成眼下这种情况。我和父亲本来是要去武林城的,听闻荥州疫情越发恶劣,故而连忙折回来往荥州赶,幸而今日日落前赶到,还能多救回一些人。” 徐行:“原来如此,两位真是医者仁心。” 林芷:“我看荥州城里已经到处熏过艾草,但是想来作用微乎其微,不能抑制瘟疫的扩散。我这里有个方子,两位大人尽快按照方子多熬煮些汤水,给城里的百姓们分发下去,让他们多喝些,能够预防疾疫。另外,还是要继续多熏艾草,多管齐下,方能除去疫病。” 林芷从袖中掏出叠好的药方递给徐行。 徐行讶异:“难道说两位大夫已经提前了解过荥州城的瘟疫情况?” 林芷:“不错,我和父亲在来府衙之前,已经在城里各处看过,大人尽可以放心,这个方子是慎重斟酌过的。” 徐行心中想着,“眼下已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依旧神色郑重地看向两位大夫,“好,接下来荥州城就要仰仗两位的回春之术,两位大夫有什么需要我和方大人做的,我们必定全力配合。” 林芷:“不敢,眼下还需要黄花蒿的茎叶,越多越好。” 徐行点头:“省得了。” 几日后,赵锦砚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见到两个小厮正蒙着面纱,往厨房里抬水。 赵锦砚望着眼前的一切,恍如新生般滚下泪来哦,“我真的还活着……” 一个丫鬟见到赵锦砚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忙跑上前来。 丫鬟:“赵大人,听说您还病着,怎的这会儿下床了?徐大人叮嘱过奴婢,要看顾着您好好休息。” 赵锦砚:“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丫鬟:“赵大人有所不知,您昏迷这段时间,城里来了两位神医,徐大人和方大人说了,我们现在就是要按照两位神医的指示做事,这样才能赶跑瘟疫。” 赵锦砚奇道:“两位神医?” 丫鬟:“对,您那日也是被两位神医救回来的。他们这几日救了不少老百姓,两位神医不仅医术高明、善良宽厚,还都长得十分俊美,老百姓都说他们是仙人下凡,救苦救难呢。” 赵锦砚柔和一笑,“竟有这等事?看来,荥州城有救了。” 丫鬟同样十分欢喜:“是啊,荥州城有救了。” 徐行从外面走进来,见到赵锦砚正在院子里站着,不禁愣了愣,随即面上一喜,两眼放光地盯着她看。 “你醒了,现在能下床了?” 赵锦砚点点头,“嗯,感觉身上轻便多了,出来看看,想是我又躺了很久,发生了许多事。” 徐行:“你要想知道,我一件件讲给你听。这会儿该喝药了,先回房吧。” 赵锦砚:“好。” 赵锦砚坐回床边,一口气将药汤喝尽,喟然长叹一声。 赵锦砚:“还能够见到太阳,真好。听说,荥州城里来了两位大夫?” 徐行:“是,他们二位医术十分高明,想来这回荥州城应当是有救了。” 赵锦砚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对了,有成峰的消息吗?” 徐行摇摇头,赵锦砚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皱紧。 又一日,赵锦砚戴着面纱走出荥州府衙,在街上慢慢踱着步子,街上比以前干净了不少,灾民也少了许多,赵锦砚的嘴角不由得浮起笑来。 她踏进一家医馆,只见徐行正戴着面纱忙前忙后,方平也皱着眉在研磨药草。两张桌案前各坐了一男一女,正在为百姓们诊脉看病情。 方平抬眼见到赵锦砚,招呼道:“赵大人过来了?” 赵锦砚微笑点头致礼,“身子已经大好,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 方平淡笑一声,“赵大人真是我辈之楷模。” 徐行皱眉上前来细细打量赵锦砚,“你现在就应该多休息,没事出来逞什么能!” 赵锦砚有些无奈,“都说了,我已经好了,一些简单的活计还是能做的。” 林芷:“既然赵大人有心想多出一份力,不然就来帮我和父亲研磨吧。” 赵锦砚欣慰一笑,“好啊。” 午间,赵锦砚、徐行、方平和林芷一行人先回府衙用饭,留下林世看顾着医馆。几人安静地吃饭,方平的视线却在林芷和赵锦砚之间来回打转。 方平:“我怎么看着,这赵大人和林大夫两个人长得有几分相像呢……不对,真是越看越像……” 几人都停了筷子,打量起赵锦砚和林芷来。赵锦砚和林芷互相看着对方,都有些怔愣。 林芷友善一笑,“可能是巧合吧,这个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人也有很多。” 赵锦砚也笑道:“林家两位大夫救了我一命,想来是我与二位大夫有缘。” 夜里,徐行又来敲赵锦砚房间的门。 赵锦砚:“进来吧。” 徐行进来之后,才看到原来林芷也在,两人正在桌前,摘了面纱相对而坐。徐行走近,默默立在一旁打量二人的相貌。 林芷和善地笑笑,“看起来是有点像,这事真是神奇。” 赵锦砚:“除了母亲,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上见到有和自己的长相如此相似之人。” 徐行:“莫非其实你是有个孪生的姐姐?” 赵锦砚摇摇头,“怎么会,这不可能。” 林芷:“看来真如大人所言,也许是有什么特殊的缘分吧。” 徐行看着两人,若有所思。 有了林家两位大夫的协助,荥州的瘟疫很快得到了控制。 启程回京这日,荥州府衙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两辆马车前围满了前来相送的百姓。 赵锦砚和徐行走出来,百姓们立刻伏地叩拜,两人不禁错愕,连忙让百姓们赶快起来。 赵锦砚:“乡亲们快快请起。” 徐行:“乡亲们不必如此。” 一个百姓说道:“两位大人和林家两位大夫对我们有再造之恩,理当受此大礼。” 另一个百姓道:“是啊,两位大人能留在荥州城吗?我们大家伙不舍得你们走。” 赵锦砚:“乡亲们,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眼下洪灾、瘟疫都已经消退,但是荥州城百废待兴,还需要你们继续努力。我和徐大人得回京复命,恐怕没有办法留下来。” 徐行:“怎么没见到林家两位大夫?” 方平:“刚才遣人去看,只留了一张纸条,说他们有事先行离开了。” 赵锦砚:“我之前说,等回京后为他们二人请封请赏,他们拒绝得很干脆。后来得知他们也要去京城,便邀他们同行,没想到竟提前离开了。” 徐行:“林家两位大夫,是真正淡泊名利的侠士,想来是不愿与我们这种仕途中人走得过近。” 赵锦砚不免失落,“也许吧。” 徐行:“方大人,这荥州城剩下的事情,可就交给你了。希望我下次再来荥州时,见到的是一片繁荣景象。” 方平:“下官明白,下官也很舍不得两位大人,共事这些日子,下官感佩于两位大人以百姓为先的精神气度,日后一定向两位大人看齐。” 徐行噗嗤一笑,摇摇头不置可否,赵锦砚则是无语得翻了个白眼。 赵锦砚:“乡亲们,我们也该上路了,你们回去吧。以后若有机会,我和徐大人也会再来荥州看望大家伙。” 百姓们七嘴八舌地喊着:“那可一定要来啊,荥州城的大门永远为两位大人敞开。” 许多百姓见到恩人离去,忍不住落下泪来,赵锦砚和徐行的马车在一片欢送声中渐渐驶离荥州城。 赵锦章端坐在龙椅上,百官伏地叩拜。 众官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锦章:“众爱卿平身。” 百官窸窸窣窣地站起身。 赵锦章:“听闻赵爱卿和徐爱卿昨日已经折返京都,你二人可知罪? 赵锦砚:“陛下,不知我们何罪之有?” 赵锦章:“朕命你们二人前去荥州治水,去时方才入夏,现在已然是深秋,你二人为何耽搁了如此之久?” 徐行:“陛下,荥州洪灾的实际情况远比当时朝中听闻的情况要严重得多,后来又爆发了瘟疫,我和赵大人几乎是九死一生,幸而有两位神医专门赶来荥州,才稳住疫情,使得荥州城重归平静。不是我们有意拖延,实在是情况危急。” 赵锦章:“巧言令色,荥州不过是下了几场雨而已,怎么会有瘟疫?若是真的发生了瘟疫,也是你二人办事不力,难辞其咎!” 赵锦砚:“陛下,荥州灾情严重,我们带去的人手和物资根本不够,我和徐大人几次上报朝廷请求增援,却一直没有得到过回应。我倒想问问,陛下为何对我们的上奏不闻不问,对荥州不管不顾?” 赵锦砚戏谑一笑,“哦?赵爱卿曾经上书奏折,为何朕从未收到过。” 赵锦砚:“洪水褪去,荥州很快爆发了瘟疫,大量的灾民外逃,幸而徐大人有先见之明及早封城,防止疫情扩散,同时请求朝中增援,可是直到如今,也未见到增援出现。期间,我还曾派身边人来京中传递消息,可是就连他至今也是杳无音信。陛下轻飘飘一句,从未收到过奏折,难道就能解释这所有的一切吗?” 赵锦章:“赵爱卿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怪罪于朕?荥州疫情严重与否,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够胡言的?” 程大人:“若是荥州灾情真的严重,想是传信之人倒在了路上,没有来得及赶到京城也未可知。” 赵锦砚冷笑道:“呵~没想到如今的朝廷,黑的也能给描成白的。” 徐行:“陛下,我和赵大人所言句句属实,荥州之前是个什么情况,您大可以派人前去荥州实地调查,如今荥州刚刚遭受过洪灾和瘟疫的侵袭,一片颓败狼狈,相信明眼人一看便知实情。” 赵锦章:“好了,朕并非狭隘之人,不再怪罪你们耽搁回京的事便是,你们二人口口声声言荥州城灾情严重,莫非是向朕多讨要些功劳和赏赐?” 赵锦砚一时气滞,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赵锦章戏谑笑着:“赵爱卿脸色看起来很差,是否旅途劳顿所致,若是身体不适,可以告假多休息几日也是无妨的。” 徐行:“陛下有所不知,赵大人在荥州时,曾经身染瘟疫,后又坚持带病操劳事务,此番回到京城,想来是应该多休息些时候。” 赵锦砚:“不必了,臣一切都好,多谢陛下关心,多谢徐大人美意。” 赵锦章:“那就好,回头让黄才禄去内务府多挑些好东西给赵爱卿送过去。” 赵锦砚一时沉默,没有立马谢恩,众臣全都看着他。 康王爷连忙打圆场,“看来赵大人是真的身体欠佳,连谢恩都忘记了。”他暗暗朝赵锦砚使眼色。 赵锦砚:“臣谢过陛下。” 散朝后,金銮殿外长阶上,赵锦砚低着头慢慢往外走,发现康王爷正在前面等他,连忙上前行礼。 赵锦砚:“王叔。” 康王爷:“锦砚,你今日不该与陛下针锋相对。” 赵锦砚直起身子,目视前方,并不言语。 