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我真不想当皇帝啊李继儒朱樉》 第一章穿越是一门学问 大明洪武七年(公元1374年)冬。 北风萧萧,鹅毛般的大雪胡乱飞舞,铺满了街头巷尾,让古老的南京城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 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百姓大都在家里围炉取暖,街道上人烟稀少。 南京城城南,一处高大别院笼罩在白茫茫的大雪之下。 从屋檐下隐约可见的装饰可以看出,房子装修得富丽堂皇。 这种人家一般不喜吵闹才是,可此时亭院内却人声吵杂、乱作一团。 原来,一名身穿贴身素衣的少年正危坐于房顶上,手里拎着酒壶,时不时的喝上一口,仰天长吁短叹的模样显出了与年龄不相符的愁绪。 房子下方,一群仆人正拉着床单被褥提心吊胆的准备着,生怕少年一个不小心从房顶摔下来。 看着少年的危险举动,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仰着小脑袋不停的劝着: “公子,您赶紧下来吧,都怪奴婢乱说话,呜呜!” 小丫鬟是少年的贴身侍女秀儿。 此时秀儿心里正自责没有及时阻止自家公子的危险举动,又暗暗责怪刚刚乱说话。 一旦少年从楼顶上摔下来,她这个贴身丫鬟万死难辞其咎。 想到这儿,小丫鬟更是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只见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着急忙慌从后院碎步跑来。 由于雪天路滑,妇人打了个趔趄。 要不是有丫鬟扶着,可能早已经摔倒在地。 此妇人正是当朝宰相李善长的糟糠之妻赵氏。 刚站定,赵氏一抬头便见儿子此刻正危坐在楼顶上,瞬间被吓得面无血色,不由大叫道:“继儒啊,你且先下来,爬这么高干嘛,想吓死娘亲么?” 原来,少年名叫李继儒,是韩国公府的二公子。 半个月前,李继儒在秦淮河的花船上争风吃醋,不小心掉进秦淮河染了风寒。 在这个普通感冒就要人命的年代,风寒引发高烧,导致李继儒昏迷了十几天! 经过郎中的诊断,李继儒再不醒过来,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没想到李继儒倒是命硬,挺了十几天后,反倒苏醒了过来! 可刚苏醒过来没多久,儿子就爬上屋顶,怎能不让赵氏担心? 难道儿子发烧烧坏了脑子不成? 这么一想,赵氏更是心急如焚,眼泪唰唰如雨般往下掉,生怕儿子有个好歹。 屋顶的少年却无动于衷,反而又闷了一口老酒。 眼神直愣愣的盯着远处如同巨龙一般的城墙,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一辆马车快速的停在了府门前。 一个年近花甲的官员跳下马车,急匆匆往府内快步走去。 此人正是当朝宰相李善长。 本来郎中已经断定二儿子很可能醒不过来,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 哪知道如今突然醒来,李善长当然是欣喜若狂。 更主要的是,知道李继儒醒来后,皇帝还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因此,李善长直接翘班回了家。 当看到府中人员慌乱一片,李善长不由焦急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当仆人把事情的起因说完,李善长顿时焦急不已。 虽然这个二儿子整日惹是生非,但毕竟是他的血脉。 更主要的是,诺大的韩国公府人丁稀少啊! 于是乎,李善长只能着急慌忙往后院跑去。 来到后院,人未站定,李善长便着急慌忙的问道:“我儿在哪?” 赵氏早已经泣不成声,指了指房顶:“继儒在那儿!”33qxs.m 李善长向房顶看去,脸色一沉,大声喝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还不赶快下来,没看到你娘亲这么担忧?” 虽然他也很担心,但见到儿子刚从昏迷中醒来没多久就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着实恨铁不成钢。 少年没有依言听从,不过却转头看了过来,倒也让人看清了少年的面孔。 古铜色的皮肤,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 身上只穿着一件的灰色素衣,身材并不是很魁梧,却显得结实浑厚。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冷峻如墨。 好一个翩翩公子! 可是少年并没有时间关心自己的容貌,此时他心里头拔凉拔凉的。 说起来,他根本不认识下面的这些人,也不熟悉下面所谓的父母。 因为这具躯体的灵魂早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当看到周围的环境,其实李继儒也能猜到自己穿越了。 毕竟网络小说他也看过不少。 可穿越就穿越呗! 对于李继儒来说,也不算什么事儿。 但扯淡的是,李继儒不仅穿越了,还特么好死不死的穿越成了明朝的李继儒! 你说这个李继儒是谁,也许十个人有九个不知道。 但只要说起他的老爹,只要喜欢明史的人,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师、中书左丞相、韩国公…… 这一大串的称号就是他那便宜老爹留给后世的称号。 可惜,即使他老爹再牛皮,最后还不是落了个满门抄斩! 虽然李家最后还留下了一丝血脉,但绝不可能是他李继儒。 李继儒暗自埋怨。 老天居然让他穿越到了屠夫皇帝的明朝,这也太不靠谱了! 难道就因为自己与这货名字一样的缘故? 这也太特么扯淡了! 可名字都是爹妈取的,咱又不能再穿越回去改一个。 只能暗暗抱怨当初父母为什么不给自己起名叫秦始皇。 如果按这样算来,咱起码也能够体会一把做皇帝的瘾。 呃! 秦始皇好像姓赢(赵)来着…… 不管怎么样,穿越成谁也总比穿越成李善长的儿子强。 也许用不了几年,自己的项上人头就不归自己保管了! 果然,投胎也是一门学问。 此时李继儒只能暗暗祈祷,希望老天爷让自己再穿越一回。 第二章让国公老爹辞官 很显然,李继儒的祈祷并没有产生作用。 因为脸上呼呼刮过的寒风让他知道,他还是身在冰天雪地的南京城。 既然不能改变现状,李继儒只好认命! 看了看严肃却满是担忧的李善长,又看了看挂着泪水、伤心欲绝的赵氏。 尽管李继儒心头堵得慌,却升起了一股暖意,不由自主让他想起另一个世界的父母。 如果前生父母见到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也会如此心忧吧! 想到前生因为工作的原因与自己的父母聚多离少,不能膝前尽孝,李继儒心头一阵悲痛。 既然穿越已成定局,可不能自暴自弃再让今生的父母担心了。 李继儒就李继儒吧! 只要好好谋划,不要让李善长走原来的老路,即使穿越到明朝又何妨? 他还真就不信,提前知道结局的情况下,还不能改变未来的命运。 想到这儿,李继儒开口说道:“爹,您辞官吧。” 在他看来,只要李善长不当官了,自然不会引起朱元璋的猜忌。 要想改变未来的命运,那就从劝老爹辞官开始。 可是,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要知道,韩国公李善长正值事业的巅峰。 在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即使是皇帝的几个结义兄弟都没有李善长的权柄。 如今李继儒却劝李善长辞官,众人的眼神齐刷刷望去。 心想,难道二公子真烧坏了脑袋,成了傻子不成? 赵氏更是气得哭了出来:“继儒,怎么说胡话呢?你想气死娘亲么?如果再敢乱说胡话,你还不如跳下来呢!” 说着,赵氏小心翼翼的看了李善长一眼,生怕丈夫发飙。 见到死命护着自己的赵氏,李继儒心头一软。 可一想到未来的命运,只能硬起心肠,死死的盯着李善长。 看儿子如此倔强,这倒把李善长搞糊涂了! 虽然这个儿子没有继承自己爵位的机会,但也不可能如此没有见识吧? 有一个当宰相的老爹罩着,只管享受荣华富贵,不好么? 难道里面有什么隐情不成? 可随即李善长又讶然失笑,一个小孩能有什么坏心思? 倒是自己平日一心忙着朝事,反而忽略了对这个二儿子的管教。 如此一想,李善长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自责的低下了头。 很快,李善长又抬起了头苦苦劝道:“儿啊,你且先下来吧?辞官一事,咱们以后再说。” “如今帝国正处于百业待兴的阶段,我怎么可能弃官而去?” “更何况,陛下刚听说你醒来,便下旨让宁国公主下嫁于你,这可是咱家天大的福份。” “陛下如此信重于咱们家,我又怎能辜负陛下的期望?” 说完,举起了手中的圣旨。 看着李善长手中明黄色的圣旨,李继儒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如果记得没错,朱元璋下嫁第一个公主不是临安公主么? 而且是嫁给自己那便宜的哥哥李祺。 怎么自己一穿越过来,却先娶了公主,这是什么情况? 不对劲啊不对劲,简直全乱套了。 要知道,原历史韩国公府被满门抄斩。 正因为李祺娶了临安公主,朱元璋才放过李祺一命。 韩国公府的最后一丝血脉才能得以延续下去。 如今宁国公主下嫁给自己,那么自己那便宜的大哥还能娶到临安公主么? 难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发生改变? 可随即李继儒又摇了摇头! 即使宁国公主下嫁给自己,可能会让自己以后能够侥幸逃过一劫,但也只能如同囚徒一般生活。 如果为了活命而失去自由,那还不如死了算球。 何况,宁国公主属于嫡长女,地位绝对是最高贵的。 一旦尚公主,想到以后吃饭睡觉都要先请示,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岂不是丢了穿越者的脸? 再者,明初的驸马都如同被诅咒了一般,很少有得到善终的。 李继儒暗自决定,这个驸马绝不能当。 想到这儿,李继儒再也没有劝李善长辞官的心情。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尚公主。 否则必然会与朱元璋这个杀神纠葛越来越深。 可李继儒也不敢拒婚。 毕竟,圣旨都已经下达! 在这个皇权大如天的时代,一个大臣之子敢拒皇帝的赐婚,简直就是找死。 依朱元璋的性子,不举起屠刀才怪。 看来,拒婚这条路也行不通。 怎么办? 一时间,李继儒又头疼起来。 一事未了,又横生枝节,头疼啊! 李继儒陷入了魔怔。 相比于李继儒的郁闷,赵氏却欣喜不已。 在她看来,当驸马简直就是麻雀变凤凰,飞上了金枝头。 哪个当母亲的不想儿子能够出人头地,飞黄腾达。 韩国公的爵位已经有了李祺这个嫡长子作为继承人,李继儒根本没有机会。 若是李继儒能够成为驸马,那可是妥妥的攀上高枝。 赵氏越想越兴奋,欣喜的说道:“儒儿,你爹为你求娶到了公主,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大事儿,还不赶紧下来?” 听到赵氏的话,李善长抚着颌下的短须笑了起来。 这确实有他得意的地方。 毕竟,皇帝赐婚公主给臣子,这可是大明立国以来的首次。 从这里可以看出,皇帝对他李善长的重视。 看着赵氏红光满面的模样儿,又看了看得意的李善长,李继儒心口堵得慌:“孩儿还小,不想这么早成亲,要不,父亲大人让陛下收回赐婚圣旨?” 驸马在明朝可是一个高风险的职业,远离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上赶着送人头? 李善长顿时愣住了。 让皇帝收回赐婚圣旨,这不是找死么? 即使真的不想尚公主,那也只能忍着。 这个儿子居然大庭广众之下拒婚,简直就是找死! 难道儿子真的烧坏了脑子不成? 想到这儿,李善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大吼道:“孽障,陛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怎能收回,简直岂有此理。” 一听这话,李继儒第一反应并不是害怕,空洞的眼神反而逐渐有了焦距,喃喃自语。 “对啊,既然皇帝金口玉言,一言九鼎,那让他自己收回成命就行,何必抗旨?” 在李继儒看来。 朱元璋之所以赐婚,那是看在李善长这个功臣的面子上。 只要自己不断作死,朱元璋看不惯自己的行为自然会撤销赐婚。 作为一个现代人,各种作死手段有的是。 只要不是造反的罪名,又不触及到皇帝的底线。 朱元璋看在李善长的面子上,想来不会砍了自己的脑袋。 心中有了定计,李继儒傻笑了起来。 看着儿子楞楞的样子,李善长怒不可揭,胡子都差点立了起来。 “你这个逆子,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做事婆婆妈妈?还不赶紧给老子滚下来,你想冷死在屋顶上?” 话虽然严厉,但李善长话语中的爱护之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让李继儒动容了! 对啊,自己又何必詹前顾后,为还没有发生的事儿而杞人忧天呢? 男子汉大丈夫,我命由我不由天! 朱元璋也是人,作为穿越者又何必对他畏惧如虎? 意通神达,李继儒眼神逐渐变得坚定,黑白分明的眼眸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第三章无极刀法 第二天一早,天色放晴! 韩国公府后院的一处空地上,地面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 只见一少年或出拳或踢腿,一套拳法舞得虎虎生威。 若是后世之人看见,一定会认出,这就是一套完整的军体拳。 定眼望去,练武之人正是李继儒。 只见他一个俯冲,最后在‘摆勾冲膝’的招式中收尾。 一套帅气的动作,把一旁观看的小丫鬟秀儿迷得五晕三素。 虽然以前公子也会一些拳脚,但何曾有如此威武霸气的时候? 不理会小丫鬟痴迷的眼神,李继儒提气收腹,心中得意非凡。 一套军体拳打下来,居然脸不红,气不喘,身体素质可见一般。 转头看向旁边一排排的刀枪剑戟,李继儒的眼神逐渐兴奋起来。 目光最后落在了一柄漆黑发亮的大刀上面。 这柄大刀单独放置,看起来颇为奇特,因为感觉实在太厚重了! 对于刀这种古兵器,李继儒有着一种执着的爱好。 当然,这源于前身他有一个当兵的外公。 他的外公可不简单,曾经参加过抗寇战争,可谓是战功赫赫。 据外公讲述,他曾经以一柄大刀同时面对十几名日寇,而且还把对方屠戮殆尽。 这样的故事让小时候的李继儒羡慕得不行,让李继儒迷恋上了军旅之路,也为他以后的军旅生涯铺垫了道路。 小时候,李继儒每次寒暑假去外公家的时候,外公便会拉着他传授刀法。 也许是舅舅们都没有练习这种古刀法的兴趣,外公把希望寄于在李继儒身上。 因此,这套刀法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李继儒。 这套刀法的名字叫无极刀法,乃是以古太极刀法为基础,结合几千年各类刀法融合而成。 说到无极刀法,其实这套刀法很不简单。 抗战时期,为了对付日寇,李尧臣从无极刀法中,针对性的创出了一套更简易的刀法。 而这套刀法就是令日寇闻风丧胆的‘破锋八刀’。 要知道,破锋八刀只是无极刀法最简单的一部分,就已经把日寇杀得闻风丧胆,完整的刀法可想象其厉害。 生活在热兵器时代,无极刀法对于李继儒并没有发挥太大的用处。 可常年练习刀法,却让李继儒的身体素质远比一般人强上很多。 这也是为什么前世李继儒能够在35岁就能够成为舰队舰长的原因。 如今穿越到了以冷兵器为主的大明朝,李继儒真想试试这套刀法能否在大明大放异彩。 越想越亢奋,李继儒对着一旁的仆人喝道:“把那刀取来。” 两名年轻的仆人连忙小跑上前,从刀架上小心翼翼的取下大刀。 可能是刀身有些重,一人拿不起来,两人很默契地配合抬了过来。 见两人有些吃力的样子,李继儒不由皱了皱眉头,问道:“这刀有多重?” “这大刀乃公子打熬力气之用,大约有60斤,小的力气浅薄,所以……” 年纪稍大的仆人脸色一红,有些羞愧的回答。 李继儒直接傻眼了。 拿着60斤的大刀去砍人,哄鬼呢? 随即,他很快又反应过来。 仆人说了,眼前这把刀是原先李继儒用来打熬力气的,说明根本无法正常使用。 想到这儿,李继儒开口问道:“这么重的刀,我以前能挥动几次?” 两个仆人脸色马上变成了猪肝色,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回答。 能当上舰长,李继儒当然不是那种没眼力劲的货色。 想来他以前一定很差劲,这些仆人才不敢回答。 但他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我以前能不能挥动五下?” 两名仆人快哭了,顿时变得手足无措。 这刀虽然是李继儒用于打熬力气之用,可惜从来没有派上用场。 因为对于李继儒而言,这刀实在是太重了! 李继儒如此追根问底,这让他们怎么回答。 若说自家公子从来没有成功使用过,岂不是让他难堪? 敢抵毁少主人,他们真害怕被上眼药。 一时间,两名仆人左右为难,只能求助似的看向了一旁的秀儿。 毕竟,这位公子爷的贴身丫鬟,比他们说话管用。 小丫鬟秀儿显然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捂嘴一笑说道:“公子,若奴婢记得没错,自从这把刀打造出来,您只用过一次,但提不起来……” 如此不给面子的回答,即使以李继儒的面皮,也不由微微一红。 虽然想到前身有些差劲,但真没想到这么差。 这刀根本就是摆设嘛,实在太丢人了! 见李继儒有些尴尬,小丫鬟秀儿很快反应过来。 这岂不是变相的嘲笑自家公子无能么? 如画的俏脸顿时变得娇娇欲泣,不知如何是好。 这种嘲笑主人的行为在任何府邸都是不能容忍的。 小丫头害怕了! 好不容易有一个安定的栖身之所,她真不想再一次体会流离颠簸的生活。 更何况,若被主人卖给秦淮河畔的青楼,那将是她悲惨人生的开始,还不如死了来得畅快。 想到这儿,小丫头绝望了,直接哭了出来,眼泪如珍珠般吧哒吧哒不停往下掉。 一双大眼睛满含雾气的哀求道:“公子,奴婢错了,怎么惩罚奴婢都行,您可不要把奴婢卖掉。” 作为低贱的奴婢,属于家主的私产,生死都由主人一言而定,怎能不让她害怕。 看着楚楚可怜的小丫头,单身几十年的李继儒不由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虽然秀儿现在还小,但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却已呈现出倾城之色。 若是长大,那些在后世所谓的大明星可能也只能成为陪衬! 这么漂亮的小丫鬟,却只是一名奴婢而已。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李继儒第一次觉得这个时代如此美好! 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小丫头柔嫩的小脸,李继儒笑着说道:“好了,再哭可变成小花猫了,变丑了小心我把你卖掉。” 听到这话,小丫头秀儿顿时变得欣喜若狂,一脸期待的问道:“公子,您真不怪奴婢?刚刚奴婢不该说……不该说公子……。” 越是焦急,秀儿愈是紧张,一时间不知该用何种措辞。 李继儒顿时被小丫头的可爱模样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他还没有小气到这种地步,会为了一句话而责罚下人。 为了哄小丫头,李继儒牛皮哄哄的说道:“退远一点,居然敢小瞧你家公子,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万夫莫敌。” 话虽如此说,但李继儒还是吸气聚力,双手缓缓握在大刀的刀柄上。 只听李继儒大喝一声,被两名仆人抬着的大刀被他提了起来。 本以为会很艰难才能够把刀提起来的李继儒,由于用力过猛,直接打了个趔趄。 心头不停咒骂,这刀莫不是前身弄出来唬人的,外面只是贴了一层铁皮? 要不然,还真有些说不通。 因为李继儒觉得,这大刀虽然沉手,但并不觉得太重! 可刚刚两名仆人使劲的样子并不像是装的啊! 想不通,李继儒便不再想了! 大刀在手,他哪里还能够忍住心头的那一丝冲动? 单手甩了一个刀花,满意的点了点头。 若用这把刀长时间杀敌可能还有些吃力,但用来练手应该没什么问题。 于是李继儒口中不停吟唱: 迎面大劈破锋刀,掉手横扫使拦腰; 顺风势成扫秋叶,横扫千钧敌难逃; 跨步挑撩似雷奔,连环提柳下斜削; 左右防护凭快取,移步换型突刺刀; …… 每吟唱一句,凌利的刀法便随声而动。 配合着矫健的步伐,一套无极刀法被耍出一道道密不透风的刀影。 无极刀法每一招每一势快如闪电,看起来大开大合,但实则攻守兼备,霸气非凡。 秀儿以及两名仆人哪里见过如此凌利的刀法,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们的公子么? 此时李继儒如同穿行于万军之中的杀神,霸道而帅气。 若不是很熟悉自家公子,他们甚至怀疑公子被人掉包了! 几人不知道的是,虽然身体没换,但李继儒的灵魂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第四章狐朋狗友 一套刀法使完,李继儒在寒冷的冬日也变得大汗淋漓,但他并不觉得过于疲惫。 在前世,这是他不敢想象的。 要知道,前世李继儒在练习刀法的时候,用的是七、八斤左右的刀,每次都歇好几回才能练完。m.33qxs.m 如今他手中挥舞着60斤重的大刀,却能一次性演练完,这副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强悍了! 那些写小说的作者果然诚不欺我。 灵魂的叠加,要么使身体极度强壮,要么使身体极度虚弱。 很显然,他的身体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通过昨夜的研究,李继儒发现自己的灵魂发生了变异。 自从被漩涡吸入以后,不知为何,胸前戴着的珠子居然带着他穿越到了明朝。 而前世舰队和商船的人员灵魂能量和记忆全部被这颗珠子吸纳,缓缓融入到了李继儒的灵魂之中。 与此同时,那颗珠子则稳稳当当到了李继儒脑海中,甚至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空间。 前世的舰队和商船则全部静静的留在空间里面。 李继儒经过试验发现,他可以用意念从空间中把那些船上的物资拿出来。 但想要把那些船只移出来,显然,以现在他的意念强度根本不够。 想到空间中货轮上的物资,李继儒的嘴角不由翘了起来。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大明朝初期,这可是幸福生活的保证。 货轮上这么多东西,即使是上万人也能够吃上好几年。 如果只供应他一大家子,可能几辈子也吃不完。 因为那些货轮总共有三艘,全是近百万吨级别的,里面装满了各种粮食、肉类、衣物等各种生活物资,足足有二百多万吨。 当然,更让李继儒心动的是,空间里还有前世执行护送任务的两艘护卫舰和两艘驱逐舰。 这可是大杀器呀! 如果能够把这些舰船弄出来,李继儒哪里还害怕朱元璋? 当然,如今还没有自保的能力,李继儒现在只能先夹着尾巴做人。 至于脑海中的空间和物资,李继儒绝对不会透露一丝一毫,即使是父母妻儿也不行。 在封建社会,可没有什么人权可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可不是说说而已。 练完刀法后,李继儒发现那些未完全融合的灵魂能量又再次融合了一些,身体素质再次增强,这让李继儒欣喜若狂。 他可以肯定,以如今的身体素质,即使是火枪也不能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想到这儿,李继儒的嘴角不由自主咧了起来。 他真没想到,自己也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一天。 不过,随着李继儒的一阵显摆和实验,却也让他饿得饥肠辘辘。 再猛的人也要遵循能量守恒啊! 于是乎,李继儒只得赶紧催促被惊得目瞪口呆的秀儿赶紧前去准备早膳。 …… 吃完早饭,晃晃悠悠在府中闲逛。 好家伙,这座国公府简直太大了。 里面不仅有私人花园,还有凉亭水榭,简直就如同后世的一个大型休闲度假庄园。 这么大的一块地皮若放在后世,莫不是要值上千亿的价格。 在李继儒仔细端详了一圈以后,时间已来到午时。 正想着午膳吃些什么的时候,下人来报:“公子,徐三公子、汤二公子听闻您醒来,特来探望,两人正在正堂,您看要不要见一见他们?” “徐三公子、汤二公子?” 李继儒微微一愣,稍稍回想一下,才从零星的记忆中想起这两人是谁。 徐达的三公子徐增寿,汤和的二儿子汤軏。 李善长、徐达、汤和都属于淮西派系。 因此,李继儒与徐增寿、汤軏也算是玩得比较好的发小。 再加上两人都没有继承爵位的资格,经常在南京城招摇过市,算是南京城里的纨绔子弟。 除了欺男霸女的事儿不敢干,但偷看少妇洗澡,逛青楼等混账事儿可没少干,名声那是臭大街的货色。 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好友居然是这样的人,李继儒心情有些不爽。 本想不见这两个狐朋狗友。 突然,李继儒心头闪过一丝光亮。 对啊,自己不是想自污么? 有这两个名声臭大街的狐朋狗友,简直就是绝配。 可李继儒也不想想,这两个朋友是发小,皇帝当然对几人的小打小闹也是有耳闻的。 赐婚前没有介意,自然认为他们几人的行为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李继儒可沒想那么多,对着下人吩咐道:“本公子马上过去! 刚来到正堂,徐增寿便焦急的问道:“继儒,你的风寒还好了吗?前段时间我们来看望,你一直昏迷呢!” 一旁的汤軏也是急切的望着李继儒,显然是很担心李继儒的身体状况。 看着两人真情流露,李继儒不由有些感动。 虽然这两个人名声不怎么好,但几人的感情却是不容作假的。 想到这儿,李继儒笑着说道:“让你们担心了,风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昏迷太久,脑子有些迷糊,很多事情有些想不起来。” 心里却嘀咕:“好什么好,前身李继儒的灵魂都消散了,只得到部分记忆,要不然老子怎么会找想不起来的借口?” 闻言,汤軏有些愤然地道:“都怪蓝春,当日要不是他们故意挤你,你也不会坠河,简直太坏了。” 李继儒一惊,还有这事儿? 他本以为坠河事件是个意外。 因为脑海里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也就没在意。 很显然,汤軏这人性格憨厚,话语很少,他说自己是被人挤下河的,那就一定是。 李继儒心里琢磨着,有空的时候好好问问汤軏,他们到底怎么与蓝春这些人发生冲突,导致对方居然下暗手。 徐增寿却说道:“那天花船上的人太多,过道有些拥挤,可能对方也是无心之失,继儒兄别放在心上。” “还有你,汤軏,你可不要乱说话,你怎么知道是蓝春故意把继儒兄挤下河的?” 汤軏伸着脖子,面红耳赤:“我从不说瞎话,是我亲眼看到蓝春故意推了他旁边的人一把,这才把继儒兄挤下去的。” “什么?你真的看见了?为什么当时不说?”徐增寿气愤地道。 汤軏支支吾吾,有些羞愧:“当时只想着尽快把继儒兄给救上来,就没想这么多,而且,当时我认为继儒兄没什么大碍,所以……” “蓝春那家伙居然敢故意整继儒兄,走,咱们现在上蓝府去讨要说法。”徐增寿气愤不已,拉着汤軏就想去找麻烦。 看着两人转身就想出门,李继儒摆手制止道:“此事到此为止,反正我也没有大碍,用不着追究。” 之所以如此,并不是李继儒以德报怨,而是知道不能轻举妄动。 要知道蓝春是蓝玉的长子,以蓝玉在军中的威信,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特别是蓝玉属于太子系,太子朱标那可是千百年来最稳固的太子。 虽然以后朱标会早死,但人家活着的一天,那权势可一点也不比皇帝差多少。 如果直接打上门,反而会自取其辱。 毕竟,只有汤軏一人看见,蓝春根本不可能会承认。 见状,徐增寿和汤軏这才悻悻的停下了脚步。 三人之中,李继儒年纪最长,汤軏次之,徐增寿最小。 虽然徐增寿和汤軏长得五大三粗,平时却很听李继儒的话。 看着两人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李继儒不由暗暗点头。 这两个好友虽然憨厚老实,但并不傻。 如果利用得当,一定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很显然,两人也知道现在找上门并没有什么大用,所以才会露出悻悻之色。 为了缓解两人的尴尬,李继儒笑了笑说道:“好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找回场子,为了庆祝我劫后余生,今日请两位兄弟去飘香楼潇洒一番。” 听到这话,徐增寿和汤軏有些难以置信。 以前每次去花船的时候,李继儒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怎么现在却主动提出来了? 不过,徐增寿当然不会拒绝,赶紧说道:“自从继儒兄染了风寒以后,我们也好久没去飘香楼了,听说飘香楼新来了一位清倌人,名叫秀丽,据说这清倌人不仅身段婀娜、容貌绝佳,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好多勋贵都趋之若鹜,今日咱们去会一会!” 第五章逛窑子 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 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 秦淮河,源于上游句容、溧水二河,在江宁汇合,绕过方山向西北至外城城门上坊门从东水关流入南京城。 河道由东向西横贯南京主城,南部从西水关流出,自西向东,流经南京城区,汇合于长江。 由于秦淮河两岸聚集了众多的娱乐场所,于是这里成了勋贵和各地进京人员的聚集地。 李白在《留别金陵诸公》诗中,曾有“六代更霸王,遗迹见都城。至今秦淮间,礼乐秀群英”的诗句。 从诗中可以看出,秦淮河畔的这些娱乐场所不仅是吟诗作乐的好去处,也是男人的温柔乡。 从韩国公府出来,经过南京城的主干道,此时街道上的积雪已经被清除。 由于天寒地冻,街上行人寥寥,径直来到秦淮河畔的飘香楼,这才有一点喧嚣热闹。 飘香楼规模极大,前面是主楼,后面则是由花船飘在秦淮河上的花楼。 当初李继儒掉下秦淮河,就是从花船上的花楼掉下去的。 对于秦淮河畔这些娱乐场所,总是那些追逐时尚风气的文人墨客趋之若鹜所在。 可以说,飘香楼是秦淮河畔最大的红灯区。 因为飘香里楼里的姑娘几乎都是从教坊司出来的。 要知道,进入教坊司的姑娘几乎都属于犯官的子女。 而这些女子几乎都能够识文断字,这也是为什么这里最受文人墨客追捧的地方。 来到飘香楼前,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门口早有接客的仆从迎上前来,殷勤伺候着几人下车。 一见到李继儒三人,这些仆人更加殷勤了。 李继儒三人可是南京城最顶级的勋二代,这些仆从自然不敢怠慢。 进入飘香楼,一股浓郁的姻脂粉味充斥着整个空间,不由让李继儒皱了皱眉头。 看到有客人,里面的老鸨立马迎了上来。 一见到李继儒,老鸨的脸上马上挤出最灿烂的笑容,说道:“听说李二公子上次不小心染了风寒,奴家还担心呢,现在看到公子生龙活虎,奴家真是开心呢!” 说完,转头对着倚靠在廊道上的一群莺莺燕燕甩了甩手上的丝巾,叫喊道:“姑娘们,贵客来了,还不赶紧过来招呼?” 一时间,莺莺燕燕的红粉佳人一窝蜂的涌了下来。 李继儒三人很快被包围在花丛之中,甚至这些莺莺燕燕还不时轻轻偷袭几下,简直把诱惑提到了极致。 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李继儒显然有些不习惯,甚至不停的用手阻挡。 见到李继儒如此不识趣,这些姑娘反而把李继儒晾在了一旁。 而徐增寿和汤軏两人经常光顾飘香楼,反倒是轻车熟路。 两人仰首挺胸,宛如众星捧月,双手不时卡油,引得一众莺莺燕燕娇笑不已。 看着这帮花枝招展的姐儿们一个个眉眼带笑的模样儿,那是一种从心底里的开心。 很显然,不仅是因为徐增寿和汤軏两人的身份。 更因为两人经常光顾这里,已经成为了这里的财神爷。 而李继儒这样放不开的俊美哥儿,反倒没有徐增寿两人这么受欢迎。 看着徐增寿和汤軏应付自如、谈笑风生的模样儿,李继儒不由感叹,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以往李继儒家里管得比较严,很少踏足这样的风月场所,人家可不认得你是什么宰相家的公子。 即使身份再高、长得再俊美又有何用,这里是男人的销金窟,经常光顾的才是大爷。 徐增寿和汤軏两人既有显赫身份又是这里的常客,待遇可谓是天壤之别。 没看到那些姑娘高挺的胸脯差点怼到了徐增寿和汤軏的嘴上? 见此,李继儒难免有些郁闷。 没想到自己一个后世穿越过来的还没有古人会玩,真是惭愧啊! 恰在此时,一道讥笑声传入众人耳朵。 “想不到李二公子病刚好就来这等风月场所,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不知今日备足银两没有?可不要像上次一样没钱过夜回家掉入河中,如果再掉进秦淮河,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 如此调侃的话,让整个大堂先是一静,然后哄堂大笑。 李继儒上次掉入秦淮河中差点被淹死,已经成了整个南京城勋贵的笑柄。 那些倚靠在二楼的姑娘一边掩口偷笑,一边偷偷打量。 据说上次掉进河里的公子哥那可是韩国府的二公子。 如果能让对方看上,那以后就衣食无忧了。 而李继儒则轻轻皱眉,循声望去。 原来,从飘香楼门口又进来一群少年。 这些人皆是衣衫华丽、趾高气昂,很显然家里背景都不错。 可李继儒并不害怕。 之所以提议来飘香楼,可不是来这里享受的。 他的目的很单纯,就是要把自己名声搞臭。 这些家伙送上门,简直就是瞌睡送枕头,来得正是时候。 如果皇帝知道他李继儒刚被赐婚就来逛青楼,而且还和人争强好斗,肯定会大发雷霆。 自己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现在又搞这么一出,就不信杀神朱元璋愿意把闺女嫁给一个混蛋! 只要皇帝收回赐婚圣旨,李继儒的目的就达到了。 因此,这趟出来,就是要逛窑子。 不仅逛窑子,还要故意找茬,弄得满城皆知才好。 既然这些人自己送上门,李继儒当然不会客气。 斜眼望去。 为首一人穿着厚厚的貂裘大衣,下巴有些长,如同鞋拔子似的,一双鹰勾眼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 按照李继儒的审美观点,这家伙长得也实在太丑了,简直是影响市容的那一种。 不过,李继儒从脑海中的记忆找到了这个人的名字。 朱樉,朱元璋的次子,大明朝第一任秦王。 确定了此人的身份以后,李继儒嘴角一扯。 这货可不是什么好鸟。 据史书记载,这家伙残暴无道、荒唐无度,连朱元璋这个当父亲的都恨不得弄死这家伙。 不过,虽然这家伙很不讨喜,可在军事上的能力却是杠杠的。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李继儒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道:“哎呦,我道是谁,原来是秦王殿下呀。” “还是殿下了解我,既然知道我没钱过夜,那今日的消费您是不是帮忙垫付一下?” “咱昨日得到陛下赐婚,即将成为你的妹夫,也算是一家人,您不会小气到这一点钱都不肯帮忙垫付吧?”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的目光都有些呆滞。 这李二公子也太无耻了吧? 刚成为秦王的妹夫,就让朱樉付嫖资,这家伙也能够说出口? 何况,刚刚人家秦王殿下明显就是看不起你而调侃,难道没听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朱樉,看看这位一向脾气暴躁的秦王殿下如何应对。 会不会勃然大怒直接暴打李继儒一顿。 而朱樉身后的几个跟班显然很了解朱樉的脾气,直接把袖子挽了起来。 现在只等着朱樉一声令下,就冲过去教训李继儒,妥妥的狗腿子属性。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一向脾气暴躁的秦王朱樉却并没有马上发飙,反而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李继儒。 对于李继儒这种不成器的货色,朱樉本来是很看不起的。 但他真没想到李继儒居然这么无耻,而且这么能言善辩,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当然,并不是说朱樉就这么承认李继儒这个妹夫了。 他只是在想该怎么做才能让父皇朱元璋收回赐婚圣旨。 虽说朱樉残暴无比,但对自己的妹妹还是很好的。 李继儒刚被赐婚就出来逛窑子。 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无耻,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妹妹。 只要这小子今日在这里过夜,那他就有理由上奏父皇,直接收回赐婚圣旨。 想到这儿,朱樉眼睛一转,笑着说道:“呵呵,继儒果然是性情中人,本王佩服,既然你都出言相求了,本王怎能拒绝呢?今日飘香楼的姐儿你尽管叫,一切由本王买单!” “秦王殿下说话算话?”李继儒似笑非笑,故意开口质疑。 朱樉有些生气:“本王岂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君子一言!”李继儒淡淡一笑。 “驷马难追!”朱樉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 看到李继儒那张俊美的脸庞笑得如此开心,朱樉真想一拳打过去。 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能深吸几口气忍了下来。 朱樉已经暗暗决定,只要撤回赐婚圣旨,就马上找个理由收拾这家伙一顿,让李继儒知道便宜不是这么好占的。 如此一想,朱樉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对着身后的一帮纨绔子弟摆了摆手,前去雅阁寻欢作乐。 第六章故意找茬 随着朱樉这么一走,李继儒反倒是有点郁闷了。 自己之所以故意找茬,就是想让朱樉与自己发生冲突,从而闹得满城皆知。 可现在朱樉直接顺着自己的话茬接了下来,反而让李继儒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 在自己的印象中,好像这位秦王殿下性格乖张、阴狠跋扈。 平时只喜欢别人吹捧,今儿个怎么转性了? 难道非得指着对方鼻子骂娘才会暴起? 如果真这样,不用退婚,自己的项上人头可能就被朱元璋砍下来当夜壶了。 达不到自己的预想,李继儒有些郁闷。 很显然,史书记载也不是全部真实。 如果朱樉真是脾气暴躁、荒唐无度,怎会如此能忍? 要知道刚才不仅让对方付账,而且还质疑对方的信誉,这可是赤裸裸的打脸。 可朱樉却忍了下来,很显然对方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想想也是,朱樉能够成为明初杰出的将领,绝不仅仅是侥幸而已。 尽信书还不如无书。 看了以后不能只根据史书记载来评价一个活生生的人。 本来李继儒计划的挺好,只要跟秦王殿下搞出一点小冲突。 他身后那群狗腿子一定要在主子面前表忠心。 一旦和这些人随便打一架,定然会传的满城风雨,那么李继儒的目的就达到了。 “韩国公家二公子逛窑子,与秦王殿下起冲突,直接在窑子里面互殴……” 这个话题一出来,可以想象李继儒的名声会败坏到什么状态。 毕竟,刚成为驸马就在青楼里头跟自己的二舅哥大打出手,这妥妥的流氓行为! 这种事情传到朱元璋耳中,怎么可能不大发雷霆? 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父亲,都不会把自家的闺女嫁给这样的混蛋! 至于朱元璋龙颜大怒后会不会直接砍了李继儒的脑袋。 李继儒倒是完全不担心。 此时李善长虽然卸任了左丞相之职,但毕竟还属于淮西派的领袖。 朱元璋虽然残忍,但是一手帝王之术玩的贼溜。 因为现在朱元璋还需要李善长带领淮西派系制衡所谓的浙东集团。 况且,在马皇后和朱标没死之前,朱元璋主要是玩平衡手段,很少会大开杀戒。 所以李继儒这才有持无恐。 可现在朱樉完全不接招,李继儒也没办法。 李继儒哪里知道,朱樉之所以这么能忍,也是故意引诱他上当,好让朱元璋撤回赐婚圣旨。 如果李继儒知道两人的目的是一样的,定然会顺水推舟,懒得去绞尽脑汁想办法。 可惜李继儒并没有读心术,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思绪间,身旁香风飘动,一个身段窈窕的老鸨笑着迎了过来,一双妙目闪闪发光的看着李继儒三人。 “几位公子,不知是否有相好的姑娘?” 李继儒上辈子一半的时间都在军营,就是一闷骚男,哪里有花天酒地的时候? 而原身留下的记忆不多,李继儒当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相熟的姑娘在这里。 倒是徐增寿和汤軏两人经常光顾,此等红粉阵仗见多了。 于是徐增寿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伸手往老鸨胸口一掏,嘻笑道:“相好的姑娘就算了,不过下次来的时候,姐姐你可要作陪哦!” 看看这货轻车熟路的贱样,简直就是个中老手。 那老鸨被摸了一把,丝毫不介意,反倒挺了挺高耸之处,整个人都快要挂到徐增寿身上去了。 一双媚眼雾气缭绕,轻咬着红唇嗲着声音道:“公子占人家便宜,怎么这次不让奴家相陪?” 徐增寿哈哈大笑,从腰间挂着的钱袋子掏出一锭银子,一伸手又从老鸨领口塞了进去,顺势一阵摸索。 等到心满意足,徐增寿这才说道:“我倒是可以让姐姐相陪,不过,我这个兄弟大病初愈,得找一位雏儿好生伺候才行。” “听闻你们家刚来了一位秀丽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不知可否让她来陪我这位兄弟?这是赏你的……” 说着,一挥手,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大锭银子丢到老鸨怀里。 老鸨赶紧接过,用手掂量掂量,就知道这锭银子怕是不下五十两。 这个徐三公子出手果然大方。 可是这钱却有些烫手,因为这秀丽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 想要让秀丽像其他卖身的姐儿那样作陪根本不可能。 可见到徐增寿面露不悦,老鸨心里又是一紧。 这位徐三公子可不是表面上那么随意,犯起浑来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这家伙以前好像在飘香楼因为争风吃醋打了不少架,简直就是一个棒槌! 况且,另外两个公子哥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主儿。 不说秀丽姑娘是清倌人,是飘香楼的宝贝。 况且,秀丽也没空啊! 刚刚已经被秦王殿下叫了过去,自己总不能拆秦王殿下的台吧? 以秦王那残暴的性格,如果真把秀丽叫出来,不把她打死才怪。 虽然这锭银子已经是很多姐儿半个月的收入,但老鸨左思右想还是置身事外为好。 银子虽好,可也得有命花才行! 于是老鸨心疼的把手中的钱又递了回去,满脸为难的说道:“徐公子,不是奴家不给各位面子,实是秀丽脱不开身,秦王殿下在来之前已经指定让秀丽作陪,要不你们下次……” 一听是秦王殿下已经点了秀丽这个清倌人,徐增寿有些无奈。 他虽是纨绔子弟,但也只能看人来。 即使再愣,他也不敢去和秦王殿下争风吃醋。 于是乎,徐增寿只能无奈的说道:“继儒,本来还想让秀丽姑娘给你开开荤,现在看来不行了!” 汤軏此时也开口道:“要不咱们今日换一个吧,想要秀丽姑娘作陪也不急于一时!” 要知道秦王朱樉性格乖张,平日里胡作非为,即使是他老爹汤和也得退避三舍。 像他们这种连爵位都没机会继承的纨绔子弟,当然不敢去和朱樉抢姑娘。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汤軏两人实在不愿招惹秦王朱樉,只得征求李继儒意见,想要换一位姑娘。 徐增寿和汤軏害怕秦王朱樉,可李继儒却没有那么多顾忌。 本来就是想把事情闹大,现在正好有机会,李继儒怎会放弃? 如此一想,李继儒眼前一亮,转头对着老鸨大声喝问道:“简直岂有此理,难道你刚才没听到秦王殿下的话?今日本公子的消费他全包了,而且随便点哪个姑娘来作陪都行?难道你想抗命不成?” 那老鸨脸色煞白,哭丧着脸说道:“李公子,真不是奴家胡说,现在秀丽姑娘真的在秦王殿下包下的雅阁,如果奴家真去叫,定然会被秦王殿下打死,请你饶了奴家吧!” “要不奴家给您换一个姑娘,一定是个清清白白的雏儿,您看可好?” 李继儒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确实,这个老鸨说的没错。 如果真让她去叫,一旦朱樉追究起来,她真可能会被打死。 虽然想找茬,但如果因为这样而让老鸨失去了性命,李继儒还是很不忍心的。 想了想,李继儒开口说道:“本公子就要秀丽姑娘作赔,独乐乐岂如众乐乐?我等也去凑个热闹,你且带路便是,若是殿下不悦,自有我等承担。” “况且,刚才秦王也说了,今日的费用他全包了,与他一起饮酒作乐应该不会介意。” 听到李继儒的话,老鸨觉得也是这个理。 即使秦王朱樉不欢迎,也是他们之间的事儿。 如此一想,老鸨直接把李继儒一行带到了朱樉所在的听雨阁。 听雨阁在花船之中,属于独立的楼阁,楼高两层。 来到听雨阁楼下,便听到悠扬的琴弦声丝丝入耳。 即使没有什么音乐细胞,李继儒也觉得很好听。 如果这琴弦真是那位清倌人弹奏的,那才华还真是不错。 一时间,李继儒多了几分兴趣。 来到楼下廊道,老鸨转身便离开,她可不像触那位秦王殿下的楣头。 秦王或许不敢把这三位公子哥怎么样,但万一把情绪发泄到她的头上,到时候可没有人为她说情。 正想进入听雨阁,李继儒三人便被拦了下来。 因为在通往听雨阁的廊道上,正站立着两名侍卫,很显然是为了保护秦王朱樉安全的。 见到是李继儒三人,这两名侍卫也不敢轻易得罪,只能客气地道:“三位公子,我家殿下正在上面听曲,你们还是另寻他处吧!” 徐增寿与汤軏对视了一眼,不由有些苦笑,只能低声劝道:“继儒兄,要不算了吧,咱们换个地方?” 他俩感觉这位兄弟自从醒来以后简直变了一个人。 以前见到秦王朱樉,几人是能躲多远就能走多远。 可现在李继儒却上赶着送人头,真是让两人想不通啊! 更主要的是,秦王朱樉喜怒无常、荒唐无度,他们实在是有些打怵啊! 李继儒一心想把事情闹大,放着这么一个争风吃醋的机会在眼前,怎么能轻易退走? 于是微笑着对那两名侍卫说道:“你们刚才没听见秦王殿下的话,今日我们的消费他全包了,而且可以要任何一位姑娘,我们就想听秀丽姑娘的曲,难道你们敢把秦王殿下的话当成耳边风不成?” 两名侍卫楞了一下,连忙道:“小的不敢,要不我们先去通禀一声……” 李继儒直接摆手道:“不要惊扰了殿下,我们直接去便可!” 侍卫有些冒汗,心说,这家伙简直听不出好赖啊! 可他们还真不好阻拦。 刚刚秦王殿下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人家想要去听秀丽姑娘唱曲,他们还真没有理由阻拦。 何况,这几位都是大明最顶尖的纨绔二代,他们还真不敢轻易得罪。 山不转水转,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撞在这几位的手上? 可秦王殿下刚才也说的明明白白,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们又怎么敢轻易让行? 一时间,拦也不行,不拦也不行。 知道侍卫很为难,李继儒直接说道:“你们也不用为难,等本公子进去以后自会和秦王殿下说明,何况,本公子现在是大明驸马,你们认为我会伤害秦王殿下吗?” 听到李继儒这么说,两名侍卫如释重负,说道:“驸马请!” 确实,再怎么说人家和秦王殿下是一家人,他们拦什么拦。 一旦事后追究起来反而会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已经尽到了责任,那其他事儿就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了。 见到侍卫让开了道路,李继儒背着双手往二楼走去。 看着李继儒的背影,徐增寿和汤軏简直佩服的不行。 真没想到这位兄弟忽悠人的本事这么强,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快走几步,两人赶紧跟了上去。 刚来到二楼,李继儒停下了脚步,转头对着徐增寿两人说道:“你们在下面等我吧,那位秦王殿下可不怎么待见我,一旦起了冲突,会连累你们。” 话音未落,徐增寿和汤軏嘿嘿一笑:“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既然是兄弟,自然不会任由秦王殿下侮辱你,如果他真敢把我们赶出来,直接干他娘的!” 李继儒有些意外。 刚才这两人还怕的要死,现在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这份情谊李继儒颇为感动。 深深看了两人一眼,李继儒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这两人这么讲义气,李继儒就成全他们,这份情谊记在心里就行。 更主要的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参与的人越多,事后的处罚就越轻。 第七章你谁啊 听雨阁二楼内,整个房间装饰得华丽无比。 两边摆放着两排桌案,一群锦衣少年依次而座。 两排桌案之间留着很大的空间,直接延伸到一个略高的圆台。 圆台上一位丽人手抚琴弦,旁边有几名少女偏偏起舞。 这些少女衣履单薄,展示着窈窕的身材,舞姿极为诱人。 