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 1. 关于皇帝让我当玄月的老师,这件事 我杵在白色大门口,睡眼惺忪。 别看我穿着得体,气宇轩昂,为古悉兰功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打住,那又如何,我现在只想睡觉。 还有,就是,冲进去和这皇帝打一顿。 虽说帝国双翼超脱于权力机关之外,全权由皇帝负责,妥妥的暴力机构。但身为右翼的我,对他来说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挪。于是乎——悉兰皇帝这个家伙把什么脏活累活都推给我干。 要么让我围剿边境土匪,要么让我处理异能爆发事件,要么.... 唉,数不过来。 今天更是气愤,托人催我早起,说要给我安排一个惊喜。 呵,皇帝只会派发任务,就是不会发工资。 十五分钟后。 “什么——” “解释下,让我做你儿子的老师是怎么回事?“ ”我看上去很会带小孩吗?“ ”大学院随便拖一个人出来都比我好。“ 我气的瞌睡全无,只想把这碍事的长袍拖了,揪起对面悉兰皇帝的领子.....然后.....恐吓下。 对,他继续对我微笑。 因为他知道我即使满嘴开火箭,开到太空,把卡伦卡亚撞个稀巴烂,也就最多耍耍嘴皮子,从不会去实践,去落实。 我嘴唇眯成一条缝,继续看他说道。 ”大学院的人里面有一半是长老院的,我不信任。“ ”嗯,哪个有问题,我去帮你做了他。“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长老院的事以后再说,我们先谈玄月的学习“ ”哦,给他一本书让他自己学好了,这孩子很聪明。“ ”你到底帮不帮?“ ”不帮,下午还要去抓贪官呢,我很忙的。“ 对面气场开始向我压来:“你有我忙?” “没。”我嘴上服软。 “下个月给你涨.....” “好的,说好我做你儿子的老师,其他事情你得给我减量哈。” 悉兰皇帝:“..............” “周一到周三是文史类课。周四周五理化课,周六礼仪,周日骑马和异能专门训练,这是奇数周的,偶数周需要完成管理国家的课程,经济管理课程,行政管理....” “停停停。”我摆手:“我这就帮你把长老院处理了,顺便拖个靠谱的老师傅来。” 三天后,周一,阳光明媚。 “老师?”玄月趴在课桌上。 “要叫师傅。”我开始占皇子的便宜:“好歹也是未来的一国之君,我是一国之君的领路人。” 从天文讲到地理,从国文讲到数算,一天下来口干舌燥,晚上难得休息,小崽子还拿这个小提琴噔噔噔地跑过来。 “师傅,教。”那提琴现在有他半边身子那么大,小家伙气喘吁吁的。 我一看,放下手中的茶,哀叹一声。 这悉兰皇帝造孽啊,还让不让小孩睡觉了。 “不教,回去睡觉。”我斩钉截铁,下逐客令。 “可是,父亲大人说音乐也需要学习。”玄据理力争,莽撞中带着执拗,青涩中带着不服气。 “那要是我说,我不会呢?”我挑挑眉,笑吟吟地等他放弃,然后麻溜地滚去睡觉。 “不,你会,父亲说你什么都会。”小崽子一脸严肃,认真过头的那种。 我心里一横,完犊子。 妈呀,你父子俩太抬举我了,我真的不会啊。 手中的茶杯开始发抖,险些拿不稳。 “这样,你去找你父亲,你父亲的音乐造诣比我好,公文那种东西,今晚的就由我来批” 就这样,美好的夜晚开始了。 夜灯下,我批公文批的甚是愉悦,一笔一划皆是顺心如意,旁边的房间还悠悠传来一串悦耳的音乐,中间虽不时夹杂着想让人抓狂的噪音,但我觉得,皇帝受到折磨肯定比我多些,害,自己的娃毕竟还得自己交。 主要是,提琴我真不会啊。 我望着桌上一大半还未批完的文件,墙上的指针已然停在12点,欲哭无泪。 想弹钢琴了...... 小家伙闲散日子过习惯了,上了几天课便吃不消,倚在墙角病怏怏的,一双眼睛却水汪汪地,滴溜溜地往我这边偷瞄。 我被看的很不好意思。 假装翻页,继续看书。 其实我也不想上课,课太多了,这么多课哪是一下子就能学完的。 索性就给玄偷偷摸摸放了一天假,自己也能轻松躺上一天。 我靠在书架角落边,左边落地窗,底下垫着软榻,舒舒服服地窝在那看书,三月的阳光透进来,照的整个人暖洋洋的,没多少功夫便睡着了。 醒来后已是傍晚,外面的日落余晖往死里美,从上往下,由深邃的宝石蓝渐变成橘黄色,再变成灿金色,薄幕一般盖在远处山巅上,层层叠叠,蜿蜿蜒蜒,起起伏伏,少许白色的云絮随意得晃悠在半空,被微凉的春风摆成各种长条状,綴在半空,抬头11点钟方向便是卡伦卡亚,随着夜幕降临,那紫色的瑰丽身影已然慢慢浮现。 好了,景物描写到此为止。 我侧头欣赏美景,赏到夜幕彻底降临,伸个懒腰,打好腹稿,准备去皇帝汇报教学成果,其实就是扯谎。 还没迈开步子,脚底一滑,旁边的帆布顺着滑下来,漏出一副画。 我借着暮光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上面画的是我,懒洋洋地躺在那睡懒觉。 画中,乱糟糟的茶色头发,四仰八叉的长腿,轮廓锐利的脸配上嘴角的一缕口水,我看到这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抹了把脸,确定脸上没口水,讪讪道:“还好。” 这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 今晚上课,作业加倍。 另外提一句,悉兰帝国颜值排行榜我确实榜上有名有姓,至于悉兰皇帝,他那张脸不挂在上都有全国的女孩儿为此摇旗呐喊,撒花洒泪。 悉兰皇后也是端庄贤淑,仪态万千。 而我,也是通过两人多年前向老皇帝举荐的贤才计划,才被乱糟糟的孤儿院,拎出来带到学塾学习,沐恩泽,受君命,一步步走到这,一步步做他们的臣。 皇后待人一视同仁,当初看我长着瘦瘦小小,还特地送了一件红色披风,说是冬日御寒,我不懂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收下后,那件衣服便一直放在最底下,像珍宝一样藏着,没到冬至,就拿出来看下,每次看,都笑的像个傻子。 那时候多好,多单纯,没异能,没纷争,只有书本,和学堂上喜欢捏着白须胡子讲课的老头。 只可惜,皇后生下玄后不久便撒手人寰,原因不明。悉兰皇帝事务繁忙,但也尽量抽时间陪伴,我也时不时过去逗他玩,逗完后转身就奔赴沙场,当好帝国的利剑。 这几年,这颗小苗肆意生长,没长弯,还长的颇好,任尔东西南北风。 我回忆完往昔,收回思绪,立刻着手接下来的课程。 我把课堂直接搬到藏书阁,把能教的全数交给他,天南到地北,从现实到理想,倾囊相授。 其中还夹带些许私货。 “以后想做什么?”午饭时,我会有一搭没一搭地向他套话。 “皇帝。”玄舀了勺土豆泥送到嘴里。 “这个不算,换一个。”我喝了口橙汁,嫌淡,加了一把糖。 “旅行家。”玄看样子已然饱腹,眼神朝着那糖罐子撇去。 “不错,以后等你退休了,我带你去。”我把糖罐子收起来,皇子要是有蛀牙,皇帝又会拿我开刷:“我也想做旅行家。” “去看日出,去看大海,去看山崖峭壁,星河原野。” “那以后出了意外,做不成了呢?”玄小心翼翼的问道,声音颤颤:“比如,你说的责任缠身。” “那就先履行责任,在这份责任必须得履行时。”我的心窝子被戳了下,眉头微蹙。 ”那我两个都想要。“玄有些贪心。 ”那就加油。“我眉头舒展:“我相信,足够强大时,两个可以同时满足。” “人啊,就是要去争取创造那种,不可能。” 平静的日子过了半年,从花瓣飞舞的早春,直至落叶缤纷的晚秋。 这半年我过得甚是舒坦,除了玄月的教学任务之外,以及基本的事宜,悉兰皇帝几乎不曾安排我做多余的——甚至要求我把重心全权放在皇子的培养上。 我每天教学,喝茶,看报,看着他的学识一点点精进,心中除了越积越多的欣慰,更多的是——忧虑和不安。 皇信任我,把培养王储的重任授予我,也信任齐冀,把我纷繁的事物匀给他去办,国事和家事,现在和未来,这两碗水被他端的平平稳稳。 但直觉告诉我,急着培养一个还未过十岁的孩童,这和赶鸭子上架有什么区别。 悉兰皇帝在着急,在害怕。 还瞒着我和齐冀。 说到齐冀,我的好友,悉兰帝国的另一位大功臣,若他是皇帝的左臂,那我便是右膀。 其实我还是更喜欢拿左翼与右翼称呼我们。 他的异能是金属控制,第一次见他施展就感慨,有人能把手中的小刀分解成无数细小利刃,杀人于瞬间,微操绝顶,也能分解一座大型金属雕像,手指一点,大片大片金属暴雨便向敌军扑来,气势如狂风,如雷雨,毫不留情的压过去。 战斗中严肃,生活中也是和木头一样,板板正正,小时候是学神,成年后是工作狂。 自入学起就和其他学员一样,拿他做榜样,就差把他画像挂在宿舍,每次考前拜一拜,保过。 对,他学习一向是第一,当然后来的第二是我。 至于为什么居于第二,嗯,差就差在军事分析与统筹上。 事实证明,左翼负责指挥,右翼负责冲杀,分工明确合理万分,悉兰皇帝在这方面一直都很有智慧。 不过这个指挥,对待女孩子就..不太行。 上学时我就合着一帮子人撮合他和学校里最漂亮的姑娘,结果齐冀一看到人家,犹如一棵傲然于风中的劲松,瞬间垮作霜打的茄子。 “你害怕女孩子?”我蹲在地上,一只手揽过他。 “有些。”齐冀垂头丧气。 “形容词用的不恰当,应该是——很。”我笑道,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尘土,转身就朝着那姑娘走去。”你好,交个朋友吗?“ 姑娘回头,看到一帅哥顶着一张帅脸,笑的阳光明媚,花开烂漫。 可惜帅哥多长了一张嘴,开口就道:“我看你小腿有些粗,要不我向教官....” 还未等我说出下一句:“向教官请求减轻体能锻炼。”那姑娘是个学控水的好苗子,抬手发力,泼了我一身,留下一窈窕背影,和一只落汤鸡。 我抬手抹抹脸上的水渍,在众目睽睽和偷笑声中感慨:“老兄,对不起啊。” “我好像搞砸了。” 那之后,齐冀放弃谈恋爱,埋头搞事业,搞到了左翼的职位。 悉兰皇帝于闲聊时听闻此时,把文件拍在我胸口。 “我们仨要是来个情商排名。”悉兰皇帝一双酒红色眼睛看过来:“你得垫底。” 齐冀不在,他便拿我打趣,我厚脸皮,无所谓,乐颠颠地拿起文件,跑去和长老院拍桌谈判,差点把这群迂腐的老头儿气进养老院。 几日后,我拉着齐冀聊皇子的教学事宜,心思缜密如齐殿,觉得大事不妙,手指敲着石桌道:“我们得抓紧小皇子的培养了。” ”行吧,揠苗助长反正不是揠我。“我揉着自己的黑眼圈。 冬日,雪寒。 悉兰帝国会在每年的12.31号举行休幕节,辞旧迎新。 12.30号当天,我决定结课,同时把齐冀从繁忙的事务中拖出来。 “叫齐叔叔。”我拉着玄去见齐冀,他也是好不容易抽空陪我喝酒,不,是喝果汁。 我这人不知为什么,练来练去,酒量就是不行。 “我知道,齐叔叔的异能是金属控制。”玄月看着眼前这位比我端庄不少的年轻男子,兴奋导:“特别厉害” “还好还好。”齐冀习惯性地把眼镜摘下来,抽出一张白纸捏着镜片擦啊擦。 我侧过头偷笑,这人一紧张就这样。 “殿下的老师也很厉害啊,可以从分子层面瓦解万物。”齐冀抬手示意皇子看向我这边,开始商业胡吹。 “不不,还是你的金属控制杀伤力强。”我摆摆手,使劲吹:“而且分子控制只能针对实体,皇上的以太和光,那才是化有形为虚无。” 皇子玄看着我俩你一句我一句,探头道:“那我的异能是什么?” 我和齐冀不约而同禁声,约莫两秒后,对上视线会心一笑。 目的达成了。 齐冀蹲下身来:“皇子现在还小,异能还没开发,我们不着急。” “但我相信皇子的异能一定很特别。”我接话。 “不强吗?”玄眼中的没落几乎要溢出来。 “强有什么用?”我笑道。 “异能是天生的,有强,由弱,这很正常,我们绝不能轻视能力弱小的人。”齐冀看上去比我正经,说话也正经:“强大的精神体,高贵的灵魂,不屈的意志,才是我们需要取具备,去磨砺的,磨着磨着,再弱的异能,也能完成花样,也能成就不朽。” “哦.......”玄似懂非懂,但算是听进去了。 “最后一个课了。”我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拍拍我那老战友如松如鹤的脊背,笑道:“接下来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嗯。”齐冀情绪没有很大的波澜,仅作点头。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1. 关于皇帝让我当玄月的老师,这件事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 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长老院,我划拉一声把椅子往后推去,起身拍桌。 齐冀就坐我旁边,像是牵住一条疯狗一样把我摁下去。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齐冀低声吼道,还死死地捂住我的嘴巴。 “我有一票否决权。”我支支吾吾,吐字不清,眼睛滴流滴流地打转,笑着看向齐冀,恨不得把对方这张帅惨却一本正经到极致的脸都装进去。 “我也有,我们两个,加皇上,一共三个。”齐冀慢慢放开,低声道:“再加上同党,也压不过对面的那群老头。” 我把目光从齐冀那簇扭成麻花的眉毛,转移到对面乌压压的人。 他们有的带着兜帽,有的没带,漏出白花花的头发,或者半灰的。 嘴角发酸,想掀桌子。 悉兰帝国的遗留问题,毒瘤。 历来皇帝给长老院的权限太大了,到现今一代才开始下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碍于悉兰王法授予的长老院的表决权,我们这边再折腾,把屋顶掀了,也阻挡不了他们促成悉兰和卡伦卡亚的联姻。 对象是卡伦卡亚现今唯一的公主。 “此举,可以弥补皇后位置缺失,缓和我大悉兰帝国和卡伦卡亚的战事,以及.....”长桌对面首端,一白发苍苍,皱纹满脸的老人正继续往下说。 长桌另一端的皇帝抬手表示:“不需要。” 我和齐冀分作两边,颔首笑道。 皇上英明。 我们的心永远属于帝国,皇帝身边的位置,永远属于那位远去的皇后。 谁都不能坐上去。 “但是啊,我把这场联姻的好处都讲得明明白白了。”老人摊手,笑的一脸谄媚,一脸迫切:“我的皇....” “我弃权。”浑厚的嗓音从耳边传来,皇帝说完这句话就拂袖而且,只留白色衣摆给众人目送。 “我反对。”我把黑色的反对票拍在桌上,划过去,那张黑色纸片迅速的穿过长桌,滑到长桌另一端时,老人稳稳地按住那张票,抬头迎上我的目光。 窗外风雪依旧。 “那...齐...”老人连忙避开我的眼神,带着些许期盼看向齐冀:“联姻之后,战事定会有所缓和,我们的大将军也可以轻松些,不是吗?” 老人又把鱼钩放到齐冀左边的大将军上。 大将军是个中年男子,五大三粗,一脸正气。 他抽抽鼻子,胡子都被气乱了:“我们的皇后永远是韩阙。” 韩阙是已故皇后的名字。 说完,大将军就把黑色反对票扔在桌上,转身离开。末了还甩下一句:“我宁愿和对面卡伦卡亚的人对砍。” 老人无奈摊手,戏谑道:“即便这样,票数上,我们还是很悬殊。” “是啊是啊。”附和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建议干脆取消这该死的投票制度,直接敲定。 “那又怎样?”齐冀双手抱臂,靠在长椅上,眼神向长老院的人剜过来:“我还是弃权。” 同党见我们这般,依依投了弃权,纵容差距悬殊,但该投的还是投。 “哈哈哈你们这样好吗?”一名头发半边灰的家伙跳出来喊道:“皇帝已经走了,你们在这表忠心都没用。” “对啊。”齐冀开始擦眼镜,这次确不是看到小孩或者女孩子紧张,而是摩拳擦掌,而后把眼镜架在窄挺的鼻梁上:“我们投我们的,你们联你们的,不冲突。” “而且,既然你说皇帝已经走了,看不到这边。”齐冀看我起身,继续说:“那这边乱成一锅粥,打起来,把会议室拆了,他也管不了。” “你..你们想干嘛?”长老院的人似乎预感到不对劲,起身准备离开,却见大门被人紧闭,上满三把铁锁。 门口站着一人,身高腿长像圆规,茶色头发扎成马尾。 “还能干嘛,骂人,干架,打一顿。”我笑道。 那天,长老院无人亡,但伤的伤,气的气,有的被气饱了,过了半月才缓过来。 齐冀最后也帮着我一起骂,不得不说,学指挥的骂的就是比我有文化,但我流氓起来,也是杀伤力无穷,各种肮脏词汇甩过去,对方翻词典也来不及。 翻?翻个毛线,这是我原创的。 气消了,联姻的事情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稳稳推进,看着卡伦卡亚的大使,领着车辆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一派祥和,边境战事也缓和了不少,齐冀和我对酒言欢的机会越来越多,掐指一算,三月底他便可以回皇城述职,定居。 我由衷地表示高兴,但这片祥和让我感觉隐隐不安。 下面好像是有脏水在流动,但我看不到,摸不着。 皇子这边确实不太好。 因为后妈要来了。 我坐下来给他开导,齐冀今天办完事也来开导。 两个从孤儿院出来的孤儿开导一个父亲健在,母亲已故的未来王储。 有些难度。 “我不要父亲..娶公主..”皇子玄颤抖着,衣摆被他攒在手心,揉了又揉,皱巴巴的。 “没事,你父亲也不想。”我看着窗外的车辆,上面标着卡伦卡亚的符号。“但这没办法,我早和你说过,理想迟早会与现实冲突。” “婚礼的当天,以后,我不想看到那个女人。”皇子玄斩钉截铁。 齐冀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看玄的眼角。 泪痕明显啊,昨晚肯定又去母亲的墓碑旁哭了吧。 “玄,你相信...灵魂吗?”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起这茬。 ”啊...“玄怔怔。 ”皇后已故,但灵魂永远与我们同在。“我正色道。 齐冀坐下来给这小家伙擦眼泪。 是,永远与我们同在。 不是谈迷信,或者扯谎,或者瞎说,相信就是相信,活着的人需要这种东西来支撑,以前上学时,教我们的老头每年最后一节课就是谈论生死和告别。 ”我们要珍惜活着的人,我相信已故的人,也会怀着同样的想法,无论是踏上前往天堂的阶梯,还是随风流浪到远方。 “我们要永远记着他们,记得他们在这世间留下的东西,记住他们给予我们的东西,继续怀揣着,走下去。” “人类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到现在的,是不是特别了不起。” “所以啊,不要害怕。” 我们毕业当年,老教授亡故,我和齐冀每年给他上坟,我举着一把路边揪的向日葵,齐冀抠抠搜搜攒钱,去花店买了一小把满天星,插几把野花野草当点缀,两人一左一右,把花摆在坟前。 “老师,对不起,学生穷。”我道歉,满脸稚嫩,满脸诚恳:“下次给您买郁金香。” “老师,学生也穷,不过比他好些,我买的是满天星。”齐冀站的笔直,像古松:“我希望老师看到满天星能想到星空。” 每年寒冬腊月,都是这样。 老教授离去,带走了一身的本领,学识,留下了几个学生,载着他的铮铮铁骨,继续在人世间披荆斩棘,发誓要河清海晏,要天下太平。 “可惜学生不给力,连长老院都摆不平,还有些在野党,对着权利虎视眈眈,拼命找漏洞钻。”我叹息,齐冀比我乐观,比我镇定,挥手示意我打住,毕竟皇子听着呢。 “没事来说,我们可以架空他们。”玄脑子转的很快:“联姻的事情先放一边。” “来不及了。”齐冀侧目看见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进中央区,转头又说道:”但皇子加油,等您上位了,皇上,和我们这帮子老臣帮着您架空他们。“ ”对,可以的。“我俯身看他:“不过我们先说好,公主以后做了皇后,你可不要去刁难人家。” “毕竟人家也是远走他乡跑过来的,人生地不熟,身边也没有亲人.....”我继续道:“错的从来也不是她,也不应该是她。” “嗯...”玄犹豫,想答应,也不想。 “慢慢来,等真正接触下来再说。”齐冀收拾东西准备去迎接队伍,我也跟着起身:“我打听过,这个公主人很好,单纯地像一朵没染过色的花朵。” 事实证明,公主人很好。 如果已故皇后是华贵的牡丹,那她就是纯洁的白百合。 皇帝也很帅,帅的一塌糊涂,但他更喜欢我们用“厚重”“威严”这类词来形容他。 婚礼上,大片大片的鲜花铺在两侧,香槟不要钱似的垒起来,红地毯从一段延展向另一端,看不到头,天气晴朗,微风习习,两人半跪在大祭司面前,接受仪式。 我端着一盘蛋糕,吃着嘴里的,望着右前方有半个人高的城堡形大蛋糕,而齐冀手中端着一杯香槟,在阳光下折射出金灿灿的光芒。 “咋样?”齐冀举杯似要和我敬酒。 这货知道我酒量不行还拿酒敬我。 我嗤笑一声,拖着长调:“还行。下次应该让他们再多放点糖。” 对方也非常难得地回以默契一笑————我知道他牙口不行,吃不了太多糖。 一片花瓣飘落在蛋糕上,我没在意,直接混着奶油往嘴里塞。 损友大概说的就是我们几个,平时嘴上不把关,有一搭么一搭地调侃对方,真正上战场面对敌军,对方朝自己人嘴碎一句,我们能喷回十句,顺便揍到对方连姥姥家的门都摸不到。 五月的婚礼结束,我继续我的事务,以及——皇子的课程。 对,皇帝决定再精进。 这次我没有分毫怨言,和齐冀一起扛起重担。 过了一个冬天,玄的身高抽条似地往上蹭,但不妨碍我和齐冀两个一米8的嘲笑他小兔崽子。 “我爹一米9,我以后肯定也会长那么高!“玄气鼓鼓,摔书走人。 我连忙把人捞回来哄好。 现在是课间休息时间,我双腿盘着,靠着书架看悉兰律法,绞尽脑汁钻空子,找机会削一顿长老院,玄大概是用脑过度,此刻正捧着一本插画书,看的目不转睛。 ”芒雅怎么样?“我突然问道。 ”母后挺好的。今年冬天估计可以给我生个小妹妹。“玄月目光停在一插画上,心思被吸引过去,随口回答。 我先是一怔,然后想起齐冀和我提过芒雅确实是有身孕,结婚后三个月,肚子就慢慢显露出怀孕迹象,但又转念感觉不对。 把皇子这几句话砸吧砸吧,我终于品出个所以然来。 ”你刚刚称人家..为母后.....所以你不排斥人家了?“我笑道,把书从他手中抽离,玄心急,伸手就要抢回去,却对上我这张笑眯眯的脸:“我说的对吗?” “.....”玄月像个凝固的石像,半响撇撇嘴:“是...” “嗯,不错。”我把书放回他怀里:“王储就是要做到心胸宽广,大爱无疆。” “一月份就临盆??”大将军一改往日威风,在门口来回踱步,像只找不到路的蚂蚁。 “不会啊,我算好时间了,6月份怀孕,4月份孩子....。”齐冀估摸着卡伦卡亚人体制特殊,心想孩子肯定会在花开烂漫的四月出生。 我窝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脚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动:“皇帝都没急你们急啥?” 皇帝一小时前就来了,双脚一进这门,乱成一锅粥的医师护士瞬间僵在原地,皇帝吩咐几句后马上井然有序,现在正守在芒雅身边,仪容端正,头发也每乱成一堆鸡毛,处惊不变用在他身上简直是贴合到骨头缝里。 倒是我们这帮亲信,咋咋呼呼地冲进来,不像是来看孩子,倒像是砸场子。 大将军停下乱成没谱的步子,猛地回头。 “我想把这人揍一顿。”大将军对我点名指姓:“他一向都是这么优哉游哉?” “不,他只是一向吊儿郎当。”齐冀摸摸鼻子,看着我仿佛在说:“你认真点。” “这不是赶上了吗?”我坐直身体,摊手,然后又瘫坐一烂泥陷进木椅里,继续翻看卡伦卡亚的书,旁边摆着一本厚厚的字典。“我现在就是想弄清楚,卡伦卡亚的女生是不是都和这位皇后一样,早产,照理来说这才....”我掐指开算:“8个月。” “嗯,不过应该也熟了。”末了我点头补充,丝毫不慌。 “你当人家是西瓜还是葡萄?”齐冀紧绷的神经被我不着调的肆意挑拨,松懈下来,但还是在拿袖子擦眼镜。 大将军见我们一个淡定到天塌下来都不管,一个从小就有怪癖到现在都没改好,低头叹息,心道悉兰帝国这是遭了什么罪,摊上这等货色。 我没回话,注意力全在书上,眼神几乎是要透过纸张,誓必要搞出个所以然来。 没过多久,只听一声响彻天的哭声,产房前的我们刷的抬起头,对视一眼。 生了。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2. 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3. 帝国双翼拆迁队 最开心的是玄,他终于有妹妹了。 “哇,她的头发是深蓝色的,像大海。”玄砸吧着,貌似不准确,补充道:“不,是深空。” 小家伙的注意力一半在这女孩身上,另一半是我死拽着,被迫黏在书上和功课上的。 “让我再看看。”玄趴在摇篮前,抓着杆子不放。 大将军和大祭司,一个中年人,五大三粗,一个老年人,年过古稀,家中各有一女儿和一孙女,都是喜欢和长辈唱反调的料,两人看到躺在摇篮中的沧,睡得憨甜,一看就很乖巧,长大了也是美人苗子,父爱泛滥,如滔滔江水漫过,拦都拦不住。 “他们俩都这么闲吗?”齐冀扶起眼镜,酸涩道。 “没办法,联姻计划确实有效,我方和卡伦卡亚第一次达成和平,各自相安无事,挺好。我们这些人臣的活也少了一大半。”我看完一本,啪得合上,又去拿手边另一本。 他走过来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隔壁悉兰皇帝在批剩下的文件,前方落地窗旁,放着一摇篮床,床边三人两大一小,看的不亦乐乎。 “在看什么?”齐冀眯起眼睛,凑过来。 “妇产科的书。” 齐冀:“.......” 沧醒来,两个大男人急匆匆地去找奶瓶和尿不湿,玄被惊道,抱起沧想给她顺背,房门被人从外打开,一白衣服的女护士乘风跑进来,把两个碍眼物体赶到一边,拿起奶瓶,轻车熟路地奶孩子。 ”新皇后在隔壁睡觉呢,你们小点声。“她指指被帷幔背后的房间,两个人麻溜的走开,我见时候差不多,起身准备离开。 ”干嘛去?“齐冀脚步跟上。 “卡伦卡亚那帮子人诓我,说他们那边的女子都是怀胎12个月。” “放屁。”我有些恼怒:“我再去抓几个人问问。” “不过我觉得你的担忧倒是不无道理。”齐冀随后跟上:“如果真是早产,或者他们都是12个月怀胎,那这女孩说真的属于早早产。” “但我看,她肤色健康,还有些许婴儿肥。”齐冀把声音压低:“不像是早产。” “除非.....”我停下脚步,齐冀没刹住,下巴磕在我肩膀上:“这个女孩是芒雅和其他人生的。” “她来这里前就有身孕了。” ..... 走廊里空无一人,三月的风,卷着微凉寒意,拂过发梢,拂过衣角。 除了呼呼风声,没有其他,我们被被这个猜想吓得如坠冰窖,连呼吸都忘了。 “打住。”还是齐冀最先开口,我犹如沙滩上搁浅的鱼,被人拿一捧水灌醒,倒吸一口凉气,半响才缓过来。 “别想了。”齐冀见我脸僵着,毫无血色,身子一动不动,揽过我抱着:“就当我们没提过,医学部那边的报告不是都没问题吗?” “没事,没事。” 耳边寒风呼呼作响,听得人焦躁难耐,抱住我的人心脏一下一下地跳着,厚重安稳而有力。 说实在话,齐冀还是第一次抱我。这家伙以前都是板板正正,规规矩矩的。做任何事情都和机器一样,严格,精确。除了喜欢擦眼睛这一怪癖,我甚至觉得他没有感情。或者说,他过于理性,他将所有的感情用逻辑去解释。 但,抱这个动作,就像是我小时候在小说里看到的,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好感之后才会有的肢体语言。 “你们居然想撮合齐冀和那位暗恋他的女孩?你们脑子抽了吗?”当年,院长妈妈听闻这件闹剧后,把我们这帮始作俑者叫进办公室,揶揄道:“说吧,是不是那个女孩请你们吃东西了?还是给了课业笔记?” “没有。”我们几个齐刷刷地站成一排,背挺得很直,眼神一片赤诚。 院长妈妈的眼神透过厚实的镜片扫过去,看到了一排行道树。 “哼,天真。”院长妈妈嘲讽我们:“齐冀这个孩子太过于古板,他的世界里除了学术和理想,还有工作就装不下其他。所以他能比你们优秀,但也失去了很多,但好在不是完全失去。” “......”我们几个眨眨眼,表示没听懂。 “总之,你们要他喜欢上别人,还是省点力气,管好自己。” 我是最后一个走出这间办公室的。厚重的橡木门在我背后关上的那一刻,我抬起头,如梦初醒,就和我现在一样。 我抬头看着齐冀那双银灰色的双眸,脑子宛如灌了铅一样停止转动,半饷才支支吾吾吐出一句:“今天,你怎么....”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院长妈妈说过,拥抱是朋友之间表达慰藉的最佳方式。” 半月,一个月后,除了我这个神经病成天紧张兮兮,还有齐冀这个好战友帮我打圆场,没人对此有任何疑问,都咬定是早产,直到皇帝找我们谈话,说我们公务繁忙,过于焦虑,敲定这事到此为止,还放了一周的假。 一周啊。 皇天开眼啊。 我拉着齐冀前两天游山玩水,最后三天还去卡伦卡亚走了一遭。 不得不说,人家那一大片一片大的樱花林是真的美,白天是粉色,晚上是紫红色,林间常有白色独角兽出没,比悉兰的那些倔马温顺太多。 回去后,日子照过,书,照教。 四年后,沧长大,过了牙牙学语的年纪,皇帝于是又塞了一个娃到我这边,两人白天学习,晚上跑去大剧院看戏。 两个孩子都很聪明,玄很稳重,沧则是古灵精怪的,有次多买了两张票,邀请我和齐冀一起去看,看的还是太空歌剧。 台上的演员演的声情并茂,声泪俱下,演到感情戏部分,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要命的洒,我却在捋剧情线。 戏演到中间,齐冀示意我看向某个黑黝黝的角落,见两个小身影快速略过,抬起帆布就往外跑。 “我看他们是要去旁边的儿童剧场。”齐冀拍拍我的肩膀示意,要是看到皇子和皇女不见了,不需要着急。 “哦。”我点头,继续问候编剧。 过几年再回想,他们原来是要撮合我和齐冀。 他们想多了,我们真的只是战友情。 好景不长。 沧,是纯种卡伦卡亚人的事实,被医学部重新检测出来,还发现心脏长在右侧,此事被悉兰皇帝立刻压下去,没过多久,这个皇家污点直接被长老院摆到明面上。 这足以表明,芒雅是和卡伦卡亚人通奸剩下的沧,而不是悉兰皇帝。 我们风风火火地跑去长老院和人掐架,奈何人家证据充分,跑去问悉兰皇帝,结果得知——出生那会,皇帝已经让人在身体报告上做足手脚。 可惜瞒得过初一瞒不到正月十五。 寒风凛冽下那恐怖的猜想成为现实,还被端上台面,任人唾骂。 没人知道是谁干的。 也没人知道这事谁捅出来的,还是在五年之后。 “你的孩子我会保住。”悉兰皇帝留下这句,挥挥衣袖离去,留下十字架下的芒雅死死挣扎,对面一半是长老院的人,一半是律法司的人。 “行刑——”为首一人下令,木牌被扔在地上的瞬间,头顶的天花板碎了。 律法司的建筑是一座圆顶建筑,正身全是石头墩子垒起来,屋顶倒是用玻璃做的,阳光能从上直接照射下来,称得下面熠熠生辉,一片璀璨。 不过他们现在看到的是我,齐冀两人从天而降,透明玻璃随着我们的猛烈攻击碎成渣滓,在太阳光的强烈照射下,成了特效。 地上的那帮老家伙瞪大了眼睛,抬头见我们直接撞碎天窗玻璃冲下来,气的胡子一颤一颤。 谁让他们把正门偏门都堵死,还教唆一大群无聊群众当看客。 没办法,只能发散立体思维,从上面下来。 “拦住他们——”有人拍桌喊道:“你们知道在干什么吗?” 我落地,收起羽翅,弯起嘴角看向他们,笑的不寒而栗:“知道啊~” “我说过,皇帝不能做的事我们来做,皇帝不能管的事我们来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这就是帝国双翼。” 黑色锁链被麻利的解开,哐当落地,我抱起美人,齐冀踹翻一个男子,抄起地上的锁链往对方脸上呼去。 对方见状,开启阵法。 忘了,我们都是有异能的。 对面人多,更是厉害。 “长老院法师多,我就知道他们会提前布阵。”头顶,东南西北,地面,全都是花花绿绿,各种颜色的符文和看着人头大的环状——我们被困住了。 “单单用金属羽翅,可以吗?”我把公主背在肩上,抬腿物理攻击,踢倒一人。 “可以。”齐冀发动异能,金属羽翅瞬间化为细碎的刀刃,锋利的刀刃灵敏至极,在帝国左翼的操纵下往对方黑袍子上割过去,刀刀都是对准关节和静脉点,不致命,但足以落个半身不遂。 见法阵启动,地面暴起猩红色触手,不分轻重的砸过来。 ”¥%……&&**“我骂了句脏话,蹲下,把手撑在地上,操纵石英玻璃分解成分子,在我们周围换成一个圆形,以作防护罩。 “你们不用...我接受...”芒雅哀求,还想挣脱齐冀。 “别说话,公主你先用我做的的羽翅飞出去,飞的越高越好。”我闭上眼睛,跪在地上,调动精神力,一双全透明的轻盈翅膀落在芒雅肩上,随着挥手瞬间起飞,飞向头顶的天空。 有人想拦住去路,全被齐冀拿刀刃悬在喉间以作威胁,动作瞬间凝滞。 看着头顶的原点越来越小,悬着的心放下一大半。 除了石英玻璃,其他东西被人做了手脚,都不能调动。 “该死。”我低声骂道。 “齐冀。”我抓住好友肩膀,拉到背后:“你先去追公主。” “你...又要....”不愧是多年磨合出来的默契,回头给我一个注意安全的眼神后,就张开羽翅,卷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扶摇直上。 ”不能让他跑了——“一个女人尖叫道。 ”你们当我不存在吗?“我揉揉耳朵,觉得那尖利的嗓音着实难受:“地上还有一人呢。” “对,他只有一个人,先解决他,其余人去追芒雅。” “可他...他是帝国右翼。” ”我们人多,而且这么多阵法在,他...跑不了。“ ”我没说要跑啊。“我拍拍衣服上的尘土,一脸嫌弃:“倒是你们,再不跑就要被这建筑活埋了。” “我...你....”一短发男人急的跳脚,语无伦次,不料有人开口,手指颤颤地指着我:“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异能..是....” “对,我的异能适合搞拆迁。” 几日后,这座律法司大堂成了一片废墟。 公主被安全送回卡伦卡亚。 悉兰皇国和卡伦卡亚的关系开始紧张。 空中若隐若现的硝烟味从会议厅一直飘到荒野。 “看来你的异能要被广为人知了。” ”既然是操纵分子,那只要是实体的,在你手里都可以变成各种形态,估计四大实体元素也可以吧。“ ”而且控制不了还可以直接用精神力瓦解,牛。“ 边境,大使馆的二把手递给我一杯咖啡,笑道。 “别拍马屁,说正事。”我没给他脸色。 “说什么正事,都这样了,而且这皇女是纯种卡伦卡亚人又不是我们...”他正要滔滔不绝,对上我的视线后慢慢萎靡下去。 “好吧,我们确实没做到位。” “有你们的责任,也有医学部的责任。”我把咖啡挪到一边,压根不想碰这苦死人的东西。 接着他又开始长篇大论,有时来几句推卸责任的话,有时又显得很委屈,有时又正义凛然,最后顿在一处不知道如何继续解释。 焦躁不安,这人恨不得让我立刻跑到皇帝跟前,替他们开罪。 我沉浸在思考中,一条线一条线的捋着,没理,继续拿他当背景音乐。 最后他把能说的都说完了,我起身去拿方糖。 心中也敲定一件事。 有人在背后捣鬼。 拿这事情激化卡伦卡亚和悉兰的矛盾。 “报——”外面一楞头青年挎着单肩包,飞似地跑进来,差点磕到桌子。 我端起咖啡,往里面放方糖,第一块掉进去,咖啡的颜色瞬时淡了一点,但我还是不满,想放第二块,便听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公主,跳了...” “说清楚点?”二把手抓起那人肩膀,使劲晃。 “公主,亡了。” “哐当——” 咖啡杯掉在地上,碎成渣渣。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3. 帝国双翼拆迁队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4. 你愿意陪我到老吗,哪怕国土将倾? 悉兰元年1021年。 悉兰帝国和卡伦卡亚正式开战。 ”哒哒哒...“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我侧头看去,落地窗外是一排一排的军队,那些人踩在地面的声音震天响,口号也是,年纪不大,倒是一片视死如归的气势。 脚步声愈来愈近,我这才发现我找错了方向。我眼睛往身后看去。 来人是我的部下,一个年轻人,制服穿的松松垮垮,一头金发乱糟糟的,做事有些毛躁,但脑子灵活,性格随和,我就一直留在身边做助手。 “皇上...皇上...”他弯腰,大口大口的呼吸:“让您和..左翼大人...单独....去会议厅。” 刚开完会,我们又再此回到这个庄严肃穆的议事大厅。 “又要打仗了。”浅蓝色长发披在身后,白色军袍,身高挺拔瘦削,如一根旗帜,定在玻璃窗前——是皇帝。 往常,我会挑眉一脸戏谑:“打就打呗,又不是没打过。” 但这次,我完全每心情。 身上蓝金相间的,属于右翼的军装第一次被我服服帖帖地穿在身上,旁边齐冀是左翼军装,红金相间,一板一眼的的望着皇帝。 “芒雅有身孕,是我一早就看出来的。”皇帝缓缓道,浑厚的嗓音回荡在只有三个人的巨大议事厅内,我咬着下唇,继续听。 “这事压了五年,已经很幸运了,两个之间的矛盾早已根深蒂固,她只是一个棋子,一根导火索。” 我正要开口,齐冀拦下。 “我父亲很早就和我说过,那颗陨石与卡伦卡亚擦肩而过,落在地球上,给我们的人民带来异能时,就已经意味着,资源分配的不均。” “卡伦卡亚受到陨石残片影响,异能开发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而我们这边,是百分之百。”悉兰王转身,背光,手指敲打桌子,三下。 “他们不眼红,谁眼红。” 三人对视,视线有落在地上,我手心出汗,下嘴唇快被犬牙咬破。 确实,一点都没说错。 “但我们做不到把元素石给对方,对方就像一条狼犬,被养大就会立刻反咬。” “站在我方子民的立场,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做。” “所以,这场仗必须打。” “诸位,有劳。” 一番话下来,分析的明明白白。 皇帝站在我们面前,虽高过半头,但没有丝毫威压,双手一只搭在齐冀肩上,一只搭在我肩上,笑道:“等战事平定了,我们一起喝酒。” “好。”齐冀平静地回答道。 我低头,刘海遮挡住我的视线,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事情,喝了很多酒。 一直以来,异能分配不均的问题板上钉钉,矛盾自那颗陨石来袭就一直都在,悉兰皇国得天独厚,外加皇帝宽仁,没仗着这优势刁难卡伦卡亚,反而想方设法架起两端的桥梁,促进贸易和科技进步。 对方却不买账,三番四次进犯边境。 以前若只是隔靴搔痒,现在是直接把枪口对准悉兰。 我把酒瓶子哐当放在桌上,吐出一口浊气。 长老院也是根搅屎棍,勾结外敌,想借此颠覆皇权自己掌管皇位。 先是把已有身孕却不自知的芒雅接过来,五年后把孩子非悉兰血统放在台面上,挑明古悉兰吃亏,要和卡伦卡亚算这笔账,结果皇帝心胸宽阔如海,命我和齐冀把人安安稳稳送回去,小公主继续放在这边养。 不料芒雅心思善良,认为自己是一切的开端,在卡伦卡亚王族陵墓前一跃而下,打算以死谢罪,赶过来见心上人的缪尔五世,活人未见到,倒是目睹公主跳下去的全程,最后抱着没有温度的尸体,拉着军队杀过来讨要说法。 “造孽啊。”我又把酒杯满上。 说道缪尔五世,我倒酒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嗤笑一声,把酒瓶子再次放在桌上,声音有点响,吸引不少目光看向我这个醉鬼。 单方面猜测,把芒雅肚子搞大的就是这人。 黑发红瞳,我第一次随使团去卡伦卡亚,在人群中看到军衔还是少尉的他,就心生寒意。 出身没落贵族,凭努力参军,一步步做到少校,再做到上将的位置,心想可以风风光光地迎娶公主,没想到被长老院半路截胡。 这些都是从大使馆那些喜欢讲八卦的人口中听说。 “我听说啊,这公主和谬尔五世还是青梅竹马呢,两情相悦一直到长大都没移情,啧啧。” 脑海中突然浮现起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嘴里的酒味愈来愈重,我有些难受,起身就往厕所走去。 卡伦卡亚不少人知道两人是青梅竹马,对方使团还撮合,老国王也没拦着? 谬尔五世绝对不是善茬,面对这种事不会无动于衷,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除非,我洗完脸,镜子对面的青年,脸上,头发都挂着水质,镜子里的人嘴角上扬,弯成一个恐怖的弧度,满是嘲讽。 除非卡伦卡亚的高层早就把谬尔五世这匹狼犬压制下去,不是囚禁就是派发发配边疆。 这下解释的通了,两边都有人想开战,卡伦卡亚想夺取悉兰的元素石资源,长老院想从中获利,拿取更多权限。 既然两边都想动刀动枪,那就打,反正皇子也长大了,下一代也开始培养了,悉兰不可能绝后,矛盾解决不了那就先解决挑起矛盾的人。 9月1日,大使馆被人进犯,卡伦卡亚先遣部队来势汹汹。 9月10日,12月计划正式开启,全国各地凡事有天赋的孩子都被送往皇都,放进冰棺。 9月31日,战事愈演愈烈,12月计划已然入选10个人。 10月1日,是个很好的日子,悉兰军队把卡伦卡亚打退,堵在地球与卡伦卡亚的通商桥梁口。 10月15日,沧被长老院犯难,玄拉着她一路跑到街道,被守卫军四面夹击。却灵机一动,放血给沧,卡伦卡亚王族的特殊体质混合上悉兰皇族的血液,让这个女孩一夜之间变成拥有两种异能的怪物,长老院和皇帝签订条约,以封入冰棺作为第十一个孩子为条件,不再加以阻挠,同日玄自荐加入12月计划,作为第十二个孩子进入冰棺,做复兴悉兰帝国的战争兵器。 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洗干净,我像是找一样丢失已久的东西一样,风风火火跑进书房。 玄已经进入皇陵,里面空无一人。 窗户没关,溜进来的凉风翻着书页,沙沙作响,昔日美好的同窗回忆一股脑涌上来,淹没前线血腥的厮杀场景,堵的我心慌。 “为皇,该当何?” “为生民立命,为盛世开太平。” “为人,该当何?” “思我所思,想我所想,行我所行,以头顶星空为鉴,无问西东。” 一人站着捧书,一人席地作答,此间场景仿佛每天都在上演,但现在,放映机依旧在工作,电影胶卷却没了后话。 “到底还是老师。”齐冀追过来,手上拿着一踏资料——是前线战报。“舍不得?” “不然呢?”我擦擦鼻子,突然想抽根烟。 以前看小说,主人公惆怅,情绪低落时都会来一根烟,依靠在窗前对着冷风吞云吐雾。 “做完述职报告后,我陪你抽。”齐冀拉我去议事厅。 12月计划是后备方案,悉兰方战力强劲,认为不需要启动八元素融合成神的方法,便可击退卡伦卡亚,却没想到谬尔五世率领卡伦卡亚军队突破双星防线,刀剑利刃直指皇城。 中途我被八方将军首席蝴蝶夫人暗算,对方用噬骨蝶封锁我的五官,最后落个半残被副官拖回医学院。 再次醒来时,收到悉兰帝国战胜的消息,以及皇帝陨落.... “齐冀...”首先恢复的是知觉,听到那厚重有力,满是节奏感的脚步声,我就知道是他。 我躺在床上,手胡乱地抓取那人衣服,人还没抓到,对方倒是先握住,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从指尖一直蔓延到手臂,肩膀,心脏.... ”赢了。“我凭借微弱的听觉,侧头靠经齐冀。 ”皇帝...“ ”没事,他寿终正寝了。“ ”这个词,用的不对。“ ”他离开时无怨无悔,我们以后也要...追随他而去,没事的,没事..” 他在拼命安慰我。 但我知道,我们都知道,一直以来都追随的人,离开了。我们把毕生的信仰都压在这个如同神明的男人身上,现在,皇帝走了,我们如一摊没了领袖的散沙,不知往东去,还是往西流。 大滴大滴的泪珠落在我手背上,皮肤的冰冷被眼泪的余温渐渐冲刷。 我惊觉,抬手去擦他脸颊,摸到突出的颧骨。 他瘦了,还胡子拉碴的。 “别....哭。”我喉咙深处有烈火在燃烧,烧的里面干涩无比。心脏跳的咚咚作响,如深夜下的闷雷,跳的我难受。 这个家伙可是从来没掉过眼泪啊,他怎么会掉眼泪呢? “好,不哭。”袖子擦过,他又握住我的手,有些薄茧的手摩挲着。 “八元素计划......”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提起这桩事,启动八元素计划,身怀金属控制的齐冀定会被抽取异能。 “为国效力,无怨无悔。”齐冀完全没当回事,苦笑:“而且陪你一起做个残废,也挺好。” 我没听懂这句话里的意思,只顾着前半句:“我之前听皇后说过,八元素计划,会折损国运,很大,很大的国运。” “悉兰今后怕是要....”接下来的词我到底是说不出口。 “没事,老教授不是曾经都告诉我们了吗?“齐冀温声道:”没有不会衰败的王国,只有永恒不变的山河。“ ”能保住地球,已是无憾。“ 半年后,我完全康复,出院时我的旧部,我的好友皆是五味杂陈的看着我,不像是开开心心迎接一个出院的病人。 后来得知,他们隐瞒我,我的身体被蝴蝶夫人阴了一把。 她用上古秘术诅咒我,卡伦卡亚一天不回归,我就得一直活着。 活到他们的谬尔五世军临地球那一天。 异能也被封锁,不到九千年后决战来临前,我就是个残废。 ”她敢咒我?“我坐在轮椅上,抬头是一轮白色明月。 护士送东西过来,都像是看凶神一样,整个人被吓得哆哆嗦嗦。我不知道我当时的状态如何,但齐冀告诉我,已经有很多人被我吓跑了。 我的情绪很不稳定,甚至还有心里咨询师过来。 但每次都被我轰出去。 夜深时,我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思考这件事。九千年,不死,呵呵,长生是很多人的诉求,但对我来说就是折磨,因为这意味着,我需要独自一人走过九千年的时光,那时,我的信仰早就死了,我的朋友也会化作皑皑白骨,我的敌人却躲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谋划着卷土重来的计划。 我坐在这干等吗,等卡伦卡亚卷土重来,亲眼看着他们拿九千年前的战力去对付九千年后,元素石能量稀薄的后世辈。 他要我亲眼见证地球的覆灭。 皇帝当初应该把他们的星球整个捏碎! 在我还无法从轮椅上站起来前,我把自己关在书房,仆从送来吃食我一概不收,最后发现——饿死不行。 双腿能直立行走时,开始琢磨各种自杀办法。 上吊,或许是我太重,人没死,房梁断成两节。 拿刀子割腕,红色献血哗哗的流,仆从看到我蹲在浴缸前放血,放了一整个浴缸,顿时吓晕过去,我倒是一点事都没有,第二天就跑去医学院献血,为帝国尽”绵薄之力。“ 最后想撞墙,墙碎了,头上却只有轻微疤痕。 “别折腾了。”齐冀道。 我整个人蜷缩在轮椅里,慢慢陷下去,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说好的,我陪你一起做残废。” 他半蹲在轮椅前,抬头看我,黑发还是黑发,那双灰色眼睛还是灰色眼睛,现在却不知道为何,看的我心里发慌。 “你不娶妻生子,陪我到老?”我把他推开:“然后让我亲眼看着你慢慢老去,然后给你盖上棺材板?” “嗯。”齐冀答得言简意赅,一脸笃定。 嗯你个大头鬼?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4. 你愿意陪我到老吗,哪怕国土将倾?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5. 回不去的故乡 以前在孤儿院,有座建筑的房梁被人偷工减料,狂风暴雨再加上地震,房子塌了。那天孤儿院院长连夜把我们转移到孤儿院后边的教堂,怕其他房屋也是这般不经风霜。 第二天却发现,房梁有两根没断,黎明的第一缕曙光从上穿下来,穿过成叉字型的两根木头,衬得下面一片废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狂风席卷而过,它们没有丝毫动摇。 帝国双翼是两根栋梁,折不断的,一根是木头,一根以为自己不是木头,其实也是个木头。 而且材质一样,都是榆木。 齐冀说要陪我走到天荒地老,他还真这么做,上门的求婚一概全拒,我把人捆作一团打包上门,他也宁死不屈,执拗死了。 你就一辈子打光棍吧,我是要去往九千年后,把谬尔五世那老贼削一顿的。 眼见坳不过,我只好作罢。 之后的岁月里,我经常半夜溜进藏书阁,把禁书全翻遍,法术慢慢学,法阵跟着书上一笔一划地练,势必要找到能长命百岁的法子,或者九千年后能对付卡伦卡亚的强大法阵。 不幸的是,前者没有,后者要折损人寿。幸运的是,找到了一本能教人易容地三流藏书,照着里面也能把自己的容貌进行改变,如同捏面团。 于是齐冀就能在花甲之年时,能看到一个和他一样的花甲老头,坐在大雪纷飞的湖边,陪他垂钓,陪他温一壶热酒,陪他看尽闲云与野鹤。 至少我是这么打算的,但人家现在忙的脚跟不沾地,压根没考虑到,我也没在继续萎靡颓废,两人领着旧部,把剩余的元素石交给世家管理,让他们分散在各地建立属于自己的天地,一为养精蓄锐,二为后世之人留个底牌。 其中最厉害的两张,便是预言家世家和用谬尔五世的血知道出来的黑发男孩。 我其实很不同意第二个方案,先不说这个男孩在九千年会被世人如何对待,单单拿人当战争兵器,忽略独立人格的做法,足以让我在这方案上画上三个打叉。 但综合所有因素,最后方案被批准了。 棺木前写满关于这个男孩的所有信息,我看着那行醒目的恶魔之子,只觉得这四个字太过于刺眼,撇过头去挥手示意赶紧盖上棺盖。 皇陵的大门再次被人合上,发出沉重的闷响,预示着所有事务的完成,也预示着悉兰帝国在过几百年,就要在世间消失。 我和齐冀骑着褐色马屁,一左一右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昔日的繁华早已作古,由于战争,一眼望去,全是残破的建筑,人们也已经离开了,少部分的留在这,大多是还是跟着世家建立新家园。 “我们也走吧。”齐冀挥鞭,转头骑马朝向皇城外。 “嗯。”我没挥鞭,停在原地,抬头看着前方最高的建筑,那是一座白色的,高耸入云的城堡,我记得议事厅在正中央,书房在右侧的某个偏房.... 在把这座建筑描摹一遍又一遍后,每个细节都恨不得装进脑子里,才挥鞭,驾马离开,头也不回的。 一年后,我们跟着预言世家,找到一片低洼地,在这里建立起房屋,水利,他们还对这种工程取了名字,叫土木工程,又土又木,土木双修。