康王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是明白的。 陛下本就对你……心存芥蒂,凡事你更要顺着他才能便宜行事。” 赵锦砚:“我明白,只是这一次陛下实在做的太过,他针对我就罢了,荥州的百姓何其无辜,他身居高位,一个小小的决定就会影响数万人的性命,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吗?我不敢想,若是没有那两位神医,荥州的瘟疫扩散开来,我大夏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亦或者,荥州会变成一座死城。可我们的陛下眼里只有党同伐异、排除异己,丝毫容不下黎明百姓,这是一个君主应有的作为吗?” 赵锦砚的声调越来越高,引得其他臣子驻足相望。 康王爷也拔高了声音,“锦砚,注意你的言辞!” “王叔,多谢您的好意,不过有些时候人应该舍我一些,锦砚不怕触怒陛下,只希望大夏政治清明。”赵锦砚又朝康王爷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康王爷望着赵锦砚的背影叹了口气,扫一眼周围发现其他臣子看向赵锦砚的目光中都满含着赞叹和欣赏。 康王爷心里想着,“还是你姐姐行事谨慎些。”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有缘人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救故人 宸启宫,赵锦章召见徐行。 徐行:“微臣叩见陛下。” 赵锦章:“徐爱卿免礼,你可知朕召你前来是所谓何事?” 徐行沉吟着欠身道:“恕臣愚钝。” 赵锦章:“今日朕在朝堂上训斥爱卿,爱卿可也有对朕不满?” 徐行:“陛下,臣不敢,臣今日所得都是陛下给的,臣对陛下何来怨怼之说?” 赵锦章:“爱卿莫要紧张,朕召你前来正是要解释此事。朕希望你能够明白,朕对你绝对是信赖有加的,只是百官面前不得不公允行事。三年以来,你是唯一一个揭下皇榜后能够为朕分忧解难的人,朕确乎是很在乎徐爱卿的。” 徐行:“承蒙陛下厚爱,臣感激涕零。” 赵锦章:“以后为了避免朕与徐爱卿生出嫌隙,朕希望爱卿能够将你所见之事提前密报于朕,朕也好护爱卿周全。” 徐行一愣,疑惑着望向元化帝赵锦章,赵锦章才刚过弱冠之龄,却做出慈悲祥和的神情来,稚嫩的脸看起来极其违和。 徐行:“陛下想知道什么,若是臣知晓之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锦章淡笑,“也没什么,朕无非是想知道,百官所行与对朕所言,可也有言行不一之处?”说到这里,他似乎也是觉得有些别扭,转过身去背对着徐行。 “哦这样啊,臣入朝时日尚短,目前接触到的同僚以翰林院为主,翰林院上下”徐行顿了顿,拧眉思索起来,“……尚无对陛下言行不一之事。” 赵锦章回过身来,“如此甚好,爱卿此番与礼部侍郎赵锦砚同往荥州救灾,想来共事许久,应是接触颇多吧。” 徐行:“此番与赵大人确有接触,我与赵大人同力赈灾救险,抗除瘟疫,诚然讲,赵大人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赵锦章:“哦?难不成,朕竟然真的是误会他了?” 徐行:“想来灾区传递书信出来实属不易,陛下只是不知道荥州的实情罢了。” 赵锦章:“那这位赵大人身上可有言行古怪之处?” “微臣有些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徐行顿了顿,思索着继续说道,“赵大人虽然有时脾气不佳性情急躁,但对上忠贞,对□□恤,臣并未见到赵大人身上有任何不妥之处。” 赵锦章:“朕明白了,以后还望徐爱卿多多为朕留意着。” 徐行作揖道,“臣遵旨。” 赵府,赵锦砚紧皱眉头问萧翎,“还没有成峰的消息吗?” 萧翎摇摇头,“主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眼下看来,成峰恐怕是凶多吉少。” 赵锦砚:“不,不可能,一定要找到他,就算是把武林城给翻过来,也要找到他。” 萧翎:“是。” 萧翎虽然一口答应下来,但是却对找到成峰这件事一筹莫展,他刚一回房,凌笑立马跟了上来。 萧翎坐于桌前,皱着眉慢慢辍饮。凌笑坐在桌子对面,以手撑脸打量着萧翎。 凌笑:“什么事如此烦心?说来听听,没准我能帮上忙。” 萧翎十分不屑,“就凭你?” 凌笑:“你不要小瞧人家,是有条件的,我若能帮得了你,你就放我离开,还我自由。” 萧翎:“不行,还没到合适的时机。” 凌笑有些气呼呼的,“那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嘛?我在你这房间里终日不见阳光,都快要发霉了。” 萧翎:“也是有好处的,白了些许,一白遮百丑,人变好看了。回头等我家赵大人见到你,没准就看上你了呢。” 凌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萧翎掩口失笑,“回头等不忙的时候,我带你出去转转,免得你老是吵嚷着要发霉。” 凌笑:“打一巴掌给个枣,不要指望我会感激你。” 萧翎笑起来,“我没要你感激我。” 凌笑不禁恼怒,“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我走?” 萧翎坐直身子睨一眼凌笑,装模做样地咳嗽一声,“不然这样,你以身相许,嫁与我为妇,成为我们赵府的自己人,如此就不用再限制你的自由了。” 凌笑瞪大双眼,“你想得美!谁稀罕成为你们赵府的自己人!” 萧翎:“我知道,你想嫁的人是我们家大人,只可惜,我们赵府美人无数,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你这样的,还真不一定能够入得了我们家大人的眼。” 凌笑:“那想来你们家大人年纪轻轻就亏损严重,这种男人我凌笑还不屑于要呢。” 萧翎愕然,随即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武林城街道上,恶霸当街欺凌弱女,赵锦砚看得火大,不及吩咐萧翎就亲自出手制住了恶霸及他的手下,这才发现被恶霸欺凌的女子竟是林芷。 赵锦砚喜道:“林大夫。” 林芷也十分惊讶,“是你!” 恶霸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还聊上了!“哪里来的黄毛小儿,竟敢阻拦本公子行事!” 赵锦砚将林芷护在身后,“我倒要问,你是哪里来的狂徒,天子脚下,竟敢如此张狂!” 恶霸:“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连我的事都敢管,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有点眼色的,就把人留下,赶紧给老子滚!” 赵锦砚:“好大的口气,你是谁,我倒要听听能不能吓唬住我。” 林世刚才去买东西,留下林芷一人在此,这会儿才赶过来,见到满地狼藉和衣衫凌乱的林芷,不禁面露惊疑之色 恶霸:“我姐姐可是圣上的宠妃李美人,只要我姐姐一句话,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听明白了吗?这妞今儿个我看上了,识相的你就赶紧滚,回头别怪李某没提醒你。” 赵锦砚和萧翎对视一眼,皆是露出讥讽的笑意。 林芷看向林世,解释道:“爹,是赵大人救了我。” 林世拱了拱手,神态恳切,“多谢赵大人出手救下小女。” 赵锦砚淡淡一笑,“应该的。” 恶霸见几人仿佛认识,竟无视他相互寒暄起来,气得直翻白眼。“听清楚了吗,怕了就赶紧滚,这妞本公子今天是要定了。” 赵锦砚:“吾乃礼部侍郎赵锦砚,今日撞见你当街霸凌弱女,按照大夏律法,应收押听候处理,来人,把这一伙人给我绑起来带走。” 恶霸:“你敢!我是宠妃李美人的亲弟弟,你敢绑我不会有好果子吃,什么礼部侍郎,凭你是谁,绑了我明个儿就让你摘掉乌纱帽。” 赵锦砚:“就算是乌纱帽不保,本官也要维持正义,不能任你胡作非为坐视不管。” 周围的百姓见到这一幕齐声鼓掌喝彩。 赵锦砚让手下留下处理恶霸的事,先行带着林芷会了赵府。 赵锦砚引着林家父女二人走进客堂正厅,引他们就了座,立马有小丫鬟过来上茶。 赵锦砚:“两位就安心在我府上住下,我赵锦砚好歹也是四品官员,就算李家有李美人撑腰,想寻你们麻烦,也不敢随意登门造次。” 林世连忙道谢,“多谢赵大人收留我父女二人。” 赵锦砚:“两位不必言谢,没有你们出手相助,荥州城此刻仍旧危在旦夕,我赵锦砚更没有机会回到京城来。” 萧翎:“想来两位大夫与我家大人也算是故人相逢了,凡事不必客气,只管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赵锦砚:“正是这个意思。” 林芷:“还未请教这位是?” 赵锦砚:“他是我府上的管事,你们唤他萧翎就好。” 林世和林芷都忍不住打量了萧翎一眼,只见此人英俊不凡又高大健壮,一副武将气概,居然只是一个管事,两人疑惑地对视一眼,也并未说什么。 赵锦砚:“我记得两位大夫说是要来京城寻找亲人,不知眼下找到没有?” 林芷面露愁苦之色,“此事说来话长,实在是一言难尽。” 赵锦砚:“若是不方便言明,也没有关系。” 林芷:“赵大人误会了,此事我巴不得天下人都知晓。” 赵锦砚讶然,“哦?” 林芷:“我和父亲来京城,其实是为寻子而来。今年春闱我前夫赴京赶考,不幸落第,结识了京城里的一位夫人。那位夫人丈夫已逝,她虽是寡居,却享有她丈夫留给她的大笔财产,生活十分优渥。不知怎的,这二人竟勾连到一起,我前夫落第之后回到家中,趁我出诊的时候,抱走了我的孩子,连带着他的母亲一起接到了京城来,只留给我一封休书。他竟毫不顾念昔日的夫妻情分,为了荣华富贵来京投奔那位夫人,至此我方知他的禽兽面目,如今只想着要回我的孩子。可是,我和父亲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几次险些给人骗了,找上门去连我前夫的影子也见不到。” 赵锦砚:“竟有此事!你们二人且先留在武林城中,我必设法相帮,但是此事涉及到家务纠纷,我们只能相机行事。” 林芷:“明白。” 林世:“如此,就多谢赵大人了。” 几日后的一个夜里,萧翎搀着浑身是血的成峰走进内室,将其置于床铺上,赵锦砚奔过来见到成峰的模样不禁大骇。 成峰已经是奄奄一息,强撑着开口:“殿下,走之前终于能够再见你一面。” 