突然,众人耳中传来一阵笑声。 “呵呵,秦王殿下好雅致啊,幸好本公子来了,否则可要错过这么漂亮的美人了!” 众人转头望去,却是李继儒带着徐增寿和汤軏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被人打扰,朱樉皱着眉头喝问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可是李继儒几人好像没听见一般,双手背在身后,迈着高傲的八字步径直朝着台上的丽人走去,好像已经沉迷于美色之中。 见李继儒几人进来后根本不向朱樉施礼,旁边那群纨绔子弟不干了,纷纷起身指责道:“李继儒,你们进来也不跟秦王殿下见礼,置秦王于何地?置皇家的威严于何地?” “今日秦王殿下邀请的都是亲朋好友,又没有邀请你们,你们上来干嘛,还不赶紧滚出去?” 此时李继儒好像才回过神来一般,有些诚惶诚恐的说道:“哎呀,实在是台上的美人太吸引人,所以有些失礼,请秦王殿下恕罪。” 说完,又转头对着那群纨绔子弟似笑非笑的问道:“你们说秦王殿下邀请的是亲朋好友,难道你们认为本公子不配做秦王殿下的亲朋好友么?” 如此一问,那群纨绔子弟不由一楞,反唇相讥道:“你配么?也不撒泡尿……” 李继儒挥手打断:“你们这是瞧不起我,还是认为圣上的眼光有问题?” 闻言,这群纨绔子弟有些冒汗。 心说,往日懦弱的李二公子怎么这般牙尖嘴利了,有这么说话的么? 我们是瞧不起你,但你把皇帝扯进来是什么意思,简直是耍无赖呀! 此时大家才反应过来,皇帝刚刚赐婚给李继儒。 如果他们敢说瞧不上李继儒,而皇帝却偏偏选李继儒做驸马,岂不是怀疑皇帝的眼光吗? 一时间,一众纨绔子弟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只能齐刷刷望向朱樉,希望这位殿下能用皇子的身份压制李继儒的嚣张气焰。彡彡訁凊 见状,朱樉也知道自己不开口不行了,沉着脸再次喝问道:“李继儒,你不要胡搅蛮缠,本王问你,你怎么上来的?” 李继儒呵呵一笑:“启禀秦王殿下,当然是用脚走上来的,难道是爬上来的不成?本公子可没有当狗的习惯!” 这番阴阳怪气的话语顿时让那群纨绔子弟面红耳赤。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他们是狗啊! 可秦王朱樉未发话之前,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狠狠的瞪着李继儒。 假如眼神能够杀人,李继儒早已万箭穿心而死了。 而徐增寿和汤軏两人则是满脸兴奋。 以前他们可没少被这群纨绔子弟欺负。 由于徐增寿和汤軏嘴巴比较笨,说不过这些人,每次只能绕道而行。 如今自家兄弟舌战群雄为他们出气,而且指桑骂槐对方还不敢还嘴,简直是崇拜得不行。 听到李继儒这话,朱樉整个人都不好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李继儒如此羞辱自己的这群狗腿子,如果不为他们出头,以后谁会跟着自己啊! 可朱樉还真拿李继儒没办法,毕竟人家又不是指名道姓的骂。 如果对号入座,与李继儒何干? 心中的郁气不知从何发泄,朱樉只能咆哮着向门外大喊道:“守门侍卫何在?” 两名侍卫应声而到,看到秦王殿下黑如锅底的脸上,两人心头不由咯噔一下。 完了。 看来这位殿下很不待见这几位公子啊! 如此一来,算是他们的工作出现重大失误,依着秦王殿下的残暴脾气,恐怕两人没有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两名侍卫耳边便听到朱樉的咆哮:“让你们看个门儿都看不好,怎么保护本王的安全?来人啊,把这两人拖出去直接打死……” “诺!”站在朱樉身后的几名侍卫应了一声,打算把两名侍卫架出去。 听到朱樉的话,两名侍卫吓得魂不附体,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砰砰不停的磕头,嘴里不停的求饶。 “殿下息怒……饶了小的这一回,下次再也不会了……” 他们深知朱樉的残暴,说打死,那真是活生生的把人打死,比被砍头还要让人恐惧万倍。 见此,李继儒不由皱了皱眉,他真没想到朱樉居然会这么残暴。 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呐,说打死就打死,根本就是草菅人命。 在封建社会,果然是没有人权可言。 但这两名侍卫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受到牵连,他不可能不管。 于是李继儒赶紧上前几步,挡在跪地求饶的侍卫前面,嘴里讥讽道:“秦王殿下不愧是龙子龙孙,虎躯一抖就能决定大明将士的生死,简直太霸气了,如果让您去对付北元,对方一定会闻风而降。” “嘶!” 大厅里不由响起一阵吸气声。 这特么真是那胆小如鼠的李二公子? 谁都知道,洪武三年朱樉随着徐达出征北元,由于指挥失误,导致明军大败,还让将领余光战死。 如今李继儒旧事重提,简直就是揭露朱樉血淋淋的伤疤。 难不成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 可徐增寿和汤軏却不由在心头拍案叫好。 这位兄弟也太牙尖嘴利了,比那些御史谏官的嘴巴都利索。 几句话就把在场的人怼得无言以对,甚至让秦王殿下骑虎难下,简直是太牛逼了。 瞧瞧把秦王殿下讽刺得脸红脖子粗,心情就是爽啊! 此时朱樉面沉如墨,眯着眼睛阴狠的看着李继儒,心里惊讶这货怎么跟以往的表现大不相同。 以前这人见到自己的时候,如同过街老鼠一般讪笑着逃跑。 如今居然敢阴阳怪气讥讽自己,难道是吃错药了不成? 难不成这小子认为当了驸马就可以和自己平等对话了? 还是说这小子想在美人面前表现表现,所以才会故意装强硬? 朱樉转头看向台上的丽人,一张完美的瓜子脸配合着含愁默默的美眸,简直我见尤怜。 再看李继儒不时用色迷迷的眼神偷瞄台上的美人。 朱樉可以肯定,李继儒这家伙一定是色欲熏心了才这么大胆。 哼,居然敢跟自己抢女人? 朱樉冷哼一声,他决心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只不过这家伙有一个权倾朝野的老爹,又刚刚被父皇赐婚,名义上也算是自己妹夫。 如果自己让侍卫直接下手,恐怕会惹得父皇不高兴。 看来,只能让身边的这群狗腿子出手了。 只要不是打死打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如此一想,朱樉隐晦的对着坐在他旁边的锦袍青年做了个手势。 有了指示,锦袍青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怒喝道:“李继儒,你身为臣子,享受君恩,如今却不知尊卑,你可知罪?” 李继儒斜睨了这人一眼。 嗬! 好家伙! 这简直就是明朝的李逵,年纪轻轻就已经满脸胡腮。 不过,那庞大的身躯还真有些吓人呢! 认真回忆了一下。 呃,不认识! 于是李继儒淡谈的问道:“你谁呀?” 第八章打我试试 锦袍青年先是一愣,接着仿佛受到奇耻大辱一般,怒视着李继儒大吼道:“你连我都不认识?” 李继儒有些诧异。 难不成这家伙还是一个大明朝名动天下的大人物? 可自己获得的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个人的名字呀! 不过,那锦衣青年旁边又站起一人,傲然说道:“此乃是秦王殿下邓侧妃的弟弟邓铎,也是卫国公邓愈的三公子……” 李继儒微微一愣。 原来是后来被朱元璋赐死的邓侧妃的弟弟呀! 反正自己今天是找茬的,对方的身份越高,越容易引起朱元璋的注意。 想到这儿,李继儒故意抱拳说道:“哎呀,原来是邓兄弟啊,久仰久仰,大家都是国公之后,那赶紧坐下,咱们一起欣赏美人唱曲。” 听到这话,邓铎讥讽道:“李二楞子,凭你也配和秦王殿下一起欣赏美人唱曲?” 李继儒根本不为所动,反而转头看着朱樉说道:“秦王殿下刚才在大堂说得话可还算数?” “当然算数!”朱樉楞了一下说道。 李继儒得意一笑:“既然如此,那今日我就要台上这美人作陪了。” “当然,如果秦王殿下有兴趣,也可以和你的好友留下来听曲。” “至于这个满嘴喷粪的家伙,长得也太丑了,我怕会吓到美人,还是让他先回去吧!” 听到这话,邓铎整个面庞显得有些狰狞,死死的盯着李继儒怒吼道:“你简直欺人太甚,找死!” 说着,抡起拳头朝着李继儒冲了过来。 徐增寿和汤軏早有准备,一个键步来到了李继儒的跟前,直接挡住了邓铎的攻击。 三人你来我往,颇有均势力敌的感觉。 邓铎的武功显然经过系统的学习,面对徐增寿两人,也显得进退有度,甚至渐渐占了上风。 不过,李继儒却并不害怕。 以自己的力量和近身搏斗技巧,即使邓铎冲到自己面前也是挨打的份。 但李继儒当然不会让自己兄弟落败了才出手。 低头四顾,顺手拿起侍卫腰间的大刀,直接扔了过去。 大刀如同利剑一般精准的击中邓铎的胸口,直接把邓铎震飞到地上。 要不是李继儒选择是刀柄的一头,邓铎一定会被对穿肠。 可巨大的力量也让邓铎噗嗤一声,从喉咙里吐出了一口鲜血,躺在地上不停呻吟,一动不能动。 见此,朱樉一脸难以置信。 邓铎在众多武勋二代中身手很是不凡,虽然不是第一,那也能够排在前五。 李继儒居然随便扔一把刀,只是刀柄一头击中邓铎,就让邓铎起不来身,简直有些天方夜谭的感觉。 可李继儒这家伙也太无耻了,居然趁乱偷袭。 朱樉又惊又怒,大叫道:“李继儒,你居然敢出手偷袭,也太无法无天了吧?还把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在座的一群纨绔子弟也跟着奋起指责,场面显得群情激愤。 李继儒浑然不惧,哈哈大笑道:“秦王殿下不觉得这话可笑吗?邓铎跳出来打我的时候不阻止,我只是用刀柄扔过去就指责于我,岂不是太双标了?”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秦王殿下认为我是偷袭,那我现在就光明正大的来。” 说完,整个人动如脱兔,一个箭步就来到邓铎身前。 本来邓铎被刚才那一击搞得气血翻涌,躺在地上不停呻吟。 哪知道李继儒这家伙根本不讲武德,直接跳过来又是一顿打。 邓铎躲避不及,被李继儒几记老拳击中面门,哀嚎声响彻整个空间,那鼻血横流的模样儿看起来凄惨无比。 见到李继儒居然又无耻的进行偷袭,在场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时间,愣愣的待在原地,反而没有反应。 对于自己的行为,李继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一向信奉“趁他病要他命”的信条。 虽然李继儒只使出了一分力,而且也不想要邓铎的性命,但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还是必须的。 李继儒可不想像电影中的反派一样,被“正义的使者”反杀。 邓铎这边被李继儒打得哭爹喊娘,最后满头鲜血。 对于很少见过血腥场面的纨绔子弟来说,着实有些吓人。 等到这些人反应过来,个个都悚然而立,不停的远离李继儒这个煞星。 生怕这家伙脑袋发热,扑上来对自己就是一顿老拳。 于是,坐在两旁的一众纨绔子弟不由自主的挤到一团,认为这样才能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看着这些人瑟瑟发抖,李继儒看了看自己的拳头,轻声嘀咕道:“这家伙太不经打了,老子才用一分力呢!” 众人一阵无语,甚至有些后怕。 他们真没想到李继儒的武力居然如此强悍? 幸好刚刚没有出头,否则被这家伙暴打一顿,上哪说理去? 而朱樉此时早已气得浑身颤抖,脑门上青筋直冒。 邓铎可是自己爱妃的小舅子啊! 正因为父皇已经下旨让他纳邓氏为侧妃,高兴之余,今日才请这些狐朋狗友来这里庆祝。 如今李继儒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暴打邓铎,这与打自己的脸又有什么不同? 如果今天不早回场子,那他可就真成整个南京城的笑话了! 越想越气,朱樉那双鹰勾眼死死的盯着李继儒,目光阴冷无比,对着侍卫低吼道:“大家给本王一起上,只要不打死,一切由本王负责!” 此言一出,朱樉身后的这几名侍卫迅速把李继儒三人团团围住。 见此情景,徐增寿和汤軏心急如焚。 这些人能成为朱樉的侍卫,都属于千里挑一的军中好手。 现在他们被八名侍卫围住,而且对方手上还拿着刀,这次真是完蛋了! 不过,两人并没有胆怯,反而把李继儒护在身后大吼一声就冲了出去。 见到两个兄弟这么讲义气,李继儒感动莫名,脚下用力一蹬,后发先至。 两帮人马短兵相接,拳拳到肉,刀刀见红,场面一片混乱。 徐增寿和汤軏虽然身材魁梧,但打斗经验毕竟不如那些侍卫。 很快,两人的身上布满了刀口,鲜红的血液染遍了衣裳。 见此,李继儒再也不敢留手,一拳一个,瞬间击飞了两名侍卫,把徐增寿两人护在了身后。 而在一旁观战的那群纨绔子弟面色惨白,双股颤颤。 他们真没想到平时胆小如鼠的李继儒居然会这么生猛。 那两名身材魁梧的侍卫被击飞以后连起都起不来。 如果这一拳打在自己身上,那还了得? 想到这儿,这群纨绔子弟不着痕迹的退到门边,只要见形式不对就溜之大吉。 见到这群狐朋狗友居然这么贪生怕死,朱樉气得满脸通红,只能把怒气发泄到李继儒几人身上。 于是朱樉对着侍卫命令道:“给本王狠狠的打,砍死了老子负责……” 刚刚朱樉说的是不能打死人,所以那些侍卫下手还有顾忌。 如今朱樉直接让侍卫下死手,李继儒不由压力倍增。 一方面,他要保护受伤的徐增寿和汤軏。 另一方面,赤手空拳对上钢刀,即使李继儒力气大也不能发挥出全力。 毕竟,他还是血肉之躯,被刀砍中还是会受伤的。 李继儒一边护着徐增寿和汤軏两人退到墙角,一边举起案桌作为防护。 见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虽说自己找茬的目的已经达到,但总不能傻乎乎的等着被砍死吧! 当看到不远处督战的朱樉,李继儒不由眼前一亮。 擒贼先擒王,只要把朱樉抓住,他不信这些侍卫还敢动手。 想到就做,一边奋力抵抗,一边慢慢向朱樉的方向移动。 在距离朱樉还有一丈余远的时候,李继儒对着两位兄弟交代了几句,随后把手中的案桌往前面一甩,顿时出现了一个空档。 趁着侍卫往两边散开的时候,李继儒快速跳出了包围圈,直接奔着朱樉而去。 朱樉本来见到李继儒三人完全被压制,心里还欣喜万分。 哪知道这小子心思如此缜密,居然来这么一手虚招,直接奔自己而来,不由让他大惊失色。 李继儒这么能打,他可不是对手。 如果被对方人抓住,那一切都完了。 朱樉虽然狠辣无比,但那是对别人。 刚刚他下令生死勿论。 如果被对方抓住,虽然不敢把他杀了,但暴打一顿是一定少不了的。 朱樉可没有受虐的倾向。33qxs.m 因此,一见到李继儒朝他冲过来,朱樉转身就跑。 可还没等他跑两步,耳边就传来一阵呼啸之声。 历经沙场的朱樉知道,这是拳风的声音。 若是被一拳击中,脑袋可能都会被打爆。 没办法之下,朱樉只得一个驴打滚,躲开了这一拳。 由于刚刚地面上满是狼藉,这么一滚,朱樉整个人狼狈至极。 不过,只要不被抓住,一切都是值得的。 正高兴之余,朱樉的耳边传来一阵惊呼声。 “殿下小心!” 还没等朱樉回过神来,眼前就出现一张俊美得过份的面庞。 不是李继儒是谁? 正想再来一个驴打滚,可还没等朱樉有动作,脖子就被一只大手掐住。 这不由让朱樉大惊失色。 正想呼救之时,整个人直接被李继儒提了起来。 这让朱樉惊骇不已。 李继儒和他的身材相仿。 居然一只手就把他提了起来,这得是多大的力气呀? 李继儒可没心思关心朱樉的想法,赶紧开口大喝道:“都给我住手,要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主子被抓,那些侍卫自然不敢动弹,双方一时间僵持了下来。 看到侍卫居然停手,朱樉不由怒骂道:“你们这群蠢货停下来干嘛,还不赶紧动手,这家伙即使抓住本王又怎样?让他动本王一根毫毛试试?” “试试就试试!” 正骂得起兴,朱樉耳边飘来几个字。 随即见到一只拳头出现在自己眼前。 只听咔嚓一声响,自己的嘴唇和牙齿就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一股血腥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 “嗷”的一嗓子,朱樉疼得大叫起来。 观战的一众纨绔子弟腿都吓软了。 也太狠了吧! 秦王朱樉可是皇帝的嫡子。 李继儒这是疯了还是傻了。 居然敢对天黄贵胄的皇子进行殴打,简直是视同造反啊! 这群纨绔子弟哪里还敢停留,一窝蜂转身就逃。 连皇子都敢打,他们留在这里岂不是送菜吗?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先逃命再说。 第九章殴打亲王 对于这帮纨绔子弟逃走,李继儒并没有阻拦。 看着在地上不停哀嚎的朱樉,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33qxs.m 此时朱樉披头散发,满嘴是血,浑身狼藉。 刚刚为了不让事态进一步发展,只有让秦王朱樉尽快闭嘴,所以才做出了鲁莽的行为。 此时李继儒也觉得有些冲动了。 很快,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不弄出伤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 好歹自己的老爹也是当朝国公,淮西派领袖。 即使皇帝生气,也绝不会砍了自己的脑袋! 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可处罚的, 大不了让他撤了驸马之职呗,这样正合自己的意。 如此一想,李继儒心里反而没有了负担。 于是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桌案前,秦王朱樉则被他揪着脖子,脑袋直接按在桌面上。 看着凄惨无比的秦王殿下,那群侍卫傻眼了。 本来也以为李继儒再大胆也不敢伤害秦王朱樉,哪知道这货真敢出手啊,简直是太楞了。 可主子被擒,投鼠忌器之下,众侍卫纷纷放下手中的刀,对着李继儒怒目而视。 秦王在自己眼前受伤,他们的责任可不小! 此时徐增寿和汤軏也吓傻了。 如果说刚才李继儒出言讥讽秦王朱樉让两人敬佩得不行。 那么,直接出手殴打朱樉就让两个人害怕了。 在这个皇权大如天的时代,谁敢这样对待一个皇子? 可事已至此,徐增寿和汤軏只能破罐子破摔,拿这些侍卫出气。 举起凳子就对着这些侍卫直接砸了下去。 如今这些侍卫不敢反抗,当然得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看着徐增寿和汤軏狠辣的模样,刚刚还在哀嚎的邓铎看得心惊胆战。 这太特么狠了,投降了还打,这群人简直就是憨货啊! 于是,只得用手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些声响,让徐增寿和汤軏注意到自己。 如果两人再来暴打自己一顿,不死也得在床上躺几个月。 看着两位兄弟揍得侍卫哀嚎不止,李继儒眼角直抽抽。 毕竟,这些侍卫只是听命令行事,与他们的关系并不大。 于是只得赶紧让两人住手。 也许是知道李继儒不想把事情继续闹大,朱樉口齿不清的继续威胁道:“你们……你们这群叛贼,若不赶紧把本王放了,本王一定上奏父皇,把你们全砍了。” 看这家伙还在嘴硬,李继儒正想再给这家伙一顿教训。 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楼外传来。 很快,一群穿着衙役模样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这些衙役并没有立即进入,反而守在门口,好像在等待上官的到来。 很显然,他们知道此次冲突并不是他们惹得起的,还是等待命令为好。 不一会儿功夫,一名中年官员头戴幞头,身穿一身青色官袍。 此官员面容清瘦,颌下飘着几里长髯,显得风姿飘逸。 看到官袍上绣的鹭鸶,李继儒不由眼前一亮。 好家伙! 这可是六品官才能穿的官服。 按洪武年间官服的定制,具体说来: 一至四品绯袍,五至七品青袍,八、九品绿袍。 一至四品服绯,一品绣仙鹤,二品绣锦鸡,三品绣孔雀,四品绣云雁;五品绣白鹇,六品绣鹭鸶,七品绣溪敕;八九品服绿,八品绣黄鹂,九品绣鹌鹑。 不要看只是六品官员,这可相当于后世地级市的一把手。 看到古代的官员正如电影之中看到一般,李继儒不由有一种滑稽的感觉。 不过,来了就好,起码这场冲突也好收场。 若是没有人来劝架,李继儒真不好办,总不能一直控制秦王朱樉吧! 于是直接放开了朱樉。 见状,中年官员不由稍微放心。 只是在见到秦王朱樉血淋淋的嘴巴,中年官员眼角不由微微一抽。 这李二公子也太混了吧,连亲王都敢打? 可这两个人全都是爷啊,他一个都惹不起。 于是中年官员只能躬身施礼道:“下官江宁县令杨栋,见过秦王殿下,见过公子……” 此时杨栋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几个国公家的公子,揍了陛下的儿子和另一个国公家的公子…… 这特么要怎么处理? 真是日了狗了! 杨栋此时真有些后悔带人前来了。 李继儒呵呵一笑,拱了拱手说道:“继儒见过杨大人。” 杨栋苦着脸微微颌首,还未说话,便见到朱樉跑到衙役的后面大吼道:“杨栋,你特么没看到本王被殴打了吗?还不赶紧把这些反贼全部拿下,本王要亲自动手,将他们凌迟处死。” 看着趾高气昂的朱樉,杨栋眼中不由闪过一丝鄙夷,口中却说道:“秦王殿下,本官一定会查清事情的前因后果,按照大明律法办事,请您稍安勿躁。” 见到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居然敢不听自己的话,朱樉勃然大怒道:“查什么查?本王嘴上的伤就是证据,动了本王,那就是造反,就得凌迟处死!” “杨栋,本王警告你,你若是不按照本王的要求做,你这个县令就算是当到头了!” “至于你说的大明律法,呵呵,在本王眼里就是狗屁,本王乃是大明秦王,本王说的话就是律法。” 杨栋眉头一皱,平静的说道:“秦王殿下,本官为官一日,就会按照大明律法行事,用不着殿下聒噪!” “如果秦王殿下觉得本官处事不公,可以直接上奏陛下把本官给撤了。” “如果秦王殿下再敢威胁本官办案,信不信本官会把刚刚殿下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记录在案,呈奏给陛下?” 听到这话,朱樉差点气得肺都要炸了。 简直是反了天了! 怎么现在一个两个都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难道本王就这么好欺负不成? 你们都特么给我等着。 早晚有一天把你们这些不听话的家伙全部收拾掉! 不过,朱樉却也不敢再嚎叫。 还真别说,对于朱元璋这个父皇,朱樉还是很害怕的。 一旦杨栋把今天他说的话呈上去,那就完蛋了。 见到朱樉不再插手自己办案, 杨栋沉着脸说道:“还请几位公子配合本官,前往县衙陈述事情的前因后果,否则休怪本官无礼。” 意思很明显,你们几个不要想着跑掉,乖乖的根本官走,否则直接带上锁铐。 若是换了另外的人,说不得杨栋早就锁链伺候了。 在京都斗殴,绝对是重罪! 更何况,被打的还有一位亲王和一位国公公子。 李继儒当然不会反抗,而是看着朱樉和邓铎说道:“杨大人,正所谓事出必有因,大人不会只抓咱们兄弟几个去受审吧?” 李继儒很清楚,以朱元璋护犊子的性格。 若是无缘无故殴打皇子,绝对是大罪。 李继儒只想把赐婚圣旨退掉,可不想被发配边疆,所以得让对方承担一些责任才行。 况且,确实是由朱樉一方先动手的! 沉默了片刻,杨栋点了点头:“本官知道怎么做!” 听到自己也要被抓去受审,朱樉大怒道:“本王乃皇亲贵胄,你居然敢抓本王去受审?你是找死吗?” 本来杨栋只想走过场,让外面人看看。 毕竟,朱樉不仅是秦王,更是皇帝的嫡子。 可看到朱樉这么嚣张,他瞬间便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个朱樉知道律法森严。 于是杨栋脸色一肃,义正言辞的说道:“《大明律》规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殿下移架县衙交代事情的原委。” 朱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红着眼珠子怒吼道:“你敢?” 杨栋倒也硬气,微微躬身施礼:“殿下请,否则本官就不客气了。” 朱樉怒极反笑,咬牙切齿说道:“好一个公正的县令,今天本王就随你去一趟县衙,看你能把本王怎么样,事后如果不给本王一个满意的交代,看本王不扒了你的皮!” 杨栋也有些恼怒,语气强硬的说道:“本官不需对殿下交代什么,只需对律法、对陛下负责即可!” 朱樉被怼的无言以对,只能厉声道:“本王就跟你去做个见证,本王倒要看看是否真像你说的那样公正无私!” …… 第十章官场老油条 南京城街道上,在路人目瞪口呆之下,一众公子哥在衙役的押送下径自前往县衙。 当知道那两个鼻青脸肿的人是当今皇子和国公之子,吃瓜群众的热情简直提到了顶峰。 一传十,十传百。 等到县衙的时候,整个县衙门口已经被无数的百姓团团围住。 国公之子与皇子互殴,这个话题可不小。 等到把朱樉和一众勋二代押解到街门,杨栋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虽然表现的公正无私,但这些人真的死命反抗,他还真不敢让衙役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 回到府衙,县衙主薄便轻声问道:“大人,此事咱们该如何处置,难道真要审理此案?” 杨栋一脸苦涩:“审理?审理个屁,我们有那个资格吗?赶紧的,找人给他们录个口供,同时派人前去通知宗人府,让他们来审理……” 虽然杨栋也有审理朱樉的权限,但他真不想惹的一身骚。 毕竟,洪武三年,朱元璋成立了一个专门管理皇亲国戚的部门——大宗正院,简称宗人府。 只要涉及到皇亲国戚的案件,可以交由宗人府受理。 李继儒是皇帝刚赐婚的驸马,朱樉是秦王。 他们之间的斗殴也算是皇家之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杨栋才懒得掺和到这破事里面。 闻言,县衙主薄心领神会,赶紧转身离去。 见此,杨栋这才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揉了揉脑门,他还得赶紧去找一些证人呢。 既然把人抓了,总不能一点事情也不做吧。 很快,一位头戴面纱的姑娘便被带到了县衙大堂外面。 “飘香楼的秀丽姑娘可在?” “小女子在!” 县衙大堂上走来一个身材婀娜的姑娘。 只是此女子脸上戴着面纱,让人看不清面容。 不过,那苗条的身姿也让很多人神魂颠倒。 来到县衙正堂中央,女子微微施礼:“大人,不知传唤小女子有何事?” 女子声音娇嫩,荡人心魄。 杨栋略一沉吟,问道:“听说秦王殿下与李二公子发生冲突的时候,姑娘就在当场,可否原原本本诉说一下当时的情景?” “当然可以,事情是这样的……”女子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听完,杨栋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再次问道:“姑娘的意思是说,是邓铎和秦王殿下首先出手的?” “正是!”女子点了点头。 杨栋挥了挥手:“姑娘先下去吧,如果有什么遗漏请你及时告知!” “诺!” 随着女子离去,场面一下子喧闹了起来。 站在县衙门口旁听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哎呀,原本看到秦王殿下他们被打的这么惨,还有些同情,原来是他们先动的手啊。” “是啊,秦王殿下他们还想把人家打死、打残,哪知道反被暴打一顿,简直是活该。” “听说这个秦王殿下残暴无比,你少说一句,如果让他听到,那可麻烦大了!” “怕什么,咱们这里这么多人,难道他敢把咱们都杀了!” “也是!” “我看啊,李二公子这次是为民除害……” 众人的议论不断传入县衙大堂,让站在一旁的朱樉气得面红耳赤。 这些人简直是刁民,居然敢诽谤本王? 若不是不便出去,他真想把这些人抓起来全部杀掉。 可朱樉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他的名声太臭,舆论也不会这么偏向。 李继儒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对着坐在堂上的杨栋说道:“大人,事情前因后果已经很明了,之所以殴打秦王殿下,乃是不得以为之,我们总不可能任由对方打死、打残吧?” “本公子素闻杨大人公正廉明,是一位不畏强权的好官,还请大人当场宣判,还我们一个清白。” 不畏强权么? 杨栋老脸不由微微一红,干咳一声后,才略显尴尬的说道:“此案牵连甚大,又涉及到皇亲国戚,本府决定把此案交由宗人府处置。” “本次斗殴事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记录在案,本官会一起转交给宗人府,相信宗人府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判决,退堂!” 说完,直接转身朝着后堂走去。 这顿操作直接让李继儒傻眼了。 刚刚这家伙还一副公正无私的样子,现在直接脚底抹油溜掉,简直是让人大跌眼镜呀!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家伙才能够在皇城底下当县令吧!33qxs.m 要知道南京城里勋二代无数,如果杨栋真的铁面无私,可能早就被撸下来了。 官场讲究的是人情世故,可不是你的能力。 …… 皇城太和殿,这是朱元璋平时办公的地方。 入冬以来,大雪纷飞,江南一带百姓房屋倒塌无数,饿死、冻死者不计其数。 受灾百姓哭喊连天,各地受灾文书如雪片一样飞入中书省。 由于奏折太多,朱元璋只得召集几位朝中大臣加班加点处理奏折。 看着不远处正忙得火热朝天的李善长几人,朱元璋揉了揉发红干涩的眼珠子。 看了看天色,好像也不晚了。 朱元璋放下手中毛笔,站起身扭了扭久坐而僵硬的身子,以舒缓自己的压力。 来到窗前,朱元璋看了看殿外又继续飘扬起雪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灾情继续严重下去,即使是朝廷也没有这么多粮食救灾呀! 一旦灾民四起,很容易动摇国本。 想到这儿,朱元璋就头疼的不行。 正在此时,禁卫首领毛二虎走进来低声说道:“陛下,宗人府遣人前来求见,说是有要事请示。” 朱元璋“嗯”了一声,示意让他把人带上来,同时也让李善长几人休息了一下。 很快,一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便被带了上来。 此人正是朱元璋的外甥李文忠。 因为有这层关系在,此时李文忠兼任宗人府宗正之职。 当杨栋把朱爽被殴打的案件转到宗人府的时候,李文忠也觉得颇为棘手。 如果只看卷宗,朱爽被殴打简直是活该。 但这毕竟牵扯到皇室的威严,无奈之下只得让朱元璋定夺。 来到朱元璋跟前,李文忠施礼道:“臣李文忠,见过陛下。” 朱元璋微微一抬手,笑道:“免礼!” 对于这位文武双全的外甥,朱元璋极为喜爱。 可以说,朱元璋能够称帝,李文忠立下了汗马功劳。 更主要的是,李文忠属于自家人,朱元璋用起来很放心。 挥手让内侍拿来一根凳子,这才问道:“文忠啊,这么晚进宫,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再过半个时辰,皇城的大门就要关闭了。 一般来说,没有重大的事情很少会在这时候求见。 李文忠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李善长等人,略一沉思,便开口道:“刚刚江宁县衙转过来一个案子,据说是韩国公二公子同秦王殿下斗殴,而且,秦王殿下不小心被殴打受伤,微臣不知如何处置,所以特来禀报。” 李善长不由一愣,自己二小子虽然平日里喜欢惹是生非,但也不敢闯下如此大祸吧? 何况,他今天来加班的时候,儿子还在家里面呢! 怎么就跟秦王殿下打起来了? 第十一章比窦娥还冤 更让李善长想不通的是,自家儿子虽然喜欢舞刀弄枪,但都是唬人的假把式。 平时儿子连一个强壮一点的仆从都打不赢,更不用说殴打秦王殿下了。 更何况,每个皇子出外,至少十二名侍卫保护。 说李继儒殴打秦王朱爽,根本就是天荒夜谭。 因此,李善长皱着眉头问道:“曹国公,我那小儿虽然偶有过错,但绝不敢胡作非为到殴打皇子的地步。” “何况,以我那小儿的身手,应该不是秦王殿下的对手吧?说我儿殴打秦王殿下,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李文忠想了想,说道:“江宁县衙送过来的卷宗是这么记载的,而且还有人证!” “据说参与斗殴的不仅仅有韩国公家的公子,而且还有魏国公和中山侯的公子。” 一听这话,一旁的徐达和汤和顿感不妙。 他们的儿子与李继儒交情甚好,真有可能联合起来暴打朱爽一顿。 如果没有理由便殴打皇子,那可是形同造反,是杀头的大罪。 为了保住儿子的性命,徐达和汤和连忙站起身来请罪道:“陛下,微臣教子无方,还请看在微臣曾与陛下出生入死的份上,饶了小儿一命!” 朱元璋并没有表态,只是淡淡说道:“两位爱卿,事情尚未搞清楚,怎可轻易把责任揽在身上?” “何况,这只是儿女辈之间的斗气,没必要上升到饶不饶命的地步。” “再说,即使秦王真被殴打,想必也是秦王有错在先!” “哼,那个孽障,平时性情暴戾、嚣张跋扈也就算了,居然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功臣之后,简直岂有此理。” “文忠,速去将秦王和参与斗殴的人全部带进宫来,朕要亲自审问,如果真是那个孽障先找事,看朕不马上把他赶去封地!” “诺!” 李文忠应了一声,赶紧转身出去。 幸好,他来之前已经把参与斗殴的人都已经带到皇宫外面,只需要带进来便可。 很快,李继儒一行便被带了进来。 当看到被打成猪头的邓铎,以及狼狈不堪的秦王,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下手也太狠了,要不是李文忠说这就是邓铎,谁敢相信啊! 见自己儿子闯下了这么大的祸事,李善长一脸惶恐:“陛下,继儒刚刚得到陛下恩赐便惹下如此大祸,老臣……” 朱元璋直接摆手打断,说道:“百室啊,你不必担心,李继儒那孩子性格温和,应该不是他挑起的事端。” “唉,朕那儿子何等性情,朕岂能不知?责任必在秦王身上无疑。” “你们暂且宽心,朕绝不偏袒,必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闻言,朱爽和邓铎一口老血差点喷涌而出。 李继儒性格温和? 都特么骗谁呢? 我们这一身伤可都是李继儒那憨货打出来的,难道没长眼睛么? 当然,朱爽和邓铎自然是不敢反驳朱元璋的话。 只能幽怨的看了朱元璋一眼,随即低下头。 那表情简直比窦娥还冤。 此时李继儒也傻眼了。 这节奏不对啊! 咱就是要找茬要惹得皇帝生气,然后让皇帝收回赐婚圣旨。 怎么就不按照剧本走呢? 这还是那个杀神皇帝么? 抬眼望去,这才看清了朱元璋的面容。 剑眉虎目,方脸阔口,颌下短髯,身材高大健硕。 即使只是简单的站着,举手投足间气度雄浑,自有一股俾睨天下的气概。 好家伙! 如此气质,难怪能从一介乞丐登上皇帝的宝座。 前世李继儒接触过不少位居高位的官员和将军。 但与朱元璋这种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物相比,气势上还是不止弱了一筹。 李继儒在打量朱元璋的同时,朱元璋也颇有兴趣的看着李继儒。 这家伙好像比自己调查到的资料有所出入啊! 就凭李继儒镇定自若的气势,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没看到朱爽和另外几名公子哥在自己面前惊惊战战,连头都不敢抬么? 而李继儒这小子自从进到太和殿以后,不仅不慌张,反而如同逛花园一般轻松。 面对自己的目光,居然敢目不转睛的对视。 看来,这小子是个人物啊! 本来朱元璋对昨天冲动下旨赐婚还有些后悔,此刻他觉得李继儒这个驸马倒不是不可以接受。 李继儒哪里知道,正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反而让朱元璋产生了好感。 不过,即使知道李继儒也不会改变。 不管是太和殿还是朱元璋,这可都是难得一见的。 如今有机会看到活生生的杀神皇帝,当然要多看几眼。 再说,在前世,李继儒连管理十几亿人口的最高国家领导人都能见到,岂会惧怕一个只管理着上亿人口的皇帝? 在朱元璋的授意之下,李文忠在皇帝面前又开始了一场当面问询。 干咳了一声,李文忠问道:“秦王殿下,你且将事情经过仔细道来,不可有一丝遗漏,也不可有一字妄言,否则,本官定会严惩不贷,你可知晓?” 然后示意身边的书吏开始做笔录。 来到了自己的地盘,朱爽自然是加油添醋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比如,说李继儒几人并未接到邀请,就直接“破门”而入。 甚至,在未经自己同意的情况下,还想把自己和一些朋友直接赶出去。 最后,邓铎实在看不惯李继儒几人的恶行奋起反抗,反而受到围殴。 说到李继儒殴打自己,则说李继儒趁自己不注意进行“偷袭”…… 朱爽说的一切,几乎都属于断章取义,都是往对自己有好处的方面说。 一旁的徐达和汤和听得心里胆儿颤,心说。 若是按朱爽这么说,李继儒砍头都不为过。 瞥眼看向李继儒,却发现这货眼睛不停的偷瞄着宫殿,好像这宫殿里面有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两人心头不禁惊讶。 这憨货难道真不知道自己这次闯下了多大的祸? 不仅把国公之子打得头破血流,还把秦王嘴巴子都打肿了。 虽说只是皮外伤,但人家好歹也是皇子! 皇帝再怎么不待见秦王,可不管怎么说朱爽也是他亲儿子! 自己的孩子自己可以随便打骂,但谁也不想让外人去打! 最主要的是,这可涉及到皇室的威严。 按照徐达和汤和两人猜测,李继儒受到的处罚绝对不会轻。 虽然不一定会把李继儒处死,但一顿板子绝对是小的,甚至发配边疆都有可能。 昨日听闻陛下将自己的嫡长女宁国公主指婚给李继儒,他们还羡慕的不行,看来这门亲事估计要吹了。 真是太可惜了! 满朝勋贵,谁不想娶个公主以保证自己家族的繁盛? 对于朱元璋这种猜忌心特别强的帝王,娶公主起码可以减少皇帝的戒心和忌惮。 再说,对于李继儒这种没有继承爵位机会的勋二代而言。 如果能够娶一个公主,那就意味着可以少奋斗几十年,简直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可惜,李继儒一场斗殴可能就全泡汤了。 而对于他们两人的儿子徐增寿和汤軏而言。 虽然参与了打架,但毕竟没有伤到秦王和邓铎,最多被打几棍子,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待到朱爽添油加醋、愤愤不平的说完。 李文忠看了看笔录,转头对着邓铎问道:“对于秦王殿下所说,你是否有什么补充?秦王殿下是否有夸大其词之处?” 邓铎抬起肿得宛如猪头的脑袋,欣喜若狂的说道:“大人,我没什么补充的,秦王殿下字字属实。” 在他看来,李文忠显然是为了维护皇室的威严,才重新录口供。 只要一口咬定对方先动手偷袭,李继儒就死定了。 这一笑,可能是牵动了伤口,不由让邓铎倒吸了一口凉气。 剧烈的疼痛让邓铎对李继儒更加愤恨了几分。 可惜,李文忠显然并不打算听信一面之词,于是转头对着李继儒问道:“李公子可有异议?” 李继儒摇了摇头:“对于殴打邓铎和秦王殿下一事本公子没有异议。” 见李继儒居然一点也不辩解,朱爽扬起脑袋一脸得意。 在他看来,李继儒显然知道自己辩解也没用,所以才懒得浪费口舌。 现在没有其他证人,而且被打成猪头的邓铎一口咬定自己断章取义的事儿属实。 一旦自己的口供被采纳,李继儒这几个混球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而李继儒却无所谓。 打架本来就是为了败坏自己的名声,最好是传得满城风雨,因此,根本没必要解释和狡辩。 当然,李继儒也知道这事儿闹得有些大。 但李继儒在赌,他赌朱元璋绝对不会轻信片面之言。 让朱元璋主动找出答案,比自己任何反驳都有用处。 这也是为什么不辩解的原因。 第十二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听到双方的说辞,朱元璋皱了皱眉。 作为从底层翻身做皇帝的朱元璋,对于纨绔子弟最是讨厌! 特别是现在雪灾的事情都急的快要火烧眉毛了。 他这个当皇帝的天天加班批奏折,这群小子却搞出这些狗屁破事。 依着他的性子,这帮不干正事的纨绔子弟不是喜欢惹是生非吗? 既然这么喜欢打架斗殴,那索性就让他们去边疆当敢死队算了,死一个少一个。 可他也知道这些人都属于朝中重臣的公子。 虽然掌握着生杀大权,但朱元璋还是有些顾忌的。 如今刚立国没几年,外面又群狼环绕,还真不能大杀特杀,导致帝国动荡。 不过,当朱元璋看到自己儿子那得意的表情,还真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小子平时整天混吃等死,为了鸡毛蒜皮的一点小事就喊打喊杀,简直就是个混账东西。 当然,即使很不满,事情还得解决。 朱元璋拿起书吏记录的口供看了起来。 看着这些断章取义的口供,朱元璋不由再次皱起了眉头。 虽然里面的信息都是说李继儒三人如何无礼和殴打,但并没有交代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这样的口供显然不能让人信服。 只要李继儒的脑子没坏,想来都不会无故找茬吧? 既然形成了思维定势,朱元璋认定里面一定有自己不了解的地方。 于是低声对着李文忠交代了几句。 很快,李文忠就把县衙一起交过来的卷宗拿了上来。 见此,朱爽顿时一个哆嗦,冷汗都冒出来了。 没想到李继儒都承认了,自己的父皇还要追根问底。 虽说自己被殴打是事实,可事情的起因还真是自己先挑起的。 一旦秀丽姑娘的证词被看到,父皇会这么想? 按照自己一贯在父皇心里的印象,一定会认定这事就是自己的错。 甚至有可能会认为是自己欺负李继儒,导致对方暴起反击。 谁让李继儒、朱增寿和汤軏三人给人的印象都是木纳憨厚的老实形象? 即使李继儒几人以前也经常惹是生非,但都是小打小闹。 而自己的名声与三人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越想越害怕,朱爽直冒冷汗。 而李继儒却对朱元璋的印象不由有些改观。 这个杀神皇帝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难怪大明开国那么多勋贵,到最后却没有几个能够得到善终。 按照朱元璋这种生性多疑的心性,如果没有绝顶聪明的头脑,还真糊弄不过这位皇帝。 至于朱增寿和汤軏此时已经被吓得两股战战。 在他们看来,不就打架这么点事么,至于让朱元璋这个杀神皇帝来处置么? 这事儿若是放在江宁县衙处置,最多就是和稀泥。 毕竟,一个小小的县令还真不敢动他们。 可现在完全不同了! 如今居然惊动了皇帝,谁特么知道皇帝会不会龙颜大怒,直接砍了他们的脑袋。 这位皇帝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啊! 想到这儿,朱增寿和汤軏有些忐忑不安的看向李继儒。 可看到李继儒一脸轻松的样子,两人简直佩服得不行。 既然自己的老大都不怕,两人还怕个毛线啊! 即使被砍头,也只是碗口大个疤,十八年后还能成为一名好汉。 如此一想,两人再也不像刚才那么慌张,整个人完全镇定了下来。 看到自己儿子的表现,徐达与汤和两人不由有些惊奇。 本来还想让这两个小子先担惊受怕一阵,让他们以后不敢轻易惹事。 可这两个小子居然因为李继儒的原因反而变得荣辱不惊。 这种变化简直是太大了! 看来李善长真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因此,两人并不打算马上插手,而是静观其变。 …… 等到朱元璋看完了县衙送来的卷宗。 里面证人的证词以及李继儒几人的口供与自己儿子朱爽说的完全不同。 很显然,朱爽刚刚一定故意断章取义才会造成这样的假象。 如此一想,朱元璋死死的盯着朱爽大吼道:“这份卷宗是怎么回事儿?为何与刚才你说的有如此大的不同?” 朱爽这边,本来还在心头计划该如何折磨李继儒。 却见到自己的父皇暴怒,朱爽吓得脸都变得煞白。 本以为来到皇宫以后,只是走过场就可以对李继儒几人进行处置。 哪知道自己父皇会追根问底呀! 一时间,朱爽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用眼神示意邓铎赶紧想办法。 此时邓铎也傻眼了。 本来以为到朱爽的地盘就万无一失,哪知道皇帝会亲自过问! 如今朱爽想让自己扛下来,邓铎哪肯啊。 最后只能低着头装作看不见。 见到自己儿子和邓铎的表情,朱元璋就猜出了个大概。 于是朱元璋咬着牙对着李继儒问道:“你小子就没什么跟朕说的?” 李继儒知道,自己不说话不行了,只得坦然说道:“启禀陛下,我与秦王殿下起冲突,只是因为秦王殿下不讲信用,而且还想置我们于死地,至于殴打邓铎,则是因为这家伙欠揍。”m.33qxs.m 最后,李继儒直接把进入飘香楼以后所发生的一切都讲了出来。 听到朱爽居然混账到为了争风吃醋而想置自己的妹夫于死地,朱元璋怒不可遏。 更让他生气的是,自己勤俭节约,恨不得把所有的钱都用于建设大明帝国。 而自己的儿子却在青楼里面挥金如土,简直是太让人恨铁不成钢了。 越想越气,朱元璋怒及反笑,问道:“爽儿,李继儒他们无故殴打你,既是藐视皇权,又冒犯你,你说要如何处置?” 听到这话,朱爽精神不由一振。 看来,自己父皇还是偏向于自己的! 如此一想,朱樉觉得自己的嘴巴都没有那么痛了,赶紧大声说道:“父皇,本来李继儒冒犯天颜,应该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处以极刑。” “不过,念他是功勋之后,只需让儿臣亲自杖刊五十便可,父皇以为如何?”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李善长跪伏于地,口中大呼道:“陛下,继儒闯下如此大祸,乃是微臣管教不严,请陛下手下留情!” 之所以如此慌张,李善长是真怕自己的儿子被打死。 可不要小看五十杖刑。 即使是身强力壮的士兵也有很多扛不过去。 若是一般人,能挺过30棍就已经烧高香了。 五十杖刑,简直是要人命啊! 总共只有两个儿子,李善长当然不想李继儒出事。 见到李善长担惊受怕的样子,朱爽得意的不行。 可还没等他高兴一会儿,却见朱元璋犹如一头猛虎从龙椅上窜下来,一脚就把朱爽踹翻在地。 一边踹,一边破口大骂道:“杖刑五十?还要亲自执行,呵呵,行啊,你不是要杖刑吗?朕就让你试试杖刑的滋味。” “来人啊,给朕把这家伙拖出去,立刻杖刑五十,看这家伙还喜不喜欢杖刑。” 此话一出,朱爽吓得魂飞魄散。 若真被杖刑五十,即使那些侍卫手下留情,可能也要好几个月不能下床。 可父皇明摆着处于怒气之中,如果自己敢反抗,可能处罚更加重。 朱爽真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于是朱爽只能狠狠的瞪了李继儒一眼,把所有的恨意都记在李继儒身上。 在他看来,要不是李继儒几人,自己也不会如此遭罪。 第十三章对官位敬而远之 听着殿外传来的哀嚎声,李继儒嘴角不由扯了扯,剧情的发展好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按照他的计划,朱元璋不是应该为了维护皇室尊严暴揍自己一顿,然后再撤回赐婚圣旨么? 现在反倒是朱爽被暴揍一顿,自己却成了朱元璋口中“性格温和”的公子哥。 不对劲啊不对劲! 不管怎么说,朱爽那家伙确实是因为自己故意找茬才会被揍。 一旦五十大板打下去,即使不死也得残废。 朱爽毕竟是朱元璋的儿子,李继儒可不想一直被朱元璋惦记。 想到这儿,李继儒赶紧开口道:“陛下,此次冲突并不是秦王殿下一人的错,还请陛下能对秦王殿下从轻发落。” “那你说该怎么处置?”朱元璋诧异的看了李继儒一眼。 在他看来,自己儿子在飘香楼那可是想弄死李继儒。 如今这小子却以怨报德,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李继儒说道:“要不,杖责减半?” “准!”朱元璋想了想,挥手让站立在一旁的毛二虎前去执行。 刚刚之所以对朱爽惩罚这么重,主要是朱元璋正在气头上。 如今冷静下来,也觉得五十杖刑有些重了。 虽然想让自己的儿子有些教训,但他从没想把儿子打死啊。 因此,见到李继儒求情,朱元璋当然顺水推舟。 不过,对于李继儒这个未来的女婿更加满意了。 可一想到李继儒刚成为驸马就跑去飘香楼逍遥自在,简直是太混了。 他决定也要教训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一顿。 扫视了李继儒三人一眼,朱元璋沉声喝问道:“你们可知罪!” “臣(草民)知罪!”李继儒几人赶紧承认。 看到徐增寿和汤軏两人心悦诚服知错,朱元璋不由点了点头。 而当视线转到李继儒身上时,这家伙却满含笑意。 好像对自己的即将受到惩罚一点也不害怕似的。 心头那未消散的一丝怒气瞬间被引爆。 自己可是皇帝呀! 这个纨绔子弟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自己,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如此一想,朱元璋的脸色愈加黑了。 看着喜怒无常的朱元璋,李继儒不由暗自嘀咕。 杀神皇帝难道是更年期到了? 这情绪也太不稳定了! 难怪以后动不动就杀人,简直就是屠夫啊! 不过,既然皇帝想要处罚自己,那自己的计划又可以实施了。 于是李继儒赶紧装作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陛下,此次冲突,微臣殴打秦王殿下虽说迫不得已,但毕竟触犯了龙子,微臣甘愿领罪。” 赐婚后,李继儒已有附马称号,自然是以微臣自居。 “哦?你觉得朕应该如何惩罚?”朱元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继儒小心翼翼的说道:“微臣请陛下收回赐婚圣旨!” “什么?你让朕收回赐婚圣旨?”朱元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整个大明朝的青年才俊,哪个不想娶自己的女儿啊! 这家伙却如同垃圾一般嫌弃,朱元璋哪能受得了? 一时间,这位杀神皇帝的怒气值又一次达到了顶点。 两个腮帮子的肌肉不停的抽动,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李继儒,眼中满是杀气。 