控制土元素和木元素的人都要快被气死了,嚷嚷着说,你们在旁边打趣,我们在烈阳下挖地基,要不要脸。 “他们又吵起来了?”齐冀抬头,手底下的图纸已画了大半,铅笔却顿了许多。 “随他们去吧。”我弯弯嘴角,撩起工作服,擦干手中污渍,去给他拿小刀削铅笔头。 三年后,大半的项目竣工,一半的城区已建立完成,我们被分配到一套两层小楼房,我坐在阳台上,旁边是一盏煤油灯,暖暖的光线流淌在书页上,微风习习,凉风瑟瑟,举目是满天星称,侧目是齐冀,我最好的朋友。 “又在研究法术?“齐冀拉着椅子靠近我坐下:“法术....普通人也能学,就是会折损元首折损精神力,使用完后宛如大病一场。” ”嗯,就这个现状,有总比没有好。“我仔细思量后,但突然觉得这个话题略有悲伤,就笔锋一转,悠然笑道:“不过,里面有些东西还是挺有趣的。” ”我看不是有趣,是杀伤力无穷。“齐冀见我一脸坏笑,挖苦我。 ”那是。“我嘴巴张作一个o型,拖着长音挥手指向漫天星辰:“我可是要把卡伦卡亚削成渣渣的男人。” 齐冀每绷住,被我这中二发言逗得捂住肚皮狂笑。 我也绷不住,把书放一旁跟着笑。 “很少见你笑的这么开心。”我突然意识到。 “没办法,谁让我身边有一个神经跳脱的人呢?”齐冀无奈叹气。 ”等等。“ 齐冀突然捧住我的脸,那双灰色眼睛又盯着我看,看的脸颊发烫。 半响道:“不对啊,你怎么有法令纹?” “滚。”我苦笑,扒拉开他的手。 “是不是又对自己的身体做了手脚?”齐冀仗着年龄比我大一岁,学长辈的口吻语气说道。 “没。”我一脸真诚。 二十年后。 一个发誓要陪对方走完剩下七十年,剩下一段有朋友有欢乐有酒有果汁的七十年,一个不愿意看到对方慢慢老去,头发花白,自己却还是年轻人模样,用易容术在自己脸上大刀阔斧地改来改去,每时每刻都想追上对方的步伐。 两人牵着对方的手一步一个脚印,看着城市愈来愈繁华,天空愈来愈明净。 当初陪他一起变老,一起把酒作画的梦想也实现了。两个老头在屋檐下点灯喝茶,窗外是淅淅沥沥的秋雨,毫无节奏又似自由章法的敲打着琉璃瓦,沿着缝隙淌到青石板路。这盏小灯成了这方天地里唯一的暖色,于我也是。 七十年后,我撑着黑伞,在淅淅沥沥,冷冷清清的秋雨下,目睹齐冀的黑色玄关下入皇陵。 “此生有三幸,一幸拜得教授艾伯特,今虽将辞,师恩常忆。” 这是我在齐冀日记本首页看到的第一段字。 “二幸追随皇帝,征战沙场,平定山河。” ”三幸.......” 我没继续往下看后面的,啪得合上笔记。 “写的真好。”我由衷的落下评价。 没想到啊,齐冀你人前肃穆端庄,背地里喜欢写小作文。 文青,还闷骚。 整洁的房间就只有我一个人,半蹲在地上,正收拾东西。 箱子里出了基本的衣物,还有其他东西——齐冀留给我的笔记,皇帝给我的信,和当年皇后送我的红色披肩,我把他们一起放入手提箱子,哐当合上,咔哒上锁,拿起风衣往外走去。 从此悉兰帝国少了一位右翼,世间多了一缕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四处飘荡。 三百年后,悉兰帝国在地图上彻底消失。 公元221年,秦始皇统一六国,登基大典当日,嬴政在一众文臣武将面前挥斥方遒,我穿着褐色布衣,在人烟稀少的街边啃冰糖葫芦。 西汉,跟随商队去了趟西域,知道丝绸在那边销路很好,羊肉串也好吃,于是跟着一伙人做丝绸生意,第一次经商,差点被骗的血本无归。 还好我本就身无分文。 你要是说卖身?不可能,捆我去卖身的,或者见我长得好看,想拉去做压寨夫人的,早就被我打到门牙都莫得。 东汉末年分三国,一直到隋朝,到处都是战火,我索性躲起来睡觉。 一觉睡到唐朝,有幸得见,开元盛世,大国之风。 不得不说,唐朝是真的好,我的第一笔生意也是在这时候做成的。 我第一次为官也是在这个时期。 皇帝换了一个,我自己的容貌也跟着换,看,长安街上那位青衫公子就是我,正准备去考科举。 考中的是榜眼,不想上战场,也不想去和那些迂腐的老头舌战,于是做了起居郎,每天记录唐皇帝在干嘛。 每写一笔就感叹,皇帝不好当,一想到皇帝这个词,思绪就随风飘到遥远的悉兰,回想当时的皇帝。 嗯,自我出大学院,开始做小官时,就很少看到皇帝,那时候浑浑噩噩,拿着薪水全当混日子,某天在街边看到皇帝领着军队出征,那气势,那整齐的一排排军装,还有骑在为首白马上的长发男子。 什么,各位看官以为这是红尘中的惊鸿一瞥吗? 不,我是那种只看颜值的吗? 俗套。 我当时瘪瘪嘴嘟囔道,这人长得真帅,气质真好,简直不给人留活路。 然后拾缀拾缀东西忙自己的生计去,什么惊鸿一瞥后就死心塌地追随,在我这不可能。 结果某日在某拐角处,看到他给乞丐小孩糕点。 在大学院的学术讲座旁听席,看到他一边帮小孩拧瓶盖一边叮嘱糖水少喝。 在军队巡礼上,天空下着雨,他把伞一抛,陪下方的将士一起淋雨,淋这越来越大的瓢泼大雨。 我站在雨中,把伞收起,从此就决定以身践行死心塌地这四个字。 于是官场上的同辈就看着我每天挑灯夜战,拼了命的学习,白天不是锻炼异能,就是揽活,刷官绩,一步一步做到右翼。 别人为了升官发财,我为了皇帝,为他的人格魅力。 最后这匹整日围着他打转的狼犬终于在某天,被他拽着脖子指向那一大片的城区,指向城区远处被雾霭蒙着的青山流水,那悉兰的山与河。 告诉我,我要守的是那,不是他。 这才嗷呜一声,听话的指哪打哪。 笔墨干了,我还在一旁发呆,传话的公公看我对着天发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哦,我在唐朝。 接着是宋朝,唐朝若是喜欢做诗,宋则喜欢作词,不过我还是觉得李白的诗最好,白居易其次。我的桃花从唐朝开始,一茬接一茬地开放,在宋朝这会,尤为鼎盛,有来说亲的老妈子,也有街上偶遇的小家碧玉,但都一一被我避开。 我说,我的心早已在几千年前就给了别人,现在这里空空荡荡,请问您还要吗? 对方一脸莫名其妙,拍拍手走开了。我也两袖清风,撑开油纸伞,抬脚就往断桥处去,在绵绵细雨中看尽西湖美景。 元朝末期,西方开始文艺复兴,资本主义苗头开始冒出来,我很喜欢他们的建筑,但我不觉得资本主义有多好。 由于看不惯清朝人那发饰,就跑到西方,租了一间小房子,把自己打扮成只有二十会出头的青年,白色衬衫褐色马甲,坐在窗前写小说——至少房东奶奶认为我就是个写小说的,其实背地里却做着富商,和那些西方白人抢生意做。 累计原始财富后,除了中国的那些古宅,我又在德国与英国,佛罗伦萨购置几套不动产,剩下全部捐献给孤儿院。 深夜,窗外灰雾浓重,我呼吸着肮脏的空气,煤气灯忽闪忽闪,照明效果一般。英国工业革命兴起后,空气质量大不如从前,寒风阵阵,拍打着不太结实的窗户,我探头关窗,身后吱呀一声——房东奶奶来送东西。 我把她请进来,对方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热可可,穿着针织毛衣,脸上的皱纹如百年老树,一圈又一圈。 “谢谢。”我接过杯子,放在桌旁,顺带拉开凳子,示意她坐下,我就直接一屁股陷进旁边的木床,不料对方忽然看到我写的小说真摊在桌子中间,饶有兴趣的翻阅起来。 “写的不错嘛。”老太太认不全字,却在夸赞。 “没什么。”我摆摆手,自己的隐私被窥探不太好受,但对方是自己恩人之一,就没加阻拦。 “这个。”老太太竖其书本,一根干枯的手指点在一行字上:“这个读什么?我没太见过。” 我眯起眼睛,心中一顿。 是“悉兰”,用悉兰本国字体写的。 我身体微微往后倾,全身放松,微笑着用英文作答:“这两个字读”xilan,“ ”是我故乡。“ 回不去的故乡。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5. 回不去的故乡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6. 悉兰上下九千年,一世为臣世世臣 在之后,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人类又在打仗。 从八国联军侵华到一战,凡尔赛条约,二战,法西斯势力猖獗,中国大地也是一片血雨腥风。 这中间我不是在躲躲藏藏,就是去红十字学医,想着能做点救死扶伤之事。 我不敢暴露自己的异能,做好时代洪流下的一粒砂子,保住命,已是难上加难。在此期间对日本印象尤其不好,还有法西斯,不得不佩服希特勒的口才,一个落榜艺术生能做到演说家,做到政治家,做到元首,佩服之余我还是想淬上两口唾沫。 在巴黎的那所住处是唯一完好无损的,因为二战期间巴黎不设防。 战争打完后,我在巴黎的小公寓里,开始认真面对战争,思考战争。 以前都是作为执行者,皇帝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现在,我觉得我必须面对当时悉兰帝国与卡伦卡亚的根源性矛盾。 如果德国挑起二战是因为民众生活不好,面包都吃不起,那卡伦卡亚就是因为元素石资源匮乏,发展远远落后于悉兰。 根源性还是那个陨石。 先是天灾,再是人祸,祸在哪,祸在人类的劣根性。 卡伦卡亚既对悉兰的资源虎视眈眈垂涎欲滴,又怕悉兰恃强凌弱仗势欺人。 换做悉兰,也会这样。 地板上散落着各种信件,都是悉兰皇帝临行前留给我的,打包成一团,乍一看很少,实际拆开来能让我看一下午。 我盘腿席地,把最后一封看完,仰头长舒一口——皇帝果然还是认为在这矛盾上,悉兰需要做出让步,说白了,就是告诫我不要对对方大打出手。 人家已经受到足够的惩罚,被他大手一挥,丢在银河系某个犄角旮旯,太阳都照不到,全球的人凭着异能把卡伦卡亚表面冰封,躲在地底成眠,死撑着卷土重来。 ”卷你***“我爆粗口,牙齿咬的嘎嘎作响:“九千年后都是一群刚刚开发异能的兔崽子,元素石过了九千年,能量早已所剩无几,卡伦卡亚一群老古董现在打过来,就是老头打小孩——不要脸到极点。” 这些信被我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逼迫自己心平气和,遵循第一封信上,吾皇对我的嘱托:“一切都按照预言来,等预言师家族的梵天开局,等玄月长大,我的爱卿只需要从旁辅佐便是。” “切莫节外生枝。” 末了还綴上一句:”来一句:臣附议,给朕听听。“ 我嗤笑,把这封信扔在地上,懒洋洋道:”臣附议。“ 信里字字珠玑,言简意赅,一笔一划穿越时空,勾勒出悉兰皇帝伏案提笔的影子。 这大概就是我心甘情愿追随他的原因。 没有任何的嗜血和暴力,只有属于皇族的优雅和从容,大度和风骨,深沉如马里亚纳海沟,纯粹如喜马拉雅山巅的一捧白雪,高远如曙光破云而出的天际线。 当晚深夜,我遵循皇帝的遗愿,不再单单想着如何向卡伦卡亚报仇,不再单单想着昔日的悉兰帝国,而是整个地球。 于是书桌上多了一行字。 ”为了地球。“ 第二天傍晚,我开始翻阅齐冀留给我的日记。 我不知道为何拖到现在,才打开故人的随笔,一字一句的读。 估计怕九千年的时光冲淡那场战争,冲淡我对卡伦卡亚的憎恨,淹没曾经的种种回忆,使我忘却曾经的信仰和友人,使我忘却自己是谁,把我的精神内核磨得毫无风骨。 我也曾经在夜晚疯狂,又哭又笑,砸碎窗户对外喊着为何我要受到这份诅咒。 为何我现在孤身一人。 我无比想念他们,但他们的埋身之地我都快忘了。 我嘶吼着,懊悔着,恼怒,愤恨,一切负面情绪把我拖进深海里,灌一大口咸水又让我上浮,让我清醒,让我意识到我还活着。 ”我为什么还活着?“ 镜子碎裂,被我用拳头砸中的地方凹进去一块,并向四周辐射着大小,粗细不一的裂痕,像是蜘蛛网,镜子对面的我,也是破碎的。 深夜,白月当空,惨白的光线流水一样泄进来,但它始终触及不到最黑暗的角落——角落里一青年弯腰屈在洗手池前,青色的经脉在苍白的手臂上蜿蜿蜒蜒,像是攀附在枯木上的青藤,前额碎发被打湿,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镜子里的人,有时咬牙切齿地发抖,有是又如溺水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每次发疯都是这样,隔壁也总会有人来敲门,或者砸墙,用各种语言辱骂我。 我习惯了,或者根本不在意这种。 最后我都会冲到木床旁的书桌,粗暴的拉开桌肚,把里面碍事的东西都撂到一边,原本整齐摆着的物品都被我搞得凌乱不堪,但我那时已然毫不在意,我只管要找到一把小刀,用拇指顶开刀袖,接着在书桌上刻下”为了帝国。“ 刻完后,我仿佛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找到了一块木板,找到了精神支柱,然后决定一直守在那。 每次发完疯就去刻字,辗转反侧各地,每一张都无一幸免。 现在,我又去刻字了。 当我翻开那一沓厚厚的书页,抬眸第一眼便是: “此生有三幸,一幸拜得教授艾伯特,今虽将辞,师恩常忆。” “二幸追随皇帝,征战沙场,平定山河。” ”三幸得遇右翼,愿岁并谢,与友长兮。” 他在最后一行字下划了一行有一行——他每次划重点都这样。 九千年了,我当初离开那栋屋子时,只顾草草扫了眼,就提箱走人。 现在翻开,突然觉得,我当时是不是应该看下去,或者在他墓碑前多留一会。 我用了三天时间,看完了他留给我的所有笔记。 第二天夜晚。 一酒馆内。 我趴在桌上,晕乎乎的望着手中的酒杯,酒杯里还有一半的威士忌,在昏黄色的灯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说到酒,我很少喝酒,也很怕。因为年少时喝过,喝的那叫一个不省人事,疯疯癫癫。这种意识不掌握在自我手中的感觉,太糟糕了。 但我还是喝了。还连着干了两瓶,就差白的兑红的。 酒馆里除了法国人,还有两个中国人,一中年一老年,再加上杵在中间的我,正好组个醉鬼三人组。 正要把威士忌猛灌下去,旁边那位中年大叔开口了,说,你一个外国人,挤在我们这,干啥子呢? 我拍拍桌子,有些口齿不清:大哥,你别看我一头枯草黄,我中文说的可溜了。 必须得溜啊,都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待了三千年啊,就差个败家子清朝。 那人又开口,问喝这么醉是干嘛,是被老婆赶出来的,还是和女朋友分手了? 我一开口,正要说齐冀,话到嘴边,突然惊觉,不能把自己的家底全部透露光,就随口编了个老套的说辞,竖起食指慢悠悠道:“我有一个朋友。” 那人噗嗤一笑,两眼冒出看八卦的兴奋劲:“继续。” 酒精上头,我稀里糊涂地顺着杆子往上爬,继续道:“他喜欢一个朋友很久,但他说不清这种喜欢是...嗝.....是出于友情,亲情,还是爱情。” 旁边那位灰头发的老爷子,也凑过来,两眼虽浑浊,但在此刻,却冒着灼灼金光。 “然后那位朋友也是,闷骚,平常看着端端正正的人,背地里写小日记,写的日记也让人捉摸不透,说是爱慕吧,有,但说是友情吧,也有,反正就说不清。” “嗯,那他们有表白吗?”大叔抢过我的酒杯,让我说完再喝,免得醉了,瓜说不完整。 “没有。”我再次打嗝:“他们互相陪伴了好多,好多年,那个闷骚被拖去和别人相亲,也不愿意,就喜欢待在我朋友身边。” “那绝对是真爱了。”大叔仰头叹气。 “但他们都是男人啊。”酒杯被我重重地砸在桌上。 “那又算什么?”那大叔拍桌道。 酒杯里的液体在灯光下梦幻地晃荡着,我瞪大眼睛看他。 天哪,你们是在法国待了多久,这么开放? “是啊,小伙子我和你港,你别看那些热恋的小情侣。”老大爷也开始接话,手指头弯弯一曲,就对准左前方正在热吻的男女:“现在搞得轰轰烈烈,要死要活,再过个几年,多半会腻,没生孩子倒是可以分的干干净净,生了的还得考虑孩子,继续互相看不顺眼。” “那咋办?”我和大叔认真聆听老大爷的教诲。 “还能咋办,继续过呗。那种能陪你一起过日子,老了还照顾你的。”老大爷竖起一大拇指,露出被香烟熏过的黄牙:“我算是看透了,什么男女男同拉拉,能陪你一起安安心心过日子的,那才是实在。” 哦,好像是哦。 旁边那大叔也开始叹气:“我就是被老婆赶出来的,闺女还在背英文法文呢。”然后猛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我不就是偷偷买了个小音箱嘛,他就说我败家。” “不过啊,老爷子你说的对,日子还是要过的,我还得等我闺女长大,去读牛津大学,还得等老了,陪那婆娘去看看泰晤士河的风光。” 酒馆外,星辰漫天,而我,烂醉如泥。 拖着沉重如泥水一样的步子,终于挪到了租屋前。掏出钥匙打开门,摸到书架拿出笔,不管多凉,只管往地上一坐。 木质地板上摊满了笔记本,还有零零散散的纸页。 我挑开钢笔笔帽,蘸着墨水在最后一页写下: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记人间雪白头。 写完这句话后,缓了好多天才神智清明。 想过轻生,但一想到还有事情没做完,许给国家的承诺还没兑现,就拿起铁锹,把这个鲁莽的念头埋在土里,还在上盖了一寸又一寸的泥巴——防止它在再次生根发芽,开出妖艳的罂粟花,引诱我陪它一起陷进去。 战争结束。 我去那曾经埋葬齐冀的地方找墓碑。 原本不抱希望,结果还真被我找着了,因为地方还是在预言家世家,没有被当作古遗迹圈起来。我趁四下无人,拨开坟前杂草,虽然石碑被数千年的风吹雨打侵蚀,但下面的土地依旧是那捧土。 我浇上半壶酒,另外半壶一口闷。 “抱歉啊,我还得再等等。” “我,我们还有未完成的事。” “还有啊.....” ”你们也等等我呗,我们把那天说好的酒喝了,再去投胎。“ ”好吗?“ 说完这句话,又觉得这样,未免过于自私。 人家赔了我一百年,我就要人家陪我搭上九千年,不投胎。 太不厚道了,就抬起手扇了自己两巴掌。 1990年,我在上海买了一套小洋房,办完手续转头就去找医院看病。 看什么病?心里疾病。 九千年太长,我精神本身不稳定,现又得知自己被人暗恋了一辈子,自己也不自知地喜欢着别人。 当然要找个医生好好聊聊。 可惜当时没做好准备,2007年的中国心理学没国外发达,那人看我手舞足蹈地表达自己的心里问题。 末了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宛平南路600号。 烈日炎炎下,一席白衬衫的我踏足在这地址门前,顿时傻眼。 啊,这是精神病院。 于是宛平南路600号门前的垃圾桶多了一张揉皱的纸条。 上面写着扯淡二字。 那帮活了二三十年的人,怎么可能开导我一个九千年的老妖怪。我靠在窗前喝可乐,晃晃瓶子里还剩些许,便仰头一口闷,垃圾桶前闪过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只听一声哐当脆响。 外面晚霞漂亮得要死,可没人陪我欣赏。大片大片的火烧云铺在天边,霞光从里面破空而出,深蓝色的星空永远是那样深邃,喧宾却不夺主,永远看着地上的人人事事变来变去,它就横在头顶,做永远的幕后。 同一年,有个叫艾米的女博士,带着考古团队进入古悉兰的皇陵。 和预言一样,谬尔五世的亡魂同样过了九千年,K先生首当其中开门,顷刻间就被占了躯壳,没过多久他便带着冰棺里的孩子逃到撒哈拉沙漠,吞了研究经费,一步步建立起自己的基地,还把这群孩子命名为黑月铁骑。 艾米博士痛心疾首,加上看到冰棺上明明白白写着的世界末日语言,于是一手建立VV学院,期间无数次想找回12个孩子,奈何撒哈拉沙漠太大,信号太差。 她似乎不知道K先生已经不再是那个能干稳重的部下,同事。在我眼里,那半身快入土的年老躯壳里藏着的是一嗜血的灵魂,但她,信息量有限,只是以为对方想自成一家,自立门派,于此,念及旧情,没做刁难。 VV学院表面上打着侦探学院的旗号,背地里是实实在在地用异能为警方处理非正常事件。 而后第十三个孩子被她发现。 他们做了一件我能为之肃然起敬的事——不管冰棺上对这个恶魔之子如何描述,血液里留着在他们看来多么肮脏的东西,他们依旧敢和世界政府对着拍板,并且决定收养这个孩子。 取名——齐潇洒。 虽然心脏上被装上炸弹,但那遥控装置,几天后便被我拆了。 方法很简单,挑个乌云密布不见月的夜晚,潜入联合政府的地下基地,来到最高级别的储藏室,噼里啪啦操作一顿开门后找到装置,换上一假的,完事。 废弃大楼的天台上,装置被我拆的七零八碎,甚至想再加把火,烧了它。我叼着棒棒糖:”九千年了,我还是学了很多东西的。“ ”一边说对方是恶魔之子,一边又想对方帮自己对抗卡伦卡亚,世界政府的脸皮可以做两星之间的屏障了。“ ”再说,碰上我这种不看出生的,不看血统的,算你们倒霉。“ 2001年,千禧年,我把那件红色披肩改成披风,后边剪成燕尾状,整体轻巧,燕尾锋利。 2002年,我去观察过黑月铁骑,谬尔五世为了挣钱只把这群孩子当特工训,没做虐待,在执行任务中他们表现出空前的团结,大部分都没长歪,尤其是为首的玄月,不愧是师承我手,表面功夫做足,肮脏的活能不让弟妹去做,就不做,谬尔五世派单的杀人任务,也是能放过就放过。 再去看看在VV学院茁壮成长的齐潇洒,虽然被校长破军带的有些花心,但骨子里端端正正,秉承着艾米博士的风骨和给他的名字,一边过潇洒人生,一边行江湖大义。 2003年,我坐在德国的故居,思考未来,谋划一切可能,想到最后脑子里全是信仰和故人,最后在木桌上刻满三行字: “为了帝国。” “为了地球。” “一世为臣,世世为臣。” 落地窗前,橘红色的晚霞铺满整个天空,我在窗前来回踱步,不时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分针一直在走着。”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今晚就是明早... 后又道:“它不会不按预言来吧。” 思来想去觉得毛骨悚然,便冲到水池边,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双手齐上地往脸上扑水,扯起一旁的毛巾使劲擦,势必要擦去这恐怖的想法。 然后再低头看看手机上的讯息,网页打开来全是关于哪家墓地风水好——我已经开始为战后的我安排居所了。 小时候不想死,成为右翼后不怕死,现在,就是一门心思求死。 我犹如一滩烂泥铺在卧椅里,眼神呆滞的望着毫无星星的夜空,直到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叮咚——直到电脑上收到一条秘密短信——是来自A国的。 预言世家就在那。 光标点在那,单机点开,那行信息,那行文字在我脸上闪烁,我不禁嘴角上扬。 “要开局了。” 《黄昏往事篇》——完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6. 悉兰上下九千年,一世为臣世世臣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7. 徒儿,来,抱一个! “在整个过程中,我请求您辅助玄月,为他提供资金支撑。” “我答应你。” “整个工程庞大且艰难,我请求您从旁协助。” “好。” “如果中途,有些事让他难以接受,请求您说服他坚持下去。虽然这样....很残忍。” “他不会受不了的,更不会放弃。” 十几分钟前,我还穿着保安的制服,开着一辆黑色的法国标致,穿梭在道路间。 预言世家坐落在A国中心区域,整个国家都靠着这个家族的预言术发展至今。 “这些,您竟然能全部答应下来?“ 预言世家的核心区域,是一万平方米的大厅,里面除了基本设施,家具,其余都是由虚拟技术制造出来的假象。我坐在一木桌前,喝着红茶,看着这虚假的繁华。 对面坐着一女孩,黑发,米白色裙子,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头发上的银制发圈。 她说她叫莫莉安,是这代预言世家的魔女。 和预言里的完全吻合。 ”你给我提出的请求,我全部接受。“我端起杯子:”比起这个,我想确认下。“ 我小酌一口,放下杯子,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莫莉安微笑道:”您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 ”我很早之前就听族人说,古悉兰帝国有一位大人物,常伴皇帝左右,后在战争中被陷害,身体,年龄只能维持在25岁左右。“ ”他如果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有九千多岁了。“ ”我试着用预言术去验证他存在是否。“ ”在见到您之前,我一直都认为这是个传说,因为没有人可以活这么久,或者,我认为,没有人可以孤独的,独自一人走过这漫长至极的岁月。“ ”所以,在预言前,我几乎不报任何希望。“ ”很幸运,他一直都在。“ “我也很幸运,今天能见到您这样的古董级人物。” 听到古董一词,我差点没绷住,缓缓放下茶杯接话:“应该没人知道我的存在吧?” 我心虚了。 我顿时害怕世界政府拿我这个古董做生物实验。 但在异能的世界里,我的存在真的只是诅咒造成,而且还是卡伦卡亚那边的。 “这点我可以保证,这次见面也只是我个人发起的。” 端起茶杯的那只手微微颤抖,我心里一沉。 将自己比作指针折断,从而改变未来,不是一整个家族,而是她一个人做的决定。 也对,开车途中,整座城市的繁华让我眼花缭乱,花团锦簇底下必有尸骨万千作为养分,这个国家已经腐败,已经精致利己到极致。 把新一代魔女献祭出去,无疑是自取灭亡的行为。 我听完她的叙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站起身,抬手看绑在右手的石英表。 “时间差不多了,如果有什么其他吩咐,邮件联系。”我起身准备离开,她也知道谈话太久容易引人怀疑,没做阻拦。 但在迈出那一步告别时,我还是停下脚步,向这位魔女鞠躬,90°,标标准准。 “你...”莫莉安坐起,茶水差点洒出。 “悉兰帝国有您这样一位后裔,是它的荣幸,至高无上的荣幸。”我说道:“之后的一切请求,只要是关于您,玄月,梵天,和地球的,我全部答应。” “.....”莫莉安似乎被我这个古董吓到了,摆摆手:”我只是遵从预言术,不不,是命运之神的决定。“ 仓惶中带着一点属于女孩的矜持。 果然还是很年轻,太年轻了,年轻到让我惋惜,这盘棋需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开局。 ”地球会赢吗?“莫莉安挽留式发问。 “会的。” 她的酒红色瞳仁里倒映出我的脸,一本正经,随后那张脸快速转变为一男人的背影,那背影摆摆手道:“一定会的。” 下次去A国时,我连她的尸体都没见着。 只看到火光漫天,几十架直升飞机拿着探照灯聚焦在大楼正面的一侧,我顺着灯光望去,眯起眼睛才看清,是玄和梵天。 在枪林弹雨中,我把那辆黑色标致漂移到大楼下,打开车门只听一道枪响,门上瞬间多了个坑。 ”妈呀,这辆车我可是开了好多年啊。“ 又是一道子弹袭来,擦着我的脸颊而过,留下一道血痕,我瞬间被惹火了,发动法术将对方的子弹切割成碎片,还有枪支。 金属碎片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那些人慌了神,作鸟雀四散,待他们扛起新的一批武器时,抬头便看到那些直升机支离破碎,反而是一白色巨龙迎着月光,张开遮天蔽日的双翼,趴在楼顶,嘶吼一声便载着三人振翅飞向夜空。 夜明星稀。 ”她是谁?“玄问道。 哦,我似乎忘了我已经变换样貌,皇子认不出我。 ”姐姐找来的帮手,超级厉害的。“小梵天打圆场道。 ”徒儿,下一站去哪?“我也不掩饰了,直接嘴上占便宜。 ”哈?“虽沉浸在悲伤中,玄还是一脸懵。 ”你说,你曾经是路西法大人的......老师。“梵天震惊。 ”对。“我摸摸她的头。 根据玄月的指示,我们先去了黑月岛,夜空下,沙漠戈壁,我搞来一辆吉普车,靠在车身上看着远处的黑月岛,车门开着,梵天坐在副驾驶座上,也跟我眺望着远处的银色建筑。 ”路西法大人去.....”梵天还没说完,我抢答道:“朝见述职作报告。” 回来后,他的脸色愈加凝重。 “走吧。”我拍拍他的肩膀。 “师傅,我....”玄坐在副驾驶,神色落寞。 “你可以的。”我把油门踩到底:“你说过的,只有一成不变的过去,没有不能改变的未来!” 撒哈拉沙漠很大,吉普车开了很久才到达一座边境小城,在那租了一小型直升飞机,兜兜转转好几天才到达德国。 至于为什么是德国? “因为那是二战轴心国之一。”玄月道:“师傅你是要我思考战争.....” “嗯....”我假装一脸正色,双手扶着方向盘不敢转动,心里吐槽还不是因为德国的那栋房子最大,装得下三人。 ”这是主卧,玄月你睡这。“我推开白色房门,里面是一张双人大床,落地窗外一片郁郁苍苍,黄昏时分的夕阳刚好够到床头。 ”不了师傅,我还是睡...“玄月转身就去次卧,被我一把扯回。 ”现在,你是君,我是臣。“我挡住他去路:”师傅可以继续叫,但位次必须变。“ 这瓜太强硬,但还是被我扭下来。 梵天被我安排在另一个次卧,里面不知道为什么被设计师装修的很温馨,偏向女生风格,她很喜欢,最后我收拾东西回到我最熟悉的单间,里面仅仅一扇窗,窗前一书桌,书桌旁一单人床。 桌上那三行字清晰可见,刀刀见狠,我怕玄月看见,抽出书架上的一本册子,匆匆盖上,但却还是掀开书角朝下面瞥了最后一眼,算是回望那段深不见底的疯狂时光,那仿佛永远摸不着光亮的黑暗岁月。 现在,我的光回来了。 那天晚上,在A国,我在枪林弹雨下朝着楼上望去,望见他一席白色西装,浅蓝色卷长发随风飞扬,我就知道,悉兰帝国的风骨永远不会折断。 我的职责还未尽。 我需要活下去。 我能活下去。 我很乐意活下去。 ”臣,在此等候多时...“我不知道是不是在中国古代待太久了,我救他们离开A国后,在前往撒哈拉沙漠的机场前,直接单膝跪在玄月面前。 没有热泪盈眶,但心口如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然后再听到我讲完所有过往,他们都震惊于,我已经九千岁了。 是啊,九千岁了,我在九千年里兜兜转转,走走停停,最后,上天没有和我开玩笑,我终于找到我的归宿了。 晚上,两人情绪低落,我扛起了做饭洗衣的活儿。 衣服全部丢洗衣机里,蔬菜肉类全部扔在锅里,讲究的就是乱炖。 掀开砂锅锅盖,透过蒸腾而起的白白雾气,能看见里面花红柳绿一片,娃娃菜,土豆,香肠,培根搅和在一块。 “师傅,您....九千年都这么过来的?”玄月抑制住自己的嘴角。 “嗯。”我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一个人时还啃过压缩饼干。” “挺好。”玄月没有继续,拿起筷子给年龄最小的梵天夹肉。 然后给年龄最大的我夹了一把黄绿相间的蔬菜。 把砂锅里的煮的稀烂的豆腐留给自己。 嗯,够尊老爱幼。 第二天我就痛定思痛,骑着单车飞去超市,买蔬菜还买一堆食谱。 回来开门便见厨房门关着,白色水雾弥漫着整个玻璃,直叫人看不清。 我把东西放在沙发上,就见滑动门哗啦一声被人打开,一身高腿长的人端着砂锅从里踏出。 我的爱徒已经做好午饭了。 梵天闻着香味便从房里头蹦跶出来,把粉色兔子玩偶丢在沙发上,抽好三双筷子,爬上椅子双手攀附在桌檐就等开席。 骨节分明的手撵着毛巾握住砂锅顶盖,打开一整雾气直充头顶吊灯,里面的炖牛腩便如被山间的松柏,这才随着云开雾散显现出来。 我一抹嘴角的哈喇子,心里直呼徒儿好手艺。 午饭过后,我们便带梵天去学校办理入学。 毕竟年纪还小,需要接受知识的灌输,三观的梳理。 梵天对此不排斥,鉴于A国是欧洲国,小时候又接收过德文,她很快便学会了德语。 在学校里由于长相讨喜,交友广泛,但自立自强,很清楚自己的前方是什么,于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为了追她,不惜和她一起泡图书馆。 时间过很快,又不快。 梵天的个子一天天蹿高,门口白墙上画着的身高线,也跟着一天天延长。 于是,梵天每天回家,将鞋子放入木柜,就能看见那条线又被人多画了一公分。 “你们又吵架了。” 她知道,我和玄月这对师徒,一有矛盾,我就会拿着尺子把那根线延啊延,而玄月则会蒙在书房,谁也不见。 “没吵。”我窝在沙发里,敲着二郎腿,觉得不对劲,便换了一只脚。 “确定没有?”梵天从小就心思细腻。 “没。”我一口否认。 “那棋盘是怎么回事?”她指着阳台的一侧,两把椅子一张圆桌,大好的阳光洒在乱七八糟的五子棋上,旁边的松柏被主人修剪的头都秃了。 我撇了一眼,瘪瘪嘴。 西洋棋,五子棋,玄月的预言给他指明了无数种方向,我们无从下手,就只能用棋盘模拟,我做反方他做正方,我执白字他执黑子,门口的身高线被我折腾了五次,我和他掀棋盘也是五次,每次都是两人理念不合。 “不行,这样太冒险了。”我把白子放回瓮里,双眉拧成一根麻绳。 “不冒险就无法引他出来。”玄月双指撵着一黑子稳稳地放在十字线中央。 然后就揪着使用克隆体这个点开始各抒己见。 “先不说费用,你知道克隆体只能克隆□□,我们能保证他和你的气质,思维一样吗?”我搜肠刮肚抛了一堆过去。 结果对方身体向后倾去,双手合十交叉一脸放松。 “这不是有你吗?” 我:“.......” 或者是: “这样你会死你知道吗?”我前倾,正眼看他。 “对,我知道。”玄月说的很平静,仿佛这和吃饭喝水一样。 “我可以死,但你绝对不能死。”我猛地起身,后坐力太猛,椅子应声倒地。 然后就又双叒叕吵起来了。 这是吵得最厉害的一次,为此我们像那些家长一样,犯了件很蠢的事情,忘记做晚饭,让梵天搬着小板凳,伏在灶台前煮泡面吃。 第二天我们两人谁都没理,倒是一前一后想争着哄小祖宗,结果人家用看儿童一样的眼神看我们,叹气一声,关门自己徒步去上学。 然后我们继续吵。 ”你不是说我是君你是臣吗?“玄说:”我说的你都必须服从。“ ”那你哪有听说君不顾一切往火坑里跳的?“我急的发抖,像伪装者里的王天风。 我觉得我有时候疯起来和这老东西很像,玄月却和对面的明台一样,气息稳定,继续输出。 最后他勉强答应我不死,我才结束这个话题。 但直觉告诉我他在骗我。 哼,骗我又能怎么样,我照样想尽一切法子把你从天堂捞回来。 争吵完过后,梵天就会去书房叫玄月吃饭,远远就能瞥见桌上横放着的笔记本,清风拂过,纸页翻飞,沙沙作响。 还会去叫我。 ”为什么每次你都会去....“她指指那快戳到房顶的黑线:”我长不到这么高。“ 我嗤笑道:”别不自信啊。“ 对啊,我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大概九千年前,在那个书房,在那个落地窗前,就已经开始了,每次教完书,就拉着玄月,用尺子抵在他头顶看他长高了几公分。 原先是皇帝让我这么做,没想到还能养成习惯,并将这个动作刻在骨血里,九千年的风雪再沧桑都洗不掉。 ”以后不许吵了。“梵天把我们两个的手搭在一起。 真挚的眼神犹如蓝色海水,冲刷掉一切的浮躁与压抑。 ”嗯,不吵了。“ 三个人手心贴在一起暖洋洋的,橘黄色灯光从头顶泄下来,罩着这一小方天地,将黑暗与之隔绝,背后星空灿烂,长风依旧。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7. 徒儿,来,抱一个!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8. 徒儿,咱不吵架 棋盘被我们推翻了一遍又一遍,计谋如一团杂线,在雪白的黑板上弯弯绕绕,前驱后拐。 三个月后,我们敲定了所有计划。 白纸上写着三件事,为重中之重,为当务之急: 12堕天使计划。 九月为救世关键之人。 拉琉星入局。 “首先是九月。”玄月手指敲打着白纸上的那两个字:“我们需要把她从黑月铁骑里脱离出来。” 梵天点头,我没抬头,注意力全在一张写满12堕天使名字的名单上。 结尾塞缪尔三个字戳的我五脏巨疼。 “师傅,您有在听吗?”玄月前倾,问道。 “啊?”我抬头,刻意摆出一脸茫然:“我在听。” “我们.....”玄月深呼吸一口,一字一顿道:”我们需要您去黑掉黑月基地的监控和防御设施。“ ”嗯。“我点头,没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继续去看那三个字,恨不得把它们一个个扣下来摔在地上,再踩上两脚。 两秒后。 我猛地抬头。 ”你说啥?“ ”要我去黑监控?“ ”你看我像是高精尖的黑客吗?“ 结果证明,师傅是块万能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冷色调的光线凄惨的落在我脸上。 监控画面里,九月和Q博士正透过水晶球,观看人类的未来——那是血淋淋的末日。 水晶球落在地上,激荡起点点星光。我看到那女孩双膝跪在地上,捂嘴痛哭,月光透过巨大的水晶窗,在她身上打下一片阴影。 洁白的飘窗上摆着一本摊开的书,我看不清那上面到底是画还是字,但我已见识过此类情景太多,玄月坐在沙发上把莫莉安的日记读了一遍又一遍的场景——和那几天,在黄昏下把齐冀的笔记看了一遍又一遍地我,如出一辙。 她转身看那天空中,悬在撒哈拉沙漠头顶的圆月,启动分子重组掏出剑就往腹部刺去。监控室里,我猛地起身,转椅地下的轮子在光滑的地面上轱辘轱辘滚。 好在随着嗙的破门声,玄月用精神控制出手制止。 然后二话不说,踱步上前,抬手,啪—— ........ 清脆的声响通过信号流传进耳机,接着在耳膜内炸开,我干瞪着屏幕,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心想这肯定不是一般的疼。 那天晚上,又一位黑月铁骑成员离开了黑月岛。 上次我来这,带走了玄。 这次来,又要带走一位。 我做好善后工作,把监控内容覆盖,就披上红白相间的预言者外套,率先一步走出基地,而后靠在和当年一样的吉普车旁,眺望着远处的黑月基地。 片羽状的雪花从黑漆漆的夜空中飘落,基地的尖顶被交加的风雪覆盖,逐渐辨不出形状。一种孤寂落寞的悲壮感袭来,让我恍惚间觉得人类的未来是否和这暴风雪一样,永远白茫茫一片,永远会一直这样下去。 突然远处一高一矮一胖的身影正缓缓挪过来,直到第一声长靴踩在厚实的雪地,发出嘎吱一样的闷响,我才从快要冻僵的错觉中回过神,抬头撞见那双酒红色的眼睛。 正准备打开车门示意玄进去,他绕过我,把后备箱打开,从里掏出医药盒扔给我,然后一言不发径直坐进主驾驶座。 而后双手环抱于胸前,一言不发。 我嗤笑一声。 巴掌是你玄月打的,善后还是我来。 你就那么怕九月认出你? 得。 徒弟面冷心热,碍于身份不方便和九月过多接触,这种杂活自然是师傅冲锋陷阵。 Q博士倒是识相,说九月脸上的伤他来处理,被我制止。 老人家看到一屋子的血腥实验品后,吐得肠子都空了,现在脸色极差,撒哈拉沙漠又冷,我丢给他一件厚羽绒就把人塞后座去。 环着脖子的变身器一直都开着,我蹲下身子把医药箱打开,拿出消肿止疼的药品,涂在手指上,有些笨拙地敷啊敷。小姑娘的脸色还是好差,撒哈拉的月光本就惨败,现在照在脸上,更是全无血色。 药膏快要涂抹完时,九月眼角还是冷不丁的掉出一滴眼泪,它像是盛在泪沟里憋了好久,最后被悲伤推搡着才不情不愿地落下来。 拇指条件反射般地抹去那滴泪珠,我依旧是半蹲在地上,兜帽把我的刘海遮住,嘴巴也被口罩遮着,只有一双淡如沉水的银灰色眼睛,和她的视线相望。 ”你觉得未来可以....改变吗?“九月梗咽道。 ”你是第三个说这句问话的人。“我起身,从车里拉出一件白色羽绒服罩在她身上:”我现在会回答你,是。“ ”以后也会。“ 我把那栋上海小洋房的钥匙送给九月后,就跟着玄月回到德国。 长风在这世间游荡了三年之久,梵天也转眼间从一十二岁的小女生长成窈窕淑女,玄月也正式步入二十岁的行列,而我一个九千岁的老人,在启动十二堕天使计划之前,被他安排了另外一项差事。 “你让我去VV学院,上学?还要争取留任?”我双手撑在桌上,半个躯体往前倾,光从背后照过来,把面前的玄月笼罩在一片阴影下。 “对。”他点头,然后抿一口红酒。 “我几岁,他们那些小年轻几岁。”我一把抢过红酒:“我的年龄比你手中这瓶82年的拉菲还要久。你确定....” “他们只会觉得你少年老成。”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一脸诚恳:“老师。” “叫师傅。”我没好气地说道。 “老师,时代不一样了。”玄月端起瓶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你原来的那张脸。” “我的脸怎么了?”我透过酒杯的镜面反射端详自己。 “和以前不一样了。”玄月说道:“说实在话,要不是你这一头枯草偏金的头发罕见,我真认不出你,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脸做过手脚?” “.........”我惊觉,确实,当年陪齐冀一起变老,把自己的脸整的都是皱纹,后来在各个地方走走停停,为了不让人认出,几乎每过个八九十年就换一次脸。 有丑有美有相貌平平,可就是没有原本的样貌。 “对不起啊,我忘记了。”我瘫坐在卧椅里:“可能变不回来了。” “如果....”细长的手指曲起,在玻璃杯一侧轻轻一弹,随着一声脆响:“我说如果,我还记得老师你长什么样,你能变回去吗?” “啊?”我只听到吱呀一声,只见梵天咯吱窝内夹着一幅空白的图框,左手抬着支架,动静挺大的撞进来。 我起身帮她分担重量,小姑娘气喘吁吁地把东西撂地上,一双眸子在浓厚的睫毛下亮晶晶的看着我。 “这是要干嘛?”见地上的家伙全是画画用的,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当初给你画过,现在再画一张,你照着把你那张脸变回来,然后....”玄月起身撩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事态:“就打入VV学院内部,到最后决战之前都不准给我变。” 小兔崽子皮痒了,第一次用命令式的口吻跟我说话。 莫不是霸道总裁小说看多了。 “对对。”梵天也附和道:“我也很想看看您原来的样子。” 捂脸,我终于知道她刚才的眼神为何如此明亮。 那幅画一个下午就搞定了。 不得不说皇子的脑子果然好,都是跨越了九千年的人,这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容在我的记忆里犹如被黄沙掩埋的石碑,模模糊糊,他却能把这石碑从大浪里淘洗出来,擦得雪亮呈在我面前。 一个月后,我用存款砸钱,为自己买了一个VV学院的名额。 通过基础测试后,他们送来了一只鸽子,打开布包看到报名地址是伦敦,格林尼治天文台,心想人在德国柏林,鸽子飞不过去,就干脆将白鸽养在家里,取名霍普,英文名为“hope”,随后便踏上前往英国的飞机。 踩点到现场才知,送报名表本身也是一项测试。 中级测试很快就通过了,同行的学员有秃头的英国佬,有傲慢的美国人,也有腼腆的北欧小伙,见人堆里没有一抹纯黑靓丽的秀发,顿时怅然。 “喂,你看到了吗,那个德国佬。” “看到了,真的帅死了。” “穿上军装后说不定比那群盖世太保还帅。” “你还真别说,不过他的发色偏枯草,是不是有些混血。” “应该有,他的皮肤太好了,好的可以媲美亚洲明星。” 仗着脑子里存着八国联军的语种,我把这些赞叹全部收进耳目,但心底泛不起一丝喜悦。三周前,徒弟逼着我对着镜子和画,每天修修补补,修修补补。 “回来,眼角那块不对。”玄月仗着比我高的个子,一把扯过领子,将我拽回镜子前。 “还有,鼻梁还要再挺一点。” “你的眼睛我记得是偏桃花眼的,哎,回来——” 那几天,梵天经常能见我如一只脱兔般窜出来,一边嚎道:“连我妈都不记得这么多细节!” 一个星期后,VV学院发来最终的考核邀请。 如果你看到几个青年人走进路边的厕所后就再没出来,请别诧异,他们多半是去面试的,而且是走的马桶下方的特殊通道。 我顺着通道滑下来,拍拍膝盖上的尘土抬头就见一人穿着海盗服,一坨乱糟糟的脏辫垂在脑后,姿态一扭一扭地走过来,之后就见一黑洞洞的枪口顶在我脑门上。 “猜猜我是谁?”那人开口,是女声。 “.......”我脑袋一片空白。 老年人都是夕阳西下喝茶看报,谁知道你这是什么?! VV学院都这么奇怪吗? 一滴冰凉的汗水顺着额角缓缓淌下来,心道要玩。 便一不做二不休,迅速把那支劣质左轮□□拍开,接着一记扫堂腿把人撂倒,没想到那人反应迅速,双脚离地瞬间就启动扳机,一只子弹出膛,耳边呼啸而过一声鹰呖,我及时闪躲,只听磅的一声————身后的金属门多了个坑。 真枪。 心中的大草原被一万匹草泥马踩踏而过,瞬时成了荒原。 “小姐,有话好说。”我服软。 于是我成了这批考生中,唯一一个报不出杰克船长大名的人。 “校长是什么恶趣味,居然让我们走厕所通道?” 几个男生骂骂咧咧地嚼舌根,我带着兜帽靠在墙角,默默地砸吧刚才的事件,默默地把心中那片大草原再种满草。 感觉被戏弄了,有些不爽又有些好笑。 人群里少数几个女性想靠过来,但见我冷着一张脸,只能望而却步。 考核过程很顺利,玄月和我都心知肚明,VV学院里破军和文曲,武曲拥有第七感,不好对付,其他都是第六感,我在隐藏第七感的条件下,绰绰有余。 整场考核下来,我成了唯一一个毫发无损,还弄哭校长的人。 明明被打的是我们这批考生,他哭什么哭,我半蹲在地上掏出咖啡糖上前讨好,被他一巴掌拍开。 “廉贞,他把我当小孩子!” 说罢又张口开嚎。 我,廉贞,文曲,武曲:....... “以后,我可以争取留用吗?” 廉贞把VV学院的徽章别在我胸前时,我开口问道。 “那可是需要走很长的一段路的。” “嗯,没事。” 破军将基地移动到德国,彼时正巧雨过天晴,夕阳无限好。 我的VV学院之旅正式踏出第一步。 在室内被白炽灯的打光照的太久,金黄璀璨的阳光海浪般的涌过来,天空一半云层一半湛蓝。空气被过滤过,混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一寸寸地漫过我的心肝俾。 景色从未如此清澈明朗过,我希望人类的未来也是如此。 脚步往下挪,跳过一级台阶时,身后传来哒哒哒的高跟鞋声。 是那位玩cosplay的接待员。 说实话,cos也是我刚学的。 那句:“你们年轻人真会玩。”正要脱口而出,被理智逼了回去。我怔怔地看着他,她被我看的有些脸红,腼腆笑道:“那个时候吓到你了。” “我看你考试前,脸色都不太好,在这里和你道个歉。” “没事。”我摆摆手。 转身正欲离开时,小资还是杵在那,一双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我仿佛看到她心底的算盘在啪啪作响。 “还有什么事吗?” “我觉得,我觉得你像一个人。”她瞪大眼睛,靠近我:“像张起灵。” ..... 那啥,张起灵又是谁。 “你觉得像就像。” 我大步离开,身后袅袅传来一声呼喊: “下次出cos,我带你一起,绝对能carry全场。” “好——”我抬手挥别。 回到德国,短暂庆祝后。 我们迎来了第四个年头,也是第四次,去为已故的莫莉安,献上纯洁的白玫瑰。 墓地选在北欧,二战的战火没有烧到这,我们同样也希望,决战的硝烟不会飘到这,所以挑的越偏僻越好。 每逢四月,都会来这。 有时我也会偷偷来,就当是放风,逢人问起,我都会说——这里沉睡着一位伟大的预言家,也是一位伟大的救世主。 然后看守墓园的老大爷会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挪过来,摆手:“哎,你见过一位长发的男子吗,我记得他经常来。” 哦,玄月你比我来的还要勤快啊。 彼时,梵天和我一左一右,着黑西装站于玄月身后。 玄月将那束白玫瑰稳稳地放在墓前,接着后退两步。 一瞬间,天地间就只剩下树叶沙沙,虫鸣鸟叫,天空阴暗,厚重的云层酝酿着暴风雨,但又憋着,迟迟不落雨。 凛冽清风掀起前方之人的衣角,将一件宽大的风衣吹得衣袂翻飞。我曾经问过他,莫莉安得笔记本读了多少遍。 他手掌摩挲过一成不变的封面,但我依旧能瞥见内侧泛黄的,有些陈旧的书页。 “很多遍。” “你认为她是一位怎样的人?” “很任性。” “你现在还恨她吗?” “........” 没有任何后话。 毕竟当事人不是我,被推上救世主位置的也不是我,接下来即将成为恶魔的人也不是我。 我对于莫莉安得态度没玄月复杂,但我听说他经常来,看见他每年四月的这个时候都会雷打不动的在她坟前摆放她最爱的白玫瑰。 我就可以敲下定论,莫莉安从没选错人。 纯洁的玫瑰可以带来希望,优雅的红酒可以容纳一切污垢。 “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会....很血腥。” 玄月窝在后座,闷闷地说。 车载音乐是一首非常悲壮的纯音乐,我眉目微蹙,按下暂停键就将它掐断。 “你当你的恶魔,梵天当她的预言师。” “至于我,就来当屠杀现场的清道夫。” 安全带上扣的那一刹那,我就抬手将音乐切到了wake up,接着猛踩油门,一辆银色的保时捷如出膛子弹,沿着笔直的道路忘小镇的尽头飞驰而去。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8. 徒儿,咱不吵架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9. 我们窥探光阴 “VV学院的信条很简单。” “除了大段的宣誓词,就这两句话。” “我承认这很中二,但这是初代校长艾米博士定下的,谁地改变不了,也没人想去改变。” “所以,念完这段宣誓言,你就是位彻彻底底的VV学院人。” 文曲先生和武曲先生,一个笑眯眯地,一个板着脸,就这样看我读完这段词,把胸前地VV学院徽章摘下,又重新换上一新的,镶着璀璨金边的。 “最后一段词。”文曲提点我。 晨曦时分,刚好日出,金灿灿的阳光透过巨大的棱形窗照进来,将我们三人,还有后面坐着的校长,艾米博士等人笼罩在光下,我不知道我们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死亡还是生命,绝望还是希望?但我愿意,在接下来的崎岖道路上,和他们这群怪咖,一起走下去。 “许诺,在此郑重宣誓,以VV学院之名,谱写胜利的史诗。” 一个月后,东南亚某小国边陲地带。 坑坑洼洼的路边摆着一摊子,摊子右边插着一旗子,旗子上画着一八卦阵,闷热的风将其吹起又落下,旁边的道士捏着白胡须,戴着副圆框墨镜,一把白纸横在胸前扇个不停。 “太热了太热了。”我抬头望望那烈日,再望望地上飞扬的尘土,叹气道:“早知道带把扇子来了。” 见人来了,啪的将白纸拍在桌上,捏起一根羽毛笔蘸满墨水,就往纸上一点。 “客官,请问是看手相还是算命?” 那人见我古怪,顶着一张非东方非西方的脸,操着一口蹩脚的柬埔寨语,就提着篮子半路折回去,眼见又一条鱼跑掉,我顿时失落万分。 还没失落够,一头明晃晃的橘黄色头发突然凑到我面前,揪下一撮白胡子。 “路西法大人是让我们传播神迹。”梵天又好气又好笑,瞅瞅我那破乱,又有点像样的摊子,跺脚道:“没让你街头算命!” “斯......”我疼的不想反驳。 “还有,你们校长知不知道你一个侦探,一月之前刚宣誓,一月过后就来这坑蒙拐骗?” “我这不是要给神造势吗?在说了,我在VV学院里是许诺,在这,是神之右手。” “好了我说不过你。”神之左手梵天小姐说是说败了,但还是把玩着那簇白胡子。 “还给我啦。” 正要起身去抢那簇白胡子,突然见一大波人海潮一样的往这条街的尽头涌过去。 “这是咋了?”我看那尘土飞扬:“这是天要下雨,都赶回去收衣服了?” 梵天憋不住地笑出来,把那胡子扔还给我。 “要不跟过去看看。”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在勤勤恳恳摆摊,他们俩已经在后面的大广场搭好了戏台子。 宽敞的台子中央站着一人,背后一轮红日慢慢西沉,台下人群涌动,有站立有跪拜,呼喊声,祈祷声不绝于耳。玄月站在台上,全身裹着红袍子,火光混着夕阳把一米九的身姿照的宛如神明降世,耶稣再临。 我机械式的走回去,说罢就将摊子拆了。 “如果我跌落神界,请不要管我。” “但我如果陷入泥潭,跌入深渊,请你们一定要拽住我。” “无论是你们中的哪一个,拜托了。” 这是去古悉兰地宫前,玄月亲口和我们说的。 三人心里都很清楚,未来,我们的双手皆会沾满鲜血,身上挂着数以万计的人命。 地宫一行,为了获取制作元素针的原材料,我们“杀了”一位老者。 图米达的奶奶用修炼了几十年的功力逼出第七感,将困在地宫的九月,十月送出去,我背着玄月,偷偷将老人带出来,但婆婆气数已尽,无力回天。 那晚的沙漠温度极低,怀里的尸体也渐渐失去温度。老人头发花白,满脸皱纹,额头和脸颊都有明显的老年斑,但死前欣慰和释然的笑容,让人觉得,她从未丑陋过,即使年华逝去, 垂垂老矣。 那是自九千年过后,第一次感受到何为缺憾。残破的心脏被人挖掉了一大块,一种巨大的失落与绝望将我包裹,在我耳边嘶吼,嘲讽说,人类的未来绝对不会如此轻易被改变,需要堆砌无数的人命,需要献出无处的鲜血,你以为这是小打小闹,不,这就是一场需要玩命战争。 “老师,抱歉。”玄月见我抬着这具尸体缓缓走过来,脸上说不清是哀伤,还是冷淡。 “道什么歉?”我把尸体放在后座,准备找块墓地埋了。 接着拍拍他的肩膀。 “这还是只是第一次。” “以后我会杀很多人。” “我知道,我也不拦你,那你也别拦我去救人哈。” “我怕,我以后会成为K......” “不,不会的。” 说是说不会,但在寻找堕天使的途中,我们几乎快疯了。 预言术无法精准定位那12位,只会给个模糊的特征,路西法这个神之名号也需要造势,我们只能用元素针一个个去试。 中间不是在完成VV学院交代的任务,就是看着玄月把一根根元素针递出去,一次次看着那些无知之人将针插入体内,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们可能真的认为,自己是被神选中的子民。 可怜的孩子啊,你们只是一堆牺牲品。 “啊啊啊啊啊啊——” 广场上,痛苦的嘶吼声响彻云霄,他们一个个滚在地上,躯体痛苦的扭曲着,面部的肌肉极度变形,五官乱飞,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栗,埋藏在里面的血管几乎是要崩裂而出。 “别看了。” 我撇过头,示意玄月闭上眼睛缓缓。 但他语气冷淡:“不,这是我造下的孽,我做不到。” 十分钟过去后,依旧没有人站起来,但我能看见一大堆宛如丧尸一样的变异体在广场上相互厮杀,元素针融合失败的结果就是变成毫无知觉毫无思想的怪物,我正要上前清场,玄月一只手拦下,后缓缓抬起右手,指着前方,接着发动了精神控制术。 而后当地的野生警官赶到,见地上躺着数千具尸体,面目狰狞地望着昏暗的天空,湿热的空气令人难受,血腥的味道驱之不散。 “这是,群众斗殴?” 我们途经欧洲,亚洲,东南亚,北美洲。 我们去过肮脏的地下赌场,在哪里捞到了第一位堕天使,夜莺。 从此交通工具不再需要,路费邮费全部减免。 我们也去过死人堆满地的角斗场,在昏暗不见天日的囚狱里,见到了莉莉丝。 也去过车水马龙,繁华至极的东京,在天空树下,拐走了落魄的伊峙集团的养子。 也去过纽约的小街小巷,那里被贴满各种报纸和小广告,空气中飘着劣质炸物的油污味。在一小吃店里,在全是薯条碎屑的桌上,以一份小费俘虏了猫耳女郎的芳心。 每找到一位,我都会拉着新成员去下馆子,几个人挨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口烤串一口小酒,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对未来的畅想。 有要跟着路西法征服世界的,有要成为亿万富翁的。 总之,那段零零碎碎的时光成了寻找堕天使之旅中,唯一的一段暖色。 而他们,有的自傲,有的冷漠,但都对路西法表示出足够的忠诚。 他曾经担心这帮家伙会造反,但这个念头即刻就被我浇灭了。 “想造反?打一顿就行,我们又不是打不过。” 说是这样,但好像从未出现。上帝可能看我们找人找的太辛苦,就没在这方面使绊子。 至于我,每次去都是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亚洲人面容,举着饮料和人家的朗姆酒对碰,他们每次喝完后都不记得我是谁。 这也挺好,玄月对我的定位一直都是幕后的推手,尤其是为防范塞缪尔,把我藏得很好,除了伊峙总司,谁也不知道路西法身边还有这样一号人。 说回原话,这还是只是比较幸运的情况。 堕天使不好找,每一万人里才捞到一个。 大多数,都是死于元素针排斥,或者好一点,变成损种,多活写岁数。 希望渺茫时,我都会看到玄月握着匕首,在深夜里,一道一道的划开自己的手臂。 说,这是在自裁。 “哐当——” “大晚上不睡觉,发疯是吗?” 我抢走他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将其丢下湖中。惨淡的月光下,一条银色的弧线出现在半空,随着扑腾一声,湖中心泛起一圈波纹。 “啊——” 估计是声响太大,吵醒了梵天,女孩穿着睡裙,见玄月手腕,手臂全是血,红色的液体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看的人触目惊心。 “医疗箱里面还有一包纱布,半瓶酒精,对了,还有止疼药。” “啊是是是。”梵天慌不择路地跑了。 “不用。”玄月想扯开我,被我一把拉了回来。 “怎么,还想回去睡觉?床单上全是血,明天你来洗?” 他知道我发怒了,第一次以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以前都是打趣的,亲飘飘的,这次是完全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命令。 “杀了那么多人,觉得自己有罪,就想拿刀自己划伤自己,当是自残?” “一个君王应当拥有绝对坚强的精神壁垒,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承受的起,并且时时刻刻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是老师您当年亲口和我说的。” “那我也没让你这样。”我扯过纱布,重重的裹在这鲜血淋漓的手臂上:“先止血。” 纱布很快被鲜血浸染,也不知道他划得有多深,总之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无奈,这事本就无解,拿刀自残是我这颗榆木脑袋能想出的最好的发泄途经。 因为我也曾经做过。 那天晚上,我们谁也没睡。 前半夜,三个人坐在一起,看月光被云层遮住,云朵缓慢移动开,月光又再次照进来,如此往复,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纱布上那块红色的区域不再变大,逐渐暗沉下去,我紧绷的神经才缓下来,后半夜,玄月从我这索求了一个拥抱,就进屋看书。 看的必定是莫莉安得日记本。 我把劳累了一晚上的梵天打发回卧室,就拉开椅子,坐在阳台上,就这月光写信,写给谁,思来想去,还是写个齐冀比较好。 中间把那个拥抱回味再回味。徒弟把我抱的太紧,指甲盖都快透过薄薄的衬衫,陷进我的皮肉里。这活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了块碎甲板,死死的攀在上面,不想被惊涛海浪拖到永无止境的深渊。 我想,我又何尝不是呢? 你是我们的领袖啊,你做的任何决定我们都会服从,并全心全意为你保驾护航。 早在那趟撒哈拉沙漠,你披着一席黑袍,头也不回的走出黑月岛时,我们就早已放下一切,挺直腰板,听从你的指挥。 “所以啊,千万不要在这里退缩。” 就这样,我们在理智,冷血,和发疯中,踩着三年的光阴,踏遍世界的每一片角落。 路西法的名号于三年后12月12日,彻底响彻世界。 我看着脚下,尸骸累累,再抬头看看里面会议桌,12位堕天使整整齐齐。 “要进屋吗?” 梵天穿着粉色针织长裙,端着12杯饮料正欲推门而入,见我伫立在门口子,迟迟不挪步。 “不了,我还是先回VV学院。” 卡其色的风衣披在身上,我摆摆手道:“接下来我可能不经常回来。” “记得照顾好这个家伙。” 中国,上海。 一辆明黄色的出租车被两辆面包车挤在中间,前方的大黄蜂背后贴着实习的标签,明晃晃的宣示着自己是新手,请勿欺负,后面一辆跑车,桀骜不驯的叫嚣着前面开快点,我苦笑安慰师傅,说下一个路口把我放下就行。 “像你这么好脾气的人不多了。”司机擦擦额头的汗,放缓油门:“小伙子,哪国人啊?” “您看我像哪国的?” “看不出来,侬来旅游还是出差?” “来见几个朋友。” 司机将我放在某个公交站台后,苍茫的天空突然飘起细雨来,情急之下就随便找了个咖啡馆钻进去,包里的笔记本语音提示像个不停。 “得得得,别叫了。” 打开翻盖,见邮件那栏显示几十条信息,瞬间蒙圈。 “VV学院这是要我提前退休吗?” 但点开黄色标签的第一眼,就见上头顶着明晃晃的两个字——梵天。 “谢谢你送我的成人礼。” 6年过去了。 梵天从12岁的小女孩,长成18岁的成人了。 时间过得真快。 我合上笔记本,笑着看向窗外,那九月也应该长大了。 雨,愈来愈大,颇有雷阵雨的架势。 透过雾蒙蒙的玻璃,远处一豆大的人影正向这边跑来。 敏锐的听觉能让我过滤场馆里细碎的闲聊,察觉一双有力的脚踩正在满是水塘的地面,肆意奔跑。 “踢踏踢踏——吱呀——” 一少年穿着白衬衫,裹着寒气推门而入,两张皱巴巴地礼券攒在手里。 “两杯拿铁,谢谢。” 他发梢上的雨水滴答滴答地落下,服务员拿着拖把就往他那边怼。 “抱歉,弄脏你们的地面了,我马上走。” 抬起头,是一张俊朗明丽的脸。 电脑屏幕上的一张学员信息表终于跳了出来,姓名一栏里填着两个字:琉星。 和这落汤鸡长得一毛一样。 完全吻合。 接着门口的风铃想起,一粉色头发女生举着半干的伞冲进来。 “你忘记拿伞了!”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9. 我们窥探光阴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0. vv学院侦探兼职跟踪狂 “九月天已经住到他家里了?” “是的。” 我两只手,两步座机。 一头是破军先生,一边是玄月。 “你让我赶到上海去多关照他?” “对。”玄月。 “那齐潇洒是怎么回事?” “他已经去了。” “我打赌,他绝对是想泡妞。” 过去十几年,我好奇心作祟,有幸观摩过他的成长片段。 七岁时,破军将他放在肩上,武曲把一本美女写真杂志挂在长棍上,叼着一大一小满院子的跑。文曲举着扇子在后面笑吟吟的。黑色墨镜一半是夕阳晚霞,一半是他们嬉笑打闹的画面,最后我几乎是眯起眼睛,再三确认那本杂志就是美女写真,才把摊在腿上的杂志丢在垃圾桶里,起身回家。 破军喜欢看美女,于是也带着这个小家伙看美女。我心底一半是为这个小家伙的成长捏一把汗,一半是嘲讽缪尔五世。 恨不得当面讥讽他: 你儿子被人带歪了都不知道。 不过全程观看下来,除了玩世不恭,其他倒是端端正正。 挂完电话,就去接VV学院那头的。 “我到上海了。” 我说这话的语气,宛如伪装者里的□□地下党。 “很好,我需要你协助贪狼先生捉拿九月天。” “yesir。” “咔哒。” 挂断电话,我把座机还给酒店前台的小姐姐,背着光走回房间。 然后一屁股陷进柔软的大床里。 捉个屁啊。 想必是最近的风头都被堕天使抢去了,国际犯罪率几何式下降,偷渡的,贩毒的,杀人越货的都跑去路西法那,讨一根元素针来扎扎。 神之右手,赋闲在家,甚至无聊。 偶尔接到贪狼的电话。 “听我说,我觉得小雪就是九月。” “那只是你的感觉。” 说出这句话时,心底虚心的要死。 “对对对,要拿出证据,你每次都这么说,也不来帮帮我。” “那栋别墅里住的男人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掺一脚。”我窝在租屋的阳台上,享受11月份的暖阳。 怀里躺着的报纸,报纸上一半的篇幅都是关于大盗九月天的。 “还有啊,我们当时接到的是捉拿小偷的任务,你追人追到怀疑对象家里去,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包吃包住,谁像你,还得付房租。”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轻佻,我几乎能想象出对方洋洋得意的一张脸。 “所以你大中午的来骚扰我,是求我帮忙,还是拿我开刷。”阳光照在身上太舒服,本大爷就不和他一般见识。 “行了,对不起,周末一起去酒吧泡妞?” “酒吧?你每次进去就是靠在吧台喝酒,然后朝那些女孩抛媚眼,除此之外,哪次真的撩到了?还有,我酒量不行,你还是请我去茶馆比较好。” “哎我说你是老年人吗?还有,你对美女完全不感兴趣吗?” “不感兴趣。还有,我对男人也不感兴趣。”我挑挑眉回应对方,好让他死心。 “你心里住着的,绝对是个老年人。” “这次猜对了。说回九月天那里,琉星有过怀疑吗?” “提到这个傻帽我就恨铁不成钢。每次都提点他,他每次都装聋,不信。” “恋爱中的男孩子难免会这样。” “总之,拜托你一件事,12月那会,有一场珠宝展,九月天绝对会盯上它,到时候让琉星约小雪出去,我就不信,她能分身,同时出现在两头。” “不错的计谋。” 听到电话那端传来清脆的鼓掌声,贪狼的骄傲得到了满足,愉快的挂断电话。 12月25日。 晴。 “真悲催,人家是欢度圣诞,我们还得做安保工作。” 嗯,确实够悲催的。 几个安保人员个个身着黑西装,再搭配一群布置展览的专员,在主管的指示下忙的晕头转向。有的手脚愈来愈麻利,恨不得下一秒就干完下班,争取赶在午夜前,为女友送上圣诞礼物。整个21层都被封锁起来,齐潇洒和包子小飞他们都穿着标准的黑西装,来回踱步,腰间别着的对讲机里除了电流沙沙声,就是琉星和小雪的谈话。 但他们对谈话内容明显不感兴趣,他们更在意这场馆里有没有混入九月天的人。 见哪位兄台行为鬼祟,就逮过来扯扯脸皮。 老天爷难得给足面子,没有让云层遮盖住天空。 金色的太阳挂在10点钟的方向,往城区铺撒晨光,我站在冷风呼啸的楼顶,啃馒头,太阳将我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耳机里突然传来一声鬼哭狼嚎,嘴里的白面馒头卡在喉咙口,差点把我噎死。 “那边咋回事?” “琉星和小雪在玩鬼屋呢。” “哦。”我扔掉塑料袋,下天台去大厅帮忙。 中午。 “啊——” 耳机里又是一声高昂的尖叫。 “咳咳咳。” 我蹲在墙角扒饭,第二次被噎住。 齐潇洒见我涨红了脸,嘴角还沾着黏糊糊的米粒,笑的花枝乱颤,早就忘了自己吃面也是这样,噎到半死需要包子给他顺背。 “谢谢。”他递过来一瓶水,包子他们朝我这边看了几眼后就去忙其他事。 “话说,他们还不认识我吧。”我指着不远处三个人的背影,画圈圈地说道。 “还不认识。”他拍拍我的肩膀:“不过,就是因为不认识,下午,你去跟踪小雪他们。” “我?” “嗯!” “你看那边那人,鬼鬼祟祟的。” “是啊,黑色鸭舌帽,围着毛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说,要不叫保安来,或者干脆报警,我看他已经跟了那对男女一路了。” “对对对,叫保安。” “先别,没准人家只是想去追求那个女生呢?” “那这绝对是一场旷世三角恋。” 我去,那些女生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常的东西。 被齐潇洒软磨硬泡,只能出外勤。一路上跟着人家从过山车到旋转木马,再到跳楼机,腿不说有多酸,耳边的欢呼和尖叫倒是没停过。 琉星一路上都被她拽着跑,排队时,人还是身高腿长一帅气小伙,结束下来就瞬间软成一团面糊,黏在栏杆上扯都扯不回来。 听到女孩说,在玩一圈。 点头如捣蒜,框框地直接拿头撞柱子。 如果换我来,大概也是一样。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我坐在长椅的一边,腿上摊着报纸,想岁月静好的沏上一壶暖茶,但耳机里的尖叫声,从没停过。 他们在玩海盗船。 五分钟后,耳机里恢复平静,然后是嘈杂的脚步声,交谈声。 他们去购物了。 游乐园里的项目一个都没玩,也不敢玩,我没有丝毫留恋的跑了出来,在门口左右眺望,在人海中拼命寻找那一抹蓝色和粉色。 最后在一购物中心找到他们。 购物中心门口,一排排木质长椅现在都坐满了人,显得我这个在冷风中啃汉堡的人不是那么突兀。 长椅旁边的垃圾桶除了肯德基的包装袋,最多的就是可乐瓶,全是我贡献的。 橘黄色的晚霞不要钱似的铺在半空,再往上看,是深蓝色的幕布,幕布上挂着一轮残月,呈现出淡淡的银白色,随着日暮西沉,越来越明显。 天黑了。 摩天轮的灯光一个个亮起,游乐园的各种人工灯也跟着闪烁,照的夜空辨不出原本的黑色。 “时间快打了,琉星,你们还在排队吗?” “对的,人太多了。” “灰姑娘,我要冰淇淋。” “在外面别叫我绰号......” ..... “许诺你那边呢?” “也在排队,嗝。” “我靠你晚饭吃了什么?” “KFC啊。” “别说了,赶紧的。” 琉星动作很快,但赶到摩天轮后—— 一个大汉五大三粗,揪着他的领子,喊道: “喂,你小子给我站住!” “不要缠着那女孩,懂吗?” 然后使出奋力一击: “我代表正义消灭你!” 排队的人中一大半能看到,半空中划过一条绚丽的弧线,随后落到一旁的灌木丛中,扑通一声,没了后话。 琉星啊琉星,你好歹有一米八的,怎么就被拎小鸡一样被人甩出去了呢? “许诺,琉星没坐上摩天轮,接下来全看你了!” “哦。” “别哦,给个准话,你坐上了吧。” “嗯。” “行,回见。” 不好意思啊,齐潇洒,我是九月天这边的人,当时九月天启动的原始资本也是我出的。 对不起了兄弟。 于是,我就看着九月天便装,从座舱里脱身,展开滑翔翼飞往金皇大厦。 脚下的事物越来越小,座舱里只有我一人,很静,很静。 最后只剩下耳机里的嘈杂。 “彭——” 估计是玻璃窗碎了。 “都到21楼走廊来,九月天把展台都抱走了啊!” ...... 展台都抱走了。 “冲啊,抓住她——” “哼哼,死路一条,这次你插翅难飞了!” “你倒挺自觉,自己举手投降了啊!” “铁臂阿童木!” “噗嗤——”正在喝水,听到这五个字后,灌了一半的矿泉水差点喷出来。 啥情况? 摩天轮里一派岁月静好,耳机那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看来这次又失败了。 一大帮男人被九月天和Q博士耍的团团转。 每次都是。 一个明知成功概率不大,但还是愿意为之努力,相信自己的知觉,去抓住那渺茫的希望。一个被不断提点,对方就是害的自己破产的小偷,却甘愿为了那天的慷慨解囊,穿上女仆装,为对方洗衣做饭,当一辈子的灰姑娘。 “许诺,你确定她没离开座舱?” 理智驱使着我,说道:“是的,确实没离开。” 但这家伙和我想的一样,还是对此猜测,锲而不舍。 “从你的角度去看,VV学院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第二天,12月25日,我最喜欢的日子,玄月一通越洋电话拨过来,祝我圣诞快乐。 “一群傻里傻气,莽撞,痴情,单纯,但又满怀正义和勇敢,可敬可爱的伙伴。”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10. vv学院侦探兼职跟踪狂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1. 纽约之行 十月登场 过完元旦,V侦探正式收到集结纽约的命令。我以此次任务专员的身份,正式和他们见面。 “你们好,我是此次任务的专员,叫我许诺就行。” 初次寒暄,贪狼这家伙明明早就认识我,却表现得一如既往的夸张。 见我们收拾行李准备远走高飞,兰雪直接横在门口。 “你们要去哪?又想丢下我?” “这次太危险了,我怕照顾不了你。” 琉星连忙拉住她。 任务邮件上写的清清楚楚,VV学院这次不仅损失了诸多外派人员,还把搭上了两位考官。 文曲和武曲。 “事先说好,这次行动只许带上伊峙总司和莉莉丝。”一周前,我特地回了趟失乐园,和玄月再三强调。 “其他具有强烈攻击性的堕天使都不准派过去,最多把鸠带上。” 大门紧闭着,梵天守在那,有人走过也只是点头微笑:“路西法大人有贵客。” “没问题。”他双手摊开,神情放松。 窗外一排白鸽子飞过,把照进来的阳光扑打地细碎,那张脸一半在阴影里,一半在光里,明明相处那么久,我却对他愈来愈陌生。 “老师您说的我都会答应。” 听到这句话,我悬着的心慢慢落下来。 嗯,应该没变。 袅袅烟气往上窜,我见杯中红茶还未见底,就举杯一饮而尽。 “陪我去喂鸽子。” “我照顾你还差不多。” 九月亮出一堆证件,像扑克牌一样怼到琉星面前。 三人组欢呼着小雪万岁,围上去嘘寒问暖,当捧场王,我只管笑笑,打开电脑本想订机票,却见前往纽约的航班全部取消。 完蛋,玄月把那边动静搞太大了。 “咋办?”我对齐潇洒使使眼色。 兰雪直接掏出一叠护照和飞行员驾驶证。 “忘了我有私家飞机了?” 更恐怖的是半小时后,我双脚踏上浦东机场的土地,周边一片荒芜,中央的大平地停着一只铁鸟,在冬日的寒风中,闪烁着金钱的光芒。 “我要坐头等舱——” 旁人都在欢呼,为这位大小姐的美貌与多金,慷慨与豪掷而欢呼。只有我杵在寒风中,心疼那些被盗的悉兰珠宝。 皇帝,子孙不肖啊。 秉持着勤俭节约的美德,向来只乘经济舱的我,第一次坐在头等舱里,喝着冰镇可乐。窗外一片湛蓝,白色云层仿佛触手可及。但我没有感到丝毫愉悦和放松。 琉星的前女友给他发了好几条邮件,最后一条是12月31日的。 千万不要来,这里简直成了人间地狱! 纽约的肯尼迪机场就在几千米开外,我能透过舷窗,远远望见空旷到极致的停机坪。 塔台更是无人播报,索性选了片空地就地停放。 下了机舱,一路走到候机室,服务区,都是没人。走廊里除了我们的脚步声,从后方一路贯穿到底,就没任何声响。地面,墙壁一碧如洗,找不到任何血迹。冷风从门侧溜进来,吹得人寒毛直竖。 “嗨,总算看见人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地道的英文,我们皆是吓了一跳。 是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国女孩。 短发,红色外套,大冬天的,里面只穿了薄薄的衬衫,垂到腰间的外摆系到腰间,露出肚脐眼。最要命的是,全身上下干干净净。 她笑嘻嘻的看着我们这群活人,我几乎要一个电话拨过去,纽约确定是被丧尸围城了? “谁啊,吓得我都尿出一点了.....”包子提着裤子,哆哆嗦嗦。 “sorry,吓到你们了,我是自由记者——由希。”她笑的俏皮,继续自我介绍:“听说这里出现了状况,我是来调查第一手资料的。” 得,又一个不怕死的。 小飞和包子见是美女,上前搭讪,方式一个比一个老土,倒还挺诚实。 半路上,我和齐潇洒缀在最后,一脸凝重。前面是琉星,小飞他们则被夹在中间,最前面的是小雪,同为女生,和由希相谈甚欢。 “本来约好给阿杰做专访的,这下耽搁了。” “那个摇滚明星阿杰吗?我可喜欢他了!” 半路包子突然来个急刹车,说要上厕所,我们只能陪过去。 几个人围在洗手间前,我靠在墙角,脚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扣着地面,突然耳边传来一串,密集的脚步声。 非常拖沓的,黏糊的。 “来了。”我抬头。 齐潇洒也察觉到了,三人视线望过去,一大群蓝皮肤的僵尸海潮般涌过来。 弯腰驼背,龇牙咧嘴,一张血盆大口下一秒就要把人生吞活剥。 “快逃,包子,僵尸啊——” 也不是是谁喊出这句破天响后,就领头跑了。 僵尸估计是看到活人,想着终于要开一次荤了,迈开步子狂奔,我和齐潇洒把厕所门锁住后,拔腿就跑,一群人被丧尸追着一路从里头跑到场外,眼看外面眼光灿烂,天空一碧如洗,终于要解脱了,一团浓厚的,呛人的厌恶忽然炸开。 是催泪瓦斯。 烟雾退去,我捂着嘴巴强行睁开眼睛,两个年轻人一人一辆拉风的摩托,停在那,满脸挑衅地望着我们这群狼狈之徒。 黑月铁骑的二月和三月。 琉星和二位皆有过交集,看到大名鼎鼎的黑月铁骑自然是将那四个字脱口而出。 二月说他是跟屁虫,自己到哪对方跟到哪。 三月听闻琉星是v侦探,就要杀要剐。 一听到这句我就垮下脸,上前挑眉:“V侦探和黑月铁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需要你来话事?” 一团烈火被我掐灭,但火星子还在,一团小小的火舌随时准备窜起,势要咬回去。 但他们的注意力很快被兰雪吸引过去。 粉红色的头发少见,再加上那张脸,两位很快认出这是曾经朝夕相处的姐姐,就开始假装互相打趣,实则针锋相对。 好在最后没把九月天的身份捅出来。 对方说要和十月回合,就骑着摩托离开,留下一排灰色烟气供我们观赏。 背后传来一串急躁的脚步,毫无章法,一只圆滚滚的僵尸大哭大闹的冲出来。 几人条件反射,围上去就把他殴打在地,对方嚎到:我是包子—— 嗯,应该没被感染。 不过你脸上的蓝色油漆是怎么回事? 半路打劫到一辆蓝色suv,刚好塞下我们。 由希车技很好,把车子开得稳稳当当,沿着笔直的道路长驱直入。我窝在后座,靠着车窗,脸几乎要贴到车窗玻璃,一排排的风景在我脸上划过。 丧尸病毒还没有在纽约猖狂太久,基础设施没报废,杂草还没彻底霸占这座经济中枢。当初被小资的cosplay吓到,回去后就恶补了一堆电影。 阿凡达,黑客帝国,加勒比海盗,包括一些重口味的恐怖片和丧尸片。 当然,后者都是我强行拉着玄月和梵天看的。 丧尸片里,太阳把干枯的地面烤的滚烫,到处都是漫天飞扬的黄土,毫无观赏性的植物野蛮的生长,攀附在钢筋水泥上,主角一般会在某个废弃的加油站,搜刮物资,然后拉着伙伴开着快要没油的轿车,走在空旷龟裂的柏油路上,半路杀出一只或一群丧尸—— “嘎吱——” 轮胎打滑,隧道里有几只落单的,由希被吓到后连忙踩刹车,见对方数量不多,就握紧方向盘踩死油门。 “抓稳了——” 马达在呼啸,这辆蓝色的suv宛若扑食的猛兽,爪子狠狠地扣住地面,脊背弓起,做后的蓄势,随着档位打到最大,它像利剑一样冲了出去。 没错,就像这样。 三分钟后,车子驶出隧道。 阳光瀑布一样洒在车前挡风玻璃上。 还有一张硕大的海报。 海报里,男子一头红色长发,扶着话筒,身着黑白相间的制服,走在时尚圈最前沿,意气风发,潇洒帅气。 “阿杰的海报!” 哦,原来这位就是阿杰。 请原谅我这个老年人常年不上网。 开到半路,一辆警车鸣着警笛呜哇呜哇的凑过来。 “不会是刚才超速了吧?” “超速就拿我的驾照去扣分。”我安慰道。 反正以后用的机会也不多了。 但好在对方不是来扣分的,是来寻找幸存者的。 女警官眼睛很大,一头金色短发干净利落。 “跟着我们的车,我带你们到安全的地方。” 车停了,她示意我们下车。 脚踏实地时,我整个人有些虚浮,抬头看看周围都是普通建筑,没有警局大门,但对方引导者我们来到一拐角,低头看,是一井水盖子。 旁边传来枪响,女警官见下车的包子一脸蓝色,掏出家伙就射过去,还好只是头皮擦伤。 琉星上去解围,旁边的包子蹲在地上,眼泪从下飞机就没停过,而我继续对着这井盖大眼瞪小眼。 嗯,颇有VV学院的风范,什么都是走下水道。 最后终于抵达警局,琉星出示阿佑和红月的证件照,和我预想的一样,年买的警长摇摇头,叹气说见过,但不在这里。 门口被人吱呀打开,戴安娜窜出来,一把抱住琉星。 女孩趴在琉星肩膀上,哭的梨花带雨百媚丛生。 小雪,也就是九月天,在一旁死死地顶着这对鸳鸯,后牙槽咬的嘎吱脆响。 但与此同时,我也听到了楼顶传来的窸窸窣窣。 齐潇洒反应很快,示意大家楼顶又丧尸。 地上走的,爬的我倒是在影视作品里见多了,攀附在楼顶还能从十几米的高度一跃而下的,实属少见。 “有丧尸——” 我抢过女警的□□,对准上空就是砰砰砰,子弹很快打空,正要填装弹药再来一发,被局长拦住,说为首的是牧僵尸者,千万不要开枪。 为首的,只见一红发丧尸一跃而下,直冲警局大门。子弹上膛,他就将手伸向局长,突然琉星冲了出去,用肩膀把他撞到一边。 “漂亮。” 虽然已经开发过第六感,但全程还是被僵尸吊打。 他被僵尸打到天花板,我子弹上膛就对准丧尸,被局长拦下。 他被按在地面,蜘蛛网似的列横从坑里往外蔓延,我咔嚓对准僵尸脑袋,又被局长拦下。 近乎一万岁的帝国右翼和谬尔五世的亲儿子,两个都是战力巅峰,现在却在一旁划水。 好惭愧。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把琉星拉进来。” “你知道的,他和我们不一样,VV学院也是,他们只是恰巧被卷进这场灾难,被迫承担这份责任。说到底,这场世界末日是悉兰欠全世界的一笔债。” “一笔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还清的债。” 这场争论最后还是用预言术敲定的。我曾经无比担心他能否接受这个残酷的显示,能否承受预言术中那暗无天日的磨练。 至少现在看来,这颗琥珀色的石头坚韧无比,任何黑暗都无法湮灭他的光芒。 垂死针扎之际,他听到兰雪的鼓励,发动了第六感。 两人双双倒地,我和齐潇洒跑过去搀扶,却不料外面又是一阵丧尸潮。 一阵密集的枪响在警察局上空盘旋,还有轰鸣的摩托车声。 烟雾中,最后一只丧尸应声倒地,一长腿重而有力地踩在他胸脯上,冬日的冷风将烟雾吹散,以十月为首的三人组登门警局。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11. 纽约之行 十月登场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2. 不可逃避的预言 尖叫声此起彼伏,三人宛如救世主亲临,被一群女孩簇拥着。我和局长背着牧僵尸者,走到最内侧的医务室,将人放在空旷的金属台上就开始五花大绑。 蓝色的皮肤,红色的头发,还有一身拉风的服饰,自认眼拙但也没瞎到昏天黑四,这个僵尸应该就是阿杰。 这个消息我只能和齐潇洒分享,琉星需要兼顾前女友和小雪,警局里面一堆女生要是知道这僵尸就是当红的摇滚明星,那铁定全疯了。 “我认为那个自由女记者,有古怪。” 一僻静角落,齐潇洒双手插兜,低声说道。 “同意。”我往后看看,再次确认周边无人:“我现在更好奇,他和阿杰的关系。” “不只是采访者和...” “没那么简单。”我摆手:“她表现得不明显,但我就是能感觉,两人关系不一般。” “哟,第一次看你这么八卦。” “我这只是看人看出来的。” 日暮西沉,我几乎是把整个警察局都逛了个遍,还下载了一张纽约城的地图。 走到某处拐角,见琉星蹲在地上,和一小女生说话。 女孩一身吉普赛打扮,深棕色的长发弯弯曲曲,垂到腰间。她正抱着水晶球,喃喃自语,水晶球的光把她脸上的雀斑照的清晰可见。 “九月的风轻轻拂过,是爱的味道,在你的身边不知晓,充满危险的任务....” “背叛者把我们推向深渊,这是最漫长的夜,我们再也看不到黎明。” 预言说道前面时,我心中泛起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九月用绷带包扎好后,他和我吐槽这蝴蝶结太丑,那时我就已经提醒他——对方喜欢你,不然不会给你打这个蝴蝶结。 这是女孩子表达喜欢的方式。 “什么啊,她只是喜欢捉弄我罢了。” 而后半句预言,万分沉重。 我已经在失乐园听了不下十遍。 “这趟任务你不准去。”玄月第一次用严肃的口吻命令我。 “那我偏要去呢?” 他见我那双眼睛比镜子还亮,眼尾比刀刃还锋利,似是打定主意要一意孤行。 “纽约危机没有黎明。” 他把这句话抛给我,让我自己思量。 梵天依旧守在门外,硝烟味透过门缝溢出来。 下次打开笔记本,顶上的文件直接把内容当标题写。 “你们吵架了?” 我回复: “谁和他吵。” 听完预言后,琉星脚步虚浮,一晃一晃的。我从后绕开,却不料被人抓住。 是小芝麻。 “你还是来了。” 小芝麻踮起脚尖,我顺势蹲下和她视线齐平。 “是啊,徒弟是拗不过师傅的。” 小芝麻是我从预言师世家里捞出来的。是个孤儿,家族里认为这个女孩是老是预言一些可怕的未来,兄弟姊妹就排挤他,认为她是灾祸。 九月中旬的一天。 她蹲在一糖果店门口,抱着水晶球,双眼哭的通红。阶梯上的包装纸皱巴巴的,想必是她吃完糖,见找不到垃圾桶就索性丢在那,任由飞来的鸟啊,鸽子在一旁叽叽喳喳,敲敲啄啄。 黄昏斜着穿过街角,在糖果店的照片上切下一片阴影。 我踩着碎光,单肩挎着书包,一只手背在身后,走到她跟前,弯下腰。 “你好。”我笑眯眯道。 然后掏出一包红豆面包。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预言世家在庆祝他们一年一度的节日,她却被家族赶出来,说是晦气。 于是一个人跑出来,把零钱罐倒空,全部用来买糖。 “单吃糖果解决不了饥饿。” 见是一张陌生面孔,但小女孩表现得很警觉。 她蹭蹭的跑到糖果店内,很快就被淹没在小孩堆里。 得,拐孩子没成功。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玄月去的,毕竟小芝麻是预言中,梵天的代言人,要用“请”字。 但对方被吓退了。 “我觉得路西法大人气场太强大。可能小芝麻有些....害怕。” 或者——“我觉得路西法大人有时候像是被毒蛇缠绕的红玫瑰,红玫瑰上还滴着暗红色的红酒。诱惑性太大。” 梵天每次形容玄,必会动用全部的脑细胞,把所有能用到的词汇垒上去。然后发现,她找不到精确地词去概括这位“恶魔”,这位圣人。 然后又去翻词典,拿那些东西概括我。 “我觉得你像.....风吹落后,飘在清澈小溪里的桃花瓣。” “你真会形容。” 这是由衷的夸赞,但就是这句评价让我无比自信,认为能凭借一副好皮相和随和的气质,能成功拐到小芝麻,但结果毫无意外,失败了。当时,我沮丧的回到车内,拨通电话汇报结果。 对面梵天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我就说嘛,这次得我来。” 第三次。 小芝麻被家族彻彻底底地赶了出来。 我爬到他们的内部信息网,毫不意外,家族树上已然没有那三个字。 六年前,莫莉安背着整个家族,将预言水晶球托付给玄月。小芝麻也跟着我们跨越天涯海角,四处晃荡。 莫莉安死去的第二天,那个家族发现自己不仅失去了魔女,安身立命的根本,还发现嫡次女也跟着跑了,一怒之下把莫莉安和梵天,这两个无比美好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 然后转头就掏起枪支,满世界地搜捕我们。 之所以选德国的那处故居,也知道德国和A国结仇已久,一个小小的家族撬动不了国家层面的矛盾,预言世家精致利己主义的作风也不允许。 一定意义上,梵天和小芝麻拥有同样的命运,有着更多的共同话题。 第三次。 那日瓢泼大雨,我和玄月坐在车内,望着远处,糖果店门口,梵天和小芝麻坐在台阶上,雨水噼里啪啦敲打在帆布上,接着呈雨幕落下。 那日糖果店生意不太好,有些门可罗雀。 她们就这样坐在那,谈了一下午。 我们也看了一下午。 “你们当时说了什么?”事后,我八卦地凑到梵天跟前。 她却笑笑说:“这是女生之间的秘密。” “10点钟过后,你就用小型通讯机拨通电话,让夜莺把你送回去。”我摸摸口袋,为防止她的那只出状况,把自己的丢给了她:“放心,我有备用的。” “那.....” “最晚午夜12点前,你必须回去,这里很危险。你把预言带到就行,那帮家伙行信不信是他们的事情。” “呜....”到底还是小女孩,抱着水晶球萎了下去,随后又灵机一动,抱起圆球。 “我?”我指着自己。 “嗯!”她终于鼓起勇气,正视我,磕磕巴巴说道:“我想试试为你预言。” 我愣住,笑着拒绝: “你能平安回去,我就让你预言。” 局长爷爷让我们去挑枪,说这是最后一夜,希望大家都能出份力。 满满当当的武器库,看过去赏心悦目,我从中拣了两把□□,还有一堆弹药。 这边在分配武器,远处的休息区突然传来几声惨叫,跑过去时,三月正和牧僵尸者打的有来有回,我把枪别再裤腰带里,准备上前帮忙,一串歌声传来。 是阿杰的歌。 牧僵尸者很快停止攻击,捂着脑袋痛苦地蹲在地上,后摊在地上一动不动。 早就听说有个能控制病毒的损种堕天使,但能通过声波来控制,还是头一回见。 枪里的子弹咔哒上膛、 “有希望了。” 十月把这个猜测带给局长,老人喜笑颜开,满脸的周围都舒展起来,齐潇洒和我被任命,分别守住实验室的前后门,他陪十月下去找博士商量这个新发现。 地下室的门再次打开时,局长手中拿着一瓶解毒剂,绿油油的。 说,准备拿那位牧僵尸者实验。 听闻有抑制效果后,大家都以为希望就在前方。 全然忘了,今晚是最后一夜。 “我还是觉得,那位女生有问题。”齐潇洒想和我换位置,他守着后门,我守正门。 “背叛者肯定挑后门。” 各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我没反对,只是嘱托他小心,因为基地里枪支不限量。 十分钟后,警报声响起,我踹开门,和十月一起看到倒在电脑桌前的老教授,一滩血把键盘染得触目惊心。一群警察马后炮,也涌了进来,举起枪就对准我们。我手都没举,径直冲了出去。 风呼啸而过,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齐潇洒有危险。 “齐潇洒!” 冷冷的冬雨利剑一样从天空中落下,刺的浑身冰凉。我冲进雨幕,一股淡淡的硝烟混着血腥指引着我找到角落里的齐潇洒,这家伙倒在血泊中,整个人趴在地上,浑身湿透,手中还紧紧地握着枪。 我说,你抓那么紧干嘛,人已经跑了。 “醒醒!”我一巴掌呼上去,没醒。 又去搭他的脖颈,一股温热的体温顺着指尖淌到手心,跳动的脉搏蕴含着喷薄而出的生命力。 还活着。 很好。 随着咔哒一声,我把他锁在男厕所。 卷筒纸全部被我抽光,死死地堵着伤口。 然后再次冲进雨中,打劫了一辆警车。 车子如利剑出鞘,劈开层层雨幕,马达呼啸着,目标直指彩虹之巅。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12. 不可逃避的预言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3. 想殉情,哪有那么容易? “都什么情况?”有个警官快疯了,不知为何,两辆警车被打劫,二话不说地冲了出去。 不需要三分钟,外围的丧尸像是收到明确命令,像支军队,全员训练有素,由头有脑,待着空挡就钻,整个警局瞬间被围了歌水泄不通。 雨,还在下。 噼里啪啦,毫无章法的打在车床玻璃上。 车上的雨刮器被我开到频率最大,哗啦哗啦地抬起又落下,我就着昏暗的光线,掏出包里的地图,在中央扶手盒中胡乱抓了一只马克笔,咬开帽子就在一条路线上画了个鲜红的打叉。 此路不通。 一大群丧尸堵住了前路,我滑到倒挡,车子的轮胎发出刺耳的声响,以六十码的速度退到上一个岔路口。 丧尸见这人把车开得粗糙狂放,顿时被吓住,放慢脚步,但还是被我撞翻了一小撮。 主城区和彩虹之巅之间隔了一坐高架桥,警察局离岔道口也只有几千米的距离,但这几千米现在却变得无比凹长。 “砰——”我降下车窗,抬手对着拍打玻璃的僵尸来了一枪。 鲜血在他左肩绽开。 没打中脑袋。 车窗立刻降下来。我把方向盘往右边打死,车子如一条鲶鱼,摆动有力的尾巴,将几只挡路的扫到垃圾桶边。 天彻底昏暗下来,我的视线也逐渐模糊,雨刮器叫嚣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好似要罢工。丧尸的低吼和杂乱的脚步四面八方的涌过来,腥臭味混着雨水的寒气飘在这片天地。 副驾驶座上摊着皱巴巴的地图,鲜红色的大叉横跨在一条又一条主干道上,我抓起报纸,纸上面,就剩下两条小道没被打叉。 我匆匆记下唯二的逃生之路后,气愤的将其抛在后座,握紧方向盘就往黑漆漆的小径驶过去。 “你没必要去。”玄月压低声音,又是愤恨又是无奈。 那天的争吵仿佛停留在昨天的黄昏。 巨大的会议室里横着一长桌,长桌尽头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一群白鸽在光下飞舞。 白色羽翅肆意挥动着,把光线打碎。整个空荡荡的巨大会议室里,只有我们两人。 “你说的,纽约危机有百分之十的扭转率。”我拍桌道:“关键是彩虹之巅,和那对情侣。” “对,但这不代表纽约一定会躲过这场危机。”玄月手指敲着桌子,强调。 “你就对他们这么失望?”活了九千年,什么人性什么狗屁我都见过,但我就想抓着这渺茫的希望不放手:“纽约危机,我知道它是必须要发生的,这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玄月还是看着我,眼底里没有情绪,自从成了路西法,我对他越来越捉摸不透。 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装高冷,事情也不说清楚。 因为预言术不是万能的,它可以带着人类走向任何一条道路,那条道路的尽头是毁灭还是希望,都不知道。 很多时候,只有把手边的事情做完,才能知道下一步。 纽约危机是玄月琢磨了一个月才敲定的。 一听到要把纽约变成丧尸城,我觉得他铁定是疯了。 对,他也知道离疯不远了。 但预言术就是指引他,去做。 必须要做,这是把K这条老狐狸引出来的第一步。 但是—— “拜托了,也请让我发疯一次。” 我起身。 “如果阿杰没有让他的歌声响彻彩虹之巅,响彻整个纽约城。” “那我就把随身听带上去。” “如果他们做到了。” “那就争取在炸弹引爆之前,从死神手里抢人。” “不计任何代价。” “咔哒——” 档位被我调到最大。脚底一边猛踩油门,一边把半边身子探出去,抬起□□对准前方的丧尸就是一顿扫射。 那日争吵后,我们和好如初,但收获了对方一句贴切又荒诞的评价。 “你真是个疯子。” 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 框框几声密集的子弹声过后,是一路的弹药,混着袅袅硝烟。弹尽,我把□□猛地往前抡过去,摔在一个想爬车的僵尸脑袋上。 气雾笼罩在天地间,雨倾盆而下。 岔道口就在前面。 一条笔直的跨江大桥就在眼前,尽头的彩虹之巅宛若一根神针,定在这苍茫的天地间。 “多么美丽的建筑啊,炸了多可惜。” 警车周围全是丧尸,一个个狰狞着面孔对着唯一一个正常人类放声嘶吼,双手在空中挥舞着,靠的近的则重重地拍打车窗。手气不佳,挑了辆只剩下一格油的警车,被我狂蛇般的开法耗尽了最后一滴油。 我站在车顶,冷风在我身边环绕,咆哮。 不知何时,悠扬,清澈的男声从彩虹之巅响起,滔滔流水般改过丧尸潮的狂吼。天地间的嘈杂雨声也为之折腰,慢慢静下来。 “真好。” 呼出的热气在寒冷中华为水雾,氤氲着银灰色的眼眸。 异能被锁了九千年,法术也是学了九千年。 我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一条血红色的弧线惊现在半空中。 九千年前,孤儿院后方五百米,古德里安教堂。 漫天星辰下,两小孩坐于屋顶。 齐冀和我一左一右。 “你相信,奇迹,梦想,自由,信仰这种.....东西吗?” 他问道。一双脚像汽车上的雨刮器一样,左右晃动。 “我不信,小时候和人打架抢吃的,还差点被拐走,没想过这种东西。” “那你为什么每天来看星空?” “因为它好看啊。” “你还是信的,对嘛?” “.......” “是啊,什么时候我也开始变得不再相信命运?” “许多奇迹我们相信,” “才会存在!” 暴雨如注,由希的红色外套全部淋湿,她静静抓着栏杆,一步一步往上爬。 电梯一部被幕后主使占了,一部载着阿杰直达彩虹之巅顶端。 她只能从这条运货的梯子上去。 雨很冷,头很痛,被人踩在脚底的感觉真是糟糕,脸上全是擦伤,但内心的痛苦,愧疚一点都不输身上刀割一样的刺痛。 “哒哒。” 最后一节梯子终于爬完,脚踏实地,见到远处那抹红色,心里无比踏实。 一曲终了。 音乐还在播放,像是要完成这最后的绝唱。 “不要丢下我,我会寂寞的.....”由希哭着说道。 楼底埋藏的炸药瞬间被点燃,金黄色的火焰从底下直冲云巅。160层高的巨塔,在顷刻间、化为乌有,接着被掩盖在巨大的,黑色的蘑菇云中。 强劲的气流破开云端,撕开雨雾,在天空中扯开巨大的口子。 湛蓝的天空豁然显现,雨过天晴,一碧如洗,七色彩虹横跨在半空,携着黎明,携着璀璨的阳光,向纽约问好。 莫妮卡抬头。 “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彩虹。” “扑通——” 男厕所,我把一包男士服装丢给齐潇洒。 “换上。”我背过去,表示我对他的□□没有兴趣。 “咳咳,谢了。” 他上半身□□,趴在洗手台边。 “话说,你把我带到洗手间后,去干嘛了?”他扯开包装,里面是一板一眼的黑色外套白色衬衫。 “去打丧尸啊。”我把玩着手里的□□19,拉动套筒,朝着地上闷声开了一枪。 里面没子弹。 但声音挺响,把外头围着要上厕所的全吓跑了。 齐潇洒也是被我吓得浑身一抖。我很是抱歉地回以微笑,继续把玩手中的□□。 说道枪,一把被我直接拿来物理攻击爆头。 一把被我留着,算是纪念。 “由希呢?” 纽约危机解除了,怎么解除的,我全部都倒竹签似的说给他听,唯独没提她。 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 由希是个叛徒。 他的男友,阿杰,是整个纽约的救世主。 这样的搭配真让人五味杂陈。 本想危机解除后,好好清算。 却不料—— 歌声回荡在云霄的最后一刻,彩虹之巅爆炸了。 “死了。”我不咸不淡地说道。 死者为大。 而且,对女生,齐潇洒一项态度出奇的好,没记恨,也就挥挥手,就这样过去吧。 “咕噜咕噜——” 马桶里冒出奇怪的声音,我们捂着嘴巴看过去——是破军。 以下为第三人称视角) “医生,你确定没看到带我们来的人,的脸?” 一间医院的病房里。 阿杰的脸色已经恢复成人类的状态,躺在白色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睡觉。由希背后塞着黄色抱枕,手中捧着牛奶。 她一再和医生强调face,face,但医生摆摆手说,丧尸潮刚过,需要救治的人太多,我哪认得那人是谁。 唯一的特征,枯草色半长发。 但医生说,全美国这样的人不要太多,小姑娘你别妨碍我工作。 还有,记得替我向你男朋友要一张签名,要亲笔的! 医生扬长而去,仅留下一缕下摆的残影,那是一件染血的白大褂。 鲜红的颜色让她慢慢回忆起昨晚的全部经过。 爆炸从底部一直网上蔓延,鲜红的火苗火蛇般窜起,彩虹之巅顶端摇摇欲坠,那是她早已把生死抛掷在外,只想奋力奔跑过去,和心爱之人拥抱在一起。 脚下碎石满地摇摇欲坠,她一个踉跄就往下坠落,衣摆即可被火苗点燃。那位红发歌星也随着脚下平台的崩裂,消失在瞳孔中。 下一秒,一阵狂风吹过,她身体忽然变得轻飘飘的。 她以为,这就是所谓的上天堂吗? 不,她这样的背叛者应该去地狱。 但随着强烈的光线从天际夺目而出,凛冽的寒风在耳边呼啸,天地间最后一滴雨水落在面颊上,她睁开眼睛,望见初升的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璀璨的金光铺满纽约城,碧空万丈的天际中一道巨大的彩虹想座天桥,架在云巅。 那是她活了二十多年以来,见过最美的黎明。 而自己,却不可思议的飞在半空中。不,准确的说,是被某个东西用爪子提在半空。 那是一条浑身雪白的巨龙。 一种只能在影视剧里出现的生物。 这绝对是天堂,这种东西不可能存在,但她瞥见巨龙的另一个爪子正稳稳地握着阿杰,而巨龙的顶端,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警察局那泛着烟味的马甲,一身黑色屹立在巨龙头顶时,枯草色的头发在平日里有些暗淡,但在黎明的阳光中,格外璀璨夺目。 脚下的纽约城一片破败,但曼哈顿城的中央大林地依旧是一片翡绿,那是生命和希望的颜色。 以往美国大片里,主角拯救世界后,都会有美女投怀送抱,或者鲜花香车宝马,满载着名利而归。 我相信,阿杰和由希的行踪很快会暴露,整个纽约都会为他们欢呼,但不管他们接下来会收到多少鲜花与掌声,我都由衷地为他们感到喜悦。 至于我嘛,现在正在盥洗室内。 惠普手提电脑端在大腿上,翻盖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中间。 千万不要认为我在举行什么神秘的仪式。 我只是在接受上司那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那对情侣,你还是救了?“ ”我就知道,水晶球里我看的一清二楚。” “少用,用多了折寿损元神的!” “.......” 