赵锦砚:“成峰,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成峰:“殿下,赵锦章竟在康王府周围设下了埋伏,我失手被擒住。赵锦章对我百般折磨,逼迫我来陷害于你。他本以为我无法逃脱,故而将很多隐秘之事说与我听,我便想着一定要活着再见你一面,将这些事都告诉给你知晓。” 赵锦砚面露不忍之色,“成峰,你别说话了,先好好休息……” 成峰神色执拗,“不,殿下,我快撑不住了,你一定要听我说。” 赵锦砚的眼里有泪光闪烁,悲痛地点了点头,成峰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那日,成峰被缚于铁架上,赵锦章将烙铁置于火上炙烤,然后戏谑地笑着将烙铁贴在成峰的胸膛上。成峰惨叫连连,双目赤红,疼得冷汗淋淋。 成峰有气无力道:“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赵锦章:“你要知道,朕绝不是残忍嗜血之人,只要你愿意改邪归正、弃暗投明,朕必定会欣然接纳。” 成峰冷笑一声,“先太后励精图治、一心为民,锦绫公主能屈能伸、能谋善断,现在的赵大人忠君爱国、爱民如子,而陛下呢,视中州大地的劫难于不顾,无故擒捉朝臣亲随,严刑拷打,只会考虑一己私欲,究竟哪个是明,哪个是暗,哪个是邪,哪个是正?” 赵锦章:“看来你是冥顽不灵了。” 赵锦章冲一个太监使眼色,那个太监会意,很快就取来数枚钢钉和一把锤子。 赵锦章:“朕的手有些累了,你去。” 太监听从吩咐,拿着钢钉和锤子走到成峰身边,一枚枚锤如成峰体内。成峰痛苦难当,恨恨地瞪着赵锦章,赵锦章却笑得十分开怀。 成峰恨恨道:“不如给我个痛快,何必浪费时间。” 赵锦章:“折磨不了赵锦砚,折磨他身边的人也是好的,谁让你不听劝呢。” 成峰冷哼一声,忽然抽搐了一下,再无声音。 太监一惊,“陛下,他咬舌自尽了。” 赵锦章:“不能让他死,朕还没玩够呢,马上给朕救人,赶紧的,快!” 地下暗室里一阵手忙脚乱,成峰再度被唤醒,这一回嘴里被塞了布条。 赵锦章冷笑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朕也不妨告诉你,你今日所受之苦痛尚且如此,来日你主子所受之苦痛只会比你更甚,比你更惨。” 成峰嘴里被堵住无法说话,只能呜咽着嘶吼。 赵锦章目光深邃起来,仿若喃喃自语一般,“这么一看,反倒是便宜了那个老妖婆,她死得是如此轻松,无甚痛楚……” 成峰停止嘶吼,静静地看着赵锦章。 赵锦章:“那个老妖婆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和你的主子们应该到现在还不知道吧,呵呵呵,这实在是一桩妙事,朕做梦都要笑醒。那时候朕瞒着老妖婆接近她身边的宫女,许她荣华富贵,让她为朕做事。朕让她将武夷山的奇毒埋藏在太后最爱的扶郎花里面,毒性慢慢挥发出来,就连太医为老妖婆诊脉也发现不了,可是日复一日老妖婆就会毒发心衰而死,无药可救,太医院那些废物只会以为老妖婆是死于突发的心疾。可怜那小宫女,毫不知情,还在做宠妃的梦,她近身接触那毒药最多,又怎么可能活下来,事后人不知鬼不觉,任谁也发现不了。” 成峰眼里留下血泪,慢慢闭上眼睛,赵锦章又是一阵肆意的狂笑。 成峰:“殿下,赵锦章丧心病狂,你一定要小心他。” 赵锦砚重重点头,望着成峰流下泪来,“成峰,你先别说话了,林家两位大夫马上就到,他们一定能救你。” 成峰摇摇头,咳出一口血来,艰难抬手想要抹去。赵锦砚拿出自己的手帕,为成峰擦拭血渍。 成峰:“殿下,不要,脏……” 赵锦砚摇摇头,这时林世和林芷匆匆而入,奔至床前,赵锦砚立马起身将位置让给林家父女二人。林世搭脉,为成峰检查伤情。 林芷一脸诧异,“怎么会伤得如此重?” 赵锦砚:“早前成峰被我派回京城,请求增援,不想被禽兽截得,折磨至斯。” 林芷:“看上去情况很严重,你们先出去吧,我和父亲一定全力救治。” 赵锦砚:“好。” 赵锦砚望着成峰慢慢往外走,成峰也一直望着她,直到身影消失在门外。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救故人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耳边风 赵锦砚和萧翎并肩坐在廊下的台阶上,赵锦砚望着星空,眸色黯然。 萧翎叹口气,“我见到成峰时,他已经几乎要断绝气息,坚持撑到现在,想来是为了见殿下最后一面。” 赵锦砚:“我在齐国孤苦彷徨时,是成峰陪在我身边;回夏途中杀机重重,是成峰带着我闯过来的;在夏宫数次遭受欺凌侮辱,也是成峰一直照顾着我。如今我折返武林城,想要洗去新仇旧恨,却先害了成峰。他如果离我而去,我……”她一时哽咽难言。 萧翎劝慰道:“不会的,林氏父女医术高明,瘟疫都能制住,这一次也定能妙手回春。” 赵锦砚:“你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萧翎:“夏宫地牢,里面有很多暗室,我在其中一间里面找到了成峰。但是已然惊动了地牢守卫,想必赵锦章很快就会知道成峰被救走之事。” 赵锦砚:“我得加快进度,赵锦章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萧翎:“夜色已深,阶上太凉,殿下还是先回房里待着吧。” 赵锦砚:“不必,我想第一时间知道成峰救回来的消息。” 萧翎:“其实……我有件事一直不太明白,成峰对你的心意,这些年你应该能够觉察到,而且你也一直很信赖他,为何……” 赵锦砚低下头去,神色凝重。 萧翎:“殿下恕罪,属下一时失言。” 赵锦砚:“我早已无心婚嫁之事,成峰……是我亏欠他良多,但我对他无半分男女之情,若只为了报答他才和他在一起,才是对他真正的亏欠。” 萧翎喟叹一声转头看向前方,“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不然必成就一段佳话。” 黎明时分,林芷一脸疲惫,同时满是歉疚地朝赵锦砚走来。赵锦砚仍是坐于廊下的台阶上,满目关切。 赵锦砚:“成峰怎么样了?” “抱歉,他伤得太重,不止筋脉断绝,也累及了五脏六腑,实在是回天乏术。”林芷低下头,不忍去看赵锦砚的面容。 赵锦砚苦笑一声,一时间哑住了。 林芷低头轻语,“我和父亲能用的办法都用过了,仍是无能为力,留不住他,赵大人,对不住,让您空怀希望一场。” 赵锦砚:“不是你们的错,是我害了他。” 萧翎:“主子,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能未卜先知,提前料到那人会在康王府外设下埋伏。” 赵锦砚流下泪来,“总归是我连累了他。” 林芷:“简单一句节哀显得太过单薄,但是此刻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您好受些。” 赵锦砚:“我再去看看他。” 赵锦砚站起身来,往屋内走去,林世正站在门口望着几人,脸上是和林芷同样的歉疚疲惫之色。 “两位大夫忙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吧。”赵锦砚说完踏进屋内,走至成峰身边,见成峰仿若睡着一般面容安详,突然间低声哽咽起来,泪流满面。 宸启宫,赵锦章负手而立,徐行望着他的背影,按规矩见完礼,赵锦章也并未转过身来。 徐行心中暗想:“这夏朝小皇帝今天是怎么了,看起来似乎心情不佳,我得小心应付着。” 良久,赵锦章终于转过身来,他看上去气色很差,脸上也紧绷着,看向徐行的目光冰冷决然。 赵锦章:“徐爱卿,朕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徐行不卑不亢道:“陛下,是何事呢?” 赵锦章目光阴柔,“不必担心,是你最拿手的。”他绷着脸走近徐行,嘴里的话像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一般。“朕还有一幅地图,需要徐爱卿像以前一样,把它拼凑复原。” 徐行佯作看不出赵锦章的异常,只问:“此次,陛下愿意给臣多长时间呢?” 赵锦章:“爱卿就在这里完成,地图什么时候复原,爱卿什么时候即可离开。” 徐行不禁诧异,“在这里?” 赵锦章:“对,有什么问题吗?” 徐行:“那倒没有,只怕会打扰陛下处理政事。” 赵锦章:“不会,朕也想观摩一下徐爱卿是如何将其复原的。” 徐行长揖,“臣遵旨。” 子夜时分,徐行身着一袭夜行衣跃入了赵府。不成想赵府守卫极其森严,很快他便被几把刀给架住了。守卫绑住他将其押送到萧翎面前来,萧翎摘下他的面罩,忍不住诧异。 萧翎:“怎么是你?徐大人为何半夜潜入我们赵府,总得给个合理的解释吧。” 徐行:“我是来找赵锦砚的。” 萧翎语气嘲讽:“白天放着正门你不走,晚上偏要学贼偷偷潜入?” 徐行:“我被人盯得紧,白日里没法过来。” “嚯~真稀奇。”萧翎细细打量徐行,“我们家赵大人今夜已然休息,有什么事等明天吧。”他看向守卫,“先把人带下去。” 正在这时,赵锦砚的声音传来,“什么事要等明天?” 赵锦砚穿戴整齐,信步走过来,待看到被捉之人是徐行,也是十分诧异,“徐大人?” 萧翎:“主子,这么晚了,您还没睡下?” 赵锦砚轻“嗯”一声,看向徐行目光森然,“你夜探赵府,究竟所为何事?” 徐行直视赵锦砚,“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赵锦砚索性把徐行带到了书房,她坐在书案前,静静等着徐行开口。徐行突然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托于她面前。赵锦砚拿过来,发现是一张图纸,展开扫一眼,已然看出是赵室的藏宝图。 赵锦砚不明所以:“这是何意?” 徐行:“我愿以此为投名状,弃暗投明,归顺于你。” 赵锦砚眸光一动,静静注视着徐行,徐行也静静回视着赵锦砚。 赵锦砚心中猜测着:“看来赵锦章已经让徐行把藏宝图给拼好了。”她轻轻一笑,缓缓开口,“赵锦章若是知道你的抉择,只怕是要气疯,据我所知他好像待你不薄?” 徐行仍是屈膝跪于地上,神情恭谨,“自古藏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良臣当择明君。” 赵锦砚静静地打量着徐行,不发一语,屋内气氛诡异地静谧下来。 又是一个上朝日,赵锦砚出列上前:“陛下,臣有事启奏。” 赵锦章一看到是赵锦砚,心中有一万个不耐烦,冷冷道:“讲。” 赵锦砚:“听闻不久前宫中地牢失窃,陛下正为此事忧心。” 