很显然,如果李继儒不给个说法,脑袋就不用留在脖子上面了。 而一旁的李善长此时也冷汗直冒。 事到如今,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儿子敢打秦王朱爽了。 这个混账儿子显然是想让皇帝收回赐婚圣旨啊。 可看到朱元璋暴怒的样子,李善长也不敢出言,只能心惊胆战的低着头。 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要不是皇帝在场,李善长真想打开儿子脑袋看看,是不是此次发烧把脑子烧成了浆糊,居然敢口出大逆不道之言。 而一旁的徐增寿和汤軏却对李继儒的行为佩服得不行。 让皇帝收回赐婚圣旨! 不愧是自己的老大,做事就是这样出人意料。 而邓铎则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李继儒,感觉这货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可是驸马之位。 你不要可以给我啊! 不过,邓铎也知道自己只是妄想而已。 于是只能既羡慕又嫉妒的看着李继儒。 徐达与汤和则是满脸震惊,一脸探寻的望向李善长。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们真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老友询问的目光,李善长只能苦笑。 他总不能说自己儿子真不想当驸马吧! 如果被朱元璋知道自己儿子居然嫌弃公主,可能他们李家要被满门抄斩。 见到朱元璋动了杀意,李继儒心头不由咯噔一声,看来玩得有些脱了。 事已至此,李继儒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微臣生性粗鲁,自认为配不上公主殿下这样的金枝玉叶。” “况且,微臣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先立业后成家……” 可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善长直接打断:“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自古以来,只有先成家后立业,哪有先立业后成家的?” 李继儒顿时傻眼了。 确实,古人成亲比较早,贫苦人家十二、三岁就已经成家。 因此,有先成家后立业的说法。 自己以这样的理由拒婚,根本不成立。 朱元璋反倒觉得李继儒的说辞颇为新颖,点了点头道:“这个想法倒也新奇,不过,成家与立业并不冲突。” “况且,英娆年纪还小,过几年才能跟你成婚,并不影响你建功立业。” “既然你如此想建功立业,要不朕赐给你一个官身吧?” 当官? 李继儒眼皮跳个不停。 深知历史的他很清楚。 朱元璋在位期间,杀掉的官员差不多有十万之众。 整个大明朝大大小小的官员几乎都被换了一遍。 在古代,读书人本来就少,几乎只有百分之一左右。 按照大明朝1亿人口基数计算,读书人只有100万左右。 而能够当官的读书人只有一成左右。 也就是说,整个大明朝的官员只有10万人左右。 朱元璋一个人就杀掉了10万左右的官员。 相当于把大明朝当官的全都血洗了一遍。 想让自己去当官,朱元璋简直想吃屁呢! 当然,这种想法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想了想,李继儒说道:“陛下,如今微臣殴打了秦王殿下,让皇室声誉受损,属于戴罪之身,如果轻易授官,容易授人以柄。” “况且,微臣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功绩当官,而不是凭着驸马这个身份!” 看来与朱元璋相处实在是太危险,还是赶紧远离这家伙为好。 下次再去青楼闹几次,亦或者再多弄出几次动静,李继儒不相信朱元璋会不撤婚。 听到李继儒这番话,朱元璋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彡彡訁凊 看来这小子开始成熟了,居然知道不能走后门。 既然这家伙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取官职,朱元璋当然不会强求。 如果朱元璋知道李继儒仅仅是不想在他手底下为官,会不会气得吐血。 第十四章岳父送女婿小妾 可惜,朱元璋没有读心术。 当他一想到这小子居然为了一个清倌人与儿子大打出手,朱元璋又头疼了。 看来这小子很喜欢这个清倌人啊! 既然赐婚了,总得为自己的女儿负责。 如果这小子天天往青楼里面跑,这算什么事儿。 虽说刚才听到李继儒在青楼争风吃醋的时候,朱元璋是真的有了悔婚之念。 可昨天刚下的圣旨,怎可轻易收回? 况且,逛青楼在大明朝还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如果因为这个而退婚,你让朱元璋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最关键的是,刚刚李继儒的表现得到了朱元璋的认可。 毕竟,能在他的威压之下还镇定自若,甚至是侃侃而谈的年轻二代他还真没有见过。 想到这儿,朱元璋沉吟一会儿,对着不远处的内侍喊道:“曹浦。” 被叫到名字的内侍赶紧应道:“皇爷,您有何吩咐?” 这名内侍刚至中年,可能是很少见太阳,脸色有些发白。 但这名内侍走路速度极快,而且步履轻盈,如同猫一般悄无声息。 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这名内侍的武功定然不弱。 朱元璋问道:“飘香楼的秀丽姑娘你认识吗?是不是从教坊司出去的?” “启禀皇爷,秀丽姑娘正是从教坊司出去的,而且刚出去几天。”曹浦点点头。 作为帮皇帝打理产业的太监,对于皇家各项产业自然是了如指掌。 朱元璋斟酌了一下,再次说道:“去教坊司把那秀丽姑娘身份解除,然后赐给韩国公二公子当个小妾。” 如今自己的女儿还小,还不能马上成婚。 像李继儒这样的血气青年,总不能让他天天往青楼跑吧! 为了维护这个女婿的名誉,朱元璋也算是煞费苦心。 最好的办法便是把这个清倌人送给李继儒,防止这货没地方发泄。 可朱元璋这番操作却让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虽然朱元璋说的话很轻,但众人距朱元璋并没有多远,自然是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谁能想到李继儒这小子不仅没受到处罚,反而得到了一个美人,这谁敢相信。 简直不符合朱元璋的行事作风啊! 特别是邓铎,更是一脸羡慕的看向李继儒。 在他看来,这货简直是太幸运了。 此时李继儒的脑袋也有些转不过弯来。 当岳父的给女婿选小妾,这特么谁敢相信? 李继儒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不过,他也不敢拒绝,也不会拒绝。 如果他现在敢说出不喜欢几个字,一定会被朱元璋发现自己故意找茬的端倪。 到时候可就不是退婚这么简单了,项上人头不保也有可能。 无故殴打皇子的罪名可不是轻易能够善了的。 可听到皇帝的话后,曹浦显然有些为难。 想了想,他还是轻声提醒道:“启禀皇爷,这位秀丽姑娘就是当初灭元时捕获的王氏,真要把她送给李二公子?” 王氏? 朱元璋不由一愣。 这个王氏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这女子被外界称为观音奴,乃是元朝河南王扩廓帖木儿(王保保)的妹妹。 本来朱元璋想让这个王氏嫁给自己的儿子朱爽以便招降王保保。 却没想到这个王氏看似柔弱,性格却十分刚烈,宁愿自尽也不想嫁给朱爽。 当时朱元璋已经把王氏要嫁给自己儿子的消息散播出去。 没办法,朱元璋只能用王氏的侍女代替。 对外宣布则是说王氏已经嫁给了秦王朱爽,成为了秦王的正妃。 暗地里却把王氏送往教坊司,目的就是想调教王氏,让她服软。 朱元璋真没想到王氏居然被送到了飘香楼。 纠结了好一会儿,朱元璋才下定决心说道:“去吧,就把她赐给李继儒,但得让她改个名字!” “遵旨。”曹浦没有再说什么,应了一声以后转身出去。 看着曹浦的背影远去,朱元璋心里确实纠结,甚至有些舍不得。 这个王氏不仅才华出众,而且她的哥哥是一个无双战将。 只要王氏在自己手上,就完全有可能把王保保收入麾下。 当年之所以把王氏送去教坊司调教,其实朱元璋还有另外一个心思。 那就是调教好以后,想把王氏纳入后宫之中宠幸。 此时朱元璋还清晰回忆起当初见到王氏的情景。 那一幕直到现在朱元璋也久久不能忘怀! 毕竟,王氏生得花容月貌、体态婀娜,以朱元璋御女无数的经验来看。 此女媚骨天生、千娇百媚,绝对是床上罕见的尤物。 男人皆好色,朱元璋也不例外。 可刚刚金口一开,现在算是骑虎难下。 如果收回刚才的话,他朱元璋没脸啊! 微微叹息一声,朱元璋有些兴致索然。 看到朱元璋肉疼的样子,李继儒不由有些奇怪。 不就一个清倌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虽说是清倌人,但也只是飘香楼捧出来的。 就好比后世的站街女和会所的姐儿。 一个自由经营,另一个经过会所的包装,又有什么不同的呢? 最大的特点,可能就是清倌人还没有人碰过而已。 可李继儒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得到了历史上唯二以“观音”命名的女子。 要知道,另一个以观音命名的女子还是千古贤后长孙无垢。 见到儿子无所谓的模样,李善长急的不行。 别人不知道王氏的身份,他们这些朝中重臣那可是一清二楚。 如果能够得到王氏相助,家族绝对会更上一层楼。 越想越兴奋,李善长赶紧高呼道:“谢陛下圣恩。” 虽然不知道自己老爹为何如此兴奋,但想到秀丽姑娘的婀娜身姿。 李继儒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于是跟着自己老爹赶紧谢恩。 看着李继儒那讨打的模样儿,朱元璋更郁闷了,黑着脸说道:“李继儒刚成为驸马便胡作非为,甚至殴打龙子,虽说事出有因,但也辱了皇家的威严。” “李继儒、徐增寿、汤軏三人聚众斗殴,各打20大板,以敬效尤,同时,三人在家中禁足30日择抄《礼记》一遍,如敢违抗,定会严惩不待。” 说完,朱元璋直接挥手让众人离开,显然此时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这是什么情况? 李继儒有些傻眼了。 刚刚皇帝还送美人,怎么现在翻脸这么快? 李继儒哪里知道,朱元璋这是在伺机报复痛失美人的郁闷。 对于这样的惩罚,李善长几人并没有求情。 在他们看来,皇帝对他们几个儿子的惩罚已经算是额外开恩了。 若真要追究起来,可不是二十大板这么简单。33qxs.m 等到李继儒几人被打完板子离去,朱元璋才揉了揉脑袋对毛二虎说道:“你去把秦王殿下叫来……” “诺!”毛二虎领命而去。 看着毛二虎远去的背影,朱元璋有些头疼! 他可是知道儿子朱爽一直惦记着王氏。 若是得知自己把王氏送给了李继儒,以儿子那无法无天的性格,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看来,得好好劝一劝才行! 此时朱元璋觉得自己真是太操心了。 为了自己的女婿的名声,送了一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 自己失去美人都没人安慰,还要去安慰儿子,这算是什么操蛋事啊! 朱元璋觉得这个皇位都不怎么香了! 第十五章慈母多败儿 时至傍晚,韩国公府早已乱作一团。 李善长下朝后就一直加班,直到此刻仍未回府,想必是因为朝中事物繁杂。 二公子至中午出去喝花酒,听说与秦王殿下在青楼争风吃醋打架被抓,此刻还没有消息传来。 回来禀报的仆人说,秦王殿下受伤还比较严重,整个嘴巴都肿了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赵氏顿时有些六神无主。 殴打亲王那可是大罪,即便不会被杀头,怕是处罚起来也轻松不了。 虽说自家老爷是开国功臣,但谁也不敢预料结果如何。 假如儿子被发配边疆,亦或者冲军,那跟杀头也没什么区别了。 于是乎,整个国公府的人有些提心吊胆。 在他们看来,一定是秦王朱爽挑起的事端,要知道那家伙可没什么好名声。 想到自家二公子被人欺负还可能被发配边疆,韩国公上下无不愤慨不已。 想到自家二公子从来都是遵规守矩,虽说平时做一些胡作非为的事,但都是小打小闹。 更主要的是,自家二公子受了欺负平时也很少还手。 如今居然殴打秦王殿下,在众人看来,一定是秦王殿下把自己的公子逼到了绝境。 不得不说,韩国公府上下对于李继儒殴打秦王这件事,第一感觉绝对是受欺负了才奋起反抗。 家里缺少主心骨,又打探不到消息,韩国公府所有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赵氏虽然是主母,但到底是妇道人家,事到临头就乱了章程。 闻听此事还有徐达和汤和两家的公子在场,赵氏便急忙派遣下人前去了解情况,可得到的消息却是两位公侯也被皇帝叫去了皇宫。 没办法之下,赵氏只能焦急的在家里等着。 想到自己老爷和几位国公都在宫内,赵氏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气。 毕竟,不管是自己老爷还是两位公侯都属于追随陛下多年,有从龙之功。 而且徐达和汤和还是皇帝的结义兄弟,想必也不至于把自己儿子杀头亦或流放边疆这样的重罚。 如此一想,赵氏才算是稍稍放心。 看着乱做一团的仆人,赵氏只能一面故作坚强,一面警告家中仆人不得乱嚼舌根子。 同时,不断派人前去皇宫打探消息。 待到有消息传来,说是自家公子果然没事,反而秦王被陛下爆踹一顿外加五十杖刑。 而自己的儿子只被杖刑二十,另外还得到陛下赏赐了一个美人,赵氏这才终于放了心。 即使如此,赵氏也对秦王朱爽无比怨念。 在她看来,自己儿子平时这么乖,都是那个杀千刀的家伙害得自家儿子闯祸。33qxs.m 幸好陛下英明神武,否则自己儿子可要受苦了。 想到秦王殿下被仗责五十,如果被打死,那该是多么清爽惬意的一件事? 可惜自己儿子宅心仁厚,向陛下请求才让对方逃过一劫,还是自己儿子心软啊! 在母亲的眼中,自己的儿子永远是最好的。 等到李善长父子踏出皇宫,早有仆人来报。 赵氏一面命丫鬟仆人端来准备好的吃食,一面从卧房翻找出来一条鸡毛掸子。 在她看来,这次儿子算是逃过一劫了。 可这小子这段时间经常往青楼里跑,那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必须得家法伺候才行。 于是乎,李继儒刚进门就见到赵氏眉毛倒竖,气势汹汹的扑上来就是一顿鸡毛掸子。 毕竟是自己的老妈,李继儒可不敢还手,只能用双手挡住英俊的面庞苦苦求饶。 直到立下了无数保证,赵氏气消了这才罢手。 看着儿子揉着自己被打的地方一脸委屈,赵氏不由有些好笑。 自己刚才根本没用力好么,这家伙也太会装了。 看来自家儿子也不是那种乖乖孩子啊,难怪在皇帝面前能全身而退。 但儿子毕竟大了,赵氏不好继续说什么,只是气呼呼的丢下吃饭两字,便回到正堂。 来到案桌旁,李继儒揉了揉被杖刑打的火辣辣的屁股,心里默默流泪。 古代这杖刑还真让人难受啊,若受伤,吃饭和睡觉还真是个大麻烦。 幸好自己的体质变得好多了,否则可能真被打个屁股开花。 想到自己那两位兄弟的屁股被打得裤子都浸染了鲜血,李继儒只能为他们两人默哀了几分钟。 看来,明天要拿些药品去给这这两位兄弟,否则两人要难受好一段时间。 拿起仆人盛好的饭,李继儒如饿死鬼一般吃的飞快。 中午都没有吃饭,后来又打了一架,现在真是饿了! 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赵氏满是担忧地道:“你这孩子,慢一点,当心噎着。” “对了,你怎么去惹秦王干嘛,那家伙的名声可不好,平素惹事生非胡作非为也就罢了,你如此老实本分,不过是去青楼喝喝酒,碍他什么事了?” “咳咳!” 李继儒差点呛着。 这秦王也是真够冤的,凭白被自己挨了一顿打,反而个个都说他的不对。 在这个名声可以当饭吃的年代,自己总想自污,以后会不会也变成秦王那样名声彻底败坏? 不由自主,李继儒有些暗暗担忧。 “哎呀,你这孩子,都说了让你慢点,饭菜都多着呢,怎么还这么猴急?” “秀儿,赶紧给你家二公子端杯水来,没看到你家公子都呛着了吗?” 赵氏言语之间那满满的宠溺却是情真意切。 惹祸了当然该打,但是打过之后,该惯着还是得惯着,孩子还是自家的好。 再说了,父母爱幺儿,不管是古今都一样。 闻听老娘责怪秀儿,李继儒赶紧说道:“母亲,孩儿让你担心了,不过,这不关秀儿的事,孩儿没事……” “哎呦,我儿居然懂得心疼人了,难得啊难得,听说你今天还得到了一个美人,是不是很漂亮!”赵氏打趣道。 李继儒有些无语:“我怎么知道,都没怎么注意到对方长的怎么样呢!” 一旁的李善长插话道:“继儒啊,那个王氏不简单,假如来到了府上,你可对人家好一点!” 见到自己父亲这么正式,李继儒有些意外,不由嘀咕道:“不就是个青楼女子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让你对人家好一点就对人家好一点,这么多话干嘛?”李善长严肃的呵斥。 “知道了!” 看到自己老爹喋喋不休,李继儒刨了几口饭,赶紧说道:“我吃饱了,秀儿啊,来我房间帮我擦药!” 听到这话,赵氏一把拉住要起身的李继儒,一脸担忧的左摸右看。 不停的询问是否被打出了内伤,若是有伤要尽早说出来,莫要耽误了治疗。 李善长冷着一张老脸。 慈母多败儿啊! 这小子活蹦乱跳的样子比谁都强壮,哪有什么内伤? 第十六章改变策略 于是李善长也放下碗筷,瞪着李继儒说道:“年纪轻轻打二十大板有什么事?先不要走,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讲的?” 李继儒不由一愣。 看来这便宜老爹看出自己的目的了。 不过咱想的就是自污名声,达到退婚的目的,没必要撒谎。 如果有自己老爹的相助,可能事情会更容易一些。 他刚想说话,却冷不丁被李善长打断:“好了,跟我来书房说。” “你什么意思,有什么事老娘就不能听?”赵氏眉毛竖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李善长,恕咤道:“你个老不死的,儿子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你不敢吭声,来家里还要欺负他,我可不答应?” 李善长老脸通红,吱吱唔唔。 自己儿子想退婚,这种事情也能在这里说吗,简直是妇人之见。 可他又不能解释,只能气呼呼的瞪着妻子。 看到自己母亲威武霸气的一幕,李继儒简直目瞪口呆。 不过,此时心头却是暖暖的,让李继儒又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有一个真正关心爱护你的人,真好! 看来自己母亲并不像平时那么柔弱,在自己这个便宜老爹面前还是有地位的。 来到书房,李善长显然气还没有消,一张极为儒雅的面庞赤红一片! 自己被老婆训斥的一面被儿子看到,真有些丢人啊! 狠狠瞪了李继儒一眼,李善长没好气地道:“不知道坐下么,难道还要我给你拿凳子不成?” 不敢对老婆发脾气,对儿子他还是可以的。 李继儒没有争辩,而是施施然坐在了一旁。 看着一言不发的儿子,李善长问道:“你为什么总想着退婚?” 李继儒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严肃的问道:“父亲大人,你认为皇帝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沉吟片刻,李继儒回答道:“当今陛下英明神武,是一个难得的好皇帝!” 这个回答很官方! 李继儒并没有否定,而是笑了笑说道:“当今陛下英明神武,我并不否认,但我觉得父亲大人这话有些不全面。” “因为当今皇帝除了英明神武,他也是一个狠辣且猜忌心很强重的人,除了他自己和他的儿子们,皇帝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父亲大人,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李善长没有回答。 不过那一脸骇然的神情显然也很认同李继儒的话。 他真没想到自己儿子会看的这么透彻。 之所以希望儿子能够娶公主,就是为了缓和自己和皇帝的关系。 不可否认,能够当上一朝宰相,李善长绝对不是愚笨之人。 这些年皇帝不断排除异己,就是想要把权力牢牢的握在手中。 要不是北元威胁极大,且皇帝还需要他们这些老臣相互制衡,可能皇帝早就对他们动手了。 但不管怎么样,李善长还是不同意儿子的退婚,于是严肃的说道:“今日这种蠢事,以后不要再做了,如果皇帝发现你故意与皇室撇清关系,咱们家可能会更危险。”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李继儒并没有答应。 毕竟,明初的驸马可不好当。 见自己儿子有些冥顽不灵,李善长想了想说道:“既然陛下把王氏送给了你,我劝你还是打消退婚的想法,否则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为什么?” 见自己老爹又提到王氏,李继儒不由有些疑惑。 沉吟片刻,李善长说道:“本来这事陛下交代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既然你追根问底,我也不隐瞒了,不过你得答应,此事不能入第三人耳。” 见到儿子慎重的点了点头,李善长才继续说道:“你可知道王氏的身份?” “她不就是一个从教坊司出来的清倌人吗?难道她还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不成?”李继儒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 “你可知道秦王正妃是谁?” “据说是元朝河南王的妹妹王氏……” 说到这儿,李继儒直接停了下来,一脸惊骇。 随后咽了咽口水问道:“难道……难道王氏并没有嫁给秦王朱爽为妻?” 李善长点了点头:“你还不算太笨,这个王氏正是元朝河南王王保保的妹妹,本来陛下是想让她嫁给秦王的,可惜他的父亲算是间接被陛下逼死,所以她宁死也不肯嫁给朱家人……” 等到李善长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李继儒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他真没想到王氏居然是这样的身份。 随即,李继儒又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据历史记载,秦王朱爽娶了王氏以后,直接把她幽禁起来不见天日,很多历史学家还有些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难道仅仅是因为不喜欢? 王氏作为秦王的正妻,又是皇帝指婚的对象,即使秦王朱爽再大胆也不敢把王氏给囚禁起来呀。 甚至后来朱爽死后还让王氏陪葬,显然不符合常理。 毕竟,朱元璋的目的是为了招降王保保。 如今看来,秦王朱爽之所以把王氏给囚禁起来,甚至在他死后也让王氏陪葬,其目只是为了隐瞒的王氏的身份。 一时间,李继儒豁然开朗。 不过,想到王氏的身份,李继儒又有些期待起来。 这个王氏可是一名奇女子。 这样的女人成了自己的妾室,李继儒不由有些梦幻的感觉。 王氏可是《倚天屠龙记》中赵敏的原型。 如果王氏真是这样的女子,那可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 突然间,李继儒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便宜老爹多次交代要自己善待王氏,甚至不能够拒绝与皇室联姻。 毕竟,王氏的身份太敏感了。 一旦王氏成为了自己的妾室,而自己又不和公主成婚。 以朱元璋的猜疑心,绝对会对韩国公府的猜忌心更重。 要知道王氏身后站着的是王保保这个河南王。 如今王保保在北元之中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手握着几十万的大军。 要不是北元内斗厉害,可能和大明的实力真是不相上下。 毕竟,北元上百万的军队可不是吃素的。 这也难怪,为什么王氏拒绝嫁给朱爽,朱元璋也不敢把王氏处死的原因。 人家的后台硬啊! 也难怪自己这个便宜老爹知道皇帝把王氏赐给自己以后会这么高兴。 有了王氏这个护身符,即使以后皇帝要对付他们李家,也得好好斟酌才行。 想通了这一点,李继儒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看来以后真不能自污名声退婚了,得改变策略才行。 毕竟,一旦皇帝真的收回赐婚圣旨,那就是自己大难临头的时候! 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李继儒有些哭笑不得。 见儿子居然这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李善长欣慰的点了点头。 自己的大儿子是个书呆子,以后继承自己的爵位平安一世就别无他求。 所以,李氏想要继续发扬光大,还得有人支撑起整个李家。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二儿子就是支撑起整个李家未来的人。 第十七章绝望 在李善长教子的时候,醉仙楼听雨阁却是一片寂静。 秦王殿下朱爽在这里被打,醉仙楼上下无不心惊胆战。 特别是新来的清倌人秀丽姑娘居然去县衙作出不利于秦王殿下的证词。 醉仙楼的管事和老鸨对这位秀丽姑娘简直恨之入骨。 要知道,醉仙楼属于皇家产业,大家伙都靠着这里养家糊口呢! 秀丽居然做出对自己主子不利的言辞,自然要进行调教。 况且,秀丽之所以来醉仙楼,也是秦王朱爽特意安排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位秀丽姑娘屈服。 很显然,她们的调教不到位。 醉仙楼后院的一处空地上,一名窈窕身姿的女子正跪在冰冷的雪地上。 这正是在白天被众星捧月的秀丽姑娘。 此时秀丽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衫,衣服被寒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乌黑的发丝盘在头顶,用发簪固定成了一个发髻,可发髻此刻却有些钗横鬓乱,显然是受到了虐待。 可秀丽那刀削一般的肩头,以及那瘦弱的腰肢却撑得挺直,宛如在傲雪之中盛开的梅花一样不屈。 一张如花似玉的娇颜被冻得发白,可白皙的颈脖却如同天鹅一般倔强挺起,俏脸上全是坚毅。 秀丽虽然跪着,但一双清冷的美眸却狠狠盯着眼前一个趾高气昂的老鸨,不断透露出不屈的英气。 见到秀丽并没有被自己的下马威吓到,老鸨显然有些气急败坏,眼睛一瞪,喝问道:“你可知错?” “不知我有何错?” 秀丽声音娇脆无比,却透着微微的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冷。 只是她那倔强的神情,却不曾因为这冷彻骨髓的天气而稍有一丝退让。 “你可知道,因为你的一番证言,秦王殿下被陛下责罚,一旦秦王殿下追究起来,我们全都得遭殃,你还敢犟嘴?” 这老鸨身材高大,看着像一名男子似的。 此时老鸨越说越气,一甩手,一个巴掌狠狠扇在女子的脸上。 很显然,这一巴掌很有力量。 女子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儿顿时泛起了五个发红的手指印。 女子疼得闷哼一声,却是死死的咬着嘴唇,差点咬出血来。 秀美的眼眸里雾气沸腾,强忍着不流出泪来,咬牙切齿恨声道:“你这助纣为虐的无耻泼妇,且记住今日之辱,假如本姑娘有机会出了这醉仙楼,今日之辱必百倍报之!” 没想到女子还敢威胁自己,老鸨大怒,伸手就要再次教训。 可当她的目光与跪着的女子相对视,心里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高高抬起的手居然不敢再抽下去。 训练了无数的女子,老鸨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刚烈的姑娘。 不由自主,老鸨被眼前这个娇娇女子冷厉的眼神给吓住了。 心头不可遏止的浮起一个想法。 此女国色天香,又有如此胆气,岂知没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况且,秦王殿下显然对这位秀丽姑娘情有独钟。 只要秦王殿下不放弃她,以后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也是很有可能的。 万一今日把她得罪死了,有朝一日对方绝地反击,岂不要了自己的老命?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便被她否定了。 谁都知道秦王殿下阴狠无比,而且是一个有仇必报的狠角色。 如今因为秀丽的一番证词而受到皇帝的责罚,眼前的女子哪还有翻身的机会? 等到秦王殿下腾出时间,这位秀丽姑娘不被弄死就是最好的结局。 这样一个没有翻身机会的小贱货,以后只能成为万人骑的荡妇,老鸨自然是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 更何况,在醉仙楼这一亩三分地,再傲气的姑娘也得乖乖听自己的话。 眼前这娇弱的女子居然敢威胁自己,简直就是找死。 如此一想,老鸨勃然大怒道:“小贱货,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秦王殿下还会罩着你吗?” “呵呵,实话告诉你吧,今日秦王殿下被陛下打了五十杖,以后有你受的。” “以秦王殿下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让你成为万人骑的贱货。” “不要以为自己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就可以让老娘对你另眼相看,在醉仙楼里,漂亮的姐儿多着呢,还不是全被老娘整的服服帖帖?” “今日老娘把话放这儿了,如果你不认错,今儿个就跪死在这里吧……” 说着,又是狠狠一巴掌扇了下去。 秀丽被这一巴掌打得脑子嗡嗡作响,觉得脸上瞬间涨了起来。 伸手一摸,整个脸颊已经肿了起来,嘴角也被打伤,一股血腥味充斥着味蕾。 秀丽绝望了! 纵然她性格再是恃傲,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 哪怕她志比天高,可也不得在一次次打击中崩溃。 本以为从教坊司出来以后,凭着自己的才华能够安安稳稳当一个清倌人。 甚至还幻想着有一天能够积攒够钱,把自己赎出去。 可听到老鸨的话,女子心里彻底凉了。 如果真成为万人骑的荡妇,她还不如死掉算了。 想到这些年的委屈,女子再也忍受不住,眼中的泪珠如玉珠一般流了下来,甚至直接放声大哭起来。 她再也不想坚持了。 只是她还有些不舍,因为她还有一个爱她的哥哥…… 可现在女子真的怕了。 她怕自己坚守不住而服软,成为一个不知廉耻的官妓…… 若是早知道从教坊司出来还会受到这样的屈辱,当初就应该自我了结。 起码那时候死掉,还能够保持一个贞洁之身,也能够让自己哥哥毫无顾忌。 此时女子脸上的疼痛远不如心里的绝望。 她觉得自己一刻都不想活下去了,因为她真不想成为万人骑的荡妇。 想到以后天天挤着笑脸陪着那些满口黄牙的老男人,女子激灵灵打个寒战,这次可不是冷的。 她宁死也不愿自己的余生那样过。 此时秀丽已心存死志,自然就无所畏惧。 于是直接站了起来,抹去唇角的血渍,死死盯着一脸狰狞的老鸨,反倒大笑了起来,宛如一个疯婆子。 见女子越来越嚣张,老鸨再一次举起手,只是这一巴掌实在是打不下去。 因为女子那双阴冷的眸子里闪动着诡异的光芒,让老鸨心神一震。 作为调教女人的高手,她当然看出这位秀丽姑娘已经生出了必死的决心。 果不其然,只见女子惨淡一笑,径直奔向院落的柱子。 “砰”的一声闷响,女子直接软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染红那张娇艳如花的俏脸。 不过,那张俏脸上并没有痛苦的神色,反而带着淡淡的微笑和一丝莫名的解脱。 秀丽如此决绝的行为,把老鸨彻底整蒙了。 她真没想到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会以这种最为暴烈的方式表达她的不满。 可是,老鸨真的慌了! 虽说以前也有死人的情况,但那是一般的姑娘! 这个秀丽姑娘可是秦王殿下特意交代的。 假如真把人给调教死了,以秦王殿下的性格,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如此一想,老鸨满头大汗,急的乱转。 因为她发现,好像已经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过来探查了。 怎么办? 老鸨尚未想好对策,便听到耳畔传来一声高亢的声音。 “秀丽姑娘何在,请赶快出来接旨……” 老鸨心头咯噔一声。 她知道自己完蛋了。 如果让人知道迎旨之人是被自己逼死的,那她岂能有好下场? 还没等她有动作,便见到一名太监和两名侍卫在醉仙楼管事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看着倒在墙角的女子,太监皱了皱眉,转头对着魂不守舍的老鸨喝问道:“这人是谁?怎么回事?” 眼见躲不过,老鸨只好壮着胆子说道:“这就是秀丽姑娘,她刚刚承认在县衙录口供时诬陷了秦王殿下,自知罪过难当,所以撞墙自尽……” 听到这就是秀丽姑娘,那名太监直接傻眼了。 完全不管老鸨后面说的什么,提高音量质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她就是秀丽姑娘?” 老鸨有些忐忑的说道:“回公公的话,此女正是秀丽……” 太监脸色陡然大变,喝咤道:“陛下刚刚下旨,将此女赐予韩国公之子,你居然把人给逼死?好大的胆子啊,来人,把这个毒妇拉下去直接打死。” 太监可不傻。 在宫里边,那些阴暗龌蹉的事儿见多了。 冤枉秦王殿下就自杀? 骗鬼呢! 皇帝都已经亲自审问了此案,难道你敢说皇帝判错了? 闻听秀丽姑娘被陛下赐予韩国公之子这句话,老鸨顿时肝胆俱裂。33qxs.m 看到向自己走来的两名侍卫,老鸨暗道一声我命休矣,当场如同一滩烂泥一般软倒在地。 她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就是因为料定秀丽没有翻身的机会,甚至还会受到秦王殿下的报复。 没想到,秀丽不仅翻身成为了韩国公之子的女人,这不是要人老命吗? 更扯淡的是,自己把陛下指定的人逼死,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此时老鸨悔的肠子都青了! 都怨自己鬼迷心窍想讨好秦王殿下,这下可摊到大事了。 正想求饶之时,忽闻有人大叫道:“公公,秀丽姑娘还没死……” 老鸨心头狂喜。 只要这女子不死,最起码自己不会被活生生的打死,更不会连累家里人。 大喜大悲之下,整个人经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善恶终有报,也许就是此时最真实的写照。 第十八章赐名赵敏 第二天一早,李继儒早早起来锻炼。 昨天被打了二十大板,现在早已恢复如初。 李继儒不禁感叹,这种身体恢复力简直太牛了。 吃完早餐,李继儒不由有些惦记自己两位兄弟的伤势。 毕竟,两人可没有自己这种开挂的身体。 记得昨天两人离开的时候,走路都是让人抬着走的。 在这医疗落后的大明朝,如果没有得到好的治疗,可能小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为了能够让兄弟早日恢复,李继儒只能在空间里的船只上寻找着药品。 幸好,不管是舰队还是货船上的救援物资,里面都有着大量的医疗用品和器械。 选出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品,李继儒就准备出门。 可还没踏出府门,就被自己的老娘赵氏给拦了下来。 李继儒笑道:“娘,这是干嘛呢,孩儿还有重要的事呢!” “从今天起,30日之内,哪里也不能去,给我老老实实回房间抄书去!”赵氏根本不为所动。 原来,为了防止李继儒又跑出去闹事,李善长只能让夫人盯着。 毕竟,皇帝可是要求儿子在家禁足三十日,而且还要抄写《礼记》。 一旦自己儿子在禁足期间再惹出大事,那可是违抗皇命之罪。 知道若不给个理由,自己老娘绝不会放行,李继儒只能举起手中的药品说道: “娘,孩儿真不是乱跑,昨日徐增寿和汤軏两人受孩儿连累被打伤了,我这是去送药呢!” 赵氏根本不理会:“送什么送,难道堂堂公侯府会没有药材?” “况且,他们两人都是出生武勋之家,跌打损伤的药多的是,哪需要你操心,我看你呀就是想去外面惹事儿。” 说到最后,赵氏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她有两个儿子,老大李祺正直憨厚,性子有些呆。 说白了就是有些书呆子气,但是自幼懂事,并不让人操心。 可这个老二,却让她操碎了心。 性情柔弱不说,脑子也不大好使,读书吊儿郎当,整日里都臆想着上阵杀敌。 韩国公府是什么样的人家? 那可是大明朝最顶级的文臣勋贵,出生书香子弟之家,怎么会让儿子去战场上厮杀博功名? 更何况,自家老爷深受圣恩,掌控着朝政,有老爷的功绩在那儿摆着,只要安安分分,子子孙孙自当受用不尽。彡彡訁凊 可自己这个二儿子总是不闲着,天天惹是生非。 前段时间刚在青楼喝花酒坠河,染上风寒后差点救不回来。 病才刚好,又去青楼争风吃醋,甚至殴打秦王。 赵氏真的怕了。 如果真在皇帝禁足期间出去惹事,即使李善长的功劳再大也不敢置皇命于不顾呀! 如此一想,赵氏更是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倒把李继儒整懵了,大惊道:“娘,您这是咋的啦,谁欺负你了?是不是老爹,等他下朝回来儿子帮你找回场子。” 赵氏有些无语,甚至有些感动。 不管怎么说,儿子还是向着她这个娘的。 可她能说什么呢? 难道说娘亲是害怕你出去闯祸,很可能未来的富贵都不能保住? 这可是很打击儿子自信心的。 想到这儿,赵氏只好忿忿的说道:“都是被你爹气得,那老东西好像贼心不死,看到你得到皇帝赏赐美人,自己也想纳小妾。” “人都快进棺材了,还想着小姑娘,老娘当然不允许,你说气不气?” 李继儒真有些傻眼了,难道自己那便宜老爹真的春心荡漾了。 按理说,李善长都已经60多岁了,应该不至于吧! 虽说在原历史中李善长在70多岁的时候纳了一个小姑娘为侧室。 但在李继儒看来,这只是李善长为了打消皇帝的猜疑心而已。 毕竟,在平均寿命四十来岁的古代,70来岁的人,土都要埋到脖子上了,哪还有这样的心思啊。 不过,想想汤和临老了还纳了100多个年轻女子为妾,简直是老种马呀! 当然,这话只能心里想想,万万不敢说出来。 这要是说出来,没准儿汤和那老头一准儿冲上门暴打自己一顿。 好兄弟的老爹,自己总不能还手吧。 看着还在愤愤不平的赵氏,李继儒只能灿灿一笑道:“娘啊,孩儿还真不好说什么,不过,父亲大人比较惧内,有您在,即使父亲有贼心也没那贼胆。” “真是找打。”赵氏嗔笑着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还有这么多仆人在呢,这小子居然敢拿自家老爹开涮,简直是没大没小。 正想教训儿子时,府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往外一看,原来一名内侍正向着屋内走来,后面还跟着一顶轿子。 一见到赵氏,内侍赶紧施礼道:“夫人,陛下赐给公子的美人已经送到,您看怎么安置?” “人在哪里?”赵氏问道。 话音未落,就见到从门外轿子上下了一个女孩子。 这女子来到赵氏跟前,躬身道了个万福,这才说道:“奴家王氏,见过主母。” 赵氏有些愣神:“免礼……你这是怎么了?” 此女体态窈窕、面容姣美,只是面色苍白,额头上还紧紧的缠着纱布,隐有血迹渗出,像是受了伤。 按理说,皇帝赏赐的美人,应该没有人敢虐待才是,怎么现在好像遍体鳞伤的样子? 听到赵氏的话,那名内侍心头不由一颤,赶紧解释道:“夫人,都是醉香楼的老鸨仗势欺人,不过,那毒妇已经被奴家让人打断了双腿,请你息怒!” “另外,陛下特意交代,王氏入府以后,要重新给她取一个姓名,您看取什么名字为好,奴才也好给陛下回复。” 想了想,赵氏便说道:“即是陛下如此要求,那就由我那孩儿自己取个名字吧。” 说着,对着不远处的李继儒挥了挥手。 看着面前英气十足且娇媚如花的王氏,李继儒有一种穿越到影视剧里面一般。 要不是女子脸上的巴掌印还未全消,简直比电影里面的郡主还要娇媚几分。 没想到做了几十年的单身狗,一朝穿越居然得到这样的绝世美人,简直是太幸运了。 见到众人都在等待自己取名字,李继儒也不矫情,直接脱口而出道:“既然陛下让你改名换姓,那么本公子就赐你赵氏,单名一个敏,与娘亲一个姓氏,也不算辱没了你,你看可好?” 赵敏? 王氏嘀咕了一声,眼神突然一亮。 她本来就叫伯也台敏敏,对于这个名字并没有抗拒,反而有一丝欣喜。 正如李继儒所说,赵氏属于韩国公府的主母,能够随着主母姓氏,也代表着得到了肯定。 这几年王氏受尽了委屈,昨晚又差点死去。 经历了一次生死,能够活着自然是格外珍惜。 如今能够得到如此重视,起码让她对未来的生活生出了一丝期望。 看着眼前俊美的年轻人,赵敏赶紧再次行礼道:“多谢郎君赐名,奴家以后就叫赵敏……” 见赵敏穿着单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李继儒皱了皱眉头:“来人啊,赶紧搀扶赵姑娘下去休息,再请郎中来为姑娘诊治一番。” “郎君,奴家不碍事的!”赵敏轻声说道。 李继儒摆了摆手,不容置疑道:“让你去你就去,废话这么多干嘛,自己都不会保重身体,要你有何用?” “诺。”赵敏应声允诺,眼中雾气沸腾。 虽然李继儒这番话有些责怪的意思,但话语中却是满满的关心。 她都不记得上次被人关心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有人关心,有人保护,真好! 见到李继儒这么强势,那名内侍赶紧说道:“既然人送到了,那奴婢这就回宫交差了……” 说完,如兔子一样飞快的跑掉。 不怪这内侍如此。 毕竟,眼前这货可是连秦王殿下都随意殴打的棒槌。 一旦赵敏的伤迁怒于他,可能真会被这家伙暴打一顿。 看着飞快离开的内侍,李继儒眼睛一转,笑着说道:“娘,我去送送他们,你先把赵敏姑娘安置一下……” 没等赵氏回话,李继儒脚底抹油般直接溜出了大门。 见到李继儒追出了大门,那名内侍吓得亡魂大冒,赶紧催促着轿夫加快步伐离去。 看着逃也似的一群人,李继儒有些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深入人心。 但李继儒并没有追去问个明白,而是转头朝另外的方向走去。 他出来可不是送官差的,而是要把药送到两个兄弟的手中。 第十九章登门送药 把药送到汤軏手中,李继儒便来到了徐府。 相对汤軏的伤势,徐增寿显然要更严重一些。 不仅屁股被打得渗出了血迹,身上刀伤的血液也浸湿了白色的纱布。 见到徐增寿凄惨的模样,李继儒不解问道:“你这是没有上药吗?怎么还没有把血止住?” 按理说,经过一夜的时间,怎么也应该止住血了才对。 徐增寿苦笑道:“继儒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徐家人的体质就是这样,受了刀伤很难止血,同样的伤,伤口也比别人要好得晚一些,这已经用了最好的金创药了。” 闻听此言,李继儒陷入了沉思。 确实,有些人的凝血细胞比较少,受伤后很难愈合,他真没想到徐增寿也是这样的体质。 想了想,李继儒拿出来一个小瓶子说道:“用这瓶药试试!” 如果是后世的人一定能够认出,这瓶药其实也就是后世的云南白药。彡彡訁凊 等到让徐家仆人用酒精把这些伤口消毒,再把药粉重新撒在伤口上。 虽然云南白药比金创药的效果要好一些,但还是没有完全把血止住。 没办法,李继儒只能从瓶盖中取出了快速止血的那颗药丸。 徐增寿把这颗药丸吞下去不久,伤口果然不再渗出血液。 看到一颗小小的药丸居然有这样的效果,徐增寿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继儒,这瓶药简直就是疗伤圣药啊,你是从哪里来弄来的?” 想了想,李继儒敷衍道:“是我无意中配出来的!” 还真别说,云南白药的药方他还真知道。 毕竟,这个药方早已献给国家,在军中并不是秘密。 虽然那强效的止血药丸可能需要不断研究才能制造出来,但那药粉的配方李继儒还是知道的。 闻言,徐增寿眼睛一亮:“不知这配方的药材贵不贵?如果能够批量制造,这可是一笔享之不尽的财富啊!” 李继儒不禁疑惑:“这种止血药很值钱么?” “当然!”徐增寿点了点头:“你知道我用的这金创药一瓶多少钱吗?” “一瓶要三十两啊!而且还不能够轻易买到,如果你配的药都这么好,起码可以卖五十两。” “五十两很多?”李继儒有些不解。 听到这话,徐增寿有些无语:“我们老爹属于一品国公,他们一个月的俸禄也才50多两银子,你说多不多?” “如果一个月咱们能够制出几十瓶,那咱们就赚大发了,以后咱们去青楼再也不用和家里面要钱了。” 闻言后李继儒不由有些兴奋。 既然没打算往官场上发展,自然是安安稳稳做一个富家翁。 娶一个公主,再纳几房小妾,简直就是神仙般的生活呀。 可这样的生活也需要金钱支撑,如果真像徐增寿说的那样,这可是一个挣钱的好机会。 昨日逛醉仙楼的时候,徐增寿一甩就甩出50两给那个老鸨当小费,李继儒还以为五十两不多呢! 对于徐增寿的提议,李继儒真有些心动的感觉。 正想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一声大喝。 “咦,怎么有酒香?增寿,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受伤了还偷偷喝酒?” 李继儒转身望去,原来是徐达。 知道徐达误会了,李继儒赶紧解释:“伯父,这是酒精,是用来杀毒的!” 走进屋内,徐达一脸疑惑的问道:“酒精?你说杀毒,难道增寿中毒了?” 李继儒有些哭笑不得。 向古人解释细菌的存在,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想了想,李继儒只能解释道:“其实这也只是一种药,属于清洗伤口的,主要的目的就是防止伤口化脓。” “哦。” 徐达并没有追根问底,而是来到徐增寿旁边。 看到伤口重新撒上了药粉,而且伤口并没有再渗出血迹。 徐达不由惊异的问道:“这是什么药?怎么能够这么快就止血了?” 按照徐达的推算,自己儿子的伤口要全部止血,可能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可现在换药以后就不渗血了,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要知道,他们徐家人的体质跟其他人不同,受伤以后很难愈合。 如果李继儒能够有这么神奇的药,这可是他们徐家人的福音啊。 没想到徐达问出了徐增寿一样的问题,李继儒不由有些苦笑。 两人果然是父子啊! 于是只能再一次解释。 很显然,徐达看问题的方式与自己儿子不同,急忙问道:“贤侄,不知你可否把这个药方献出来,如果效果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好,我一定让陛下给你封爵,你看如何?” 在他看来,如果这个止血药方真的这么出众,那可是帝国的福音。 每年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的士兵不计其数。 假如能够有一款快速止血的药方,必能减少很多的伤亡。 作为军中大佬,徐达当然不想看到自己的士兵白白死去。 看着一脸期盼的徐达,李继儒能够说什么呢,只能点了点头。 何况,能够为大明帝国贡献一份力量,也算是作为穿越者的一种责任吧! 见此,徐达兴奋不已:“贤侄果然大气,走,伯父请你喝酒!” 说着,直接搂着李继儒的肩膀走了出去,只留下徐增寿懊恼不已。 在他看来,自己逛青楼的资本又没有了。 当然,徐增寿也不敢反对,只能在心头暗暗滴血! …… 徐府正堂,徐达正抱着一只烧鹅满嘴流油的大快朵颐,口中还不停说道: “贤侄,我府上的烧鹅是不是天底下最好吃的?赶紧吃,不要客气。” 看着一只只烧鹅根本不切,李继儒有些无从下手。 像这样拿着一只烧鹅直接啃的,这真是第一次。 可看到徐达如此好客,李继儒也只能拿起烧鹅啃了起来。 还真别说,这种吃法还真是过瘾,不知不觉中,一只烧鹅很快下肚。 甚至李继儒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于是乎,两人直接进入了争抢模式。 最后,不知是因为李继儒年轻还是因为身体的变异而变得食量大增,桌上的烧鹅有一大半进入了他的肚子。 见李继儒居然这么喜欢吃烧鹅,徐达觉得这小子更顺眼了。 把最后一口烧鹅消灭完毕,徐达拍了拍肚子感叹道:“好久没吃烧鹅了,真畅快!” 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泪流满面的感觉。 烧鹅乃是徐达的最爱。 可因为他背上有伤的缘故,平时闺女看得紧,徐达没机会吃上。 今天借着有客人在,徐达肯定要好好吃上一顿。 “好吃吗?” 突然,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听到这句话,徐达不由打了个冷战,赶紧陪笑道:“妙云,你听我解释,客人想吃,咱总不能不陪……” “???”李继儒有些无语。 正所谓吃人嘴短,也不好揭穿这家伙。 转眼望去,却见一绝色佳人就站在自己背后。 此女头结云髻,连额发处理也作成云形,称得上“云髻凝香晓黛浓”的形容。 鬓发被整理得轻薄透明,云鬓慵梳,缥缈如蝉翼,更强调了她完美的脸型。 修长优美、纤秾合度的娇躯,更使她有一种超乎于众生,难以攀折的仙姿美态。 一身紫色素衣,但却与明媚的气质形成一种诡异的和谐,一点也不能夺去她的秀美脱俗,完全超越了所有富贵华丽的气质。 李继儒不禁有些讶然,没想到人间居然有此等绝色佳丽。 也许只有早晨见到的赵敏能够与女子有的一拼。 但是赵敏因为脸上的伤影响了感官,就目前而言绝对没有眼前女子的气质。 这徐妙云简直就是后世传说中豪门大户正妻的选拔标准。 让人看起来就是那种能够旺夫的角色。 