两句。 很少见徒弟这样发火了。 “呀,徒弟这么关心我啊。” “少来!” “我说了,折寿这种东西,我巴不得它给我打半折。” “嘟嘟嘟嘟——” 电话挂断,盥洗室再次陷入寂静。 我嘴角微微上扬,心情愉悦,把手机塞进包里时顺手打开拉斯维加斯赌场论坛。 在上面发布了一条消息—— 【快腿琉将于三日后抵达纽约肯尼迪机场,速来!】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13. 想殉情,哪有那么容易?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4. 告别艾米博士,你好小沧月 ”孩子,谢谢你来看我。“ 说起孩子,艾米博士的年龄还没我大。 但我很高兴她这样称呼我。 VV学院核心区域,是一间实验室,周围除了精密的仪器和盘根错节的管线,就只有一巨大的营养罐。一婴儿泡在浅绿色的液体里,全身上下都插满了管线,硕大的眼睛闭着,一派安详。 三年前第一次见面时,她还穿着儿童套装,转眼就成这般模样。世界政府真是没有浪费她的天分,先是古悉兰的考古研究,再是极限治愈术。 这帮狗腿子! ”孩子,关于第七感开发失败的问题,你千万不要气馁。“艾米博士的声音很小,近乎每一个字都用上了浑身的力气。 “博士,这不用担心的,我会誓死保卫VV学院。”我表决心,因为我能感觉到,这不是一场面谈。 而是一场告别。 “黑月岛那边就让齐潇洒去做吧。”艾米博士把第一件正事摊开说:“路西法很快会攻过来,我希望你能回到纽约,保护好琉星他们。” “.....”我没说话,但艾米博士想必是当我答应了。 “我不知道人类的未来会如何,但我知道,VV学院的各位一定会尽全力。”艾米博士的声音平稳厚实的像这实验室的地面:“我相信你们,所以我能放心地向你们告别。” “信任这种东西一向很伟大。” 但也会很脆弱。 我慢慢退出实验室,门外没人,齐潇洒估计已经启程,破军引着我,打算用驭土术送我会纽约。半路廉贞跑了过来,急匆匆的,她朝我手里塞了两封信,就头也不回的奔向实验室。 ”一切小心。“ 这是我再次踏足纽约这片土地时,对破军离开的背影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把信件塞在手提包的最内侧,打开那间熟悉的男厕所,敲开一隔间,坐上马桶,打开翻盖,点开拉斯维加斯赌场论坛,在上面发布了琉星老爹行踪的告示。 打完这段字,点击确定,惨白的灯光打在我脸上,显示点击量的数字在右下角飞快的跳跃,蹭蹭的往上涨。 ”要是我的股票也能这样,该多好。“最后映在我瞳孔中的数字,是一万。 翻盖忽的落下,周围陷入一片沉寂。 对不起,艾米博士,我只能保住琉星一个人。 纽约危机前,我们曾通过预言术看到这样一副场景——水晶球里一片血海,黑月铁骑和V侦探,世界各地能和元素针共鸣的人,都被K丢进血池,来锻造半神之躯。 从血池里出来的人,面目全然没有以前的模样,杀人如麻,一刀下去皆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们完全成为了K得意的趁手兵器。 我看到那片血海的时候,差点把水晶球抡下去。 这是禁术中的禁术,邪恶,贪婪,多少肮脏的词汇堆砌上去都形容不了它黑暗的本质。 “我承认被丢进血池和死亡没什么两样。”我擦着额头的汗,显然还没缓过来:“但预言术给你的指示是,杀了黑月铁骑和V侦探。” “嗯。”玄月默然,脸色苍白。 “我觉得我刚刚就应该.....直接把这球,丢湖里喂鱼。”我指着窗外,窗外阳光好的要命,湖面也是像镜子一样,毫无波澜。 “我试了很多次,给出的最优解只有这个。”他尽可能把语气放缓,但我还是听出了掩藏在平淡中,波涛汹涌的无奈。 就像现在,在拉斯维加斯发布完公告后,按下翻盖的那一瞬间。 愧疚感决堤一般涌来。 但没用。 我还是要推开厕所的门,去警局,帮助他们救治伤员。 三日后,看这群即将赴命的青年,全然不知前途未卜,把一辆灿金色的大众开出宝马的气势,一个甩尾,将街头穿着一身雪白西装的博士撞进同样雪白的墙,回头看了眼还说,那绝对是个肯德基立牌,没撞到人! 看他们在夕阳日暮下,畅谈璀璨如黎明的未来。 听局长爷爷说,他要去夏威夷和家人团聚了,去看年纪最小的孙子维利,还要去海边钓鱼,钓好大好大的鱼。 在候机室,看他们谈笑风生,说需要在凤凰城转机,又能和局长爷爷同行一段,说商务舱的服务如何好,说不定能碰到哪位明星,要个签名,签在衬衫上这辈子都不打算洗掉的那种,说到口渴了,琉星自告奋勇去买饮料。 然后我低着头,说去厕所解手。 在拐角处,碰到满头大汗逃窜的琉星老爸,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正颠颠的跑过来,还不时回头看一眼。 很好。 我背靠墙角,把鸭舌帽压低,冲着不远处摸过来的追债团队,气沉丹田,大喊: “喂——那边的——你们这个月业绩还要不要啦!” 拐进厕所不出一分钟,我端着一套黑西装出来,隐入追债团队。 快腿琉不愧是快腿琉,腿如疾风步如闪电,半路撞到儿子,怀里的易拉罐哐啷啷的撒了一地,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哦,是亲爱的鹅子,拽起就跑。 一边跑,还不忘和儿子调侃,说在拉斯维加斯欠了赌债,被追债团队追了半个美国,儿子不屑道,我已经是V侦探了,来这执行任务!蹬蹬蹬跑到一栅栏边,抬脚就往儿子屁股上一踹:你是V侦探里最笨的吧? 然后剧烈的响声在背后炸开,我抬头一看,漫天的碎屑和火花。 美国追债团队这是连炮弹都用上了? 十分钟后,我这个老年人快跑不动了,幸好,追债团队素质在线,把他们堵在桥上。 快腿琉大衣一抛,打算往桥下纵身一跃,来个水遁。 琉星估摸着水性不行,连连后退。 瞧见儿子的怂样,他老爹扣扣鼻屎不屑道:“我怕很纳闷,你又没欠他们钱,跟着我跑啥?” 一句后会有期,桥下扑通一声。 追债团队见大鱼跑了,也跟着大衣一抛,露出里面的机关枪和□□一干子枪械,下饺子一样地往桥下跳去。 形势已过,琉星挥着白布送别老爹祝他一帆风顺。 我抬手看了眼钟表——飞机已经起航了。 天空,很蓝,往死里蓝。 褪下黑西装,撕下□□后,我目送着琉星跑回候机室那急匆匆的背影,靠在栏杆边发呆。 十分钟后。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肯尼迪机场。 我在那漫天碎残骸片下发誓,要缪尔五世血债血偿。 琉星在候机室,周围围着三人组和小雪。 他低着头咬牙切齿握紧双拳,说: “我会选择像英雄一样战斗下去,绝不退缩!” 候机室里一片嘈杂,众目睽睽之下飞机爆炸绝对能上明天的纽约头条,数千条人命顷刻间化为乌有,哭闹声,抽噎声,脚步声混在一起。但再是嘈杂,他们周围都仿佛被一个大钟罩着,一片寂静。 那男孩发出的誓言,在这片小天地里震耳欲聋。 我把他掉在半路的橘黄色外套捡起,拍拍上面的尘土,走到他身后为他披上。 “这算预先的加冕吗?” 我笑到。 但对面的三人组一下子面色铁青,说,鬼啊—— 一阵鸡飞狗跳后,我们去买了新的机票,在他们的目送下,踏上前往卡萨布兰卡的旅途。 飞机上,我们买的机票不小心错开了。 琉星邻座是个金发大眼的胖夫人,满脸贴着黄瓜片,看琉星一脸小白,一路上没少调戏他。有时会从盒子里掏出一片戏谑笑道:小帅哥,要不要来一片? 或者特意问空姐要两杯威士忌,要把他喝醉。 我这边也不是很好。 一个IT男,一路上都在睡觉,睡得四脚朝天,呼噜声阵阵。 夜晚降临,胖夫人盖上毯子睡觉,说不睡觉会长皱纹。我礼貌笑道,突然想起包里有两份廉贞给我的信,掏出一瞧,一张署名琉星,一张署名许诺。 我把琉星的那份递给他,他接过后甚至还很惊讶,自己只是新入学的小成员,艾米博士居然还记得他。我笑笑说,就是因为这样的艾米博士,VV学院才能建立起来。 包里又小刀,信封很容易就拆开了,里面规规整整三张羊皮纸,在黑暗中泛着暖意。 把三张纸摊平,就着微弱光线,抬眸第一句话就是——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我的知识,我的理念,我的精神会传承到下一代VV学院领袖的身上,沧月身上。” “可能这个决定在你们看来是如此的唐突,仓促,甚至不妥。” “但恕在下愚笨,只能作此解。” “希望你们予以新领袖以谅解与包容。” “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认可与努力,VV学院院长,与你们同在。” 第二张和第三张,是写给学员个人的。 光线太暗,我没继续往下看。 心里全装着几小时前的爆炸。 一夜无眠。 第二天抵达摩洛哥机场,一下飞机,琉星就拽着我往卡萨布兰卡的方向奔去。 “我怕堕天使会半路杀过来。” 晚上抵达目的地,才发现旅馆已经被堕天使攻陷。 “啊嘁——” 沙漠依旧是沙漠,但这边寒气冲天,全然没有夏天的样子。周围都是冰柱,冰柱里皆是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损种堕天使。我和琉星没做好功课,套了一件衬衫就跑过来,未等下一个喷嚏打出来。 两朵在月光下泛着光泽的冰玫瑰,迅速的朝我们这边刺过来。 一声拖着长音的呼救响彻天际——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14. 告别艾米博士,你好小沧月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5. 女装?不要哇—— 冷,好冷。 醒来时感觉浑身都冻僵了。 我趴在床上,陷进白色的床褥里,两边都是呜呜呜的杂音,因为是吹风机吧。 果然,巨门和禄存两个人帮琉星吹完就来帮我吹,说沧月大人终于醒来了,一招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救了他们所有人,说VV学院终于有救了,有新BOSS了。 还拉着我要去给新老板请安。 窗外,是一片沙漠,还是在移动的沙漠。 应该是在房车里。 不得不说,里面的空间还真是挺大。 我裹着棉毯,哆哆嗦嗦的下楼,就见一熟悉的身影闪了出来。 他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光蹭亮,连蹦带跳地跑向最后一间隔间。 是贪狼。 他明显是想一头扎进去,给新BOSS来个大惊喜,但新BOSS不止他一个小迷弟,廉政背着把宽大的金刀,把他抡了回去,手法宛如对付一只开屏的公鸡。 四肢健全,头脑清醒,一如既往的跳脱。 黑月岛一战应该没受多大伤。 松下一口气,准备回去补觉,突然发觉楼上还躺着一人。 我一把揽过他,说: “琉星知不知道你是VV学院的贪狼?” “......” 他瞪大眼睛,一脸惶恐。 不会吧,那待会他下来,你就等着和煮沸的饺子一个下场吧。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估计是方才动静太大,琉星从楼上一个箭步冲下来,准备对那个大吵大闹的人发起床气,抬眸一见是来自己家蹭吃蹭喝还蹭住的齐潇洒。 齐潇洒不在纽约,跑这来干嘛? 我靠在窗边,干笑,等着这位爷掉马甲。 他连着摆出三个假身份,拖家带口,一会说自己是齐潇洒的的哥哥,一会又说是弟弟,结果对方抬手往外一指:“哇,窗外好多美女啊!” 贪狼颇没有出息,一下子就进了套。 房车里又开始鸡飞狗跳,突然,前门开车的阿宝转头喊道: “我们被包围了。” 驾驶室往外看,视线极好,一群骆驼尘土飞扬地跑在房车的前面,上面背着的人穿着□□服饰,白袍的。 本想一把抢过方向盘,直接杀出去,超速了,也不会有警察来逮我,撒哈拉沙漠这么大,我不在地上画个米老鼠,迪士尼也懒得跑来维权。 但对方人马太多,我嚷嚷着要杀出去,被廉贞制止,贪狼往外一瞅,搬出自己的江湖经验,说是沙蝎帮。 “传说中大漠里最凶狠的匪帮,被劫目标会被斩首。” 一听到对方凶残嗜血,内里疯狂的基因顷刻被点燃,不就是一帮亡命之徒吗,跟他们干一架就完事。 但贪狼还没说完。 “要是又第七感,这些毛贼不在话下,可现在,不过据说他们对女性都彬彬有礼,不犯秋毫。” 找到突破口,廉贞眼前一亮,让小资把cos服拿出来。 完了,这不会是要女装吧。 纷繁复杂的礼服可以,斗篷,也可以。 女装?劳资死也不穿! 我宁愿和他们决一死战! “别废话了,先套上再说!” 动作很快,三分钟后,房车前。 不算上破军,六个奇装异服的美女刷刷地站成一排,寒风凛冽中,风姿绰约,百媚丛生。 阿宝和贪狼打扮的比女人还美,尤其是后者,正乐在其中,双手搭在后面,装的一脸羞涩,阿宝拿扇子遮着半边脸,一派贵妇气质。 琉星还行,毕竟被小雪折腾惯了,女仆装穿起来得心应手。 其他几位压根没当回事,有说有笑。 就我一人在风中凌乱。 洛丽塔的裙子质量是真的可以,蓬松若软,但胸前塞了两个球是怎么回事,还有这束腰勒得也太紧了,爷喘不过气。 要是被齐冀和皇帝看见,不得笑死。 我眼神慢慢地往上挪,见对面几个匪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下面看,活像是粘液,一直黏在我的腿上。恶心地让人发昏。 他们肯定是看上我的腿了,大老爷们的活了几十年了没见过美女的腿吗?看我的做什么? 你祖爷爷我带兵防守地球时,你们连受精卵都不是。 正腹诽,一团火光炸线,机关枪走火了,差点打到这边。 我歪头一瞧,破军这个老不肖穿着樱桃小丸子的套装,搔首弄姿,引得对面起了打人的冲动。 这都什么妖魔鬼怪? 廉贞见形势不好,一招疾风斩月批了人家的枪械。 “今天就让你们在历史上消失,沙蝎帮!” 这边出了乱子,匪帮的首领才姗姗跑来。 拉下遮住半边脸的面纱,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容,来博得众人好感。 说沙蝎帮已经消失一百年了,他们只是商队的护送部队。 他后面缀着的骆驼上背着一女生,说是她妹妹。 红发,眼睛挺大,齐潇洒一下子就认出对方,说是昨天搭车的。 Ok,既然双方都没有恶意,还颇有缘分,和和气气把这矛盾消了便是。可这年纪轻轻的首领居然主动邀请我们去驿站做客。 “不太对劲。” 房车开得很稳,但我还没从女装的不适中缓过来。 坐在对面的贪狼倒是怡然自得,还没脱掉那身大红旗袍,大大咧咧地摊在那,两个膀子搭在靠背上,略有肌肉的手臂和被旗袍勾勒的细腰让人感觉非常矛盾。 我撇过脑袋,抽抽嘴角继续说: “对方热情的不正常。” “确实,我觉得他们肯定又问题。”贪狼接话。 在知觉方面,他一向很准。 但在谨慎二字上面,造诣颇浅。 青年首领带着我们向沙漠内部长驱直入,很快就见到一座半新不旧的驿站。廉贞自告奋勇,跃上塔楼,带着禄存巨门轮流守卫。我和琉星跟在首领后头,一路来到接待室。 头顶的吊灯散发出惨白的光线,流水一样泄到下方。普通的,略有陈旧的沙发桌椅陈列在那,沙发前的茶几上还放着一盘食物。 还未就坐,贪狼随口说了句问候语,叽里咕噜的全然没听懂,对方懵圈,我也懵圈。搬出脑袋里的八国语言,愣是一个都没对上。 他说,这是北非放牧部落的土著语,你们应该懂得呀。 那人讪讪笑道,道歉说没反应过来。 几人坐好,等开席。 首领命人端来热茶,贪狼抢过一杯,仰头就灌。 随后一个欠身,面色蜡黄,眉头紧锁,一副要倒下去的模样。 “怎,怎么了?有毒?”琉星吓得手开始发抖,茶泼了一地,大喊道。 还未等对方嘲讽,贪狼先生真是浪得虚名。 本尊就现场给他表演什么是名不虚传。转头碰了首领一身:“你的茶实在是太难喝了!” 接着就是经典的推理情节,推得让我连连拍手,恨不得给他安排个扩音器,循环播放柯南的BGM,结果,贪狼没撑住,茶水里的是骆驼散。 说完就趴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大哥,耍酷就要耍到底。 我把茶往外一洒——“抄家伙!” 右手习惯性地摸到裤腰带,里面空空荡荡,冷风习习。 卧槽 纽约机场过安检时把□□丢了! 一月爬上桌子,叼过来一个馒头就舔,想动用第七感炸死他们。 “真遗憾,那点心上也有麻药。”首领笑笑。 完了,两个都有第七感的都倒下了。 我的法术又不能现在暴露。 完了。 只能肉搏了。 琉星一个上前,给对方来了个旋风踢,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漂亮,能自由操控第六感了。 沧月也加入战场,方式么,就是举着头顶三根毛的破军往首领身上砸,砸的哐哐响,对方一抛,破军飞了出去—— 两人正打的有来有回,突然大门洞开。 “都乖乖呆着别动!” 门口,小姿定定地站在那,双腿发抖,下颚悬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淬着寒光。 “她不是跟着廉贞吗?”我向琉星问道。 胜利的天平开始向对方倾斜。 该死啊。 对方擎着人质,心里估计很是愉悦,慢悠悠的撕下伪装,自报家门,吾乃第12堕天使,琉璃。我看的牙酸,你一个非战斗型在这边耀武扬威? 那自称对方哥哥的家伙,被琉星一脚踹到墙角跟,此刻也慢悠悠的起身。 “血蝙蝠应苍是我的助手,被她吸过血的人就会被她控制。” 嗯,挺好,都透了个底。 我瞬移到应苍后头,抬脚就往对方膝盖弯处踹,然后掏出一把菜刀,也学着琉璃的模样,抵在应苍下颚处。 “来,交换人质吧。” 对方看见我手中的菜刀,上面估摸着还有青菜叶子,瞬间傻眼。 “为什么是菜刀?!” 琉星也是傻眼:“好歹掏一把匕首啊,许诺。” “别看不起菜刀啊。”我把菜刀往上提了提,应苍的心跳又上了一个高速:“我们V侦探作风坦荡,房车里除了砧板就是菜刀,你看,多么朴实。不像你们。” 咔咔咔放了一堆嘲讽,对方恼羞成怒:“找死!” 对方的匕首又往上提了点。 我也跟着往上提。 “你先放人!” “我不放,再说,他只是个损种。”琉璃咬牙切齿。 “哦豁,听听,她嘲讽你损种,喂,要不要以后跟我混?”我挑挑眉毛,悠然道。 应苍的心跳彻底乱了,脸颊好像还有点微红。 “不要听他的!”琉璃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笼络下属不带这么笼络的,立刻转变态度:“路西法才是我们的神和信仰。” “嗯,那请问有五险一金吗?”我继续嘲讽,语气尽量放的轻松,然后朝琉星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绕到琉璃那边,趁着对方没留神赶紧救下小姿! “包吃包住,公积金够买房吗?” 可惜琉璃不是善茬,互相放了一堆嘴炮,都没有放松她的警惕性。 就跟铜墙铁壁似的。 突然,楼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一硕大的铁锤杂碎天花板,轰然落在这间接待室里,地上多出一大坑,裂缝蜿蜿延延向四周散开。 “我是来送外卖的,是谁打的电话?” 呼,这场乱七八糟的闹剧终于结束了。 小姿被放开,我一个箭步上前,忘了怀里还有一人。 应苍也跟着跑过去,虽然被九月抡起胳膊一个侧肩摔,但第七感加持下,动作极快,拽过坐在地上的小姿就往头顶飞去。 茫茫夜空中,点点繁星。 一双巨大的蝙蝠翅膀泛着紫色的妖艳光泽,迎着寒风往深空方向飞去。 “有枪吗?”我问九月:“有的话,我试试看能不能打下来。”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15. 女装?不要哇——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6. 开始划水 结果当然是没枪。 九月是练家子出身,主打的轻功。翻身一跃就来到楼顶,和一席红袍的廉贞回合。 底下都是中了血咒的散兵,一个个收到命令,掏出机关枪就往楼顶扫。 我们只能趴在墙角,耳边一阵乒乒乓乓。 一阵狂风袭来,一架巨大的机甲豁然出现在正前方。 九月面露喜色,说是自己的管家Q博士,来救场的。 我看着这台巨大的,有些笨重的机甲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机甲的头部明显模仿的是人类老头的样子,嘴角续着两根粗壮的贴胡须,颇为滑稽。 “他就是喜欢捣鼓些奇怪玩意。”九月打圆场,补充说。 奇怪就奇怪,滑稽就滑稽吧。但它有用啊,放出一阵催眠雾,将这些普通人迷晕,然后这个老人又从机甲的□□处划出来,掏出一支支解毒剂。 明明风很冷,能把人吹得脸发白,但我明显看出廉贞双颊泛起的红晕。 宛若茫茫沙漠中的一支桃花,迎着晚风灼灼开发。 我远远的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发怔。 老人的头顶已经秃了,三年前第一次见面,还是有些发缕的,现在彻底成了荒原。 但见其精神抖擞,步履稳健,想必脱离K先生单干的日子,也定过得十分精彩。 “挪——” 一只手伸过来,横在我眼前。 掌心握着几只针管,是解毒剂。 于是乎,我被廉贞一脚踹去救治伤员了。 忙碌到黎明,一阵啼鸣响彻天际。 我拖着虚浮的步子挪出被窝,挪到洗手间,再挪到走廊,心想这地方居然还有公鸡打鸣。从早餐厅随手摸了块三明治,就赶往会议室。 会议室的名字是临时取得,房间临时安排的,就是怕我们找不着地。 我杵在这间紧闭的大门前。 一如九千年前杵在皇帝的书房门前一样。 时光荏苒,感慨万千。 悲伤只是在心口冒出了一个小尖尖,就被我立刻压下去。咔哒打开房门,里面一阵鸡飞狗跳,清晨的大好阳光携着欢声笑语扑面而来。 “你要不说我就...我就用记号笔在你脑门上画花!” 琉璃被五花大绑,窝在沙发上。 琉星举着一只马克笔,举得老高,几乎越过头顶,对着她耀武扬威。 Q博士对他投去关爱有加的目光:“她脑门上本来就有花。” 看来是在审犯人呐。 我拖过一张凳子,坐下来继续啃三明治。 “许诺你有什么办法啊?”琉星快没轴了。 “我只会拿刀威胁对方。”我挑出三明治里的生菜,扔到垃圾桶里:“这样不太好。” 对方见我也是眼巴巴的干看,彻底萎了下去。 倒是Q博士,蹲在一旁掏东西,一副神秘兮兮的老学究样。 “还是让我试一下恐怖的审判机器吧!” Q博士一脸高深莫测,吓得琉星同学嘴角抽抽。 然后就像机器猫那样,掏出一个物件,桔黄色地,两边还带着羽毛。 眯起眼睛仔细瞧,是挠痒机器人,我一个咳嗽,差点被面包噎住。 不愧是你Q博士。 很顺利,第七感被测出来,破解的方法也找到了。基于堕天使居然也怕挠痒的事实,这女孩欲哭无泪的窝在沙发里,信誓旦旦要报仇雪恨。 未等这个愿望实现,破军和贪狼一前一后走过来,听闻破解方法是琉璃的吻,一老一小表现得如出一辙,走上前去跃跃欲试。 结果—— 一人被咬了一口,老大一人像个孩子般哇哇大哭。 一人耍流氓,弯腰去向对方讨吻,被人双腿并齐踹出窗外。 下午,日上三更,天气开始燥热起来。 众人商议后,还是顺着廉贞的想法,让她带着两匹骆驼和人质琉璃,朝驿站外驶去。我用几张美元向看守骆驼的大爷讨了一匹,落在他们后头慢慢骑。驿站里留了个人偶,用法术做的,估计能瞒上一段时间。 和预料中的一样,小姿被那人下了血咒,对廉贞发动攻击。廉贞连带人质和骆驼,赔了本,就差搭上自己的命。 众人姗姗来迟时,我追着琉璃继续往沙漠腹地深入。 他们在一处悬崖峭壁边落脚,我也跟着停,骆驼比马匹温和,我轻轻一勒,他嚼嚼嘴巴摇头晃脑几下就停下步子,我蹲在一处掩体内,眼睛往那两人方向看去,一边摁着它的鼻子,示意他别哼哼。 突然,我听见噗嗤一声。 小姿弯腰,浑身颤抖,那是匕首插入身体内部后,才会有的反应。 这样一个鲜活的人就这样倒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的琉璃。没有灵魂,空有一躯壳一张脸,还打算继续在VV学院众人面前演。 我暗暗骂了句混账。 末了又想起自己也是路西法那边的,又骂了句造孽。 捅完那一刀后,琉璃就带着面具,大摇大摆的找了块空地,往上一趟,坐等VV学院的人来将他带走。应苍也是心大,把小姿的尸体随手丢了,也不晓得要埋。待两拨人马走远了,我才慢慢摸上去。 二十出头的年纪,多才多艺,能接cos,也能做接待,更能照顾人。 多好的一朵花,就这样败了。 《猫妖传》里,白居易面对躺在床上,身中妖术昏迷不醒的怜人,也是作此评价。 怀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对面是玄月。 “琉璃的计划已经开始,这次不要插手。” 我说,可以。 “但小姿,可以救下来吧。”我又问道。 “可以。”我从那语气里听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诶诶诶别挂,还有啊,我对琉璃放了一堆不好的话,她要是报告打过去,你...别计较啊。”我开始心虚,但对方却笑了起来,笑得宛若茫茫沙漠突然开出一朵依米花:“没事,我知道,父亲也说,你喜欢放嘴炮,这是老毛病,不改挺好。” 唠完“家常”,我打开缺德地图,拖着骆驼寻得一处驿站。对方要给我安排上等的酒菜上等的房,我推脱道,只要一间房和一医疗箱。 关上房门,咔哒上锁,顺带拉上窗帘。 一阵蓝光瞬间铺满整个房间。 醒来时,头疼欲裂,浑身无力,使用法术的后遗症来势汹汹。 我半眯着眼,躺在床上。 床很大,很软,白色的床单浸染着洗衣粉的味道,撩得我鼻尖微痒。 一阵强光差点晃瞎我,后听到一声拉窗帘的动静,周围又再次陷入黑暗,我再一次昏昏沉沉地睡下去。 时钟咔哒咔哒,我能清楚地感知时间在我指尖流逝,一阵微凉的触感在我额头展开,我忽的睁开双眼,恰巧对上一双海蓝海蓝的双眸。 这对眼睛的主人估计也是被吓到了,往后一退差点坐在地上。 一个鲤鱼打挺,我翻身而起,见小姿坐在地上,手边是一条沾水的白毛巾。 还真坐地上了.... 我拖鞋也没穿,蹬开被子下床将她扶起。 “其他人呢?”她一脸茫然。 我心道,完了,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和她说清楚。 顿时开始口干舌燥。 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天,小姿终于是把前因后果理清楚,点头如捣蒜,然后又开始摇头,觉得哪里不对:“所以,你是没有第七感,救我用的是法术,是叫这个名字吧?” “对。”我点头,把杯子里最后一口水喝光,觉得没够,拿起水壶还想倒一杯。 “那我也想学。” 瓶子一晃,水差点洒出来。 “不行,这会折寿折元神。”我把水瓶往桌边一放,后向她投去严肃的目光,再次强调:“不行。” “.....”她见我态度强硬,就没继续,低着头低声道:“我也想保护大家,VV学院里我既没有第七感,也没有第六感。” “......”我继续喝水。 “我也想像像廉贞先生,贪狼先生那样。” “没事,以后会的。” 第四个保证了。 我这张嘴真能说啊,给出多少个保证了现在一个也没实现。 “那行吧,最后还有个请求。”她突然眉目舒展,笑道:“我想请你cos张起灵。” “噗嗤——”我喷出一口温水。 就这样,小姿被我救下来,三天后就启程前往卡萨布兰卡,然后再坐飞机去往中国,开始她的cos天团之旅。 而她那满是卡通贴纸的行李箱里,除了原本的生活用品,证件,财务,和cos服装外,多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夕阳下,驿站外,一褐色头发的少年嘴角弯弯,笑的宛如一汪春水。被他勾肩搭背挤进来的,是一带着兜帽的青年,面若冰霜,眸中含着似有似无的情绪。 小姿说,她当初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在我身上找到了张起灵的感觉,张起灵的影子,,那个像雪山一般,如神如佛的男人。但仔细接触下来,确定我和他不是一类人。 我说,我确实不是。 “他一直在寻找他的过去。” “而我,在寻找我的未来。” 去谋求璀璨,光辉,充满希望的未来。 我拥有无比广袤的过去,如浩浩荡荡的黄河江水,也如夫子庙前的斑驳钟楼。 我也拥有夏日般繁华的现在,无论是学院里的打打闹闹,还是危机重重下的一腔热血,都是一份打开后就不愿再意收起来的礼物,present。 而现在,我需要去“开发第七感”。 拿法术来假冒我的第七感。 无论这个法术后果如何,我都觉得,没必要再继续隐瞒。 一日后。 “沧月大人,我们要开发第七感!” 以琉星为首,我,禄存,巨门,一字排开。 深蓝色头发的女王大人举着酒杯,端坐在远处的操控室内,一把电脑转椅,在她那宛如王座。 三人目光灼灼,气势昂扬,一副视死如归。 我站在他们旁边,双手插兜,半死不活。 他们:“开始!” 我:“开划!”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16. 开始划水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7. 这是非常无聊的一章,关于杀破狼组合的日常 本想划水划到底,但不料冰女王的几条冰蛇颇为凶残,逮着人就咬。 三人在上面和巨蛇打得有来有回,我在下面四处逃窜。 “许诺!” 琉星见我被一条冰蛇缠上了,想拉我一把。 “你不用管我!”我正要来个深蹲,避开冰蛇的獠牙巨口,却见一条已经盯上琉星,打算给他来个抄底,我见势不妙,提醒道:“脚下!” 随之,少年人纵身一跃,在空中划出一条靓丽的身影。我由衷赞叹道:漂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然趴在温软的床上,耳边净是巨蛇的嘶吼,还有那团白色的云朵。 划水划太猛了,我假装碰了下某个不起眼的元素石,就掩装昏了过去。半梦半醒见,看到一团白色的雾气,我双腿发软,险些跪下。那是遥远的九千年前,悉兰皇帝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示他的异能,我的直觉在告诉我,我曾经见过它。 起床后,就收到捷报,说沧月已经带着廉贞,九月,一月前往异次元寻找十月。我一听到里面有沧月,就拍拍大腿,稳了! 然后慢悠悠的起来吃早饭,慢悠悠的陪他们训练。 基地里只剩下小姿一个事务员,还有我,琉星,贪狼,破军四个。巨门和禄存被派出去寻找失踪的文曲武曲先生。 本以为这些天会过得很平静,但我忽略了那三人组在一起,一个黑月岛都不够折腾的。 “破军,给我报仇——” 贪狼的神之手时限到了,前十分钟他还在耀武扬威,复制了十月的第七感,要和他比试,结果一个火球还没凝聚起来,就被琉星迅速化成的运动拳砸蒙了,现在正趴在我腿边欲哭无泪。 “进步很快。”我言简意赅,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喝茶,一脸笑眯眯的,悠然自得。 “确实。”贪狼难得由衷,但还是捂着脸喊疼。 前方,破军控制的土元素狠狠地把琉星压制住,但对面也不是吃素的,一团团白色雾气绕开飞来的石块,直指漫天飞土后边的破军。 土元素的厚重,云元素的轻灵,一个属于大地,一个属于天空,但现在却交汇在一起,颇有一种和谐的美感。 破军明显在放水,一脸笑嘻嘻的,对方的云团打过来全然不在乎,指尖灵活的运动,一块块石头子轻轻地敲打在琉星身上,但自己的老鼠帽子却没沾上一点云雾。 校长的实力还是有的。 “我说,你怎么不上?”贪狼这才抓住重点。 也难怪,我都搁这坐半天了,颇像个老大爷,喜欢喝茶看报,就是不想上去活动筋骨。 谁tm让我一用法术就头晕呢? 我晕了谁来做饭?小姿是琉璃假扮的,匪帮出身,十指不沾阳春水,吃饭活命全靠抢。你们呢,三个大老爷们,能上厅堂能下厨房吗?黑月岛的厨房昨天已经炸开一番了。 ........ 其实,主要还是懒,不想动。 心里正估摸着继续摸鱼,下一秒就被贪狼拽上前去。破军已然打完,浑身舒畅,他贱兮兮的看着我说:“年轻人,该你了。” 台上,琉星标准鞠躬,标准的中国好少年:“得罪了。” 你有啥好得罪的啊,你下手轻点就是了。 心里还没腹诽完,对方身手极快,一个拳头就砸在我脸上,我呼啦啦地晕过去。 晚上,又到了炸厨房环节。 我把他们推搡着往外挪,说你们还是别糟蹋了,厨房没得罪你们。然后望着乌压压的黑色墙壁和散乱的锅碗瓢盆,垂头丧气,呜呼哀哉。 厨艺没多好,就是拿着一堆食材放锅里煮。掀开锅盖,一阵热气飘过,里面各色蔬菜和肉类,精彩纷呈,丸子蟹□□,漂漂浮浮,浮浮沉沉。 三人训练了一天,饿得前胸贴后背,撩起筷子就往锅里怼,一块肥牛卷仿佛珍馐美食,在三人碗里轮番转了一圈,一张小小的饭桌上,筷子被他们使得犹如利器,耍的花样百出,灯光下,一片刀光剑影。 上一次见到此情此景,还是在功夫熊猫1里,熊猫和师傅抢一零食,什么零食?豆沙包!豆沙包而已啊!你们三个为了片肥牛卷至于吗? “他们.....”小姿(琉璃)用嘴嘬着筷子尖尖,望着一锅热气腾腾,不知如何下口。 我翻了个浅浅的白眼:“他们打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 晚上,休息。 我想睡觉,虽然已经睡了一下午,但他们非要拉着我完游戏。 玩的还是真心话大冒险。 “琉星,该你了!” 一瓶啤酒怼到琉星眼前,贪狼摆出请的姿势,贼兮兮道:“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琉星一口咬定。 地上铺着一条巨大的地毯,地毯上摆了几包薯片还有一罐罐啤酒和白干。窗外狂风乱作,灯光昏黄,照的四个人的背影毫无萧瑟之意,倒有万般温馨。 “呦呦呦,我们还挺期待你讲小雪的事呢。”贪狼嘴巴完成o型。 “我才不要。”琉星同学酒还没喝,红晕就顺着脖子蹭蹭往上爬。 “大冒险的话,就去窗外大喊三遍我喜欢你小雪!”破军估计早就听贪狼说了颇多灰姑娘和女仆的故事,年纪大了也免不了八卦,正跃跃欲试。 “这不都一样吗?”琉星几乎是喊出来的,脸彻底红了。 “好了好了,不为难你。”贪狼摆摆手,笑道:“就想问问,你到底喜不喜欢小雪?” “......”估计是憋了良久,琉星才低着头缓缓答道:“喜欢。” “很好!” 其余三人几乎是一起鼓掌,像是为这对新人提前开香槟庆祝。 半饷后。 “许诺,到你了。”贪狼喝了酒,脸微微红着,一双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我,满怀期待:“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我也是一口咬定。 我和一根木头互相暗恋几十年不表白的事情才不拿出来说道呢。 “那就出去,”贪狼抬手,食指直指窗外:“去外面,大喊我是傻逼!” 卧槽,你这是仗着撒哈拉沙漠就我们四个傻逼吗? “那就真心话,就这样决定了!”看我犹豫不决,破军待我拍板决定。 谁tm让你决定了。 我欲哭无泪,闷了一口酒,开始酝酿情绪。 “你有喜欢的人吗?”今晚的贪狼对这种问题颇为热衷,逮着一个就问,上上个就是破军,对方毫无悬念,是凯瑟琳,那位英姿飒爽,一头蓝发如水的海军上校。 “有。”我铆足劲憋出这个词。 对方缓缓睁大眼睛,一脸质疑:“我去,我以为没有的。” “之前去酒吧,问你哪个姑娘好看?你和我说,酒杯好看,我还以为你是性冷淡呢。”贪狼双目放光,打算追问,是谁? 还好琉星打圆场,说这是下一轮。 只可惜,喝酒喝到一半停电了,基地里没蜡烛这种古董玩意,我们就洗刷回床上睡觉。 夜半有人敲门,我拖着步子竟然迎了上去,嘴中还喃喃自语,说来了来了。结果推开门,铺面而来的酒气,琉星正被贪狼追着,说对方方发酒疯,要亲他。 卧槽,好戏啊。 第二天,我们恢复正常,一派正经地杵在训练室门口。 “琉星,昨晚,对不起啊。”贪狼道歉,琉星当他是好哥们,没多追究。 训练完,日暮很快落在云端,黑月岛里一片寂静。我们四个被小姿打发去超市买酒心巧克力和其他生活用品。 “快看,11点钟方向,有美女!” 破军坐在购物车的婴儿座里,脖子伸得老长,和贪狼两个人一左一右观赏着左前方的美女。那位美女一个人,正挎着一LV包包,站在冷藏柜前挑选酸奶,购物篮里已然塞满了很多物品,反观这两位,购物车里一点东西都没有,除了一个老鼠帽。 “你们给我适可而止——”琉星对着二人背影吐槽道,我佯装镇定,笑笑不语,表示早已习惯,看一眼购物清单,挑一件东西就往购物车里丢。 “破军,要是我能要到那位女孩的电话号码。”贪狼双手插在头发丝里,把一头半长发梳到脑后,一脸自信,就差叼一支鲜艳欲滴的玫瑰:“今晚你负责结账。” 看到如此操作,琉星差点给他跪。我甩了一包薯片到购物车里,靠在货架边笑吟吟地看好戏。 贪狼欠身,很是绅士地鞠了一躬,然后二话不说握住女孩的右手,缓缓拉倒自己面前,弯下腰来个礼貌的吻。 “你好小姐,我对你一见钟情,请问...”贪狼开始抛媚眼:“我可以和你交往吗?” “喔~”我和琉星异口同声,恨不得按下快进键。 “你.....”淡粉色缓缓爬上女孩的面颊,她愣了三秒,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彻整个零食区的巴掌声,在贪狼的脸颊边快速炸开。 “色狼!” 女孩踩着高跟鞋,踢踏踢踏地跑开,离开时还不忘随手抓一瓶酸奶,好死不死,抓的还是榴莲味的。 我们四个晃悠了半个小时,终于把东西都买齐,准备结账时,贪狼非要买一顶帽子,遮住自己左半边肿胀的脸。 “没事,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安慰道:“帽子就算了,鸭舌帽,渔夫帽,都还不如回基地拿冰袋好好敷一敷。” “许诺,还是你好。”贪狼说完,就凑过来想给我一个轻吻或是拥抱,被我抬手推开,前方琉星正推着车,望着长如巨龙的队伍堵在零星几个结账口,那声叹息几乎不用发出就能通过沮丧的背影表达出来。 四个人凑在一起,琉星做爸我就是做妈的,贪狼和破军就是两个小。 比如,破军现在就蹲在米框子旁,双手插在米兜里,一脸荡漾,然后插进去,又拿出来,再塞进去。 贪狼两眼放光,说这是小时候经常玩的,拽上我就去盛满大米的木框边。一大一小两双手上上下下,玩的不亦乐乎。 “很舒服的。”见我不动弹,他拉起我的左手就塞进大米里。 一阵闪电在我脑海里炸开,那种冰凉的触感,那种手掌,手指被压迫后血脉迅速流动的感觉,让人的脑皮层得到了极致的安抚,也让我想起了九千年前,用第七感叱咤风云的岁月,每一颗原子流过我的指尖,也是这种触感。 前方队伍依旧很长,没有丝毫缓转,琉星等的甚是无聊,无聊到蹲在货架前,挑选口香糖,巧克力,转身看到我们仨正玩得不亦乐乎,旁边几个大妈侧着脸窃窃私语,一脸嫌弃。连带着她们框子里的蔬菜都是嘲笑的意味。 “你们......”琉星脸上的黑线不再是屈指可数,而是灿如星辰。 不好意思,我把之前的话抛掉,这里唯一的家长是琉星,回黑月基地就给他颁发年度最佳家长奖章。 三分钟后,米框旁边又多了一位年轻人。 “我就说很好玩嘛。”贪狼一脸坏笑,还戳戳琉星的脸颊,调戏道。 好了,奖章也没了。 第三天,贪狼复制沧月的第八感,将我们一众传输到异时空。 临行前千叮万嘱,酒心巧克力绝对不可以碰。 却不料,还是翻车了。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17. 这是非常无聊的一章,关于杀破狼组合的日常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8. 拯救世界,很帅的! 云端上,我们个个身着西装,俯视着地面黑压压的古代军队,拉风登场。 琉星操作的云狼如天神下凡,军队瞬间停止进攻,一个个险些跪地不起,大喊说是天神大人。我望着云边的晚霞,橙黄色的,他们铺满了天边,晕染了天下。 一个个云狼幻化成实体,降落在地面。VV学院一向敬重生命,能求和就求和,底线之上,能不动刀就不动。 琉星掏出大喇叭,开始震慑天下,话说到一半,忘词了,我扶额,见他窸窸窣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稿子,张口就道:今天是开发第七感的第二天,小雪,我有点想你了..... 众人一个踉跄,我笑笑说道:情书写的不错。 突然,一只巨鹰从天边飞来,带着尖锐的呖鸣,接着一团团巨大的火焰从天而降,下方的骑兵瞬间溃不成军,我放眼望去,只见鹰背上蹲着一男人,银色头发的。 敌军撤退,VV学院一众人在驿站休息。茶喝完三碗,才听Q博士把前因后果家长里短讲完,只抓住了四个重点: 九月受伤了。 沧月翻车了。 十月找到了。 大燕要亡国了。 前面三个无碍,关键是最后一个。Q博士和我提起的时候,我的茶杯差点没拿稳,亡国之痛,流亡九千年,没有谁比我更清楚,这中间渗入骨髓的悲痛和环绕周身的孤独。 也大概是我共情了,Q博士见我放下茶杯的那一刻,被我的脸色吓到了。 说,我的嘴里除了杀这个字,就没有其他。 他把我推出临时会议室,说我快要魔怔了,出去看风景缓缓。我推开门就见哗啦啦的狂风和暴雨,冰冷的寒气争先恐后地入侵我的骨髓。 Q博士,这风景也并不好哇。 我走到另一间房,听到里面的打闹声,还听到贪狼接连的喷嚏和酒心巧克力只剩下三颗的噩耗,脸再次垮下来。一桩接一桩的不顺心。 我收拾仪表,把状态调整好向他们道晚安,就再次掩上房门,跟踪一军官来到古代人的堂屋前。靠在渗水的墙壁,看外面的冷雨,听里面的交谈。 “国都白帝城已被攻陷,现在缥缈城是大燕最后的城市。” 听声音,不是十月,估计是探子,但那探子口中每蹦出一个词就仿佛往十月,往我心脏那边敲一下。 皇帝渡船离开,留十皇子独守孤城。 好一个皇帝,好一个一国之主。 雨下个不停,好似要把天地罩住,战场上的血腥味远远地飘过来,在浓重雨幕下更加让人犯昏。我正要捏决用法术,被身后来人阻止。 一金头发的女人,穿着黑色的古代祭祀服装,旁边两个女侍执着贵族才能享用的羽毛扇,毕恭毕敬地守在两旁。 金发女子抬手制止我,说: “我来。” 她好似感受到我是同类,没刨根问底。一路更随她来到主殿前,雨点噼里啪啦地搭在屋檐上,嘈杂不已。十月和他的属下,将军正蹲在石阶前淋雨,孤军奋战大概就是如此。 他们看到这女子缓缓走来,重口难调,有人说是羽裳,又有人说,是黑色女巫。 但她一身黑色礼服和高贵的气质把我们内心的焦躁全部抚平,说,城外的白色女巫,我来抵挡。下一秒—— 巨大的紫色阵法在她脚底绽放开,就像是一朵花一样,我退出魔法圈,看着她一招天火焚城,天地间的雨滴不再坠落,云端泛出金色的光芒。 随后一颗颗巨大的陨石往下坠,携着滚滚金光,将敌军砸的惨不忍睹。 用古代的一首诗来形容,就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一日后,残兵被收拾干净。他们口中的白色女巫也被十月杀死,眼看这场战争即将进入尾声,但他们却在撤退。 “还有追兵?”我问道。 “是的,现在最要紧是带领百姓向山海关撤退。”鬼将军想我解释。 车马行人一队队地往南边挪动,蜿蜒曲折的队伍挤在一起,整个明明和巨龙一样,但慢的像是蠕动的蚯蚓。我看不下去,准备断后,但十月却说,全速前进。 前进你妹夫啊!后面追兵来了,我们全都得完蛋! 但十月一脸放松,笑吟吟的,还未等我上去扯下他的伪装,夜晚九月就假扮此刻将他识破,那人双指捏决,一片白雾散开后,俨然是一张陌生的脸。 脚下的石头顷刻被我剁碎,我默念一段咒文,背后展开一对羽翼就冲向天空,往后方去。 八十万大军,疯了吧。 但结果证明,疯归疯,十月还是只身一人,用火焰挡住了全部敌军。 我的羽翅速度已经极快,但对方解决敌军的速度更快,或者说,当我们还优哉游哉缀在后方撤退时,这人已经和敌军开打了。 血红的晚霞已然褪去,留下一片温软的昏黄。黄色的沙土卷着血腥气飘荡在整个战场上,除了死尸还是死尸,被长枪顶着胸口悬在半空的,也有身种数箭的,唯独一人伫立在这空旷的天地间,一头亮眼的银发在秋风萧瑟中飘啊飘。 我站在城墙上,看着十月一步一个踉跄,摇摇晃晃地倒在九月怀里,送她来的琉星只能站在后边,看两人拥抱,一阵萧瑟落寞的风席卷而过,吹过他的衣角,也掀起我的。 结束了。 真好。 但又来一个新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和玄月早就谈论过。 九月这样子,算不算脚踏两条船。 对于别人的恋情,我们没有插手的理由,但八婆的心永远不会灭绝。 “他们都很好,都是很好的孩子。”玄月喝完一口红茶,皱了下眉头,也不知是因为茶太苦,还是这段恋情太酸涩。 “这点是肯定的。”我撑着半个脑袋,趴在桌上,了无生气。 “但我觉得,十月还需要成长。”他用拇指摩挲着茶杯边缘,好似再思考:“九月比他更坚强,更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但他为了九月而被莉莉丝刺伤,这点让我很失望。”还未等我接下话茬,他马上续尾。 “也是,要不是他对九月爱的太深,也不至于这样,而且,”我竖起食指,贼兮兮地笑道:“莉莉丝也不会因为这次经历而爱上他。” 他一把抓住我的食指,嘴角微微弯起:“感情我们是红娘,正事要不要办了?” “咳咳。”我迅速抽离,正色道:“当然要办。” 于是我被我的领导,我的领袖揪着脖子,命令我不要瞎管闲事,磕cp适可而止,主要还是打缪尔五世。 但我还是有些为此抱不平,强迫症要求我一定要1v1. 战事结束,十月睡了好久,一切都安顿好,我在这古代也承蒙照顾,精进我的箭术和骑射。离开当天,大家都在收拾行李。我怀揣着一公文包,站在城楼上,心想这是最后一眼看看这中国的古代建筑,以后估摸着再无机会,就恨不得把它们的每个细节都装进眼眶里。 不远处,琉星抱着一身黑色的女孩,站在一朵飘云上,快速的飞来,迅速落地,我走进一看,竟然是莉莉丝。 三言两语讲清楚,小姿是琉璃假扮的,她想用第七感封印术将我们一网打尽,是莉莉丝救了我们,现在需要尽快回去为这个姑娘疗伤,并且解除第七感限制。 回去的路上,我一条条捋清楚,心道路西法就是个老狐狸。 难怪玄月你让我包庇琉璃,你是要让十月和莉莉丝修成正果。 好家伙。 你不让我做红娘,自己倒是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过也确实,为了所爱之人牺牲自己的生命,这种精神真是动容。 他们足以相配。 回到VV学院后,阿宝以一脸的沧桑与憔悴迎接我们,我险些以为过了世界末日,天下太平。但那人是阿宝的父亲,我白高兴一场,看望完躺在病床上的莉莉丝,就去往会议室。 巨大的荧幕上播放着路西法这四个月来的“丰功伟绩”。 罗雅共和国,东京,纽约..... 又是招募新的堕天使,又是搞城市破坏,又是搞□□。主打的就是主宰世界。 会议过程中,他们估计都快把路西法骂成人渣,恶魔了。但只有我在一旁牙酸,心里很不是滋味。 琉星还未等阿宝说完,就摇晃起他的肩膀,一脸焦急:“我在的城市有没有被破坏?” 对方说没事,但显然,躲得了大年初一,躲不到正月十五。 战火迟早要烧到中国上海。 一群人热火朝天的讨论如何拯救世界,有集齐八元素的,也有沧月女王自告奋勇想一锅端了路西法总部的。 总之,全程的矛头都在对准路西法和他的堕天使。 我这个知道全部计划的幕后推手——只能靠在轮滑椅里,屁憋着都不能放。 中途莉莉丝出现在会议厅,点醒沧月说,不接触琉璃的第七感封印,我们就是一群普通人。她很聪明,知道贪狼拥有神之手,复制过琉璃的第七感,所以被点名时,贪狼一脸兴奋。 因为解除封印的方法就是封印术携带者的吻。 二话不说就窜起来,像一只开屏的花孔雀,逮着一位就开屏,半是献媚半是献吻。我看的欲哭无泪,说,按照正当法律程度,我们可以告你性骚扰。 他很不屑的觑了我一眼,就张开双臂蹦蹦跳跳地向莉莉丝跑去,琉星急的跳脚:“她根本没被封印嘛——” 但莉莉丝不吃这一套,一个巴掌甩过去,把贪狼甩在地上,末了还说:“给大家做个示范,解除封印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痛打能力者,用哪种你们自己选吧。” 毫无悬念,我靠在墙边,看着贪狼被一群人围殴。晚上大家像林中鸟,各自归巢,我这个第七感被封了近乎一万年的人,打他也没用,也不想殴打他。 走到贪狼旁边,他现在是正趴在地面瓷砖上,埋着脑袋不只是在哭还是啥,呜呜呜个不停。我把他像咸鱼一样翻过来,拎起衬衫领口,捏捏他那被打肿的脸颊:“拯救世界的感觉怎么样?” “棒极了。”他笑道,一脸潇洒。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18. 拯救世界,很帅的!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9. 地狱之血,概率1.45%的成功率 对于文曲,武曲两位老师,由于前三年都在执行任务,任教以后也是在执行任务。所以,我和她们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但她们所留下的映象,都让我无比震惊,并且怀疑,怀疑这两位VV学院考官,是否出自同一个娘胎。 一个永远拿着折扇,一脸笑吟吟的看着你。 一个喜欢双臂抱在胸前,严肃又有些傲娇的待人。 听闻校长调侃,她们都是三十多岁的老女人了,但我丝毫没有在她们身上找到那种而立之年独有的岁月与风霜。文曲倒是有点,若是有人说坏话,诋毁,她必回轻轻摇扇,两眼眯起一脸温和,然后再凑到妹妹耳边和风细语地说:哎,这个人....,然后妹妹必回暴怒,跳起来,仅凭她逐渐缩水的身量,去痛殴那位嘴巴不把关的家伙。 她们的相处日常一直都是这样。 一个温和如水,但腹黑。 一个暴躁如雷,但直率。 我依旧能想起某日,因为碎嘴,被武曲拿阳伞顶端怼屁股的窘迫经历。 但也能想起我在美国旧金山,被连环杀人犯绑在废弃的游艇上,嘴巴里塞满肮脏的抹布,然后被人用枪抵着脑袋,唾沫星子伴随着脏话向我飞溅,那可真是一段不想回首的黑暗时光。 就当我想用法术摆平时,同在旧金山码头的两位老师,凭着只有小学生的身量,轻轻松松将他们制服。 透明的海水泛着夕阳的暖色光芒,在游艇里来去自如,杀人于无形。 能把驭水术使得如此精妙,我还是第二回见。 第一次当然是九千年前的同事了。 在收到武曲消息的那天晚上,我踩着走廊里昏暗的灯光,回到自己的房间。 莫不是黑月岛具有监听信号的设备,我早就一个电话打过去,吼道,文曲怎么样了。 笔记本电脑还是那台,黑色的,它上面的屏幕正停在聊天界面,上面是我输进去的一大段文字,右下角是不断闪动的时间和日期。 但下方的回信区域依旧是一片空白。 指针咔哒咔哒地走着,右下角的时间已然停驻在凌晨12点半。正准备往下一个分钟走去。 我大概能想象文曲现在是什么状况,是浑身冰凉地躺在同样是冰凉的地面上,然后腹部大出血,还是被安置在没有空气流通的停尸房,一双眼睛望着一成不变的天花板。 