赵锦章被打中七寸一般,神情一凛,“忧心谈不上,不是什么大事,也并未外传,爱卿是如何得知的?” 赵锦砚:“如何不是大事,地牢所关尽是凶恶之徒,给他们逃窜出来,必是大夏之祸。正巧,臣认识一能人,近日送臣一幅地图,说是有大用,臣猜测也许是夏宫地牢的地形图,陛下可有兴趣一览?” 赵锦章眼皮一跳:“地形图?给朕呈上来。” 赵锦砚不徐不缓,微笑着将图交给黄才禄,黄才禄又呈递给赵锦章。徐行目光微动,心中忽然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盯着赵锦砚看了半响,又转而观察赵锦章的神色变化。 赵锦章将图接过来一看,登时怒不可遏,“此图你是从何处而来?” 赵锦砚微微一笑,“不瞒陛下,御史大夫徐行徐大人曾秘密来臣府上,将此物交给臣,说此物是赵室的藏宝图,他愿以此物相赠,追随于臣。” 一时间,数道目光从四面八方而来,齐齐聚向徐行,徐行苦笑一声,径自沉默着。 赵锦章:“徐行,朕对你可谓是优待,破格任用,不过短短三月就提拔为四品御史,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背叛朕,如今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徐行一派镇定从容,“陛下,如今地图由赵大人交给您,臣已经百口莫辩、无话可说。可臣依旧想请陛下想一想,臣本来与陛下君友臣恭,此举一出,陛下是否会在盛怒之下除掉臣,届时陛下失去了一个忠君爱国的臣子,谁又会得意,谁又会失意?” 赵锦砚:“陛下,臣今日将献图一事揭发出来,就是想以此再度向陛下表明臣的志向,臣惟愿大夏繁荣安定,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至于其他,臣绝不敢肖想。请陛下勿听信谗言,被离间了君臣情谊。” 赵锦章:“来人,先将御史徐行关入刑部大牢,听候处置。” 立马有士兵上前来擒拿徐行,徐行冷冷看了赵锦砚一眼,被带了下去,赵锦砚自始至终面色不变。 午间,赵锦章伏在一个宫装美人胸前,双腿随意伸着,自有宫女小心翼翼地服侍揉捏。 李美人:“陛下看起来心情不佳,是菀菀服侍得不好吗?” 赵锦章:“爱妃莫要胡乱疑心,不关你的事。” 李美人:“那陛下是因为何事烦心?嫔妾能有机会为陛下解忧吗?” 赵锦章:“跟你说说倒也无妨,不过是前段时日朕养了一条狗,没想到这条狗居然肆意妄为想反过来咬朕一口,叫朕如何不气愤。” 李美人:“一条狗而已,捉住了杀了就是,陛下莫要因为一条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赵锦章:“杀之前,朕还要好好地折磨他一番,否则难解朕心头之恨。” 李美人:“陛下英明,看以后还有谁胆敢背叛陛下!” 赵锦章:“可是,那条狗说,这件事另有隐情,他一直是朕的狗,除掉他,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朕一时间踌躇,竟不知道该相信谁。” 李美人:“这么复杂,那嫔妾可就不懂了。嫔妾一小小弱女,不像陛下那样胸有韬略、英明神武,嫔妾只希望陛下能够少一些烦忧,多陪陪嫔妾,仅此而已。” 赵锦章:“像爱妃这样的女子才是男人的心头宝,不像有些女人,野心勃勃,不知死活,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李美人:“那她们也可谓是自作自受了,活该没有好下场。” 赵锦章哂笑,偏头吻向李美人露出的嫩白丰乳。 赵锦章:“爱妃此言甚合朕意。” 两人很快滚在榻上交缠在一起,宫女识趣地退了出去。 片刻后,云雨骤歇,李美人依偎在赵锦章怀中,忽然低声啜泣起来。赵锦章闻得美人落泪,忙露出一脸关切之态。 赵锦章:“好端端的,爱妃怎么哭了?” 李美人的泪越发收不住,哽咽起来似有万般委屈。 赵锦章:“难道是有人欺负爱妃?告诉朕,朕定会为你做主。” 李美人:“嫔妾只是一时感怀,幸而有上苍垂帘,嫔妾有机缘入宫,得到陛下的宠爱,不必再过以前那般的日子。” 赵锦章不走心地一笑,“朕也感谢上苍,将爱妃送到朕的身边来。” 李美人:“嫔妾何等幸运,能够入宫服侍陛下,在陛下的庇护下,生活喜乐无忧。可是,上苍也同样不公,嫔妾过得虽好,家人却过得不好,这又如何能让嫔妾心安呢?” 闻言赵锦章蹙起眉来,“你的家人怎么了?不是前些日子才提拔了你的父亲和弟弟,他们如何会过得不好?” 李美人敏锐地察觉到赵锦章的神情变化,连忙道:“嫔妾万分感念陛下的照拂,若不知足再讨要更多,恐怕就是陛下眼里野心勃勃的女人,徒惹陛下厌弃。” 赵锦章直勾勾地盯着李美人,“不妨事,你先说说看。” 李美人:“嫔妾不敢,不是为陛下,是为别的。” 赵锦章:“嗯?” 李美人再度泣泪涟涟,“日前,礼部的赵大人在街上无故捉拿了嫔妾家弟,事后又诬陷嫔妾的弟弟强抢民女,可这全是赵大人信口栽赃之举,嫔妾家弟实在冤枉,但是负责此案的官员却慑于赵大人的威权,不敢忤逆。可怜嫔妾家弟,才不过十六岁,就要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被强送至边疆……也不知道我那弟弟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赵大人,要这般费尽心机地去欺凌折辱他。” 赵锦章眯眼冷笑,“慑于赵大人的威权?” 李美人:“陛下若愿意为嫔妾家弟做主洗刷冤屈,嫔妾、嫔妾……” 赵锦章:“你已是朕的嫔妃,还有什么能够报答朕的?” 李美人:“嫔妾无能,一小小弱女,除了更加尽心地服侍陛下,也不知还有什么其他可以回报陛下大恩之处。” 赵锦章揽住她,“这样就够了,爱妃是朕的女人,朕自会为你做主。这些不知天高地厚之徒,竟敢欺负到朕的女人头上,我看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 看到赵锦章目光森然露出杀意,李美人这才放下心来,语声柔媚道:“嫔妾谢陛下大恩。”说完她伏在赵锦章怀中,悄悄松一口气,嘴角得意地翘起来。 赵锦章眯着眸子呢喃低语,“管他们是什么心思,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过,反正朕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耳边风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断退路 既已下定决心,徐行很快就被带到刑场中央,浑身血淋淋的,任由刽子手将自己的头摁倒,淡笑一声等待着生命的结束。 徐行心中喟叹,“我原想以赵室的藏宝图为刃,狠狠刺入赵锦绫的心脏,不想却被她捷足先登。罢了,我这一生,终究是要败在她的手中。” 忽然一把短刀飞来,击中刽子手的砍刀,力道之大使得刽子手拿不住砍刀脱手而去。一个黑衣人飞至刑场中央,挥刀将徐行身上的链条砍断,纵身一跃将徐行给带走了。未及所有人反应过来,刑场已经乱成一团。 监斩官:“快,把人给我拦下来,别让他们跑了。” 数名官兵朝飞走的黑衣人放箭,此时不知从何处又涌出来许多黑衣人,在地上与刑场的官兵对抗,阻拦他们的追击。 何玉头戴一个遮面的斗笠,隐匿在人群中,看着黑衣人带着徐行渐渐远去,刑场的官兵已然追不上。她迅速从纷乱吵嚷的人群中退出来,朝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追至赵府附近,发现黑衣人没了踪影,她来到赵府后院高墙处,一个纵身跃上了赵府的院墙,正好见到黑衣人带着徐行进了一间屋子,她又细细观察赵府内宅情形,不禁蹙起眉头。 “这个赵府真是不简单,如果硬闯,极容易失手被擒住。他们费这么大周折带走公子是想做什么?不管怎么样我得想办法尽快救回公子。” 正思量间,就见赵锦砚笑吟吟地朝她走了过来,似乎是早已经预料到一般。何玉望见她,便要纵身退出去。赵锦砚望见何玉的动作,当即加快脚步,高声大喊:“何姑娘,且慢。” 何玉便不再躲避,迎上赵锦砚的目光,一脸警惕。一瞬间,何玉想起了在荥州府衙时,徐行跟他说过的话。 那时,徐行立于窗前,皱眉注视着窗外的暴雨。 何玉问道:“公子不是早就猜到了赵锦砚的真实身份吗?” 徐行:“猜到归猜到,听她亲口说出,感受又有所不同。” 何玉:“那公子对她……” 一个闪电闪过,徐行冷凝如魅影:“灭国之仇,不共戴天。” 赵锦砚:“何姑娘,令师兄在我这里,你尽可以放心,我会好好照料他。如今徐府被查封,你现居何处,若是不嫌弃,大可以移来我赵府居住。” 何玉望着赵锦砚沉默半晌,才道:“好。” 赵锦砚淡笑一声,转身离去。 徐行惨遭酷刑,身体虚弱至极,见到赵锦砚坐在他的床边,虽心绪激荡,却不敢动弹以免扯痛伤口,只一双冷眼瞧着赵锦砚的一举一动。 赵锦砚浅笑宴宴,“生气了?” 徐行:“赵大人好计谋,一石三鸟。” 赵锦砚:“非常时期只能非常行事,容不得半点马虎,还望徐大人谅解。况且,当我得知赵锦章的确是在对你下死手时,立刻就买通了牢狱里的官差,否则你活不到现在。” 徐行转眸看她,“难不成我还要感谢赵大人?” 赵锦砚微笑着端起一杯热茶,慢慢啜饮。 徐行:“我人已经至此,不谅解又能如何?莫要再叫我徐大人,听着太讽刺。” 赵锦砚:“赵锦章极擅长安插奸细,徐兄是极聪慧有才干之人,若我赵锦砚能得徐兄相助,定会如虎添翼,可若是徐兄假意投诚,实则暗地里为赵锦章办事,我委实难以承担这种风险。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试探清楚,你是否是真的有心投诚。” 徐行:“你这不叫试探,分明是断了我在赵锦章那里的后路,甚至让他恨上我,至此我便再也无法回头,只能跟随于你。” 赵锦砚:“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徐兄不是本来就已经选了我这边吗?” 徐行嗤笑一声,“赵大人既然想事事都拿捏在手里,那希望最终的局面也能被你牢牢掌控住,毕竟在下已经上了你的贼船,无法回头。” 赵锦砚:“这是自然,世人所求无外乎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徐兄跟着我,必会信手拈来,达成所愿。” 徐行:“功名利禄也好,荣华富贵也罢,皆非吾愿。” 赵锦砚放下茶杯,“那你想要什么?” 徐行目光深邃地望着赵锦砚,“美人,风华绝代的美人。” 赵锦砚打量着满身伤痕的徐行,脸上还青肿着,额上和嘴角都沾着血迹,即便如此,依旧能看出俊颜如玉。 赵锦砚淡笑一声,“也是,徐兄如此风华,的确应是风华绝代的美人才堪相配。” 