李继儒脑中不禁浮起一诗句——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颜,不外如是! 在李继儒打量徐妙云的同时,徐妙云也不时偷偷打量眼前这位俊美的公子哥。 她真没想到自家老爹会亲自陪同一名年轻人喝酒吃肉。 自己老爹的性格是怎么样的,徐妙云那是再清楚不过。 虽然很喜欢吃烧鹅,但平常人根本就进入不了自己老爹徐达的法眼,更不要说喝酒了。 如今徐达居然主动邀请年轻人喝酒吃烧鹅,说明这是对这公子哥的认可。 第二十章发病 正想询问老爹眼前的年轻人是谁的时候,却见对方开口道:“妙云妹妹,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公子是?”徐妙云一脸疑惑。 其实,徐妙云与李继儒小的时候也认识。 可女子一般长到十岁左右就很少出闺门了。 好些年没见,徐妙云自然认不出李继儒。 李继儒苦笑道:“妙云妹妹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李继儒啊!” “啊,原来是继儒哥哥,多年未见,一时间没认出来,请继儒哥哥勿怪!”徐妙云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自己女儿的注意力被转移,徐达缓缓站起身准备溜走,可惜却被徐妙云抓个正着。 徐妙云说了句稍等,而后笑靥如花对着徐达笑道:“父亲大人,您这去哪儿呢,不是说要陪客人吗?” “这不是怕影响你们叙旧么!”徐达尴尬一笑,赶紧解释,简直是满满的求生欲。 与此同时,徐达还不停向李继儒打眼色,显然是想让李继儒帮他解围。 李继儒不禁有些好奇,这徐妙云到底有什么恐怖能让徐达这么害怕? 简直是如同老鼠见猫一般,太让人意外了。 见老爹这些小动作,徐妙云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跟您说了多少次,你背上的伤要少吃烧鹅,一旦复发,就很难医治,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 说到最后,徐妙云急得轻跺莲足,美眸之中也泛起了泪花,一副娇娇欲泣之势。 见状,徐达一阵头疼。 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女儿这一招啊! 幸好,门外缓缓走来一人,刚进门便不解的问道:“妙云,你说谁不听话?” “大兄,还能有谁,爹爹今日又吃烧鹅了!”徐妙云快步走向年轻人,赶紧告状。 年轻人正是徐家大公子徐辉祖。 听到徐妙云的话,徐辉祖显然有些焦急,拉着徐达的手赶紧问道: “父亲,您又吃烧鹅了,没发病吧?” 徐达甩开年轻人的手,不悦的说道:“不就是吃顿烧鹅么,能有什么事?既然你来了,那你就陪客人吧,可不要失礼了!” 这时候徐辉祖才发现正坐在案桌旁的李继儒。 可徐辉祖并没有给李继儒好脸色,而是沉着脸喝问道:“李继儒,明知道家父不能吃烧鹅,你还让他吃,你是安了什么心?” 此时李继儒真有些委屈,咱刚穿越过来,哪知道徐达不能吃烧鹅呀! 再说,这烧鹅是你们魏国公府提供的,与我何干? 想到这儿,李继儒不甘示弱的斜睨着徐辉祖说道:“我们就吃烧鹅了你能咋地?如果你再敢呲牙,信不信老子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见李继儒不认错,还如此强硬,徐辉祖顿时气的不行。 他十六岁就跟随父亲在军中锻炼,如今二十来岁就已经是千夫长,自然是一身傲骨。 他最看不惯李继儒这种不务正业的二世祖。 如今李继儒居然敢出言不逊,徐辉祖顿时大怒:“人不大,口气倒不小,难怪整个应天府的人都叫你棒槌。” “据说,你靠偷袭打赢了秦王殿下,那我倒要试试你这个憨货有几斤几两!” 说着,撸起袖子就准备开干。彡彡訁凊 可徐辉祖还没动手,徐达便跳起来直接给他一脑瓜子。 “你这个混球,继儒是我的贵客,你敢动他一根汗毛试试!” 在徐达看来,自己的大儿子也太没眼力劲了,居然听信外面的传言? 靠偷袭打赢秦王殿下? 人家秦王朱爽身边可是有十几名侍卫,而且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 根据自己三儿子所言,李继儒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不仅突围,而且还擒拿了秦王殿下,这真是一个棒槌能够做到的么? 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认为。 即使是全盛时期,徐达也不敢说自己能够凭着赤手空拳战胜这么多侍卫,更不用说自己这个大儿子了。 徐达真不想让自己这个大儿子自取其辱。 再说,越和李继儒相处,他越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因此,徐达并不想自己的大儿子与李继儒交恶。 更何况,人家李继儒是好心给自己三儿子送药的。 如果在自己府上被打,亦或者遭受为难,一旦传出去,徐达哪还有脸见人? 气急攻心之下,徐达突然感到背部传来阵阵疼痛,额头上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很快,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软倒在地上! “爹爹,您怎么了?” 徐达突然软倒在地上,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徐妙云赶紧前去扶起徐达,口中不停的呼唤。 可徐达额头上青筋直冒,很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叫您不要吃烧鹅,您偏偏不听,现在发病了,你说怎么办?” 徐妙云带着哭腔不停埋怨。 “大兄,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扶爹爹去看郎中!” 虽然很焦急,徐妙云倒也知道事情缓和轻重,赶紧对着徐辉祖大喊道。 “慢着!” 看到徐辉祖兄妹还没有确定病情便随意移动徐达,李继儒赶紧制止。 徐辉祖一脸怒色:“我父亲必须马上看郎中,如果你敢阻拦耽误了救治,我徐辉祖与你不死不休!” 本来就对李继儒印象不好。 见到他竟然阻拦,徐辉祖顿时气炸了。 不过,李继儒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徐妙云。 如果徐妙云真觉得自己在捣乱,那他也没必要自作多情。 显然徐妙云要冷静很多,赶紧请求道:“继儒哥哥,请你帮忙救救爹爹?” 徐妙云这时候才想起,李继儒是来送药给弟弟徐增寿的。 听说效果还不错,应该懂得医术。 李继儒点了点头,走到徐达面前蹲了下来。 把人翻了一个面,直接让徐达趴着。 只听撕拉一声。 李继儒直接撕开徐达后背的衣服。 入眼的是,整个背上满是伤痕,而且很多地方都是如同蜂窝一般的炎症。 看着徐达满是伤痕的背部,李继儒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 历史记载,徐达之所以早逝,是因为朱元璋送了一只烧鹅给他吃,导致背痈发作。 李继儒本以为这只是野史中杜撰的,看来有一定的依据。 烧鹅对某些病或者某些人属于发物,会引发暗藏的疾病。 很显然,徐达常年作战,身上的伤很多。 由于医疗条件不好,伤口没有得到消炎和很好的治疗,这就很容易留下病根。 这种病吃烧鹅就容易被引发。 而且,刚刚徐达气急,也是引发疾病的一个原因。 当看到徐达背部满是炎症的伤口,李继儒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名字——蜂窝织炎。 蜂窝织炎是指皮下、筋膜下、肌间隙或深部疏松结缔组织的化脓性感染,与局限性的化脓性感染(如疖、痈)不同,蜂窝织炎由于致病菌可释放溶血素、链激酶等物质,扩散迅速。 这种病可引起广泛的组织坏死,严重的甚至可引起脓毒症,甚至危及生命。 前世在部队的时候,有一些战士锻炼过量,伤口没有恢复又进行训练,很容易引发细菌感染。 所以,李继儒对这个病有一定的了解。 这种病发作起来能让患者疼痛难忍,严重的会因为感染而死亡。 看着徐达背后如同蜂窝一般的感染面。 整个后背全被细菌感染,甚至从外面就能够感觉到里面已经化脓,已经到了很危险的地步。 病灶很明显已经有许多年,就算放在后世也是非常麻烦的。 即使服用抗生素效果也不会很好,必须要进行引流、消毒,再服用抗生素才能够有机会痊愈。 看着楚楚可怜盯着自己的徐妙云,李继儒只能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更何况自己还算不上英雄。 再说,如果能够把徐达治好,起码李、徐两家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 在朱元璋这个杀神面前,也不失为一种抱团取暖的方式。 想到这儿,李继儒从空间中取出双氧水、青霉素、头孢、手术刀…… 看着李继儒变魔术一般从兜里掏出一些奇怪的瓶子,徐辉祖兄妹惊讶不已。 兜好像并没有多大,怎么能藏这么多东西? 第二十一章狮子大开口 徐辉祖两兄妹正惊讶之时,又见李继儒从兜里掏出了一把莹光发亮的刀子。 以为李继儒要对自己父亲不利,徐辉祖惊叫道:“你要干什么?” 李继儒一边手起刀落,一边是解释道:“想要治这个病,必须把里面的脓水放出来!” 将伤口里面的脓水全部挤出来后,李继儒又对伤口进行消毒和敷药。 最后,又拿出两颗怪模怪样的药丸(头孢胶囊)用水让徐达冲服下去。 一番操作下来行云流水,直接看得徐辉祖目瞪口呆。 这还是外界传言的那个棒槌、憨货、二世祖么? 简直比郎中还要专业啊! 更主要的是,刚才还痛不欲生的父亲居然再也不像刚才那般痛苦呻吟。 很显然,这一番治疗奏效了。 徐妙云也瞪大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刚才请求李继儒出手,其实地也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因为这些年为父亲寻找治疗背疽的方法,请郎中来看病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要知道,皇帝也请宫廷御医多次为父亲诊治。 可除了叮嘱不要吃发物,根本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 每次父亲发病之时,这些郎中也只能开一些药物让自己父亲的痛苦稍稍缓解。 而且,这种疼痛几乎都要持续十天半个月,症状才开始逐渐减轻。 可现在,李继儒居然只是把里面的脓水引流出来,然后撒了一些粉末和吃了两颗药,就能让自己父亲减轻痛苦,简直是神仙手段。 虽然不知道此次治疗能不能把自己父亲的病全部治好。 但看到父亲舒展开的眉头,甚至缓缓睡去,徐妙云不由松了一口气。 一时间,徐妙云对李继儒有些好奇起来。 应天府的勋贵们不是说李继儒不学无术么? 很显然与传言不符! 此时徐妙云脑中不由升起一股想探究的欲望。 可她不知道的是,当一个女人对男人感兴趣的时候,那是一种很危险的预兆! 但不管怎样,今日李继儒这份恩情却是欠下了。 想到这儿,徐妙云赶紧施礼道:“多谢继儒哥哥救了我父亲!” “你都叫我哥哥了,咱们算是一家人,妙云妹妹何必客气,不过,魏国公还需要吃一段时间的药才能恢复!”李继儒摆了摆手,笑道。 看着李继儒与自己妹妹哥哥妹妹亲昵的叫着,徐辉祖郁闷的不行。 想要生气吧,可人家刚刚救了自己的父亲。 若是不阻止,自己妹妹已经被皇帝指婚给燕王朱棣,再过一年就要成婚。 如果别人见到自己妹妹和李继儒这样哥哥妹妹的叫,那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于是徐辉祖赶紧插话道:“多谢李二公子给家父治伤,不知需要费用几何,我马上去取来给您!” 很显然徐辉祖这家伙是想撇清与李继儒的关系。 “呵呵,想要付钱,只怕你付不起费用!” 李继儒轻描淡写,把刀具擦拭干净收了起来。 听到这话,徐辉祖气得面红耳赤。 大明天下虽然有很多东西他们魏国公府买不起,但绝不包括治疗的费用。 于是徐辉祖撑着脖子说道:“你只管报出费用便是。” “徐大公子果然财大气粗,在下佩服,既然如此,那算你一个亲情价,给黄金万两便可。”李继儒淡淡的说道。 听到价格的徐辉祖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 可看了看李继儒的样子,并不像开玩笑,徐辉祖顿时气愤不已。 黄金万两,这家伙也说得出口? 根据大明朝各级官员的俸禄,正一品官员大约是年薪1000石左右,相当于白银500多两。 而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一万黄金就是10万两白银。 虽说魏国公徐达的俸禄在三千五百石左右,是一品官员的三倍多。 可奈何魏国公开销也大,每个月也没有多少存下来的银两。 如今李继儒一开口就是黄金万两,这不是信口开河么? 再说,如今朝堂上除了亲王以外,俸禄最高的就数韩国公李善长,年俸禄四千石。 即让韩国公拿出一万两黄金,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儿。 因此,以为李继儒在戏耍自己,徐辉祖顿时气愤难当。 这不是故意逗他玩的么? 徐辉祖再也忍不住,直接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李二公子,你以为这些药是仙丹吗?简直是笑话。” 在他看来,十万两银子的药,除了一些富商和传承久远的豪族,谁能吃得起? 李继儒轻蔑一笑:“对于你来说不值这个价,但对于需要救命的人来说,它就值这个价,说是仙丹也不过。” “再说了,你买不起并不代表别人买不起!” 这并非信口开河。 青霉素、头孢……这些抗生药物属于六百年后的产物。 这种救命的良药在大明朝真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在抗生素被发现之前,随便一个伤口感染就能夺走人的性命。 特别是那些上战场的士兵,直接死在战场上的人很少,反而是因为伤口感染死的人占了九成以上。 这种救命的东西黄金万两真不为过。 原历史中,太子朱标因为巡视关中染了风寒,最后直接嗝屁。 如果说能够有药物治疗,不要说1万两黄金了,即使是10万两黄金老朱同志也会争着买。 因此,李继儒并不觉得自己在漫天要价。 当然,徐辉祖不认同他也不在意。 毕竟,李继儒之所以救徐达,并不是为了钱。 这番略带嘲讽的话却让徐辉祖沉默了,甚至无从反驳。 人家李继儒说的没错! 你魏国公府没钱,大明朝有钱人多的是。 如果那些富商、豪族知道李继儒有这样的救命良药。 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即使花十倍的价格也会买下来。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性命更可贵的东西。 如此一想,徐辉祖直接低下了头,再也没有刚才的傲气。 他知道,如果没有李继儒的药,自己父亲根本撑不了几年。 说句难听的,魏国公府一旦没有父亲徐达支撑,没落下去只不过是朝夕之事。 听到李继儒漫天要价,心思单纯的徐妙云脸色惨白。 在她看来,这么高的价格,即使把魏国公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钱! 害怕李继儒不给自己父亲继续治疗,徐妙云有些忐忑的问道: “继儒哥哥,您能不能便宜一点,这药太贵,我们买不起!” 看着当真的徐妙云,李继儒不由觉得这位名满天下的徐皇后有些傻的可爱。 如果自己真的要钱,哪会主动出手啊! 之所以这么说,只是看不惯徐辉祖这种傲气的姿态罢了。 不过,逗一逗这傻白甜的姑娘一定很好玩儿。 于是李继儒脸色一板,故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慢慢收拾各种药瓶。 看着那装着药水的透明玻璃瓶子,那犹如琉璃一般晶莹剔透。 徐妙云估摸着,即使玻璃瓶的价值,就值上千两银子。 用这么珍贵的瓶子装药,里面的药价值万两黄金倒也不贵。 想到这儿,徐妙云咬了咬牙,红着脸说道:“继儒哥哥,只要你能够治好爹爹,我愿为奴为婢,伺候你一辈子,直到把这笔钱付清!” 听到这话,李继儒直接傻眼了。 本来只是想捉弄这小丫头而已,却没想到这丫头当真了。 若这位徐皇后成为自己的奴婢,那也太刺激了吧! 一时间,李继儒不由陷入了臆想之中。 一双贼眼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这位娇美少女。 赤裸裸的目光搞得徐妙云心惊肉跳,红云瞬间布满了耳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不知怎地,即使是为奴为婢,徐妙云却并不反感。 更何况,她也不想疼爱自己的爹爹早逝。 可徐妙云这番话却让一旁的徐辉祖大吃一惊:“妙云,一年后你就要和燕王成亲了,不可糊涂啊!”33qxs.m 自己这位妹妹以后可是王妃,怎能去当别人的奴婢呢? 再说,如果燕王朱棣知道自己的正妃被别人抢走,还成了别人的奴婢,不发飙才怪呢! 即使是皇帝朱元璋也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毕竟,事关皇室的体面! 徐妙云美眸含泪,问道:“大兄,难道你能够筹到这么多钱财?正所谓忠孝不能两全,我只能以孝为先,先救爹爹再说!” 李继儒讶然失笑。 没想到未来的徐皇后不仅是个倔脾气,还是个孝顺的姑娘呀! 此时徐辉祖真要哭了。 现在他懊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提钱的事儿了。 可自己的父亲又不能不救。 难道真要的妹妹给别人为奴为婢来换取自己父亲的性命? 一旦父亲醒了知道自己的脑残行为害了妹妹,不把自己打死才怪! 如此一想,徐辉祖只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李继儒,希望他放过自己妹妹。 第二十二章为奴为婢 看着娇娇欲泣的徐大小姐,又看了一脸哀求的徐辉祖,李继儒知道玩笑也要适可而止,于是呵呵一笑:“好了,看在妙云妹妹的份上,这些药就留下了给你们。” “诺,接着,这胶囊药丸每天吃三次,每次吃两颗,桌上瓶子里的药水每天给伤口擦拭一遍,再把瓶中的粉末撒上去,方法你们刚才都看过……” 徐妙云本能接过来一看。 这东西竟然是刚才的那怪异药丸。 玻璃瓶装着的药水和粉末李继儒也并没有收走,而是放在了案桌上。 “你真把这些药留下来给我?” 徐妙云有些不明白。 刚才李继儒不是说这些药价值万金吗? 为什么直接给自己? 似乎看出徐妙云的疑惑,李继儒嘿嘿一笑,调侃道:“就当是我送给妙云妹妹的礼物吧!” 听到这话,徐妙云这才知道刚才被李继儒耍了,不由横了这个坏家伙一眼。 明明从没想过要钱,却把她们兄妹耍的团团转,简直是太坏了。 不过,这也让徐妙云偷偷松了一口气。 为奴为婢? 谁想过这样的生活? 更何况,她还是徐家大小姐呢! 但自己父亲确实需要这个药,所以刚才有些冲动了。 如今得到了药,徐妙云赶紧说道:“多谢继儒哥哥,等到父亲的伤好了以后,妙云再上门感谢!” 说完,生怕李继儒反悔,抱着桌上的药就想往后院走去。 不过,徐妙云刚走几步,又停下脚步好奇的问道:“继儒哥哥,你真不要妙云给你为奴为婢,还是说,你根本就瞧不上妙云?” 见此,李继儒真有些搞不懂女人的脑回路。 让她当奴婢吧,刚才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自己不提条件,这姑娘还上岗上线了。 看着李继儒郁闷的样子,徐妙云可爱地吐了舌头,然后咯咯笑了起来,那得意的样子就像战斗胜利的母鸡。 随着徐妙云轻摆着柳腰消失在通道上,李继儒才有些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他真没想到看起来贤良淑德的徐大小姐居然会有这么调皮的一面。 还真有趣呢! 也许在这时代当个富家翁,逗逗小姑娘,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瞥了一眼如同鹌鹑一般的徐辉祖,李继儒并没有多待。 他与这徐大公子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待在这里反而有些尴尬。 更主要的是,既然知道大明朝抗炎、抗菌的药品稀缺,得赶紧回家研制出这类药物才行。 虽说空间中的药还有不少,但比起大明朝所需要的巨大缺口,那些药物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只有打造完备的药物的生产线才是最急迫的事儿。 这可都是钱啊! 一心想当富家翁的李继儒终于找到了奋斗目标。 …… 时至傍晚,徐达才悠悠醒了过来。 “父亲(爹爹),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大儿子徐辉祖,二儿子徐膺绪,四子徐敬祖…… 大女儿徐妙云,小女儿徐妙锦…… 一堆儿女除了徐增寿,几乎都伺在徐达身边。 这些子女中,徐敬祖和徐妙锦年纪最小,只有五、六岁,属于刚断奶的年纪。m.33qxs.m 看着一众儿女,徐达问道:“我身上的伤好了吗,怎么感觉不像以前那么痛了?” 徐达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是追问自己的伤势。 自从背痈越来越严重,每次发作都痛的死去活来。 今天他感觉背上并没有以前那么痛,自然是欣喜不已。 听到这话,徐妙云激动的说道:“父亲,你真感觉不到痛了吗?继儒哥哥果然没骗我,那些药真是灵丹妙药。” “继儒他人呢?” “继儒哥哥早已回去了!” 徐达抬眼望向窗外,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不由问道:“我睡了多久?” “三个时辰。” “这么久?” 自从得了背痈,他都不记得多少年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如今居然睡了三个时辰,怎能不让他欣喜? 见到自己父亲和妹妹提到李继儒,徐辉祖愤愤不平地道:“父亲,继儒那小子真可恶,刚刚他还想用这些药威胁妹妹为奴为婢呢!” “怎么回事儿?”徐达皱了皱眉。 当徐妙云把前因后果说出来,徐达眼睛一瞪,不怒自威喝问道: “混账东西,你居然敢用金钱侮辱继儒?难道我的命在你眼中就如同那些钱财一样沾满铜秀味?” 见到父亲发怒,徐辉祖瑟瑟发抖,赶紧说道:“父亲,孩儿之所以如此,还不是怕人说闲话吗?当时你没看到那家伙看妙云妹妹的眼神,简直想活吞了妹妹一般。” 听到这话,徐达眉头皱的更深了。 自己的大女儿已经许配给燕王朱棣,自然不可能去当别人的奴婢。 可若是李继儒真看上自己女儿,那该怎么办才好? 一边是救命恩人,一边是皇帝指婚。 即使徐达足智多谋也陷入了两难。 假如这药真能治好他的伤,说是仙丹也不为过。 平白无故拿了这么多好处,如果什么也不表示,这个人情可欠大了。 可若真要付一万两黄金,他们徐府是肯定拿不出来的。 也许是看出了自己父亲的难处,徐辉祖义愤填膺的说道:“父亲,要不咱们直接告到燕王或皇帝那,让他们来收拾那小子?” “秦王朱爽都拿他没办法,你确定燕王能斗得过那小子?” “再说,人家这样的灵丹妙药价值万金也没有夸大其词,你告到皇帝那也没有用。” 徐达缓缓站起身,直接否定了这个办法。 “该怎么办?难道直接反悔?如果让别人知道,他们魏国公府可丢不起这个人?但总不能让女儿去给那家伙为奴为婢吧?” 徐达头疼不已。 看着父亲为难的样子,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说道:“爹爹,要不让我去给继儒哥哥当奴婢吧。” “什么?” 闻言,徐家兄妹脸色大变,不由失声叫道。 徐达一张帅脸也不由僵住。 弯起腰把自己的小女儿抱在怀里,不禁好奇的问道:“妙锦为何这么说?” 徐妙锦扬起粉嘟嘟的一张小脸,眨着又圆又大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您从小就教我们做人要踏踏实实,一诺千金。” “既然大兄已经把话放出去,咱们又拿不出这么多钱,而姐姐又不能实现诺言,那就由妙锦代替姐姐,这样咱们也不算失了信诺。” 听到这话,徐辉祖一脸羞愧,甚至想狠狠打自己一巴掌。 自己多嘴干嘛,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 而徐达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五岁的女儿:“你真是这么想的?” 徐妙锦一脸坚定:“当然!” 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如此信守诺言,徐妙云有些冏态,赶紧阻止道:“妙锦,你可不要乱说话,你知道什么是奴婢么?” “再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我答应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代替。” 见两个女儿争论不休,个个都那么懂事,徐达欣慰不已。 他暗暗下决定。 假如李继儒真要让自己女儿当奴婢,最多把自己的命还给他便是。 想到这儿,徐达的心情好了很多,板着脸说道:“这事儿与你们无关,如果谁敢再说为奴为婢,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好了,赶紧去洗手,咱们准备开饭!” 说完,抱着小女儿走了出去。 可徐达却没发现,自己两个女儿的眼中满是坚定,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 第二十三章告状 第二天,朱元璋没看到徐达并没有来上朝。33qxs.m 一打听,原来是徐达的背伤又犯了,顿时让朱元璋急的不行。 要知道,他可是很清楚这个结义兄弟背上伤势的严重程度。 一旦病发,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的,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乎,早朝过后老朱同志就和马皇后携带御医来到了徐府。 可让朱元璋意外的是,见到徐达的时候,虽然这位结义兄弟面色苍白,但并没有像以往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弹。 如此看来,徐达的伤势并没有想象的这么严重,这也让朱元璋松了一口气。 毕竟,大明帝国刚立,国内匪徒多如牛毛,帝国四面更是危机四伏。 一旦没有徐达坐镇军中,对内对外都起不到震慑作用,他这个皇帝还真有些不放心。 随行御医检查了一下徐达的伤口,原本发炎化脓的地方已经不再流脓,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结痂。 根据御医的判断,徐达的伤势很可能不用多久就会痊愈,以后复发的机率也会很少。 听到这话,朱元璋欣喜的同时又有些惊讶的问道:“天德,那小子是如何做到的?” 天德是徐达的字。 徐达闻言,对着大儿子徐辉祖挥了挥手让他解释,也可以在皇帝面前露露脸。 “此物为双氧水,据说是消毒杀菌的,这个是青霉素和头孢说是防止感染……” 徐辉祖把药品一一拿了出来。 同时向皇帝介绍这些药品的作用以及自己老爹被救的过程。 朱元璋拿起面前的透明玻璃瓶,心头震撼不已。 虽然此时玻璃的制造方法已经在大明帝国已经流传开来,可是制造出来的玻璃产品杂质较多,根本不能达到这么透明。 因此,这种如琉璃一般的玻璃制品,价格也一点也不比琉璃差。 像这种品相极高的玻璃制品除了一些贵族,几乎没有人能够买得起。 毕竟,价格太贵了! 即使是皇宫大内,也没有如此透明和品相如此优秀的玻璃制品。 朱元璋手握着手中的玻璃瓶,心头百感交集。 他真想不出有什么药品能够用如此贵重的玻璃瓶来装。 在他看来,自己对李善长那小子的了解还是少的很呐! 见到皇帝震撼的样子,此时徐达心头也感慨万分。 这病已经困扰了他十余年。 每次发病,几乎能够痛的让人晕过去,说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若说痛还能忍忍,可是痛的不能睡觉那就很让人头疼了。 毕竟,作为一个将军,作为朝廷重臣,总不可能老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吧! 更主要的是,因为背疽的缘故,根本不能过于劳累,一旦上战场,这可是很危险的。 自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果在出征之时突然死掉导致群龙无首,那可是很容易出大事的。 如今自己兼任中书省右相之职,与其说是朱元璋想把自己放在身边比较叫好监视,还不如说是担心自己的病情。 如今御医都说自己身体痊愈的机会很大,那可是大喜事。 想到不久之后就能够上战场杀敌,徐达激动地道:“陛下,一旦微臣的伤势痊愈,还请陛下准许微臣带兵横扫漠北。” 朱元璋笑了笑:“见到天德摆脱伤病,朕心甚慰啊,你放心,只要你身体允许,随时都可以回到军中。” 说着,朱元璋举起手中的玻璃瓶,问道:“天德,这个药居然用这么好玻璃瓶来装,那里面的药岂不是很贵重?” 徐达回答道:“据李继儒所说,这些药价值万金?” 价值万金? 朱元璋再一次被震撼住了! 好半晌才喃喃自语道:“这药价值黄金万两,朕相信,不过,李继儒那小子肯把这药献出来为天德治病,也算是大功一件!” “天德啊,等你伤好了以后,可得上门去好好感谢那小子一番。” 徐达点点头。 不过,徐辉祖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朱元璋的心情显然很好,摆了摆手说道:“辉祖是有什么话要说吗?今天朕是以私人身份前来看望天德,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朕恕你无罪。” 徐辉祖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道:“陛下,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朱元璋皱了皱眉:“哦,难道有人欺负你们徐家人不成?大明朝应该没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在朱元璋看来,徐达作为军中第一人,他不欺负别人就算了,谁敢欺负徐家的人? 徐辉祖咬了咬牙,告状道:“陛下,那李继儒送药给我爹爹可没安好心啊!” “他说,这药值万金,如果咱们不付钱,就让妙云妹妹去给他当奴婢,请陛下给我们做主?” 害怕自己的妹妹冲动履行承诺,徐辉祖只能向皇帝告状。 听到自己儿子居然颠倒黑白,徐达大吼道:“孽子,信不信老子马上将你逐出徐家,从小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颠倒黑白冤枉好人……” 徐达正想要动手,却被朱元璋打断。 此时朱元璋脸色漆黑,怒吼道:“那小子真是这么说的?敢让妙云为奴为婢,简直是找死。” 徐达赶紧解释:“陛下,你不要听那孽子的话,按照妙云所言,要钱也只是随口之言,至于为奴为婢,是妙云为了救我心切,一时冲动才许下的诺言。” “况且,继儒贤侄救我一命,即使索要万金也不为过,根本不算什么过错。” “如果继儒真要让妙云履行承诺,即使魏国公府砸锅卖铁也会付钱给他的,绝不会让妙云去李家当奴婢。” 朱元璋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确实,徐妙云是自己的儿媳,未来的燕王妃。 只要李继儒脑袋不傻,绝对不会敢让堂堂燕王妃去当奴婢。 不过,朱元璋却对李继儒有些埋怨。 这小子怎么总喜欢闯祸呢? 为了一个青楼的清倌人殴打自己的儿子。 如今这小子又想抢自己四儿子的媳妇,也太大胆了。 难道李继儒这小子与自己的儿子犯冲不成? 朱元璋狠狠瞪了徐辉祖一眼,这小子刚刚是想混淆视听啊。 不过,如果李继儒真有这样的要求,亦或者徐妙云真的许下过这样的诺言,那还真得想办法才行。 在这时代,名声那可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一旦徐府赖账的消息传出去,必将会受到万人的唾弃。 想了想,朱元璋看着徐达问道:“你能筹到这么多钱?” “陛下不要担心,虽然我没钱,但是陛下以前赏赐的东西有不少可以换成钱,未必不能筹到十万两银子!” 话虽这么说,显然徐达的底气并没有这么足。 魏国公府是有一些值钱的东西,但也绝对卖不出这么多钱。 第二十四章徐妙云的决心 看到朱元璋为难的样子,马皇后笑着说道:“陛下,这有什么为难的,继儒那孩子只不过是调皮一些,想来并不是真正想刁难天德。” “再说,这药能治疗天德的背疽,即使不值万金也相差不差,人家要钱也是理所应当。” “如果天德真筹不到这么多钱,剩余的部分您赏赐给继儒一个官职便可。” “毕竟,医治好天德的病也算是大功一件,满朝文武也不能说什么,你说呢?” 听到马皇后这话,朱元璋拍案叫好:“妹子说的不错,朕怎么就没想到呢?就这么办!” 一旁的徐辉祖却郁闷的不行。 本来是想向皇帝告状,让李继儒吃不了兜着走。 却没想到间接让那小子获得皇帝的青睐,真是大失所望啊! 不过,徐辉祖之所以告状,也是因为护妹心切罢了! 如今皇帝和皇后都开口了,他当然不会自讨没趣。 徐达此时感动不已。 如果因为给自己治病就赐一个官身,那可是开了大明帝国的先例。 如此恩情,怎能不让他感激涕零。 当然,徐达也知道。 若皇帝真的用这个理由给李继儒赐官,那一定会受到御史的弹劾和反对。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让皇帝为难。 当然,徐达也清楚朱元璋之所以肯这么下血本,也是因为自己女儿的原因。 不过,说到赐官,徐达又想到了止血药方的事儿。 那小子可是同意把止血药方献给朝廷,这可是大功一件。 如果用这样的功劳给李继儒赐官赏爵,谁又敢反对呢? 想到这儿,徐达开口说道:“多谢陛下和皇后娘娘对微臣的厚爱,不过,依微臣之见,此次陛下不仅要给驸马赐官,而且还要给他授爵才行。” “这话怎么说?”朱元璋一脸疑惑。 按理说,以徐达的性格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让自己给别人加官授爵。 徐达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陛下,您可知道每次征战,士兵伤亡最大的环节在哪么?” “自然是药材不够,受伤的士卒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导致大多士兵流血而亡!”朱元璋言辞凿凿。 虽然不知道徐达在卖什么关子,但作为在马上得天下的皇帝,自然对战场上的事了如指掌。 话音刚落,朱元璋很快反应过来,急切的问道:“天德,你的意思是说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徐达没有再卖关子,点了点头:“陛下说的没错,昨日继儒贤侄给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送药……” 然后,徐达把云南白药的止血效果说了出来。 听到居然有这么好的一款止血药,朱元璋有些难以置信。 对于徐家人的体质朱元璋颇为了解。 一般的止血药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假如真能生产出一款这么好的止血药,那么大明将士以后的死亡比例定然会大幅度减少。 想到这儿,朱元璋欣喜的问道:“天德,药方在哪?” “微臣愧对陛下,昨日微臣突然发病,还没来得及让驸马写下……”徐达一脸尴尬。 朱元璋摆了摆手:“无妨,朕马上去韩国公府一趟。” 可惜,他还没有动作,便被马皇后阻止:“陛下,稍安勿躁,咱们就这样鲁莽造访,有些不妥,还是下次吧,既然继儒答应了,想来不会反悔。” 闻言,朱元璋停下了脚步。 确实,他这个当皇帝的如果轻易造访,反而会引起大臣的惊恐。 没办法,朱元璋只得作罢。 可他却对这个未来的女婿越来越感兴趣了。 虽然不能够直接上门,并不代表朱元璋没有办法。 他决定赶紧回去让人查一查这个未来女婿的底细。 如此一想,朱元璋急不可耐的说道:“天德,你好好休息,朕先回去了,有时间朕再来看你!” “恭送陛下!” “恭送皇后娘娘!” 朱元璋和马皇后在徐家人的目送下匆匆离去。 徐达当然能够猜到朱元璋的一些心思,心头不禁感叹。 李善长真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甚至不由自主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假如自己的女儿早一步成为李继儒的正妻那就好了。 可惜,却被皇帝捷足先登了。 …… 时间如流水,三天很快过去,徐达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见状,徐妙云也知道该是自己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当徐妙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徐达一听,直接爆炸了。 “啥,你决定履行诺言?” “不错,明日我就去韩国公府……” “不行,我绝对不同意!” 徐达瞪大眼睛,一下子跳了起来。 可能是牵动背后的伤口,徐达疼的呲牙咧嘴,直冒冷汗。 “爹爹,难道咱们家能够筹到十万两银子?” “再说,即使能够筹到,也是把所有家财全部变卖,如果这么做,府上的人该怎么过活?” “若女儿直接上门履行诺言就不一样了,继儒哥哥定然不会真让我为奴为婢!” “只要继儒哥哥开口拒绝,咱们也不算失了诺言,也不会丢了咱们家的颜面。” 听到女儿的话,徐达沉默了。 正如女儿所说,想要筹到十万两银子,几乎要把所有的家产全部变卖。 魏国公府上百口人,如果把家产全部变卖,他们怎么过活? 可徐达又不可能把自己女儿推入火坑。 他再怎么看好李继儒,也不可能让自己的闺女成为奴婢。 这对于魏国公府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虽说李继儒很可能会拒绝。 可一旦这话传出去,绝对会成为女儿身上的污点。 有了这个污点,女儿想要成为燕王妃,几乎再无可能。 于是乎,徐达断然拒绝道:“这事儿你不要管,明日我亲自上门去听听他怎么说!” “明日爹爹还是赶紧去上朝吧,陛下都派人问好几次了,明天我自己去就行。” 说完,徐妙云直接转身回到自己的闺房。 看着女儿的样子,徐达顿感不妙:“难道女儿看上那小子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徐达暗暗决定,明天绝对不能让女儿独自前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徐妙云就起来了。 看到红着眼睛的父亲,徐妙云问道:“爹爹还没去上朝么,时辰应该快到了吧?” 见闺女打扮好要出门,徐达阻止道:“昨晚我想了一夜,不能让你前去,如果那小子真要这么多钱,老子最多把命还给他便是。” 闻言,徐妙云掩嘴直笑:“爹,您的命在女儿心中可不止十万两,放心吧,女儿还没傻到真去当奴婢。” 听到女儿这话,徐达心里暖暖的,但还是不放心地道:“要不我去和几个兄弟借借钱?” “爹,虽然你可能借到一些钱,但以后咱们拿什么还?仅凭你的俸禄,连府上的开支都不够呢!” 徐妙云的灵魂拷问,让徐达直接愣住了。 确实,即使能够借到钱,拿什么还啊! 看来,想要拿钱了事显然是不现实的。 徐达不禁扬天长叹。 果然是一文钱难死英雄汉啊! 见状,徐妙云又继续说道: “爹,您不用担心,继儒哥哥一定是说着玩的。” “你想啊,价值连成的止血药方他都肯献出来,区区几瓶药有什么大不了的?” “今日女儿前去,除了想把承诺之事有个了结,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感谢。” “继儒哥哥救了你的性命,女儿总不能不表示吧?” “何况,女儿也觉得继儒哥哥蛮有趣的,与传言中的棒槌完全不同,咯咯,真有意思!” 看着女儿一脸探究的样子,徐达心头一惊,有些狐疑的说道:“闺女,难道你……你可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啊!” 听到这话,徐妙云脸上浮出一丝红晕,嗔道:“爹爹,哪有您这样说自己女儿的,我只是对继儒哥哥好奇而已,不涉及男女之情。 “好了,不和您说了,你赶紧上朝去吧,再不去,可就误了时辰。” 说完,徐妙云带着一个丫鬟转身出门。 拿自己的闺女没办法,徐达只能穿上朝服,朝皇宫赶去。 在他看来,有丫鬟跟着,女儿和李继儒应该不会有什么逾礼之事发生。 第二十五章多疑的朱元璋 当徐妙云来到韩国公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自报家门以后,仆人就径直领着徐妙云来到了李继儒所在的院落。 让徐妙云惊讶的是,此时李继儒早已起床,正在书房里。 见仆人想上前叫唤,直接被徐妙云制止了。 挥手让仆人先离去,徐妙云悄悄走了进去。 看着李继儒英俊的侧脸,徐妙云的脸色莫名红了一下,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心头的悸动。 这时候她才发现李继儒正在桌案前写着什么,凑过去一看。 纸上画的好像是房子的图纸,可这些房子的空间很大,又没有柱子支撑。 徐妙云真想不出这种空架子有什么用。 虽然图纸下面还有很多的说明,可惜一个字都不认识。 因为上面的字并不是大明官方所用的通用字体,好像是缺笔少画的错别字。 难道对方真是不学无术的公子哥,连字都写不明白? 但她并没有打扰李继儒,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 直到李继儒放下笔,徐妙云才轻声叫道:“继儒哥哥……” “啊,原来是妙云妹子呀,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一声?” 转头看到身旁的徐妙云,李继儒有些惊讶的同时赶紧让她坐下。 徐妙云没有客气,坐下后又试探性的问道:“你画的是什么?是做什么的呀?”彡彡訁凊 李继儒并没有隐瞒:“这是我打算建造的药品实验室和制造作坊,你觉得怎么样?” “妙云才疏学浅,看不懂上面的字,不过,怎么我感觉全是错别字?”徐妙云有些不解。 李继儒微微一愣,暗叫一声不好! 大意了。 自己写的可是后世的简体字,在古人看来,不是错别字是什么? 虽然获取了前身李继儒的部分记忆,可并没有繁体字部分。 想要自己用繁体字写字,不是要自己老命吗? 于是李继儒尴尬一笑: “让妙云妹子见笑了,我读书认字的能力比较差,所以自己发明了这种简单易学的字体。” “你看,認和认,釀和酿,这样写是不是简单很多?” 随着李继儒拿出几个字进行对比,徐妙云很快掌握了其中的奥妙,心头不由暗暗称奇。 本来还以为李继儒属于不学无术之辈,哪想到居然达到了开山立派的程度。 这简体字简直是太实用了! 不知不觉中,徐妙云对李继儒更加好奇起来。 随着心头的各种疑惑得到解答,徐妙云直接被震撼住了。 她真没想到李继儒的知识面会这么丰富。 虽说有很多见解与这时代的条条框框相违背。 若是仔细一想,就能发现李继儒说的很有道理。 徐若云从小被称为才女,自认为不比那些科举高中的状元学识差。 如今在李继儒面前却如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简直是太震撼了。 这哪是什么棒槌呀,好像她面对的是一个知识渊博的长者。 看着一脸崇拜的徐妙云,李继儒有些得意。 难怪那些穿越的前辈总喜欢在古人面前装逼呢,原来装逼这么爽啊! 特别是面对这样的小美人,舒爽程度绝对加倍。 当李继儒喋喋不休介绍这些药品实验室和生产线好处的时候。 徐妙云彻底傻眼了。 她没想到李继儒这么好的学识,居然想亲自经商赚钱。 简直太让人意外了。 毕竟,商人再有钱,社会地位也是最低下的。 哪怕是天下第一富商沈万三,也没有多高的社会地位。 况且,一个没有底蕴的家族,就是无根浮萍,再有钱,也不过是别人眼中的肥肉。 据说修建应天府的城墙,皇帝让沈万三捐了不少钱,沈家也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如果李继儒亲自下场经商,岂不是成为任人揉捏的商人。 徐妙云决定,绝对不能够让李继儒从此堕落下去…… 就在徐大小姐绞尽脑汁想办法劝说李继儒的时候。 她的老爹徐达正被皇帝叫到了养心殿。 养心殿作为老朱的寝宫,除了自己的妃子和儿子以外,外人是很少能够进到这里的。 把徐达请到这里,显然是有私事相谈。 养心殿御书房,朱元璋、马皇后以及太子朱标齐聚一堂。 朱元璋首先开口道:“天德啊,那天从你府上回来以后,朕和皇后商量了一下,燕王和妙云的婚事干脆提前一年,就在明年春,你觉得如何?” 面对皇帝突如其来的变化,徐达灿灿一笑:“陛下,微臣觉得妙云还小,不如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 马皇后笑语晏晏:“翻年棣儿就16岁了,听说妙云也已经及笄,两人都到了结婚的年纪,怎么能说小呢?” “你放心,刚刚本宫已经让人前去徐府把妙云请来,咱们听听她的意思。” 徐达冷汗直冒:“这个……,这个……” 自己女儿根本不在府上啊。 如果让皇帝和皇后发现闺女一大早就去韩国公府,不得雷霆大怒才怪。 没办法,心虚的徐达一直回避和老朱夫妇的视线相对,支支吾吾:“娘娘,妙云她……她……” 见徐达欲言又止的样子,马皇后问道:“妙云她怎么了?” “妙云她不在家……”徐达犹豫了一会儿。 朱元璋摆了摆手:“不在家也没事,我再派人前去接过来就行,她在哪?” “妙云一早就去了韩国公府!”徐达终究还是说了实话。 “这样啊!” 朱标和马皇后对视了一眼,似乎有点明白徐达为什么会支支吾吾。 可朱元璋的脸色却黑如锅底。 一个大姑娘家家,一大清早就跑去别人府上,这成何体统? 要不是徐达是自己的结义兄弟,还是自己倚重的大臣,他早就发飙了。 看到朱元璋黑着脸,马皇后赶紧说道:“既然如此,天德你就先回去吧,婚期变化之事,等到妙云有空的时候咱们再谈!” 徐达今天本来就因为女儿的事儿魂不守舍。 现在皇帝和皇后又突然搞这一出,正如坐针毡,巴不得尽快离开。 既然皇后发话了,自然不再停留,施了一礼后急匆匆离去。 徐达一走,朱元璋马上喊进来一个人,正是毛二虎。 “你马上派人去调查调查,看看徐家大小姐和驸马有什么异常?” 见老朱要监视李继儒和徐妙云,马皇后大吃一惊,连忙阻止: “慢着!” “妹子,怎么了?” 朱元璋对马皇后叫住毛二虎颇为不解。 不过,他心头非常敬重马皇后,只得挥手让毛二虎先等着。 马皇后不答反问:“皇帝,您可知道您在做什么?” “什么意思?”朱元璋皱着眉头。 马皇后解释:“妙云现在还未过门,并不是燕王妃,即使妙云以后成为燕王妃,也有自由行动的权利。” “何况,妙云此去只是为了感谢,你如此大张旗鼓去调查,反而会坏了人家的名节,你担得起吗?“ “再说,一旦天德和韩国公知道你调查他们儿女,他们会怎么想?你想过后果吗?” “朕……朕乃天下之主,想调查谁就调查谁,难道还要看臣子的脸色不成?”朱元璋被怼的恼羞成怒,直接反驳。 “既然你这么能,调查我试试?” “你……你简直无理取闹!” 朱标看自家父皇被母后怼得哑口无言,差点笑出声来。 也许只有自己母后敢在父皇面前硬刚。 为了缓和气氛,朱标赶紧劝道:“父皇,儿臣觉得母后说得在理!” “且不说妙云妹子做没做什么,一旦前去调查,岂不是伤了您和徐叔叔的兄弟情义?” “既然徐叔叔已经同意了婚事,就绝对不会反悔。” “今日之事,儿臣觉得只是偶然,就像徐叔叔说的,只是为了上门感谢罢了!” “咱们若不分青红皂白就乱调查一通,一旦被发现,难免不让徐叔叔多想!” 第二十六章连狗都不如 朱元璋被儿子和老婆劝了一通,也逐渐冷静下来。 不过,他还是有点愤愤不平:“朕就要去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私情,既然不能让别人去调查,那咱们自己去,走,咱们换便装一起出宫。” 朱元璋的倔脾气一上来,马皇后也无可奈何。 太子朱标倒是支持:“儿臣遵命。” 对于殴打自己弟弟的妹夫,朱标还真产生了一丝兴趣。 何况,这些年朱标很少出宫,如今有机会出去看一看,自然是不会放弃! “你们呐!” 对于皇帝和儿子的荒唐行为,马皇后有些无奈。 这和前去捉奸有什么区别? 不过,为了防止事情闹得太大,马皇后也只能同意一同前往。 关键时候她起码能够劝劝这个皇帝的暴脾气。 事情定下来以后,夫妻三人便领着一群便衣侍卫偷偷溜出了皇宫。 …… 韩国公府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李善长被毛二虎带了过来。 见到皇帝、皇后和太子微服出行,李善长赶紧施礼道:“老臣见过陛下、见过娘娘、见过太子殿下!” 老朱哼了一声,挥手让李善长免礼。 想到自己的儿媳妇在这老家伙的家里,老朱心里就不是滋味。 看到老朱的脸色不是很好,李善长问道:“不知陛下召微臣前来有何事?” “你家二小子现在在哪里?”朱元璋冷着脸问道。 李善长赶紧回答:“启禀陛下,老臣也刚下朝回府,不过,听下人说继儒今日并没有出府。” 听到这话,朱元璋更生气了,心头暗骂。 有美人相陪,那小子当然没有出府了。 越想越气,朱元璋的脸色愈加黑了。 搞不懂朱元璋这是什么套路,李善长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是不是我家小子又惹事了,如果他敢惹事,微臣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听到这话,朱元璋反而不知如何回答。 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捉奸的吧! 如果李继儒和徐妙云真没什么,那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也许看出自己父皇的窘境,朱标赶紧找个理由解围道:“韩国公莫慌,前两天父皇听徐叔叔说驸马有一个止血药方效果很好,所以想前来确认。” “而且,当时父皇也说了,如果这个药方真有那样的效果,就会给继儒加官进爵。” “因此,此行除了确认药方以外,还想考察一下继儒的能力,以后也好给继儒安排适合的官位。” 听到是加官进爵的好事儿,李善长欣喜不已。 自己的二儿子没有继承自己爵位的机会。 如果凭着自己的能力加官进爵,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如此一来,一门两爵,在大明朝可是独一档的存在。 