轮滑椅因为我的突然起身而向后滑去,我退出界面,准备再重新写一封。 却没想到叮咚一声,有人来信——文曲在鸠那边,她很安全。 我长舒一口气,将轮滑椅拽回来,曲着腰继续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字:【你之前和我提到的,琉星,地狱之血,黑皇星。】 【有胜算吗?】 ...... 良久。 对方只给了一个数字:1.45% 这算什么? 概率绝对不会如此渺小,如果明天就是死期,那为何当初把他拉进来。 不,也不是我们把他拉进来的,是预言术,是九月,还是命运,或是压根什么都不是,只是巧合。如果明天失败,那绝对是弄巧成拙。如果成功,那又是绝处逢生。 时针已然停在两点半。晃过神来,我已经在电脑前坐了一个半小时。 洗刷入睡,房间里一片寂静。 把被子蒙住脑袋,蜷缩成一团,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嗯,我在担心。 右侧腰那边的伤疤,是之前陪玄月克服地狱之血留下的。在那之后我无比热衷于衬衫,喜欢把开衩塞进裤腰带里,然后再用皮带勒紧,就怕傻徒弟看到了以为是他失控时弄得。 那天,记不清日子了,大概是纽约危机前。 失乐园的独栋大别墅内。 白色的柱子撑起大概有三层楼的巨大空间,一侧是墙壁一侧是落地窗,惨白的光线从头顶的吊灯投射下来,外面的暴雨急速地拍打落地窗,一层层的水幕倾泻在玻璃上,伴随着枝丫横叉般杂乱的水痕。 那是我无比讨厌的天气种类之一。 一道枝状闪电忽的出现在黑漆如墨的天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猛地砸向地面。 巨大空间内,只有我,玄月,和伊峙总司。 至于梵天,被我们推了出去,关在最顶点的阁楼里。 “这里没有极限治愈术,你的第七感没有攻击力,受伤了怎么办?” 这是玄月给他的原话,说完就把人锁在里面。 “开始吧。” 我内心的某种强烈情绪还没酝酿完,伊峙总司还不想看BOSS喝完酒挂掉,玄月就拿起那瓶红色的罐子一口闷。 你当时老白干吗? 预言术存在一点缺陷,如果重大事件发生变故,命运的走向会被全部扭转,就像在高架上开汽车一样,你驾驶着一辆奔驰急速向前行驶,走到一半,车载音响还没把那段慷慨激昂的we are 放完,就会因为前方有多个岔道口而被迫刹车,你不知道下哪一个,只能通过理智思考选择中间那个,期望着这段路能将自己送到既定的目的地。也就好比现在,玄月决定以身犯险,灌地狱之血来获得集齐把元素的可能性。 但如果失败,后面所铺设的一切美好幻想和完整棋局都得轰然塌陷。 这中间的岔道后,会是通往死亡的绝路。 而且这段高架,没有回头路。 喝完后,他就蹲在地上,双手掐着脖子,好似溺水。 我能看到他半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一条条青筋在暴起,我能看到他弓起背,浑身都在颤抖,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我能看到他另一只手正死死地扣着地面,好似猛兽在发动攻击前,后脚掌陷进地面,大腿肌肉肿胀,准备对前方的猎物作最后的冲刺和厮杀。 但现在俨然是痛苦。 除了痛苦,没有其他。 那位葵博士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喝下地狱之血只有两种结局,不是死就是活。 我听后,扯了句:废话。 五秒钟后,玄月倒在地上,不,是彻底趴在地上,伊峙总司马上蹲下去触碰他的颈脖子,然后抬头,一脸慌张,连瞳孔都在颤抖。 呵,媲美名侦探柯南的冷静与自持,居然在这个时候崩塌了。 但事后,他和我说,我比他更失态。说我浑身抖得比筛糠还厉害,抄起事先准备好的除颤仪就往他胸口怼,见没效果,玄月是不是穿太多了,都四月份了还穿毛衣是有病啊,撕开衣服就往白花花的胸口上按压,几乎是用到毕生的所有经验与学识,和死神抢徒弟的性命。 腰部那块的划伤也是在这个时候留下的。 我不知道,或是忘了,我是是如何在总司的指挥下,控制那位拿地狱之血当白开水喝的路西法。反正,地狱之血的加持下,那间房间,到外面一大片一大片的树林,都是一片狼藉。我 但我清楚的记得,结束的时候, 窗外的雨终于停了。 不知道有没有彩虹,嗯,应该有,必须有。 而现在,又一个岔道口来了。 这辆车开下去所面临的,是崎岖荆棘,还是一片坦途。 我们一无所知。 ”同学们,你们觉得,将1%的概率变为99%,甚至是100%,有可能吗?“ 这是我的恩师,艾伯特老先生在某节课的末尾提的问题。 当时窗外正在下雪,白花花的一片,我的注意力全被栓在一只麻雀上,但听到这句话,我不知为何马上回过神,那只栖息在枯枝上的麻雀也扑棱棱地飞走。 不知道是天真,还是自以为是,还是深埋在骨子里的那种尖锐和倔强,我刷拉举起手,表示可能,然后坐在靠窗的,传说中学霸位置的齐冀也举起手,淡淡道:”可能。 那天,我们两个收获了全班人的嘲笑,和老先生布置的论文。 他们在外头打雪仗,我们在学堂里博古论今,其实就是揪着这个命题,一顿瞎扯。 现在,我依旧不信概率论。 第二天,几人收拾妥当,前往咖啡馆与凯瑟琳,武曲回合。 贪狼贪狼搭住我的肩膀,扯扯我的半边脸,说:“昨晚干啥了,黑眼圈这么重?” 我有气无力地回应:“打排位,你信吗?” 他显然不信,一脸鄙夷摇摇头,估计是嫌我脸颊没肉捏起来不舒服,也放开了。 “你一个仿佛是活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文青,除了读书看报喝茶,怎么可能打游戏。”他耸耸肩,我掏出口袋里的半袋面包:“反正没去偷鸡摸狗,面包吃了,待会有的打了。” “嗯?”他接过面包,满脸问号。 路灯上挂着sunway的牌子,一排接着一排。 现在还是黄昏,但火红的太阳早已被厚重的云层包裹,透不出一丝光线。苍白的天空宛若一张宣纸,被人拿昏黄色的颜料泼得全部湿透,云层携卷着黑黄相间的光线,匍匐在天际,慢悠悠的挪腾,就是不下雨。 这中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势态,小时候特别喜欢,暴风雨也喜欢。 但随着年岁的增长,这种天气仿佛成了灾难的预兆。 每迈开一个步子心脏就彭彭狂跳,贪狼说我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虽然现在正值秋初,没苍蝇。 耳边都是汽车鸣笛的声音,我们跟着破军,拐到一僻静处的咖啡馆。 哐当一声,大门打开,一张粗糙的大叔脸配上粉扑扑的女仆裙,说晚上好,主人,真和顶在上面的招牌相得益彰。 不出多久,凯瑟琳携着武曲和葵波波娃来到咖啡馆。 葵波波娃在雅座之首介绍自己的发明,从地狱之血讲到白皇星,黑皇星,讲的滔滔不绝,慷慨激昂,甚至激动地站到桌子上。 我面色毫无波澜,只管往咖啡里加方糖,喝了三杯才扫去疲惫。 最后一杯见底,葵波波娃也停止了她的演讲,将那红色罐子当玩具一样抛起,接住,又抛起:“好了,我说完了,我等着那个合适的人出现,拿走地狱之血。” 凯瑟琳说,这个人选至关重要,你们好好想想。 突然,一个穿着女仆装的金发大汉突然窜出来:“报告,长官!” 凯瑟琳一个手抖,咖啡洒出来,泼在前襟。 她掏出□□92F□□就往那人下巴处怼:“十秒内给我个鬼叫的理由,不然你死定了!” 理由很充分,外面出现了损种堕天使。 凯瑟琳说这些损种交给女仆,话没说完,外面就响起接连不断的枪响,把我一下子拉回那个血雨腥风的二战年代。 不愧是海军上校。 当我们还在思考地狱之血的人选时,一个穿着得体的人闯了进来,说是推销的。当着咖啡馆自个儿家似的,把手提箱哐当往桌上一放,盖子掀开,里面一堆花花绿绿的魔方,说十秒内对其花色有百万大奖。 我信你个鬼。 我正要拿我买彩票被骗的经历,和他争论,葵已经把花色对齐,将它们整整齐齐地码成一堆,只等凯瑟琳一句话:“对好了,六个,给我钱吧。” 我心想终于不用再为学院经费犯愁了,贪狼掏出一个还没对好的,三言两语之后,这个推销员就被收进魔方里。 ...... 丢人呐,没认出来是损种。 那人被困在魔方里,也依旧嘴皮子翻飞,随着一阵金属被切割的尖锐声响,和浮起的杯子,四散的却没有落地的液体,他叫嚣着: “是海因茨大人!”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19. 地狱之血,概率1.45%的成功率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0. 黄昏下的巨人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腹腔里就蹦出一万句该死。 他说过,只有绝境才能逼出急剧强烈的求死欲望,与无限的潜力。 但万有引力不是开玩笑的。 好几辆汽车被万有引力带着冲击咖啡馆,一头扎进墙壁,屋顶在碎裂,水晶吊灯摇摇欲坠,金属崩坏的声响在耳边炸开,我们都浮在半空,轻飘飘的。 十月率先冲了出去,明黄色的火焰幻化成巨龙,将墙面破开一巨口。 我随着他们跑了出去,转头望向身后的咖啡馆——整个建筑都被连根拔起,上面空落落的一屋壳子,下面是V型的石墩。 我靠,开玩笑呢。 脚下全部都是碎石,马路上的汽车全被他拿来等石子儿扔,我急刹车,启动法术背后展开羽翅就往天上窜,直充云霄。接着一个扫堂腿想把他踹懵。 什么概率1.45%你派海因茨这个敌方卧底来当然是1.45。 不料他身手极快,一个抬手将我的右腿挡住,接着左手一点,我整个人被引来带着往后方的高楼直直撞过去。 我被他像苍蝇一样拍在那栋建筑上,背后的颈椎骨痛的几乎快要断裂,石块纷飞中我又极速往下坠落,然后扑通一声巨响,我堪堪跪在地面,那栋公寓的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陨石坑,我身下也是一个巨大的陨石坑,龟裂的痕迹咔哧咔哧地往四周蔓延。 要是直接掉下去,膝盖可以直接报废。 “妈妈,快看,天使!”一辆轿车突然停在我眼前,刺耳的刹车声在柏油路上回荡,耀眼的车灯照的我睁不开眼睛。 轿车里一小女孩指着我,很是好奇:“咦,天使不是女的吗?” 我欲哭无泪,小朋友,长大后看看圣经就知道天使可以是男的,还有我不是天使,我的羽翅都快被折腾地散架了。 那位妈妈见没撞到人,大松一口气,准备下来查看,我扭头喊道:“别开车门!” “嗯,伊峙总司和我说过,你的能力是法术,破坏力不知道有多大,但花样很多,得预先控制住。”那红发青年手指一点,我浑身宛若被灌满铅水,彻底跪了下去。 要死啊。 吾命休矣,大半是要折在这了。 还有,伊峙总司你干的可真漂亮。 他大概给我下了两百倍引力,不,也有可能是三百倍,总之现在浑身上下每块骨头每个细胞都在遭受宇宙引力的摧残和压迫,我十分艰难地抬头,想看队友在哪个方位,确见满天飞行的汽车和路灯柱子。 不光我们,路人也有危险。 可我现在压根动不了啊。 远处传来尖叫声,那是破军的,接着是重物砸在地面的声响,我听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该死啊,玄月你知不知道用人不淑怎么写,还有—— 我的第七感怎么还没恢复? 真是没用啊,一直以来都这么没用。 我一不做二不休,咬破手指又用了那招点石成金,漫天飞石瞬间变化为尖锐的金属碎片,顶端泛着凌冽的暮光,随着我一声令下,齐刷刷袭击向海因茨。 结果....结果对方一个引力讲这些东西全部压在地上,唯独一片碎金也只是划伤了他的手臂。 ...... Shitshit我几乎是要把毕生的脏话都骂完。 说好要让琉星成功融合地狱之血的。 天上竖起巨大的冰柱,毫无规则但独具美感,就想死伸向天空肆意生长的苍天巨木,是贪狼,他用驭冰术接住了那些车辆,里面....还有一辆校车。 左手腕上的石英手表咔哒一声,我颤颤巍巍地抬起,5点17分,贪狼玩魔方时是几点.... 一分钟后,不,也许只需要几秒钟,我又听到一声大地碎裂的巨响。 完了,全员“阵亡!” 琉星你一定要挺住啊,我还有好多没交代呢,喝地狱之血前不要一口全部吞进去,会噎住的,还有一定要正躺在地上,不要和那位一样,趴在地上还要我这个做师傅的把他像条咸鱼一样翻过来,喝之前,豪言壮志不要说太多,说的太满了可能反而不好。还有武曲啊,对于你的姐姐,也是我的考官文曲,我很是抱歉,但麻烦你的功率开大点,我是说,如果琉星他心跳没了,你一定要把驭雷术加大功率,人类的心脏是很脆弱的,一定要使准位置啊..... 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确是万马蹦腾。 艾伯特老先生,您真的认为可以把1%的概率变为99%甚至100%吗? 您给个准话啊,你当时都没给我们俩的论文评分呐。 虽然我们必须承认,即使你嘲讽我们一派天真,然后拿起猩红的批注笔在上面划上两个大叉。 我们也依旧相信,无比固执的相信着。 那一刻很短,时间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 我突然想起九千年前,我被蝴蝶夫人设下诅咒,不,也许不是她设的,悉兰最伟大的法术师佛兰克老先生看着我的伤口,撵着胡子嘲讽她除了漫天撒孢子,使阴招之外毫无战斗力,但这个诅咒确实强。 强到——需要走过九千年的时光才能消退。 “两个法子,一是等,二是....还是等” 我扯你祖爷爷的腿。 记得当时丢下这句话,就忿忿地划着轮椅离开了,背后传来他的声音,古老沧桑,但还是在忽悠:“还有就是,第七感恢复前你必须具备强烈的,非常强烈的求生意识,比如说某种信念,才能冲破....”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在黑月岛陪一月看超兽武装时,那个叫玄易子的乌龟说过,要有足够强烈的信念。 老套。 但现在,我真想试一试。 因为真的害怕,害怕下一次见到琉星时,是在棺材板前,或者害怕,他会被海因茨那比地震还要厚重的万有引力震碎。 右手的拇指已经破了皮,血液还在一滴一滴地往下坠,我哆哆嗦嗦地抬起左手准备再咬一口,忽然一团巨大的黑影笼罩再天地,不,是整个天地间的云都快变成浓墨的黑色。 一团团黑云凝结成拳头模样,朝海因茨的腹部袭击。 那是....驭云术。 成功了! 引力被解除,我趔趔趄趄地站起。 断垣残壁,偌大的城市宛若废墟,天空一片昏暗,云垂片确是金光灿灿。 一道黑色的身影几乎是以闪电的速度,在空中撕开一条亮眼的弧线,海因茨胸部鲜血绽开,下一秒,他手指一点,垂死挣扎,将那团黑影送下地下几千米深。 我心道不好,一瘸一拐地跑过去。 海因茨刚刚落地,站稳脚跟,深坑里浮出一团巨大的黑影,瞬间幻化成一个人形,一个箭步将海因茨袭倒在地。 贪狼和破军站在我旁边,我和他们几乎是双腿同时发软。 攻击力,速度,无懈可击。 那人的黑猫见势不妙,将人送走,留下我们仨和这黑色巨人面面相觑。 “那是黑色奥特曼吗?”破军指着问道。 不知是看到琉星还活着,虽然意识不清醒,但我还是笑着接过话茬:“奥特曼没有这么矮的,看过迪迦吗,他可是有——” 话还没说完,那巨人就一个爪子拍过来,我们齐齐深蹲,堪堪躲过一劫:“53米!” “许诺你能不能看点正经的?!”贪狼喊道,接着黑色巨人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坑,我们像只兔子一样往边上跳。 远处传来葵博士的喊声,说:”那已经不是琉星了,他被地狱之血控制了,你们小心!“ 听到这两个字时,我开心的不得了,贪狼像是看傻儿子一样,把我拽出黑色巨人的攻击圈。 一番打斗下,我们束手无策,十月一招炽斑鸠将其拦住,火烧瞳开启,一掌将琉星拍出了黑色迷雾,贪狼跃起堪堪将其接住。 回去后,琉星被安置在手术台上,浑身绑满金属带子。 我被他们几个按在病床上,检查尾椎有没有碎..... 毕竟他们也很震惊,被巨大的引力轰到公寓楼侧面硬邦邦的水泥墙,还从几十米高的地方往下坠,在地面砸出一个巨坑,竟然还能活着。 我傻笑夸自己命大,被凯瑟琳赏了一巴掌。 几日后,破军站在讲台上,发布新任务——波塞冬。 他在上面慷慨激昂,我们却在下面坐着,关心他是不是长高了。 会议室里收获不少,还吃到一件琉星与九月的八卦,说他不小心暴走,实验室里的警报唔理唔理地叫,结果他们冲进去,见琉星正趴在九月的大腿上呼呼大睡。 贪狼表情夸张,说那时候十月火冒三丈,肯定把半辈子的醋坛子都掀翻了,还眉飞色舞地和琉星描述,一口咬定说他对九月小姐做了极其不礼貌的事情。 启程波塞冬之前,琉星抱着存款去买礼物,去见他心心念念的女孩。 我端着保温杯,坐在火车中,看窗外景色变化,风光无限好。 很幸运,在目标站点下车后,月台往前走几百米,就有一家花店。 付完款,对方将一包刚采摘下来的白玫瑰递给我,问我用那种颜色的纸包装,我说,白色或者羊皮纸那种。 她应该喜欢素一点的。 大道上,只能看到半个红彤彤的太阳挂在地平线上,一阵阵春风吹过来,带着晚春的湿润,可我倍感萧瑟。我将那束白玫瑰稳稳地放在墓碑前,退后两步做鞠躬。 “对不起,我错过了日子。” “但我依旧会来。” 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会来这,在莫莉安的墓前放上一次白玫瑰。 我无比希望明年的四月天,我还能踩着雨后的泥土来到这里,但恐怕,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前往失乐园的列车上,我偶然打开笔记本,发现信箱标志的右上角,一摸猩红的数字。 发件人都是玄月。 他说,当初VV学院用来送信的鸽子,现在长大了,气势比公鸡还要威猛,还拖家带口,引来了一群亲朋好友。现在那些鸽子,每天早晨都会在公馆前面的大空地溜达,或是驻足在后方教堂的尖顶上。完全把这当自己的地盘,看见某人不顺眼,就会在他的脑袋上留下一天都洗不掉的鸟粪。 还说,梵天现在的身高有一米68了,现在正准备组建神使团队。 12月31日,新型元素针试验成功,那是他和梵天有史以来最为高兴的一天。因为重新淬炼出来的元素针不再会有副作用,效果可以完全媲美元素石,第一个成功的试验者已经能熟练运用第七感,而没有任何反噬反应。 还说,文曲先生现在身体状态一切稳定,同时也希望她醒来后,情绪也能稳定。 ........ 下了火车,开着一辆私家车穿过层层树林,终于抵达失乐园。 我砰得关上车门,脚下踩着松软的泥土,一步一步往后方的教堂走去。 估计是脚步声惊动了鸽子,它们煽动着有力的翅膀扑棱棱地飞起,将黎明的曙光拍碎。 我在零零碎碎的光影中走来,他在晨光与羽毛的交织下慢慢起身。 这个场景特别适合画下来,那绝对可以挂在凡尔赛宫当世纪名画。但我是个俗人,不想欣赏。我一个箭步走上前,给玄月的腹部来了一拳,毫不犹豫。 ”是谁说的百分之一点四五?“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20. 黄昏下的巨人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1. 失乐园最后一次会晤,再见,我的徒儿 来到这的第一件要务,便是看望文曲先生。 门半掩着,我靠在门框边上,侧着脑袋向白花花的病床望去。 木制框的老式钟表在慢悠悠的走着,近乎是透明的液体在小巧的金属瓶里一点一滴坠落,然后沿着细长的导线来到白皙的手腕,手腕的主人一头红发,面容姣好,此刻正沉沉的睡着,一起一伏的胸膛是活着的最好见证。 和煦的微风撩动着白纱窗帘,徐徐灌进来,初晨的日光呈微黄色,透过半掩的窗棂,瀑布一样地洒进来。乳白的大理石瓷砖上,还点缀着几片香樟树叶。 ”现在已经稳定下来,我让鸠再想想办法,能不能让她恢复成人形态。“玄月轻声轻语地说,抬手碰上我的面具:“这里没有其他人,把面具摘了。” 我把那白色面具摘下,正巧对上那双酒红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狡黠一笑:“你徒弟也受伤了,怎么不来看看我?” 我瞪他一眼:“那拳很重?” “嗯。” “还嗯,谁和我说,只有1.45%。” “.......” “我知道,一定是怕他没有足够的求死觉悟,所以.....” “对不起。” ..... 这次换成我沉默了。 “算了算了,这事就当揭过。”我摆摆手,握住门把手慢悠悠的小心翼翼地将其关上。 现在琉星肯定活蹦乱跳地在上海某个商场买礼物,然后回去和活宝三人组叙叙旧,打打闹。吃完晚饭陪小雪看一部电影,然后在电影谢幕的时候突然蹲到女孩面前,掏出礼物大喊小雪我喜欢你。 VV学院,还有十月一月沧月一定也是平安无事,波塞冬的预先角斗对他们来说一定轻轻松松毫无压力。 一切都好好的,那之前的一切波橘云诡都会烟消云散。 去往会议厅的路上,徒弟主动抱住我,说,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还有—— “对不起,老师,我真的还会再骗你一次。” 以前我都会推开他,然后拿本书轻轻地往他脑袋上砸一砸。但这次我也双手环起抱住他。 因为,末日正一步一步到来,再不抱, 就再也没有机会, 再也没有下次了。 至于骗不骗,无所谓了,反正人在就好。 直觉告诉我接下来会是无比灰暗的时代,酸涩与不安一起涌上来,慌不则乱下,我当遗言一样的在日记本里写到:能做玄月的老师,是我此生至高无上的荣耀。 如同在古老的祭坛前起誓。 当梵天邀请我为神使团队设计团徽时,我也会起誓,能做获得莫莉安,梵天,小芝麻的信任,时我无以为报的荣幸。 最后那张白纸上画了两幅图—— 一张是垂落的双翼,名为堕落天使。 一张是翱翔的白鸽,名为神之使徒。 回去后,我将自己关起来,试图冲破封印。 对于波塞冬的邀请,我委婉拒绝,给他们践行前,我被贪狼调侃说,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抱一下,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我笑笑说,怎么可能。 是啊,当时茶未凉,人未散,五月的天空永远充满阳光,永远璀璨无边。 我也相信一切都会顺利的进行下去,波塞冬之行结束后,我们又会多两个可靠的战友,但是,在我闭关的第一天,玄月那边的消息彻底断了。 整个堕天使和神使都是鸟无音讯,如同人间蒸发。我也想没有线的风筝,在漫无天际的空中飘荡。 但我依旧执着的相信——天空永远湛蓝。 每天在漆黑狭小的房间内一遍一遍的感知第七感,一遍一遍的运气,就像是一颗小苗试图冲破挡在它脑袋上的坚硬巨石,一次又一次。 休息时,我会幻想,前往波塞冬的大船上一定会有很多美食,自助餐,火锅,烤肉,可能都有。我要是在场,一定会把食物叠的像城堡一样,然后被人说吃霸王餐而拖出去。 大船里一定会有豪华单间,我会睡上松软的席梦思,然后感受自己的身体被鹅毛绒的床单裹住,一点一点蠕下去。虽然下次一定会睡回硬邦邦的单人行军床。 还在网上搜索到,波塞冬周围会有一种极其残暴的生物,叫水蛇,希望它不会袭击来往的船只,如果真的有几只没见识,那就只好被玄月拿来当驭水术的练习题开刷。 我也会胡思乱想—— 临行前,贪狼听说波塞冬的本土居民只生女不生男,岛上一定美女如云,要不是为了团队MVP和被困在地宫的沧月,他铁定会抓住这次机会。 虽说每次都做出抛媚眼的举动,但不得不说,他行为绅士,从未有过逾越之举。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美女多如云,我只取一瓢。那一瓢也必须是心之所向。 还有破军,当时因为身体变小的缘故,果断和凯瑟琳离婚,一句你有你的大好前程,我有我的使命在身,骗取了不少VV学员的眼泪。两人和名侦探柯南里的毛利小五郎,妃英理一样,藕断丝连,明明嘴上嫌弃,心里装的全部是对方。 十月啊,为人善良内心正直,要不是谬尔老贼,妥妥的高富帅,还有,莉莉丝是喜欢你的,别人都把自己最珍贵的八音盒给你了,也就相当于半个表白,可别学我榆木脑袋不开窍。 上次咖啡馆她一定在场,波塞冬她也一定会跟过去,你一定要好好留意人家。 对于琉星,我们三人组真是一万个对不住,无论是纽约的飞机事故,还是开发第七感变小的副作用,还是咖啡馆的那场浩劫。他可以永远是一块毫不起眼的黑色石头,但将其敲开,里面所蕴藏的黄金将是无比耀眼的。那种坚韧与不屈,那种不放弃与不低头,会是全人类最珍贵的精神宝藏,将其蘸于笔触间,可以描绘出无比瑰丽与辉煌的未来。 还有九月,当初在那风雪交加的夜晚,玄月打了你一巴掌,放心,这次我帮你还了他一圈。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孩。当然,我见过的不只有你,还有莫莉安,你们一个个大无畏精神搞得我好想舍身取义,拉谬尔五世自爆,虽然玄月一直拦着我,他老爹悉兰皇帝也在遗信里千叮万嘱,叫我别冲动。 距离他们离开基地已经过去三天,我的第七感就像一朵紧闭的花苞,没有任何要绽放的意思。 廉贞看我每天了无生气,眼袋青黑,急的找Q博士要补气血的中药。我只好买了一包咖啡给她道谢,并且表示——我很好,非常好。然后被这位女侠指着鼻子说少喝点,年轻人就知道熬夜。 深夜无眠,点开笔记本,于信箱角落找到一份信件,上面写着——启于5.10日。 我算算日子,就是明天。当初玄月将其发给我,义正言辞地警告说,一定要在规定时间点打开,我迫于预言术和他的威压,一直将它藏在角落里,现在眼瞅着时间已过凌晨,就毫不犹豫将其点开。 第二天,我穿着黑色制服,一双军靴擦得蹭亮有光,在书桌上留下一封道别信后,给他们每人做了早餐,就启程前往波塞冬。 《寒冬化雪篇》——完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21. 失乐园最后一次会晤,再见,我的徒儿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2. 玄月....si了?!!! 22 波塞冬竞技场。 天空一碧如洗,偶尔飘过几朵白云。。 老话常说,太阳底下无新鲜事。 但现在的状况,完全超过了所有人的所有认知。 一只被鲜血染红的手贯穿路西法的胸膛,而那只手的主人是塞缪尔,12堕天使之一。 奴仆杀死主子。 还在三秒内将路西法融合进自己体内。 白色风衣瞬间松松垮垮,连带着黑裤一起掉落在地上,完全没有支撑点,里面不再是人而是一团毫无意义的空气。 观众席都看呆了,这是内讧吗? 全场闹哄哄的。 “喂,你看到了吗?”一个红头发的女孩抓着旁边人的手臂,不断摇晃,手指往台下指指点点:“那人就这样被,吸收进去了。” 许诺脸色惨败,仿佛被人浇了一大桶冰水,任凭那女孩怎么摇晃自己,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那人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昨日,现在只剩下空荡荡的大衣。 骗人的吧。 “你还好吗?”女孩看到这人脸色差的要命,立刻松手。 这人她压根不认识,中场时候突然挤进来的,她本想发脾气说位置太挤了你还进来,结果一抬头,心里的怒火立刻熄灭。 这人长得太好看了,锐利漂亮,这是她脑海中写下的第一句评价。 女孩想加个好友,但无论如何扯话题,搭讪,他就只是笑笑,但笑起来特别好看,如沐春风一样。女孩一拍大腿,足够了。 但现在,他的脸色白的都可以拿去刷漆了,浑身都在发抖。女孩想,是因为方才那个浅蓝色长发的男人吗,他们到底什么关系?毕竟,全场下来,他都是气定神闲的,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 许诺双腿并拢,头低着。 一只手紧紧握住另一只手,嘴里喃喃自语: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可是—— 做不到啊。 理智与冲动在做最后的博弈,许诺几乎是要把后牙槽都咬碎了,脑海里一片混乱,只有那个——玄月在最后一封邮件里留下的四个字: 你自由了。 神tm的自由了? 他当时看到这四个字时,马上预感不妙,写好遗书,与v学院不辞而别,马不停蹄地来到波塞冬,就为了这? 为了看你被K捅了胸口,然后融合进入体内? 请问这和当初的预言有什么区别?! “你等下,我这有水,医生马上来...”女孩说话间已经开始拧保温瓶了,但许诺蹭的站起来,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消失在看台座位上。 下一秒,他就出现在谬尔五世背后,抬脚往其腰部踹去,足足踹出百米远。观众席上的人就这样跟着这道身影,头往最左边挪到最右边。 夜莺被闪电贯穿,整个人死死的被钉在尖屋顶上。缪尔五世本以为解决了一只,却被看台上窜出来的家伙阴了一招。 破军也傻眼了。 许诺不是应该在VV学院基地吗,跑来这干嘛,还和那个怪物杠上了。破军噔噔噔上前,嘴巴一张正要噼里啪啦地倒豆子,但许诺一个眼神比过去,他立刻禁声。 不对啊,许诺不是一直都是乖孩子吗,刚才那眼神,怎么这么可怕?破军浑身冒汗,哆嗦着道:“许诺....那啥...怎么了?” 破军的瞳仁里倒映着许诺的脸部。眉头紧锁,眼睛黑洞洞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缝。整张脸都紧绷着。他说:”校长,对不起。“ ”还有,请立刻离开这!“ 说罢就右手按在破军胸口,将其推得远远的。双手离开胸膛的那一瞬间,雷电就如约而至,它想蟒蛇一样缠绕在许诺周围。 他被高高举起,然后整个身子被强硬的转到后面,许诺觉得这种感觉糟糕极了,更糟糕的是,面对那张缪尔五世的脸。 ”杂碎。“缪尔五世阴恻恻地笑道。 许诺嘴角上扬,双手虽被束缚住,但灵活的食指往地上一点。 一个猩红色的图腾在两人底下绽开,圆圈里画满诡异的图案,里面刺啦啦的伸出暗黑色的木头枝条,一根根锋锐无比,很快长成参天大树,将两人团团包裹住。 稀疏的阳光钻进来,将两人的脸照的半明半昧,光斑在两张脸上摇晃。 ”该死。“谬尔甩了甩手,愣是发动不了雷电。 等等,这人身上有木元素。这是他下意识的第一个想法。抬手启动白皇星就打算抽取许诺的异能,但接下来的三秒,他的势在必得立刻化为乌有,脸上尽是惶恐与惊讶。 “你怎么没有第七感!”他愤怒的整张脸的青筋都在暴起:“你是怎么做到的?” 许诺被他掐着脖子,笑笑:”我要是有,你铁定会被我削得连狗都不如。“ 他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嘲讽,一万年了,没有人再这样骂过他。 手一抬,旋风贯穿许诺的胸膛,将他击出十里开外,这团树立在竞技场中央的,像是临时搭建的尖顶小木屋,中间破了个大洞。 硝烟中,许诺被拍在墙壁上,身后的裂痕如同蜘蛛网,碎石块稀稀拉拉地往下掉。 ”呸。”许诺淬了口血唾沫,嘴角一抹。 他提起一把尖棱刺,背后展开蓝色的法阵。轰的一声,他像一条线笔直的划过去,从偌大的竞技场的一段,飞到另一端。 谬尔瞳孔里,许诺的倒映越来越大,越来越道,最后快要装不下时,许诺已近在咫尺,尖刺顶端对准谬尔的心脏处就要扎进去时,谬尔大手一挥,一道闪电从天而下,砸在许诺的身上。 观众席上,人群的脸明明暗暗。 他们就这样看着这个从观众席上冲出去的非参赛人士,被这个怪物用雷电砸了一次有一次。 女孩捂着脸,这么好看的人,就这么被电焦了,多可惜啊。 可谬尔五世才不管,他只想知道这人用的是什么。 两个图腾,一红一蓝,一个能伸出荆棘尖刺,一个能极限加速。 “我很想知道你用的是什么,而且我也很好奇路西法被我杀了,台上那么多观众唯独你冲了下来,我很好奇你是他什么人?等我拿到元素石,我不介意将你带回去,然后将你绑在审讯室的椅子上,一个字一句话地慢慢问。”缪尔五世掐着许诺的脖子,低声吼道。 ”那我很荣幸。“许诺被折磨了半天,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喊叫,现在倒是说了句话。 他把许诺当垃圾一样扔在地上,径直走向公主,下一秒钟—— 一团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我怎么会吐血?“他看着手心里的血,暗黑色的,带着热气。 接着,他的身躯瞬间苍老了十倍,一头白发,二十几岁的身躯顷刻间变成一个老头。他浑身剧痛,力量在指尖拼命流失,他像是脱线木偶一样,咔吱咔吱转动脑袋。 他记得,路西法被他融合前,那诡异的微笑。 被人阴了! 就在他被一团巨大阴影包围住前,许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手中分子重组立刻变出一把长剑,直直的刺向谬尔五世,但黑影速度很快,瞬间将缪尔五世吞没,接着两个人从里面窜出来——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都穿着黑衣黑裤,但内搭的衬衫却是不一样的。一个灰色一个雪白。 他们举着两把红色的,像是伐木工用的电动锯,迎了上来。许诺被列为重点攻击对象,一把电锯正要触到他的衣角时。 一座巨大的土石山拔地而起。 但那锯子很快将其切开,两条豁大的口子出现在石柱两侧,那感觉就像是那刀切豆腐块似的。 是破军。 ”校长....“许诺浑身都是伤,彻底没了力气。他比破军扶起来,但腿还软趴趴地耷拉在地上。 ”能站起来吗?“破军使劲的提着许诺的一直胳膊,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还有,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叫我校长?!“ 两把电锯齐刷刷地横扫过来,许诺眼疾手快,按住破军脖子往下摁,电锯从头顶擦过,半缕紫色头发飘然落地。 破军嗓子眼都快跳出来了。 ”你快去围墙外!“破军喊道,大手一挥动用驭土术。 未等告别,许诺就被送到了外围。 里面电锯声刺啦刺啦的响着,刚才的问题还萦绕在耳畔。 是啊,从来没叫过他校长,所有人都是,但心里都一直把他当校长。 我这么称呼,是因为,在不唤一声校长,以后很有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十分钟后—— 破军被三月的巨剑砸中,变回了原来的小孩形态。 外面罗罗亲王和三月四月打得天昏地暗,医务室里,白衣天使一个个目瞪口呆,这个叫许诺的人被电的外焦里嫩,居然还有余力拖着两个伤残人士赶过来。 本人还拒绝治疗,并且表示,在手腕上缠几圈绷带就完事了。 ”我要看完比赛。“ 他一口咬定,自己要坐在手术室外的一个休息室内,将比赛看完。 护士坳不过他,也打不过他,勉为其难说服他挂点滴。当她端着病例走过拐角时,能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青年,及肩的长发扎长一撮短马尾,垂在脑后。一双眼睛在凌乱的刘海后格外明亮,那是非常罕见的银灰色,屏幕里的所有画面在这片颜色中闪闪烁烁,不断变化。 他就这样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在金属长椅上,左手还滑稽的被戳了根针,透明细长的线连着上面的药水瓶子。 他瘦的和旁边的杆子一样,但比杆子的材质——钢筋还要尖锐强硬。 疗愈室内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几个医生正把伤员按在床上为他消毒,双氧水滴在伤口上的那一刻,足以让人痛的鬼哭狼嚎。但这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小护士觉得这人比起那些只会耍大刀的蛮人好多了,却不知这家伙如果看不到最终的获胜者是VV学院,随时都会冲到波塞冬的核心区域,强抢元素石。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因为思来想去,除了元素石,他真的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切入点。 还有玄月。 缪尔五世吸收完路西法五分钟后,机体老化严重。许诺知道这是病毒导致,也知道这是玄月为了防止自己被谬尔五世控制所做的手笔。 毕竟,莫莉安的原预言里,谬尔五世攻陷的,是玄月的躯壳。 但没必要这样啊。 十分钟后,比赛结束。 这张金属长椅上已空无一人,只有一根针头,上面挂着几滴鲜血,透明的药水滴答滴答往外冒。护士长跺脚,肯定是那人把针筒拔了,立刻遣人去找。 随后就听闻,竞技场的那件风衣外套不见了。一团尘埃升起,再次落下。没有人在意,这人没了就没了。这在波塞冬是很正常的事。更何况是从竞技场上当垃圾回收的一件外套。 但有人在意啊。 ”怎么这个门被锁上了?“ ”谁这么无聊啊,还让不让人上厕所了。“ 盥洗室内,许诺蹲在一隔间,盘坐在马桶盖上,手里拿着皱巴巴地白色风衣。 比赛结束了,那个叫茜茜的女孩赢得了比赛,许诺知道她是破军的伙伴,看到她获胜的那一刻,他才将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然后开闸,任凭悲伤逆流成河。 细微的抽泣声在小隔间里回荡,悠悠的擦过门缝,然后伴着风传到窗外,最后消失在光里。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如同断了线的风筝。 几年前,他找到了他,在那栋大楼下。 许诺的法国标致被机关枪打成稀巴烂,恼羞成怒下,抬头却看到玄月站在高高的楼顶,半长发飞扬着,一身黑色却耀眼的无法与黑夜融合。 他所追随的皇帝陨落了,他犹如孤魂野鬼在时间晃荡了这么久,好多年后,他才等到了皇子,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学生,他现在,未来的领袖。 而现在,领袖再次陨落,或者说,不知生死。 这个风筝再次断了线。 但领袖给他看过的预言,却在告诉他,还要好多人会在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中消失,死亡,随风消散殆尽。 他想救下他们,越多越好。 许诺捂着脑袋,恨不得将自己完全埋进这件大衣里。 衣服很大,袖子很宽,后摆特别拉风。 当初还和齐冀嘲笑这个小家伙可能长不到一米八,却没想到像棵杉木一样,噌得长到一米九。比师傅高半个头。 说起来真是丢脸啊。 未来会有很多人失去生命。 他还有好多事要做。 灰暗时代真的来了。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22. 玄月....si了?!!!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3. 波塞冬上空的奇迹 【来,让我们再次回顾波塞冬海皇争霸赛的精彩瞬间。】 【首先,是......】 一大型商场的屏幕上,主持人坐在那,嘴皮子翻飞,双眼放光,双手并用的地介绍波塞冬赛事的所有经典场面。每说一个,他都非常激动。 从路西法被吞噬,到破军的驭土术,再到三月和四月的金属狂澜和藤编万丈,最后是冰女王的个人秀。他的唾沫几乎要飞到镜头上,一助理赶忙擦干净,插播一段广告,然后继续。 ”最后一个,堪称是海神亲临。“ ”一个巨大的图腾在波塞冬的下方展开,随后无数的水柱冲天而起,最后形成水幕,非常坚固的水幕,将那些剑雨挡在外面。“ ”得益于此,波塞冬人民的伤亡率被降低到百分之三以下。“ ”关于是出自何人之手,我们特聘了专家来解答。“ 接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轮椅里,被人慢悠悠的推倒荧幕前,主持人非常殷勤,看到老人立刻蹲下,将话筒凑到老人嘴边,两只小眼睛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炯炯有神的。 老人点头,挪动下嘴唇,喉结往上提起,随即大手一挥,郑地有声说:”只有神能做到。“ 波塞冬的人们跪在地上表示对神的尊敬,少女们纷纷表示,此生的老公只有海神,甚至已经有几人穿上婚纱,端着枪支要端了全世界来揪出这个人。那些长老们一个个泪流满面,想学中国人摆上香案做供奉。 而这位“海神”却坐在某个长椅上抽烟。 烟还是从旁边那位大叔身上讨过来的。 背后的夕阳被几缕黑云挡住,脚下的水泥地有些龟裂,一阵冷风刮过,碎报纸跟着烟灰在地上打滚。长椅旁边还有个垃圾桶,几个苍蝇正围绕着转悠。 但许诺毫不在意,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他眼皮耷拉,眼底青黑,下巴处还有几处胡茬。 对方抽一口,吐一口眼圈,他也抽一口,然后憋着一股难受劲直打咳嗽。 手提电脑还有半格电,它已经躺在许诺的他腿上,待了一个下午。期间,邮箱被打开,关闭,再打开。烟雾缭绕,让那双灰眼睛看不清上面的字。但无妨,许诺已经看了很多遍,早就烂熟于心,现在他只是想翻翻里面的垃圾箱,找找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其实,只是想确认玄月那家伙在骗自己,其实他根本没死。但迟迟没有消息的灰色图框,一直打不通的电话,还有鸟无音讯的梵天,无一不昭示着,他们的领袖为他们铺好了一切,然后挥挥衣袖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 许诺噼里啪啦地打完字,然后手按在翻盖边缘,啪得一声,翻盖落下。 电脑还是那台电脑,只是桌面上多了一份计划书,里面有近乎一万字的信息。 都是许诺一下午写的。 既然命运巨轮的船长已然陨落,那就自己来掌舵。 周围都是汽车,面包车,小轿车,公交巴士,名贵的平价的,都挤在一堆不动。后面的商业中心来来往往很多人,都是抢东西的。他们抱着一盒盒饼干,举着一桶桶矿泉水飞也似的进进出出,看到里面没货了,就瞄准某些落单的,靠在墙角没人要的,就偷偷摸摸上去,一个伸手就抢过来藏进夹克衫里。 地面都是裂痕,毫无规则,像是震后重灾区。夕阳下显得特别萧条。 像废墟。 不,就是废墟。 以往播放各种广告的荧幕也在沙沙作响,偶尔滚动过一个端坐在桌前的女人的形象。她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声音断断续续: 【目前各地遭受陨石袭击,损伤严重!】 【但M-5地区毫发无损,那里有个神秘的磁场型号】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或是看手机,或是看屏幕,听到这消息都宛若看到旭日东升的狐蒙,伸长脖子愣住。 然后激烈的讨论声想起,有的打开地图对着上面圈圈画画,有的直接电话打到警察局,问个明白。然后对方回复他,警察局已经被陨石砸没了。 聒噪。 一根点燃的烟头悬在半空,一段被两根手指捏着,另一端升起袅袅灰烟。 许诺学着大叔用大拇指挠挠发梢,然后继续吞云吐雾,吞一口,咳嗽一声。火星子烧到指尖,他才察觉这根已经见底了。他厌烦地踢了下脚边的石子,将烟蒂扔到垃圾桶里。 日暮下,一根火星子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最后消失在垃圾桶的顶端。 然后他又向大叔讨了一根,人家不想,他硬是要。 最后还是给了。 “小伙子,别抽了,我看你气色很不好。”大叔挥挥空气,把烟散掉,然后手指头捏着香烟很熟练的往下一点,烟灰簌簌地往下落。 ”不,日子看不到头的时候,就是适合借烟消愁。“他头一低,然后又突然抬起,一双眼睛明亮的要死:”影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吗?“ ”......“大叔愣住,本来以为这人是装逼,没想到真的只是个被影视剧荼毒的中二少年。 ”以后还是少看点,吸烟不好。“大叔长舒一口,吐出一朵眼圈。 “那你现在不是也在...”许诺低头苦笑,顺带将烟屁股衔在嘴里。 “害,我这是老婆孩子不见了,我在外面上班,突然就见到一颗流星从空中划过,然后哐当砸下。”他在空中比划,表情活灵活现:“我去,我当时感觉整个地球都要炸了。” “然后我抛下手头的活就往电梯口冲,下了楼就直蹦地下室,那傻叉老板还在后面吼说今天的报表还没做完,我去**的,谁爱去谁去,我要找我老婆儿子。” “然而当我直接冲到家里时,发现孩子不在,老婆也不在,只看到窗户被震碎,电视机的液晶屏幕被插了好几块碎片,我可心疼了你知道吗,然后更糟糕的时,我找啊找,挨个房间找,就是找不到。” “孩子才刚刚满月,准备办满月礼,老婆也刚刚恢复,准备去找工作....” 这男人像是找到了个发泄口,呼噜呼噜全说了。许诺很想去拍拍他的背,说,地上没有血迹,可能是和邻居一起乘车离开了呢,大活人不可能不见得,电话什么的打不通也没事,毕竟服务站都炸了。 突然他一个抬头,对上许诺的视线:“那你呢?你家里人呢?” “我?“许诺愣住。 许诺出身就是孤儿,连生日都没有。他被人丢在孤儿院的门口,于某个寒冬腊月。那天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院长夫人便把12月31日作为他的诞辰。并且按照年份,以许为姓,以诺为名。 当时这个字在悉兰词典里的寓意为两种,一种字面意思,名为诺言,意为永恒的守候。另一种为引申义,具体是什么,许诺对此的记忆很是模糊。但他相信自己能想起来。 但现在看来,这个名字讽刺极了,他完全做不到这个名字所期望他能做到的,他根本不配拥有这个美好的名字。 他连最基本的“守”字都做不到。波塞冬,九十被绑,竞技场,玄月用生命拉谬尔下水,破军身负重伤..... 他谁都保护不了。 更何况,就在不久之前,他的手机接收到琉星发来的短信,里面的内容,白纸黑字,简简单单,却宛若刀剑,在心口划了一刀又一刀。 许诺继续嚼着一还没点燃的烟屁股,浑浑噩噩地看着天空。他觉得大叔一片好心,自己不想敷衍他,缓缓开口: ”我是孤儿,大叔。但我有很多很要好的朋友,或者说是战友。但他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男人心想:”这娃是咋了?” “如果你也有这么一群朋友,你肯定会豁出全力去和他们一起战斗。而我是个非常贪婪的人,所妄想的不单单是这种,而是保所有人周全,从小就是,总是希望所有人都好好地。但我害怕,害怕自己做不到,因为这次,真的不是什么儿戏。” 敌人太强大了。 男人把烟头一丢,整整衣领子,然后咧开一口黄牙:“虽然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但既然都世界末日了,何不放手一搏?” “但是——”许诺正要和他分析,走错一步都可能是一条生命的万劫不复时。 男人直接抬手,五指张开,让许诺住嘴。 “命运这个东西你可信不可信,反正我是不信。因为信了,就完了。和它杠到底,才是人生的真正魅力所在。” 许诺瞳孔皱缩,因为同样的话,有人曾经与他说过。 男人拍开膝盖上的烟灰,掏出手机检查电量,最后去检查后备箱。 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男人从汽车后探出半个脑袋,朝许诺喊道:“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去M-5地区?” ”嗯。“ 晚风中,青年站着大地上,星空下,脊梁骨笔直笔直的。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23. 波塞冬上空的奇迹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4. 把破军交出去?! 午夜十二点。 曾经繁华至极的商业中心,人去楼空。 碎纸满地,寒风刮过,卷起一片萧瑟。 一朵灰色的云飘荡在空中,然后似乎找到了目标,加速前进,然后落地。 云雾散去的同时,一双穿着黑色运动鞋的脚稳稳落地。 “来了。”许诺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抬头正好对上琉星的视线。 这双一直都透着希望的眼睛,此刻却全然没有生机,绝望与痛苦夺眶而出。 “我发给你的消息,你看了吗?”他几乎是要哭出来,浑身都在发抖:“我不敢和VV学院说,不敢和潇洒哥,和破军说,我.....”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我觉得....我超级没用啊.....” 他现在是完全跪在地上,一抽一抽的说着。 每句话看上去完整,说出来断断续续,完全不稳。 许诺还是站着,但他能清楚的数出这家伙流了多少滴泪水,通过水泥路面上多出来的暗沉色黑点。 阻止完三月屠城,特就去找琉星,可惜,翻遍整个波塞冬都寻不到。最后正要点燃最后一根烟时,瞄到手机里的短信,上面说,那个抓走九月的人,要求拿破军的土元素来换。 看到这句话时,许诺烟也不抽了,直接扔在地上抬脚用力碾压,然后在心里骂了缪尔五世一万句傻逼。 ”你见过他本人吗?“许诺把他硬生生拽起。 ”有,他占了十月的身体。“他吸着鼻子,然后哭的更凶了:“我都不知道他是谁?他怎么做到把十月的身体侵占的,我喊他他都听不见,这个白面猴子,笑面虎!” 许诺手一哆嗦。 你说什么? 十月被谬尔五世夺舍了? ”你再说一遍?十月被夺舍了。“许诺猛烈的摇晃着琉星的肩膀。 三言两语说完。 许诺再次被浇了一桶冰水,简直如坠冰窖。 他低声笑起来。玄月你阴了一把人家,人家下一秒就找到新的宿主,搭上徒弟还不够还要搭上一个战友。 九月被绑在那,自己不能杀了谬尔五世还要被人威胁要交出校长。 呵,当初那句校长就不应该说出来。 一小时后,许诺才缓过来,强装镇定。 毕竟,自己可是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老怪物了,多愁善感,大哭大闹都不好,更何况,这次身边还有一个小辈,等自己做主呢。 他咬咬牙,一用力,感觉后槽都快碎了。 “交出去吧。”许诺拍板。 交出去,许诺说出这句话时,简直想给自己脸上来上一拳。但思来想去,自己的阵营里没一个能打得过谬尔五世的,更何况,九月是救世关键,琉星也是。