徐行回视着她,微微一笑。 萧翎关门进来,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哭泣的声音,不疑有他,朝凌笑的方向走去。只见凌笑正坐在桌前,对着昏黄的烛光,捧着一本书看。 萧翎:“你哭了?” 凌笑见萧翎回来,也不理他,只拿袖拭去眼泪,继续看书。萧翎一时间有些无措,慢慢踱过去坐在她对面。 萧翎的声音不由得温柔下来,“我知道,你一直被禁锢在这里,属实无趣,所以我想办法给你找些时下流行的话本看,希望能够弥补对你的伤害。但是我也明白,这肯定无法抵挡你对自由自在的渴望。我……我会尽快想个万全之计,让你离开,你就不要再难过了。” 凌笑见鬼一样望着萧翎,以往萧翎总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模样,这还是第一次这边柔声细语、低声下气的,凌笑忽然有些不自在,清嗓子咳了咳。“我没有那么脆弱,你别想太多。是这书上的故事太感人了,我才忍不住落下泪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翎松口气,“原来如此,吓我一跳。” 凌笑嘿嘿笑两声,“我堂堂燕子神偷凌笑凌女侠怎么可能那般娇柔……哎不对,你刚才说什么,要放我走,真的假的?” 萧翎:“咳……你听错了。” 凌笑:“不对,你刚才分明就是说了,你说要放我离开,还我自由。” 萧翎:“你一定是听错了。” 萧翎站起身,潜逃般快步回到自己房间的内室,凌笑却不屈不挠地追了过来。 凌笑:“我绝对没有听错,你堂堂一个大男人,说出来的话就不要反悔,说了让我走就得让我走。” 萧翎恍若未闻,迅速脱靴翻身上床,被子一拉准备睡去。凌笑给他将被子掀开,摁在他肩膀两边俯视着他。 凌笑:“萧翎,说出口的话泼出来的水,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萧翎不习惯有人在自己上方传来的压迫感,立马起身想将人驱走。结果用力过猛,堪堪撞到了凌笑的鼻子尖。两人距离极近,两张脸近乎贴到一起,凌笑很快反应过来,起身躲开。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凌笑转过身去,背对着萧翎,没来由气弱,“你说出来的话,不能反悔。” 萧翎望着凌笑的侧影,沉默了好一会儿。“好,我答应你。” 凌笑转身看向萧翎,“真的?” 萧翎轻垂眼睫,望着她笑了笑,凌笑喜不自胜,近乎又蹦又跳。 这日,赵锦砚上早朝回来,面上怒气隐隐若现。 徐行的身体已经基本复原,此刻正坐于桂花树下品茗,一派闲适自得。赵锦砚朝他走过来,坐在他对面打量他,“徐兄倒是闲适得很。” 徐行:“殿下不是早就说过,这赵府上下随我自在而行,不必有所拘束。况且,眼下我重伤未愈做不了太多,亦不能顶着这张面孔出去为殿下东奔西顾,极容易被人认出来,只能居于赵府的庭院里,闲看花开花落。” 赵锦砚:“我说过的话,我当然记得。” 徐行:“殿下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之事?” 赵锦砚:“之前在荥州时,我言带林氏父女二人一同入京,为他二人索要封赏,可他二人不慕名利不贪荣华,以至于半夜偷偷离去。两位大夫这般秉性,你可知,如今却为何住在我府上?” 徐行:“想是盘缠用尽了,你将他们请来诊治府上的伤员,许以适当报酬。” 赵锦砚摇摇头,“林氏父女来京,是为寻子而来,其间缘由日后我再慢慢与你细说。两位大夫原本已在京城找好落脚的地方,却不想林姑娘容颜出众,被街上的登徒子轻薄,我恰好经过救下了林姑娘。那登徒子颇有势力,乃是赵锦章宠妃亲弟,蛮横跋扈,目中无人,料准了凭借自己和李美人的关系不会有人敢为难他。” 徐行:“可他偏偏遇到了你。你定是不理会他的狂横,依法而行,强行把人收押,将其流放边疆三年。但是,李美人又岂会眼睁睁看着亲弟被流放,定会给赵锦章吹枕边风,于是,这个狂横妄为的登徒子就被无罪释放了。” 赵锦砚:“不只,你可知有多荒唐,赵锦章居然要把林姑娘带去问罪,治她诬陷朝廷官员之罪,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那个登徒子升了品级。” 徐行:“林姑娘现在可好?这几日都未曾见到她了。” 赵锦砚:“她没事,我岂会任人带走林姑娘,一顿严刑拷打,林姑娘那般柔弱身躯,又怎么能承受得住?” “皇权专治,一言一行全凭皇帝的喜好,百姓如何不苦?”徐行端起茶来一饮而尽。 赵锦砚:“昔年我母后在时,曾修订好完整的法制体系,严明大夏治国,依法行事,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干涉,除非时过境迁,以前修订的法律条文已经不再适合当下的社会环境,须得君主与重臣共同商议过后才可重新修订新的律法条文。这一决议,得到了许多大臣的认可,可惜母后过早先逝……男子欺辱女子,本应视情节严重将其流放边疆一年到七年不等,赵锦章他居然要更改这一项法律条文,将其更改为刑拘男子十日,何其荒谬!”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断退路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被挑衅 徐行:“确实,男子欺辱女子,对其造成的伤害之重,可能伴随一生。可是,对男子的惩罚如此轻松草率,只会让有恶劣想法的男子肆意行事,无所顾忌。” 赵锦砚慢慢踱着步子,语气坚定,“我一定要阻止他,给林姑娘讨回公道,同时也要保护全天下诉苦无门的女子。” 徐行静静打量着石桌对面神色激昂的赵锦砚,默然良久。 “数年前殿下你义无反顾地前往齐国,将自己献身给齐国的君主,想来也不是在乎贞洁与名声之人,如今步履艰难,为何不重操旧业,以美□□得许多能人异士为你所驱策,以保事情顺遂?” 赵锦砚一怔,“什么?” 徐行端起一杯茶低头啜饮,赵锦砚只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不禁面露讥诮之色。“我很感激徐兄肯为我积极献策,不过还是希望徐兄能献些有用的计策,不然留在赵府吃干饭,我看得过去,其他人未必能看得过去。届时,徐兄若真无他用,也就唯剩下脸可以一用。” 徐行一噎,无声地笑起来。 赵锦砚:“笑什么?” 徐行:“因你有过如此举动,所以我才会有此疑问,不过是实在好奇罢了,并无恶意。” 赵锦砚冷笑一声,“并无恶意……你所言并无恶意,便是随意猜测一个女子为何不美色侍人,美色惑人?不妨告诉你,早些年我受母后教导,要善于利用身为女子的优势,去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达成自己的目的。实则,我并不认同母后的这种策略,首先我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一个女人,我为何要越过作为一个人所具备的能力,而去运用一个女人所具备的优势,以短示人。当年情势不同,母后反复思量过后,发现只有那个办法才是拿下齐国的最佳策略,也是尽量减少各方伤亡的唯一办法。不然,你以为母后愿意牺牲她的女儿,我就那么愿意牺牲我自己吗?” 徐行:“既然蓄意挑起战争,又何来减少伤亡一说?” 赵锦砚:“我知道,你定是觉得这十分矛盾。但收齐归夏势在必得,战争不可避免,我和母后所考虑的唯有尽可能降低战争所带来的伤害而已。” 徐行:“你和你的母后该不会是觉得,你靠着献祭自己的身体,收齐入夏,让战争带来的伤害降低到最小,是做出了极大的牺牲,所以很伟大?” 赵锦砚:“我们没有这样认为。” 赵锦砚静静地观察徐行的神色,徐行同样在打量着赵锦砚。 赵锦砚:“你是齐的后人?” 徐行:“这不重要,反正现在齐已经并入夏,我只能是夏人。” 赵锦砚:“那看来就是了,难怪你总是对这件事郁愤不平。” 徐行:“如此,你还敢继续用我吗?” 赵锦砚:“齐国皇室内斗太久,人丁稀薄,有名有姓的几位要么已经归顺大夏,要么早就已经身陨,你不可能是齐国皇室中人。既然不是,又何必为逝去的事物耿耿于怀,迎接新的生活才是智人之举。” 徐行沉思着开口,“逝去的事物……殿下对自己以前的丈夫——齐国的君主也是这般看法吗?” 赵锦砚:“徐兄以为,我应该如何看待?” 徐行:“殿下果真不是我等凡人,洒脱淡然,丝毫不拘泥于儿女情长,你若大业不成,实在天理难容。” 赵锦砚:“你莫不是在骂我?” 徐行扯扯嘴角,“岂敢。” 赵锦砚:“你不必想太多,只要用心做事,我绝不会辜负你的付出。” 清风徐来,无数桂花漱漱而落,仿若突临一阵香雨。一朵桂花落在赵锦砚发间,徐行下意识伸手想为她拿掉,赵锦砚没弄清缘由立马伸手挡住,动作间两人目光相撞。 “你的头上落有桂花。” “……我自己来就好。” 徐行只好收回手来,垂首不语。 自这以后,徐行不便于外出露面,都让何玉去帮他去外面跑腿处理赵锦砚交代的事情。 何玉从府外回来,大踏步走到徐行房间外,敲门等候。“师兄,是我。” 徐行:“进。” 何玉推门而入,徐行仿佛正在练习草书,每个字都写的狂龙凤舞一般。 “公子,你让我查的那几个人有眉目了,确实与李美人之弟李参军有所勾连,假以时日,必能找出这几人作恶的证据,届时就算是陛下也保不住他。” 徐行:“很好,再去查查这个人。” 徐行一阵狂笔,何玉艰难地辨认。 金銮殿上,百官朝拜,气势威严。 堂御史:“陛下,臣有本启奏。” 赵锦章:“爱卿请讲。” 堂御史:“陛下,微臣近日查明,新上任的李参军与左骑营的马军统领房建敏、马监李全存,骑兵校尉梁浩串通一气,与北莽人勾连,暗地里将左骑营的强悍战马,全都挑出来卖给了北莽人。”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大臣尽是哗然。 堂御史:“请陛下依照律法,重惩此等卖国求荣之人。” 康王爷:“陛下,左骑营是我大夏极勇猛善战的骑兵,若真有人将营中战马贩卖给敌国,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清查。” 赵锦章沉吟,“若情况属实,这几人必定是严惩不怠。” 康王爷、堂御史:“陛下英明。” 赵锦砚笔挺站着,观至此,嘴角轻轻一勾。 武林京郊,何玉将一捧鲜花置于成峰墓前,神情哀痛。 “毕竟昔日也曾并肩作战,故去时没能送送你,今日来补上。这次重逢,看到你对公主的情义一如在齐宫时,不免心中艳羡,可这份情义也让你的生命早早逝去,委实可惜。师父说得对,做人不能无情,亦不能情太深,凡事还是得过且过为好。