想到这儿,李善长问道:“不知陛下想如何考核?要不我把继儒叫出来?” 见李善长上当,朱元璋对着儿子点点头。 幸好朱标转变快,不然真要丢脸了。 于是朱元璋干咳一声说道:“善长啊,你把我们悄悄带到府上,找一个能够听到继儒说话的地方便可,朕想在暗中观察他的一言一行。” 李善长直接傻眼了。 既然是考察能力,不是应该面对面么,这是怎么回事儿? 还没等他想明白,却见朱元璋脸色一沉,质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微臣遵命!”李善长赶紧说道。 没办法,李善长只能悄悄带着几人来到书房隔壁的房间。 此时几人与李继儒就一墙之隔,说话的声音清晰可见。 可没一会儿功夫,李善长的脸色变得煞白。 皇帝哪是来考察儿子能力的呀,明明就是听墙根来着。 他只能暗暗祈祷,希望儿子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因为他已经听出在儿子书房里面的人就是未来的燕王妃徐妙云。 与李善长的紧张完全不同,此时朱元璋却显得很悠闲。 挥挥手让人搬来一把椅子,就坐在房间里静静聆听。 只是听到隔壁不时传来哥哥长,妹妹短的称呼,让朱元璋的脸色从来没好过。 不过,还真别说,徐妙云不管问什么问题,李继儒都能轻易解答,让朱元璋惊讶无比。 要知道,很多问题连他都没有想出答案,而李继儒却能轻易解答,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见自己儿子好像突然开窍似的,李善长欣慰不已。 可没等李善长高兴多久,隔壁传来的一番对话让李善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继儒哥哥,你学识如此高,为何不去考个功名?反而想经商挣钱呢?” 这话显然是徐若云问出来的。 如果自己儿子一个回答不好,不要说做官了,不被皇帝责罚就不错了。 正当李善长提心吊胆之时,只听李继儒淡淡的说道:“妙云妹子,你可不要羡慕那些当官的,再过几年你就会知道,在老朱底下当官,还不如当条狗呢。” 这话确实不是吹的。 如果记得没错,自从马皇后和朱标死后,朱元璋大开杀戒。 很多官员为了不被杀头,只能装疯卖傻,通过吃屎来辞官,这可是史书记载的。 因为那时候的朱元璋已经杀红了眼,只要怀疑就被杀,谁能够扛得住呀? 而李继儒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却在隔壁引起惊涛骇浪。 只见朱元璋蓦地从椅子上弹起,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黑,犹如川剧变脸一般。 居然有人敢说在他手底下当官连狗都不如? 要不是马皇后死命的拉着,他可能就要直接破墙而入,砍了李继儒的脑袋。 此时朱标也被惊得张大了嘴巴,这简直就是形同造反啊! 要不是见母后一直在劝父皇,他都想让毛二虎过去将李继儒直接砍了。 当然,心情起伏最大的莫过于李善长了。 刚刚还为自己儿子突然开窍而得意非凡。 一听这话,差点连尿都吓了出来。 看着皇帝在马皇后的劝诫下逐渐冷静了下来,李善长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气。 本想赶紧开口求饶,却被皇帝狠狠一瞪,不敢再发出丝毫声音。 李善长当然知道朱元璋为什么阻止自己。 因为此时徐妙云问了一句为什么? 很显然,皇帝也想知道李继儒为什么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如今李善长只能暗暗祈祷,希望儿子能有一个好的理由。 否则,韩国公府必将成为过去。 第二十七章千古一帝 此时李善长除了害怕还有些不解。 前段时间儿子刚醒来没多久就劝自己辞官,他本以为只是一个玩笑。 很显然,那时候的儿子就已经认为在朱元璋底下当官是狗都不如的存在。 后来儿子在皇宫又拒绝皇帝赐官,那时候李善长就明白儿子对于当官是很反感的。 如今看来,并不是儿子不想当官,而是不想在朱元璋手底下当官。 可李善长又有些想不明白。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不管是学文还是学武,不就是为了求取功名从而获取荣华富贵么? 不管什么时代,做官的社会地位都比其他社会阶层要高人一等,这是不可否认的。 正当李善长疑惑之时,徐妙云的声音传来。 “继儒哥哥,你不想考取功名,难道你对当今陛下有成见?还是说你认为当今陛下不是一个好皇帝?” 听到这话,李善长小心的瞥了朱元璋一眼。 此时皇帝的眼中目露凶光,显得杀气隐隐。 李善长很清楚,如果儿子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位皇帝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儿子。 不由自主,李善长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他有些郁闷啊! 这个儿子太能闯祸了,真是越长大越不让人省心。 要不是皇帝那警告的眼神,李善长真想故意弄出声响让儿子谨言慎行。 他可不希望因为儿子的一番言论而导致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毁于一旦。 正当李善长提心吊胆之时,李继儒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呵呵,妙云妹子,咱们谈论皇帝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呀!” “继儒哥哥,你说嘛,妙云真想知道,这里只有咱们两人,妙云绝对不会说出去。” 听到徐妙云那撒娇的语气,朱元璋那一张黑脸简直黑如锅底。 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正对着另一个男子撒娇,谁能够忍啊? 要不是希望听到李继儒接下来的话,朱元璋早就提起自己八十米砍刀了。 李继儒果然没让朱元璋失望,又继续开始刚才的问题。 “妙云妹子,其实我不想当官,并不是对当今陛下有成见,也从不认为当今陛下不是一个好皇帝。” “恰恰相反,从秦皇以来,历朝历代这么多皇帝,当今陛下的英明和果决在我心中绝对能够排到前五,称当今陛下为千古一帝绝对没有半点吹嘘的成分。” “啊?既然如此,那继儒哥哥为何说在陛下手底下当官连狗……都不如……”m.33qxs.m 徐妙云的疑问也正是朱元璋等人的疑问。 不过,此时朱元璋的脸色显然好了很多,甚至露出了一丝傲然。 千古一帝,就算是朱元璋自己也不敢担当啊。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却让朱元璋舒爽无比。 如果说这句话是朝臣说出来可能会有拍马屁的嫌疑。 可现在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代,而且对方并不知道自己在隔壁偷听。 那么,这句话的含金量和可信度就大大的增加了。 但朱元璋却觉得李继儒前后的话有些矛盾。 刚刚这小子才说,在他老朱手底下当官连狗都不如,可现在又给自己如此高的评价。 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朱元璋忍不住认真倾听起来,想要听清楚这个大逆不道的小子接下来要怎么辩驳。 隔壁的书房内,李继儒看着徐妙云用莲藕似的双手撑着下巴,殷红的小嘴因为惊讶半天合不拢。 可爱的模样儿宛如当机一样,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说朱元璋是千古一帝,并不是为了哗众取宠而对老朱歌功颂德。 原历史上朱元璋真有千古一帝这个称号,这是绝大多数历史学家和学者都认同的。 华夏几千年,大一统以后的千古一帝公认的只有四人。 那就是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以及乞丐皇帝朱元璋。 即使是后世开创了康乾盛世的康熙皇帝,人们也只是把他称为千年一帝,并没有千古一帝之称。 朱元璋能够与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并称为千古一帝,就能够说明他的功绩。 要知道秦始皇可是第一位大一统皇帝,功绩自然不言而喻。 汉武帝则创造了汉家辉煌,第一次让异族闻风丧胆。 唐太宗则把整个华夏文明推到巅峰,让华夏文化传遍了世界各地。 而朱元璋能够与这几位功勋卓越、威武霸气的皇帝齐名,可见其丰功伟绩。 在李继儒心中,朱元璋开局可比前面几位皇帝难多了。 毕竟,前面几位皇帝在起家之时都有着深厚的底蕴和背景支撑,而朱元璋开局只是一个破碗。 在这种逆境之下翻盘做皇帝,可以说古今只有朱元璋一人。 要知道,朱元璋还是第一位由南向北统一全国的皇帝,还是开启汉家不和亲、不割地……先例的皇帝。 仅凭这些功绩,朱元璋就能够配得上千古一帝的称号。 想到这儿,李继儒忍不住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大明帝国刚成立没几年,现在把陛下称为千古一帝有些太过早了?” 李继儒忍不住想逗逗这个未来的徐皇后。 徐妙云有着小诸葛之称,真没想到这小姑娘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前两天这小姑娘看起来雍荣华贵,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现在却像一个好奇宝宝,不过,这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心性。 “嗯!”徐妙云本能点头。 好像发现自己这样说有些大逆不道,又只得赶紧摇头。 “呵呵!” 徐妙云这种萌蠢的模样儿不由让李继儒大笑起来。 “妹子,据说你读遍古今文献,那你说说,自秦皇开始,白手起家的皇帝有几人?” “唯有当今圣上一人!”徐妙云想了一下,肯定的说道。 “没错!”李继儒点点头:“以前的皇帝要么有家族底蕴,要么有身份支撑,唯有当今陛下,以一破碗起家。” “如此艰难开局,却能推翻暴元,恢复华夏,这难道不是唯一吗?仅仅这一个功绩,就绝不比秦皇、唐太宗这些千古一帝差!” “何况,自陛下登基以来,对百姓,他轻徭役,薄赋税,处处都为百姓着想,让百姓得到了修养生息,恢复了汉家元气,难道这不是明君所为?” “再说,陛下制订《大明律》,编《大诰》,对惩治腐败做出详细规定,并严厉实行,让百姓可检举贪官,这难道不是英明神武的君王?” “另外,自陛下登基后,有感幼年生活不易,从不奢侈,厉行节俭,在历代皇帝中也是少有。” “据说他每天早饭,也只用蔬菜外加一道豆腐,更是严厉后宫勤俭节约,即使是皇后也只是麻布粗衣,这又有几个皇帝能够做得到?” “如此种种,我认为把当今陛下誉为千古一帝一点也不为过,妹子觉得呢?” 此时的徐妙云已经完全愣住了,只能如同小鸡吃米般点头。 而一墙之隔的朱元璋,则被李继儒这番话赞美得热血沸腾。 刚才升起的一丝杀心早已经烟消云散。 李继儒刚才所说的功绩,很多事情连他这个皇帝都没想到会这么伟大。 要知道,他推行这些政策的时候受到阻力重重,也只是属于探索的阶段。 如今有人认可,甚至是推崇,怎能不让朱元璋生出了知己之感。 特别是千古一帝这个称呼,只要是当皇帝的谁都想得到,朱元璋也不例外。 如今朱元璋感觉到深深的自豪,因为这代表着他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可是他还是想不明白。 既然这小子这么推崇自己的政策,也认为自己是千古明君,为什么又说在自己手底下当官连狗都不如? 很显然,这个疑问不仅是朱元璋,所有人脑海中都有这样一个问号。 第二十八章皇帝太抠 正当众人心如猫抓的时候,徐妙云为他们提出了想问的这个问题。 “既然继儒哥哥这么认同皇帝,为什么说在陛下手底下当官连狗都不如呢?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况且,有这么一个英明神武的皇帝,继儒哥哥出众的能力一定不会受到埋没,用自己的能力为百姓谋福不好吗?“ 李继儒呵呵一笑:“我承认陛下是一个能为百姓谋福的好皇帝,但他并不是一个能为下属谋福的好上司!” “在他手下干活,不仅要吃苦受累,而且什么好处都没有,最主要的是,还容易要命,我还想多活几年!”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在我眼中当然连狗都不如。” 徐妙云愤愤不平,显得很不服气,直接反驳道: “继儒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当官不是为了给百姓谋福祉么,你怎么只想着得到好处?” “再说了,皇帝杀的那些人都是贪官污吏,只要你清正廉洁,又何必害怕皇帝砍你的头?” “说得好!” 朱元璋听到徐妙云为自己据理力争,忍不住暗叫一声太解气了。 果然不愧是自己结义兄弟的闺女,自己未来的儿媳妇,还是向着他老朱家说话的。 正当朱元璋想起身过去显摆的时候,却听李继儒又说话了。 这不由让朱元璋一愣,暗忖。 难道这小子还有什么话可辩驳不成? 如此一想,朱元璋马上停下了脚步。 果不其然,又听李继儒悠悠说道:“妹子,我问你,读书人寒窗苦读几十年,为的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求取功名?”徐妙云毫不犹豫的回答。 “求取功名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光耀门楣……” 徐妙云说到一半,直接愣住了。 因为她已经理解了李继儒问这番话的意思。 读书人之所以这么努力的读书,还不是为了求名求利? 如果当官连名利都没有,谁又想去老朱手下当官呢? 但从内心来讲,徐妙云又觉得这是一个悖论。 她认为读书人当官就不该要名利,可她又不知如何反驳。 于是只能气呼呼的看着李继儒,恨不得上去咬这个能言善辩的家伙一口。 即使当官也是为了争名求利,可怎么能够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呢? 看着小美女鼓着两个腮帮子,李继儒觉得真是太可爱了,忍不住直接动手捏了捏徐妙云柔嫩的俏脸: “好了,不要生气了,我再问你,既然读书人努力读书是为了进入官场光耀门楣。” “而现在陛下又不允许当官的获得名利,你说为何还会有这么多人前去当官?” “为什么?”徐妙云摇头表示不知道。 李继儒解释:“因为当官还是能够获取名利的,即使陛下的反腐力度再大,贪腐在官场上也不可能完全杜绝。” “更主要的是,这些人在官场之中看到了名利,甚至这些人为了获取利益很容易形成一个团体,这个团体甚至能蒙蔽皇帝的视听。” “而我不屑与那些贪腐人员同流合污,也不想去参与这个团体,如此一来,当官是很危险的。” “这些人绝对不会让一个异类存在,如果我去当官,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有杀头的风险?” “既然当官有生命危险,当这样的官员又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当一介商人来的痛快。” 徐妙云纠结的问道:“继儒哥哥,既然陛下对贪污腐败惩处极为严厉,为何还会有这样的贪污团体形成?” “呵呵,归根结底还是陛下的原因造成的。”李继儒淡淡的说道。 徐妙云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是陛下造成的呢?你不是说陛下是英明神武的皇帝吗?” 李继儒笑道:“那是因为皇帝太抠了,就拿一个五品官员的俸禄来说,一年的俸禄只有100两银子左右!” “你想啊,人家寒窗苦读十几年好不容易考上了功名,又花了几十年才奋斗到五品官员。” “可回头一看,自己的这点俸禄连生活都不能保证,甚至连家人和仆从都养不活,你想他们会干什么?” “这些人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利用手中的权利贪污受贿。” “而这种现象在官场中是普遍的,到时候皇帝只能大开杀戒,因此,当官是很危险的。” 徐妙云气鼓鼓反驳:“那这些人也只是咎由自取,怎能怪得了皇帝?” “我不信大明只有贪得无厌的贪官员,而无一心为民的清官!” 李继儒苦笑道:“大明当然有清官,可如果做清官连自己的妻儿老小都不能养活,那做这个清官的意义是什么呢?又有多少人能够坚持初心?” “古人有云,仓禀实而知廉耻,如果连饭都吃不饱,你却跟他们讲仁义道德,跟他们讲清廉,这岂不是在扯淡吗?” 话糙理不糙! 徐妙云直接无言以对。 就连隔壁的朱元璋也陷入了沉思。 大明官员俸禄可以说是历朝历代最低的。 按照刚入品级的九品官来说,一年的俸禄也只不过有三十两左右,月俸禄只有三两不到。 3两银子想要养活一家老小一个月的开支,确实是很清贫的。 甚至可以说连普通百姓的生活都比不上。 正如李继儒所言,饭都吃不饱了,你还让别人尽忠职守,简直就是个笑话。 此时朱元璋对自己实行的政策又有些怀疑起来。 难道自己真的太抠太小气了吗? 徐妙云喃喃自语:“难道就没有破局的方法。” “当然有!”李继儒笑着回答。 “该怎么做?” 一道急切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显然并不是徐妙云说出来的。 有人偷听? 李继儒和徐妙云对视了一眼。 两人正想起身之时,朱元璋一行便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看到皇帝和自家老爹带着几个不认识的人一起出现,李继儒有些意外。 没事儿偷听自己说话干嘛。 施礼后,李继儒还真有些惴惴不安。 毕竟,刚才自己可是说在老朱手底下当官连狗都不如来着。 虽然内心确实是这样想的,可说出来就是啪啪打皇帝的脸了。 一时间,整个房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好半晌后,朱元璋才开口道:“刚才你不是很能说的么?怎么一见到朕就不说话了?难道朕是吃人的老虎不成? “微臣皮糙肉厚,自然是不好吃的,况且,陛下乃是真龙,自然也不是老虎可以比拟。” 不知道朱元璋听到了多少,李继儒只能先吹捧一顿。 朱元璋冷哼一声:“现在说话倒人模狗样,刚才不是说朕很抠很小气吗?” “陛下冤枉啊!”李继儒一脸郁闷,心头不由暗自嘀咕。 这老朱同志可真记仇啊! 第二十九章抱大腿 看着朱元璋冰冷的眼神,李继儒灿灿一笑。 这个杀神皇帝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可一想到这家伙居然一声不响就跑到自己家偷听,还给自己摆脸色,心头不由有些恼火。 越想越气,李继儒反问道:“不知陛下因何事来此?偷听别人谈话,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如此一问,朱元璋板着的脸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抓奸才跑来这里的吧? 见气氛有些尴尬,一旁的马皇后赶紧插话道:“你就是继儒吧,真是一表人才,果然没让本宫失望。” “您是?”李继儒一脸疑惑。 妇人还没有答话,李善长便急忙开口道:“此乃皇后娘娘,你小子还不赶紧见礼?” “见过娘娘!” 施礼后,李继儒不由偷偷打量。 此妇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脸上略施粉黛,眼角已经有些许鱼尾纹。 虽说容颜逐渐逝去,但那股端庄大气、雍荣华贵的气质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李继儒不禁感叹,不愧为千古贤后,仅凭气质就已经秒杀绝大多数绝色美人。 也难怪朱元璋在马皇后生前并没有大开杀戒。 任谁有这样一个端庄大气,温柔贤淑的妻子劝诫,再大的脾气也会收敛不少。 看着李继儒偷瞄自己,马皇后觉得这个未来女婿颇为有趣,微微一笑道:“怎么,难道本宫脸上有脏东西不成?” “我只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娘娘天颜,更没想到娘娘如同仙母一般慈祥,所以不免多看了几眼,请娘娘恕罪。”李继儒大方的承认。 马皇后轻笑道:“你小子真会说话,这张嘴巴以后不知要骗多少小姑娘呢!” “娘娘过誉了,此乃小子肺腑之言。”李继儒一本正经。 “咯咯,你这孩子说话就是好听,本宫喜欢……” 看着笑靥如花的马皇后,李继儒知道这个大腿抱住了! 见到李继儒在母后面前侃侃而谈,而且逗得母后轻笑不止,一旁的朱标直接傻眼了。 自从他记事起,自家母后还从来没有如此失礼的时候。 朱标觉得,这个妹夫看来是跑不掉了。 如今李继儒有母后撑腰,自己父皇想要以势让李继儒屈服,显然是不可能了。 于是朱标只能同情的看了朱元璋一眼。 果不其然,朱元璋一张老脸愈加郁闷了。 与马皇后夫妻几十年,他还真没见过自家妻子这么毫无顾忌开怀大笑的时候。 看来,这个李继儒真的很讨妻子喜欢呢! 想要给这小子一个下马威,显然是不可能了。 也许是看到自家父皇脸色不好,朱标赶紧说道:“母后,儿臣心中有一疑惑如梗在咽,不知可否先让继儒为儿臣解惑?” “标儿,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但讲无妨,想来继儒会知无不答,对吧继儒?” 马皇后摆了摆手,动作看起来很随意,让人如沐春风。 既然马皇后都这么说了,李继儒只能苦笑道:“殿下有什么问题但讲无妨。” 对于这个历朝历代最受重视的皇太子,李继儒并没有多少反感。 朱标谦和的性子显然得到了马皇后的遗传。 不过,朱标的身子看起来很柔弱,与朱元璋那魁梧的身材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 见自家母后抛砖引玉让李继儒就范,朱标赶紧问道:“继儒,刚刚孤无意间听到你对当官有些抵触,能说说原因么?” “另外,你对贪腐问题的论调,孤有些不赞同!” “在孤看来,官员贪腐与否,与待遇无关,而是与品行有关,你说呢?” “毕竟,父皇在宫中俭衣素食照样能够生活,为何那些官员就不能过清贫的日子呢?” 对于儿子的问题,朱元璋得意一笑。 在他看来,李继儒一定难以辩驳。 自己这个皇帝都可以这么勤俭节约,严格要求官员,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朱元璋正得意之时,却见李继儒开口道:“殿下,你总不能指望所有的官员都能像陛下一样吧?” 这句话犹如惊雷直接敲击在朱标和朱元璋的心头,让两人久久不能平静。 两人都是聪明人,当然不会不理解李继儒的意思。 整个大明朝,皇帝都只有一个。 你却想让所有的官员都像皇帝一样自律,这可能吗? 两人虽然很不想承认李继儒观点,但别人说的却是事实。 这天下是你老朱家的,勤俭节约是你们理所应当的事。33qxs.m 如果你用当皇帝的要求去要求所有的官员,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微微沉吟,李继儒又继续说道:“《大明律》规定,官员贪污六十两,直接处以极刑,明面上是在震慑官员,其实暗地里却让一些清官不得不倒向贪污团伙。” “如果我记得没错,洪武六年就有这样一个案件,定远县令王杰那是远近闻名的一个清官,因女儿重病无钱医治,特向本地商贾借款二十两银子用于女儿治病。” “事后由于俸禄低,无钱还款,正好这个商贾的儿子犯事,商贾便请求王杰行个方便。” “为了报恩,王杰做出了违背自己原则的事儿,事发后,王杰官职被撸,甚至在发配边疆途中身亡。” “王杰的死,让定远百姓深感惋惜,而对监察院却是大功一件,因为他们为朝廷查处了一桩贪腐案件。” “你们说说,王杰到底是清官还是贪官,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从一个清官变成一个贪官?” 朱元璋和朱标两人再次无言以对。 好半晌,朱元璋才悠悠一叹: “你是在责怪朕对官员的责罚过于严厉吗?” 李继儒摇了摇头:“微臣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定义也有所不同。” “陛下出身贫寒,当年被贪官污吏剥削导致父母兄弟活活饿死。” “陛下感受到百姓疾苦,所以登基之后严惩贪官污吏,从你的立场来说完全有理由!” “因此,对于贪官污吏,严惩并没有错,对于官员要求严格,这也没有错。” “可陛下忘记了一点,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如果把每一个官员都按照圣人的标准去考验,必会适得其反。” “因为大部份官员都是凡人,他们读书当官就是为了名,就是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 “在微臣看来,这些人并不是大善大恶之辈,他们之所以这么努力读书考取功名,只是想要得到比普通人稍微好一点的生活和名声。” “如果陛下给他们这些东西,他们会兢兢业业,记住为官本份!” “但如果你以圣人的要求去要求他们,那他们必会跌落悬崖,成为贪腐的一员!” “微臣自认为自己达不到圣人的标准,所以才不想为官!” 李继儒这番自嘲的话,直接回答了朱标刚才的两个问题。 可这番话让朱元璋久久不能平静。 确实,他本认为制定低标准的俸禄、严苛的律法能够保证大明官场的清廉。 可这些年越来越多的贪腐现象让他有些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李继儒这番话彻底让他醒悟了。 想让马儿跑,却不让马儿吃饱,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 第三十章伴君如伴虎 朱元璋神色复杂的看了李继儒一眼,再次问道:“可有解决的办法?” 李继儒淡淡说道:“严肃律法、宣传教育、高薪养廉、开源节流。” “何解?”朱元璋一脸期待。 李继儒言辞凿凿:“其一,完善贪腐惩处制度的同时对官员加强律法的学习和教育,让他们时刻有警惕之心。” “其二,增加官员的俸禄,让他们生活有保障,最起码不低于一般人的生活水准。” “其三,开源,则是发展商业增加商税,打开海关让百姓进行海贸……百姓收入增加,可促进经济繁荣,民富则国强,国库自然丰盈,节流,则是减少皇家开支……” 刚开始朱元璋和朱标频频点头,可听到减少皇家开支,他忍不住替朱元璋说话:“如今父皇和母后已经过得很节俭了,怎能再次减少开支?” 话音未落,李继儒便回怼道:“陛下是很节俭了,但你们这些做皇子的俸禄可不少。” “如果记得没错,每个皇子一年的俸禄是五万石粮食,还有很多的布匹、锦帛和赏赐……林林总总折合下来约3万贯一年。” “一个九品官员的年俸禄是30两……如此算来,每个皇子的年俸禄是九品官员的上千倍……” “殿下还觉得皇家的开支很节俭吗?” “在我看来,给皇子这么多的俸禄,简直就是灭国之举。” 其实李继儒很理解朱元璋的心思。 老朱同志是穷日子过怕了,希望孩子们过得好一点。 但这其实也是朱元璋反腐路上遇到的最大问题。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你身为皇帝却没有摆正心态! 自己儿子吃香喝辣的,却让官员吃苦受穷,谁的心里能够平衡啊? 可李继儒这番话却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灭国之举? 简直是大逆不道之言啊。 “你……这……”朱标更是被怼的哑口无言。 在他看来,这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见到自己实施的政策被批的一文不值,朱元璋再也忍不住了。 赤红着脸大喝道:“简直一派胡言,朝政是你这种无知小儿可以随便评论的?” “你不想做官?呵呵,老子才不想让你这种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去祸害百姓呢!” “如今你居然不思君恩,还敢妄论朝政,来人啊,把这小子拉出去砍了。” 天子一怒,血流千里。 在场的人无不瑟瑟发抖。 李继儒也不有冷汗直冒。 正想着要不要做出反抗,却被老爹李善长用眼神制止了,只能愤愤不平的低下了头。 心头不由嘀咕。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 这也更加了坚定李继儒不做官的决心。 倒是马皇后面对朱元璋震怒的时候毫无畏惧,脸色一肃,呵斥道:“重八,你也就这点出息,明明是你们父子让继儒说的,现在又恼羞成怒,这岂是为君之道?” “正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作为皇帝,兼听则明,如果只想听好听的,回去让你那帮官员来捧你……” “妹子,你……”老朱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却也拿马皇后没办法。 马皇后对他的称呼是有讲究的。 以重八这个小名称呼,说明马皇后是以妻子的名义劝诫,说明马皇后已经很生气,也对自己很失望。 朱元璋对这个妻子是很敬重的。 他能够从一介乞丐翻身成为皇帝,马皇后有着功不可没的功劳。 如果没有马秀英一路相扶、相救,朱元璋不要说翻身当皇帝了,活下来的几率都很小。 因此,每遇大事,朱元璋都很尊重马秀英的意见。 但为了维护颜面,他也只能无奈的挥了挥袖子,做出一副不理采的样子。 马皇后横了老朱一眼,噗嗤一笑,说道:“你还皇帝呢,只会对家里人发狗熊脾气,还真有能耐!” “继儒哪点说错了?对那些孩子你就是太娇生惯养了,该让他们吃些苦头。”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办完正事,咱们好回宫。” 看到马皇后训朱元璋像训儿子一样,直接把李继儒看傻眼了。 真是一物克一物啊! 幸好刚才自己先抱紧了大腿,否则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在没办法远离朱元璋这个杀神的时候,得要抱紧丈母娘这颗大腿才行。 为了给朱元璋台阶下,李继儒只能问道:“不知娘娘所说的正事是?” 朱元璋气呼呼地道:“你不是说有止血药方要献给朝廷吗?不会是想出尔反尔吧?如果敢反悔,看老子不砍了你?” 恼羞成怒的朱元璋显然是想在众人面前找回面子,连老子这种粗鲁的话都说出来了。 李继儒倒也没有再去抬杠。 从案桌上找出了一张药方拿给了太子朱标。 不知道是过于生气还是怎地,朱元璋也不查看药方,领着朱标一行气呼呼转身离去。 回到皇宫的朱元璋完全冷静了下来,盯着马秀英幽怨的问道:“妹子,为什么你要阻止朕?” 身为大明开国皇帝,老朱不至于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不过,刚才朱元璋还真生起了一丝杀心。 因为李继儒这家伙说得太有道理了,也太了解他了,所以才让他如此生气。 作为皇帝,玩的就是深沉。 如今好像自己心底的一切都被人看透了,怎能不让他恼羞成怒。 马皇后微微一笑:“重八,当皇帝是很孤单的,有一个这么了解你的人不好吗?” “况且,这孩子能力不错,又是自家人,再说,这孩子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马皇后一句话,说得老朱面红耳赤。 脸很疼啊! 这不就是说马皇后也认为自己很抠、很小气? 拍了拍朱元璋的手背,马皇后继续说道:“妾身觉得啊,继儒这孩子对各种政策都有自己的看法,如果培养一番,定是宰相之才!” “更主要的是,妾身也认为你给亲王定的政策是灭国之举,有些东西并非是越多越好。” “哼!” 朱元璋听到这句话就上头。 敢说自己给儿子们高俸禄是灭国之举,这句话就足够把李继儒杀千百遍了。 大明是他朱家的天下,他自己吃点苦没什么,但给孩子们提供好一点的生活怎么了? 难道自己吃苦了一辈子,还要孩子们跟着他吃糠咽菜不成? 灭国之举? 难道自己善待自己儿子,就要灭国不成。 但马皇后的话,却也让老朱不得不深思! 通过与李继儒的接触,那小子的能力还真是杠杠的。 可马皇后说他有宰辅之才,朱元璋还是很惊讶的。 对于自己妻子的眼光,朱元璋绝对是深信不疑。 即使如此,朱元璋对李继儒那番话还是有些不爽的。 他暗暗决定,下次见到那小子的时候。 若是说不出一个好的理由,不但要将那小子凌迟处死,还要诛他九族! 如此一想,朱元璋的心情好了很多。 看到皇帝的气消了,马皇后笑了笑说道:“你呀你,本来待在宫里好好的,反而出去受气,这下好了吧?妾身懒得理你。” “妹子,不好了!”老朱大叫一声。 马皇后一脸疑惑:“一惊一乍的干嘛,什么不好了?” “你忘了咱们去干什么的了么?妙云那丫头咱们还没带出来呢!”朱元璋一拍大腿,显得懊恼不已。 本来去捉奸的,哪知道一生气跑了回来。 如果徐妙云留在韩国公府过夜,那皇室的脸可就丢尽了。 想到这儿,老朱同志转头对着门外大喊道:“派人去看看魏国公家的闺女回府了没有?” “喏!” 侍卫领命而去。 看着侍卫离去的背影,朱元璋冷哼一声,喃喃自语:“如果那小子敢强留妙云,看朕不砍了你的脑袋?” 听到这话,马皇后抚额不语。 自己的丈夫可真是个大老粗啊! 以徐妙云今天的表现来看,完全就是李继儒的一个小迷妹。 如果继儒那小子想要她留下,哪需要强留啊? 可马皇后还是有些隐隐担心。 如果真闹出什么绯闻出来,确实是不好收场。 不管怎么说,皇帝把徐妙云指婚给燕王是不争的事实。 第三十一章扯虎皮拉大旗 韩国公府。 皇帝一行走后,李继儒背上不由冒起了冷汗,他第一次觉得这么没有安全感。 在封建社会,果然是没有人权啊。 在朱元璋发怒的时候,他能感觉到皇帝内心的那一丝杀气。 看来还是要有自己的势力,让皇帝也不敢轻易动自己才行。 想要打造这一切,必须要有钱、有粮…… 本来李继儒只想远离朱元璋,认为只要不做官就可以自保。 现在看来,只想做个富家翁也不是那么靠谱。彡彡訁凊 看着坐在一旁也有些吓着的徐妙云,李继儒问道:“妙云妹子,你没事吧?” 徐妙云抬起头,有些懊恼的说道:“继儒哥哥,妙云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想到皇帝会听到咱们的谈话。” 李继儒笑了笑,用手抚了一下徐妙云洁白的额头:“无妨,这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么?好了,眉头再皱可真成老太婆了!” “你才是老太婆呢!”徐妙云横了李继儒一眼,噗嗤一笑道。 不过,脸上却泛起了红晕。 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男子对她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呢。 见徐妙云已经转移了视线,李继儒笑道:“好……好,妹子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小美女,对了,不知妹子今日前来找我有何事?” 徐妙云落落大方地道:“此次前来,一方面是感谢继儒哥哥救了爹爹的性命;另一方面是想说我们徐府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妙云任由继儒哥哥处置,即使为奴为婢也毫无怨言。” 李继儒笑道:“那天是看不惯你哥哥才说要钱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虽然妙云是女子,但那天妙云确实说了,如果付不了钱,宁愿为奴为婢……”徐妙云一本正经。 听到这话,李继儒有些无语,古人就是一根筋啊! 不过,这种品质真让人敬佩。 于是李继儒无奈道:“还说是才女呢,你真是小傻瓜,哥哥哪能让妹子为奴为婢了,正式告诉你,这药就当是送给妙云妹子的礼物,这总可以了吧?” “多谢继儒哥哥!” 既然李继儒都这么说了,徐妙云倒没有故作姿态。 想了想,徐妙云又说道:“继儒哥哥的恩情妙云心领了,不过,您看有没有需要妙云的地方,妙云一定竭尽全力相助。” 李继儒呵呵一笑:“还真别说,我还真需要妹子帮些忙。” “但讲无妨!”徐妙云一脸欣喜。 “你觉得前两天那些药如何?”李继儒问道。 徐妙云不解,但还是老实回答:“绝对是少有的灵丹妙药!” “接下来我想要和徐府合作售卖这些药,妙云妹子能劝一劝徐叔叔吗?” “合作?”徐妙云一脸惊讶,一双美眸死死的盯着李继儒。 等确定李继儒说的话之后,徐妙云有些茫然。 在她看来,那些药价值万金啊。 她父亲徐达的背疽已经请了不知多少郎中。 除了能够缓解一些疼痛,根本没有办法医治。 可自从用了这些药以后,父亲已经接近痊愈。 如今李继儒居然谁要拿出这些神药出来售卖,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按理说,这些药随便拿出去卖就可以,根本不需要合作对象。 而李继儒选择和徐府合作,这岂不是给徐府送钱么? 如此一想,徐妙云的一张俏脸马上变得血红。 在她看来,李继儒这么做肯定是为了故意接近自己。 可想到自己有婚约在身,徐妙云又有些郁结。 李继儒哪里想到徐妙云会想这么多。 之所以想寻求与徐府合作,主要是想借助对方的力量。 财帛动人心! 如果自己吃独食,很可能会被众人群起而攻之。 若与徐府合作,徐达作为大明朝军方第一人,其他人即使眼馋也得掂量掂量。 见到徐妙云久久没有回话,李继儒只能再次问道:“妙云妹子觉得有什么难处吗?” “呃,没有!”徐妙云快速的瞄了李继儒一眼,随即问道:“继儒哥哥,这个药你有很多吗?” 李继儒摇了摇头:“现在只有几瓶,不过,不是要建药品实验室和生产工坊吗?只要建设好生产作坊,便能源源不断的提供。” 徐妙云皱了皱眉:“继儒哥哥可否告知,生产的这些药有哪些作用。” “止血、消炎,防止化脓感染,当然,还有一种治疗疟疾的药!”李继儒轻描淡写。 在古代,其实止血、消炎方面的药需求并不多,主要是士兵。 而疟疾所造成的传染病在古代那是更致命的。 青蒿素是治疗疟疾的良药。 屠老凭着研究青蒿素拿到了诺贝尔学奖。 现在李继儒站在巨人肩膀上,当然想把疟疾这种传染疾病终结在自己手中。 这样不仅能够挽救很多人的性命,而且还能够挣钱,简直是一举两得。 李继儒虽然觉得很简单,却把徐妙云镇住了。 如果说止血、消炎的这些药属于救急的药品。 那么,能够治疗疟疾那简直是神药啊。 疟疾在古代属于瘟疫,一死一大片。 当确定自己没听错以后,徐妙云震惊万分。 如果能制造出一种治疗疟疾的药,简直是功德无量的大事。 徐妙云连忙表示,自己一定帮忙把药品实验室和生产工坊尽快建好。 同时打保膘,一定会说服自己老爹进行合作。 李继儒并没有意外。 只要徐妙云不傻,都不会有拒绝自己的理由。 再说,如果徐达真的不肯合作,有的是其他人。 要不是看在徐增寿的面子上,他还真不想把这么一大块蛋糕分给徐家。 这些药方的作用,李继儒比任何人都明白它们真正的意义。 如果是以前,李继儒只想逍遥自在的活着。 可今天一番话便让朱元璋产生杀意,让李继儒不得不考虑加强自己的底蕴。 推广这些药获得一个好名声,就是李继儒没有自保能力之前的保护伞。 合作,则是想把徐达拉到自己的战车之上。 李家与徐家利益捆绑在一起,即使是朱元璋这个杀神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李继儒可不仅仅打徐达的主意,汤和也是他拉拢的对象。 两位军中影响力极大的人物,再加上自己老爹在朝堂上的影响力。 这股势力拧成一股绳,即使是朱元璋也要得好好掂量掂量。 再说,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 李继儒也想用自己的知识去改变这个世界。 最起码,也可以让自己身边的人过得好一些。 能赚钱,又能在大明顺便留下一些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第三十二章你怎么来了 可见到一脸崇拜看着自己的徐妙云,李继儒无奈说道:“你可先别高兴得太早,目前说的一切都只是计划!” “也许止血、消炎的药制作起来可能不是很困难,但想要制造出青蒿素,可能还要很多实验才行!” 确实,对于云南白药、酒精、青霉素……这些用于止血消炎的药,只要有药方便可制造出。 可青蒿素的提取需要很多现代仪器,可不是那么容易提取的。 但他知道青蒿素是从青蒿里面提取的,只能慢慢让个去试验才有可能成功。 即使是这样,徐妙云也没有失望,反而斗志昂扬。 像她这样的奇女子自然是不甘于藏在闺阁,过着一眼望到老的生活。 能够参与到这样有意义的事情里面,她觉得很荣幸。 见徐妙云没有反对,李继儒又说道:“那就这样决定了,等到药物制造出来,所得到的利润你们徐府占一成,其他的由我自由安排,你看可好?” 徐妙云点点头:“即使一文钱不拿,我也会帮忙!” 现在她根本不会计较什么钱不钱。 徐妙云只是觉得被人需要的感觉很好。 听到这话,李继儒不由击掌称快。 本来还以为要花些心思去说服徐达。 毕竟,经商在这时候属于低贱的行业。 如今徐妙云主动参与进来,即使徐达不答应,他们徐家这块招牌也撤不出去了。 徐妙云拿起桌上的规划图,皱着眉头问道:“继儒哥哥,药品实验室和生产作坊需要这么大吗?” “如果要建起来,起码要几十万贯,咱们两家可筹不出这么多钱呀!” 确实,李继儒的规划可不仅仅只是药品生产而已。 他还想在这个规划区内生产一些生活用品以及物资。 这个规划区占地有两千多亩,徐妙云自然是担心钱不够。 闻言,李继儒莞尔一笑:“咱们没钱,可大明朝的有钱人可不少。” “你不是说那些药黄金万两也不为过么,我手上还有一些,准备把这些药拿出来拍卖。” “只要咱们宣传到位,拍卖的价格绝对不会低,到时候建设资金不就有了吗?” “所以,现在需要把这些药打响名声,同时找一个地方进行拍卖便可。” 闻言,徐妙云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 对啊,这些药可是救命的神药。 越有钱越怕死! 在这些药还没能够大规模生产之前,那些有钱人想要救命药,绝对能够拍一个好价格。” 想到这儿,徐妙云涌涌欲试:“那妙云就把爹爹背疽被治好的消息传出去,想来那些有病的勋贵和商贾定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行!” 李继儒点了点头。 这小丫头居然还懂得用自己老爹打广告,妥妥的推广人才。 一个字,牛。 难怪这丫头在历史上有小诸葛之称,头脑就是转的快。 两人正想讨论细节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徐妙云回头一看,惊讶的问道:“爹,您怎么也来了?” 徐达瞬间气得吹胡子瞪眼,质问道:“没看到天都已经快黑了吗?再不回去,禁宵时间就快到了,难道你想住在这里不成?” 说着,还狠狠瞪了李继儒一眼。 在他看来,再不来,自己闺女就被这小子吃干抹净了!彡彡訁凊 听到这话,徐妙云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于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跟着自己老爹离开韩国公府。 …… 徐达带着闺女回到家中,一道身影迅速回到皇宫复命。 “你说妙云是魏国公去接才回家的?朕离开韩国公府都快一个半时辰了,那小子和妙云这么久在聊些什么?” 皇宫大内,老朱同志震怒! 也难怪他如此。 徐妙云和朱棣的亲事已经定下来,虽然没有广而告之,但两家都已经默认。 可徐妙云却和李继儒单独待了这么久,心里没有一些疙瘩显然是不可能的。 根据侍卫的汇报,如果徐达不去接,徐妙云真有可能在韩国公府住下。 越想越气,老朱同志大怒:“来人呀,去给朕把李继儒那小子抓来,敢惦记咱老朱家的人,他是想找死吗?” 皇帝雷霆大怒,不管内侍还是宫女都瑟瑟发抖。 就在侍卫准备领命而去的时候,马皇后开口道:“先等一等!” “妹子,那小子都这么无法无天了,不该让他长个教训?” 朱元璋对马皇后叫住侍卫的行为颇为不解。 不过,他心中非常敬重马皇后,还是让侍卫先等着。 马皇后眼睛一瞪,喝问道:“重八,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 这话不由让朱元璋一楞,只能一脸探寻的望着马皇后,希望能给个解释。 马皇后没好气的说道: “妙云并未在韩国公府住下,也没有证据证明她和继儒那孩子有什么纠葛,你拿什么理由去捉拿继儒那孩子,难道仅凭你单方面的臆想?” “再说,即使妙云留在韩国公府,你也管不着,人家还没成为你的儿媳妇呢!” “你直接去抓人,别人还以为妙云真做出什么对不起咱们皇室的事儿,你让妙云以后还怎么进门?“ “朕……” 朱元璋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做答。 作为皇帝,朱元璋也是要面子的,只能把气撒在手下身上。 “你们给朕日夜监视李继儒那小子,如果他敢对妙云有什么非分之想,你们直接把他绑了!” 说完后,朱元璋气呼呼挥手让手下离开养心殿。 看着如同小孩脾气般的朱元璋,马皇后无奈地道:“皇帝,既然你这么担心,倒不如明日再找天德来商量商量妙云和朱棣的婚期,你这样监视继儒算什么事儿!” “哼,朕就要看看,李继儒那小子到底怀着什么鬼心思,如果真敢打妙云的主意,看他的脖子硬,还是老子的刀硬?” 朱元璋的驴脾气又上来了,马皇后也无可奈何。 可朱元璋却没发现儿子朱棣已经来到殿外,阴沉的脸色显然听到了刚才的话。 想了想,朱棣还是走进殿内施礼道:“父皇,谁又惹你生气了,你跟儿臣说,儿臣给你出气。” “你什么时候来的?”朱元璋沉声问道。 朱棣诚惶诚恐地道:“儿臣刚到!” 朱元璋这才摆了摆手:“免礼吧,之所以生气,还不是因为你,整天只知道舞刀弄枪,就不会去陪陪妙云?” 朱棣赶紧说道:“儿臣觉得,儿女私情乃是小事,大明帝国的安危才是大事。” “儿臣想为父皇分忧,怎能够荒废自我?孩儿宁愿多吃一些苦,让父皇能轻松一些!” 见儿子这么识大体,朱元璋不由欣慰的点了点头。 “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儿臣没事,只是好几日没有向父皇母后请安,所以特来拜见。”朱棣赶紧解释。 朱元璋挥了挥手:“既然来了,那就坐下喝杯茶再走。” 说着,让内侍拿过来一个凳子。 父子两人聊了一会儿,朱棣这才告退。 来到殿外,朱棣的脸色漆黑一片,哪还有刚才如沐春风的笑脸。 此时李继儒已经成为了他必杀的目标。 要知道,娶徐妙云是他部署的一步棋。 如今有人要打乱自己的部署,朱棣当然是不能容忍。 特别是自己的野心想要实现,需要得到军神老丈人的支持。 如此一想,朱棣眼中更是爆出了无比的仇恨。 如果有人看到朱棣这么一面,一定会惊掉下巴。 要知道这位燕王殿下平时可都是一副谦和礼让的翩翩君子模样。 第三十三章乐不思蜀 接下来的几天,徐妙云每天都过来请教药品的制造流程以及准备拍卖的事宜。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天天都有这样漂亮的小美眉陪着,李继儒当然乐不思蜀。 而赵氏见儿子也没有出去惹事生非,对徐妙云的到来简直是欣喜不已。 每天嘱咐厨房换着花样的准备吃食,什么大补来什么,好像生怕李继儒身体有些虚似的。 这种略显暧昧的暗示让徐妙云一个黄花大闺女时时处于羞臊的状态之中。 可经过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却发现李继儒不仅学识渊博,而且成熟稳重,让她莫名觉得心安。 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每次看到李继儒的时候,徐妙云总有一点心跳加速的感觉。 从没谈过恋爱的徐妙云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沦陷了。 只是觉得,一天没看到李继儒都有些失魂的状态。 因此,徐妙云每天都借着各种理由来到韩国公府向李继儒请教。 李继儒似乎也感觉到徐妙云的变化,但他只是微微一笑便没有过多的动作。 得到这么漂亮的妹子青睐,李继儒当然不会拒绝。 但他也不会猴急。 毕竟,顺其自然更能让人回味。33qxs.m 最主要的是,李继儒后世的思想在作祟。 此时徐妙云16岁还没到,在李继儒眼中属于犯罪的年纪。 他还真有些不能忍心过早摘了这朵娇嫩的花。 当然,李继儒每次看向徐妙云的眼神毫不掩饰,也让这位小姑娘既羞怯,又欢喜。 今天,李继儒又在自家后院的临时实验室里手把手指导徐妙云。 还真别说,徐妙云自幼读书,有才女之称。 也许因为徐达经常犯病的缘故,徐妙云对于各种医学知识的储备很丰富。 虽说李继儒说的理论闻所未闻,但徐妙云却能很快理解和接受,妥妥的学霸一名。 如此一来,李继儒欣喜不已。 在他看来,徐妙云这妹子简直就如同后世的那些科研狂人一般,对于研究这一块有着炙热的爱好。 这可是妥妥的人才啊! 于是,李继儒尽心尽力教导徐妙云制作青蒿素。 “青蒿素是从黄花蒿茎杆里面提取的一种物质!” “第一步要做的将黄花蒿碾碎成碎屑,然后将黄花蒿粉置于容器中,加入增溶剂和溶剂。” “第二步将提取液趁热过滤,滤渣重新加入增溶剂和溶剂再次提取,重复步骤1操作提取2~4次,合并数次提取所得滤液。 “第三步用活性炭脱色小半时辰,滤液减压回流至浸膏状,干燥后,碾碎,再用溶液洗涤三至五遍,干燥后就得到青蒿素粗品。” 实验室内,李继儒手把手教导徐妙云如何制作青蒿素。 至于青霉素和云南白药酒精等止血消炎的药品,前几天徐妙云早已掌握。 而黄花蒿由于需要烤干,所以今日才开始教徐妙云如何制作。 闻着李继儒身上的男子气息,徐妙云耳根都红透了。 因为李继儒就站在她的身后指导,让徐妙云有些手忙脚乱。 毕竟,在指导的时候,两人身体免不了有肢体接触。 看着器皿上的青蒿素结晶,徐妙云定了定神,不由问道:“继儒哥哥,青蒿素制作方法就这么简单么?” 徐妙云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李继儒可是说了,这种药是可以治疗痢疾这些瘟疫的。 如今他们只用一些黄花蒿就弄出来了,她怎么敢相信? 李继儒笑而不语。 青蒿素的制作哪有这么简单啊! 如果没有乙醚等各种溶液,根本就很难提取出来。 要知道屠老可是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研究出来这种最简便的方法。 他李继儒只是站在巨人肩膀上而已。 况且,面前的青蒿素只是粗品,还需要进一步提纯才可以用来救人。 正想给徐妙云普及一些现代医学知识的时候,小丫鬟秀儿来报。 便宜哥哥李祺回府了,半个时辰后过来探望。 没办法,李继儒只能说,无奈道:“妙云妹子,我先去见一见兄长,咱们明天再实验。” “好的,继儒哥哥先去吧,我收拾一下!”徐妙云点了点头。 等到徐妙云收拾好来到李继儒的书房,此时李祺还没有来到。 见李继儒一个人在写着什么,她默默走了过去。 正想要出言告辞的时候,却注意到李继儒所用的笔并不是毛笔。 “继儒哥哥,这是什么?” “咳咳,这是圆珠笔……” “你写什么呢?” “一些生活的玩意以及赚钱的东西……” 此时李继儒正写的是水泥以及香皂的制造方法和步骤。 要说穿越到古代最让李继儒难以接受的就属于洗头和洗澡了。 这个时代洗头和洗澡主要用的是草木灰和皂角。 虽然很原生态,但李继儒还真不习惯。 这时候的头发比较长,用这些东西洗过后还是油腻腻的。 对于总是习惯寸头的李继儒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可是时代的背景就是这样,即使李继儒穿越者也不能改变什么。 只能搞出一些洗头的东西了。 看着李继儒呈出不穷的新鲜玩意,徐妙云越发觉得这人太神秘了。 各种从没听说过的药方不说,就是李继儒实验室的各种器具,她肯定以前大明朝都没有出现过。 现在又洋洋洒洒又写出一大堆东西的制造方法和步骤,彻底让徐妙云震撼了。 正想询问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知道应该是李祺来了,徐妙云只得先行告退。 “妹子,把这些带上,有时间的之后好好看看,等制作出产品以后,直接烧掉就行,可不要流传出去,这可是挣钱的好东西。” “哦。” 徐妙云有些奇怪的答应一声。 在她看来,李继儒写的这些简体字只有她认识,根本没必要烧掉。 可李继儒吩咐了,她也会照做。 刚出门,徐妙云正巧碰到迎面走来的李祺,赶紧微微躬身见礼:“见过李大公子。” 见到是徐妙云,李祺楞了一下问道:“原来是妙云妹妹啊,刚刚秀儿说有客人在二郎这里,我以为是谁呢,怎么不多坐一会儿?” “不了,下次再来!”徐妙云摇了摇头。 看到徐妙云手中拿着一沓纸,李祺咦一声:“妙云妹妹,你手里拿的什么?难道是你的新作?” 读书人对于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极为喜爱。 见到徐妙云手里拿着纸张,好像上面还写着很多字迹,自然是想一探究竟。 徐妙云连忙说道:“这是继儒哥哥写给我的,并不是什么诗词歌赋,而是妙云请教继儒哥哥的东西。” 李祺双眼瞪的老大,惊讶的问道:“你请教二郎?” 以为自己听错了,李祺连忙确认。 也难怪他如此。 徐妙云属于应天府的才女,名声广为流传。 以知识储备来说,绝不比那些考上科举的进士差。 而在李祺的印象中,自己的二弟不学无术。 如今徐妙云说请教自己的弟弟,在李祺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第三十四章不如多矣 徐妙云点点头:“继儒哥哥学究天人,妙云向他请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经过这几天和李继儒的相处,徐妙云也变得淡定了很多。 可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却把李祺惊住了,只得问道:“可否拿来我看看?” 他很好奇,二弟这么一个大老粗能够指导徐大才女什么东西。 徐妙云并没有拒绝,直接递了过去。 反正李祺看不懂。 果不其然,李祺接过来一看,顿时傻眼了。 纸上的字一个个清秀无比,笔风细小而圆润,虽然看起来很有骨感,可是他一个都不认识。 李祺的第一反应这全是错别字。 如此一想,李祺直接怒了! 在他看来,韩国公府属于书香之家,弟弟一个字都不会写,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于是把手中的纸递了回去,怒然道:“妙云妹妹,你也不要给二郎说好话,那家伙也太不争气了,我去说说他。” 说完,怒气冲冲走进了屋内。 徐妙云张了张嘴,最后并没有发出声音。 …… 书房内,两兄弟一见面大眼瞪小眼。 李继儒第一次见到了这个便宜兄长。 显然,李祺比他大两三岁的样子,一看起来就是一个至诚君子。 看着弟弟傻愣愣的看着自己,李祺哀叹不已,心头颇为失望。 本来听说自己弟弟发烧烧坏了脑子,很多事情想不起来。 现在看来,不仅是事情想不起来,而且还有些傻。 见到自己这个兄长都不见礼,这成何体统? 对于深受儒家学说摧残的李祺来说,这绝对是不能容忍的。 不过,李祺心头更多的是心疼。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弟弟此次生病真是九死一生,连性格都改变了很多。 按照以前,这个弟弟早已经如从老鼠躲猫一般不敢看自己了。 可现在却敢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本来还想责备李继儒一番,如今李祺心头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于是只能轻声提醒李继儒该多学习,以后也要多练习字。 可还没多久,李祺便失声问道:“你说那是简体字,不是错别字?而且你自己发明的新型字体?” 当听到李继儒说纸上的字是简体字,李祺直接傻眼了。 本来还以为自己弟弟写的是错别字,那丢脸还真丢大了。 在这个文化普及程度很低的年代,只要会写字、认字就算是文化人。 能够写出一手好字、出口成章的,就可以称得上文豪。 而李继儒这样直接开宗立派创造一门字体的,说是大儒也不为过。 原来自己才是小丑啊! 细细体会简体字的书写规律,李祺连连惊呼不可思议。 看着如同疯魔一般的李祺,李继儒有些得意的同时也有些许担心。 在他的记忆中,这位兄长可是一个书呆子。 如果这家伙脑筋转不过弯来那麻烦可大了。 要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现在突然开窍,说这种简体字是自己开创的,他真害怕李祺陷入魔怔之中。 还真别说,此刻李祺确实被震惊住了,一直喃喃自语:“我一向以为二弟不学无术,却没想到能自成一派,我不如多矣……” 确实,这简体字对于李祺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作为国子监的学生,见识还是有的。 他敢肯定,一旦这个简体字书写方法流传出去,一定会受大家的欢迎。 毕竟,这种笔画简洁的字体,对于刚启蒙的孩子来说,绝对能易学上手。 看到陷入魔怔的李祺,李继儒只得赶紧岔开话题道:“兄长,听母亲说国子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放假,为何现在就回来了?” “二郎有所不知,如今雪灾严重,弄得人心惶惶,大家也不安心在学堂,所以提前几天放假。”李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李继儒皱着眉头:“雪灾?很严重吗?” 来到大明十来天了,这么久一直下雪。 本以为是常态呢,哪知道会闹雪灾。 想想也是,后世的南京哪会下这么大的雪啊。 大雪已经下了半月有余,不造成雪灾才怪呢! 更何况,从元末到大明灭亡,都属于小冰河时期。 很显然,明初的天气就已经开始进入了小冰河时代。 听到自己二弟的话,李祺叹了一口气说道:“听国子监的教授说,今年江南雪灾特别严重,饿死以及房屋倒塌导致百姓死伤无数,真是太惨了。” “朝廷难道没有展开施救?”李继儒有些奇怪。 李祺苦笑:“受灾百姓近百万,朝廷哪有这么多钱和粮啊,现在陛下正头疼呢。” “听母亲说,父亲大人这段时间很晚才回到府上,也许就是因为雪灾的事吧。” 听到这话,李继儒若有所思。 虽然有趁人之危,甚至是落井下石之嫌,但这可能是自己的一个好机会呢! 如此一想,李继儒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 李继儒两兄弟聊到雪灾之时,此时朝堂上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纷纷扬扬的大雪持续不断,灾情不断加重。 朱元璋这几天连续在太和殿召集群臣商讨救灾事宜。 雪灾越来越严重,每一天都有百姓饿死,冻死。 况且,这段时间朝廷已经拨付了很多银两和粮食,可这都是杯水车薪。 雪灾如果继续持续下去,国库的银两必然支撑不下去,朱元璋和一众朝臣各个焦头烂额。 “陛下,秦准河河水冰封,陆路交通堵塞,现如今调拨的钱粮因为大雪封道而不能及时拨付到位,导致百姓死伤无数。” “老臣恳请陛下下旨,敦促各地方不畏艰险,让卫府派人配合官府疏通道路,早日将钱粮运抵灾区。” “与此同时,恳请陛下派出御史监督,若有贪污受贿、畏难不前、贻误救灾者,重惩不贷!” “另外,现在国库银两已经枯竭,还请陛下早做准备!” 户部尚书夏原吉出班奏道。 这位老臣因为救灾之事连日操劳,体力早已不支。 加之天气严寒、内心担忧国库被掏空,已是染了风寒多日。 朱元璋面沉似水:“爱卿言之有理,朕这就下旨,爱卿这身子可有大碍?朕回头让御医给你瞧瞧,风寒可耽搁不得。” 然后冲内侍喊道:“给尚书大人加把凳子。” 夏原吉心里感激不已,躬身道:“多谢陛下厚爱。” 第三十五章燕王的野心 看着颤颤巍巍的夏原吉,朱元璋心底颇多感慨,他是真心实意的担忧这些老臣的身体。 更何况,看对方咳得死去活来,应该是染了风寒。 在这时候,年轻人得了风寒都很难挺过来,更不用说垂垂老矣的夏原吉了。 再说,现在正值救灾关键时候,户部属于牵头部门,可不能有丝毫掉链子。 更主要的是,听到李继儒的一番谈话,朱元璋也觉得自己对于官员确实太苛刻了。 因此,只得赶紧让一旁的内侍送去一条凳子。 看着杀神皇帝如此温暖的举动,满朝文武诧异不已。 他们还从没见到朱元璋有这么体贴大臣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朱元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但大家却有些感动。 众人都不是受虐狂,谁不想有一个好相处的上司呢? 正当众人惊异皇帝的改变之时,一人出班禀奏道:“父皇,尚书所言甚是,眼下最急之事,乃是把粮食尽快送到百姓手中,才能安抚日渐不平的民意。” “与此同时,应该马上筹钱捐粮以保证受灾百姓的生活,否则一旦民心不忿,社稷动荡,大明危矣!” 众人抬眼一看,却是燕王朱棣。 如今大明诸王都还没有前往封地,每次朝会都有听政议政的权力。 燕王朱棣属于马皇后养大的,又加上聪明伶俐,朱元璋对其甚是喜爱,算是皇帝比较喜欢的皇子之一。 朱元璋点点头:“棣儿可有良策,不妨说来大家议一议。” 朱棣高声说道:“儿臣建议文武百官主动捐钱捐粮救助百姓度过难关,为了表示诚意,儿臣愿捐出白银5000两,粮食一万石用于此次雪灾。” 朱元璋拍手叫好:“棣儿心系百姓,朕心甚慰,既然如此,你的捐赠朕收下了。” 说完,朱元璋转头看向众臣问道:“诸位爱卿觉得燕王的提议如何?” 见此,众朝臣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很显然,皇帝是认同燕王朱棣这个方案的。 如果不同意,定然会惹得皇帝的不快。 可如果同意,这可是从自己口袋里掏钱啊! 他们这些官员领到的俸禄刚刚够家里的开支。 如果捐钱捐粮,他们自己都要成为救助对象了。 特别是那些五品及以下的官员,简直是哭丧着脸。 毕竟,他们一个月的俸禄才有几两银子。 让他们捐钱,这不是割肉吗? 不由自主,众人愤怒的眼神齐刷刷望向燕王朱棣,这家伙真是太可恨了。 在众人看来,朱家这些皇子的俸禄是他们的千百倍,即使捐出5000两银子也只是九牛一毛。 可他们若是把俸禄捐出来,那可真要喝西北风了。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进退两难。 看着众人都没有动作,朱元璋本来欣喜的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 见此,徐达微微一叹:“陛下,微臣也愿意捐出2000两银子由于此次赈灾。” 话音未落,韩国公李善长表示捐出了2000两银子。 有两位当朝国公带头捐赠,众官员虽然很不情愿,也只得康慨解囊。 “陛下,微臣也愿意捐出一个月的俸禄……100石粮食……” “微臣捐出一个月的俸禄……20石粮食……” 瞬间,捐款的声音此起彼伏。 捐款的数额和官员都被一旁的书吏一一记了下来。 可惜,100多名官员的捐款,一统计下来,总计还不到5000两,粮食也不到1万石。 听到这个数据,朱元璋沉默了。 转头看向一个个官员肉疼的样子,朱元璋并没有发怒,反而觉得有些愧疚。 这时候他才醒悟过来,李继儒说的那些话真的没错! 在他手底下当官真是太穷了! 难怪李继儒会说出狗都不如的论调。 沉默了片刻,朱元璋沉声说道:“众位爱卿一心为民,朕很欣慰,请你们放心,朕会把这些钱粮全部用在受灾百姓的身上,也会向天下广而告之,让百姓都知道众位爱卿的义举。” “陛下圣恩,微臣惭愧!” 众朝臣齐刷刷跪倒一片。 虽然拿出钱财很肉疼,但能够获得些许名声也是好的。 此时突然有一人出列:“陛下,此次救援钱财和物资事关重大,也是燕王提出来的建议,何不让燕王代表陛下巡抚江南诸县,视察民情、惩治贪吏,这样即可体现天恩,又可安抚万民之心?”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集中到说话的人身上。 此人乃是燕王朱棣的铁杆手下李希颜,他不仅是朱棣的老师,也担任礼部侍郎之职。33qxs.m 李希颜在士林中的名声很好,因为与朱棣是师徒的关系,每每为燕王说好话。 此时提出让朱棣巡抚受灾诸县,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如今朱标的太子之位稳若金汤,大家都搞不明白,为何李希颜还故意提出这样的建议。 毕竟,只要朱元璋在位的一天,谁也夺取不了朱标的储君之位。 与太子朱标相比,燕王朱棣虽然性格更加果决,也不缺朱元璋的信重、宠爱。 但燕王朱棣因为身份的原因,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太子,更不可能成为皇帝! 最主要的是,李希颜作为礼部侍郎,对于礼节方面那是最了解的。 即使要去,也是太子代皇帝前往,根本轮不到燕王。 如今李希颜直接建议由燕王朱棣代皇帝巡抚,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难道大明朝也要出现争储的戏码? 众人猜不透其中的奥妙,就只能静观其变,看皇帝怎么定夺了。 朱元璋阴沉着脸,死死的盯着李希颜。 此时他已经看出来,这个李希颜只是被朱棣推出来打前站的罢了。 可他有些想不明白,儿子朱棣为什么要去谋这样一个差事。 要知道,这个差事虽然能够获得好名声,但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果出了一点纰漏,反而会惹上大麻烦。 半晌后,朱元璋才说道:“棣儿,代朕巡抚灾区,可是你自己的意思?” “父皇,儿臣确实是想为父皇分忧,也想为百姓做一点事儿。”朱棣大方的承认。 此言一出,众人一脸诧异的看向了站在首位的太子朱标。 难道这位太子殿下失宠了? 否则,燕王朱棣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 闻言,常茂大急,连忙说道:“陛下,请您三思,让燕王代天巡视,此举太过草率,恐怕会惹得朝堂动荡,天下不宁!” 作为太子的铁杆支持者,常茂是最不希望太子失宠的。 太子妃是他的妹妹,只要太子安安稳稳登上皇位,他们常家定然会享尽荣华富贵。 礼部尚书陶凯也出班反对:“请陛下三思……” 当即,殿中90%的官员都站出来奏请皇帝三思。 见到这一幕,朱棣眉头不由皱了皱,神情复杂的看了太子朱标一眼。 这位便宜皇兄果然受众官员拥护啊! 不过,即使这些官员闹翻天又如何,只要皇帝同意,谁也阻拦不了。 果不其然,朱元璋摆了摆手,面无表情:“诸位爱卿稍安勿躁,这事朕自有考量。” 如此一说,殿中嘈杂的声音这才稍停。 第三十六章朝堂争锋 御座之上,朱元璋面沉似水,一言不发,谁也不知他到底想什么。 盯着朱棣看了好一会儿,朱元璋才开口问道:“棣儿,即使代天巡抚,也应该是太子的职责,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朱棣毫不畏惧:“启禀父皇,虽说代天子巡抚太子为首选,但皇兄身体羸弱,外面天寒地冻,很容易染了风寒。” “最主要的是,灾区灾民遍地,其中必有心怀怨忿者,若是趁皇兄巡抚之际铤而走险,恐酿成大祸,是以才有刚才的建议。” 听到这番辩解,众朝臣无不心惊。 都说燕王朱棣能言善辩,果然是不同反响。 按理说,他想代天巡抚灾区属于逾制的行为。 可依着他刚才所言,代替皇帝和太子巡抚灾区,非但不逾礼制,反而是为了兄弟之情,不忍太子立于险地。 何为礼制? 不外乎人情纲常约定俗成而已。 这种替兄赴难的举动,称得上高风亮节、情义无双。 看着朱棣,朱元璋不由拿他与太子朱标比较起来。 这个儿子不管是能力还是手腕其实都比太子朱标更适合当皇帝。 可惜历朝历代都是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 如果违背这样的礼制,很容易导致朝纲大乱。 虽说朱元璋从来没有升起换太子的想法,但不管怎么说,太子朱标的身体和性格确实太柔弱了。 此次灾情严重,确实需要皇室人员出面安抚。 既然朱棣有心,朱元璋倒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想了想,朱元璋直接开口说道:“既然棣儿有心,那就由你代替太子巡抚灾区诸县,救灾事宜由你全权负责。” “不过,此次灾情严重,朝廷各级官员紧缺,可没有多少人抽调给你使用,不知你可有办法解决?” 朱棣朗声说道:“若是儿臣代天巡抚,不用朝廷派遣一官一员即可把灾区安抚妥当。” “当然,斗胆恳请父皇允许儿臣从勋贵之中选取一些未出仕的才俊为我所用。” 朱元璋颇有兴趣:“哦,你想要哪些人?尽管开口!” 既然不用自己出人出力,朱元璋倒想看看这个儿子有什么手段。 徐家三公子徐增寿,李家二公子李继儒…… 此言一出,众人一惊。 外界传言这些人可都是不学无术之辈,用这些人前去救灾,这岂不是扯淡吗? 朱元璋皱着眉头:“救灾乃国之大事,棣儿可不要当成儿戏呀!” 朱棣抱拳说道:“儿臣愿立下军令状,不过,请父皇恩准,儿臣要的这些人如果违抗命令,儿臣可以随意处置。”彡彡訁凊 朱元璋气得脸都黑了!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己这个儿子就是为了对付李继儒啊! 好嘛。 本以为你是替兄赴难,是真心替朕排忧解难的。 谁特么知道你这混蛋原来在玩这一手。 前两日毛二虎来报,韩国公府外面多了一些人监视。 通过调查发现,原来是燕王朱棣的人。 他知道这是儿子在监视李继儒和徐妙云。 儿子朱棣派去的这些人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朱元璋倒没有去理会。 却没想到儿子朱棣的报复心这么强。 为了对付李继儒,居然来这么一手。 如果自己给他随意处置的权力,一旦李继儒在救灾中出现纰漏,那么朱棣便可随意处置他,即使李善长也不能说什么。 可刚刚已经同意了朱棣调人的请求,如果现在反悔,那明摆着就是自打嘴巴,自降威信。 如此一想,朱元璋一张脸先是红得发黑,接着黑里透红,随即羞愤交加! 原来朱棣在这里为自己挖坑呢! 可他却偏偏发作不得。 韩国公李善长赶紧出班,奏道:“陛下,我那儿子刁蛮任性、不学无术,怎能担任起救灾的大事,还请您三思。” “何况,继儒他们还被陛下禁足在家,也不能随意出行啊!” 徐达也说道:“陛下,韩国公说得不错,如果让我们那不孝子去救灾,必将流言四起,言论汹汹,于国不宁,断然不可!” 此时徐达也看出来,燕王朱棣显然是想报复李继儒。 之所以把他们徐家拉下水,也是在警告徐达管好徐妙云,不要让闺女做出出格的事儿。 原以为燕王朱棣心胸开阔为人豁达,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真没想到燕王朱棣居然睚眦必报,简直一个阴险小人。 自己闺女还没过门就给徐家上眼药,这让徐达气愤不已。 有反对就有支持。 其中浙东集团最为活跃。 以章溢为首的这些人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虽然猜不透燕王朱棣为什么要找韩国公府和魏国公府的麻烦。 有落井下石的机会,浙东集团的人当然不会放过。 于是章溢赶紧站出来说道:“陛下,既然燕王敢立下军令状,显然这些人都是才俊。” “在大灾面前,众人都应该齐心协力贡献所有,韩国公和魏国公怕儿子受到责罚故意推脱,岂不是有负圣恩,请陛下恩准燕王所求!” “请陛下恩准……” 章溢刚说完,又有人站出来支持。 一时间,朝堂之上吵作一团。 朱元璋只觉得脑仁疼,心头恼火。 虽然知道朝堂上淮西派和浙东派水火不容,却从未想过这些大臣会像菜市场的老妈子一样争吵。 更让他生气的是,某些人根本不了解燕王与李继儒的恩怨,就以大义裹挟,简直就是荒唐。 像这种毫无底线、毫无原则的争斗,让朱元璋气愤不已。 只听砰的一声,朱元璋怒火勃发,狠狠拍在案桌上。 瞪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朱棣,朱元璋大喝道:“此事事关社稷,岂能当成儿戏?燕王,你想要这几个人协助,总要有个理由吧!” 特么乱子都是你惹的,惹完了在一边装小白兔? 想得真美!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报复李继儒,朕让你好看! 朱棣面上毫无表情,眼角却是微微一抽。 虽然知道自己的手段瞒不过朱元璋,但却没想到会被发现这么快。 可谁叫李继儒敢打自己未婚妻的主意,他绝不放过? 想到这儿,朱棣走出班列,再次说道:“儿臣听闻李继儒文成武德,是难得的青年才俊,父皇才把英娆妹妹嫁给他。” “如今灾情严重,朝廷又派不出其他官员,儿臣让驸马和一些功臣之后配合救灾,并无不妥吧!” 朱棣这番话说得滴水不透,直接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让李善长和徐达等人无从辩驳。 朱元璋阴沉着脸:“韩国公,魏国公……你们可有异议!” 李善长摇头轻叹:“既然燕王殿下觉得小儿能够胜任,本公没有异议。” “不过,若是继儒跟在燕王殿下身边,一旦做错事,燕王清誉难免有损,微臣不忍见之。” “为了燕王声誉,微臣斗胆,以燕王为总调度,将受灾诸县分隔成几个区域,然后燕王派人各负其责,处理分派区域的救灾问题。” “如此一来,即使继儒做不好也不会连累到燕王殿下,陛下以为如何?” 李善长只能退而求其次。 虽然不知道燕王朱棣为何突然针对自己儿子,但只要远离燕王,就远离了危险。 何况,单独分区域救灾,如果做得好了,可以聚拢声望。 即使儿子能力不行,有自己帮衬,怎么也不会出大问题。 徐达很快发现李善长这个提议的高明之处,连忙带人附议。 此时朱元璋也看出了李善长的老谋深算。 暗叹一声老狐狸。 燕王朱棣虽然很不错,但与这些老狐狸比起来还是嫩了些。 如果划分区域救灾,燕王朱棣虽然有监督职权,但名声却让其他人获得。 此次燕王朱棣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不过,朱元璋倒想看李继儒到底有多大的能力。 想到这小子前几天言辞凿凿批评自己的各种政策。 现在倒要看看李继儒只是纸上谈兵还是真正的宰辅之才。 想到这儿,朱元璋摆了摆手:“准奏!” “不过,救灾之事关系百姓民生,如果胆敢懈怠,朕一定严惩不怠。” 说完,朱元璋直接起身离去。 第三十七章算计 燕王府书房内,古生古色的红木案几倒在一边,名贵的窑瓷茶具全部摔成碎片,显得一片狼藉。 燕王朱棣坐在凳子上,卟哧卟哧的喘着粗气。 额头的青筋像一条蚯蚓似的蜿蜒蠕动,一双眼睛精芒闪烁,可见其内心的愤怒程度。 “李善长,居然敢破坏本王的好事,真恨不得喝你之血!” 朱棣狠狠的骂了一句,随手把一旁的书架推倒,显然是气愤难当。 多好的机会啊! 本来争取这个巡抚灾区诸县的机会,除了想对付李继儒,就是想获取名声。33qxs.m 结果呢? 全都被李善长那个老阴逼给搅和了! 虽说依然有机会巡抚灾区的权力,可灾区划分为几个区域,所有的功劳都被下面人给捞了。 本来是自己独得头筹,而现在却要把名声全部分给这些人,怎能不让他生气? 一股火气憋在胸口发泄不出来,朱棣脸色愈发狰狞,一双眼睛阴冷无比,好像一只噬人的恶狼。 看到朱棣暴怒的样子,李希颜不停的叹气。 作为朱棣的老师,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该做的。 只可惜事情功亏一蒉,被李善长那个老狐狸给破坏了。 不是我方无能,实在是对手太强大、太狡猾…… 上朝之前,两人已经想到了无数可能,甚至是皇帝拒绝燕王的请求。 可没想到皇帝同意了,却被李善长和徐达破坏。 还真别说,这两个人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李希颜对于今天的收获也比较满意。 毕竟,他只是抛砖引玉,他做到自己该做的一切了。 当初燕王说出想要对付李继儒和警告徐家的时候,李希颜是持反对意见的。 毕竟,真当两大开国国公是泥捏的不成? 想要对付两人的儿子,如果没有足够的耐心,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朱棣想要一把将对方打倒,甚至要致对方于死地,根本就不现实。 当初他也劝过,让朱棣先放下心中成见。 毕竟,人家李继儒并没有把徐妙云怎么样。 可朱棣看起来雍容大度,但实际上脾气暴躁,为人也狠辣无比。 也只有他这种最亲近的人,朱棣才显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要不是自己已经绑在朱棣的战车上,李希颜还真不想和这样的人谋事。 转眼看向朱棣,这位主子还在书房里乒乒乓乓一顿乱砸。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起府中其他人注意。 不待片刻,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走进来。 如果李继儒在这儿,一定会惊讶电影中的古代朝鲜服饰为什么会穿在女子身上。 见到走进来的中年妇女,李希颜赶紧躬身施礼道:“见过夫人。” 王氏微笑回礼:“先生勿需多礼,今儿个王爷又发脾气了,请先生多担待。” 李希颜受宠若惊,赶紧说道:“夫人折煞李某了,作为人师,不能为殿下排忧解难,在下惭愧。” 这倒非是李希颜软弱,要知道这女子是燕王朱棣的奶娘。 在燕王府内,即使是燕王也得以长辈之礼相待,李希颜自然不敢怠慢。 虽说自己也算是燕王朱棣的心腹,但比起这个奶娘王氏还是差了不少。 王氏没有再说什么,莲步轻抬,走到朱棣身边轻声说道:“外面传言燕王殿下文韬武略才情不凡,有当今陛下之遗风,在老奴看来,殿下还差得远呢!” “乳娘,本王……”朱棣涨红着脸,想要辩解。 王氏摆了摆手打断道:“老奴不懂什么大道理,如果殿下想要辩论,还是找李傅这样的人才。” “不过,老奴要提醒的是,想要成就大事者,必须荣辱不形于色。” 朱棣显得羞愧万分:“本王谨记奶娘教诲!” 见冷静下来,王氏淡淡一笑,挥了一下小手,门外的几个小宫女赶紧忙碌起来。 宫女们手脚轻快,转眼就将书房收拾干净。 王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着李希颜微笑道:“先生,殿下应该有很多问题想请教您,还请不吝赐教,老奴先告退。” 说罢,领着一众宫女一起退去。 “恭送夫人!” 李希颜赶紧站起来相送。 “李傅,你说,此事可还有回圜的余地?” 冷静下来,朱棣开始琢磨起正事。 李希颜叹了口气,说道:“既然陛下接受了韩国公提议,并且在朝堂上答应,岂能说改就改?” 朱棣当然知道此理。 可知道归知道,心里就是不甘。 想了想,朱棣恨声道:“这次本王即使污了名声,也要让李继儒那家伙吃不了兜着走,不知李傅可有好的对策?” 李希颜皱着眉头想了好半晌,这才开口道:“殿下,想要弄死李继儒可能有些不易,但想要让他受到责罚却很简单……” 闻言,朱棣大喜:“有什么办法?” 李希颜阴阴一笑:“陛下不是已经指定殿下为此次救灾总指挥吗?一切的人员和物资都由你调度。” 这么一说,朱棣已是恍然大悟。 这家伙显然提醒自己用手中的权利做文章。 可还没想通其中的关键,李希颜又得意洋洋的说道: “江南地区受雪灾的三十几个县,受灾人数上百万,此次灾情严重的几个县都远离应天府。” “如果殿下把这些受灾严重的地区全部分给李继儒,看他能有什么手段治灾。” “另外,我们可以故意拖延救援物资,理由就是大雪封路,道路难行……嘿嘿,殿下觉得如何?” 朱棣拍着大腿兴奋地道:“对啊,没有救援物资,李继儒拿什么救灾?那些百姓没有吃的,必定会发生暴乱,一旦父皇追究下来,看李继儒如何狡辩!” “到时候本王再力挽狂澜,把这些灾区全部处理好,父皇定然会另眼相看,简直是一箭双雕啊!” 李希颜笑道:“就是这个道理,殿下心情可否好了一些?” 朱棣哈哈大笑:“好了,完全好了,只要让李继儒那家伙倒霉,本王就高兴。” 李希颜适时吹捧道:“殿下乃龙子龙孙,敢跟殿下抢女人,简直是不自量力。” 朱棣一脸亢奋,起身道:“今日心情好,走,咱俩去外面喝花酒。” 李希颜为难道:“殿下,老臣这一个月的俸禄都捐出去了,真没闲钱啊……” 朱棣大方地道:“今日本王请客!” 有人请客,李希颜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行刚出到门口,朱棣突然问道:“前几日秦王朱爽在青楼争风吃醋被李继儒打了那件事,你知道吧?” 李希颜不明所以:“当然知道,听说都闹到御前了,现在城里还传得沸沸扬扬呢。” “那家青楼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飘香楼!” 朱棣一拍大腿:“对,就是飘香楼,咱们今儿就去那儿!据说这座青楼还是咱皇家的产业,本王还从没去见识过,今儿个就去见识见识,对了,他们争抢的那姑娘叫什么来着?” “秀丽姑娘!”李希颜笑道。 朱棣豪气一摆手:“据说秀丽姑娘还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清倌人,那本王就看看是否如传闻中一般,出发!” 可朱棣哪里知道,秀丽姑娘在前几天就被皇帝送到了韩国公府。 只是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人知道。 想要秀丽姑娘作陪,朱棣注定要失望了! 第三十八章嫡庶之别 在朱棣兴高采烈前去逛窑子的时候,韩国公府内却是一片肃然。 当知道李继儒被皇帝派去救灾的时候,韩国公府上下无不惊诧万分。 以前李继儒除了吃喝嫖赌、惹是生非,哪知道什么救灾呀! 让李继儒前去,岂不是草菅人命? 更主要的是,一旦李继儒把事情搞砸了,可能还会连累到韩国公府,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儿。 看着坐在首位一言不发的父亲,李祺开口问道:“父亲大人,陛下是不是搞错了?” 在他看来,即使派自己前去,也远比自己的弟弟强。 虽然在书房内看到弟弟自创的字体有些惊讶,但这可是去救灾呀,并不是去吟诗作赋。 李善长没有回答大儿子的话,反而瞄了一眼不发的二儿子一眼,开口道:“这是由燕王殿下指定的……” 听到这话,李继儒心头不由一惊。 自己好像和这位燕王殿下没有什么过节吧? 这家伙显然是没安好心啊! 救灾这种事,做好了没什么好处,做不好还要受到惩罚,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儿。 皇帝老儿给自己赐官自己都不要,如今朱棣却让自己去救灾,他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不成? 即使朱棣以后可能会成为永乐大帝,但毕竟他现在还不是皇帝呢。 自己连老朱同志都敢拒绝,难道还害怕你一个朱棣不成? 想到这儿,李继儒直接拒绝道:“老爹,你直接给我推了吧,不去!” 李善长摇了摇头:“此事在私下也许还能够拒绝,但陛下已经在文武百官面前开口答应,你不得不去。” 李祺有些疑惑:“父亲大人,为什么燕王殿下一定要二弟前去?” “我看燕王提出来的名单,除了继儒和增寿,几乎都是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勋贵,真奇怪!” 李善长狠狠瞪了李继儒一眼:“要怪就怪这家伙!” 见扯到自己身上,李继儒有些摸不到头脑:“父亲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这几天都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怎么会惹到燕王?” 李善长冷哼一声:“还不是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妙云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天天往咱们府上跑?” “呃!妙云妹子前来,咱们只不过是商讨一些挣钱的项目,难道这都不行?”李继儒不由一楞,有些委屈。 李善长死死的盯着李继儒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儿子没有说谎,这才开口说道:“幸好你什么都没有做!” “怎么说?”李继儒一脸疑惑。 李善长没好气地道:“难道你没发现这几天咱们府外多了很多人?” “这天寒地冻的,大家都在屋里取暖,如果没事,谁会在外面乱窜?而且是十二个时辰不间断。”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人要么是陛下派来的,要么是燕王派来的。” “也幸好你没有动妙云,要不然老夫也保不住你!” 李继儒一脸怒气:“老朱一家也太欺人太甚了吧?真以为当了皇帝就可以管天管地管空气了?” “二弟,慎言啊!”李祺小心翼翼向外面看了一眼,见没有人听到,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即使在家里也不能乱说。 一旦被别人传出去,那可真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看着李祺一脸后怕的样子,李继儒也知道自己失言了。 进入明清时代,君权达到了极致,若刚刚这种言语被别人听到,还真是个大麻烦。 李继儒再一次体会到了封建社会的君权威力,也让他心中再一次升起了紧迫感。 本来李继儒对于借助此次雪灾打造自己的势力还有些犹豫。 看来已经迫在眉睫了! 想到这儿,李继儒笑着说道:“父亲,既然皇帝金口已开,我领命便是,区区雪灾,还难不到咱们李家子弟。” 可李善长却没有这么乐观,皱着眉头交代道:“这两天你好生准备一下,两日之后就要出发,此次燕王殿下来者不善,你要小心他故意刁难?” “救灾过程中如有为难,赶紧往府上送信,我会尽力帮你解决!” 一旁的李祺也咐合道:“二弟,父亲说得没错,只要尽力而为便无愧于心。” “在国子监我与太子殿下也算是有些交情,如果燕王殿下敢故意刁难你,兄长一定告到太子殿下那里,让他为你主持公道。” 听到两人关心的话语,李继儒不由有些感动。 这就是血脉亲情啊! 不过,李继儒还是提醒道:“兄长,燕王和太子乃是亲兄弟,告到他那里又有何用,你就不用操心了,如果有难处,我自会和父亲相商。” 燕王朱棣乃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以李祺正直的性格,李继儒真不想让他牵扯进来。 话音刚落,李祺不解问道:“二弟,谁说太子和燕王是亲兄弟?” 李继儒不由一楞:“难道不是?” 眼神也不由望向了李善长。 见状,李善长不由微微一叹:“看来你上次染了风寒确实烧坏了脑子,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真是苦了你了!” 看到自家二弟一脸问号,一旁的李祺赶紧解释:“二弟,陛下和皇后娘娘所生的嫡子只有太子朱标、秦王朱樉、晋王朱桐……燕王朱棣、和周王朱橚只是皇后娘娘养大的,并非亲生儿子?” 什么,燕王和周王不是陛下和马皇后的嫡子? 李继儒腾的一下直接站了起来,这个消息真是太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过,很快李继儒又觉得合情合理。 因为在后世很多历史学家也对朱棣的嫡子身份产生了很多争论。 大家认为,朱棣的嫡子身份还真有些商榷。 第一个疑点,朱棣登基之后,并没有给马皇后追封谥号,这不免引起了人们的疑虑。 第二个疑点,也是被很多学者证实的一种说法,说朱棣的生母是碽妃,碽妃是高丽人。 生下朱橚就被朱元璋怀疑与人私通,有辱皇家颜面,朱元璋极其残忍地对她施以铁裙之刑。 碽妃被烙死后,朱棣和朱橚由马皇后抚养长大。 历史对碽妃的记载很少,而她之所以被怀疑是朱棣的生母,主要是因为明孝陵奉先殿内的陈设。 碽妃的牌位被摆放在右边第一位,享受特殊的供奉。 古人神位的摆放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根据碽妃的出生和地位,不应该拥有如此高的礼遇。 所以,有学者认为,朱棣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让篡位变得名正言顺,他冒充嫡子,篡改了历史。 对外称是马皇后所生,但私下还是供奉着自己的生母碽妃。 第三个疑点,太子朱标死后,如果朱棣是嫡子,以当时朱元璋对朱棣信任程度,完全可以让朱棣当皇帝。 而朱元璋有违祖制直接传给孙子,显然不符合常理。 想到前世那些历史学家的争论,此时李继儒豁然开朗。 难怪朱棣打到南京的时候,明朝这么多亲王只有周王开门投降。 两人是亲兄弟,这就能够解释的通了。 李继儒不由感叹。 史书果然就像一个关在笼子里面的美人,胜利者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 成王败寇啊! 既然朱棣连嫡子都不是,李继儒真没什么顾忌的。 他连秦王朱爽都敢打,还怕一个庶子么? 更何况,为了自己的亲人,李继儒也不允许自己后退。 第三十九章再临飘香楼 华灯初上,几辆马车鱼贯而至飘香楼大门前。 只听车夫吁的一声拉住缰绳,跳下马车赶紧拿出马凳掀开车帘。 很快,从马车上下来几名十几岁的少年,清一色的锦衣貂帽、神态倨傲不凡。 其中有一人根本不踩马凳,直接一个健步便跳下马车,看起来身手矫捷。 此人面庞清秀,身材敦实,长得一表人才,嘴角擒着一丝微笑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 年轻人抬眼看着飘香楼的招牌,眼中带着一股莫名的笑意。 定睛一看,这人不是李继儒是谁? 原来,李继儒父子三人正谈论的时候,徐寿和汤軏又找上门来。 两人被禁足多天,差点给憋坏了。 如今有皇帝的御令可以解除禁足,当然急不可耐找上李继儒庆祝。 虽然大雪把应天府全部覆盖,可秦淮河两岸却昼夜喧嚣,灯火不绝。 因此,醉仙楼当然是最好的去处。 见李继儒看着醉仙楼的招牌楞神,后面走了一人笑道:“听闻继儒兄那日大展神威,把邓铎打成了猪头,便是秦王殿下也不得不低头认错,简直是我们的偶像啊!” “如今继儒兄威名早已传遍应天府,可惜那日小弟有事,未能前来一睹英姿,实在是遗憾呐。” “听说继儒兄即将被派去救灾,不知哪日才能够又相聚,今日一起来醉仙楼小聚,也算是小弟前来为继儒兄壮行了。” 李继儒转头,却是徐增寿和汤軏叫来的。 此人乃是明朝开国功臣冯国用之子冯诚。 也许冯诚很多人不知道,但他有一个很出名的叔叔宋国公冯胜。 因为冯胜没有儿子,一直把冯诚当成亲儿子对待。 看着冯诚,李继儒轻笑道:“倒是让冯兄见笑了,那天实在是冲动了一些,倒还连累增寿两位兄弟被禁足好长时间,真是惭愧。” 冯诚摆手道:“兄弟之间,何来连累一说?那日小弟没到,不然也可以和兄弟们共进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才是义气。” 他今年刚及弱冠,但因是武勋之家出身,长得膘肥体壮,一看就是那种豪爽的人,难怪能和徐增寿几人玩在一起。 此时冯诚经常被冯胜带在身边历练,很少待在南京城。 要不是年关将近,他也不会这么早回到应天府。 冯诚正当精力旺盛的年纪,天不怕地不怕,自然是很讲义气。 听说李继儒几人被皇帝委以重任,过两日就要去赈灾,自然找徐增寿和汤軏相约着聚一聚,也算是送行。 听到这话,李继儒默然不语。 前身的能力不咋样,但这交朋友的眼光还真不错。 不管是徐增寿、汤軏还是冯诚,一看都是可交之辈。 经过和杀神皇帝朱元璋的接触,李继儒也能够感受到君权对自身安全的威胁。 多几个这样背景深厚的兄弟,绝对能够增加保命的机会。 交谈之间,几人走到飘香楼大门。 四人锦衣皮靴,各个气派不凡,迎客的仆人一见便知是贵客。 很快,自有老鸨带着几个粉姐儿亲自迎出门来。 等到李继儒几人把毡帽拿下,老鸨这才看清几人的面容。 见到是老客户,老鸨的眉眼都笑弯了。 这几个公子哥可没少在这里花费,每次出手打赏的小费更是阔绰,当然是欢迎之至。 更何况,这几个公子哥的身份那可是最顶级的勋二代,还有打响名声的可能。m.33qxs.m 飘香楼凭什么在秦淮河中独占鳌头,还不是因为能够吸引到这些达官贵人? 一个青楼想要长久不衰,除了里面的服务真有特色,更重要的是要竖起名声。 怎么才能竖起名声呢? 当然是靠这些读书人和达官贵人来捧场。 读书人好吟诗作赋,往往不经意的一首好诗就能让飘香楼闻名于世。 而一个有身份的达官贵人,一掷千金博佳人一笑,就能让一个清倌人身价百倍。 这么几人勋二代集体上门,老鸨如何不开心? 老鸨那双眼睛早已练成火眼金睛,只是微微一扫,便见得一众人中面容俊朗的李继儒是今日的主角。 这老鸨虽是徐娘半老,但依稀可见当年秀丽的容颜。 风韵犹存的样子更凭添了几分岁月的沉淀,魅力不减当年。 “哎呦,奴家以为是哪家王公贵族的公子哥呢,原来是李二公子啊,你这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来我们飘香楼了,难不成是有了秀丽姑娘就把咱们这里的姐儿忘了?” 老鸨嘴里不停埋怨着,一手挽着李继儒的胳膊,柔软的触感惹得李继儒心头微微一颤。 神情不由愣住了, 在他想来,上次自己故意找茬秦王朱爽,大闹了飘香楼。 自己此次登门,怕是要不受待见,可谁知道,事情好像恰恰相反。 老鸨这么热情? 跟自己想像不太一样啊! 这却是李继儒没有经验了。 他自以为对飘香楼造成麻烦,不受待见也是理所应当。 然而,事实非但不是如此,甚至截然相反。 像青楼这等娱乐场所,并不怕顾客闹事。 只要不出人命,那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就如同后世的明星一样,无论好事还是坏事,那都不叫事儿。 甚至有些没事的,还故意搞一些绯闻? 为啥? 就是为了提高曝光率、吸引关注度! 不管是黑粉还是红粉,只要能把热度炒起来就是成功的。 如今飘香楼因为李继儒殴打秦王殿下和国公之子一事声名大噪。 现在只要一提起秦淮河边的青楼,飘香楼简直是话题满满。 只要想逛青楼的人,谁都想看看惹得亲王和太师公子挥拳相向的飘香楼是如何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清倌人。 如此一来,近段时间飘香楼客似云来。 名声更响亮,姐儿们身价提升,老鸨的提成自然高。 作为始作俑者,李继儒自然更加受欢迎。 可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着,却让李继儒痛苦并快乐着。 相比于李继儒的拘束,冯诚三人明显经验更丰富,非但不见丝毫窘迫,反而不着痕迹的对着旁边的姐儿不停摸索。 半响后,冯诚对着老鸨笑道:“今儿个由我做东,为兄弟们壮行,可得把你这儿最好的姑娘都叫出来。” 老鸨苦涩一笑:“最好的姑娘都被李二公子收入府中了,奴家去哪里找啊?” “不过,咱们飘香楼又来了一个清风姑娘,虽然有些不如以往的秀丽姑娘,但也差不了多少。” “各位爷,里面请!” 说完,老鸨领着往后院而去。 第四十章燕王找茬 飞雪阁,是飘香楼的一个独立院落。 院落里的积雪只清理出一条通行的小路,路旁池塘里的水已经冰封,光滑的冰面反射着阁楼的灯光,映得院内一片粉红。 醉仙楼新培养的头牌,飞雪阁的主人清风姑娘便住在此处。 得了下人通报,清风姑娘早已经领着丫鬟候在大门口处等候。 见得众人进了院子,立即碎步迎了上去。 “清风恭迎各位贵人。” 看着这位新进的清倌人,众人只觉眼前一亮。 这位清风姑娘正穿着一身紧身摆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儿、纤细的腰肢,让人遐想连连。 当然,更吸引人眼球的是那张充满了异域风情的俏脸。 挺直的鼻梁,深陷的眼窝匹配得无可挑剔,风姿清雅又不失骨子里的傲然气质。 红润的小嘴带着一丝淡淡柔柔的动人神情,却没有一丝半毫的风尘气质,宛如高贵的名门闺秀。 就容貌而言,这位清风姑娘确实略有不如赵敏和徐若云。 可这种充满抑郁风味的绝世容颜却能更加引起男人的冲动。 这位清风姑娘简直把自身的优势展现到了极致。 怎么说呢? 就如同后世某位走上红毯的异域风情明星。 虽然容颜达不到极致,但却可以充分利用自身的优势成为一线明星。 不可否认,李继儒真的被惊艳到了。 而身旁的三位兄弟更不堪,一个两个直接露出了一副猪哥样儿。 “诸位公子,难道就让奴家一直施礼不起么,外面冷,还是去屋里吧!” 见到几人都被自己吸引,清风抬起头来似嗔似怨的轻声说道。 只是那明媚的眼波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似有意无意的落到李继儒身上。 她那对眸子宛若两颗闪烁的星辰,宛如会说话一般,让人不由为之心波荡漾。 迎着她的目光,李继儒淡淡笑道:“原本我认为古人说秀色可餐有些夸大其词,如今见到清风姑娘的倾国倾城之姿,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既然古人欣赏绝色容貌能够充饥止渴,那我们欣赏到清风姑娘绝世容颜哪还感觉得到冷啊?在外面多待一刻也无妨!” 闻言,女子抬起洁白的小手掩口轻笑,清脆的笑声让人不由沉醉其中。 好一会儿,女子美眸白了李继儒一眼,说道:“都说李二公子是一个只会打人的棒槌,一身武功厉害的紧。” “可若依清风看来,公子您这张嘴才更厉害呢,能把人哄死不偿命。” “不过,能得到公子的夸赞,清风也算是荣幸之至!” 李继儒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清风姑娘过誉了,见到姑娘这样的天仙美人,如果不会说话怎能有机会成为入幕之宾?我还想和姑娘探讨一下琴棋书画呢!” 冯诚三人这才回过神来,张大着嘴巴一脸惊讶。 这惊讶并非是因为这位清风姑娘的容颜,而是震惊于李继儒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以前李继儒可是一个木讷无言的书呆子性格。 每次来到青楼找姑娘,几乎都被调侃的面红耳赤。 见到这些姐儿更是手足无措。 如今几句话就哄得这位清倌人咯咯大笑,便是自称青楼常客的汤軏和徐增寿也要甘拜下风。 李继儒自己倒是不以为意。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后世网络时代哄小姑娘的段子多的是。 虽然记不住多少,但总会记住一些的。 只是他觉得女人不能太惯着,所以平时也没必要花言巧语。 更主要的是,他觉得这个清风姑娘有些古怪。 按理说,他们这些人地位都差不多,这个清风不应该独对自己另眼相看才对。 前世李继儒毕竟是当兵的,就观察力而言,他相信自己不会判断错误。 刚刚进入飞雪阁的时候,李继儒就发现这位清风姑娘偷偷打量自己好几次。 如果真是训练有素的清倌人,一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既然想要试探对方到底是不是另有所谋,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说好话、多亲近、套近乎。 看到李继儒几人很满意,老鸨直接笑开了花。 “几位公子,我就说清风姑娘很不错吧?” “要不是大雪封路,导致清风姑娘遇到了难处,她才不会卖身给我们飘香楼呢!” “有清风姑娘招呼你们,那奴家就先回去了,几位公子玩开心一点。” 老鸨刚转身出院子,院子外面便传来一阵喧闹。 “你们是看不起本王吗?让你们把秀丽姑娘叫出来陪本王你们说被人赎走了。” “现在本王看上清风姑娘你们也说没空,真以为本王好欺负不成?” “今日本王既然来了,如果不把清风姑娘叫出来,本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刚落,老鸨焦急的声音说道:“燕王殿下,现在清风姑娘有客人,要不等一会儿再让她过来?” 那醉醺醺的声音越来越近,不耐烦说道:“飘香楼乃皇家产业,除了父皇哪个客人值得老子等,赶紧滚开,本王还没追究你们刚才的责任呢!” 话音未落,说话的人已经走进院子。彡彡訁凊 此人一身紫色圆领锦袍,白皙的脸上红彤彤的,显然喝了不少酒。 冯诚本想喝斥来人,一看清楚,整个人顿时像被掐住脖子一般说不出话来。 对方是亲王,人家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李继儒皱了皱眉,问道:“这人是谁?” “继儒兄,这是燕王殿下!” 耳畔传来徐增寿的声音。 李继儒心头咯噔一声。 这就是以后的永乐大帝? 此人看起来很年轻,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不过,长得品貌非凡、气宇轩昂。 若是仔细看,还真有朱元璋的一丝模样儿。 李继儒不由感概。 仅从气质来看,朱棣绝对比朱标要强一些。 可惜啊! 庶子就是庶子,按照正常程序是不可能登上皇位的。 朱棣的到来,让整个小院里鸦雀无声。 众人只能眼瞅着醉醺醺的朱棣走进院子,那股子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果然得到了酒疯子的传承。 当看到李继儒和徐增寿几人,朱棣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然后眯了起来,嬉皮笑脸说道: “哎呦,这不是韩国公家二公子吗?听说秀丽姑娘都被你弄到家里面去吃独食,还想去外面偷吃啊!” “呵呵,像你这样的公子哥,也只能够从青楼里带一些女子回府。” “不过,当驸马当成你这样的,还真是丢了皇家的脸,以后啊可不要说自己是皇亲国戚。” 朱棣眼睛斜睨着李继儒,说话阴阳怪气。 虽然李继儒不认识朱棣,但朱棣是调查过李继儒的。 要说朱棣如果在平时,也不会明面上针对李继儒。 毕竟,他在皇帝和外人面前那可叫一个恭顺乖巧、豁达宽容。 可现在自己未婚妻天天往韩国公府跑,朱棣的嫉妒心在酒意的催动下自然是心有不甘。 如今李继儒居然还往青楼里跑,自然是忍不住心头的怒气。 当然,朱棣之所以敢这么趾高气昂,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陪同李继儒前来的这几位公子哥,要么是家里的次子、三子,要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勋贵后代。 