理智告诉他必须交出破军保下九月,但感性又告诉他,人的生命不应该拿这种东西来衡量,从来都不应该。 这也就是——明明齐冀的第七感稍弱于许诺,但依旧能和许诺平起平坐的原因。他拥有大局观,他知道什么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他狠不下心来做。 而现在,他必须去做。那种感觉就像是心脏被挖去了一大块,手上明明干干净净,但已然占满鲜血,洗都洗不掉。 “你说....什么?”琉星怔怔的看着他,一脸不相信:“那万一...破军他...” “交出去。”许诺斩钉截铁,表示这个决定不容置疑:”我们现在有选择吗?没有!“ 琉星甩手,拔高音量冲许诺喊道。 “你知道吗?我现在很想打你,但我更想打我自己。”琉星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歇斯底里说道:“我听到他提出这个要求时,我差点答应了,对,我就是这么犯贱,因为九月。” “但那是校长啊,我办不到,把你们任何人拿出去换,我也办不到,所以我来找你,我希望听取一个旁观者的建议,一个只把九月当普通朋友的人,的建议。” “我无比希望你能拉我一把,让我拒绝这个要求,然后陪着我一起去就回九月,而不是拿破军作为交换人质的筹码。” “而现在呢,你居然...居然告诉我,我们还是要把破军交出取。” “我做不到你知道吗,我做不到。” 夜风微凉,却寒冷如冰。 拂过发梢,掀起衣角。 许诺将其搀扶起,收拢他的夹克衫,说:“先把破军带过来吧。“ ”就当和你一起谋权篡位了。“ “为什么....”琉星扒拉开许诺的手:“我们真的没有选择吗?” “我知道,你是不是很想说,波塞冬结束后,我们能成功将三月四月找回来,但事实呢,四月死了,三月人来疯,差点屠了整个波塞冬。”许诺双手搭在琉星肩膀上,看似在安抚他,其实呢,许诺觉得可笑极了,这也是在安抚他自己。 “波塞冬结束后,大家能完好无损地回到VV学院基地,开个派对,然后你回上海找你的小雪,我依旧会被贪狼破军拽去酒吧看美女。可事实呢,九月被绑,十月被夺舍,沧月和贪狼现在不知在哪执行任务,生死未卜,破军还被人放在天平上当筹码。” “琉星,世界末日了,你知道谋划这场世界末日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是说......k?” 琉星终于抓住了重点,这也是许诺一直以来没有和vv学院和黑月铁骑共享的情报。事到如今,也没啥好瞒着了。 “路西法死了,而世界末日还在进行,我们的矛头所指的方向,或许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至少现在来看确实。“ ”k如今已拥有三种元素,还有白皇星,凭借他的精神力,他不需要吸收地狱之血来强化身躯,更何况十月本身就是古悉兰后裔。最关键的是,K的本质是灵魂体,他无法被完全消灭。如果我们将十月杀了,他下一刻侵占的躯壳,可以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人,是你,破军,贪狼,沧月,九月,都有可能!” “许诺,你.....你怎么知道K是灵魂体....你都没见过他!”琉星面露惊恐,他看许诺的眼神,已然不是在看一个普通的朋友,而是带着疑惑,震惊,和不解:“你是不是还知道更多,直觉告诉我你一定知道更多......” “琉星,我向你们所有人道歉,但请一定听我把话说完。”许诺抿抿嘴唇,深呼吸一口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说起来可能像是在扯淡,但现实确实是如此。k是灵魂体,来自九千年前,他的精神力比我们任何人都强,他是卡伦卡亚首领缪尔五世,你也可以认为他是悉兰叛军,因为很多年前,卡伦卡亚是悉兰的附属国。但这都不是重点,你也不必刨根问底,我为何知道。” “我现在只需要向你明确,k是真正的末世推手,他在向地球所有人复仇。” “我现在只能说这么多了。还有,再次抱歉,我瞒了你们很多事情,但我向你们保证,我永远站在vv学院这边,永远站在地球这边。” “你.....”琉星看着许诺,觉得这人太陌生了,他上一秒还是可以和自己打趣的同事,朋友,下一秒就切换成一个非常陌生的人,但这陌生的人却依旧顶着这张干净清俊的脸,依旧用十分淡定的语气和自己分析事态。 “答应我,也答应破军,把九月救出来。”那双搭在琉星肩膀上的手再次握紧,琉星觉得有些疼,但无比扎实。:“破军那边,我来想办法,土元素是肯定要交出去了。” “但破军本人,绝对不行。” 破军被带回来时,正窝在琉星怀里睡觉。 长椅旁放着一木桌子,不知是那搞来的,上面还放着三个杯子,里面盛着透明的液体。 “这是...白酒吗?”琉星边戳杯子,边问。 “白开水。”许诺不动声色说道:“破军那杯放了安眠药,他待会要是不喝,就灌他。” “没必要吧...”琉星觉得,这也太损了。 “有必要。”许诺点头,就像医生对某个疗程表示必须做:“这个保命机制不能让他本人知道,知道了就无法起作用。“ 没过多久,他抬头醒来,看到周围只有这两人,首先问,小兔崽子,这是哪? 我还在前线干架你们在后面摸鱼? 许诺即刻道歉,并且挡住校长滔滔不绝的演讲。然后双手伸过腋下将其拎起,放在长椅上。 没有星光的夜空下,两人跪在地上,把破军放在长椅中间,像是供佛一样。 ”这是要干啥?“破军眉开眼笑。以前都是嬉皮笑脸的互相打趣或者互损,全完没把这个校长当回事,这次是怎么了。 他继续嬉皮笑脸,看着琉星呼啦啦的把前应后果说完,许诺在一旁补充。最后两人重重地在地上了磕了三个响头,说,求校长成全。 破军傻了。 半小时过去了。 三人中,寂静与悲伤在周围继续荡漾。许诺又想起那句:”我们要不要,试着在名为绝望的土地里,种出名为希望的花。“但他现在觉得,太难了,这朵花要是种出来,那绝对需要鲜血与骸骨作为养分。 下意识的,他把之前的决定打消,攥紧拳头几乎和琉星一起说出:“校长,算了吧。” 是啊,算了吧,他宁愿和谬尔五世火拼,看能不能将九月救出来,也不要以这种方式。 “怎么就算了呢?“破军再一次眉开眼笑,不过这次的笑容里,有着十足的信心与长者的成熟:”琉星,你带我去,我保证我能活着回来!“ ”还有,要是救不出九月,我作为校长,可以让你终身不毕业!“ 耍完酷,他大喇喇地双手插兜,站在长椅上。 小小的身躯,现在却额外的高大,什么叫顶天立地,管你身高多少,能撑起苦难,能趟过浑水,能为后辈遮风挡雨,就足够了。 待破军迷迷糊糊睡过去时,许诺才将两指按在破军眉心,发动法术。 淡绿色的光芒缓缓展开,好似有萤火虫在周身环绕。 “你说的保命机制就是....”琉星抱着破军,瞪大眼睛,表示不敢相信。 “枯木逢春。” “你也可以理解为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24. 把破军交出去?!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5. 我是你祖爷爷 VV学院。 一双坚硬的黑色军械重重地踩在瓷砖上。 缪尔五世大摇大摆的出现在VV学院的走廊里,身后跟着三月。然后手指点点自己,说:“其余人杀光,元素石,还有那个茶色头发的,留下。” 元素石,指的是波塞冬那颗。 茶色头发,指的是许诺。 正要和琉星一起去救九月时,VV学院的安全警报被拉响。 ”怎么了?“琉星踩在云朵上,正要飞往K的老巢,就见许诺待在原地,一动不动,裤兜里的一个东西在滴滴滴地乱叫。 他没敢告诉琉星,他曾私自在VV学院门口装了安全警报,有人入侵就能将信号发送到他的通讯仪中。现在,警报响了,通讯仪叫个不停。 他完全不敢在这种时候告诉琉星,VV学院被人端了。 许诺挥手:”你能一个人办好这件事吗?“ ”我...“琉星正要说下去,却被许诺打断。 ”我有急事要去做,九月那边看你的了。记住,不要试图激怒敌人,对方的实力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强大。“ ”你一定能办到,对吧。“ ”说实在话,你能把这个决定架空在感情之上,我十分欣赏,但很抱歉,我只能做这么多。” ”认识你们很高兴。”许诺说完,正要转身,却被琉星叫住。 少年人缓缓问道,带着试探与不安:“我们能赢吗,地球能活下来吗?人类有未来吗?” 许诺转身,侧头笑道: “曾经我大言不惭,向三个人承诺过,我们一定能赢得人类的未来。现在看来,这种为了让人安心而做下的承诺,无比廉价。说实在话,我也很恐慌,我能预感未来还会死很多,很多人。何况现今,我们已经失去了两个重要的战友,并且即将失去第三个。“ ”但现在,我依旧想说,我们一定能赢。这次的承诺不再是承诺,而是必须拿出实际行动的保证。” “假设我们正在下棋,对面是k,他握尽筹码,而我们这边却一无所有。”许诺越说越发抖,但琉星眉头紧锁,给这段说辞收尾:“那就拿出生命作为筹码!” 听到这句话,许诺才转身,正面看着琉星。他知道这个男孩勇敢无比,但没想到能达到这种地步。泪腺快要分泌液体时,他忙把眼泪逼回去,然后强行挤出一个微笑。 “那就说好了,一定要赢啊。” ”哐当——“ 黑月铁骑基地,许诺直接踹开大门,墙壁被门框砸出一个小坑。 里面一片昏暗,几盏坏掉的电灯刺啦刺啦的窜着火花,整个走廊明明暗暗。许诺的脸一半在黑暗中,另外一半被闪烁的红灯照着。 冰室里一片寂静,除了火花窜动的声音,就只有许诺的脚步声。 还有砰砰砰的心跳。 楼道里的冷风直直灌进来,吹得许诺浑身发抖,冷汗密密麻麻地在他额头上出现。 双眼闭上,深呼吸之后,他才接着往前走,一阵轰烈的血腥味转过拐角,弥漫开来。 灰色瞳孔皱缩,他浑身都紧绷起来。 来晚了。 他立刻穿过拐角,撕开穿梭在走廊里的寒风,黑色马丁靴踏在大理石瓷砖上时,许诺差点打滑。 拐角处,血液呈现各种形状摊在地上,一只手搭在地上,手心朝上平放着。 他好不容易稳住身躯,睁开双眼就见武曲,廉贞都,禄存巨门,还有阿宝,阿宝的父亲都倒在地上。 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泊,上面躺在三三两两的尸体。 ....... 许诺生命中的至暗时刻有三个,一个是九千年前,悉兰衰败,皇帝陨落。二是齐冀入棺,自己独留。三,就是现在。 几乎可以说是疯了。 仅仅两天之内,就天翻地覆。 ”喂,醒醒,谁干的?!“他抱起廉贞的尸体,本想奋力地扇她,想让她醒来,告诉他谁干的。但手心触及那张毫无生气,毫无温度的脸庞时,他立刻停下这个动作。 已经死了,脉搏都停了,浑身上下都是金属切割的痕迹,死因大出血。 他跪在地上抱着廉贞的尸体,把她整个圈在怀里,时间过了五分钟,许诺才抬手,缓缓合上廉贞的双眼。一想起女侠的头发还是散着的,便扯开自己的发圈,半长发瞬间披散下来,服服帖帖的搭在肩膀上。他手指灵活的给她扎了个丸子头,把廉贞的刘海拨弄道合适的位置,这才算结束。 ”三月,四月。“他一想到还有两个人躺在里面,还有元素石,便慢慢放下廉贞,继续往前走。寒气越来越重,应该不远了。许诺希望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剩下的能安全转移,但是——武曲躺在地上,以成年人的形态。 那是第七感全开后的形态。 许诺的右手颤颤巍巍的伸出去,搭住武曲的手腕时,心又凉了半截。 都死了,到底是谁干的。 核心操纵区也空无一人,但元素石不在。许诺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到操作区,双手按在面板上就开始噼里啪啦摁键盘,监控画面即将调出来,手指按在enter键的一瞬间,灰色瞳孔里倒映出三月屠杀的画面。 与此同时,背后传来脚步声。 他猛地转身,见一红发青年站在自己身后。 是三月。他还穿着黑色紧身衣,赤脚走在地砖上。 ”是你干的?“许诺转身,半长头发放下来后,凌乱的刘海挡住了一半的视线,胸膛一起一伏,他情绪激烈的吼道:”你最好和我说不是!“ 金属切割痕迹明显,武曲第七感全开,再加上三月身上的血腥味,还有监控画面。 证据确凿,但又如何呢,许诺根本不愿意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分子重组很快组装成一把剑,被许诺握住,尖端直指三月的下颚。 对方没有回应,一双眼睛空洞洞的。 ”说话!“许诺吼道,剑又往上提了提。 “对不起。”三月眼神黑洞洞的,看不清里面的情绪:”K先生答应我,我帮他做事,他帮会复活四月。“ ”所以你就把他们杀了?“许诺疾言厉色。 真是畜生!K你真是养了条好狗,指哪打哪。 剑的顶端直接向他的喉结处刺去,却在duang的一声脆响中,剑被弹了出去,三月的脖颈间环着厚厚的一层金属,那是盔甲。 他不甘心,甩甩酸痛的手,分子重组再次发动,许诺握剑横砍过去,但对方没有还手,只是给自己套上了一层厚厚的盔甲。 剑再次被坚硬的金属弹了出去。 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许诺双手颤抖着。他现在已经没力气了,波塞冬之行,两个中级法术,一个高级法术,还有方才的枯木逢春,更是顶级的。 ”K让我带你回去,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说完,两把金属镰刃就出现在半空中,朝着许诺的肩膀挥过去。 剧痛从肩胛骨周围传开来。 他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他跪在艾米博士跟前说,自己没用,没保住VV学院。艾米博士递给他一张纸巾,他连着鼻涕和眼泪,一起哗啦啦地擤出来,白色纸巾在他鼻尖好似要飞起来,直打抖索。 然后又去抱住齐冀的大腿,说自己快撑不下去了,九月被绑了,十月被人偷家了,破军琉星生死未卜,自己那徒弟也不知道在哪。对方摸摸他的脑袋,说,我在,我一直都在。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一下子安逸很多,像只猫一样蹭着齐冀的裤腿,蹭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他跑去找皇帝。本想张开双臂向他问候,但对方一脚踢过来说,身为右翼居然打输了,丢脸!回去,给我削死谬尔五世,打不赢就别回来! 然后许诺再次被皇帝踹了一脚,这次力道极大,把他彻底踹醒了。 但下一秒,他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被绑着,动弹不得,他就觉得,在抬头看看天空,没有一点星辰的亮光,只有一轮白月。 他在影子世界。 而且浑身酸痛。 显然,在他昏迷的时候,很多人都对他实施了惨无人道的殴打行为。无所谓了,他早就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接着,他感觉自己在与大地摩擦,发梢略过破土而出的小草,皮肤擦过粗糙的石头颗粒,还有一股子浑浊的,空气不流通的难闻味道。 周围一片黑暗,也说不上黑暗,就是不见日光,只有淡淡的月光。 许诺被十号拖着来到K跟前。 K,或者说谬尔五世,以一种惯常的,反派的居高临下的姿态,一脚踩在许诺头上。 ”我很好奇你的身份。“谬尔五世的口吻颇有玩味,那是对待猎物的姿态。 许诺淬了口唾沫,即使双手被绑成一团,也没法妨碍他向这个家伙比中指,还抬头,一脸坦然两眼发光:”我是谁?“ ”我是你祖爷爷!“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25. 我是你祖爷爷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6. 傻眼了吧,爷的记忆是海量的 夜空下。 许诺双手被绑着,眼睛通红得望向缪尔五世。 说完这句话后。 他倏地站起,在所有人都还没回过神的那一刻,以极快的速度将一把短刀刺向缪尔。 许诺知道这没用,更何况缪尔用的是十月的壳子。 但经历了那么多,下意识中,他就觉得他想这么做。 杀人偿命,血债血偿,于情于理,天经地义。 鲜血在缪尔五世的腹部绽开,黑洞洞的衣服破了个口子,里面流淌出鲜红色的液体。 “k先生!”八号叫道,前去护驾。 缪尔的红瞳快要燃烧起来,他用力的揪起许诺的领子,狠狠地甩到一边,然后握住那把刀的匕首,随着噗嗤一声,刀柄被利落得拔出。 “怎么?虚弱到使不出法术了?”缪尔把刀扔到一边:“需要用冷兵器解决?” 许诺抬起头,就迎面看到一只黑色军靴向自己踹过来。 “没有第七感,却对古悉兰的法术了如指掌,信手拈来。”缪尔五世抬脚就往许诺的脸上踹去,然后再次踩在他的背部,像对待一只蚂蚁:“你和我说你就是一个普通的V侦探?谁信你?” 谬尔五世咬牙切齿,身后徐徐走来一个人,墨丝如瀑,黑色连衣裙在夜风中轻轻飘荡,她的身影如深夜鬼魅,她的面容依旧毫无表情,她的气质依旧平静如水,与周围格格不入。 是莉莉丝。 刘海挡住了半边的眼睛,许诺被压在地上,五指死死的扣住地面,他艰难的仰起头,眯起眼睛确认来者何人。见那身黑色真丝裙,他确认是莉莉丝,灰色瞳孔稍稍皱缩,但立刻恢复平静,再瞟到谬尔五世那,这家伙正用十月的那张脸,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嘴角噙着上位者的微笑与嘲讽。 懂了,缪尔五世拿人家的脸蛋与身体来诱惑莉莉丝这个大美女,招夜魔女入伍,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许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我要看他的记忆。”谬尔五世用下巴指着许诺,催促道。 但莉莉丝摇头。 谬尔五世眉头皱起来,不耐烦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记忆量过于庞大,我无法读取。”莉莉丝的声音平静的如湖面。 缪尔五世回收示意她给个准话:“庞大到什么程度?” “浩瀚如海。”莉莉丝下结论,表示这差事姐干不了。 “.......”缪尔五世浑身紧绷,踩在许诺脖子上的脚再次用力,像是踩蚂蚁一样往下碾压。 夜风微凉,不闷不热,许诺最喜欢这种天气,但闲杂,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快断了,鼻腔里,嘴巴里全都是水泥的腥臭味,浑身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疼痛在四肢百骸里不断蔓延。 谬尔的红瞳仿佛要燃烧起来,以昭示他怒不可竭的愤恨,他抬脚将许诺踹起,然后对准他的腹部又是一脚。 许诺感觉自己被飞出去了,很快背后迎来阵痛,他被踹到一睹墙上,五脏六腑跟着一起震颤,他正要咳出胸口的闷血,忽然间喉咙就被人遏制住。 缪尔五世掐住许诺,掐的他一口老血喷不出来,掐的他半个身子都凌在半空。 而这只手的主人显然是愤怒急了,谬尔一字一顿地强调:“你到底活了多久?” “咳咳。”许诺觉得难受极了,但这不妨碍他哆哆嗦嗦的抬起手,缓缓竖起三根手指头。 三岁,不能再多了。 此时此刻,谬尔五世的表情真是精彩极了,他整张脸都崩了,许诺几乎能透过十月的这张面皮去窥探他内心的歇斯底里与恼羞成怒。他一定在疯狂的怒吼,疯狂的咒骂。 疼归疼,但许诺看到谬尔的表情,噙着血水的嘴角不自主地往上翘起,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笑的不寒而栗,笑的疯疯癫癫。 都这时候了还笑得出来,铁定是疯了! 突然,谬尔的红瞳突然淡下来,随后,许诺感觉自己的精神世界正遭到一股猛烈的冲击,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卷在海水里,一沉一浮的,非常混乱,他的耳边充斥着亡灵的叫嚣与怒吼,刺耳地几乎要把他的耳膜撕碎。 谬尔在入侵许诺的精神世界,企图占据他的躯壳。 两边都紧绷起来,暗月骑士眼睁睁的看着这场没有硝烟的争夺战。没有拳脚相加的打斗,也没有绚丽庞大的异能对峙。 但却分外的惊心动魄。 谬尔的红瞳仿佛要燃烧起来,许诺那边也不甘示弱,灰色眼睛慢慢变回澄澈的蓝色,里面红色若隐若现,但仿佛是滴在汪洋大海里的一抹颜料,能瞬间晕染开,但始终染不红清澈的海面。更别说深不见底的海洋深渊。 许诺对待这种事情从来不曾畏惧,而是永远期待。 别人害怕的,他永远期待,别人畏惧的,他永远想上去尝试。 五秒过后,这种感觉瞬间消失,惊涛骇浪之后是平静的海面,狂风暴雨之后是极致的彩虹,许诺感觉掐住自己的手正缓缓松开,微风拂过他的鼻尖。偷得一丝呼吸的机会后,整个身体倏地落地,许诺靠在墙角猛烈咳嗽,咳完后,他用余光看到谬尔五世正一脸惊恐的盯着自己,如那种从没见过鬼怪的书生,第一次进到兰若寺,惶恐与不安,还带着一丝好奇,但这种难得的好奇还是被恐惧的火焰烧了个干干净净。 许诺低头嗤笑一声,心想五秒太少了,自己还能在精神领域碾压谬尔,把他的精神力压下去一点,为十月争取些机会。 可惜,谬尔这个老狐狸,见不妙就收,精明得要死。 “K先生!”紫熏九号不愧是头号粉丝,冲上去保住缪尔五世,脸上的表情仿佛怀里的人不是他的上司而是男朋友。 其他人也投来关怀,但四号,十号还有黄金三号明显没那么热情,许诺观察到他们的表现后,心想,那张大合照应该是看过了。 通过电脑,隔着一大洋,派马仔去将照片塞到他们入住的酒店,真是废了老大的力气。 但现在想想,还是挺值的。 许诺蹲在地上装可怜,心里的算盘却打得乓乓作响。 谬尔五世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心里的恐惧如滔天巨浪。 关于这人的内心世界,他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里面真的太庞大了,自己活了一万年都不如。 他想进去攻陷许诺的精神领域,以夺取此人的躯壳与法术,但进去后才发现,里面是如此的庞大,或者说,是浩瀚,是开阔。中间一颗苍天巨木,一百人才能环抱的粗木树干,顶上树冠如原子弹爆炸后的蘑菇云。巨木周围是一大片湖水,湛蓝湛蓝的。巨木上空是他从未见过的璀璨星空,巨木下方是盘根错节的枝丫,深不见底。 悠远空旷,神圣不可侵犯,这是他心里的第一个想法。 他想破坏,本以为如摧枯拉朽般容易,但那湖水立刻化为寒冰,伸出尖刺,将其击退。头顶的天空如千斤铅水,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个人,惹不得。 他至少要三万岁,不,十万岁! 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类了! 但这人没有第七感,只会法术,而且,用完后仿佛是刚刚上完手术,虚弱的不得了,轻轻一捏就能碎。 他想策反,他想要这人做他的谋士,他想要这人用法术为自己铺路,为自己保驾护航。 但这显然—— ”不可能。“许诺斩钉截铁。 他已经站起身,目光平视缪尔五世。 这群人中只有他这么敢和他说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许诺摩揩嘴角的污血,呼出一口浊气,抬头挺胸说道:”。“ 影子世界里,除了黑夜便是筒子楼。 剩下的只有断垣残壁,一块块破墙,一块块没有屋顶的四壁。活脱脱战斗机轰炸过后的衰败。 唯一一栋完好的,也是缪尔五世哪来当睡觉的地方。 缪尔五世低笑一声,抬手遣散暗月战士,莉莉丝和三月。 有一两个不想服从,赶着上前护驾,他们表示此人疑点颇多,会对自己的主人不利,但谬尔冷冰冰的眼神剜过去,他们又像鹌鹑一样退了回去。 四面漏风之下,许诺靠着墙壁,谬尔站着。 就这样四目相对。 “你现在一定很想掐住我的脖子问,你到底是谁,你来自哪里,你要干什么。”许诺率先打破寂静,笑着说,完全不担心会不会被对方做掉。 随后正色道:“但我不会回答你。” “从白皇星中的土元素,还有后方那片惨不忍睹的废墟来推测。” ”琉星前脚来救九月,你后脚就派三月杀了VV学院,破军被你抽了第七感,现在生死未卜。至于琉星,一个地狱之血加成下的人,能被你们击退,必然是被丢黑洞或者魔界去了。你就是个暴君。你把我碾成肉沫丢血池,我也不会将法术的知识交给你。“ 缪尔五世被气的额头青筋暴起,但还是气沉丹田道:“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加入我们,我保证你能活到最后。” “喲,威胁我?”许诺咧开一嘴的白牙,笑的没心没肺:“你也看到了,我活的很久,可以说是活的够够的。” ”我不畏惧死亡,即使死了,唯一的遗憾也是还没拿你的首级来练日本插花。“ “所以你想拉我入伍,得拿出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来做担保。” “你想要什么?”缪尔五世攥紧拳头,忿忿道。 但对方不说话,就双眼盯着头顶的天空看。 一片黑暗,如漆如墨的天空,却被他看出了星空的感觉。 这是许诺从小到大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当然,如果旁边再坐个齐冀,水泥地换成教堂的屋顶,那这种人生体验可以位列生命之最。 那是他睁开双眼看天,第一次感受大自然的瑰丽,第一次去思考何为人生信仰。 一分钟后,许诺转头,眼神非常坚决,一字一顿道: ”我要地球的未来。” 轰—— 一个猛踢在许诺胸口砸下。 缪尔五世后牙槽要的咯吱响,因为第一次被人这么糊弄。和对方谈判,条件充足,还不答应,还想继续和他对着干。这不找死吗? 他本想再踹一脚泄愤,但对方已经晕过去。他抬手一挥,暗月骑士赶过来,像皇帝身边的太监。 “抬去审讯室。” 十分钟后。 许诺被人绑在金属椅上,一桶冷水浇过去,他在猛烈的抽搐中惊醒,然后大口的呼吸空气。 他甩甩湿漉漉的头发,看看自己被束缚住的双手双脚,再看看坐在自己正对面的谬尔五世。 ”你们下次能不能不要那么老套,泼人水这种桥段被影视剧几乎是用烂了。“ 许诺口不择言,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谬尔嗤笑一声,并不理睬。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军服,全身漆黑,除了腰带和袖珍是白的。如果肩膀处再别个红色的万字符,就一妥妥的纳粹党。 不,他就是纳粹,他就是来执行人类清除计划的。许诺攒着扶手死死的盯着前面。 “你的身份信息是不是篡改过?”谬尔五世翘起二郎腿,示意旁边的自寻九号照着文件念出来。审讯室里悠悠的传来女生的说话声,有些颤抖。 “许诺,22周岁,户籍地是德国柏林,学历vv学院本科,个人财产为不动产,遍布全球各地,都是小型公寓,阁楼居多,除了德国柏林与中国上海的那一套,其他都于几日前转卖成功,财产汇给vv学院与福利机构.....” “停下。”谬尔五世听不下去了,一把扯过九号手中的资料,手指碾着一角刷啦啦翻过。最后折叠资料被重重地甩在地上,白纸哗啦啦地铺了一地:“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要你们查他的底细,你和我说他只有22岁?” “身份证上标注几百岁几千岁几万岁,这不成怪物了吗?”九号哆哆嗦嗦回复。 “也对,他换了几代身份证?” “查不到。” 缪尔五世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他嘴角抽抽,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九号,和背后一帮鹌鹑。 “出去——” 一小时后。 十号和二号走过审讯室,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里头的人。 “他确定没事吗?”二号指着许诺:“流了好多血。” “没办法,问不出来。”十号摆摆手说道:“在他把自己庞大的记忆量,还有那个什么法术,暴露在K先生面前时,就注定要被施以暴行,进行拷打审问。” 彼时谬尔去了隔壁喝茶休息,而许诺依旧被绑在上面,双手的指甲盖都完好无损,但鲜血顺着指缝小溪一样的流淌,裤腿被撕烂了,几道划痕触目惊心。 惨白的灯光打下来,纵横交错的鞭痕刻在背部,胸口倒依旧是白衬衫,包的严严实实的,这是他与谬尔奋力抗争下来的结果,没有人可以侵犯他的心脏部位。 在与谬尔五世的对峙中,得知土元素已被对方收入囊中,琉星不知所踪。许诺忿忿地跺脚,但立刻吃痛,好像右腿骨折了。 到最后他都没有说出自己的底细。谬尔五世从来没遇到过如此强硬的人,坚如磐石。 最后被缪尔丢进了八号做的小型黑洞中,还是被一脚踹下去的。 那一秒格外漫长。 他回想起与玄月的谈话。 就在咖啡馆危机之后,失乐园的最后一次会晤中。 玄月用水晶球就只给许诺看了一段影像。是暗月骑士被丢入血池,幻化成鬼道后被光箭刺死,永世不得超生的结局。 “我想听听你的建议。”玄月颔首道。 许诺看了半天,深呼吸之后,才说道:”提前将他们救下,然后我代替他们成为鬼道。“ ”驳回。“玄月松了口气,貌似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冲动,他食指用力地敲打桌面:”首先,预言术告诉我,这不可能,其次,我不希望老师变成那样的怪物。“ ”哦。“许诺烦躁的挠头,继续想办法:”那你说怎么办?“ ”鬼道必须炼化成。“ ”八元素也必须集齐。“ “神之驱必须炼化完成。” “其他的信息我不会透露给你,但这三条你必须等遵守。” 对方没有给出答案,反而有顺着谬尔五世的意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许诺冷冷笑道。 ”我知道。“玄月嘴角也挂出一缕意味不明的笑容。 黑洞中,没有任何一丝光亮。 黑暗将许诺完全包裹。 他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空间的存在。 也快要忘却如何呼吸。浑身的酸痛,法术使用过多后导致的恶心与头疼,无一不在使他清醒。但他很想就这样死死地睡过去,再也不会醒来。 皇帝,玄月,琉星,.....构成了他期待未来的基础支撑点,现在这种相信伴随着三人的失去,变得摇摇欲坠,几乎倾覆。方才与缪尔的强硬对峙,也只是在大灰狼面前,强行为自己披上同样的狼皮。嘴炮放归放,真正做起来,好难。 许诺突然觉得,死亡也挺好,就这样永远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不用再为任何事情操心,也不用看到更多的人牺牲,更不会看到朋友一个个逝去,曾经美好的回忆也可以如流沙一样,在指缝里流淌过,然后被风吹得一干二净。 从此五根清净,无欲无求,没有欢乐也没有悲伤。 他可以强硬,可以不妥协,可以拼劲全力,但他现在无比害怕,害怕人类的未来依旧无法改变,这不是开玩笑,或者像孩子一样依旧天真地认为,未来依旧有糖果。这是基于现实所得出的残酷结论——未来如果要扭转,需要付出多少代价,而付出后究竟能不能挽回,这是一个未知数。 让他相信未来,这在如今看来,就像是一个笑话。 但玄月在最后会晤中留下的话说——要不要试试,在绝望的土壤中,让希望开出一朵花来。 也记得艾伯特老教授说的,和命运抗争到底,是人类精神中最为瑰丽的一抹颜色。 也记得齐冀在笔记中说到的:请挺起脊梁骨,以头顶的星空为最高道德准则,以脚下的石头为基本人生信条,不怕人言,不惧自问,不悔过去,不畏将来。 是啊,许诺呼出一口绵长的浊气。 他还没搞清楚徒弟为何交代给自己三定律。 他还没把琉星从魔界带回来。 他还没把缪尔五世打趴下。 他还没完成先祖的意愿。 他....还没真正亲眼看到地球的未来。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26. 傻眼了吧,爷的记忆是海量的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7. 回归 【齐冀曾经在个人笔记/回忆录中写道: ”我是个很无聊很单调的人,唯一的爱好是坐在教堂的屋顶上,抬头仰望满天星辰。我不知道星空为何令我无比向往,直到我发觉,每天晚上居然有人会和我一样偷偷跑出来,来看天空。我和他度过了一段无比惊险,但格外美好的时光。我们在夜空下仰望,在黑暗中的图书室里寻找落灰的旧书籍,在院长妈妈的脚步声中,躲避她手中提着的煤油灯的亮光,找一个小角落藏起来。等到脚步声远去时,才从角落里探出脑袋。” “我们偷偷从温暖的床褥里跑出来,偷偷的躲过宵禁的巡查,就是为了看星空,和去禁书库,仅此而已。有些时候觉得这很可笑,但真的,仅此而已。“ ”从那时起,我就认为,我找到了同类,一个同样不愿意被规则束缚的同类。“ ”然后在越来越多的接触下,我渐渐找到,或者说,剖析出了我为何喜欢仰望星空的原因。那是一种相信,无比坚定地相信,人类的未来拥有无限可能。我怀着这种信仰学习,成长,我也在那位朋友的身上找到了同样的特质,在这之后,我越发的喜欢他,不是单纯的男女的喜欢,是出于某种,为了共同事业与理想而一起奋斗的战友情。“ ”后来,战事渐起,我开始怀疑我曾经所相信的东西。但我的这位朋友,不,是战友,却让我看到了人群中少有的某种特质。“ ”一种坚如磐石的执着,初看时,会觉得此人蛮横,莽撞,强硬,随心所欲。但真正接触下来会觉得,执着是一种优秀或令人烦恼的道德品质。这种人遵守着极高的道德准则,当所有人为了肮脏的利益妥协时,他偏偏要站来,将椅子拉开,然后把谈判桌整个掀翻。“ “他告诉我如何捍卫头顶的黑夜与星辰,脚下的正义与道德——用至高无上的暴力和执着。” “虽然在皇帝的压制下,他没法使出全力,他依旧被制衡着。但这种高贵的品质依旧如金子一样,让我惊叹。我就像一个矿工,和其他工人在一起挖矿,然后挖到了一块非常暗沉的石头,所有人都不解,并且质疑我的眼光,但我依旧想将其占为己有。因为里面的光芒,是如此的璀璨夺目。” ”我在他身上找到了实现个人信仰的武器,并学习着,将其融入我个人的品质。到最后,我能做到,也敢于在质疑声中,和他站在一起,面对所有的指责与否定。“ ”然后抬头挺胸,无比骄傲地说道,我们绝不妥协。“ ”但最后,迫于大局与时代的车轮,我们并没有完成所期望的人类宏图。但我依旧想在这里说,挺起脊梁骨,以头顶的星空为最高道德准则,以脚下的石头为基本人生信条,不怕人言,不惧自问,不悔过去,不畏将来,是我最为欣赏的你的一点,我希望我自己也能这样,并且为之拼命努力着。“ ”所以,许诺,我不知道当你读到这段话时,你是在狠命的往咖啡里加糖,还是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埋头细数桌上的铜板,筹谋着将其捐给某个书院。或者说,是在某个极度灰暗的时刻,独自一人承担一切。但我依然希望,并且相信,长如九千年的时光,无法磨灭你的热忱与执着。” “如果有任何担忧,那就放手去做,不要害怕。” “还记得某年某月于夜空下,我们的誓言吗?” “帝国双翼,所向披靡。” “我们绝不投降,绝不低头,绝不认输。” “所以,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我们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一夜时间,VV学院仅剩齐潇洒一人。 但他浑然不觉。 也幸亏他浑然不觉。 跟随神使一路来到冥想城,第一个见到的便是梵天。 一顿谜语般的预言说下来,虽然听不太懂,但他依旧能感受到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无妨。 在冥想城的休息区,他依旧能没心没肺地和龙套三人组打闹,能急中生智,打开机器人小雪的开关。 即使被揍得满地打滚,也能立刻翻个身换个装,头发向后一捋就能以风度翩翩的姿态去见沧月。 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空气中的血腥味在慢慢发酵。 一日前,血池深渊。 谬尔五世站在血池边缘,冷风将其衣角掀起。 即使被丢在黑洞,这个人也依旧让自己心有余悸。谬尔五世额头上冷汗津津。 这个人的出现,这个人的能力,这个人不怕死的态度,以及强硬程度都超出自己的预料。 死了,可惜。留着,不可能。 他头也不会的回到城堡内,血池发出腥臭的味道,深处有咕噜咕噜的声音,直教人恶心。而黑洞深处,无声无息。 缪尔五世处理完许诺后,第二天就处理了暗月骑士。 他在和这群小兔崽子周旋时,除了杀意便是各种胡思乱想:这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自己的掌控下,但在临门时,却分成两派叛变了。照片哪来的,记忆怎么恢复的,还有那个突然从池底窜出来一个个报名字的五号是怎么回事,每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但缪尔五世本就冷血,都到最后了,这种问题就没必要深究,全部杀光喂血池,走出影子世界称王称帝才是正事。 也就在他突破影子世界之时,血池彻底遍布整个地球。 大战一触即发。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路人甲问道。 “全都是血液,我都快被熏死了。”路人乙回复道,捂着鼻子闷闷的。 “也不知道哪个傻逼搞来这么多血,也不知道干啥。”路人丙骂了句脏话。 “你们谨慎点。”最后还是修提点大家,在通讯机里一个个耳提面命,跟个老婆子似的。旁边的凯文看不下去,拉着他往血池深处去。 在冥想城突破冲动回到现实世界后,所有人都期待能看到蓝天白云,但睁开双眼获知的,确实满目疮痍。 血池散发的毒气会使人变异,变异后的人会被血池吸收作为养分,来滋养,来形成更加庞大的怪物。 在水晶球里,梵天,玄还有许诺就已经遇见这样的场景。 无一不是骇然。 但还是不如亲眼见证的。 那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所有神使都在拼命。 他们有小公司的职员,也有还在上小学的孩子,还有刚刚得到求婚的少女,他们在末日李大声说,我爱你,我希望等世界末日结束后,在泰晤士河畔,在埃菲尔铁塔,东京天空树下求婚,在星空下的海滩边举行盛大的婚礼,届时,我宣布你是我永远的妻子。 他们穿着飞行鞋,在天空下,在血海上,飞驰而过,如同精灵一样。 被救下的人愈来愈多,血海蔓延到一半就停止,神使成功了。 他们激情昂扬,往血海深处飞去。 一个大叔系着忍者神龟的眼罩,带着三个小孩,像超人一样向敌人宣战。 临走前,他泪流满面。 “ 但没过都久—— 梵天探知完成,一声令下,让全员归巢。 鬼道,人道,修罗道都炼化完成。 更别说其他的畜生道,一个血红色的巨人骤然形成,一拳头砸过去。 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和几声急促的,带着哭声的求救。 一个拥有六头手臂的女人浮出水面,伴随着漫天飞舞的花瓣,带着迷人的香气。 她浑身都是暗青色的皮肤,身姿窈窕,头发雪白,下巴削尖,面部妖异鬼魅。 眼睛瞳仁苍白,平常人的眼白在她那里确实全黑的,看上去诡异极了。 更诡异的是,她手中的武士刀每次挥过去,就能形成强韧的剑气,或者说是弧光,将活物死物切成两半。 神使里,女生开始哆嗦,男生那握紧拳头的手都在微微松开。 这根本就是个怪物。 还有这漫天飞舞的花瓣,所散发出来的味道真是刺鼻,似乎有迷魂效果。凯文眼睛一闭,凝神,本以为能清醒点,但睁开眼睛却看到漫天飞舞的花妖。 这个人的技能很多,单单拎出来一条都能将人碾压。 凄惨的尖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 谁来救救他们?面对悬殊的实力差距,这是神使内心唯一的想法。 他们在尖叫。在死亡边缘挣扎。 她在肆意屠杀。 血海里浮现出的两个身影仿佛就像是屠宰场突然多出来两个宰客,他们挑衅完鬼道后,就飞往冥想城的地方,试图击垮神使大本营。 鬼道有些恼怒,她打算继续屠杀神使。 武士刀朝着泡泡砍过去时—— 一束光穿越而来,所过之处不着痕迹。 这束光带走了到手的猎物,也带走了全场的神使。 鬼道彻底被激怒了。 “你能快过光的速度吗?” 鬼道睁开额头上的竖瞳,感知这个猎物。 接着,她惊讶的发现,此人速度比光还快。 是九月。 鬼道得知对方的速度在自己的感知之上,咬牙拧眉,一路追随着杀过去。 九月快人一步,将神使转移到真正的冥想城。 将人安顿好后,凯文捂着伤口和九月擦肩而过。 “抱歉,需要你孤身面对敌人。” 九月说:”放心,我不会输给任何人。“ ”因为我的异能是用朋友的生命换来的。“ 她的异能,她的生命是VV学院和十月一起换来的,用生命换来的。 她没有理由去输,也绝不能输! 很快,鬼道追击到九月 她大笑着:“找到你了。” 笑的毫无体态毫无美感,却很是妖异。 但真正交战下来,鬼道捂着被砍断的四臂,蹲在地上气喘吁吁,对方的光之异能在攻击力和速度上都无懈可击。她嘶吼着,一怒之下发动暗影异能形成的小黑洞,试图拼死一搏,妄图吞噬九月。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裂缝徒然出现在鬼道身后 琉星撕裂空间,一个眼神过去,将鬼道碾的一无是处。九月找到小黑洞的缝隙,拼劲全力冲了出去,她举着光剑严阵以待,准备和鬼道再干一架,转却看到鬼道的胸口被人洞穿,双眼无神,颓废的,惶恐的跪在地上。 多么绝望,哀怨的眼神。 另一边,完成灵魂分离手术的沧月,异能全开,和获得半神之躯的三月打的有来有回。贪狼和莉莉丝那边就完全不是你死我活。贪狼用伊峙总司的魔眼异能看穿莉莉丝的一切心思,永恒的沉眠发动,将其困在梦境中。 双方的最强战力将缪尔五世派过去的人牵制住,缪尔等不及了,一招死亡光箭试图结束这一切,将对手秒杀。 九月这边正要正中光剑,刚刚还颓废的跪在地上的鬼道突然复原,窜到九月后面, ”复原了?“ 九月提起光剑向前反击。 但下一秒—— 黑洞深渊处。 那双湛蓝色的双眼忽的睁开。 一道光冲了出去。 挡在了九月和鬼道面前。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27. 回归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8. 碟中谍 光箭戳穿许诺的肩膀,鲜血绽开。 他闷哼一声,右手握住那光箭,当机立断下拔出—— 淬着血液的光箭被拔出,随着许诺的动作向后甩去,红色的血液在半空中划出一条半圆形的弧线。 什么情况?! 这人不是应该死了吗,被丢到黑洞里,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他怎么做到出现在这?还活蹦乱跳的?还帮人挡光箭? 还有鬼道! 缪尔五世愤怒到极点,神之躯眼见就要完成了,不能在这时候出错。 十秒,九秒..... 缪尔在这最后的十秒内,将所有的攻击全部倾注在许诺这边。 站在许诺背后的九月能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血液化成一个巨大的怪兽,长着大口攒着拳头向许诺袭来,他微微抬手血兽立刻化为雨滴一样的松散状,一瞬间,漫天血雨。 随后,一巨大的光柱想他飞来,但触及到许诺指尖的一瞬,又化为飞散的碎金。在漫天碎金中,九月很是震惊,震惊于这人中了光箭还有余力,震惊于这人的能力。 “你的第七感不是法术吗?”九月上前,想将这人拽过来看看,到底是不是许诺。 “抱歉。”许诺只是转头:“我瞒了你们很多事,但我保证,到最后我会一五一十地和你们说清楚,但是,在此之前,你们作为地球阵营的重要战力,必须活下去。” 许诺转身,将九月推向鬼道怀里,并且朝鬼道吼道:“刚刚本来应该是你来替九月挡光箭的,但我现在告诉你,我替你挡,是因为你这种性质的,挡了就是死,死了就是神也就不来的。” “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是你突然...”鬼道傲娇回道。 “那就废话少说,带九月离开!”许诺转身,飞往天空:“光元素不能被缪尔五世得到。” 说完就消失在二人的视线里。 缪尔五世全身都紧绷起来,突然死去的人又活过来,还比之前更强了,这搁谁都害怕。更要命的是,许诺就是个疯子,一波波血兽向他发动攻击,他全都轻松化解。他的能力不是法术吗,怎么没有魔法阵的迹象,或者说,这是他第七感的能力,也不对啊,他第七感不是没有嘛? 但这只有许诺自己清楚。 他在那天午后早就筹谋好了一切,既然第七感迟迟无法突破封印,那就试试当初那老家伙说的,用强烈的求生欲来刺激自己,但他算错了。因为在短短一天内,他见证无数伙伴的死亡与牺牲。在最后被三月带回暗影世界和缪尔对峙,被折磨到一口气都快不剩时,也是全凭一股仇恨支撑着。很讽刺吧,他以为是一种十分高尚的玩意在支持他走完这段艰难的黑暗岁月,但其实还是仇恨,以及为地球谋求未来的强烈欲望。 好在挺过来了,现在站在这里的不再是许诺,而是完完整整的帝国右翼,拥有完整第七感的帝国右翼。 苍茫的天空中,一条笔直的银线贯穿在天际的一端,和另一端。许诺像一颗炮弹,直打血海核心区域。 缪尔五世如果是皇帝,现在一定在拼命的喊着护驾。 又一波攻击袭来,缪尔将全球的血海聚集起来,血红色的海洋化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出现在许诺的头顶,然后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将许诺包裹,内壁伸出无数尖刺,朝着中心处的许诺刺去。 彼时,贪狼还被莉莉丝拿匕首抵着下巴,逼他看完自己与十月的对话过程。 沧月被光箭击中,躺在冰上。 许诺也许被血海包裹着,在里面被扎成一个刺猬。 滴答—— 神之驱炼化完成,天地为之变色。 缪尔五世在那一刻获得了大权在握的快感,距离卡伦卡亚的胜利,他又近了一步。 一滴血液突然滴落在他的黑色风衣上,他转身,见偌大的血球化成漫天血雨,在空中洋洋洒洒地下落。里面的人已不见踪影。 他嘴角上扬,心想肯定是死的连渣都不剩。辛辛苦苦从黑洞里逃出来,就为了鬼道,一群为了过去而背叛自己的白眼狼。 与此同时,更加令他欣喜的是—— 贪狼“叛变了”。 在谬尔炼化为半神之躯,穿着黑色皮衣踏足冥想城时,看到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反水。贪狼声称自己是用缪尔五世的基因克隆出的孩子,并表示愿意对谬尔俯首称臣,并将冥想城所有人的性命作为回归的厚礼献给自己的父亲。 缪尔在确认完贪狼的说辞后,才放心地启程前往卡伦卡亚。 谬尔消失在夜空中时,九月和鬼道齐刷刷地现身,还有浑身是血的许诺。 见他一脸嫌弃地把衬衫撩起,使劲揉搓,就知道许诺有多嫌弃血海的血。 “缪尔五世你这个杀千刀的....”许诺一边搓一边暗自骂人,见搓不干净,撩起袖子双臂报于胸前:“开会!” “我要是不阻止你,你是不是会立刻冲出去,给K来一刀?”贪狼叹气道。 几天不见,这位一直以微笑示人的同事为何变得如此暴躁,贪狼对此十分惋惜,自己还是喜欢以前的许诺。 在许诺即将杀出去的那一刻,贪狼看完莉莉丝的记忆后,就立刻谋划好了一切。在魔眼的加持下,他一下子看到了许诺的生平与过去,于是他用脑电波立刻连线许诺,让其在血球里假死一次。因为如果许诺立刻冲出去和敌人火拼,自己肯定会很难办。 那时的对话回忆起来,许诺还是浑身冷汗,感叹魔眼的异能太恐怖了,或者说,自己过早的开放了别人探知自己的权限。 对,法术能屏蔽第七感。 所以莉莉丝当初看不到他的记忆,只能窥探一角而感慨其庞大。 但现在的许诺俨然觉得,没必要瞒了。 但这种被人扒光的感觉,真不好受。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称呼您,许诺,还是帝国右翼?总之,我现在已知晓你们的全部,感谢您和玄一直以来的付出,但现在,请您冷静下来,我们需要在缪尔五世面前演一场戏。” “......”许诺迟钝了五秒,大脑高速运转下才察觉这是贪狼的声音。 “魔眼,你现在在用伊峙总司的异能?” “对,我复制了半神之躯,能使用所有复制过得异能,且没有冷却期限,是不是特别牛逼?” “嗯,确实牛逼,所以加油,人类的未来靠你了,但在此之前,你得先和我保证,我的事情绝不外说!” “可以。” “我还有个问题,我这算是对vv学院的背刺吧,v侦探死了那么多,都是出自路西法的手笔,我作为知情人,我有能力阻止,但没有。” “实话和你说吧,路西法那家伙已经谋划好了一切,我虽然看不到未来,但我觉得,他敢杀那么多人,那他就有足够的保证,最后能让所有人活下来,唯一的方法,我想你也设想过。” “那就是让真神降临。”许诺和贪狼几乎是异口同声。 “虽然这种机械降生的方法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但总归还要试一试。”贪狼的嗓音像大提琴一样低沉但悦耳,在许诺耳畔演奏:“我猜测,你也就是凭这个,在只剩下一口气的情况下,还能挣脱出黑洞的引力,在九死一生的情况下,也要救下鬼道。” “我是不是应该说,当初就不应该把元素针给伊峙总司。”许诺浑身起鸡皮疙瘩,觉得这种异能太恐怖了。 “不不不,你应该庆幸,否则他们还蒙在鼓里呢。”贪狼低声笑出声:“不过我也很震惊,光箭的能量能让你的第七感恢复。在获得魔眼异能之前,我一直认为,你的第七感是法术。” “总之,我会配合好。”许诺说完这句话后,就感觉脑子里缺了点东西。 贪狼已经把脑电波的通话关了。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时,是现在。 在公开处刑完贪狼后,理清楚他计划的来龙去脉,所有人的目光像是探照灯似的,齐刷刷地打在许诺身上。 “是啊,我现在是除了贪狼先生的计中计外,对你是一头雾水。”九月看向许诺,一脸讳莫如深。 ”啊啊啊,说道许诺啊,我去,我不用魔眼探知是真的不知道。“贪狼之前还是很深沉的模样,现在又变回本性,咋咋呼呼道:”这家伙是帝国.......