只愿你,来世遇到一个与你心意相通的女子,平安快乐地度过一生。” 何玉注视成峰的墓碑良久,才转身大踏步离开。 门口一阵鞭炮声响过,林氏父女对医馆门口观礼的武林城百姓致谢。 林芷:“今日欣然医馆开业,非常感谢各位乡亲能够赏光前来,在此我郑重宣布,从今以后我们欣然医馆只收药钱,诊金分文不取。” 医馆门口的人群响起欢腾声,也有少部分人面露将信将疑之色。 百姓:“不收诊金,只收药钱,那你们家药钱一定比其他家医馆贵吧?” 林芷:“绝无此事,父亲仁心仁术,一心只为救死扶伤,医馆就在此处开着,大家相信我,日久自会见人心。” 另一个百姓道:“有道理,若是抓完药,价钱十分夸张,我们直接不买就是了。” 街边停下一辆马车,一男一女从马车中下来,朝着医馆的方向款步而来。 “呦,这不是城西的蒋夫人吗?”一个百姓嘀咕道。 蒋夫人:“真是热闹,听说乐川街这里新开了一家医馆,能治许多疑难杂症,我也来见识见识。” 白全勇:“夫人小心,别让那群乌泱泱的穷酸百姓冲撞了你。” 百姓们见来人衣着华丽,又有家丁叫嚣着开路,少不得只能让出一条路来。蒋夫人和白全勇很快走到医馆门口,神情倨傲地打量着医馆的门头和林氏父女二人。 林氏父女已经看清来人,面色变得冷凝隐然有愠怒,赵锦砚发觉不对,慢慢走近过来。 白全勇:“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为夫人诊治。” 林芷:“我朝是礼仪之邦,一向讲究先来后到,几位明显是刚刚才到的,只能慢慢排队。” 白全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耽误了贵人以后有你们好看的!” 林世:“几位若是没有时间,大可以去别家诊治,我们欣然医馆的病人不分贫富贵贱,只分轻重缓急和先来后到。” 蒋夫人的表情格外矫揉造作,“那我这的确是很急呀,头痛欲裂只能由小白搀着才能走路。多亏了有小白,没有他我可怎么办呀!” 林芷:“若是真的着急,还请移步去其他医馆,恕不远送。” 白全勇:“林芷,亏你是个大夫,像你这种人哪里会有半点医者仁心!只因我先前休弃了你,另投蒋夫人怀抱,你便怀恨在心,见死不救,你枉为医者。(看向蒋夫人)夫人,这个欣然医馆,我们不来也罢。” 蒋夫人扶着额头上前,“林姑娘,我和小白听说你在武林城开了一家医馆,特意赶过来想为你撑一撑场面,不想你居然不识好歹,辜负我和小白的一片心意……” 白全勇:“夫人,是我们一片好心肠被人当成了驴肝肺,不过以他们父女那医术,想必也是来京城滥竽充数骗吃骗喝来了。我们还是走吧,少染惹为妙。” 白全勇搀扶着蒋夫人转身往外走。 林芷:“白全勇,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我和父亲医术如何,医德又如何,不是你们随口两句就能污蔑的!” 林芷走到两人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家丁见状立马上前来围住了林芷。 白全勇:“光天化日之下,你敢阻拦我们,这里可是京城,我们随时可以报官。” 林芷:“给我道歉,把话讲清楚,欣然馆不能让你随口污蔑,我和父亲更不能任你肆意污蔑。” 白全勇忽然低下声音,“识相一点,你就赶紧忍下来,否则以后别再想见你儿子一面。” 林芷怒目而视,“你的目的就是让我和父亲在京城混不下去!” 白全勇继续低语,“你不该留在武林,打扰我和阿袖的生活。” 赵锦砚高声道:“乡亲们,林家两位大夫曾助我清除荥州的瘟疫,救治无数灾民,他们却不要任何封赏悄然离去,林家两位大夫的医术、医德和仁心,我亲眼所见所识,荥州所有的百姓更是有目共睹。事情过去才没多久,大家若是有疑,随口打听便能打听出来。而蒋夫人和白先生这两位,明显是胡诌乱造,蓄意泼林家脏水。据我所知,白先生曾是林小大夫的丈夫,科举落地,却与年轻孀妇蒋夫人搭在一起,白先生回乡后抛弃原来的妻子,抱走幼儿带上老母一起来京城投奔了蒋夫人。白先生为何会如此作为呢,只因蒋夫人的先夫给她留下一笔巨额财产,只要抱紧蒋夫人这棵大树,一辈子尽可坐享荣华。如今他们这二人见林家两位大夫在京城开了医馆,便上门挑衅蓄意搞破坏,想让林家两位大夫无法在京城立足,其心之歹毒,真是令人咋舌。” 林芷的眼圈渐渐泛红,感激地看了赵锦砚一眼。 林芷:“是我有眼无珠,嫁给这么一个无耻之徒,如今连想见孩子一面都不能如愿。” 一个百姓看着赵锦砚,“那您又是什么人呢?” 赵锦砚:“吾乃礼部侍郎赵锦砚,曾前往荥州治理洪灾,与林家两位大夫就是在那时相识。” 一个百姓道:“哦~原来如此!这男人抛弃糟糠之妻,为了荣华富贵来京城投奔新欢,现在又和新欢一起想要欺负林大夫。” 另一位百姓开口道:“林大夫可不是什么糟糠,林大夫端庄貌美,又懂医术,是这个狗男人不懂得珍惜罢了。” 前面的百姓连忙点头附和:“对对对!” 蒋夫人和白全勇脸一阵青一阵白,被气得够呛,觑一眼端立着的赵锦砚,却不敢再随意发作。白全勇盯着赵锦砚突然眼珠一转,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白全勇:“这件事另有隐情,我早知这个贱妇勾搭上了一个京城的官儿,所以才休弃了她,阿袖温柔可人,又多才多艺,傻子都知道该选哪一个!” 百姓们听了白全勇的话,居然也开始打量起赵锦砚和林芷,目光在两人之间梭回着。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被挑衅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遇危机 林芷气愤不已,“白全勇,你怎么能如此无耻!是你自己无情无义,勾结外妇,却反过来诬陷我,拿着莫须有的事空口造谣!” 赵锦砚也有些愤然:“满口胡言,你可知故意诽谤朝廷命官会有什么后果?” 白全勇面露狡诈之色,“我可没有指名道姓,难不成您要主动跳出来对号入座,既然想主动承认,又何来诽谤一说?况且据我所知,这贱妇现今就住在您的府上,若是真没有什么关系,大人又岂会让她住进您的府里?” 蒋夫人赞许地看一眼白全勇,白全勇十分得意。 赵锦砚:“若想毁去这世上任何一个女子,最简单的做法莫过于诬陷她的清白,让她自行陷入对清白的争辩中。我与林小大夫初次相识是今夏在荥州赈灾的时候,彼时你们早就已经相离,你已经另娶,她又为何不能再嫁?至于她和你有婚姻关系期间,你若执意诬她有私,尽可拿出证据来。我们道出你和蒋夫人的事,讲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因为都是铁打的事实不怕任何调查,你又为何在这里捕风捉影扭扭捏捏,连所谓官员的名姓都不敢直言?是因为心虚吗?” 白全勇结巴起来:“因、因、因为,我怕得罪高官呗。” 赵锦砚:“你和林小大夫俱是来自商河县,近几年去过商河县的官员一查便知,我挨个查过去,若真属实,于那位官员来讲,不过一桩风流韵事,你已经与林小大夫相离,他又能奈你如何?可若是并无你所讲之事,你方才所言字字句句分明是指向于我,我堂堂四品官员,不比林小大夫柔弱可欺,绝不会放任你逍遥法外!” 白全勇骇然变色,蒋夫人盯着他一脸不满,直翻白眼。 白全勇故意道:“夫人,此医馆官民勾结,欺辱百姓,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赵锦砚朗声阻拦,“慢着,事到如今,你还想像没事人一般拍拍屁股走人?” 百姓们也纷纷开口,“自然是道了歉再走,给林大夫道个歉吧。” 白全勇见事不妙,附耳蒋夫人低语:“夫人,我们有仆从在,还怕他们?不如硬闯出去。” 蒋夫人却不赞同他的话,冷着脸摇了摇头。白全勇涨红了脸,一副极难堪的样子。 见蒋夫人不支持他的提议,白全勇只能被迫道歉,蚊子般轻哼一声,“对不起。” 赵锦砚:“跟谁讲话呢,你们大家伙能听到吗?” 百姓们很是乐意打压这种负心男,齐声喊:“听不到。” 赵锦砚:“道歉就该有个道歉的样子,挺得板直显得你个高吗?” 白全勇暗暗咬牙,朝林芷欠了欠身,又朝林世的方向欠了欠身。蒋夫人见他一副很没用的样子,松开他自行离去,边上围着的家丁也都跟着离开。 白全勇:“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诬陷你和你的父亲。” 白全勇说完就要离开,林芷再次挡在他的面前。 林芷仍是悲愤不已,“白全勇我告诉你,这个世界的规则偏向你们男人,我只不过是暂时没有办法把昕儿接到身边,若是被我发现你敢对昕儿有半点不好,我绝不会放过你!” 白全勇:“笑话,白昕现在在蒋府一应吃穿住行都是上等的,你当我还像以前那般穷酸?” 林世慢慢走到两人面前来,白全勇警惕地盯着他。 林世:“翁婿一场,你又是昕儿的亲爹,老夫还是要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 白全勇不屑地冷哼一声,大跨步离开。 晚间,林世来林芷的房间找她,想要跟自己的女儿谈一谈最近的事情,却一时难言不知如何开口。 林芷见父亲只是打量着自己,一脸复杂的神色,不禁感到奇怪。“父亲,今日医馆开张,您忙了一整日片刻不得清闲,应当早点休息。这么晚了您还特意来寻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林世重重叹口气,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林芷:“父亲,到底是有何事,您尽可直言。” 林世:“唉,这些日子,我看你和赵大人之间相处日渐亲密,我这个做父亲的心头却是惴惴不安。你遇到心仪之人,若愿意重新嫁娶,父亲自是满心欢喜,为你筹谋。可是,这位赵大人,于你却是不甚合适。你若是真存了心思,还是尽早断绝了罢。” 碰巧此时,赵锦砚来看望林芷,刚想敲门,忽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停了下来。 闻言,林芷委实觉得好笑,拼命忍住,可一见父亲愁眉怅惘的样子越发啼笑皆非。 林世:“不知你对赵大人的感情到了什么地步,我之前便想婉言提醒与你,可是想来想去都怕会伤到你,便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拖延至今。” 林芷:“父亲,我虽钦佩赵大人为官清明、爱民如子,但是从未对她有过别样心思。说句僭越的话,赵大人对我而言不仅像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而且更像是亲密的兄弟姐妹一般,却绝不是男女私情。” 