这些纨绔子弟根本与父辈的爵位无望,朱棣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听到自己的挤兑这些人是敢怒不敢言,朱棣不由更加得意? 迈着八字步来到李继儒等人跟前,朱棣傲然说道:“怎么,本王说你们还不服气?你们可都是被抽去救灾的人,可不要天天待在青楼里吃喝玩乐腿软了,否则本王可保不住你们。” 本来看到对方是皇子,大家只能忍气吞声。 可朱棣这般阴阳怪气的话语顿时让徐增寿这几个桀骜不驯的家伙不爽了。 特别是徐增寿,本来就不想自己的姐姐嫁给这么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 如今朱棣还搞这么一出,徐增寿对朱棣更加讨厌起来。 毕竟,谁也不想让一个平辈训斥自己,即使对方是皇子也不行。 何况,大家都是来逛窑子的,朱棣却把他们贬得一文不值,心头当然是不爽。 所以,在场的人都没有理睬这个不请自来的燕王殿下。 因为没人搭理,气氛有些冷场,朱棣的面子有点搁不住了。 尼玛! 这群憨货见了本王都不施礼,真是不识抬举。 特别是见到李继儒几人根本不搭理他,反而和一个貌美的女子聊的火热,当然是气愤不过。 没办法,朱棣只能转头示意跟在身后的李希颜。 知道不说话不行了,李希颜干咳一声,喝斥道:“见到燕王殿下也不施礼,你们还有没有尊卑?信不信本官奏请陛下,置你们一个大不敬之罪。” 在他看来,这帮纨绔平日只知道吃喝嫖赌,只要随便吓几句,这几人就会立马求饶。 李继儒斜睨这家伙一眼。 好家伙! 这人胆子可不小,居然穿着官袍就敢来逛窑子,胆子也太大了。 再说,你玩就玩呗,还在这里咄咄逼人故意找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对于这种捧杀主子的人,李继儒当即回怼道:“你谁呀?临老了就少逛一点青楼,可不要一激动就得一个马上风,那丢脸可就丢大了。” “再说,青楼本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你却来这里谈皇权威严、高低贵贱,要不要让陛下来看看大明王朝官员的官威有多大?” 这番话算是分寸拿捏得很准,有理有据。 青楼里本来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大家消费都是平等的。 这家伙居然想用身份压人,李继儒自然不会惯着。 第四十一章又打人了 听到李继儒这话,李希颜气坏了。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礼部侍郎、翰林大学士,即使比他官职高的官员都会以礼相待。 李继儒却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当然是气愤不已。 如今主子朱棣被晾在一旁下不来台,李希颜出言讥讽道: “老夫乃是礼部侍郎李希颜,当朝四品官员,你个毛头小子还没资格评论。” “至于你们……呵呵,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凭你们也配和燕王殿下相提并论?” 此言一出,徐增寿几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就成了猪肝色。 若不是有燕王朱棣在,依着几人的脾气,早就直接一大嘴巴子抽过去了。 这特么说的是人话么? 虽说燕王朱棣是皇子,深得皇帝喜爱,但也不能把自己等人贬的一文不值吧。 再说了,燕王朱棣只是陛下的庶子,大家的处境都差不多,不要50步笑100步。 如果这话从燕王朱棣口中说出,他们还不敢说什么。 可从朱棣手下说出来,他们还真就不能忍了。 礼部侍郎,只不过是四品官罢了。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 不管是李继儒还是徐增寿,都属于宰相家的儿子。 虽然不说地位比礼部侍郎高贵,但还真轮不到一个礼部侍郎在这里阴阳怪气。 一时间,几人觉得从未有过如此羞辱。 要不是李继儒没有发话,几人直接冲过去暴打这个老头了。 看着几个勋二代咬牙切齿、狠狠的瞪着自己,李希颜也有些胆寒。 其实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 不过,李希颜在士林中被捧惯了,自是不肯在这帮纨绔面前认错。 更何况,他身后也有燕王朱棣支持。 在他看来,即使这几个勋二代胆子再大,在燕王朱棣面前也不敢怎么样。 可李继儒是真的不爽了。 虽然不想和燕王朱棣起冲突,但并不代表会忍气吞声。 只听李继儒冷着脸说道:“我们配不配与燕王殿下相提并论,这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可以定论的,你觉得呢?燕王殿下……” 这话直指朱棣,显然是想让燕王给个交代。 徐增寿和汤軏顿时志气高昂。 不愧是他们的兄弟,不服就是干,才不管对方是亲王还是谁。 几人群起激愤,撸起袖子就准备开干。 只需李继儒一声令下,就直接冲过去暴打这个口出狂言的老家伙一顿。 看到徐增寿、汤軏、李继儒的这种兄弟情,冯诚心头一热。 不过,他毕竟在军队受过锤炼,尚未被怒火蒙住心智。 知道若是得罪朱棣的结果不堪设想。 毕竟,李继儒马上要跟随朱棣前去救灾。 若是朱棣从中作梗,李继儒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急忙拦住徐增寿两人低声说道:“哥们,稍安勿躁!” 同时又转头对着李继儒说道:“继儒兄,要不算了?” 谁知李继儒根本不予理会,盯着朱棣一字一句说道:“殿下,是否该让你这位属下对我们道歉?” 朱棣先是微微一愣,醉意朦胧的脸上显出一丝诧异。 似乎没想到李继儒敢让他的人道歉,于是勃然大怒道:“李继儒,注意自己的身份,秦王怕你,本王可不怕你,信不信本王让你走不出飘香楼?” 李继儒笑道:“殿下可以试试。” 朱棣快要气疯了,怒喝:“你真以为本王不敢弄死你么?” 李继儒淡然说道:“不是说了么,殿下可以试试,不过后果自负。” “现在,我只想让这个所谓的礼部侍郎跟我和兄弟们道歉。” “你……你……” 朱棣气得面红耳赤,却拿李继儒这个混不吝的家伙没辙。33qxs.m 这简直就是一个棒槌啊,根本就不带怕的。 而冯诚见到李继儒在朱棣面前毫不示弱,顿时心潮澎湃。 以前李继儒虽然也经常胡作非为,甚至是无法无天。 但面对这些皇子的时候并不敢站出来质问和反抗。 如今却当着燕王的面让这个所谓的礼部侍郎道歉,这岂不是赤裸裸的打脸吗? 居然敢跟燕王硬刚,这位兄弟的胆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了? 冯诚这才想起来,人家连秦王朱爽这个嫡子都不怕,难道还怕燕王这个庶子不成? 顿时,冯诚看向李继儒的眼神有些变了。 既然李继儒敢打秦王朱爽,那么让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道歉不是应该的吗? 何况,李继儒揍完秦王屁事儿没有,难道连一个燕王朱棣的手下都治不了? 于是冯诚在心里权衡,如果揍了这个所谓的礼部侍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看着几个纨绔二代吃人的眼神,李希颜心里不由哆嗦了一下。 心想,这几个憨货要干嘛? 只能不动声色往朱棣身后躲去。 看到徐增寿几人捏起拳头、撸起袖子想要冲过来打人,朱棣心里不由吓了一大跳。 于是歇斯底里的冲着李继儒怒喝道:“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想殴打朝廷命官,你们这是想造反吗?” 话音未落,朱棣便被李继儒一伸手扒拉开:“一边凉快去,既然殿下不肯让他道歉,那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了。” 如今的李继儒那是何等劲道? 醉意朦胧的朱棣被他这一扒,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个狗吃屎。 见主子被人欺负,李希颜脸红如血。 正所谓主辱臣死。 如果不维护燕王的面子,那以后他还不得让人笑死。 再说,此时也正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于是李希颜壮着胆子大吼道:“李继儒,你居然敢打燕王殿下?” “你目无王法,我一定奏请陛下让你满门抄斩。” 李继儒笑了笑,然后冲李希颜呲了一下嘴:“官字两个口,果然是红口白牙,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燕王殿下啦?” “哼,你还是赶紧道歉,信不信老子真的暴打你一顿?” 李希颜傲然抬起头:“你打我试试?” 李继儒环视一周,说道:“请在场的各位给我做一个见证!” 朱棣不由一愣:“见证什么?” 李继儒呵呵一笑:“礼部侍郎让我打他啊!我这辈子都还没有见过这样的要求。” “???” 朱棣满脸问号。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到李继儒矫健的身影如猎豹一般窜了出去。 一顿老拳照着李希颜的面门狠狠的砸了下去。 “嗷……好疼!” 李希颜惨嚎一声,仰天跌倒。 鼻血如喷泉一样涌出来,瞬时间染红了铠铠白雪。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直在旁边观看的清风姑娘更是张大着一张红润的小嘴满脸不可思议。 而站在朱棣身旁的老鸨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这个家伙又打人了? 第四十二章装傻充愣 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李希颜,燕王朱棣目瞪口呆。 好半响,朱棣才抬起手,颤抖的指着李继儒质问道:“你……你怎敢随意出手打人?” 李继儒一脸无辜:“殿下,你可不要冤枉我啊,刚才你也听到了,这可是李大人亲口让我打他的。” “刚刚我还跟殿下求证来着,你也没有出言反对呀,看来我并没有听错。” “若是侍郎大人状告于我,还请殿下帮忙做个见证。 朱棣大怒道:“李侍郎只是说试试,又不是真的让你打他!” 李继儒故作疑惑:“殿下,你这话可说的不对呀。” “侍郎大人明明让我打他试试,怎能说不是真的让我打他?你以为我没读过书吗?” “何况,我也只是试了一下,没有试第二下,侍郎大人应该感谢我手下留情才对!” 众人还沉浸在李继儒那突如其来的一拳之中。 如今又被李继儒这一番偷换概念的言辞惊得眼珠子都快要瞪掉了。 话还可以这么理解? 人可以无耻到这么地步? 可仔细想想。 刚刚确实是李希颜先说的“你打我试试”,真怨不得李继儒。m.33qxs.m 毕竟,人家只是按照字面上的理解去执行而已。 还真别说,李继儒没把人打死,朱棣真得感谢李继儒手下留情! “你简直胡搅蛮缠!” 朱棣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敢当着自己的面打人,还是自己倚重的老师。 若不找回场子,那他朱棣以后如何在朝中立足? 李继儒一副无赖样儿:“殿下想维护属下的心思我能够理解,但若想污告我可不成,这里还有这么多证人都听到了呢!” 朱棣气得肝儿疼,怒吼道:“简直无法无天,打了人还有理了?” “堂堂礼部侍郎也敢打,置朝廷法度于何地?” “你要不要打本王一顿试试?” 可朱棣没想到,李继儒根本不害怕,反而眼睛一眯,憨憨的问道:“殿下真想让我试试?” “你试……试个屁!”朱棣脱口而出。 此时朱棣连酒都醒了一大半。 心头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反应快,赶紧转了个弯。 若这个憨货真的冲上来揍他一顿,然后一脸无辜的说——是殿下你让我试的。 那他朱棣可就别活了。 见到燕王朱棣后怕的样子,大家想笑又不敢笑,不笑又忍得太辛苦,脸色有些古怪。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李继儒这番装傻充愣的举动还真就把燕王朱棣给镇住了。 徐增寿几人此时觉得太畅快了。 谁让这家伙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来着。 看着这几个货色面对自己还趾高气昂,朱棣真是要气炸了。 打又打不过。 想要找回场子别人根本不鸟你,为之奈何? 这几人都是憨货,如果真把自己给打了,那可真得冤死。 如果说李继儒殴打秦王朱爽是事出有因。 一旦自己送人头上去被别人殴打,那可要成整个大明天下的笑话了。 朱棣觉得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 只能狠狠瞪了一脸憨憨的李继儒一眼,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去。 还找个屁的场子啊,以现在的形势不被对方打死就不错了。 朱棣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在救灾中让李继儒知道自己的厉害。 到时候这家伙不跪地求饶,绝对不会拨付一分一毫的钱财给这家伙救灾。 如此一想,朱棣的心情好受了一些。 随着朱棣离去,李希颜直接傻眼了。 刚刚被李继儒一拳打得鼻血横飞,此时脑袋里还嗡嗡作响。 如今见到朱棣转身就走,居然没让随行人员扶他一下,心里不由一阵悲凉。 皇家之人果然无情啊! 想要站起来跟着走掉,挣扎了几下,居然没站起来。 李希颜顿时恨意沸腾,看来刚刚李继儒那一拳下了死手啊。 可他哪里知道,若不是李继儒并不想出人命留了九分力气,一拳能把他打死。 见到李希颜挣扎着起身,李继儒赶紧冲过来,一手就把李希颜拎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埋怨道: “哎呀,李大人伤到了没有?你说你也真是的,也太不禁打了,我还留了九分力呢!” “平时都说我这人是个直肠子,不懂得转弯,我看你这种读书人的思维就是弯弯道道太多。” “现在我还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让我打你呢?难道是为了试试我拳头的力量?” “哎呀,让我白白打了一拳,这不是坏了我的名声吗?” “他们都说我脑子不好使,我瞅着您这脑子也不咋地,你这种人怎么能做官呢?岂不是很容易误事?” 这番阴阳怪气的话差点让李希颜气死。 这才哆哆嗦嗦刚站稳,又被李继儒这番话气得差点再次摔倒在地。 李希颜努力扬起颤抖的手,指着李继儒喝问道:“你居然公然殴打朝廷命官,我一定禀奏陛下,非得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李继儒不以为然的憋了憋嘴,故作愤怒的说道:“你叫我打,打完了还要参我一本,天理何在?” “何况,要不是我尊老爱幼,岂今听信了你的话,我太冤枉了?” “请大家要给我作证,这老家伙简直就是胡搅蛮缠,居然把我尊老爱幼的美德当成是以下犯上,简直是欺人太甚。” “想我李继儒忠厚老实,乃是应天府尊老爱幼小郎君,没想到居然上了你的当,真不如死了算了!” 闻言,李希颜差点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尊老爱幼? 尊老爱幼你还打人? 老夫活了几十年还真没有见到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叫你试试你就打,还说尊老爱幼,骗鬼呢? 难道老夫叫你去死你也去吗? 李希颜愤愤不平。 他也终于明白跟这个憨货实在讲不明白。 他算是明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尴尬。 不过,李希颜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努力的站起身子,晃晃悠悠朝着飘香楼门口走去。 只是那单薄的身影在北风中瑟瑟发抖,让人不由感叹万分。 来的时候有多么风光,回去的时候就有多么狼狈。 唉,人还是不要太嚣张啊! 见到燕王朱棣一行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转身离去,汤軏大叫道: “继儒兄,下次出手的时候说一声,兄弟我的手也痒痒啊!” 徐增寿点了点头:“说的不错,下次动手之前,继儒兄得提醒一声,大伙一起上,才不负咱们兄弟的情义。” 冯诚一脸佩服:“今日终于见到了继儒兄的豪气,你放心,今日之事一旦陛下追究起来,咱们兄弟一起承担!” 李继儒摆了摆手:“既然各位都称我为兄长,自然是由我一力承担,何况,人是我打的,与你们何干?” “如果你们贸然参与进来,不仅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会白白把自己搭进去,这样做根本没有意义!” “如果几位兄弟真想参合,我倒有一门好买卖,咱们可以一同赚钱。” 对于殴打李希颜,其实李继儒根本没有多大的压力。 要知道上次殴打秦王都没什么事,何况现在只是一个四品官员。 更主要的是,李继儒也想试试朱元璋的底线。 如果朱元璋只要多动一下脑子,就能看出此次是朱棣故意找茬在先。 见到李继儒不想牵连到自己,冯诚更是敬佩不已。 深深的看了李继儒一眼,点了点头,便再不多言。 既然对方不想连累自己,这份情谊记在心中便是,下次有机会再还。 徐增寿和汤軏显然没有冯诚的纠结,反而对李继儒的合作产生了兴趣。 作为没有继承爵位机会的二代,其实他们也想证明自己。 如果真的不依靠家里便能自力更生,当然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于是汤軏焦急的问道:“继儒兄,不知是何种买卖?” “不急,咱们进去边喝边聊。”李继儒摆了摆手。 说完,示意清风在前面带路。 见此,一直在旁边打酱油的老鸨神情古怪。 这李二公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当着燕王殿下的面打了朝廷四品官员,现在还想着喝花酒,简直是太楞了。 看着李继儒跟着清风进屋,老鸨微微一叹:“这李二公子真是惹祸精啊,来一次闹一次……” 说搅和了自己的生意吧,又不完全是。 毕竟,这货每一次惹事都为飘香楼带来更大的名气。 只是老鸨真不知道到底是该开心还是该失落。 第四十三章利益捆绑 飞雪阁内,李继儒让飘香楼备好食材,就把清风及仆人赶了出去。 古代的青楼,除了押伎,吃喝也是必备的,倒也不显得唐突。 更主要的是,李继儒还有事情商谈,当然不想有外人在。 桌上的火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在这寒冷的冬日显得暖和了很多。 还没煮熟,徐增寿这几个二货围着火锅撸胳膊挽袖子就等着放怀大吃。 看着这群二代,李继儒借故离开了一会儿,从空间中取出了两瓶酒。 等到把酒放到桌上,打开封口,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 冯诚顿时奇道:“继儒兄,这什么酒,好香啊?” 徐增寿和汤軏也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看着几人的样子,李继儒呵呵一笑,傲然道:“此酒名曰茅台酒,已经珍藏了好久,今日带过来让你们这群土包子知道什么是好酒。” “不是我自夸,天底下想喝这种酒,只有我府上有,即使是皇宫大内也没有。” 说着,拎着酒瓶给三人面前的酒碗倒了浅浅的一个碗底,并不斟满。 闻着浓郁的酒香,汤軏嚷嚷道:“继儒兄,你也太抠了吧,就给咱们喝这点?” 李继儒笑道:“你们先尝尝,看口感怎么样。” 开玩笑。 明朝虽然出现了蒸馏技术,但这时候的酒只有二十几度、三十度。 茅台五十多度,虽然不烈,却容易不知不觉醉倒。 最好是慢慢的品尝! 如果一碗一碗的喝掉,岂不是如同猪八戒吃人参果一般太浪费了? 汤軏酒量很好,自是不信李继儒的话,端起酒碗一仰头就把碗里的酒一口气喝干。 “嘶!” 汤軏的脸庞瞬间涨红,如同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好半晌,汤軏才长吁了一口气,却是齿颊留香,回味悠长。 “真是好酒!” 汤軏大赞一声。 男儿皆好酒。 冯诚和徐增寿急不可耐的开始品尝。 茅台酒醇香清冽,回味无穷,喝起来当然过瘾。 几人都是牛犊子一样的半大小伙子,平素精力充沛。 如今有这样的好酒,自然是放开了撒欢喝。 酒过三巡,冯诚感叹道:“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继儒兄居然有如此大的改变,真是愧为兄弟啊!” 冯诚父亲早亡,冯胜又没有儿子,以后的国公之位很可能会传给他。 按理说,四人中冯诚以后的地位很可能是最高的。 可现在李继儒不仅敢打亲王,还敢与燕王硬刚,现在又拿出仙界一样的酒水,简直是出乎他的意料。 可以说,李继儒的种种举动,宛如脱胎换骨一般,冯诚怎敢相信? 正所谓三岁看老。 原本几人知根知底,谁的性格如何,有多大能力一清二楚。 如今李继儒改变太大,冯诚自然是感叹不已。 李继儒笑了笑:“咱们以前总当家里的米虫,再这样下去,岂不是只能混吃等死?” “没办法,只能够做出改变了,今日出来喝酒,除了兄弟情谊,也是想和几位兄弟搞出一番事业。” 闻言,汤軏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满是期待的看向李继儒。 徐增寿虽然也很感兴趣,但他也知道十有八九与那些药品有关,所以并没有急着问。 况且,李继儒既然说了,就不会把他们几个撇下。 相比之下,冯诚估计是这屋里最上心的。 虽然冯胜是冯诚的亲叔叔,但不管怎样也属于寄人篱下。 他更想证明自己以后能够把冯府发扬光大。 如果真能够有一番事业,也能为冯府挣一些进项。 冯胜虽然贵为国公,但手头可真不宽裕呀! 如今听到李继儒要带他们搞事业,自然欣喜不已。 想到这儿,冯诚搓了搓手:“继儒兄,不知是啥门道?” 李继儒轻笑道:“以前总有人说咱们应天府四害,从今往后,咱们要做一番事业给他们瞧瞧咱们到底是英雄还是狗熊。” 汤軏急不可耐:“继儒兄,别迈关子了,还是赶紧说说到底有什么好路子。” 李继儒微微一笑。 挥了挥手,将服侍的人全都赶了出去。 待到下人全部走出去,李继儒才开口道:“你也知道,我手上有几种药品,说是灵丹妙药也不为过。” “只要把这几种药生产出来,以后咱们再也不用想家里伸手要钱。” “甚至以后大家天天泡在青楼也不会有缺钱的时候,不知几位兄弟想不想入股。” “首先要说明一点,所有技术和配方都由我提供,所以我必须占七成股份,其余三成的股份,你们每人一成。” “当然,若不想参与,我也不会强求。” 汤軏嘿嘿一笑:“如果他们不想参与,俺全包了。” 冯诚和徐增寿纷纷竖起了中指,对于汤軏的无耻有了新的认识。 冯诚问道:“不知继儒兄需要我们做什么?” 李继儒笑道:“你们春节前要在南京城附近买下一块地,主要用于药品生产基地的建设。” “与此同时,我去救灾期间,汤軏和冯诚还需要找人按照我规划的图纸进行建设。” 徐增寿皱着眉头问道:“这个生产基地要多大?” “至少两千倾!” “嘶!” 汤軏和冯诚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大明朝的生产作坊,一般都是小手工。 需要的房屋建设面积最大也只是几亩。 像李继儒一开口就是2000倾,这得多大呀? 都不比现在的应天府面积小多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谁要买这么大一块地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冯诚惊讶道:“继儒兄,你是不是搞错了?” “两千倾,这得多大呀,即使咱们建好了,也招不到这么多工人。” “更何况,咱们如果大规模的生产药品,该卖往哪里?” 很显然,徐增寿和汤軏也有这样的疑问。 不管怎么说,药品是有病的人才会买。 如果大规模生产,卖不出去也没什么用! 李继儒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我打算筹建大型船队进行海贸。” 汤軏惊疑地道:“如今朝廷实行海禁,咱们怎么能把药品推往海外?” “这个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解决。”李继儒摆了摆手。 明朝之所以出现海禁,是因为日寇等海匪太多。 只要把海匪剿灭,相信朱元璋不会舍去这么一大块肥肉。 见此,几人都没有在追根问底。 他们相信李继儒既然敢这么说,就会有解决的办法。 想了想,冯诚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不知咱们需要投入多少?” 李继儒笑着道:“我打算成立一个商行,资本总计50万贯,既然你们拿一成股份,需要出资5万贯……” “当然,这笔钱不一定要现钱,可以用地、人或者其他东西进行抵押。” 听到李继儒张嘴就是五万贯,而且这才是一成股份的份子钱。 徐增寿几人不由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明朝能拿得出五万贯现钱的家族,绝对不超过一百个。 如今大明朝一年的税赋才是3000万贯。 而如今李继儒居然要拿出50万贯筹备一家商行。 这可是相当于国库收入的1/60。 想一想这个出资比例就让人觉得恐怖,这得是多大体量的商行呀! 能拿得出五十万贯现钱的商贾,整个大明朝绝对不超过十个。 即使是大明首富沈万三,也不可能一下子筹到这么多现钱吧。 虽然他们只是出5万贯,对于家族而言也是一笔天文数字。 幸好,可以用工匠、人力、土地来代替。 不然,即使宰了他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李继儒当然也知道这是一笔巨款,并没有催促,而是说道:“五十万贯只是预算的数目,随时都有可能增加。” “我也知道大家的困难,你们可以先回去和家里商量,看参不参与其中。” “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谁拿不出或者不愿意拿,那就得减持股份。” 徐增寿倒吸一口凉气,说道:“继儒兄,你这是要搞一个多大的商行?莫不是要弄出一个庞然大物出来吧?” “呵呵,还真是!” 李继儒心头一乐。 心说,这家伙还真就猜对了! 李继儒想法很简单。 将这些勋贵二代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以后更有无数的百姓在他手底下谋生活,皇帝想要动他也得斟酌斟酌。 只要这些人站在自己身后,随便自己怎么折腾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第四十四章事前准备 接下来的两天,倒也平安无事。 很显然,被殴打的李希颜以及秦王朱棣都没有前去告状,这也倒省了李继儒不少事儿。 不过,因为李继儒即将要去救灾,整个府邸显得有些鸡飞狗跳。 应天府辖区有八县,李继儒被分配到了最远的溧阳县。 溧阳县距离应天府将近有300里,在交通不便的大明,可以说是山高路远了。 最主要的是,因为雪灾,溧阳县所受到灾情最严重。 李继儒被派去这里,显然是有被针对的意味。 一时间,韩国公府上下都对燕王朱棣的安排颇为不爽。 毕竟,溧阳县山高皇帝远。 如今又是大雪封路,只身前往都千难万难,更不用说运送物资了。huαんua33 即使李善长想帮忙,那也是有心无力。 当然,李继儒却没有什么不满。 去哪里都是救灾,他觉得并没有什么区别。 从朱棣没有去皇帝面前告状李继儒就知道,这位永乐大帝定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看来,把自己分配去溧阳县的目的就是为了出手对付自己。 不过,李继儒并未担心,反而觉得朱棣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机会。 因此,这两天李继儒除了继续交代徐妙云几人一些注意事项以外,并没有过多担心的。 第三天一早,李继儒早早便起床。 毕竟今天就要前往灾区。 可看到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呼呼的刮,李继儒不禁激灵灵打个冷颤。 想到即将要出门远行,李继儒不由怒从心起。 若不是朱棣这小子,自己白天在家吃火锅喝小酒,晚上钻进热乎乎的被窝儿不香么,何必去挨冻受累遭这个罪? 正埋怨之时,赵氏担忧的问道:“儒儿,这么冷的天怎么能到得了溧阳县,要不让你父亲去向皇帝面前求求情,推了这差事?” 李继儒笑道:“娘,皇帝金口玉言,怎会轻易改变?” 赵氏一脸埋怨:“燕王怎么把你派去这么远的地方,这不是为难人吗?” 按理说,像李继儒这样的勋二代,即使去救灾也只是做做样子。 分配的区域也属于灾情比较轻、路程比较近的地方。 可现在李继儒被分到了溧阳县,在这大雪天里,没有四、五天根本到达不了。 如今据年关只有一月有余。 这么远的路程,还需要救灾。 一旦溧阳县灾情严重,李继儒就回不了家过除夕了。 赵氏当然是埋怨不已。 李继儒淡淡地道:“可能燕王殿下有自己的考量吧,不过,去哪里救灾都是为了大明百姓,孩儿倒无所谓。” 虽然能够猜出朱棣为什么这样对侍、自己,但李继儒真不想让自己的母亲担心。 赵氏皱着眉头:“真不用你父亲去陛下面前说说?” 赵氏有些不解,自己儿子为何会这么胸有成竹。 如果是以前,这孩子应该早就已经哭啼啼请求了。 正在此时,一旁的李祺插话道:“娘,虽然此次二弟前去的溧阳县灾情最严重,路程也远,但却有一个好处。” “一旦能够做出一番成绩,定然能够获得一个好名声,甚至会得到陛下的嘉奖。” “这对以后二弟娶公主有不少好处。” 李继儒挑了挑大拇指:“还是兄长看的远,娘亲不用担心。” “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结果没出来之前,谁又知道最后会怎样呢?” 说着,转头看了看天色,奇道:“下朝的时辰应该早已到了吧,怎么父亲还不回府?再不来我可要出发了。” 赵氏没好气的说道:“怎么着,这个家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多陪为娘一会儿怎么了?” 李继儒不由微微一楞。 心说。 不管是老妈还是哪个女人,都会有无理取闹的时候。 这哪跟哪儿啊,李继儒只能郁闷的说道:“孩儿到是想多待一会儿,可皇帝的旨意总不能不听吧!” “再说,灾区的百姓可等不了太久。” 见状,李祺感叹道:“二弟自从醒来以后变化真不小,不仅能创出开山立派的简体字,如今还懂得忧国忧民,简直是换了一个人啊!” 李继儒悚然一惊,灿灿一笑:“兄长过奖了!” 心中却决定。 看来以后得注意言行了,千万不能被别人发现自己跟以往有太大的不同。 要知道在古代可是很相信封建迷信的。 一旦自己被怀疑成鬼怪上身,那可是会出大事儿的。 毕竟,任何鬼怪之事人们都会信之不疑,而且很容易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纲上线。 万一被扣上“鬼怪上身”的帽子,那可就真就完蛋了,甚至被绑起来一把火烧死都有可能! 若是这样,他李继儒就算是创造了穿越者的最悲催的记录。 说话间,丫鬟们端上来一桌肉菜,显然是让李继儒吃饱喝足了以后再启程。 既然是给自己准备的,李继儒并没有客气,拿起筷子便吃。 可能是因为身体的变化所需要的能量特别巨大,这段时间李继儒的饭量很大。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以肉眼的速度减少,赵氏不由嗔道:“你这孩子真是饿死鬼投胎啊?又没人跟你抢,就不能慢点吗?” 嘴上虫这么说,却是不停把肉食往李继儒跟前挪了挪,显然是怕儿子吃不饱。 见状,李祺皱了皱眉头,盯着李继儒说道:“二弟,为兄怎么感觉你变化这么大?” 李继儒笑道:“兄长多心了?” 看着李继儒用餐的姿势,李祺说道:“娘,您看,若是放在以往,二弟饿极了,必是狼吞虎咽。” “您看看现在,虽然二弟吃的很快,但坐姿端正,急而不乱,倒像是很有规矩的样子。” 这话把李继儒吓了一大跳。 想他前世毕竟是个当兵的,吃饭快很正常。 但吃饭的时候性的规规矩矩,这种用餐习惯深深刻在骨子里,想改变也改变不了。 此时却被李祺看出端倪,李继儒心头不由咯噔一声。 自己的变化太大,显然是瞒不过自己的亲人。 看来以后得慢慢转变才行。 赵氏却不满地道:“你这家伙怎么能这样说你二弟呢?” “虽说继儒以前没个正形,学识上也比不上你,但现在可变乖了,你可不要用以前的眼光来看待。” “哼,若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看我不打你一顿!” 闻言,李祺气结:“娘,都是儿子,你怎么这么偏心二郎?” 心头更是悱愎不已。 自己的二弟哪里乖了? 这才刚刚出手打了秦王殿下一顿,谁敢说李继儒是乖乖孩子? 赵氏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摆手说道:“继儒不管怎么改变,他都是你亲弟弟,你可不要怀疑这怀疑那的。” 说到这儿,赵氏又说道:“祺儿,如果没事儿,你先去帮你二弟整理一些东西,至于吃饭嘛,饿一顿也无妨……” 李祺一脸懵。 他真有些怀疑自己和李继伟到底是不是一个爹妈生的,于是不满嘀咕道:“娘,你越来越偏心了。“ “以前我出远门的时候你可都没让人准备这么多东西。” 赵氏不以为然:“这能一样么,以前你那是出去游玩,现在你二弟可是为了获取功勋。” 李祺哼哼两声:“娘亲说的是。” 看着母亲和兄长斗嘴的样子,李继儒感到一阵温馨。 一股暖暖的热流径直从心头升起,冲得差点掉下了眼泪。 第四十五章临行 时至正午,天色开始放晴,可冷冽的空气吸入肺里仿佛能将脏腑冻结一般。 正阳门外,一队队车马排成一排,一眼望不到尽头。 车辚辚马萧萧,人声吵杂、络绎不绝,颇有一番热闹的景象。 如此巨大的车队当然引起了城内百姓的注意,很快整个正阳门被围得水泄不通。 原来,有消息灵通的人士口口相传,这些车队乃是去救灾的队伍。 不管结果如何,起码这些人是为了百姓才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赶路。 因此,百姓争相拍手欢送。 李继儒骑在马背上,看着争相前来欢送的百姓,心里感慨万分。 华夏的百姓就是这么善良。 只要对他们好一点,让他们能够活下去,这些人就会支持你。 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可李继儒又觉得很郁闷。 因为各种救灾物资和钱财全是由燕王朱棣统一分配。 李继儒本想领取属于溧阳县的那一份,可朱棣却以各种理由推脱。 这不由人李继儒对这位所谓的永乐大帝有些厌恶起来。 救灾,抢的就是争分夺秒。 如果物资都不给自己,自己一群人去到溧阳县又有什么用? 按理说,朱棣不会如此目光短浅才是。 毕竟,一旦救灾物资不到位,最终追究下来还是由朱棣负责。 李继儒有些想不通这个朱棣在玩什么花招。 因为李继儒和徐增寿分别负责最远的两个县,两人的车队也是在出发的最前面。 随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朱棣却没有下令出发,李继儒不由有些不耐烦。 正想派人前去询问,可看到乱糟糟的一片,只得作罢。 此次前去溧阳县救灾,赵氏对儿子那是极为上心,生怕李继儒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 不仅把贴身丫鬟秀儿带着,连陛下御赐的赵敏也打发在车队之内。 其中,还派了好几十名家丁和护卫。 如此一来,跟随李继儒前去的人员差不多有50人。 这么庞大和臃肿的队伍让李继儒有些哭笑不得。 可一想到自己拒绝后母亲赵氏快要哭泣的脸,李继儒只得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果然是慈母多败儿啊。 这么多一起去,到底是救灾还是游玩? 若不是李继儒空间中有很多物质,他还真怕没有这么多食物供应这么多人。 本来汤軏见到李继儒带着这么多人一起去,嚷嚷着非要跟着。 可被李继儒狠狠瞪了一眼之后,只好委屈的缩了缩脖子。 因为他知道李继儒留下的原因,就是要买到一大块地。 毕竟,李继儒所需要的生产基地和作坊需要的面积可不小。 看着一排排马车拉着东西,拥挤无比,李继儒不由得庆幸。 幸好自己选了骑马而非坐在车内,这些马车根本就提不起速度,想要赶到溧阳县还不知要多久呢! 正阳门前,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车辆也越来越多,变得水泄不通。 眼见时辰越来越晚,李继儒心里有些不耐。 这都午时了,还没出城,难道今天还要在城门外扎营露宿不成? 按照这样的工作效率,何时才到得了目的地? 李继儒勒住僵绳,转头望去,却是一队队的车马把整个正阳门堵得水泄不通。 看来,现在的应天府也出现了堵车的现象。 正在此时,李继儒忽闻有人喊道:“继儒哥哥!” 循声望去,却是徐妙云正站在自家车队旁边的一辆豪华马车上,正冲他打招呼。 回头叮嘱家丁仆从管理好车队,李继儒这才策马向徐家的车队小跑过去。 相比于李继儒带着将近50人,徐家的车队简约了很多,只有十几个随行人员。 来到徐妙云跟前,李继儒问道:“你来这里干嘛?难道你也要前去灾区?” 徐妙云白了李继儒一眼:“我倒是想,可你不准啊,如果我去了,谁给你挣钱!” 李继儒愣住了! 确实,李继儒让徐妙云不断在暗处放出风声,吹嘘那些药品的效果。 目的就是为了坑那些有钱人的钱。 这种事必须要有人具体负责才行,徐妙云是李继儒最放心的,当然不能跟着前去。 正在此时,徐妙云身后的车厢里,传出一个娇嫩的声音:“姐姐,你和谁说话呀?是增寿哥哥来了吗?” 紧接着,一只胖嘟嘟的小手挑起了车帘。 一个五六岁的萌娃向着李继儒看过来。 一双萌萌的眼睛水汪汪的,如剪水双瞳,即使没有说话,也能从眼中看出满是好奇。 李继儒不由得暗赞一声。 真是一个可爱的小萌娃。 小萌娃头上梳着双个丸子髻,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胖嘟嘟的。 简直就是男女老少通杀啊! 这小萌娃叫徐妙云姐姐,难道是…… 还没李继儒确定这个小萌娃的身份,便听徐妙云说道:“继儒哥哥,这是小妹锦云,锦云,还不赶紧见过继儒哥哥?” 果然是徐妙云的小妹。 李继儒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 这个徐锦云在野史中可是一个传奇人物。 原历史中,永乐帝在徐皇后死后,想续弦徐皇后的妹妹徐锦云。 按理说,徐锦云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可让人惊掉下巴的是,徐锦云不仅拒绝了。 而且宁愿出家当尼姑也不愿嫁给永乐帝。 对于古代而言,这绝对是传奇女性。 只是让李继儒想不到的是,这个传奇女子居然还只是个小萌娃。 从兜里如变魔术般掏出一颗糖,李继儒笑道:“原来是锦云妹妹啊,为兄这厢有礼了,今天第一次见面,这是给你的礼物。” “谢谢,继儒哥哥。” 徐锦云装成一副大人的模样轻轻一个万福,然后接过了李继儒手中的糖果。 一双萌萌的大眼睛闪着亮光盯着李继儒问道:“原来你就是继儒哥哥呀。” “听说你救了爹爹,要姐姐给你做奴婢,可姐姐有婚约了呢,要不,锦云长大了以后嫁给你吧?” 闻言,李继儒差点一个跟斗栽下马背。 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呀! 等你长大了,那时候咱家小孩都和你差不多大了。 再说,我什么时候要让徐妙云为奴为婢了? 这特么简直是造谣。 即使让徐妙云给自己做事,那也是属于商业之间的合作关系。 如果让别人以为自己强迫徐妙云,那自己形象彻底毁了。 到那时候,皇帝可不会轻易饶了他李继儒。 徐妙云也不料妹妹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由大是尴尬。 毕竟,人家李继儒可从来没有让她当奴婢的心思。 徐妙云狠狠瞪了一眼:“锦云,你这个小丫头胡说什么?还不赶紧向李公子赔罪!” 说完,徐妙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李继儒笑了笑,说道:“舍妹年幼,少不更事,请继儒哥哥多担待。” “无妨!”李继儒摆了摆手。 徐锦云说道:“继儒哥哥真好,不像姐姐这样什么都管,改日继儒哥哥回来的时候,锦云可以去你家玩么?听三哥说,你府上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呢!” 李继儒轻笑道:“当然可以,你什么时候去提前打个招呼就行。” 徐锦云甜甜一笑,脆声道:“继儒哥哥真是太好了。” 不知怎么的。 看到自己妹妹受到如此的关注,徐妙云隐隐有些吃味。 这家伙一直偷偷打量自己的妹妹,难道真看上自己妹妹了? 第四十六章心态转变 如此一想,徐妙云眼睛一瞪:“锦云,外面冷,赶紧回车厢里面去!” 小家伙无奈,只能爬进了车厢里面。 不过,那不情愿的表情谁都能够看得出。 可徐妙云可不管,反而又转头对李继儒挤兑道:“听说你此次前去救灾,还带着很多丫鬟仆人前去,好像还有那青楼的清倌人,果然是贵公子做派呀!” “带着丫鬟仆人小妾一起去救灾,还真是天下奇闻呢!本姑娘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阴阳怪气的话,顿时让李继儒有些尴尬。 他真有些想不明白,刚刚还继儒哥哥、继儒哥哥的叫,现在怎么马上变脸了? 果然,女生的心思真是难猜呀! 不过,人家却也说的没错。 自己老娘给他准备的阵仗还真不像去救灾的,反而像去享受。 可这徐大小姐也太不给面子了。 大庭广众之下,这不是揭自己的短吗? 若不是在外面,一定让这位徐大小姐好看。 不由自主,李继儒眼睛在徐妙云那张娇俏的脸蛋上转了转。 徐大小姐这张脸还真是百看不厌。 视线往下移,该挺的挺该翘的翘,发育的真好。 眼神停在了挺翘之处,如果扒掉裤子惩罚一番,手感应该不错。 徐妙云被李继儒这么一瞅,心里没来由一跳。 有些受不住那火辣辣的眼神,徐妙云不由缩了缩脖子。 内心的那一丝幽怨也不知不觉散去。 只能强装镇定娇斥道:“继儒哥哥,你这样,是不是太无礼了!” 看着徐妙云娇羞的样子,李继儒心情大好: “我看自家妹子怎么了?别人敢说什么,看我不揍他。” “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特意来给我送行的吗?” 徐妙云翻了个白眼:“真是自作多情,谁给你送行啊,只不过是来看看增寿。” 此时徐锦云又从车厢里伸出脑袋,嘻嘻一笑:“继儒哥哥,姐姐在说谎,她根本不是来送三哥的,其实姐姐就是为了看你一眼……” “锦云,你乱说什么,以后姐姐可不理你了!”徐妙云轻跺着脚,脸上布满了红云,整个人急的不行。 可对上李继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着急慌忙的低下了头,好像做小偷被发现了似的。 李继儒嘴角微微翘起。 还是这时候的女孩子可爱,起码还知道害羞。 哪像前世的女孩子啊,简直把羞耻心抛到了九霄云外。 虽然李继儒从没谈过恋爱。 但从网上学到的理论还是比较丰富的。 此时他已经看出,徐妙云这是有些吃醋了。 看来,这小姑娘对于赵敏陪同自己前去灾去还是有芥蒂的。 不过,李继儒可不想解释什么。 作为成年人,他可不想做选择。 因为,他全都要! 不管是赵敏还是徐妙云,不管抛弃谁,李继儒还真有些舍不得。 正当想说些什么安慰这小丫头的时候。 城门处一阵骚乱。 原来,燕王朱棣的车队已经缓缓从城门口驶了过来。 见状,李继儒只得对着徐妙云道:“多谢妹子关心,我一定会多保重身体,救灾回来以后,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徐妙云轻啐一声:“谁让你给什么交代了?真是自作多情!” 话是这么说,但徐妙云那甜甜的表情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李继儒呵呵一笑:“好,好,是我自作多情,行了吧!” “这天寒地冻,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在外面待久了,锦云可受不了。” 徐妙云心头却一阵狐疑。 这家伙不会真是惦记上自己妹子了吧? 可妹子才五岁呢,这家伙也下得了手? 看来,下次还是少带自己妹子在这家伙面前晃悠才行。 说了一句保重以后,徐妙云带着妹子急匆匆离开。 如果李继儒知道徐妙云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他可没有养成的爱好! 朱棣的到来,没多久队伍就开拔了。 不过,大家的目的地不一样。 所以,朱棣做了动员以后各奔东西。 因为朱棣只分拨了一部分的救援物资。 李继儒一行的速度并没有拉的很慢。 不过,官道上被厚厚的大雪覆盖,行进的速度并没有多快。 等到天黑扎营,李继儒等人也只离开应天府50里路。 为了尽快赶到溧阳县,李继儒并没有耽搁。 不过,沿路看到的受灾百姓却不得不让李继儒放慢了脚步。 有时候甚至还让车队停下,把一些救灾物资拿出来分拨给这些无家可归的百姓。 本来一路悠闲参观雪景的李继儒,此时再无半点欣赏美景的心思。 沿途路过很多村庄,俱是积雪三尺余深,很多毛草屋被压倒。 这些百姓只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抱团取暖。 甚至很多被倒塌房屋压伤的百姓,因为没有得到救治,死的死,伤的伤,宛如人间地狱。 看到如此多的灾民,李继儒心里沉重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在600多年前的大明朝。 而不是另一个似乎已经变得极为模糊的现代。 想到前世,哪怕是再穷再苦的人,起码也会有一口饭吃的。 即使买不起房子,也还可以租房子有个安身之所。 可这个时代,哪怕是整个大明帝国最繁华的江南,也会随时因为天灾而饿殍遍地。 李继儒可以预见。 这些人如果得不到救助,很可能会在这个寒冬中活活被饿死,冻死! 这可是铁骨铮铮的大明朝,是人们口口声声说的大明盛世。 看着偶尔露出身着单衣、面黄肌瘦的孩童,李继儒心情更显沉重。 他不知道为什么穿越到这个时代。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为这个时代做些什么? 李继儒想了又想。 发现自己现在根本做不了什么。 因为生产力以及各种社会因素的制约。 仅凭一人之力根本做不出什么大的改变。 更何况,他只是一混吃等死的勋二代罢了。 也许,如果自己是一方父母官,还可能为这些百姓做些什么。 可现在,李继儒真是无能为力。 李继儒第一次觉得,也许当官并不是什么坏事儿。 不知不觉中,李继儒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他对于当官也没有了以前的抗拒。 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是此次救灾的总指挥,可能就不会如此拖沓。 这些受灾的百姓也会尽可能得到救助。 可惜,这一切都是假设。 于是李继儒只能轻叹一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还有多久到达溧阳县?” 一旁的仆人拿起地图,查看了半响后说道:“公子,此处乃溧水县河山村,再走几十里就到溧阳县了!” 李继儒默默点了点头。 转头看向身后的车队。 因为车队中有一部分救援物资,再加上道路很滑,行进间颇费力气。 想了想,李继儒摆手道:“今天咱们在这里休整一天,把物资卸下,分给这里的受灾百姓。” 第四十七章灾情严重 听到这话,一个中年男子赶紧劝道:“公子,万万不可啊!” “这些物资是咱们前往溧阳县救灾的,如果现在发给了这些人,咱们拿什么去救灾?” 中年人名叫王奎,乃是韩国公府的管家,从小跟着李善长,也算是府中老人。 此次前去溧阳县,李善长害怕自家儿子应付不了,所以这才派王奎一同前往。 一路行来,李继儒已经散去了很多的救灾物质。 可现在不一样,看这个村庄的灾情很严重,需要的物资绝对不会少。 假如把这些物资全散出去,一旦到达溧阳县,他们拿什么东西去救灾呢? 虽说此次他们带来的物资只是救灾物资的一部分,但根据国公爷临行前给他透露的情况。 此次燕王显然是和自家公子不对付。 后面的物资即使给也会以各种理由拖延。 一旦他们到达了溧阳县,什么物资都没有,定然会激起民变。 到时候自家公子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王奎只能赶紧出言提醒。 听到王奎的话,李继儒并没有改变主意。 当然,他也没有责怪王奎。 因为他很清楚,其实王奎这种做法是最正确的,也是最有保障的。 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 自己的救灾区域在溧阳县,即使不管这里也很正常。 可李继儒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里的百姓活活被饿死,冻死。 溧水县远离应天府,即使救灾的官员到达这里,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最主要的是。 即使把车上拉的物资用在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 再不济,到达溧阳县以后,李继儒也可以从空间里面拿出一部分粮食出来。 之所以现在不拿出来,并不是李继儒冷漠,而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如果自己光天化日之下搞出一手无中生有,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可到达溧阳县以后就不一样了,可以有很多说辞和理由来掩盖。 因此,听到王奎的劝诫以后,李继儒不以为意地道:“按我说的办!” “公子……”王奎急的不行。 正想再劝,可看到李继儒那坚定的眼神,只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王奎蠕动了几次嘴巴,最后只是微微一叹后转身离去。 李继儒下了马。 望着寂静、破败的村庄,无数的房屋被大雪掩埋在了铠铠白雪之下,一股愁绪不由涌入心头。 可能在这倒塌的房屋底下,还埋着很多冰冷的尸体吧! 一旦天气回暖,尸体腐烂,是很容易引起瘟疫的。 李继儒带着府上的年轻仆从,向着村里走去。 可走了好长一段路,除了零星立着的几栋房子,其他的房屋全部倒塌。 而他们除了刚才看到的几个孩童和灾民,根本没遇到其他人。 按理说,这个村庄坐落在官道的旁边,人员应该很密集才是。 