“ 右翼还没有说出来,许诺把胳膊往他他一拐,胡诌道:“我之前被丢进黑洞了,现在出来了,嗯,看到大家都在这,我很高兴,而且我还恢复了第七感,抱歉,之前一直在骗你们,其实我的第七感是原子控制,法术只是我偷学的,至于哪学的,嗯....是根据悉兰考古获得资料瞎学的..啊哈哈哈大概就是这样。” 然后用下巴指着贪狼说道:“我说完了,来说说你吧,怎么策反莉莉丝和三月的?” 贪狼的表情此刻非常精彩,这里虽然只有我知道你的所有底细,我也答应帮你瞒着,但你不能瞒他们瞒到底啊,这叫信任。 但许诺一个无奈的眼神飘过来:现在为时过早。就当是欠你一个人情了。 两个!贪狼又把一个恼怒的眼神甩过去。 许诺没有多言,点头接下。 接着一把拉过鬼道:“好了我们回归正题,这位就不用说了,被K欺骗的六个年轻人,当然得和K抬杠。” “极限治愈术和精神控制。”九月点出重点。 ”嗯,那就可以说的通了。“许诺说道。 ”我还有一个疑惑。“莉莉丝揪着贪狼不放:”你为什么拼上性命也要帮我们?“ 贪狼低头不语。 许诺双臂抱拳,用深信不疑的眼光看着这位VV学院的得力干将。 ”给我个理由。“莉莉丝继续追问,她不是担心贪狼会突然反水,而是觉得不可思议,作为恶魔之子.... ”VV学院的贪狼先生一直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九月打圆场。 ”可你是恶魔之子,身上流着谬尔五世的血,在我的记忆里,你亲眼看到故乡...卡伦卡亚是如何毁灭的!“莉莉丝吼道:“为什么会选择帮我们?!” “因为....我选择和正义站在一起!”贪狼双手插兜。 “可对你而言K才是正义的。”莉莉丝抡起武器:“你的同胞更需要拯救。” 九月瞬移到莉莉丝身后,制止她:“冷静点,听他解释。” “你想知道原因?那我来告诉你。”贪狼笑道,接着复制光之异能也瞬移到九月和莉莉丝身后,双手搭在两位女生的肩膀:“对我来说美女多的一方,就是正义。” 两人感觉被调戏了,出拳将其打趴下。 夜色浓重,晚风习习。 莉莉丝带其余人前往引星塔。介于许诺在K这边已经是个死人了。他便打算先回到冥想城。 踏足冥想城的那一刻,他想习惯性地踹开梵天所在的预言师房间,上来就是一句: ”我先问清楚,玄月到底死没死?“ 但他没有。 禁止推开门,随着门缝逐渐变宽,变大,银色月光流水一样泄出来。巨大铜钟旁,身穿预言师制服的梵天独自站在那,望着头顶的月光。 睹物思人吗? 听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梵天转头,双眸微微睁大,后恢复正常。像是错愕许诺为什么这时候来了,但拥有预言术的她,想必早就预料到,他能从黑洞中活过来,并且恢复第七感。 许诺又太多话想对这位老朋友说,他想对梵天吐槽,玄月这个sb,谋划了这么久把自己栽进去了,但他依旧保持着一丝希望,希望他还活着,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继续壮大自己的势力,然后在关键时刻给与缪尔致命一击。 他想说,和vv学院的人待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是他九千年岁月中无比靓丽的一抹回忆。但现在vv学院只剩下三四人载,有人去了天堂,有人去了地狱,有人可能要去赴死,又热还要继续独留。 他还想说.... 但再多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也只不过是对上视线时,习惯性地寒暄上一句: 好久不见。 “玄月死了。” “我知道。” “三月屠了vv学院。” “我知道。” “琉星失踪。。” “我知道。” “告诉我,接下来还会死谁?”许诺言简意赅:“我好做个心理准备。” 两人一说一答。梵天知道许诺这几天经历了什么,因为许诺进门时脸色就很不好,但没想到.....这么糟糕。 “所以,接下来是谁?”许诺继续追问,没有丝毫缓和余地。 梵天怔住,觉得眼前这人变了好多,变得阴沉,不安。 她篡紧拳头,紧抿嘴唇,最后在许诺焦灼的目光下,才开口: “贪狼。”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28. 碟中谍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9. 齐潇洒居然把我卖了? ”duang——“ 酒杯被重重地砸在木桌上,里面的威士忌猛烈的摇晃着,刺眼的光芒透过玻璃杯反射,更随着荡漾的酒水一起一伏。 一只手托起酒瓶就不要命的往里面灌,最后酒都快溢出来了都不拿开。 ”喂喂喂,这位小哥,你怎么回事啊?“一调酒师抢过许诺手中的酒瓶,但对方力气太大,他抢不过。 ”怎么,嫌弃我酒量不行?“许诺指着调酒师,打着圈儿刺问他。 ”不是,第一次见喝的这么....不管死活的“调酒师欲哭无泪,拿起桌布,绕过吧台给这位大爷擦桌,擦完后见他还在喝,还威士忌混朗姆酒,讪讪道:”所以你是被女朋友甩了,还是其他.....“ 许诺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调酒师,心想这群家伙脑子里能不能不要老装些情情爱爱。 但他现在没心情教育小孩。 ”没啥,就是不开心。“许诺甩出一句,但他眼神却精准地定位到酒吧地舞台中央,那个正在跳舞的人。 那人黑发,穿着和他身材有些不搭的舞裙,锻炼使他肩膀处的肌肉比另外两个舞女要健硕不少。酒吧地音响放着现今最流行的歌曲,是凤凰传奇的最炫民族风。他跟着音乐,一会抚媚多姿,向台下的少男少女抛媚眼,一会儿有豪情迸放,抬起大长腿往来个大劈叉。 ”那姑娘可跳的真不错啊。“调酒师擦着酒杯,向着那边吹了几句悦耳的口哨。 ”哼,那是个男人。“许诺端起杯子浅喝一口,有些不屑道。 ”.....!“调酒师的酒杯差点没拿稳。 ”这样看上去,好像确实是厚。“调酒师有些口音,见这个小哥侧着吧台喝酒,眼神除了酒杯,剩下的就全给了台上跳舞的那位”姑娘“,他好奇心作祟,忍不住小心翼翼道:”你一直看他做什么呀?“ 但许诺就闷头喝酒,朗姆酒兑鸡尾酒,再兑香槟威士忌。 良久后,他才开口:”那是我兄弟,他待会要去执行任务,会死的那种。“ 调酒师擦杯子的手一顿,整个人凝固。 ”可能.....再不看,就没机会了。“ 几分钟前,钟楼楼顶。 ”现在可以告诉我如何突破塔矩阵了吗?“贪狼觉得梵天可以支开其余人,肯定是因为,这件事只有自己能办到。 ”当黎明来到的时候,卡伦卡亚与地球的距离,就会达到临界点。“梵天语气平淡,她已完全准备好面对惨淡的现实。 ”你叫我来就是说明塔矩阵只有我能破除。“贪狼很是自信。 ”只有融合八种元素才能突破屏障!“梵天点出重点,眼神看着距离地球越来越近的卡伦卡亚。 ”八种元素?怎么可能?“贪狼觉得自己牛逼大发了。 ”我看到,未来的泥融合八种元素,毁灭了引星塔,为了守护这个世界,燃尽生命!“ 梵天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说出这段话。无论是谁,她都没法将其往火坑里推,但事实就是事实。 贪狼回绝她:”抱歉,你预测错了,我可没那么伟大,不想为这个世界而战!“ ”我尊重你的选择。“梵天悬着的心放下来,因为她也不希望贪狼这么做:”没谁有权利让别人牺牲,这个世界也自有天命。“ ”没错,什么拯救世界,正义和爱与我毫无关系!“贪狼大咧咧的说道:”我唯一在乎的只有女孩们如花朵般绽放的笑颜。“ ”可是满目疮痍的世界,流离失所的人们,让花朵凋零了...“ ”看着女孩们的眼泪置之不理可不是绅士所为。“ ”所以我选择,为那些笑颜而战!“ 楼顶的种开始铛铛铛的响,声音震耳欲聋,余音回荡在锁雾镇,经久不散,和此人接下来说的话一样:“以神之名!” “不过,你的预言依旧是错的。”贪狼强撑起自信,或者说,vv学院就是一群不信命的人,他们就是一群疯子,才不想被世俗,被什么预言束缚:“我才不会挂掉!要不要打个赌?” “一个小时候,是屏障最弱之时,那是冲破它的最好机会,如果你想见什么人,请抓紧时间吧。”梵天把最后的话说完,嗓音有些颤抖,或者说,是哽咽。 “我最好的朋友破军那老小已经上天堂了。”贪狼双臂抱拳,惋惜道,转念又飘飘然:“不过刚要来了几个美女的联系方式!” 然后一溜烟的跑了,直冲酒馆。 “让我为你祈祷,一切拜托了。” 梵天祈祷完,就咳嗽两声。 “你都听到了吧?” 一个死角,晃出一个身影。 茶色长发,黑色燕尾服,黑色长裤,黑色马丁靴。 “罗曼·罗兰曾经说过,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它。“许诺双手插兜,侧头看着半空中的明月说道:”说的大概就是预言师。即使看到未来,满目疮痍的世界,也依旧能稳固心神,耐着性子,捏着棋子一步一步规划好未来的蓝图。“ ”谢谢。“梵天当是夸奖接下了。 接着,许诺又补充道:”说实在话,我也很想和你打赌,赌他不会死。“ ”毕竟,和VV学院这帮人处久了,骨子里那种不信命的疯劲早就在蠢蠢欲动了。“许诺无奈笑道。 “贪狼先生,一直都这样吗?”梵天好奇问道。 “对,他一直都这样。”许诺望着贪狼消失的拐角:“他是个潇洒不羁的人,对得起艾米博士给他的名字。在你们都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开始关注世界政府的一举一动。当他们挖出藏着贪狼的那具棺材时,我已经做好去打劫的准备。我们当时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在棺木上刻下了他的身世,这对孩子本身,或者说是现世的人类,都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但VV学院决定保下他,虽然被要求,需要在他心脏处安装炸弹。那天,我连夜把启动装置偷出来拆了,然后扮演着公园里的老大爷,时不时拿着报纸偷偷摸摸地去观察他。” “观察下来的结果让我无比震惊,也无比安心。震惊在于这个孩子本性善良,敢作敢当,完全没有遗传到谬尔五世的嗜血与残忍。这让我不禁想去探究,九千年前,还是少年时期的谬尔,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安心在于,他就像一张白纸,任凭vv学院拿各种颜料在上面涂抹。善良方面来自艾米博士,好色这一块估计是受到了破军那老小子的影响,谋略方面来自文曲先生,冲动倒是很少,他一直都有些怕武曲,包括我也是。” “那是一张多么绚烂的图画啊。”许诺艰难的挤出微笑,然后迅速转头,强忍着眼泪。 许诺说罢,就朝着酒馆的方向去。 “你去干什么?”梵天身体前倾,问道。 “去酒吧陪他喝酒。” 一小时后,酒吧。 “贪狼人呢?” ”许诺人呢?” 莉莉丝赶到,对着酒吧里剩余的人喊道,三月眼睛环视四周,也没找到目标。 影星女士抱着潇洒哥的玩偶,说道:“他已经走了。” 莉莉丝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贪狼逃了。 但影星小姐一眼看穿莉莉丝眼底的失望,便全盘托出:“潇洒先生是去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了吧。他就是怕你们受伤,才独自出发。” 然后递上一纸条:“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们的字条。” 还一本正经道:“他说,当引星□□溃的时候再打开看。” 但莉莉丝显然没工夫陪他玩谜语人,心浮气躁地直接打开纸条,影星小姐恍然:“你不按他说的来做吗?” 被莉莉丝一口回绝:“鬼才理他!” 打开却见—— 雪白的纸张皱巴巴的,上面的唇印鲜艳欲滴,旁边点缀着几个字:“by潇洒” 莉莉丝气氛的丢开纸条,在影星小姐的哈哈大笑中直接转身:“我们去引星塔找他。” 脚踏离门槛前,影星小姐才收敛,正色道:“给你个忠告,若男人抱着必死之心去战斗我们所做的事就是祈祷他平安回来。” “那至少也要有人为他收尸!”莉莉丝回绝:“另外一个呢?” “啊...你说那个喝的不省人事的。”影星小姐举着烟蒂悠然道:“也走了,被一个白发女托走的。” “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引星塔前。 “快快快!来不及了!” 许诺被鬼道托着,马不停蹄地赶过去。手里还拿着一瓶醒酒汤,不要命的灌着。冷风吹过,他愈来愈清醒。直到鬼道的脚步驻足引星塔前,看到潇洒已然融合八元素,将躯体焚烧干净换来绝对精神体的样子时,他才彻底明白,为什么梵天敢一口咬定,齐潇洒会死。 精神体一旦能量耗尽,最终的结局只有消失在茫茫星海中。 鬼道,莉莉丝,三月,还有他,所有人都没办法在引星塔的矩阵范围内驻足一秒。更别说完成引星塔的摧毁任务。 “没办法了。”许诺看着齐潇洒的背影道。 “还有,对不起。” “编号014,姓名无,为缪尔五世血液制作出的克隆体,为恶魔之子,其制造原因是为后世末日之战做准备.....” 九千年前,末日之战结束。许诺坐在轮椅里,面前的长桌上摆着一摊白花花的文件,许诺看完最后几页,砰的扔在桌上,吓得对面一群医学部和执行部的人都缩着脑袋,肩膀弓起,好像摔在桌上的不是文件而是他们。 “你们一个个都盘算好了,再来找我们商量。”许诺阴着脸:“帝国双翼才有先斩后奏的职权,你们倒好,现在一个个自作主张,把缪尔的血用来克隆了一个婴儿!” 旁边的副官拿起手帕就开始抹额头的汗,被许诺一把抽过来按在桌上。 他把白纸哗啦啦地推到一边,将抹布按在桌上用力的擦拭,恨不得让木桌脱一层皮,擦完后直接把手帕扔到对面,转头对自己的副官说:“要擦也是对面的人擦,你擦什么?” 副官:....... 这不是紧张吗。 “还有,桌子记得擦干净点。”许诺用拇指在桌上按压,一边说道。 对面的医学部:..... 金头发的副官正在盘算等会把手帕要回来,这边许诺已经开始滔滔不绝了。 “所以你们现在就是想征求我的意见,关于要不要在棺壁上刻下他的身世,提醒后人这是恶魔之子。”许诺觉得这些人颇不要脸,让人给自己卖命还要说人坏话,这不厚道。 “说实在话,现在战事刚刚结束,我们失去了我们的皇帝,我们无论是平民还是官员还是贵族,体内都流着古悉兰的血液,没有人会反对这事。而我,如果放在以前,我会极力阻止,但现在,我没法定夺。你们就当我是个残废,最近也别来烦我。” 在这之后,副官知道,许诺人前嘴硬,到底还是心软的,最后投了反对票。齐冀也偷偷摸摸命人把沧月的生日改到七月。 九千年后。 “这次,就换我来守护你们。” 昏暗的电影院里,只有两个人在看电影。 荧幕上,一留着杀马特发型的男生,蹲在地上对一小女孩说道。那小女孩棕发,留着辫子头,辫子头的一端是个鲜艳的蝴蝶结,在灰色阴沉的环境下特别醒目。 齐潇洒和许诺一左一右,两人端着一杯可乐,荧幕上的刀光剑影在黑色眼睛上来回闪烁。 他们中间有一桶爆米花,快要见底。一双有些肥嘟嘟的小手伸进桶里,掏出最后一颗爆米花就往嘴里丢,随后滋溜着还有一半的可乐。 “这电影看不懂,而且主角没我帅。”十岁的齐潇洒砸吧着可乐说道。 一旁的许诺呵呵两声,欲哭无泪。心想,我偷偷摸摸跑来看新出的《最终幻想7》,怎么就遇到他了呢。遇到就遇到了,小孩还有些喜欢占便宜,把他买的爆米花全干完了,他就吃了几颗,几颗啊! 这是要甜食党命啊。 爆米花这事,也就算了,小孩还喜欢吹牛逼。人家主角克劳德在荧幕前郑重说出的台词,中二归中二,但短短一句热血沸腾,到他这却变成了——他没我帅。 许诺咬着吸管,无奈笑道。眼睛瞥到小孩脸蛋上,再回到荧幕前,心想,这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有啥好比的? “大哥哥,这电影讲什么的?” 许诺在遇到玄月前,一直维持着30岁左右的青年人模样,脸部仿的是普通的中国上班族。所以对贪狼没叫自己大叔,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他听到这个问题后,思索片刻,缓缓开口:“讲的是一个一直以来被大家保护的蠢货,最后觉醒起来保护大家的救世主。” 两年前,他们曾经混迹过酒池肉林。 为了一个国际毒枭。 “说实在话,这种活应该交给国际刑警,特种部队....”许诺压低声音,眼前晃过一捋金色长卷发,随后是鲜红色的长裙,他厌恶的皱眉,语速加快:“美国那帮fbi,cia还有英国的军情六处没人用吗?都死光了吗?” 他穿着侍者的普通服饰,白色衬衫黑色马甲,正端着一盘子香槟站在墙角跟,脸板着,背挺得壁纸,浑身紧绷。暖黄色的灯光也没能抹掉他的尖锐和冷冽。 微型耳机对面,是破军不嫌事大的说辞:“哎,这个毒枭没威胁到核心阶层,动用那种就是杀鸡焉用牛刀。” “嗯,他们确实死光了。”许诺觉得这群现代的特务机构还不如他们那个年代的。他加快脚步,看着几个女人的穿着和猩红色的指甲,就生理不适的退居到阳台:“齐潇洒呢?” “你没看到吗?”破军立马把定位点发到许诺手表上,许诺低头看表,三点半方向,他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 人群中一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一扭一扭地走过来,身材有些高大,小腿还算纤长,但那有些不合脚的红色高跟鞋,让他走起路来,有些一瘸一拐的滑稽意味。 是齐潇洒。 “......”许诺脸色本来就差,现在更是铁青。他很想大叫到,喂,这里有个男人他.... 但齐潇洒却伸出食指,轻轻地按在许诺唇间。那动作真是妩媚极了,再加上齐潇洒抛媚眼的技术,任何人都招架不住。 但许诺只是眉眼抽抽,揪住他的脸,顺手抹下一层厚厚的□□。 “下次换个牌子,这个容易掉色啊,齐潇洒先生。” “我套到消息了,那个人在xxx房间。”齐潇洒脸色一边,把许诺拽到角落里说话:“你觉得,我们应该是......” “直接活捉。”许诺阴恻恻地笑道:“那可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我觉得一锅端了更符合我们的风格。” “说实在话,真搞不懂你。”齐潇洒恨铁不成钢。 三年前,杭州,某私房菜馆。 深冬的冷雨淅淅沥沥落下,落到屋顶时,雨滴便沿着瓦片的缝隙慢慢流淌。水滴晶莹剔透,浑圆如玉珠,它们在下落的过程中,折射出灰色的天空,以及里面暖阳如春的灯火。 室内,暖气开到最大,加湿器呼啦啦地吹着。 一大圆桌周围,几人错落坐着。 啤酒瓶砰地被人放下,齐潇洒打了个酒嗝,视线蒙着雾气,裹着酒意,最后落在许诺身上。 他哀叹一大好青年,非要入职vv学院,不出去凭着侦探的身份和v学院的文凭,赚他个几百万,跑vv学院里当个没名头的助教。 脑子抽了吧? “而且实话和你说,vv学院没有编制的,虽然顶头上司是那什么....世界政府。”齐潇洒示意许诺多吃点,看着瘦了吧唧的,便直接把一盘完好的西湖醋鱼推给他:“你确定要这样?” 齐潇洒知道,许诺喜欢甜的,所以没带他吃什么川菜,许诺杵着,吮着筷子笑道:“确定,而且我很乐意继续为vv学院发光发热。” “嗯?”齐潇洒把筷子放下,拇指一点指着旁边。 破军喝的伶仃大醉,口中喃喃自语说着爱卿,护驾....一旁武曲正软趴趴的捏着破军的喉咙,质问道:“你耍酒疯也就算了,刚刚是不是还说我们坏话?” 一整句话还是拆开来说的。 被指认爱卿的文曲,廉贞已经趴在桌上,还有小姿,手里握着酒瓶子挥舞在半空,大声叫嚷着吴邪...张起灵这几个名字。 杭州的这个菜馆子也是小姿选的,一听许诺喜欢吃甜的,在鲁菜粤菜中独独选了杭帮菜。其实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向来看看吴山居,吴邪老板,小哥,胖子.... “你也看到了,他们没一个正常的。”齐潇洒举起食指在空中打圈儿:“你可别被我们影响了,或者说“污染”了。” 说完就只听扑通一声,齐潇洒趴桌上睡着了。 一眼望过去,满堂醉客。 许诺笑笑,一人安安静静地把那盘西湖醋鱼吃完。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许诺将筷子搁在筷枕上,最后一滴雨也顺着屋檐落下。 他顺着外面的光线推开木窗,白茫茫的雾气扑面而来。 许诺眼睛酸涩,不知道为何,他的胸口处憋着一股说不上的情绪,是悲伤吗,还是不舍,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些东西提在嗓子眼,下不去,也上不来。 迷雾褪去时,他豁然睁眼,对上九月那双淡紫色的眼眸。 “九月?” 原来他已经在楼道里睡了片刻。 彼时,引星塔已被摧毁,小沧月已让四月恢复生命体征。 “对不起,我....”许诺立刻起身,因为他知道,他自己在这小憩时,伙伴正在为世界拼命。 “对不起什么?你刚刚不要命地冲进磁场,想救下贪狼,莉莉丝和三月两个半神之躯都拦不住。但最后被磁场弹了回去,最后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小时。” “我躺了这么久?”许诺撩起袖子看手表。 “没必要对不起,真的。”九月正眼看许诺,看得他心里发慌,而接下来说的话,让她更加慌乱。 “我们一定能看到胜利的曙光!”许诺眼神正对着许诺,看得他头皮发麻,心脏怦怦跳:“对吗?帝国右翼。” “!”许诺嘴角抽抽。 齐潇洒你这个家伙居然把我卖了!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29. 齐潇洒居然把我卖了?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30. 地平线上的神 【我也不知道从何开始,变得患得患失,也许是看到曾经陪伴自己的人,第一次死在自己面前时,也许是面对前途未卜,和对于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恐惧。但我看到了,在阳光突破地平线的那一刻,看到了璀璨如黎明的未来。】 【原来那就叫希望。】 【而我也找到了我一直以来缺少的东西,那是一种相信。说实话,齐冀才是真正的星空下的仰望着,他才是这种“相信”的绝对拥护者,而我只是个半路子。突破黑洞的那一刻,也是他的手记给我的一丝希望,而现在,在看到他们前赴后继不畏死亡时,这种相信才真正落到了实处,让我真正有勇气和他们一起,为人类的命运和未来,赴汤蹈火。】 【谢谢你们,后世代的年轻人。】 “能和我去一趟楼顶吗?”九月问道。 许诺听到楼顶的第一个反应,是股票又跌了。但九月一脸严肃,在她说完那句话时,许诺就察觉到这个女孩巨大的变化。不是坚强,而是一种淡定,从容,令人无比安心的一种踏实。 一同上楼的,还有莉莉丝。 更奇怪的是,她居然知道自己是帝国右翼。他们现在在底楼,楼顶距离这里有五道楼梯。折让许诺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这件事。 其实,他第一反应,贪狼把自己卖了其实是没有任何根据的,纯粹是吐槽。他相信贪狼的为人,绝对不把自己的消息透露出去。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九月进入引星塔后,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导致她现在看上去一股淡定从容的姿态,毫无慌乱之色。这种感觉很熟悉,他思索片刻,才发觉,这是玄月给他的感觉。 那么,她一定看到了未来。 得出这个结论时,九月已然推开铁皮门,银灰色的光亮刷的从门缝里泄出来。一道亮光出现在眼前,许诺的眼睛受到光亮刺激,不自主的眯起来,再次睁眼时,沧月已站在那,深蓝色长发垂在腰间,战衣的裙摆随着冷风在身后掀起伶俐的弧度。 “辛苦你了,沧月姐。”九月说道。 “举手之劳,况且,我也很好奇,按你说的是否真能打开....”沧月大度回应。 最后四个字脱口而出时,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魔界之门!” 在九月说出,魔界所处27维度时,许诺几乎可以确定,九月看到了未来的某些场景,或者说,遇到了贵人,那贵人和她透露了许多重要情报。 许诺攒着手心,眼里闪烁着若有若无的激动。 “你要去魔界?”莉莉丝诧异道,现在世界需要光元素,但九月突然要去一个异世界,是要找谁? 很快,有了答案。 “我要带琉星回来。”九月道:“他是我们守护这世界的关键。” 琉星,多么熟悉的名字,明明几天未见,但这个名字在耳边随风飘过时,还会让人回忆起那少年的正直与勇敢,不屈与坚韧。 许诺颇有一种想和她一起去找琉星的冲动,但接下来的话再一次刷新他的认知: “黎明时分,大地上会竖起十二座高塔,拜托你们一定要守住高塔,在我们回来之前。” 当沧月还在傲娇,说孤不会帮忙的。 葵博士还在嚷嚷着她还想能洞悉一切的样子。 莉莉丝却准备下楼,十分相信九月的话。 人去楼顶空。 许诺站在栏杆旁吹冷风。说实在话,他也想问莉莉丝,问她到底通过九月的记忆看到了什么。但忽然觉得,无所谓了。因为只要希望探出哪怕只有一个萌芽尖尖的苗头,都能让许诺不惜所有赴汤蹈火。 冷风刮过,燕尾服的后摆掀起,在风中雀跃。 他现在更在意贪狼。 明明引星塔已经毁了,他还要干什么? 月光逐渐变暗淡,底下的人群聚集在一起,聒噪的叫嚷声让他无心思考,许诺扒着栏杆往下看,见人们都一个个惊恐地抬头看天,他也跟着一起抬头望去—— 月亮越来越暗淡,密密麻麻的黑点在月亮上,越聚越多,最后,整个月亮被黑暗包裹,天地间一下子暗淡下来。 银白色的魔法阵在右眼开启,许诺通过法术正要看清那些黑点时,却在法阵彻底开启的一瞬间,瞳孔瞬间收缩。 “怎么回事?虫潮?”他一锤栏杆。然后推开铁皮门,三部并作两步地往下冲去。 梵天还在祈祷。是啊,现在除了祈祷她还能做什么? 虫潮来袭,没人能突破地球的大气层去帮助贪狼。 忽然砰地一声,许诺冲进来吼道: “梵天,你有什么方法能联系道贪狼?” “贪狼,已经冲破大气层了。” “该死。”许诺揉了揉乱发。 “到底怎么了?”梵天见许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铠甲巨虫是卡伦卡亚的古生物,被攻击后不会受伤,反而能裂变成数条巨虫。”许诺完全是颤抖着说完,声音哆哆嗦嗦:“贪狼的每一次攻击都能使巨虫分裂,这无疑是无效....” 梵天还没反应过来,许诺就转身就走。 “你去哪?”梵天拉住他:“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要去地球上空救他们,那我提醒你一个常识,大气层之上人类会死的!” “我知道,我觉得我还是有基本的科学认知的。”许诺语速极快:“人类生活的最高高度是5000米,在中国西藏地球,但我不知道人类在高空多少米能继续存活,多少米后会死亡。” “你会死于低温与高压。”梵天觉得这人疯了:“还有宇宙辐射!” “如果你硬要突破大气层去救他们的话....” 方才用肉身冲击磁场对他来说真是微不足道。 “但我还欠贪狼两个人情,一个他自己,一个小沧月。”许诺反扣梵天的手,然后将另一只手搭上:“我会安全回来的,毕竟还要守塔呢。” 低温,高压,空气愈来愈稀薄,还有宇宙辐射.... 背后的羽翅逐渐由羽毛转变为金属,随着高度的上升,许诺需要金属与空气摩擦生热来维持自己的体温,但升到1万米后,已经有点头晕。 才一万米,许诺低声笑道,这只是中国西藏人生活的最高高度的两倍而已。 还不够,再来! 大气中,一团明亮的火焰冲破云层,留下一缕朝上的云絮。 许诺已经达到了平流层。 深蓝色天空,一望无际的云海。 和那日深夜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当时他正和琉星乘坐达美航空,从纽约肯尼迪机场飞往卡萨布兰卡。 飞机在平流层,云层之上,星空之下。 舷窗之外,星光点点。 隔壁的大叔已经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抽出艾米博士给他的信件,然后将纸张摊平,开始阅读。 信里三页有些泛黄的纸,借着昏暗的灯光读完时,他不知带应该以怎么样的态度来看待这位vv学院的建立者,艾米博士。 上面的字迹是用钢笔写的,一笔一划清秀隽永,和她人一样,但温和的外表下永远藏着一颗坚韧不屈的灵魂,每一个字的笔锋与其说是锋利与潇洒,不如说是锵劲与有力。 许诺的视线从左往右,再从左往右。 致许诺 【第一次见到你时,我感觉很奇怪,因为你完全不像个年轻人,尽管你在努力扮演一个青年精英的形象,但你的言行举止,都在隐隐约约让我觉得,你的年龄不止二十。其他人没看出来,但我在能。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最更让我担心的是,孩子,你的脸上虽然挂着微笑,一言一行带着礼貌带着温和,但背后掩藏的悲伤,呼之欲出。这让我联想到一位独自走在风雪中的旅人,孤独的,寂寞的。我很好奇是什么在支撑着你走过颠沛流离,同时也很敬佩你能坚持下去。】 【不论你的过去如何,未来如何,在此赠与你五个字,来自我儿时读过的文学作品,基督山伯爵中的五个字——等待和希望。】 【我觉得它们非常适合你,希望我的直觉和感知没有错误到离谱的程度。】 【vv学院永远与你同在。】 “一万两千米了。”许诺的羽翅闪烁着凛冽的银光,每一次展翅都将他带到更高的高度。风刮过脸颊,生疼。耳麦里的声音窸窸窣窣,显然信号不好,但他依旧能听得很清晰。 只听梵天说:“小沧月也飞往地球上空了。” 飞行的速度立刻降到零,后又再次加速,变得更快,更快。许诺呼吸急促,心脏受到强力的压迫,不仅仅因为高空环境对人体的影响,还因为....他刚刚回忆完艾米博士写给他的信件,或者说是遗训,他就收到艾米博士的化身,小沧月赴死的消息。 灵魂能量消耗归零,即使神降临,也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 小沧月肯定会为了齐潇洒耗尽自己的能量。 至于那个家伙...... 他正在和缪尔五世的灵魂体对话。 许诺不知道他们会和对方说什么,但贪狼绝对不会屈居于缪尔,绝对不会。 “你从一开始就相信他不会叛变?”梵天曾问许诺,背后一轮明月清澈宁静。 “是的,即使世人不相信,vv学院的人也会相信,就像信我们自己。” 许诺如是回答。 “你忘了你被创造出来的目的了吗?”缪尔五世站在齐潇洒对面,质问:“你要亲手阻止卡伦卡亚的重生?你在我的记忆里看过被杀戮的同胞吧?” “我们流着同样的血,是我赐予了你生命!” “这就是你对我的报答?” 面对缪尔的连环三问,齐潇洒表面上沉默不语,内心想发笑。 缪尔五世的记忆他看过,许诺这位帝国右翼的,他也看过。 他看到卡伦卡亚的生灵涂炭,也看到悉兰帝国的血海江山。两国因为元素石资源冲突问题而开战,芒雅公主的陨落只是一个开战的借口。 战前,许诺也和他摊牌,自己九千年前就没做好,现在更是,哪一方都有错。 “但论立场,我是个扎根于过去的人,我的立场不允许向卡伦卡亚做出任何的退让。我的现在,我和你们所经历的所有,决定我必须站在地球这边,并且绝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许诺对齐潇洒说:“我的动机惨杂着仇恨这种东西,本质上和缪尔五世毫无区别。但我希望你不是,我希望你是自由的。” 齐潇洒会心一笑,接着深呼吸一口,组织语言回绝对方。 “就是因为我看到了生灵涂炭的卡伦卡亚,才会选择守护这里。” “终结仇恨的方式永远不可能是杀戮。” “但是感谢你给我的生命,让我有幸......” “与他们相遇。” “你知道吗,你只给了我身体,但他们给了我心。” “他们教会了我什么叫自由,信仰,美好...还有爱。” 说完,就放了一招火雷穿透缪尔五世,但极大地能量柱没有给他造成任何伤害。 是灵魂体。 许诺已经临界大气层,远远就能看到那一团黑黢黢的影子。还有对面,被光笼罩着的齐潇洒。 “山寨的元素融合真是弱的可怜。”缪尔五世歪头,不屑笑道。 “那你应该直接干掉我,而不是在我面前说这些废话!”齐潇洒冲着他吼回去。 “哼哼,我只是不想让另一个我灰飞烟灭。”缪尔五世道:“地球劫数已到,谁也无法挽回。” 还侧头看向虫群:“真以为那些虫子都被你干掉了?” 和许诺预料的一样,巨虫受到攻击后不会死亡,二回分裂再生。那些血肉,那些盔甲鳞片都在快速生长出新的组织新的躯干。 地球上空,除了齐潇洒的火焰,便是虫潮的嘶吼声。许诺耳膜快要被震碎了,心脏砰砰直跳。攻击不行,不攻击也不行。这就是个死局。许诺淬了一句该死,再往上飞跃时,发现无法突破。 那是个十分坚硬的屏障。 齐潇洒用绝对防御在地球表面放了个罩子,阻挡虫潮的攻击。 一只都不能漏进去。 这是齐潇洒的唯一想法。 火焰还在燃烧,战斗还在继续。许诺隔着屏障看自己的伙伴在拼死战斗,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精神体就是这样,把躯干烧干了,就剩下灵魂,只要能量还在,想怎样就怎样。但你们没有想过神魂俱灭吗? 许诺狠狠地抹一把脸,让自己清醒。转身回望背后的地球。 一颗蔚蓝的星球,上面漂浮着白云,蓝色的是海洋,褐色的是大地,青色的是草原..... 再正面看向黑压压的虫潮。 一个个龇牙咧嘴,口吐白沫。 拳头攥得紧紧地,骨骼咔嚓咔嚓作响。许诺凝神屏气,脚下缓缓铺开银色的法阵。 三分钟后,阳光升起。 所有人都以为,有救了。 但阳光让巨甲虫获得更充足的能量供应。 齐潇洒快到极限了。 快要死时,人脑海中会自动播放生平的一切,悲伤的美好的....还会胡思乱想,想.... “一直以为,我最后的归宿是美女的怀抱呢。”齐潇洒怅然道。 “抱歉....让大家失望了,敌人太强大,天幕已经崩裂。一切都结束了。” 许诺趁着这个间隙,嗖的一下飞到外太空。身体已被他送往地面,灵魂已经出鞘。他死也要保住这人的灵魂。 还有小沧月的。 “没有结束哦!” 小沧月笑的如太阳般灿烂: “贪狼哥哥,我来陪你并肩作战喽。” “你不是一个人哟!” 贪狼感觉自己的能量在不断被加满,满到天幕足够能支撑起来,但那雪白的声影却在变得越来越透明。 小沧月正在耗尽自己的生命能量。 “别在输能量给我了,你会消失的。”齐潇洒连忙上去阻止,阻止这个傻帽丫头乱来。 但为时已晚。 小沧月的双眼几乎是要闭起来,整个看上去昏昏沉沉地,如一叶浮舟飘荡在茫茫太空。 “我把能量输还给你,大家都在等你回去。”齐潇洒抬手,将能量注入她的体内。 “大家都在等我吗,好高兴哦,小沧月最怕一个人了。” 在贪狼还在焦急这些能量能不能支撑她三十秒,傻丫头还在想,能不能和贪狼哥哥一起回去。 还要和对方拉钩,答应对方要一起回去。 因为有一部动画片叫星游记,里面的主角曾说,拉过勾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但现在是....做不到了啊。 一只硕大的铠甲巨虫挡在齐潇洒面前,试图吞噬这两个灵魂。 齐潇洒举起能量聚成的宽剑,就向巨虫砍去,攻击力提到最高。每砍一刀,就回忆一份与小沧月共处的点点滴滴。 回忆小沧月曾经偷喝厨房的酒。 回忆一起玩捉迷藏。 回忆一起玩互相追逐的游戏。 以前在那棵大树前,他能轻轻松松地追到这个小女孩。 小女孩曾俏皮的说道:“再不快点就永远追不到了哦。” 但现在,她再怎么跑在前头,说着俏皮的,有些恼人的话,齐潇洒也追不上了。 一团巨大的火焰绽放在地球上空。 虫潮围绕在地球天幕边上,一圈又一圈。整个地球从远方看过去,就像是一颗蓝色的玻璃球外,围绕着黑压压的宇宙尘埃。 “能听到我声音的人们啊,我正在这颗星球的上空,和你们进行心里对话。” 面对虫潮,齐潇洒自知无力回天,但天幕必须撑起来。 他想把最后的能量,自己的,连通小沧月的那一份,一起用来撑起天幕,为地球保驾护航。 “如你所见,地球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浩劫。” “我很快便会化为宇宙尘埃,所以我用最后的能量,生成了十二座巨塔。” “他们会在我消失后撑起天幕,抵御巨虫的攻击与卡伦卡亚的撞击。” “据我所知,你们都是潜在的能力者,不论你们说何种预言,有那种信仰。” “请来这里,为了我们的家园。” “敌人强大到无法想象,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需要每个人的力量。”、 底下人开始质疑,说凭什么让我们上战场,你都对怪物束手无策,我们只能被吃掉! 齐潇洒情绪依旧平稳如水: “绝不是白白送死,因为这里有太多东西值得我们去守护,要记住,真正的绝望是从放弃希望开始。” “所以我们.......” 这段话说了仅仅只有三分钟,但仿佛能震颤人整整一个世纪。 随着太阳的光辉越过地平线,曙光铺满大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 “决不放弃!”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30. 地平线上的神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31. “独在异乡九千载,哪有片刻不思亲。莫道星河多歧路,我以我 【许诺,许诺,当时这个字在悉兰词典里的寓意为两种,一种字面意思,不变的承诺,永恒的守候。另一种为引申义,名为黎明前的守夜人,曙光诞生的见证者。】 “帝国双翼之一,右翼许诺,在此为vv学院的贪狼先生,齐潇洒,献上我最崇高的敬意。”许诺背后展开双翼,站在迪拜塔顶端,向苍穹深处,那人消失的地方,深深鞠躬。 手中抱着的水晶球,银蓝色的光芒从里面缓缓流淌出来,像流水一样。 德国故居。 窗棂前,一本褐色的笔记本被缓缓合上,褐色的封面上覆着一只手,五指特别长。它托起书本的脊背面,另一只手的指尖略过粗糙的纸页,反复摩擦,良久后才放在桌面上。 书桌前架着两个相框,被笼罩在晨光中,细微的灰尘在跳跃,窗外的树叶在沙沙作响,桌上的碎金在欢快跳动。 许诺合上书本,走进卧室。 一道灰黑色的身影就这样闪过书房。 一只白鸽从窗外飞过,翅膀划过树叶稍稍,碎金满桌。 木质的相册外框已经落灰,里面的照片崭新依旧,照片上的人言笑晏晏。 左边那张拍摄于6年前。 最右边是梵天,浅色毛衣长裙,双手规规矩矩地将姐姐的笔记本放在怀里,抿着嘴,双眼有些微阖,睫毛给一双清澈的眼睛打下淡淡的阴影,眼神局促但温和。 最左边是许诺,侧身站着,一只手撑在桌上,另一只藏在裤口袋里,有一种给□□老大办事的马仔风,但他那天穿了件燕尾服,流氓气中透漏这一丝违和的斯文优雅。一双眼睛满怀期待的盯着镜头,嘴角微微上扬。 中间是玄月。一脸讳莫如深,似笑非笑地正面看着屏幕。他还是穿着那件白色风衣,翘着二郎腿,坐在二人中间,背后一张西式椅,面前一杯红茶。 晨光从窗外漏进来,在这张照片上打下一片碎金,梵天的那部分被罩在光里,玄月和许诺都在阴暗处,中间一条昏暗的分界线。 他们曾经住在这,长达数年,一起生活一起吃饭,在小小的独栋别墅里谋划世界大计。 棋盘上的每一步走位,都在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演变成现实。 有灾难,有奇迹,有绝望,也有希望。 曾经还在上学的梵天,现在已是能在世界将倾之时,带领神使力挽狂澜的预言师。 曾经作为缪尔手里一把利刃的玄月,现在已是能一步步谋划,一步步前进,即使把自己变成世界公敌,也要摧毁对方的路西法。 曾经的帝国右翼,孑然一身,怀揣着摇摇欲坠的希望,走过这风雨漂泊的九千年。现在身边有玄月,梵天,还有旁边的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拍摄于6年后。 是和琉星,贪狼他们解决了某个国际大案,在客厅拍的。那时候的琉星,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还挂了彩,被齐潇洒强行捞在怀里,面对镜头满是拘束与不自在,小飞大壮包子举着酒瓶欢呼,倒是许诺非常淡定,坐在沙发上,凉白开喝到一半,被人叫来拍照,不想起身,便非常不情愿的赏了相机一个眼神。 从见到玄月,到波塞冬之行前,虽然有很多的变故,但许诺必须承认,那是他人生中经历的最美好的时光之一。 卧室里,许诺蹲下身子,从床底拖出一个木色的行李箱。 行李箱很旧,落满灰尘,规格样式不是现代的,倒和神奇动物在哪里中纽特的那只颇有几分相似。他挑开开关,打开翻盖,里面是一件白色风衣和黑裤。 风衣的后摆被他裁剪成锋利的燕尾形状,条纹是黑色的。 最底下还是一件红色披肩,当时悉兰皇后送给他的,放到现在已经是古董级别的文物,但许诺并没有将它卖出换取钱财,而是为了皇后当年的那一句—— “天气太冷,用来御寒吧。” 皇后当初只是看这小家伙大冬天的,喜欢光着腿,在雪地里乱跑,小脸和双手冻得通红,也要挖一团雪球往对面的小孩身上扔去,打赢了就欢呼雀跃,打输了就继续挥舞着火柴一样的瘦胳膊瘦腿,继续反击。 然而曾经的小孩却没有那它来御寒,而是压在箱底,在大战前夜才拿出来。 拿出来干嘛,不为御寒,也不为耍酷。 就是为了当战袍。 许诺向后一甩,利落得将其披上,然后抽开柜门,拎起一捆手记还有自己的笔记本,在离开房间前,最后扫了一眼桌上的两个相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上这栋别墅的天台,抬头望天,毫不犹豫地将它们甩向空中,响指一点,火焰迅速将这些笔记烧了个精光。 风中,残片在飞舞,带着点点火星子,它们在空中打圈,飞扬,有的在重力的作用下坠落,有些则随风划过他的脸颊。 洋洋洒洒,纷纷扬扬。 那是齐冀的笔记,还有自己的。 面对这场最终的战役,他早就没想过要回去。 是的,没必要回去。 战死沙场,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他背后展开双翼,深蹲而下,后又腾空而起,消失在这片区域,只留下几片雪白的羽毛在原地飞舞,和那些泛黄的残片落在地上。 火焰在暗黄的纸页上燃烧,明明暗暗。纸页的边缘变得灰黑,伴随着火焰的刺啦声慢慢卷起,一大片一大片的纸页在空中飞扬,其中一张燃烧到只剩下一角,上面一笔一划写着: “独在异乡九千载,哪有片刻不思亲。莫道星河多歧路,我以我身献光明。”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31. “独在异乡九千载,哪有片刻不思亲。莫道星河多歧路,我以我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32. 刚刚不是玩的很开心吗? 摩羯座——迪拜塔。 “图米达姐姐,好多怪物!” 面前一大群的蚁兵正迅速靠近,畸形的外壳,绿色的眼睛,还有流着哈喇子的三瓣口器。小男孩看到这一幕快要被恶心坏了。 他们就是一群黑色的,恶心的,蠕动的怪物。 图米达让他冷静:“我们不是也有异能吗?” 随后亮出武器,青色的,红色的,金黄色的长剑闪烁着温暖的光泽,下一秒就朝蚁群砍去。 迪拜塔极高,有些蚁兵展开翅膀就往上飞去,未到达顶端,震耳欲聋的声波宛如瀑布般倾泻下来,远远看去,迪拜塔中间部分,一团黑压压的东西往上挪去,又被一阵无形的压力往下拍打。 云层缭绕之间,一青年身穿黑色西装,站在塔顶。 天蝎座——埃菲尔铁塔。 三月站在塔顶,金色狂澜蓄势待发。 几分钟前。 锁雾镇。 “喂,你怎么又哭鼻子了?”四月隐隐约约看到这家伙脸颊的泪痕。 但三月低头,想让泪珠快点滚下去,好掩盖自己的窘态。 “我,我才没有....” 但四月还是看到了。 “可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三月在担心,担心此去一别,便是天各一方,沧海桑田,甚至是生离死别。 “沧月姐说每座塔都很重要,我们要分头守护。”四月觉得这家伙果然还是在担心自己,但是没办法啊,十二宫塔是地球的命脉,是天幕的支撑点。 少一座都不行。 “我怕....我会战死在这里....”与其说是怕死,不如说,三月是怕再也见不到四月。 毕竟两人已经分离过一次了,那次分离让他痛苦万分,让他做了很多错事,让他觉得自己变得很糟糕。 ”那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听到这句话,四月赶紧上前,让他别乌鸦嘴。 右手张开抵在他的唇前。 金牛座——泰晤士河双塔桥。 一双皮鞋擦得蹭亮,踏足在桥面上。 皮鞋的主人梳着大背头,一撮完完全全的呆毛挡在额头,有些滑稽,但这不妨碍他把一根雪茄抽出□□的气势。 白色烟雾在黑夜中缭绕,他背后围着一群人,黑压压的,都穿着西装黑裤,带着墨镜一脸凶神恶煞。 “你们还要追到我什么时候?” 快腿琉感慨:“都世界末日了。” 还追?! 他终于转身,面对追了自己一路的家伙们。 “还惦记我欠的那点钱吗?” 他本想嗤笑,笑这帮人为了钱财不要命,世界末日了还要拿命追债主。但对方却说:“我们不是为追债来的,双塔桥也是十二座守护塔之一,我们是来守塔的!” 哼,快腿琉觉得自己在此刻真是输给他们了。 算了,都世界末日了,人家不追了,那我也不逃了。 逃什么逃? 他把雪茄一抛,火星子在空中划过,然后开启自己的第七感。 “那我们就和这些畜生们.....” 衣衫爆开,露出金黄色的肌肉。 “战个痛快!” 白羊座——希望之塔 紫色的锁链牢固的捆在希望之塔周围,莉莉丝站在塔下,握着死神镰刀的手还有些松弛。 “战斗下去真的会有希望吗?” 是啊,纵使信念坚定,但也挡不住事实残酷。 这时,背后传来一句话:“如果放弃了,肯定就没有希望了!” 小姿还是那身打扮,粉色短袖衬衫,黑色休闲长裤。 但她背后却围着一群打扮奇怪的人。 有初音未来,蝙蝠侠,火影忍者中的漩涡鸣人,还有海贼王中的路飞。 集结完成后,还不忘在自己的老大小姿身后摆造型。 造型很酷,很拉风。 莉莉丝却觉得:这些家伙靠谱吗...... 处女座——自由女神像。 “真幸运能在这个世界终结的日子和你相遇。” 小汤姆单膝跪在戴安娜面前,像是求婚一样握住女友的手。 “没有你,我就像折翼的天使,再也不能飞翔。”戴安娜觉得,此刻是幸福的。 哪怕是世界末日。 “但是与你相拥,我就有勇气与你一起守护——” “我们的天堂!”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女人穿着白色的婚纱,这不仅仅是守护世界的末日之战,也是他们一生中,无比盛大的婚礼现场。 他们身后展开雪白的羽翅,一人一半,一人一把枪支,面对潮水一样涌来的蚁兵军团,子弹,蓄势待发! 折翼天使,第七感全开! 一小时后。 射手座——东方明珠。 功率全开的小雪和包子小飞他们,不一会就解决了蚁群。 许诺站在塔顶,看着他们为胜利欢呼。 人们在欢呼,风在吹过,锋利的燕尾掀起尖锐的弧度。 自己的第七感像一把刀,焐在手心热热的,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出鞘。 “博士,有问题。” 许诺通过耳麦,联络Q博士。 “让他们保存体力,提高戒备。” “为什么?” “对方的牌还没有打完。”许诺的心脏砰砰直跳:“你听说过卡伦卡亚七十二柱魔神吗?” “你说什么?”Q博士惊觉。 “那才是卡伦卡亚的最高战力。”许诺的脚下展开一巨大的法阵,将东方之塔圈在里面:“现在只是缪尔递给我们的开胃菜,不,可能是连开胃菜都不如的.....” 许诺厌恶的地盯着前方的蚁群尸体:“一群杂碎。” 窸窸窣窣.... 耳机里的,Q博士的声音断断续续,许诺焦急的朝通讯另一端喊道,却收到一串急促的电流声,之后彻底归于寂静。 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许诺以为是自己心跳过快,但发现不是,而是从云端传来的。 他猛地抬头,见一团巨大的火焰像流星一样落下来。 银灰色瞳孔中,这团火焰越来越大,里面的蛹愈来愈清晰可见。 接着它悬停在建筑之间,伸出密密麻麻的丝线,牵引住能够到的钢筋水泥,而后安安稳稳地挂在建筑群中间。 许诺瞳孔皱缩。 来了。 他上前把小飞,大壮,胖子还有机器人小雪推进自己划得包围圈,抬手操纵金属,迅速瓦解那颗蛹攀附着的建筑,阻碍它的孵化,同时手起刀落,钢筋碎片凝聚成一把长刀,狠狠地劈下去! 劈开后,发现是空的。 虫蛹里空无一物,还冒着丝丝青烟。 背后传来风声,还有心跳,许诺猛地转身,原子控制凝聚成一把尖刀刺向敌人,但对方速度极快,一跃而上跳到旁边环球金融中心的楼顶。 许诺也跟着一跃而上,把沾着对方血,却正在被腐蚀的尖刀扔在黄浦江里。 随机右手指尖微动,敌人脚下站着的高楼瞬间化成粉末,那人脚下不稳,准备逃离时,却发现那些粉末立刻化成无数柄尖刀利刃,闪烁着金属的银色光芒,每一个尖端都对准她。 许诺控制着整片区域的金属元素,瞳孔像煤气灯一样泛着金色光芒,背后是金属片聚成的羽翅,让他能浮在半空,居高临下地审判侵略地球的罪人。 “原来,地球上还有这么厉害的人。”那敌人脸色惨白,穿着绿色的盔甲,身姿窈窕,是魔神中的女性,她打趣的看向许诺,用了三秒看他的脸,再看他的衣着,忽然眉目微皱。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许诺没有丝毫波动,抬手一挥—— 随即万千刀刃直指敌人身体。 悉尼歌剧院。 一萝莉模样的魔神踩着小步子从魔蛹里走出来。 赫休立刻冲上去。 “什么魔神,我才不会被你吓到!” 但这小丫头却拿起武器,一瞬间将这活生生的人砍成两半。 其他人见到同伴被秒杀,仇恨和愤恨随着血液一起涌上心头,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但对方只是微微含笑,双手举起武器,一巨大的龙卷风以她为中心,迅速生成。 强劲的风在四周回荡,凯文和泡泡连上前一步的机会都没有,甚至险些被风撕碎。 见状不妙,凯文双手捏决,红色的符文在周围显现,三秒后,地面下立刻伸出浅紫色的藤蔓,包裹着幸存的异能者。 风暴结束,凯文颤颤巍巍地走出藤蔓为他搭建的临时庇护所,睁开双眼时,心脏几乎要骤停。 地面上一片狼藉,灰尘飞扬,这个怪物站在同伴的尸体上,不屑地望着周遭的一切。 自己在她眼里宛若一只蚂蚁,随随便便都可以被拿捏死。 “抱歉,我要先走一步了..”