林世神情变得十分古怪。 林世:“你说他像是兄弟姐妹一般?” 林芷:“这倒也是我自己自作多情,赵大人是官,和我们普通老百姓终于不是一样身份的人。” “无事,你既然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也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男女有别,挡不住一些……”林世神色为难、欲言又止。 林芷不免疑惑,“父亲,您到底是想说什么?” 林世很快又恢复平和神色,“没什么,时辰已晚,你早点休息吧。” 林芷:“父亲慢走。” 林芷将林世送到门口,面露狐疑之色,“今晚父亲怎么怪怪的。” 另一边,赵锦砚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事重重地坐在桌前,想起之前在荥州时,徐行曾因为两个人长相相似打趣过。 赵锦砚:林大夫未尽之言,到底是什么? 桂花渐渐凋落,徐行仍是将古琴立于桂树之下,抚琴长奏。赵锦砚走近徐行,立于他的面前,徐行仍是继续弹奏,直到一曲终了。 赵锦砚:“徐兄真是雅人,日日品茗、闲笔、赏花、抚琴,好不快活。” 徐行:“听话中真意,殿下是又来给徐某派活了。” 赵锦砚一笑,“难不成徐兄留在赵府,真想以美色获取一席之地?” 徐行斜倚在木椅上,神态慵懒,直视着赵锦砚,笑如初生月,分外勾魂夺魄。 “有何不可?” 赵锦砚轻咳一声,“你既不便于在京城行动,眼下有桩事需要去一趟商河县,就交由你去办。” 徐行:“好,需要我做些什么?” 赵锦砚:“我要你去查林氏父女二人,越详细越好,查完立马回来复命。” 徐行坐直身子,面色严肃起来,忽而嗤笑一声。“我早言,你和林芷长相十分相似,现在想来,这世上的巧合往往不是巧合。” 赵锦砚只道:“将查到的资料原封不动带回来,我要亲自察看一番。” 徐行:“殿下放心,徐某定会一切依照殿下的吩咐行事。” 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赵锦砚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高,话语权也越来越大,赵锦章对其越发忌惮,终于在一个平静无波的夜里,派人围困住了赵府,打算出其不意地搞一个突袭。 赵府被重兵围住,层层严守下,却有一只焰火在赵府上空绽放开来。 刘参将:“将军,赵府周围已经部署完成,严阵以待,只等您一声令下。” 李常泰挥挥手,示意刘参将退下。 刘参军又劝道:“将军,陛下吩咐今夜务必剿除赵锦砚一干人,眼下时机正佳,莫要耽误了。” 李常泰:“我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刘参军:“属下不敢。” 李常泰此刻心中十分复杂,“陛下此举,实在出师无名,不仁不义,无非是想铲除异己罢了。若是赵大人死于我手,我除了心中愧疚,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故此,他一直在拖延时间,实在是不想做元化帝的帮凶。 赵府一干人聚在厅堂里,衣着都不甚整齐,每张脸俱是困倦茫然。唯独萧翎一身盔甲着身,精神烁烁。 林世:“赵大人,不知您让护卫们大半夜把我们叫起来聚在这里,是所为何事?” 赵锦砚:“赵府被精兵包围了,实在抱歉,连累了你们二位。” 林世目光微动,默然不语。 林芷:“精兵包围赵府,是谁如此胆大妄为?” 赵锦砚:“除了陛下,如今鲜少有人能在一夕之间调动如此规模的军队。” 林芷一直觉得赵锦砚是个好官,对于今晚的事十分困惑,“陛下他为何要这样?” 赵锦砚:“因为我不见容于陛下,陛下欲除之而后快。” 林芷:“真是伴君如伴虎,诶~,徐公子呢,他怎么不在?” 赵锦砚:“他如今不在武林城,眼下反而安全。” 林芷:“徐公子的遭遇也让人唏嘘,那我们现在是?” 赵锦砚:“你和林大夫先躲进密道里面,不论如何,赵府一定会护得你们周全,两位跟我来吧。” 林芷和林世跟在赵锦砚身后,赵锦砚走到墙边轻轻一摁,地上立马出现了一个四方的口子。 赵锦砚:“你们先在里面待着,若是度过危机,会有人来喊你们,像这样,三短两长——” 赵锦砚蹲下身,快速敲击地面三下,又极缓地敲击地面两下。 赵锦砚:“除非是听到这个声音,其他的一概不要出来。若是一夜过后,这道声音一直没有出现,你们可以沿着密道一直走,会通往城外安全的地方。你们快下去吧,避开今夜的危险。” 林芷、林世异口同声,“那你和其他人呢?” 赵锦砚:“有些事情,我没有办法躲,只能去正面应对。” 林芷忧心不已:“可是,这太危险了,要不还是一起走……” 林世打断林芷看着赵锦砚,嘱咐着:“一切小心。” 赵锦砚:“我会的,你们也要小心。” 林芷和林世依次下了密道,密道被赵锦砚关上,林芷仍是担忧地望着她。 赵锦砚走到萧翎身边,一脸沉色。 赵锦砚:“准备得怎么样了?” 萧翎:“如今赵府现有兵力七百人,已经整装完毕,蓄势待发。只是,今夜李长泰带了一万精兵在外守着。” 赵锦砚冷笑:“一万精兵,围困一个四品礼部侍郎,赵锦章也真做得出来。” 萧翎:“敌我悬殊,不然殿下还是躲一躲,属下不敢拿殿下的性命开玩笑。” 赵锦砚:“我做不出舍弃你们独立逃离之事,况且,我不管是逃还是抵抗,都会背上罪名,正遂了赵锦章的心意。” 萧翎:“那殿下是打算……” 赵锦砚:“一会儿配合我演一出戏。” 赵锦砚凑近萧翎,低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给他。 萧翎:“殿下,此举是否过于冒险?” 赵锦砚:“自我十六岁那年前往齐国起,哪一步不冒险,哪一步不是兵行险招?” 萧翎:“可是,甬东岛上的令羽军还未全部赶来武林,按您之前的吩咐,为掩人耳目,令羽军只能打扮成镖客、商人、戏班等分批上路,如今潜进武林城来的只有六成而已。” 赵锦砚:“无碍,赵锦章今晚此举,无非是狗急跳墙,同样,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置之死地而后生。”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遇危机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等待进入网审 等待进入网审 李常泰和刘参军立于赵府门前,背后是整齐待发的精兵。 刘参军高喊着:“赵大人,陛下命我等前来捉拿你归案,劝你速速束手就擒,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刘参军退到李常泰身边,略带不满地请示,“将军,陛下不是说了,可以直接攻下赵府,不论死活,只要保留赵锦砚的尸首即可。” 李常泰:“强攻必然会有无谓的伤亡,陛下是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敌我力量悬殊,我们完全可以将赵大人绑回去带给陛下。” 刘参军心中愤恨,暗暗骂道:“没上过战场的小崽子,连这几个人都下不了手,在这里拖拖拉拉。我在他手底下待着,何时才能有机会建功立业熬出头来!” 李常泰心里同样在骂着:“不谙世事的小蠢货,只以为能够冒进立功,也不仔细想想陛下师出无名,事后必会遭受群臣非议,届时谋杀重臣的罪名只会落到我的头上,我可不想当这个替罪羊。” 这时,门被打开,赵锦砚和萧翎走出来。 刘参军面上一喜,“叛贼赵锦砚,你终于肯出来了!” 赵锦砚并不理会刘参军,只是直视着李常泰,故意问道:“李将军,这是何意?” 刘参军:“赵锦砚,陛下早已发现你图谋不轨,命我等今夜将你擒拿归案。” “图谋不轨?我赵锦砚对大夏之心,可昭日月”赵锦砚对空中的明月拱了拱手,“陛下是听信了何人的谗言?” 刘参军:“这些话你留到陛下面前再说吧,来人呐,把逆贼赵锦砚给我拿下。” 赵锦砚:“且慢,李将军,我是否是逆贼,自当有呈堂证供后,才可论罪处置。但如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话,还请李将军善待我府上的亲卫,他们是母后留给我用以自保的,将军同为领命行事之人,肯定明白这些人也不过是遵从母后的遗旨行事而已。陛下要的是我一个的性命,只要我死了,他们也起不了什么风浪。” 李常泰:“我明白,如今大夏好不容易安泰祥和,我也不想见到有无谓的伤亡。所以,赵大人最好还是不要负隅顽抗。” 赵锦砚:“当然,如果我没有猜错,陛下一定有要求,今夜的围剿结束之后,把我带去见他,不管是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尸体。” 李常泰:“赵大人所料不错。” 赵锦砚:“好,那就带我去见他。” 李常泰:“那就先得罪了。” 李常泰上前将赵锦砚给绑了起来。 宸启宫,李常泰押着赵锦砚,来到赵锦章面前。 李常泰:“陛下,微臣已经将赵大人活捉带至您的面前。” 赵锦章:“很好,有没有在赵府搜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李常泰:“回陛下,并未发现。” 赵锦章:“没有发现?” 赵锦章嗤笑一声,从案上抓起一个匣子扔给李常泰。 赵锦章:“李将军刚刚已经将此物呈递给朕,难道忘了?” 李常泰被砸得踉跄了一步,干脆跪在地上。 赵锦章:“这个匣子里装着的是一封通敌卖国信,正是你在赵锦砚的府上搜出,李将军想起来了吗?” 李常泰脸上的汗涔涔而下,艰难道:“回陛下,臣已经记起此事。” 赵锦砚冷笑一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赵锦章。 赵锦章对李常泰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李常泰求之不得,暗暗松口气,连忙行礼告退。 赵锦章:“等一下,把这逆贼的一双脚也绑起来。” 李常泰只好依言行事,将赵锦砚全身都绑得十分结实,赵锦章才挥挥手让他退下。 与此同时,刘参军正带着数名将士将擒得的赵府亲兵押送至夏宫地牢。 行至途中,传来一声口哨的响声,早已经丢兵弃甲缴械投降的赵府亲兵忽然同一时间都停住不再继续往前走。顷刻间,所有的赵府亲兵一齐挣断了手上的绳子,身上的外衫都裂开碎成几块,露出里面的软甲。软甲是特制而成,身体一发力,就会让软甲底层的尖刃露出来,足以割喉取命,割断手腕上的绳子更是不在话下,极适合近身肉搏。 刘参军面露怒色,抽刀厮杀起来。 刘参军:“我|日,上当了,都给我杀!” 然而刚刚的一万精兵大部分已经散去,只剩下少部分兵力押送这些擒来的俘虏。