凯文说这句话时,浑身都在发抖,随后金色的光芒在他的前胸绽放,白色的西服因为力量的暴涨被撕碎。 泡泡再次看到这个青年时,已是浑身泛红的魔人状态。 魔化完成,他速度极快,跃起朝着敌人连击数拳, 对方头破血流,但魔神却没有丝毫痛苦,反而裂开嘴,双眼睁大巨大,那双眼睛已经不再是正常人的眼睛,而是类似于猎豹捕食猎物的眼睛。 “不错嘛.....”魔神笑道。 随后朝着凯文的腹部打去,一拳把他击到空中,有将他拍到地面。 凯文的身下是一微型陨石坑,他顾不上浑身酸痛,抬头看向敌人,准备迎接对方的下一波攻击,但对方却在悠哉哉的说:“你为了暴涨力量变成魔,而我却为了压制力量变成人。” “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 说完,双手凝结成能量球,冲凯文袭去。 却身子一滞。 是泡泡。 “抱歉,凯文,连累你了。” 一团团粉色的泡泡,泛着晶莹的光泽漂浮在空中,将她和魔神包围在里面。 凯文下意识就知道这傻丫头要干嘛,她要拉魔神同归于尽! 下一秒,第七感发动,一团巨大的火焰绽放在悉尼歌剧院前。 那是最后的泡泡魔法,名为人鱼之殇。 他们都还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听说有人在招募神使,便怀着一腔热血和中二的理想,连对方是否是诈骗集团都没想过,就从梵天大人手里结果元素针,往自己胳膊上扎去。 扎完后,他们在同一个病区,昏睡了三天三夜。 醒来后,梵天大人比他们还要兴奋,不断地重复着,成功了,成功了。 凯文不理解梵天为什么如此欢呼雀跃,但他知道,自己以后就是神使了,自己也能为拯救世界出一份力了。 那是梵天人生生命力最开心的一天。 也是凯文人生中,觉得最有意义的一天。 那一天,他获得了第七感,结识了各路伙伴,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咳咳咳....” 一只手搭在土坑边缘,凯文颤颤巍巍,亦步亦趋地从坑里爬起,然后走出来。 看着地上的魔神,悲伤无声无息地涌上来。 自己的伙伴为了对付这种东西,一个魔神,仅仅一个魔神,就全军覆没。 末日之战,还有希望吗? “咔哒!” 忽然间,魔神从地上站起,迅速掐住凯文的喉咙。 “不得不说,你们干的很漂亮。”魔神把凯文慢慢抬起:“如果不是缪尔殿下在天际为我们补充能量,恐怕还真的会挂掉呢。” “补充....能量?”凯文艰难的发出声音,他快要没法呼吸了。 但这个消息足以震颤他的认知。 “他是我们的能量之源,只要有他在,魔神就是不死之身。” 缪尔....五世.....那个罪魁祸首...补充能量....凯文快要崩溃了。 这样根本打不赢啊! “废话少说,临死前你还有什么遗愿吗?”小魔神把他往上提了提,就像是对待一个玩具。 “你在....魔神....中的位置.....”凯文道。 如果是最强的,那地球还有一丝胜利的机会。 但小魔神说:“算最弱的一个吧.....” 同一时间,12宫塔,除了天蝎座,巨蟹座,射手座,其余全部崩溃。 Shasi凯文后,小魔神收到缪尔五世对全球魔神的广播,告知他们立刻像这三座塔集结,shasi剩余的守塔者,天幕就会崩溃。 小魔神抬脚立刻动身,却脖子一凉。 一把长刀明晃晃的架在她颈脖子间。 “刚才,玩的很开心是吧?”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32. 刚刚不是玩的很开心吗?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33. 老师您辛苦了 “知道你刚刚杀掉的人是谁吗?” “他是神使的第一个实验者,也是第一个成功者,他勇敢,他无畏,他是人类先锋!” “知道十二宫塔是什么吗?” “它们是我的好战友,齐潇洒的遗物,是撑起天幕的人类奇迹。” “知道悉尼歌剧院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许诺致命三连问,魔神在他的眼底立刻化为一团碎片,一片黄色的碎步,许诺恶狠狠地将其重重踩在脚底。 “没有你们,我早就和我的朋友在里面坐着,喝咖啡,看完一整部歌剧魅影。” 所有的实体元素都在分解,重建,有泥土,金属,水滴,石英,明矾..... 地面上的建筑碎片在许诺的周围悬浮起来,颗粒,碎片都是分分明明,清清楚楚地围绕在他周身,接着悉尼歌剧院的底部开始成型。 许诺的红色眼瞳里倒映着破碎的悉尼歌剧院。 白色的碎片一片片如成群的白鸽,迎着夕阳飞翔,它们像龙卷风一样围绕着底座,盘旋,高升。贝壳一样的屋顶逐渐成型,流畅的线条闪烁着太阳的余晖,最后收束于尖锐的尾端,紧接着,第二个屋顶开始形成。 一分钟之内,碎片汇聚成了悉尼歌剧院,能量柱又重新拔地而起,一道银蓝色的光柱冲向大气层,再次撑起澳大利亚上空的天幕。 最后一片乳白色的瓷砖从许诺手中慢悠悠地飞到最高的坚顶壳末端,,填补了最后一个空缺。 接着许诺的眼瞳颜色从红色转变为蓝色,悉尼歌剧院对面的海水立刻翻涌而上,形成一个水幕罩在歌剧院上空。 与此同时,白色的骨骼在许诺身后开始形成,接着红色的血肉迅速包裹住骨骼。 缪尔五世的复活魔法还在奏效,魔神的躯体一秒内完成重建,灿黄色的外套裹住躯体,魔神正要露出兴奋的神情,准备与这人再战时,一根金属标枪刷的戳进她的心脏。 她被重重地钉在一高楼的正中央,剧痛从心脏处往四肢百骸蔓延,她嘶吼着,金黄色的眼睛,裹着癫狂和愤怒望过去。视线所能触及的远处,许诺站在悉尼歌剧院的尖顶上,抬手,金属碎片再次化成数把标枪,随着他五指握拳,金属标枪齐刷刷地飞过去。 像暴雨一样的金属狂暴扑面而来。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悉尼上空。 “你....你到底是谁——你个混蛋!” 一阵阵尖利的怒吼在耳边回响,好似要把许诺的耳膜扯碎。他闭气眼睛,只觉得聒噪,拳头往里面握得更紧,惨叫声又上升了半个度。 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冷血,残忍。他只知道,这些侵略者在他的故土上发动战争,残害生命。他现在只需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全部驱逐出去—— “一个不剩!” 巨大的银色法阵在他脚底绽开,瞬间许诺消失在歌剧院面前。 希望之塔前,莉莉丝挥舞着死神镰刀砍向蛇女的触手,却不料身后一条青色蟒蛇朝她背部咬去,待她转身时,尖牙距离皮肤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刷的一声,银色光柱直直落下,那光柱中突然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一把扯住蛇的脖子,往左一拧。 “呼呼呼.....”莉莉丝瞪大眼睛,黑色镰刀从手中脱落,哐当落地。 随后掉落的,是一条蛇的脑袋。咕噜咕噜地滚到莉莉丝脚边。她条件反射的往后挪步,一边抬头。光芒缓缓黯淡下去,她才逐渐看清来人的面容。 红色的披风有些残破,风衣的燕尾依旧锋利。许诺把蛇往希望之塔下踢去,抬头时,顺便与蛇女的眼神对上。 “呦呦呦,这是来援军了?”她矫揉造作道。 许诺食指往空中一点,被莉莉丝砍下来的蛇的躯体立刻被抽干,无数的小血滴围绕在希望之塔周围。 “我不是援军,我是来给你收尸的。” 缪尔五世在天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魔神军团半数覆灭,眼睁睁地看着一座座十二宫塔在他手里重建。 再看看这人攻击的方式,他的第七感。 他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 “右翼!”缪尔咬牙切齿。 除了派驻在南极的八方将军,其余所有魔神都在缪尔的命令下,赶往希望之塔。 原本驻守十二宫的魔神,都被许诺钉在高耸入云的建筑上,忍受太阳的曝晒,同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刚毁掉的十二宫在许诺手里,得到重建,得到重生。 至于剩下的..... “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其中一个面目狰狞,笑道。 “嗯,拜你们所赐。”许诺活动自己的腕关节,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一把巨大的战斧打着旋朝许诺飞来,Duang的一声巨响,黄土飞扬,地面四处开裂。 “哈哈,他肯定被劈成两半了!”那魔神大声笑道。 一声尖锐的鹰唳,迷雾被一道银光破开,许诺一个箭步冲出来,像一把出膛的子弹,未等那魔神反应,随即手起刀落,那庞大的身躯成了砧板上被劈成两半的牛排。 他长刀一挥,将粘在上面的血液甩在地上,形成一道半月弧线。 “杂碎。”许诺淬了口血唾沫,往周遭看去。 一道道黑影在许诺周身出现,他的眼神从左往右,一个个不同的面容,狰狞地,愤怒的,癫狂的,兴奋的...... “一,二,三....”许诺一个个数过去,最后点头说道:“52个,齐了。” 魔神们:..... 宰了他! 魔神一齐冲上去,许诺双翼展开,腾空而起。 彼时,无数的青色藤蔓从地底伸出,把地面上的魔神牢牢地困在下面。 但他们很快就挣脱束缚,跟着一起飞上去,抬头时,已见无数的刀剑泛着冷冽的寒光,像是雨幕一样,罩在他们上方,然后对准他们的头顶,眼瞳,喉咙.... 反手握住之时,它们便在许诺的命令下扎进魔神躯体内,把他们削成碎屑,这时,一阵强有力的声波响彻天际。 一道道无形的音波像是一道=块石子落入湖面所达到的效果,那水波一圈圈晕染开来,带着极强的冲击力,希望之塔的外壁被震动的退了层皮。 许诺立刻捂住耳朵,羽翅展开至最大,冲到上空,远离攻击范围。 右手离开耳朵时,沾了些许血丝,许诺皱眉,眼神剜过去,银色法阵在右眼展开,像带着单片眼镜一样,许诺很快定位到地面的某个人。 她四肢虽然被藤蔓束缚着,但张着血盆大口,嘴角的弧度诡异得咧到下颚。 “目标确定,音波攻击来源。” 金属瞬间在许诺手下凝聚成狙击枪,他对准地面,扣动扳机,一声尖锐的鹰唳刺穿长空。 子弹裹着巨大的气流,旋转着飞向地面。 “呼啦啦——” 背后传来一阵冷风,一只干枯的手锁住许诺的喉咙。 许诺瞳孔瞬间缩小,狙击枪散落成碎片,往地下坠去。 接着剧痛从颈脖处传来,那小片皮肤立刻变成紫色,朝着锁骨处,下颚处蔓延。 “该死!” 许诺恶狠狠地咒骂道。 血红的瞳孔往后瞟去。 那是一个老人,长得贼眉鼠眼。笑起来的模样让人反胃无比。 你得手了,恭喜。许诺扬眉笑道:“我记得你,肢体接触来散播病毒。”. “病毒会在一分钟之内夺取你的性命,你居然还笑的出来,哈哈哈。” 随即,笑声被掐断,老人浑身的血液被抽干,原本就是一具枯木,现在已经成为一根烧焦的木棍子。 许诺将这具轻飘飘的,只剩下骨头的躯体往下甩去,像对待一坨肮脏的垃圾一样。 “快快快!” 许诺催命一样,脚下展开绿色法阵。 那是疗伤用的。 希望之塔,南极,两边打的皆是热火朝天。 夜幕降临。 深色的幕布把一切都紧紧裹住,纵使如此,也包不住地面散发的灼热火光。 战火还在燃烧,愈来愈热烈。 正北方的那颗星星,艾米博士曾说过,那是北极星。 是VV学院领袖所对应的星宿。 现在,那颗星星越来越暗淡。 头顶的卡伦卡亚散发着妖艳的紫光,像巨大的岛屿浮在地球上空,让人有一种错觉。 它下一秒就会砸下来的错觉。 “哐当——” 许诺右手的静脉被挑断了。 所有的利剑都不受控制地散落在地面。 轻飘飘的。 早已失去了之前那如暴雨一样铺天盖地的威压。 魔神一个个完好无损地在他周围站了一圈,看着这位右翼,即使血染红了战袍,他也依旧不下跪。 许诺喘着粗气,每一口都带着血腥和白雾。他左手正死死地拽着右手,颤抖着。 说实话,比起肩膀上那个还在滋滋崩血的窟窿,还真不算什么。 许诺的左肩也受伤了。 “你们这帮杀千刀的,还真会挑地方。” “收手吧,右翼,说实在话能撑到现在,我还挺敬佩您的。” 一个魔神举着刀说道。 真心实话。 要不是有缪尔殿下的魔法撑着,这位右翼早就把他们挫骨扬灰,灭的渣都不剩。 九千年前的帝国双翼就是他们的噩梦。 他们就像悉兰皇帝背后的巨大翅膀,每扇动一次,都能带来巨大的风暴和毁灭,所过之处皆是悉兰的国土。 但现在,许诺居然就这么乖乖得站在原地,等死。 “别假惺惺了,这种话留到地狱去说吧。” 许诺睁开双眼,讽刺道。 他眼尾狭长,弧度像一把往上飞扬的刀,狠狠地割在那些人的心口,势必要把他们的那些小心思,戳的稀巴烂。 “别废话了,杀!”那个蛇女喊道:“他只有一条命!” 说完,他们如一群黑压压的乌鸦,对准一块肥肉争先恐后地扑上去。 对,他只有一条命,而他们可以在缪尔殿下的加持下,有无数条命可活。 我们怕他干什么? 但帝国双翼纵使只剩下一根羽毛,也可以掀起滔天的风暴。 骤时,一束血红的光芒冲向云巅。 许诺脚下绽放开巨大的红色法阵,花纹古怪,妖艳,诡异。 “中计了!” 魔神正要往外退时,发现自己浑身宛如被下了数吨的钢筋水泥,动弹不得。 血红的法阵底下,伸出无数黝黑的,干枯的人手,拽着他们往下拖。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一个稍微年长的魔神认了出来。 “这是禁术中的禁术,你用完后要遭天谴的!” “呵呵哈哈哈哈哈——”许诺癫狂的睁大他那双眼睛,放肆地笑道。 魔神:...... 这人疯了,帝国右翼是个疯子! “一个侵略者,在这里堂而皇之地说我要遭天谴?”许诺咧嘴笑道。 “你在放屁!”许诺又补了一句。 惨叫声不绝于耳,很快魔神被一个接一个拖下去, 魔女趴在地上,下半身已经被那些鬼手拖着没入底下一半,她面目无比狰狞,每一个五官都在极度扭曲,骂骂咧咧地说些许诺听不清的话。 无所谓了,许诺嘴角留下一滴血液。 他的生命在迅速流逝。 有些只剩下一只手,颤颤巍巍的伸出地面,似乎还想拉上一根救命稻草。 甚至还有想要挣脱躯壳,以灵魂形式脱离法阵的,被升起来的黑色锁链锁着,立刻拽到地狱深处。 “我说过,那些话留着地狱再说。” 许诺仰头,对着天空张开手,准备用自己最后的余力,向躲在某处观战的缪尔宣战。 耳边忽然响起一句话。 那人的嗓音自己听了无数遍。 他在九千年的书房听过,在德国的故居听过,在失乐园的会议厅听过。 那里白鸽飞过,阳光遍地。 “老师,辛苦了。” “接下来交给我吧。”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33. 老师您辛苦了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34. 莫莉安, 【老师,当您看到这段文字时,我已踏上赴死的台阶。】 【我曾经向您保证,一定会活到最后,替您见证地球的胜利,替您见证黑暗前夜后的第一缕曙光,但是,我真的办不到。】 【和其他黑月铁骑的兄弟姐妹不同,我的记忆始于悉兰元年1025,我记得我出生时,是盛夏,外面阳光烂漫,蝉鸣阵阵。我还记得父皇把我第一次放在王座上,给我带上有些不和尺寸的王冠,那是我第一次坐在那个位置,远眺悉兰的疆土】 【那时我天真的认为,我能继承这个王位,我能延续悉兰的辉煌,但我错了。】 【灾难的降临,让我猝不及防。】 【母后的去世,战火的纷飞,压得我快站不起来。】 【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尤其后来沧月被一大批的禁卫军围着,被刻上妖后之子的名称,我脑子一昏,贸然做决定,用刀割裂我们的双手,让鲜血交融。】 【事后,才知这种做法的后果,如此严重。】 【当我听到12月计划时,我毅然决然地躺进了冰棺。】 【养精蓄锐四个字,被我记了9000年。】 【我在现世醒来时,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个老头,我不认识他,但我无比熟悉那双红瞳。】 【我知道他是谁。】 【我更知道我是谁,我要做什么。】 【那就是无声,沉默,和反抗。】 【母后教予我何为良善,父亲教予何为一国之主,您教予我何为学识何为眼界。你们赋予我的东西太多,以至于我始终无法做到折腰侍豺狼。】 【18岁那年,我打算完成最后一单任务,就脱离组织。】 【在A国,我遇到了莫莉安。】 【那天风很大,夜很深,室内的虚拟场景,太假。】 【但那个女孩却如此真实,还很狡猾。我因为她,出糗无数。】 【我一生的黑历史都是她撰写的。】 【我非常不情愿得陪她走过了十个世界,阳光下的麦田,星空下的海洋,还有那个漆黑的电影院。】 【看完最后一部电影,我心脏几乎骤停,脑海里只有不可能,不会的这几个字。】 【好在,这个女孩为我指明了一条路。】 【但代价是,我,代替她成为新的指针。】 【我何德何能成为人类的引路人,成为未来的缔造者。】 【当我被她控制着,拿着那只我无比熟悉的匕首,插入她的腹部,看着寒光凛冽的刀剑渐渐没入女孩温热的血肉时,我无比怨恨,难道只能以这种方式书写未来吗?】 【鲜血从腹部绽开的瞬间,时间的流逝在我指尖停止。】 【我的心脏忽然重新开始跳动。】 【是啊,我明明出了那么多任务,杀了那么多人,将匕首插入人的腹部这种事做的不要太多,但在她的控制下,这个动作,无比的陌生,无比的生疏。】 【我抱着她的尸体走出大厅时,还在思索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直到后来,当她的妹妹抱着笔记本来找我,当您把我们安安全全地送到德国别墅,当我安下心真正打开那本笔记时,我才得知。】 【那天,是她度过的最精彩的一天。】 【她把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与我分享,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深夜我曾经无数次思考过,我为何惋惜。】 【后来我明白了,是爱情。】 【当时脑子几乎要宕机,我居然会爱上这样一个刁蛮任性的家伙,她有哪点值得我去怀念,值得我去喜欢,哦,是最后的坦然赴死。】 【她明明可以继续过安稳的生活,但以身试险,强行改写人类未来。】 【但其实当我真正开始着手堕天使计划时,我早已理解何为牺牲何为赴死。】 【也真正开始理解她。】 【也明白爱情可以是影视剧中的粗茶淡饭,也可以是男女主双双赴死共坠悬崖的震撼。】 【也可以是,我把你喜欢的白玫瑰放于碑前,转身带着你的遗愿,和我自己的一起,继续为世界燃烧生命的火焰。】 【我把笔记本合上的那一刻,计划已然在心底生根发芽。】 ...... 【德国故居的生活,是我一生中最稳定,最温馨的回忆之一。】 【我仍然记得晒在阳光下的被子,它们总是散发着属于洗衣液的芬芳,也记得放置在窗台前的君子兰,它们曾经被老师拿淘米水浇得半死不活,又在老师的妙手回春下死灰复燃。】 【也记得vv学院的那只信鸽,送完信后就一直赖在阳台不走。】 【我们用无数的性命和鲜血缔造出堕天使,罪孽深重,也依然要让白鸽布满失乐园的广场。】 【试着在黑暗中前行,哪怕煤油灯只剩下一滴燃料,试着在贫瘠无比的土地上种出灿烂的花朵,哪怕那是名为荒漠的土地。】 【老师,您当初大言不惭地说出这句话时,我还抨击你,这不可能,但其实我还是相信的】 【因为,某个日暮,晚霞漫天,你拉着我看功夫熊猫第一部,有个老家伙曾站在桃花树下说过——要试着去相信。】 【现在,轮到你们续写人类的传奇了。】 【愿人类的勇气被镌刻在星空下。】 【永远。】 ......... 【老师,梵天,堕天使的所有成员,感谢你们的一路付出。】 【我们,来日方长。】 “这他写的?” 许诺的手抖得宛如帕金森患者。 旁边的鸠看不下去了。 刚刚给这位大爷治疗完,自己的上司,伊峙总司刷的递过去一封信。 许诺接过迅速读完,便望着远处,北极之地——玄月大人所在的地方,嘴中喃喃自语,手抖个不停。 “这他写的?”许诺瞪大双眼,看着这封书信:“比红楼梦还红楼!” “什么意思?”伊峙总司诧异。 他现在很怕这位传闻中过得许诺大人,神之右翼,因为现在许诺的样子仿佛立刻暴起,跑到北极狠狠地揍玄月一顿。 这世界上能这样做的,也就只有他了吧。 “满纸荒唐言!” 许诺喝道。 “这算什么?遗书?” “还是情书?” “还是战前动员发言?” 许诺狠狠地将这几沓纸扔在地上:“你以为这样很酷吗?” 说完抬脚就要往上踩。 立刻被伊峙总司和鸠两人架住了。 “别别别,右翼大人您别动气。”鸠安慰道。 “对,现在要大局为重。”伊峙也劝他冷静。 “小兔崽子毛还没长严实就给我学会煽情了是吧?” 许诺挣脱开两人的束缚,身子往前一倾,蓦地半跪在地上。 “之前一声不吭地就死了,还瞒着我,瞒了我整整三天,这三天我他妈过得比三万年还长!” “现在又突然出现,然后给我一封信,告诉我你准备好赴死了。”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许诺死死地盯着北极之地,那里有一束明亮至极的光束。 玄月就在那。 许诺还知道,那是禁术天地同生。 好小子,自己还偷偷学禁术。 伊峙总司此刻五味杂陈,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许诺,不知该是安慰还是帮着他一起骂。 他也不希望玄月大人..... “算了。” “我也没时间矫情,就不浪费大家时间了。” 最后还是没有踩上去,许诺把这几张纸收起来,放进风衣的口袋。 右翼不是什么小女孩,不会对着即将失去的人嚎啕大哭,也不会像个惜春悲秋的少女,整天哭哭啼啼,拿着纸捐拭泪。 他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 许诺转过身,正色道。 “总司,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北极之地。 这里曾经白雪皑皑,冰封千里。 但在魔神的进攻下,已经满目疮痍。 缪尔五世通过莉莉丝的异能,读取完玄月的记忆,大彻大悟这人占尽先机的前因后果。 “可惜你只改变的了过程,却改变不了结果。” “我还是有机会在卡伦卡亚降临前毁灭地球的!” “只要先杀掉你!” 他指挥着魔神的灵魂,恶狼扑食一样朝着玄月攻击,顷刻间,这具属于王者的身体千疮百孔,身后的风衣后摆残缺不堪。 但身体依旧站的笔直。 而且火焰愈来愈猛烈,明艳的火舌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黑紫色的魔神灵魂被烧的快剩下一缕。 缪尔五世震惊于火焰能燃烧灵魂,根本不管魔神的死活。 许诺曾经说过,灵魂没了,一切都完了。 犯我故园者,其罪必诛。 玄月的生命值在持续降低,他望着天空,把缪尔五世当空气一样,晾在旁边。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笔记。 纸业泛黄却没有一丝褶皱。 看得出来,这本书的主人将它保护得很好,翻地也很勤快。 是啊,能不勤快吗? 深夜睡不着觉,从枕头下掏出来翻一翻。 遇到不可逾越的难题,拿出来看一看。 扮演成世界恶魔,杀了一大片的人,半夜掏刀想自残被师傅打断后,也拿出来翻一翻。 这本书早已不在是由几百页纸张组成的集合,一定程度上,是玄月的精神支柱。 现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他望着这些纸业在空中飞舞,在窜动的火舌下染上金黄色的火星子,在烈焰的包裹下化成灰片,飞向天空。 他不知道天上的那个人能不能看到。 嗯,无所谓了。 她一定能看到。 这颗蔚蓝色的星球,是他们共同的珍宝。 火焰吞没了玄月的身体,他心里想着,上天堂时没有带上她最喜欢的白玫瑰,她会不会生气? “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34. 莫莉安,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灰姑娘终会成为辛德瑞拉” “总司,能分析下....”许诺半跪在地上,嘴角满是鲜血的残痕。 “现在我们能做什么?” “怎么做?” 不远处,琉星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身穿银色铠甲的人正缓缓向远处走去,迎接他的故乡,卡伦卡亚。 就在半小时前。 王者的挽歌奏响,随着地平线底端,那团耀眼的火焰连带着它包裹着的人,一起葬身星海,化成一道屏障,挡在卡伦卡亚与地球的中间。 魔君琉星空降地球北极。 带着光与以太。 “扑通——” 迪拜塔顶端,许诺双膝跪下。 那是悉兰皇帝的异能。 多少年啊,多少年没见了。 金色的光芒从北极绽开,黑白相间的气流像是太极图,与极光交相辉映。 “九月赶上了。”许诺双手撑着地面,颤抖说道。 就好像是.....他们真的在一片荒漠上种出了一朵花。 但这朵花,好像并未完全开放。 琉星知晓了末世以来所有的灾难,通过九月的献祭。 带着休和莫莫回到地球的第一件事,就是—— “轰——” 红黑交织的气旋猛地砸向地面,极地的冰川像个巨大的漏斗,完全凹陷下去,周围都是四散的列横。 宛如陨石坑的坑底俨然是一抹黑色。 缪尔五世。 接着—— 金色的光从他指尖绽开,随着琉星极快的速度,贯穿缪尔五世的胸膛。 骤时,蓝色的雷电包裹住琉星。 刺啦刺啦的电流从脚底蔓延到头颅,倘若不是在魔界的历练,恐怕早就灰飞烟灭。 缪尔五世开始反击。 他最喜欢用雷电。 白色的烟气升腾而起,缪尔五世见差不多了,松开手,任凭琉星往下坠去。 又是一个陨石坑。 与此同时,白皇星开始散发耀眼的光芒,不断振动。 “白皇星在共鸣。” “是为了即将凑齐的元素吗?” 缪尔五世能感受到。 虽然当初他吐槽过,为什么路西法要让葵波波娃将其设计成两枚戒指,但他现在,无比的庆幸。 最后的元素,光与以太。 最强的两种,当初悉兰皇帝独有的。 九千年前他想也不敢想,现在—— 触手可得! “现在,就把你的命,连同最后的元素一起交给我吧!” 顺时,两股强大的能量对撞在一起,强大的波动几乎能撼动地壳。 休和莫莫坚持不住,快要被气旋搅进去时,琉星眼角瞥见了这两位伙伴,当初在魔界帮助自己和九月的伙伴。 他分心了。 缪尔五世瞅准破绽,对准琉星胸口释放极强的电流,一招雷电将其砸向地面。 “看来地狱之血还没腐蚀掉你的心啊。” 缪尔五世嘲讽。 “那恰恰是你最致命的弱点。” 琉星是个不愿意服输的人,别人说他如何,他非要反着来。 这可能是齐潇洒和许诺最欣赏的点。 他立刻腾空而起,朝着缪尔五世像猛兽一样,开始疯狂攻击。 提拳,撕咬.... “啪嗒——” 指尖落地。 琉星将缪尔五世打趴下,喘息的片刻,抬头看见一双双熟悉的面孔。 伊峙总司,夜莺带着莫莫和休,文曲老师,猫女郎卡门,三月,四月,还有老是不好好穿衣服的阿切彻,还有....许诺。 这是他在VV学院,除了齐潇洒,破军以外最熟悉的人。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那个废弃的广场,碎报纸漫天飞舞的傍晚。 “好久不见。” 许诺点头,微笑道。 眼神既像是与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重逢,即使按照地球的时间来算,从那天晚上到如今,也就仅仅过去了三天不到。 也像是看一个突然长大的孩子,明明上一分钟还跪在自己面前,恳求救救他的战友九月,他的老师破军,拉不拉不起来的那种。 但现在俨然是一位独当一面的魔君。 早在当初定人选时,预言术就一眼相中了琉星,这个拥有蓝发琥珀瞳的男孩。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许诺举着一张照片,怔怔道。 三年前,德国故居。 书房紧闭着。 他们在敲定一个救世关键的人选。 预言术给出这个人名时。 许诺就进入网络,在一堆海量的信息中寻找这个人。 当鼠标定格在那张证件照,在打印机咔嚓一声吐出那张打印照时。 许诺瞳孔一下子就明亮起来。 这张脸,他见过。 在上海。 金色的梧桐落叶铺在地面,偶尔飘来几多银杏,他们在金秋十月的阳光下躺着,把自己晒得暖洋洋的。 湛蓝的天空深邃得宛如笔记本桌面背景里,流行的星空图,一片金黄的银杏飘飘荡荡,落在许诺的书本夹页间。 秋天了。 许诺抬头看天空。 他已经在这地方坐了一个上午。 对面是一条河,叫不出名字,被黑色的栅栏围着。 后面是公园,绿地桂花银杏还有最常见的香樟树都有,它们围成了一圈,把中间的绿地包裹起来。 格局和纽约曼哈顿中央森林公园差不都。 小孩滑着滑板从他面前的过道飞过,后面还有小女孩穿着轮滑鞋,一瘸一拐地挪着。 “喂,你等等我。”小女孩朝前面那男孩喊到。 这样的场景,许诺在上海看过无数遍。 他继续翻看手里的书,阳光下,那些字有些晃眼。许诺皱眉的一刻,一男孩的声音,宛若笛箫的音色,在耳边奏响。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胖胖的大叔,还有蓝头发的阿姨?” 许诺抬头,一张明亮的脸,在明亮的阳光下冲他笑着。 “我和我爸妈走丢了,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他们。” 深蓝色头发,琥珀色的大眼睛..... 许诺偏过头,看向天空,这片他今天欣赏了无数遍的天空。 怎么就和天空那么像呢。 后来,许诺把他领到最近的派出所。 中间,琉星还占了许诺的便宜,一个冰淇淋。 “喂,你和你爸妈走丢,就不害怕,或者大哭大闹吗?” 许诺见他只有七八岁,有点过于早熟。 “不怕,他们经常把我弄丢,不过每次我都能找回来。” 他舔了口冰淇淋,大言不惭道。 “那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你长的不像坏人。我观察你半天了,你在那不是看书就是看天。挺闷的。” “你还挺仔细的。” “我妈和我说过看书的人有文化,看天的人心思单纯,这种人最老实,生意场上容易吃亏。” “........” 许诺想起了自己的第一单生意。 亏死。 “谢谢你的冰淇淋。” 派出所门口,琉星抱住许诺,虽然只能够到膝盖。 “那个冰淇淋几块钱?” 玄月问道。 “你愿意给他买冰淇淋,你不愿意给我买窃听设备。” 于是,梵天就能听到书房里咚等的一声,好像是脑袋磕到了桌面。 玄月揉着脑门,表情很像是没被分到糖的孩子。 “这能一样吗?”许诺斥责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不就是窃听缪尔五世在干嘛吗? 很快,属于12堕天使的圆桌上,空位越来越少,他们迎来了真正的开局。 也就是九月天这个名号彻底响彻世界的日子。 以紫微星被盗取为节点,九月以九月天,使琉星家族破产,父母弃子而逃,当初说的话,一语成畿。 “他们经常把我弄丢。” “但我每次都能找回来。” 后来,他真的在努力。 再然后,就是兰雪空降琉星宅邸,让他套上女仆裙的故事了。 再再然后......许诺低下头,回忆起地狱之血,回忆起基地的打打闹闹,回忆起纽约的飞机场,还有圣诞节午夜的糖果雨...... 这位灰姑娘终会长大,变成辛德瑞拉。 即使没有老鼠,没有王子,没有仙女婆婆。 “抱歉,琉星,我们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了...” “我们只能做这场战斗的旁观者。” “全交给你了,琉星。” 许诺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抬头,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一如既往带着肯定和信任。 和当年一起出任务时一样。 琉星记得,这是【注意安全】的意思。 缪尔五世释放火焰,它们宛若游蛇,从北极往地球其他地区延伸。 许诺立刻展开防御,金色的碎片汇聚成六芒星状的盾牌。 他能保护北极在场的所有人,但保不住,远在上海的....包子,大壮,小飞.....还有小雪。 琉星被逼急了。 他双手搭成一个小帐篷的形状,一瞬间, 一道巨大的能量柱从北极的一端,贯穿至另一端。 中间无数的冰山被轰成水蒸气。 连渣都不剩。 许诺的眼中看到一道极其明亮的光线,从空中划过。 同时,整个大地,整个地球都在震颤。 这不是属于地球的能量。 他在魔界经历了什么? 防御解除,缪尔五世不见了踪影。 但没人敢说,这场战争结束了,地球胜利了。 “砰砰砰——” 许诺耳朵微微颤动,心跳,枪响,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来自身后! 一只手按住琉星的头顶。 那只手的主任说道:“我早说过,你残存的人性是你最致命的缺点!” 以太和光像是极力地要和其他六元素会和,迫不及待地钻入白色戒指。 神之躯可以重塑。 这还怎么打? 许诺现在无比懊悔,当初在冥想城应该强行阻止神之躯的炼化。 为什么没有阻止,他当时在干嘛,他当时死哪去了? 哦,是玄月不允许他阻止,也是他一意孤行,为了强行冲破诅咒而深入黑洞。 那么,玄月就有足够的把握,去保证神之躯的炼成不会影响最后的局面。 还有很多事他不知道。 且,玄月不让他知晓,也是为了最后的局面。 “那么现在,我应该做什么?” 许诺思绪混成一团。 砰地一声,八元素集齐,琉星在缪尔眼里彻底没用了,被任凭落下地面。 多少年了,呵呵呵,多少年了。 八元素我可是心心念念了九千年。 巨大的能量以他为中心,向四周炸开。 那是一股天地都为之撼动的力量,一瞬间,许诺的躯体就化为灰烬,一瞬间,玄月刚刚撑起的天幕......碎了。 “救人!” 伊峙总司喊道。 天幕碎了,路西法大人撑起的天幕碎了。 他的理智本是一根连续的弦,看到天幕崩裂成无数碎片,啪的一声,就崩了。 所以,在卡门上去营救唯一的希望——琉星时,飘在空中的缪尔立刻将其轰得尸体都不剩。 在场的所有人只能看到一个深坑,和里面冒出的缕缕白眼。 卡门..... 曾经在酒吧说,自己最喜欢猫咪的卡门.... “你他娘的混蛋—” 许诺咬牙切齿,操纵缪尔体内的水元素,一秒钟内瞬间结晶,但没用。 缪尔即使被突出的无数条血刺扎成刺猬,也能仗着神之躯立刻恢复。 许诺把他的血液抽干都不行。 夜莺化成一道残影,消失在伊峙总司旁边。 很快,缪尔背后多了一道黑影。 他还没把利爪刺入缪尔时,升腾而起的火焰立刻将其烧成灰烬。 许诺血红色的瞳孔里,只能看到一个鲜活的人,就这样被黑红交加的火焰裹住,然后被同化,被吞没。 紧接着,文曲,阿切彻一个个地冲上去,在火焰即将燃烧到指尖的一刻,三月挡在他们面前,展开金属巨盾,那是由无数把利剑组成的巨盾。 但在火焰的强攻下,它的中心出现空洞,宛若一面镜子中间的裂痕,向四周扩散。 火焰磅礴而出,盾牌,碎了。 四月扑上去接住他。 “我做错很多事。”三月的嘴角还在淌血,双手死撑着地面。 “这是我唯一能赎罪的机会,所以......” 三月第七感全开,银色弯刀化成双翼在背后展开。 “我绝不会苟延残喘!” 眼见他就要冲上去,许诺一把按住三月,赏了他一记耳光。 清脆响亮。 “我告诉你三月,你屠了整个vv学院,你的命就是vv学院的。” 许诺想起这件事就怒火中烧。 他狠狠地瞪着这个毛头小子,这个当初的二五仔。 “想冲上去一死了之就想谢罪,想得美!” “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 许诺右手五指张开,银色法阵在琉星身下展开。 “都住手!” 总司的声音几乎能贯穿全场。 许诺手中的动作也跟着停止。 “我们没有胜算。”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灰姑娘终会成为辛德瑞拉”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莉莉丝从未叛变” “不愧是魔眼。” 缪尔五世居高临下。 “总能洞悉战局。” “别在抵抗了....” 伊峙总司浑身都在颤抖。 “我们没有胜算的....” “一亿分之一都没有。” “!” 在场的所有人都回头。 即将迈出去的步子被这几句话灌了千斤的石膏和泥水。 凝固在原地。 没有胜算吗.... 快速跳动的心脏瞬间骤停。 许诺觉得身体被冻住了,但手还是在颤抖,颤抖着,想要把方才的法阵再施展一遍。 牺牲了那么多人就换来这个结局? 我度过九千年的漫漫长夜来到这,就为了看这? 就为了见证地球的灭亡? 放屁! 许诺的眼瞳彻底变成血色,周遭所有的原子化成肉眼可见的碎屑,绕成一圈,环在他身边。 红色仿佛要燃烧起来。 “啪---” 伊峙总司上前,一把握住许诺的手。 “右翼大人,冷静,冷静。” 说话的语调很像是在抚慰一只暴戾的,躁动不安的小猫。 “让你们作为卡伦卡拉取代地球的见证,暂时饶你们不死。” 缪尔五世利用异能,将昏迷的琉星缓缓托起。 蓝色的电流环绕在这个男孩全身,下一秒就可以将其贯穿。 “当我捏碎你的心脏之时,就是卡伦卡亚降临的时候!” 许诺抬头看天空。 一课巨大的紫色星球腾空在他们上方,这让他想起了电影里,外星人开着宇宙飞船降临地球开始毁灭的情景。 但亲身经历还是会觉得...... 地球好大,卡伦卡亚也好大。 “这个傻叉....他没学过物理吗?”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卡伦卡亚撞击地球的时候,卡伦卡亚本身也会碎成陨石块。” “我不介意两败俱伤。” “至少我没有让敌人好过!” 伊峙总司斜眼瞥见许诺喃喃自语,叹口气,看来是要自暴自弃了。 还有三月。 在缪尔五世即将捏碎琉星心脏时,这个毛头小子又不怕死地想冲上去。 被伊峙总司一把制止。 “刚才说胜率为零只是为了麻痹他。” 伊峙总司小声说: “我们当中有个人,对他的胜率超过60%” “她似乎在他体内种下过某种咒印。” 三月瞪大眼睛。 谁?! “她是.....” “莉莉丝!” 一道黑影划过长空,带着黑色的死神镰刀,出现在缪尔五世面前。 “噗嗤———” 本来是要贯穿琉星心脏的手,贯穿了莉莉丝的胸膛。 “!” 怎么回事?! 缪尔五世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冲上来干嘛? 反水投敌就罢了,还敢继续和自己对着干? 震惊之余,莉莉丝的瞳孔里盛开出一朵银白色的花,紧跟着,缪尔五世的血瞳里也出现了这朵花。 名为奇迹的依米花。 缪尔五世眨眼间就被拉回了灵魂领域。 那里一片漆黑。 或者说,缪尔五世的灵魂本就是漆黑的,但现在,却光芒万丈。 因为——— 一道血红色的巨大法阵在自己眼前展开,法阵中央站着一个人。 一个他无比熟悉,但现在却无比陌生的身影。 一个明明早该湮灭的灵魂。 这具身体的本尊,原主。 十月。 银白色的头发在依米花光芒的映照下,璀璨如太阳。 怎么可能,十月的灵魂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强大了。 缪尔五世瞳孔皱缩,心道该死和不可能。 对,这绝对不可能,整整三天,中间感受不到一点动静。 更何况,自己是九千年前的恶灵啊,九千年,这个世界上除了许诺那根老油条,没有任何人可以和自己抗衡,在灵魂力量的层面! 但十月缓缓托起手中的依米花,说: “依米花还有另外一个花语。” 他盯着缪尔五世:“奇迹!” ......... “我们要试着在这片贫瘠的,名为绝望的土地上,种出名为希望的花朵。” 许诺曾经45度半举着手臂,眼睛望着天空,说出这种中二发言。 但现在,这朵花真的被他们种了出来。 且,彻底盛开。 银蓝色的光芒伴随着纷纷扬扬下落的依米花,充斥着灵魂领域,缪尔五世本体彻底跪下,跪在花雨之下。 一团巨大的黑色迷雾从十月体内升腾而出。 它就像个怪物,眼睛狭长尖锐,张着血盆大口。 它叫嚣着,嘶吼着。 之后是彻底寂静。 成功了?! 许诺正欲上前,检查情况。 被伊峙总司轻轻扣住手腕。 伊峙总司微微摇头,下巴往前点点。 只见身披银色铠甲的人缓缓起身,走向趴在地上的莉莉丝。 莉莉丝的胸口被贯穿,她不知道自己的时间还有多少。 她伸出右手,想抬起触碰这个和他哥哥一样温柔的人。 但她虚弱极了,她办不到。 扑通——— 这个男人跪在莉莉丝面前,把她抱住,环进自己的怀里。 十月....回来了。 “你给我下了封印.....” “却没告诉我解除封印的方法.....” 需要用你你的生命作为代价。 “呼呼呼.....” 莉莉丝抬起颤颤巍巍的右手,用指尖触碰十月胸口的银色盔甲。 一如三日前,漆黑如墨的夜空下,他们定下的誓言。 “莉莉丝,k的灵魂侵入了我的体内。” 十月死死地遏住莉莉丝的双肩。 “我快要对付不了他了。” “快杀了我,我成不了多久了。” “原来是这样.....” 是啊,十月是像她哥哥一样,温柔的男孩,怎可能做出方才的逾越行为。 更不可能毁灭世界。 “不过我就算杀了你,k也会找到别的宿主。” “世界同样会毁灭。” “我的异能是幻术,直接作用于人的灵魂和记忆。” “可k的灵魂力量太强大,我对他无可奈何。” “不过,我可以把你的灵魂暂时封印起来,这便是......” “心锁血印!” 心锁血印?! 从未听说过的.... “封印期间你的灵魂力量接近于消失。” “但当封印接触后,你的灵魂力量将得到无限的增长,足以对抗K的灵魂。” “封印如何接触?”十月急切问道。 他和莉莉丝对话的时间也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当K凑齐八种元素的时候,我便会帮你解开封印,因为到时候———” 你将成为神! 这五个字从女孩的口中说出,和微风一样,平淡,波澜不惊。 一如夜空下的习习凉风。 但却在十月的耳畔来回轰鸣。 震耳欲聋。 “即便他再找到宿主也无力挽回局面了。” “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牌,K必输无疑!” 是的,他们赢了。 可是,莉莉丝..... 你没有告诉我解除封印的方法需要用你的生命作为代价啊。 完全没有啊。 不然十月当时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 可是,告诉他就完了。 这个庞大的,盘踞在地底不见天日的计划就得不到展开。 这张绝妙的底牌就打不出来。 多么宏伟的计划啊, 仅仅在几分钟之内就策划完成, 在场的只有两个人, 展开的形式只是通过几句话, 地点还是在敌人的老巢。 它就像是一颗种子,被莉莉丝埋下,最后在决战的终点,生根发芽,最后长成参天大树。 震撼程度不亚于当初莫莉安与玄月的相见。 难怪.....难怪当初玄月会和自己提三定律,难怪贪狼会拦住自己....... 震撼之余,所有人都没有心情...去欢呼..... 因为上一棵参天大树长成时,玄月化成了宇宙灰烬。 这一棵参天大树长成时,莉莉丝也即将化成光电,飞向远方。 “好强大的力量,半神之躯也毫无用处呢....” 十月紧紧地抱住莉莉丝,浑身都在发抖。 别说了,别说了好吗..... 强大有个屁用啊.... “可以让你出现在....” “我的梦境里吗?” 十月:什么?什么意思? “我想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结局。” 白发的青年抱着黑发的女孩,身下鲜血好似花朵蔓延开来,绽放在极地的冰块上。 完美的结局.... 也不是那么完美嘛..... 莉莉丝知道,自己的出生,就是不完美的。 她和哥哥生下来就带着乌泪痣。 自己的在右眼下,哥哥的在左眼下。 这颗痣呈现水滴状,正面看过去好似眼睛在流泪。 它不是不好看,甚至说,带着别样的美感。 但族人认为,这是不详。 他们被赶了出来。 这是必然的结果。 不过放心,哥哥会一直守在妹妹身边。 有好吃的,妹妹先吃。 有好玩的,妹妹先玩。 今天在垃圾桶旁边找到了一个好东西。 八音盒。 还能用,松开发条,它就能唱歌。 哥哥认为这是迄今为止,收集到的最好的东西,他直接送给他的妹妹,作为八岁那年的生日礼物。 黄昏下,和海因兹袭击咖啡馆那天一样的黄昏。 不过,袭击那次的黄昏,是土黄色的颜料直接被泼在天空的画布上,颜料淅淅沥沥流下来,流到最后全是深不可见的墨色。 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莉莉丝记得,那天的黄昏很温暖,橘黄色的夕阳落在地平线上,久久不下。 好像是要给这对兄妹多一点的时间。 妹妹在前面追逐,哥哥在背后说,喂,跑慢点,我快追不上你了。 手中揣着的八音盒播放着歌曲,不知名的歌曲。 不知名又怎么样,好听就完事。 即使妹妹被一群穿着黑西装的坏人拉着,带到漆黑的,满是恶臭的监狱牢房。 她也依旧记得曲子。 当她拿起匕首,刺向她不愿意杀的人,当她深夜睡不着,想找个窗户看看月亮,却找不到一个有孔洞的地方..... 当她一路过关斩将,踩着别人的尸体来到最终决赛, 即使伤痕累累满是献血, 即使自己身负罪孽内心不得安宁, 也依然记得那首曲子。 没有台词,更没有恢宏大气的前调, 只有叮叮哒哒的机械音。 她依然怀着它走上最终赛的擂台。 她始终相信,自己能活着走出去,找到自己的哥哥。 但最后的擂台上,自己对面是一个男孩,一个昨天晚上就磨刀霍霍向自己的男孩。 他说,要把刀磨亮一点,尖利一点, 这样就能更好的杀死自己。 妹妹被吓得一夜无眠。 年幼的女孩举起匕首,面对这个男孩,她忘记了所有格斗的技巧,失去了所有的思考,只是把这个匕首往前,以为这样就能做好防御。 是啊,明明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开始退却开始害怕? 那男孩举起匕首,冲向自己,莉莉丝紧张的闭上眼睛。 但再次睁开时,她的瞳孔里倒映着这个男孩的面庞-----黑发,蓝色的眼睛,被纱布遮盖的半边脸颊,还有........被磨平的匕首顶端。 噗嗤一声,鲜血在男孩的背后绽开。 “你为什么....” 莉莉丝声音发抖,她想立刻拔出匕首,但手里...没力气了。 明明昨天晚上还说那种话,把刀磨得那么响,为什么今天却送死似的往我这里冲? 你为什么这么做? “咳咳,因为.....” 男孩把自己左眼的纱布扯下,露出那颗乌泪痣。 “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啊!” 那一天开始,女孩死了。 那段曲子也停了。 她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只知道,自己这条命是哥哥给自己争取来的。 自己要保护好这条命。 但更多的时候,她想去天国和哥哥团聚。 呵呵,也许天国还不存在呢。 几年后,在牢房里,她见到了路西法,那个一身红袍,有着淡蓝色卷长发的男人。 他说,恨这个世界吗? 和我一起建立新世界吧。 她恨啊,她当然恨。 为什么要被族人抛弃,就因为乌泪痣? 为什么会被那个肥肥的秃头老人抓到监狱,和那些同样年幼的孩子厮杀? 就因为他们是弱者,他们无家可归? 为什么角斗场的最后一站,是和自己的哥哥? 路西法手心摊开,里面是一根元素针。 泛着血红。 “将它刺入心脏。”路西法说道:“可能会死...” 男人还好心地提醒道。 死... 死不可怕。 莉莉丝拿起元素针就往自己的心脏处刺入。 一瞬间,黑色的双翼在背后展开。 又一位堕天使。 再后来,她跟着路西法做任务,途径黑月岛一站,她遇到了十月。 那个不顾一切也要守住基地,守住自己兄弟姐妹的.....男孩。 和自己的哥哥一模一样。 尖刀刺入男孩体内的时候,她有点后悔。 她说不出这其中的原因。 后来,那个叫齐潇洒的家伙把他治好,送入异时空,十月得以活命。 她得知后,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没有因为任务失败而低落,自责。 经此一役,她开始思考,那天的所有,那天晚上,来自内心深处的犹豫,悔恨,和触动。 明明在哥哥死后,自己的内心就被一层寒冰包裹,没有任何事物能撼动。 作为杀手,就要足够冷血。 作为路西法的堕天使,就要绝对忠诚,绝对服从命令。 时间一点点往前推移,寒冰因为这件事的刺激而碎了一小块。随着莉莉丝的贩毒思考确认,这片寒冰的表面开始分崩离析,瓦解。 直到再次收到刺杀任务。 去异世界,毁掉黑月铁骑。 镜中人打开镜子,将他们送到异时空,准备对刚刚恢复记忆的十月,还有九月,沧月一网打尽。 对面的人还没来齐,琉璃的第七感还没开启。 随着咔哒一声, 她把自己内心的寒冰全部破开,把那颗曾经赤诚的,热烈的心脏血淋淋地挖出来。 上次她错过了,这次绝对不能错过。 哪怕被整个堕天使团队追杀, 哪怕被VV学院和黑月铁骑唾弃, 哪怕又回到孤身一人,饥不裹腹的日子。 她也要保住十月。 “因为什么?” 事后,伊峙总司开始质问,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莉莉丝还能闻到从枪口里弥漫开来的硝烟味。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哥哥的影子。” 我想守护他,延续我哥哥的生命。 彭——— 总司还是开枪了。 但没有置莉莉丝于死地。 子弹很好的打在莉莉丝的肩膀上,出血不大。 莉莉丝很震惊,总司大人为什么会放过我。 总司只留给她一个背影,说:“也许我也会做一次遵循内心的选择。” 三色堇,那个在高楼上挟持自己,但当□□砸过来,又把自己一把抱住,进了医院后还把眼角膜捐献给自己的大叔。 明明只是一个打工人。 明明挟持作为养子的伊峙,只是为了讨回公道。 “莉莉丝叛变了。”总司本该和路西法如实汇报。 但没有。 路西法也明白,明明出发时是五个人,回来却只有四个。 怎么,少了一个? 哦,是去找哥哥了。 冥想城之战,贪狼在敌方阵营看到一袭黑衣的莉莉丝,本想质问对方为何助纣为虐。 却被莉莉丝一把匕首横在下巴间。 “安安静静地看完这一幕。” ........ 路西法起身,拍拍总司的肩膀,表示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因为——— “莉莉丝从未叛变。” 为您提供 vallence 的《偷星九月天-战争笔记》最快更新 “莉莉丝从未叛变”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