这些赵府亲兵个个异常骁勇,很快便将夏军击溃在地。刘参军见势不妙,想脱身逃走,被萧翎飞起一刀刺入后腿,倒在地上。 萧翎摸出一个极小的竹筒,掀开盖子,一枚蓝绿色的焰火绽放在天空中。 宸启宫内,赵锦章盯住赵锦砚,绕着她走了一圈。 赵锦章:“赵锦砚,你终于落到朕的手里了。朕恨透了那个老妖婆和与老妖婆相关的一切,没想到,你们却像是黏糊烦人的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 赵锦砚:“所以,你收买母后身边的人,给她下毒;又千方百计想害死锦绫皇姐,我一出现,你又处处针对我,不断给我挖坑埋下陷阱,见不奏效,所幸派人夜袭赵府,诬陷我通敌卖国。” 赵锦章笑起来,“不错,明日早朝,我会昭告天下,你通敌叛国,罪证确凿,朕知悉此事派人前去捉拿你,不想你居然抵死顽抗,不幸死于乱刀之下。想必群臣无不愤怒,谁又会去在乎一个死人的罪名是真是假呢?” 赵锦砚:“我有些好奇,你给母后用的毒药如此迅猛又不易察觉,为何当初没有再将此毒用给锦绫皇姐?反而用些刺杀、纵火等不入流的法子,几次都被她逃过。” 赵锦章:“你当断心蔓是谁都能弄到手的,此物生于万丈悬崖之下,七十年才只结得一株,足见其有多难得。你当我不想将同样的法子用在赵锦绫那个贱人身上,让她心脏绞痛而死。不过,也没什么,大年夜被烈火焚烧,最后连骨头都没剩下,赵锦砚的死状比那个老妖婆更惨。你现在可以猜一猜,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你落到朕的手里,又会是个什么死法?” 赵锦砚眸色一冷,并不言语。 赵锦章大笑起来,慢慢踱着步子走到赵锦砚身边,不怀好意地拿眼打量他。 “你和你姐长得很像,也是一副好模样,那个老妖婆就是这点本事,靠着一张脸将父皇迷得分不清南北。不如这样,先把你丢在男娼馆里,让老妖婆在地下看着,不知她会不会气活过来?然后嘛……” 赵锦砚:“城西有一户富贵人家,男主人去世了,只留了一个孀妇坐拥万贯家财。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姓蒋,名叫蒋高杰,他本是家族中的偏支,靠着倒卖木材赚钱。可是,突然有一日,他大发横财,一口气买了几座豪宅,又一连买进无数美妾,整日花钱如流水。可是,他还是像以前那样,整日只是倒卖一些木材,并无其他产业。那么,他这大笔的银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赵锦章的脸色阴沉下来,笑意一敛而尽。“一个木材商起家的事,有什么好稀奇的?” 赵锦砚:“蒋高杰贩卖的木材并不是价值千金的珍贵木材,利润并不高,可他却出口阔绰,仿佛日进斗金。事情如此反常,陛下不觉得奇怪吗?” 赵锦章戏谑一笑,“既然你已经查出来了,还在这里卖什么关子?是,蒋高杰曾经为朕做事,替朕赚了不少钱。” 赵锦砚:“陛下怎么不提,他是以何手段为你做事?” 赵锦章:“赵锦砚,你现在还提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你能查出来又怎么样!你如今已经落到朕的手里,朕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受尽折磨痛苦难当!你,又能将朕如何呢?” 赵锦砚:“我只是想亲耳听到,陛下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勾结商人,叛卖……” 赵锦章打断赵锦砚,“贩卖私盐,谋取暴利罢了。当年老妖婆在世时,朕处处受到限制,一点实权没有,完全就是一个傀儡。皇帝的宝座是朕在坐,可是所有的大权都被老妖婆牢牢握在手里,朕这个皇帝当得多么憋屈你知道吗?收买人心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银钱,朕需要大量的银钱才能谋事,成为真正的君王,不得已只好以利益相诱,哄骗蒋高杰为朕做事,我吃肉他喝汤,足以够他赚下无数家产。” 赵锦砚眯眼怒视着赵锦章,“只是叛卖私盐吗?” 赵锦章:“呵~死到临头了,你又何必刨根问底?” 赵锦砚:“据我所查,你勾结蒋高杰不只是叛卖私盐那么简单,还曾经让他帮你搜罗禁药,这些禁药并没有全部流入市场,其中有一些被你拿来控制臣子,强迫他们效忠于你。后来母后被你害死,你渐渐坐稳皇位,才熄了心思,除掉蒋高杰以免这些事情败露出来,终究是太不光彩。” 赵锦章:“是又如何,你就算把这些公告于天下又如何,朕稳坐皇位,谁又能把朕怎么样!” 须臾之间,殿内多了几个人的身影,只见徐行着一身夜行衣站在康王爷和几个大臣身边。 赵锦章大惊失色,“你们是何时过来的,怎么没有人通报?”随即他的目光落在徐行身上,“是你,你果然还活着!用一张假地图骗走了朕的真地图,朕一定要让你千刀万剐才能打消朕的心头之恨!” 康王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连连叹气,几个臣子也面露郁愤之色。 赵锦章:“朕今夜未曾传召几位爱卿,几位爱卿为何会出现在宸启宫?” 康王爷:“陛下,先太后在世时,有些事确实做的比较越界,可那时你尚且年幼,未曾亲政,先太后也是为大夏着想。你心底怀着这么大的怨恨,简直害人害己!” “为大夏着想?”赵锦章讽笑一声,“我看是为她的狼子野心筹谋!” 康王爷:“太后纵有逾权之举,却从未做过戕害臣属、为己谋私、于大夏不利之事。太后为政清明、法纪严肃、贤明果决,你若肯听她教导,安心学习,必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君主,是江山社稷的福祉。可惜,唉……” 赵锦章:“我若真是如王叔所言,恐怕早就被她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赵锦砚:“母后虽威严,待人严苛,待己更是严苛,她绝不会无故害你,哪怕你之前总是明面遵从,暗里却处处与母后作对,她也从未想过要将你害死。” 赵锦章怒吼起来,“夺走属于我的东西,不是害我又是什么?” 赵锦砚:“母后能力出众,她远比你适合做一国之君。” 赵锦章:“大逆不道,她一个妖后居然妄想染指帝位,还生出一堆下贱儿女来!朕今天就为大夏皇室铲除妖邪!” 赵锦章一边怒吼,一边快步抽出尚方宝剑,飞快朝仍被绑住的赵锦砚刺去。 康王爷、几位大臣:“陛下不可!” 康王爷:“小心!” 徐行面色徒然一变,冲过去将赵锦章的剑挑开,一横一挡将赵锦章隔开,逼得他连连往后退去,差点仰倒在地。 赵锦章:“徐行,你竟然敢阻挠朕!朕先杀了你!” 康王爷冲过来阻挡赵锦章,几位大臣也连忙跟过来劝阻赵锦章。徐行趁机用剑将赵锦砚身上捆缚极紧的绳子给割开了,赵锦砚连忙挣脱束缚。 康王爷:“陛下,你不要一错再错。” 几位大臣也异口同声地附和道:“是啊,陛下,赵大人是先皇之子,也是你的兄长,他没有任何错处,怎么能随意夺他性命。” 赵锦章:“连你们也拦着朕,朕连你们一起砍!” 赵锦章不管不顾地拿剑乱刺一通,康王爷和几位大臣很快都挂了伤,所幸都没有伤到要害。赵锦砚夺过徐行手里的剑,直冲赵锦章而去,她出剑有章法,不像赵锦章乱刺乱砍,很快将赵锦章手里的剑打脱手,以剑抵住赵锦章的喉咙。 为您提供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等待进入网审 等待进入网审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设圈套 赵锦砚的眼睛半睁半…… 为您提供大神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设圈套 赵锦砚的眼睛半睁半……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笼中鸟 徐行:“其实很简单…… 为您提供大神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笼中鸟 徐行:“其实很简单……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战乱起 徐行:“我早就告诉…… 为您提供大神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战乱起 徐行:“我早就告诉……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心难狠 赵锦砚:“你以为你…… 为您提供大神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心难狠 赵锦砚:“你以为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赴战场 “等战胜北莽之后…… 为您提供大神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赴战场 “等战胜北莽之后……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5章 软阎罗 “想我当年,也曾…… 为您提供大神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第45章 软阎罗 “想我当年,也曾……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6章 旧尘事 “所以呢,不管她…… 为您提供大神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第46章 旧尘事 “所以呢,不管她…… 免费阅读.[] 第47章 同命人 徐行:“你我夫妻…… 为您提供大神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第47章 同命人 徐行:“你我夫妻…… 免费阅读.[] 第48章 入敌营 “类似的好东西,…… 为您提供大神 梨宋 的《当女帝,从渣了前夫开始》最快更新 第48章 入敌营 “类似的好东西,…… 免费阅读.[] 第49章 惜别离 徐行痛苦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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