可现在走了半天,却没发现几个人。 很显然,这次的雪灾让这个村庄遭受了灭顶之灾。 一边走,李继儒一边观察村庄的情况,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按照奏报所说,溧阳县的受灾情况是最严重的。 那岂不是说,那里的百姓更艰难,死的人更多。 正头疼之时,牵着马走在身后的仆人突然指着前方说道:“公子,快看,那里好像有人?” 李继儒抬眼望去,前方原来是一座破庙。 这座庙虽然有些破旧,但柱子都是用腰身粗的原木建成,并没有被大雪压垮。 更让李继儒惊讶的是。 此时破庙的门前聚拢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妇孺孩童,正翘首以盼的看着他们。 当李继儒他们靠近的时候,这些人却满脸失望。 很显然,他们在等待着什么! 望着眼前一群满脸麻木和绝望的妇孺,李继儒心情更加沉重。 这些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他们眼中毫无生气。 此时李继儒总算明白。 为什么封建王朝只要遇到大灾,就很容易引起民变。 这些人遇到灾难的时候没有活路,不造反,难道等死吗? 看着一脸畏惧退进破庙的这群妇孺,李继儒高呼道:“各位老乡,我是当朝韩国公之子李继儒,也是朝廷派来救灾的人员。” “你们不要怕,我保证,从今天开始,不会再让各位饿肚子!” 没办法之下,李继儒只能扯虎皮了。 如果不把自己老爹的名声拉出来,人家知道你李继儒是哪个毛啊。 而且,自己的身份越高,越能安抚这些灾民的内心。 此话一出仿佛沸腾的油锅滴入了几滴水,彻底炸了锅。 “你说啥?朝廷真的来救我们了?” “我看那公子哥长得这么俊,应该不会说谎。” “对呀,韩国公乃是朝中大臣,谁敢冒充他的儿子啊?” “唉,即使他是朝廷派过来的,咱们这么多灾民,他能安置的了吗?” “不管能不能安置得了,起码咱们有一线活下去的希望,不是吗?” “老天爷啊,这李家二郎莫不是菩萨转世,在咱们快要冻死,饿死的时候来救咱们?” “谁说不是呢?咱们当家的出去求救和找吃的,一直没有回来,还以为没希望了,现在咱们终于有救了!” “大家不要说话了,李家二郎来了!” “啊,哪个是李家二郎?我得给他磕头,他这是来救命啊!” “应该就是最前头那个,你看那公子长得好俊,如此灵气十足的公子哥,才配得上国公之子的身份!” 当李继儒带领一众仆人走进破庙的时候,议论声停止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与此同时,这一群妇孺老少齐刷刷跪了起来,口中不停高呼。 虽然李继儒什么都没做,但却是她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虽然这些人大多不识字,但大家都不是傻子。 现在唯一能救她们的,只有眼前之人。 更主要的是,现在各地灾情都很严重。 这些人害怕李继儒会抛下她们不管不顾。 李继儒摆了摆手:“各位老乡放心,我虽然不是负责溧水县的救灾,但各位都属于大明百姓,我会一视同仁。” “对了,你们只有一些妇孺老少,难道就没有一个精壮青年,他们全去哪里了?” 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妇女说道:“启禀公子,大雪压垮了我们的房子无家可归,又没有吃的,所以我们当家的要么出去找吃的,要么前去县衙求援,可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回来,公子仁慈,还请公子救救我们!” 李继儒严肃地道:“请各位放心,即使我不负溧水县的救灾,但我答应大家,绝不会让大家饿着肚子。” “从今日开始,我会在庙门口搭建一座粥铺,每天都会给大家施粥,有困难的,都可以来领取。” “公子高义!” 说着,呼啦啦跪倒一片。 李继儒肯帮助他们是多么难得。 最起码,大家不会马上被饿死。 第四十八章打算 在庙门前架起了粥铺,李继儒的眉头却越来越皱。 因为外出寻找食物的人陆续回来,灾民也越来越多。 由于村里的房屋几乎都倒掉,这些人只能一起挤在小小的破庙里。 没办法,李继儒只能组织青壮和家仆共同修缮一些损毁比较轻的房屋。 可惜,直到天快黑也没修整出几栋房子。 因为大多损毁太严重,根本无法修缮。 毕竟,这些房子大多都是用毛草或者泥巴糊起来的。 一旦倒塌,只有重建才行。 看着天色逐渐转暗,李继儒也只能放弃修缮房屋的想法。 为今之计,只能保证这些人不被饿死再说。 现在只有找王奎商议一下该如何处置这些人。 也想问一问他们拉来的物资还剩下多少。 随手抓一个仆人问王奎的下落,可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那家伙跑去了哪里。 正在此时,有一人指着前方说道:“公子,快看,那好像是王管家,他正带着一伙人在那边修缮房屋呢!” 抬眼望去,只见王奎正领着一众人用绳子把一座倾斜的房屋拉正。 而一些有工匠技艺的人正在加固房屋。 等到李继儒靠近,正在干活的众人纷纷笑着跟他打招呼。 虽然李继儒来到这里的时间还很短,但给他们分粮以及修缮房子,给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百姓的想法很简单,谁对他们好,能给他们吃饱饭,谁就是他们的恩人。 李继儒一边微笑着跟灾民打招呼,一边来到王奎所在的地方。 此时大家干的热火朝天,王奎脱下了平时的棉袍。 正和村里仅剩下的几个精壮男子一起干活。 走到王奎身边后,李继儒问道:“奎叔,我们的物资还有多少?另外,我看房屋损毁严重,很多老乡都无家可归,咱们这样做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缓解不了大家的需求。” 王奎停下了手中的活,虽然天气依旧寒冷,但他的额头依旧是湿漉漉的。 只见他穿上了衣服,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答道:“公子,物资还能够撑几天,可这真不是办法,咱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最主要的是,这些房屋损毁严重,很多都不能住人了,这些老乡根本无处安置。” “假如大雪不尽快停止,我怕他们挨不了多久,另外……”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李继儒笑了笑,“奎叔尽管讲,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好吧,老奴就说了。” 王奎脸色一肃:“公子,这里受灾严重,如果没有房子,即使有吃的他们可能也过不了这个冬天。” “另外,即使一些人能够侥幸不死,他们以后也没有钱继续建造房子,所以他们即使能活下来也只能成为流民。” “如此一来,咱们做的这些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最让老奴担心的是,即便公子怜悯他们,愿意把一些物资留在这里救灾,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因为咱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李继儒沉默片刻:“本公子知道了,那你认为该如何处置为好?咱们总不能抛弃他们不管吧?” “老奴愚顿,没想出好的办法!”王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李继儒一边观察村庄的情况,一边思索着该如何处置。 正如王奎所说,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儿。 毕竟,他们的目的地是溧阳县,那里也有很多百姓等着他们去救。 可若是把这些人全扔在这里,李继儒又余心不忍。 难啊难! 虽然他可以留一些食物在这里,但没有栖身之所,那些妇孺儿童很难熬过这个寒冬。 如果没看见也就罢了。 现在遇上了,李继儒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想了好一会儿,李继儒咬了咬牙,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 在他看来,想要恢复村庄以往的繁荣显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需要重建,何不把这些灾民带出去。 以后自己的药品生产作坊弄出来,也需要不少人帮忙。 如果能够把这些人带走,以后可能还有些用处。 想到这儿,李继儒问道:“先不要修缮这房子了,你去把所有灾民召集起来。” “公子这是要干什么?你可不能任性啊!”王奎赶紧劝道。 他真怕李继儒头脑发热,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出来。 李继儒没有解释什么,诚恳的说道:“奎叔,你的担心我懂,放心,我不会抛弃这些人的,只会让他们以后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哦,对了,秀儿和赵敏她们在哪?我找她们有用!” 虽然不知道自家公子突然找人干嘛,但还是指了指远处说道:“她们都安置在官道旁的营房,要不要我去叫她们过来?” 想了想,李继儒摇了摇头:“等一会儿我自己去找她们吧,你先把灾民聚起来,我有话要说!” …… 破庙门口的空地上,李继儒选了一处高处。 看着迎着寒风瑟瑟发抖的一众灾民,李继儒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今日过后他们可能要背弃离乡,成为寄人篱下的家臣,可总比把命丢在这里强吧。 想到这儿,李继儒不再犹豫: “各位老乡,大家好,你们也看到了,村庄大部分的房子都已经倒塌,修缮起来十分困难。” “我受陛下之命前往溧阳县救灾,本来这里并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 “但你们也是大明子民,我总不能抛下你们不管。” “因此,我希望大家能和我一起前往溧阳县。” “可如果不愿跟我走的,我也不强求,我也会留下足够你们过冬的食物。” “当然,愿意跟我走的,将成为我的仆役家臣,以后咱们的命运相连、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这个人不会说大话,但跟我走的,我向大家保证,只要我有一口吃的,你们绝不会饿着!” 听到李继儒的话,王奎有些哭笑不得,但此刻又不能说什么。 因为很多灾民早已经乐的不到北了! 能成为韩国公府的家臣,这可是属于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如果自己敢出言反对,可能会被这些灾民围攻而死。 而站在高处的李继儒却志满踌躇。 虽然这些灾民看起来无依无靠,但也正是这无依无靠让李继儒产生了收服的心思。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一旦把这些人救出火坑,他们定然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不要看这些人大多是妇孺和小孩,可一旦培养起来,绝对是一批忠心可靠的手下。 燕王朱棣看自己为眼中钉,在朱元璋当政时期也很危险。 李继儒觉得应该打造一批自保的力量才行。 而听到李继儒的言辞,所有的灾民无不热泪盈眶,个个都急不可耐的点头同意。 同时,口中高呼李继儒仁德,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希翼和憧憬。 是啊,对于一个本来绝望的人,有什么比一个承诺、一份活的希望更让人欣喜呢! 第四十九章赵敏的幽怨 独立寂寥无人问,空山落日黄昏后。 官道旁,几座营房依山而立。 这里是陪同李继儒一起前往溧阳县的女眷驻地。 此时营房在炭火的炙烤下四季如春,可赵敏的心里却比外面凌冽的寒风还要冷。 被皇帝送给李继儒已经半月有余,额头的伤疤已经结痂,再过几日便会脱落。 哪个女人不爱美,更何况她还是一个花季少女,她真怕额头上会留下疤痕。 当然,比留疤更让赵敏心焦的是李继儒对她的态度。 一直以来,赵敏对自己的容貌都有着充分的自信。 这也是为什么一进入飘香楼就引得众人争相吹捧的原因。 在她看来,只要看到自己的男人,就没有不想把自己收入房中的。 甚至包括宫里的那位英明神武的大明皇帝。 记得当初被抓的时候,来到应天府第一次见到皇帝,就知道这个皇帝对自己赤裸裸的占有欲。 若不是顾及自己的哥哥,可能早就把自己纳入后宫了。 因此,赵敏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美貌绝对不弱于任何一个人。 她也相信,绝不可能有男人看到自己后会无动于衷。 可现在她的这个想法却有些动摇了。 来到韩国公府之后,李继儒对她的态度让赵敏有深深的挫败感。 因为李继儒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 除了当时进府之时李继儒让仆人找来郎中给她治伤时的关心。 到现在不要说来看她了,一句问候也没有。 从应天府出发赶往溧阳县救灾,也已经三天有余。 可李继儒却好像完全把她忘记一般,不免让赵敏多想。 哪个少女不怀春。 虽说她宁死不肯嫁给朱家的人,但赵敏也想有一个对自己知冷知热的人。 当初第一次见到李继儒的时候,这位俊俏公子哥就入了她的眼。 等到李继儒为了她殴打秦王的时候,赵敏心头就有了一丝悸动。 可哪知道,李继儒得到她以后。 不仅没来看她,甚至连问候也没有。 怎能不让赵敏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更主要的是,在韩国公时,听说李继儒和徐大小姐走的很近,这让赵敏不由有些愤愤不平。 她哪一点比那徐大小姐差了? 本以为出城以后李继儒就会急不可耐的来找她。 可惜,等了好几天,只等到了一个寂寞。 赵敏此时再也没有当初的傲娇,反而是无比的失落和挫败。 毕竟,哪个女人能够忍受被一个男人赤裸裸的无视? 哪怕是冷言冷语的呵斥几句,赵敏也不会在意,那起码证明自己是存在李继儒的眼中。 可是如今已经过去十余日,李继儒对自己不闻不问,这算怎么回事儿? 赵敏很不解。 且不说自己博学多才、花容月貌,即使是自己的身份他也不可能如此无视吧? 再说,自己长得这么漂亮,李继儒这么一个半大小伙子怎么能忍住到嘴边肉不吃下去? 记得那位秦王殿下,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可都恨不得把自己活吞了。 轻轻撩起营房的窗帘,此时天已接近傍晚,天空雾蒙蒙一片,看起来毫无生气。 赵敏洁白的额头不由皱了皱,耳朵也仔细聆听起来。 好像远处若隐若现传来一阵阵的高呼声。 看着东边的方向。 听说那边有个村庄,受灾特别严重,李继儒已经带人前往救济。 赵敏暗暗猜想,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发出震天的响声? 虽然很想去探究一番,但赵敏却不敢有丝毫动作。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 赵敏轻咬着红唇,俏脸上满是失落与疑惑。 拿起旁边用于洗漱的一个同镜,里面模糊升起了一张如花似娇的俏脸。 除了额头上包着纱布让人看起来影响了美观,好像容颜并没有变差呀?錵婲尐哾網 李继儒那家伙居然对自己不感兴趣。 难道……难道那家伙是个兔子不成? 这个念头一涌上心头,赵敏再也抑制不住这样的想法。 一股寒意袭遍全身,如坠冰窟。 如果李继儒真是一个喜好男风的兔子,那将是最悲惨的遭遇。 漫漫余生不仅仅要独守闺房,而且还要时刻面对无尽的折磨。 因为但凡喜好男风的男人,心理已经歪曲至极点。 这种人不仅不喜欢女人,甚至视女人如出气筒。 只要稍有不爽,就会加倍去折磨女人来发泄自己。 因此,一般喜好男风的男人,都是女人的地狱。 只要想想自己以后会遭受各种蹂躏和折磨,赵敏俏脸上不由一片煞白。 本以为李继儒会是自己的归宿。 哪知道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正感叹自己命运之时,营房的门帘被人掀起。 抬眼一看,正是李继儒的贴身丫鬟秀儿步履轻盈的走进来,小脸冻得有些发红。 只见小姑娘一脸喜色说道:“赵姑娘,王管家派人传话,让我和你过去村子一趟。” “外面有些冷,您换一身厚实的衣服,咱们一起过去!” “去村里?” 赵敏楞了一下,点头应下。 犹豫片刻,然后又咬了一下嘴唇,问道:“你家二公子在不在村里?” 秀儿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在,据说村里灾情严重,二公子今天一天都在给灾民修缮房子呢!” 赵敏又问道:“知道你家公子找我们去干什么吗?” “不知道诶,据我猜呀,应该是救灾之事!” 闻言,赵敏因为即将见到李继儒而略微升起的喜悦瞬间消失,俏脸上浮出淡淡的失落。 本以为是李继儒终于想起她了,哪知道是有事才找她呀! 虽然赵敏心头愁苦,却是挤出一丝微笑说道:“你稍等,我加件衣服就行。” 说罢,柳腰轻摆,转身从旁边的箱子里找出了一件白色貂皮棉袄。 搭上这件貂皮棉袄,赵敏整个人如同盛开在塘中的白莲一般洁白无,瞬间增加了几分孤傲之美。 那一头乌黑的青丝随便一搭,再配上一张薄薄的纱巾,让那俏美的娇颜若隐若现,只露出来一双明亮如秋水的眼眸。 见此,秀儿由衷的暗叹:“这姑娘真美,公子真幸运……” 听到这话,赵敏却是勉强一笑。 暗恃,再漂亮有什么用呢? 你家那位二公子好像对女人并没有兴趣……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赵敏突然之间兴致不高,但秀儿还是拉起赵敏的手娇笑道:“赵姑娘,咱们赶快走,可不要让二公子久等了!” “真是个天真且忠心的小丫头!”赵敏淡淡一笑。 任由秀儿拉着小手一起走了出去。 第五十章画饼和安置 赵敏和秀儿两人来到破庙门口,这里人头攒动。 不过,好像这些人都在崇拜的盯着一个人看。 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一个俊美的少年映入了眼帘。 那不是李继儒是谁? 赵敏不由微微一叹。 这样俊美的公子哥居然不喜欢女人,可惜了这么一副好面孔。 见到赵敏前来,王奎赶紧上前施礼道:“赵姑娘,您先稍等一会儿,公子在上面呢。” 看到王奎如此客气,赵敏也赶紧回礼:“王管家客气了,不知找我前来有何事?” 这个王奎可是韩国公府的老人,赵敏再自大也不敢轻易摆谱。 王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还是等公子自己与姑娘说吧!” “好的!”赵敏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几人耳边传来李继儒高亢的声音。 “各位老乡,这场大雪让你们很多亲人倒在饥饿、倒在寒风之下,然而逝者已矣。” “作为生者,我们要努力去为死者好好活着……” “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废话,我只想说,跟我走,管吃饱。” “而我,只需要你们遵守规矩,付出忠心,你们能不能做到?” “能!能……” 听到连绵不断的呼啸声,李继儒豪情万丈。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真好。 此刻他觉得自己像电影、电视剧里面演的那些传销头子在给人洗脑。 而赵敏则撇了撇嘴,嘀咕道:“这家伙还真有一手,吃饱饭,给人的希望虽然很朴实,但却很实际,也最能捕获人心。” 虽然自己也能够做到这一点,但像李继儒这么随心所欲,赵敏还真不能做到。 毕竟,现在所有的灾民如同疯狂一般高呼着李继儒的名字,简直有些魔怔的感觉。 此时,李继儒好像并没讲完,只是压了压手,整个场面变得一片寂静。 却见李继儒语气铿锵的继续说道:“大家放心,之所以让大家成为我的家臣,并不是让大家成为我的奴仆。” “而是想顺利把大家带离这里。” “当然,跟我走的,名义上大家都是我的家臣,但实际上我们都是兄弟姐妹。” “而且,你们并不需要入奴籍,只需要签订契约便可,子孙后代也可以继续参加科举考官。” “与此同时,只要跟我走的,等到安定下来以后,我会免费为你们建造房屋。” “我保证,以后你们只要肯劳动,就会有事做、有屋住、有饭吃。” “而且,我还会请先生免费教你们的孩子读书认字……” 一个个大饼从天而降,直接引爆了现场。 人群里像是引爆了一枚炸弹,群情激烈。 “二公子,此言可是当真?” “对啊,孩子们可以免费读书?莫不是欺骗我们?” “只要公子保证能够做到所说的,我们全都心甘情愿跟着走!” 对于百姓来说,什么最难得? 不是山珍海味、不是琼楼玉宇,而是知识! 在这个文盲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年代。 认识几个字就可以称为文化人,会一点算术就能一个账房先生! 只要认字,相当于敞开了一条通天大道。 虽然不能说吃喝不愁,但也不用再去面朝黄土背朝天。 假如运气好一点能够当官,绝对是光宗耀祖的事。 因此,孩子能够读书识字简直就是所有农民最终极的理想! 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理想,却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终生也无法达成。 为什么? 因为读书、学习的成本太高,而资源又太少! 如今李继儒给他们这样的保证,刚才还有些犹豫的灾民彻底眼红了。 听到众人的议论,李继儒微微一笑:“若以后我今日所说之事如果不能兑现,大家随时可以离去!”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开饭,大家吃完饭后,自己决定,过后我会让人过来统计!” 话音刚落,灾民里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泪纵横。 在一个十一二岁小孩儿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起身,激动的说道: “二公子能给咱们吃的,就是给咱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这是天大的恩情,属于再生之恩。” “至于其他的,老朽哪敢再去索求,从今往后,我们一家甘愿成为二公子的家臣,自会忠心护主!” 有人带头,灾民们纷纷出言效仿。 见状,李继儒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仆人把这些人带了下去。 王奎低声在李继儒身边说道:“公子,赵姑娘和秀儿已经请来,您看?” 李继儒转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赵敏和秀儿,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先去安排灾民吧。” “诺!” 王奎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站在寒风中的赵敏,整个面庞笼罩在了面纱之下。 李继儒不禁感叹赵敏的机灵。 不管怎么说,赵敏都是自家的女人。 如果直接出来抛头露脸总归不太好。 如此戴着轻纱,最是再好不过。 可见,这是一位心思细腻的姑娘,懂得照顾男人的占有欲。 看来这位所谓的观音奴真不是史书随便吹出来的。 最起码,她这个举动就不是一般女子能够想到的。 难怪出来之前老爹特意交代。 一旦有什么问题不决,可以问询这位赵姑娘。 看来,这位郡主还真有些才华。 来到赵敏跟前,李继儒开门见山说道:“赵姑娘,这些灾民我想把他们带回应天府,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们一路规规矩矩不要惹事吗?” “公子,要把这些人带回应天府,是不是有些不妥?”赵敏惊讶的问道。 李继儒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问道:“不知赵姑娘可有办法?” 赵敏沉默了。 她不知道李静儒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什么。 大明律规定,大明百姓是不可以随意离开户籍所在地的。 即使出去探亲或者经商,都要经过官府报备才能够成行。 否则,一律会被当成乱民抓起来服徭役。 而这些灾民这么多,想要把这么多人带走,不说当地的县衙会不会同意。 即使当地同意,一旦到了应天府,是很容易被御史以造反或者谋逆的罪名弹劾的。 可看到李静儒一脸希異的表情,赵敏想了想说道:“想要管理这些灾民不发生暴乱,其实很简单,公子可听说过保甲法?” 李继儒微微一愣。 保甲法他当然听过,历史书上就有讲。 这种办法是由王安石首创,到清朝和民国时期发展到了极致。 保甲法虽然在一定上程度上可以解决乡里纠纷。 对劝导和教化基层民众有积极作用,但其弊端更为明显。 所以这种方法并不宜在全国推行。 但是,真别说,对于现在的情况还真有大用。 如今几百上千的灾民汇聚一处,必然良莠不齐。 人都是自私的,特别是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必会极力维护。 若是这段时间实行保甲法,一甲之中有人为恶,则其余人连坐,试问这些人如何敢为恶? 仅凭这一手,李继儒就觉得赵敏这娘们有些手段。 既然赵敏提出了解决的办法,李继儒直接说道:“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把这些灾民全部带回应天府,不知赵姑娘可否帮忙?” 赵敏问道:“这些灾民那么多,需要的物资可不少,咱们的物资可不够这么多人过冬。” “另外,带这么多人回去,又该如何安置?” 李继儒微微一笑,智珠在握的说道:“我会给你足够的物资,至于如何安排这些人,你去到应天府,找到徐妙云,她自会有安排!” 确实,这些灾民虽然老幼妇孺居多,但也是上好的劳动力。 一旦药材生产作坊建起来,要的工人可不少,完全能够消化掉。 不过,李继儒并没有解释。 怔怔的看了李继儒一会儿,赵敏才点头道:“既然公子这么信任于我,定然不会让公子失望!” 她真想看看李继儒到底在搞什么? 这里的灾民可不好少! 一般来说,即使韩国公府家大业大也养不活这么多人。 更主要的是,赵敏也想看看徐妙云是怎样一个女子。 看到自家公子只和赵敏在谈论,小丫头秀儿也赶紧问道:“公子,那秀儿做什么呢?” 李继儒呵呵一笑:“你当然也不能落下,此次你就负责协助赵姑娘给这些灾民编号以及统计他们有哪些特长。” “如果有特别技能,要把他们单独列出来,可否做到?” “能!”秀儿认真的点了点头。huαんua33 看着一脸严肃的小丫头,李继儒不由觉得有些可爱。 一只手忍不住揉了揉秀儿的小脑袋。 可秀儿却郁闷了,嘟着嘴巴嘀咕道:“公子,你不要总揉秀儿的脑袋,听说容易长不高的!” “好……好,下次不会了!” 李继儒哈哈大笑,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柔软的发丝还真让人爱不释手呢! 见状,一旁的赵敏不由有些羡慕。 如果自己在哥哥身边,哥哥也会这样揉着自己的脑袋吧! 不过,看到这温馨的一幕,赵敏对李继儒的看法又有了新的转变。 从目前来看,这个李二公子并不难相处。 而且,从对方的言行举止来看,并不像是讨厌女人的兔子哥! 如果李继儒知道赵敏一直把自己当兔子,不知道会不会马上化身为禽兽,让对方知道威武雄壮的定义。 第五十一章朱元璋教子 正当李继儒忙着在溧阳县救灾的时候。 应天府,皇宫太和殿。 朱元璋看着跪在地上的毛二虎,沉声问道:“你说李继儒那家伙让赵敏带几千灾民来到了城外?” 毛二虎一直低着头: “陛下,据属下得到的消息,确实是这样,而且这些灾民都安排在城外的一处荒地。” 朱元璋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你说那小子带这么的灾民过来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让朕救济这些灾民?” “如果朕有这么多粮食,还要他们下去赈灾干嘛?真是混账东西!” 其实朱元璋这么说不无道理。 派人下去赈灾,就是防止这些灾民乱跑导致帝国动荡。 如今李继儒让人带着几千灾民进京,这不是让他这个皇帝为难吗? 救吧,国库没钱,没粮! 不救,岂不是让百姓说他是昏君。 一时间,朱元璋真有些骑虎难下。 如此一来,对于李继儒的行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毛二虎当然也知道皇帝的为难,再次说道:“陛下,听说这些灾民全都自愿成了驸马的家臣。” “而且,魏国公三公子以及中山侯二公子也在帮忙安置这些人,应该不需要朝廷出粮出钱!” 朱元璋阴沉着脸,转头望向一旁的朱标:“标儿,你说李继儒这小子想干嘛?难道他想造反不成?” 老朱神色不变。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杀神皇帝生气了。 本来老朱就属于造反起家,最害怕的就是别人造他老朱家的反。 如今李继儒带着几千灾民来到城外安置,而且收为家臣,他不生气才怪。 “父皇息怒,有哪个臣子造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 “依儿臣看来,应该是妹夫的无奈之举。” “怎么说?” “父皇,你想啊,此次朝廷拨付的救灾钱款很少,全都有燕王统一调拨。” “从应天府出发时,此次带去救灾只领到了1/3左右的物资。” “而溧水和溧阳县属于此次雪灾最严重的地方,物资竟然不够。” “大明律规定,百姓不得轻易跨县远行,如果不把这些人收为家臣,岂不是触犯了大明律法?” “因此,而曾认为李继儒的行为并无不妥,应该大肆嘉奖才对。” 听到这话,老朱彻底沉默了。 可朱元璋担心啊! 怕这些灾民出来闹事那麻烦就大了。 可以说,李继儒在老朱心目中的位置不低。 虽然上次被怼得怒不可遏,但朱元璋还是想看看李继儒的才华。 这次让李继儒参与救灾。 与其说是朱棣提出来的建议,还不如说是朱元璋对李继儒的一次考验。 因为老朱想看看李继儒到底是纸上谈兵还是真有才学。 像李继儒这样的举动,换成别人,哪怕是为了救灾,朱元璋恐怕早就将这家伙挫骨扬灰了。 唯独李继儒不同! 老朱脑海中还记得,李继儒说自己的政策属于灭国之策。 本来朱元璋是不相信的。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思考,又觉得李继儒所指出的地方很有道理。 所以说,朱元璋其实是一个很矛盾的皇帝。 看起来很开明,实则猜忌心很强。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老朱没有安全感是造成的。 因此,听说李继儒让这么多灾民来到京城,第一时间是生气。 可生气过后,他又想看看李继儒在玩什么花样。 所以,才给人一种喜怒无常的感觉。 这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导致老朱的脸色纠结无比。 看着父皇,朱标心中有点担心。 其实,他听到李继儒让人带着这么多灾民来到城外的时候。 他也害怕老朱会恼羞成怒降罪于李继儒。 但朱标十分确定,李继儒绝对是治世之才。 因此,朱标才会为李继儒辩护。 该说的已经说了,至于该如何决策还得老朱说话。 沉吟半响,朱元璋问道:“标儿,你认为李继儒让这么多灾民过来,他有能力管理和供应这些灾民的衣食住行吗?” 朱标想了想说道:“据儿臣所知,李继儒是想让这些灾民在城外安居,这样的话,花费必然巨大。” “即使有魏国公府和中山侯府的相助,可能也养不起这么多人。” “儿臣恳求父皇,削减宗室子弟的开支,调拨一些钱财去资助这些灾民,以慰百姓之心!” “为了表达诚意,儿臣愿缩减两万石粮食,供应这些灾民度过难关!” “与此同时,请父皇降旨,也让其他兄弟姊妹减少开支,救援这些灾民,不要让灾民发生动乱!” 朱标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当然,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帮助李继儒。 而是害怕这些灾民出现动荡,导致应天府发生混乱。 几千灾民,这可不是小数目! 闻言,老朱被气得真想破口大骂。 这就是想出来的办法吗? 如果朝廷有钱的话,哪还需要派李继儒这些人全去安抚,自己直接救灾不好吗? 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提出这样的建议,老朱冷哼一声:“事情哪有你想得这么简单?” “朝廷现在国库空虚,所有的钱粮都已经投到了灾区,连官员的俸禄都挪用了。” “况且,漠北王庭也在虎视眈眈,也要准备钱粮应付,朕去哪里找这么多?” “不管是哪里,处处都需要钱粮,你们能节约多少?” “再说,想减少你那些兄弟姊妹的开支,岂是一句话说减就减的……” 老朱越说越气,他给朱标好好算了一账。 他这个皇帝不好当啊! 如果有钱,他早就把灾情解决了,何必要拖到现在? 老朱每说一句,朱标背上的冷汗就多一分。 平时他也帮处理政务,自然是知道户部现在的情况。 可以说,如今国库真的是空虚了。 下个月官员的俸禄都还不知道如何发放呢! 最主要的是,年关将近。 一旦这些官员没有俸禄过年,那更容易引起朝堂动荡。 现在,大明的财政情况其实已经很紧张。 毕竟,大明朝才成立几年。 而且,这几年一直对外争战。 国库是真没有什么余钱了! 可以说,现在的大明朝就是一个空架子,穷的叮当响! 见朱标知道现在朝廷的困境,朱元璋继续说道:“朕承认,不救助那些灾民确实是朕心狠,但确实没办法,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既然李继儒那家伙把这些人弄来京城,那就让他自行处置。” “如果真能把这件事处置好,朕一定给他大大的奖赏。” “若是让这些灾民动乱,那朕定把他发配3000里!” 说完,老朱又转头对着毛二虎说道:“有没有李继儒那小子的消息,他现在在哪儿?” “陛下,据探子传来的消息,现在李继儒已经到达了溧阳县。” “不过,他的物资在溧水县就已经消耗完毕,去溧阳县恐怕也没什么作为。” 老朱狠狠一咬牙,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老子才不管他,这小子不是喜欢显摆吗,不是慈悲心肠吗?” “行,那让自己去干,如果不能解决灾情,定让他屁股开花!” 老朱这么一说,朱标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在他看来,老朱这个当皇帝的都不能解决,李继儒能有什么办法? 岂不是为难人吗? 不过,朱标还真想看看自己这个未来的妹夫到底是龙是虫! 第五十二章两女相见 朱标正思绪之际,却听朱元璋再次说道:“你找时间去魏国公府问问是否有什么困难。” “虽然朝廷没有钱粮支持,但给予相应的方便还是可以的。”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证这些灾民稳定度过这个寒冬。” “诺!” 朱标赶紧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准备转身离去。 可刚起身,朱标耳中又传来朱元璋的声音。 “标儿,关于削减宗室的俸禄的政策你不可再提起。” “如果你的兄弟姐妹知道是你提出这个问题,你如何向你的弟弟妹妹们交待?” “以后朕会找个合适的机会,专门议一议这方面的问题。” “你是太子,也是以后的皇帝,有些话明知道是对的,却是不能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这一点你要谨记。” 正准备走出宫殿的朱标脚下不由一滞。 当初他听到李继儒这个提议的时候就觉得很不错。 现在朝廷财政遇到困难,也就顺口提了出来。 他真没想到会受到父皇的警告。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唐突了。 亲王亲室俸禄,涉及到的人员甚广。 如果由他朱标带头要求皇室宗亲减俸,那相当于站在了皇室的对立面。 这对他以后登上皇位的影响是很大的。 虽说减少俸禄是为了减少朝廷的负担,但这也会造成皇室宗亲的反感。 这样的提议确实不适合他这个太子提出来。 知道了朱元璋的用心良苦,朱标转身恭敬的说道:“儿臣唐突,多谢父皇提醒!” 见朱标醒悟过来,老朱终于欣慰的笑了笑。 “既然削减亲王预算的问题是李继儒那家伙提出来的,等他救灾回来,你再去问问有什么解决办法!” “哼,如果只是抛出问题算什么本事,他要是真有能力,就帮朕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了!” 朱标抬起头,脸上不由一愣。 皇帝这么说,代表李继儒说皇室高额的俸禄是灭国之策是正确的。 自己这个父皇一生要强,是很少承认自己做错的。 如今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认识到高额的俸禄确实造成了朝廷沉重的负担。 只不过碍于面子,不肯放下身段直接认错罢了! “知道了,父皇!” 朱标应了一声,准备转身出去。 “再等等!” 老朱似乎想起什么,神色复杂。 “你关注一下徐家那丫头到底在干嘛,听说那丫头现在还天天往韩国公府跑,这成何体统?你跟魏国公提一下……” 老朱深吸一口气,说出自己的顾忌。 “诺!” 朱标微微一愣,暗忖。 难道自己父皇又起了八卦之心。 不过,朱标却没有太在意。 毕竟,此时李继儒并不在京城,根本不可能与徐妙云弄出什么绯闻出来。 可惜,朱标不懂心理学。 不知道一个人一旦形成了潜移默化的行为,这比闹出绯闻更恐怖。 …… 在朱标和朱元璋谈论的时候。 韩国公府内。 徐妙云带着一帮匠人研制出了这个时代的云南白药、酒精、青霉素和青蒿素。 并且,在赵敏的见证下,徐妙云一一解释了这些药品的作用。 看着摆在案桌上的各种药品,赵敏彻底惊呆了。 本来顺利把这些灾民带回京城,没有出现一点岔子。 还想在徐妙云面前显摆显摆。 可没想到这位徐大小姐不声不响为李继儒弄出了这么多东西。 原本还想要与徐妙云一较高下的赵敏,此时完全没有了这样的心思。 只不过,她并不会认输。 因为她相信自己不会比任何人差。 毕竟,她擅长的是管理,并不是研究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拿起案桌上的各种玻璃瓶,赵敏问道:“你说这些东西真有这样的神效?那岂不是属于灵丹妙药?” 徐妙云得意一笑:“这是当然,我爹爹的伤就是这些药治好的,继儒哥哥可是说了,这些药是价值万金。” 赵敏点点头:“如果真有你说的效果,确实值这样的价钱!” “不过,别人怎么知道这些药的好处,想要把这些药推销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再说,也不是谁都有这么多钱买这样的药。” 徐妙云笑着解释:“赵姐姐有所不知,继儒哥哥说了,这些药先拿一批进行拍卖,至于后面就平价销售,让每一名百姓都能够用得起。” 赵敏一点惊讶:“他这么舍得?” 也不怪赵敏如此惊讶。 在她看来,这么好的药就应该藏着掖着卖高价。 像李继儒这样想推向平民价的,简直就是异类。 突然间,赵敏对于李继儒又多了几分兴趣。 徐妙云显然已经预料到赵敏的变化,一脸崇拜的说道: “当然,继儒哥哥说了,他发明这些药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减少百姓生病的痛苦。” “至于拿出来拍卖,也只是为了坑那些富商勋贵一把,用这些钱财来建造制药作坊。”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个人,试一试这些药品的作用,再散播出去,才能众所周知。” 赵敏不解问道:“魏国公不是试过了吗?” 徐妙云言辞凿凿:“我爹爹确实试过了,但别人不会彻底相信咱们。” “只有让其他人真正见识了这些药的魅力,咱们拍卖才能够得到一个好价钱。” 如果李继儒听到徐妙云这番话,定然会拍案就好。 这可相当于后世的广告和推广。 徐妙云能够有这样的思想和觉悟,果然不愧是一代贤后,脑子就是灵活。 听到徐妙云的解释,赵敏不由再次另眼相看,这个徐大小姐真不简单。 不由自主,赵敏对这个徐大小姐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不过,赵敏又对李继儒这家伙到处留情有些埋怨。 这个徐大小姐明显是动情了才这么卖力。 否则,人家一个国公府的小姐哪里会对商业这些东西感兴趣呀! 看着徐大小姐崇拜的俏脸,赵敏幽怨不已。 自己好像也不比这徐大小姐差,怎么那家伙对自己却不那么上心呢? 赵敏哪里知道。huαんua33 李继儒并不是不上心,而是这段时间比较忙,所以才没有过多的动作。 否则,他哪里会放过到嘴的肉,还让赵敏生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第五十三章打广告 正当赵敏陷入思绪之际,徐妙云开口说道:“赵姐姐,不知可否陪妙云出去一趟?” “去哪?”赵敏有些疑惑。 徐妙云微微一笑:“当然去找一个为咱们这个药打出名声的人!” “哦,徐妹妹要去找谁?” 赵敏当然知道想要把这个药的名声打响,必须找一个病重且地位比较高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把这个要推广开来。 “户部尚书夏元吉!” 说完,徐妙云领着赵敏出门。 夏府。 徐妙云和赵敏来到了门前,等到仆人进去通报。 在等待的功夫,赵敏轻声问道:“徐妹妹,夏尚书到底怎么了,咱们的药能够治好吗?” 徐妙云见四下无人,低声回道:“听爹爹说,他染了风寒,高烧不退,已经卧床几天不能上朝。” “而且,皇帝派御医前来医治了几次,但也没有丝毫好转,好像是说没救了!” “继儒哥哥说,青蒿素和青霉素都有退烧的效果,正好可以试试!” “假如真能救过来,那咱们这个药的名声就打响了!” “如今天寒地冻,受到风寒的人很多,京城的勋贵无数,定能打开销路。” “只要名声打响了,这个药卖多少钱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赵敏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个方法确实不错。 既然御医都已经束手无策。 如果这个药真能把夏元吉救回来,那这个药的名声就一炮而响了。 知道了药的效果,那些怕死的勋贵和富商还不直接送钱来啊! 更重要的是,户部尚书也是大明朝廷的上层人物。 如今正值灾情严重时期,这个位置能否正常运行极为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夏元吉生病以后,朱元璋会派御医前来医治的原因。 可是限制于大明朝目前的医疗水平,对于风寒引起的高烧还真没有好的办法。 既然有这么好的一个试验和广告品,徐妙云当然不会放过。 而对于夏元吉的家人而言。 死马当成活马医。 只要有一线希望,相信对方,绝对不会去放弃。 正当徐妙云和赵敏闲聊之时。 一个有些憔悴的中年男子从府内走了出来。 见到徐妙云,中年男子连忙打招呼道:“徐姑娘请进,家父卧撑不起,不能前来迎接,失礼了!” 来人正是夏元吉的儿子夏权。 徐妙云把礼物呈上,笑着说道:“听父亲说夏尚书卧病不起,所以妙云唐突上门,不知夏伯伯现在身体如何?” 听到徐妙云的话,夏权忧心忡忡:“父亲年势已高,又染了风寒导致高烧不退,一直昏迷不醒。” “现在宫里的御医王太医就在府上,唉,听太医说,若父亲再醒不过来,可能扛不了几日……” 提起父亲的吗病,夏权就忧心不已。 整个夏府就靠父亲撑着,如果父亲不在,那他们夏府可就要开始败露了。 虽说父亲当官的俸禄不高,但所获得的名声和影响力足够蒙荫后代。 如今父亲夏元吉醒过来的希望不大。 作为长子,夏权当然是忧心忡忡。 闻言,徐妙云和赵敏快速的对了一眼,露出了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与此同时,徐妙云又拿出几个瓷瓶说道:“夏公子,此次妙云前来,除了看望夏伯伯,也是因为正好得到了一个秘方。” “听说这个秘方对于高烧和风寒特别有用。” “因此,听到爹爹说夏伯伯生病比较严重,所以特意送过来试一试。” “当然,这个药具体的效果如何妙云不知,想不想用还得你们自己做决定。” “真的么?”夏权眼睛一亮,大喜道:“既然您说这药物有用,应该没什么问题,请跟我来,咱们让王太医试试。” 徐妙云和赵敏点了点头,跟在下夏权身后,朝着后面走去。 来到夏元吉所在的房间,还没进屋,一股浓郁的药味充斥着鼻腔。 两女皱了皱眉,缓缓走到床榻前。 只见一名胡须花白的老者躺在床上,应该是夏元吉。 此时夏元吉气若悬丝,因为高烧整个人已陷入昏迷之中,口中还不时喃喃自语说着胡话。 显然,状态不是很好。 “见过徐姑狼!” 正在照看夏元吉的王太医到徐妙云进来,赶紧施礼。 “王太医不用多礼!” 见礼过后,徐妙云又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什么?徐姑娘说有治疗风寒和高烧的灵丹妙药?” “而且大将军的伤也是你朋友的药治好的?” 难怪王太医如此惊讶。 徐达的伤势他当然是了如指掌。 如此重的伤都能够治好,他当然对徐妙云拿来的药充满了期待。 看着徐妙云拿出来的药瓶子,王太医急不可耐的问道:“不知道此药的名字是什么?该怎么用?” “此药为青霉素和青蒿素,两种药物都有降温和杀菌的作用。” “这种药既可以内服,也可以外用,据说直接注射入人的体内效果最佳。” “不过,我建议还是口服为好,先从小剂量开始。” “据说这种药的剂量不能过量,而且要先试一下服药者是否过敏。” 随即,徐妙云一一为王太医解答药品使用的相关问题。 听完,王太医点点头,拿着药物准备让夏元吉吞下。 可王太医忙活了半天,夏元吉并没有服下药物。 因为此时夏元吉根本没有吞咽功能。 徐妙云皱了皱眉:“夏伯伯的病很严重啊,可能需要注释才行!” 说着,徐妙云大致说了一下注射的注意事项。 幸好,中医其实也有注射的手法。 王太医按照徐妙玄的吩咐,将青霉素用了下去。 古代的人对于抗生素确实很敏感,才一个时辰过去,夏元吉的高烧就开始退去,人也不在说胡话。 更主要的是,夏元吉已经逐渐从昏迷中醒来。 亲眼见证奇迹的王太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不发烧了,再用中药调理那就简单多了。 看着手中的药物,王太医急不可耐的问道:“徐姑娘,这药您是从哪里找来的,还有吗?” 在确定夏元吉脱险之后,王太医颤声询问。 徐妙云点了点头:“有是有,不过这种药品极其珍贵,价格比较高。” “此次之所以把这个药拿出来,也是夏伯伯与爹爹相交甚厚,所以妙云才斗胆拿来试一试。” 王太医激动地道:“如此神药,即使贵一些又何妨?这可是救命的良药呀,不知可否卖几副给我?” 也不怪王太医如此激动。 古人染了风寒之所以很难救过来,一般都是不能够把高烧退下来。 只要这种药能够退烧,那枚人就简单多了。 像夏元吉这种年纪大且病入膏肓的人,能够这么快把人救过来,绝对是灵丹妙药。 如果能够买到,可以已备不时之需。 第五十四章天价药 徐妙云和赵敏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笑意。 假如从王太医口中把这个药的效果推广出去,绝对让那些有钱人抢破头。 特别是赵敏,此次她带来的灾民将近5000人。 虽然李继儒暂时解决了粮食短缺问题。 以后这么多人要养,如果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行的。 更何况,李继儒还打算给这些人建房子,那更是需要一大笔资金。 假如这个药能够卖个好价钱,就能够保障以后的开支了。 此时赵敏除了欣喜,更多的是震惊。 虽然已经听到徐妙云介绍过青霉素的功能。 可现在亲眼看到这样的效果,差点惊掉了下巴。 不过,她对于李继儒更加好奇起来。 在她眼中,李继儒越来越神秘了。 这哪是别人口中的纨绔子弟呀,完全是一个青年才俊! 不知不觉中,赵敏对于李继儒的好感又增加了一些。 而徐妙云见到王太医急不可耐的样子,故作为难的说道:“这个药倒也不是不可以卖,只是有些贵,我怕……” “这种救命的良药,贵一些又何妨,报出价格便是!”王太医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5000贯一份!” 徐妙云报出了一个天价。 听到这个价格,王太医眼角直抽搐。 真好贵啊! 不过,想到这药的神效,也是值得的。錵婲尐哾網 再说,对于这种救命良药,即使贵一些又何妨? 羊毛出在羊身上。 京城里面有钱人多的是,只要能够救命,很多人宁愿倾家荡产。 5000贯买一条命,对于那些有钱的商贾和勋贵来说,还少了呢! “老夫要十份,不知可否?” 说这话的时候,王太医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被拒绝一般。 听到一个太医居然一开口就要十份,徐妙云惊讶的问道:“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能拿出这么多钱” 这可是5万贯,一个五品官员当一辈子的官也没这么多钱。 太医只不过是六七品的官职,这么有钱的吗? 王太医赶紧解释:“咳咳,老夫当然没有这么多钱,不过我认识一些朋友,他们需要这些救命药,所以,这些钱可能需要几日过后才能付……” “行,等一会儿你等我回取!”徐妙云点了点头。 这个王太医简直就是工具人啊,倒省了她不少心思。 听到徐妙云和王太医的对话,夏权欣喜的问道:“王太医,我父亲的病好了吗?” “尚书大人应该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只要再开几副药让他服下调理身子,应该没什么大碍!”王太医笑着道。 闻言,夏权激动不已,对着徐妙云感谢道:“多谢徐姑娘援手之恩,权莫齿难忘,以后但有吩咐,我们夏府定会全力相助。” 徐妙云摆了摆手:“夏公子客气了,我爹爹和夏伯伯相交莫逆,您不必如此。” 夏权默默的点了点头,有些东西点到为止,太客套反而不好。 不过,夏权想了想还是问道:“徐姑娘,不知道这个药还有多吗?” “放心,绝对不会让你朋友吃亏,我们夏府愿出1万贯买下一份。” 这次夏元吉突然生病,真让夏权有些怕了,他想要备一份以备不时之需。 徐妙云笑着说道:“这个药不能多用,而且使用也得因人而异,因为有些人过敏。” “所以,这个药并不是越多越好,当然,夏公子想要准备一份也是可以的。” 说完,徐妙云又从荷包拿出了药品。 夏权倒也爽快,一会儿就让下人准备了1万贯的钱财。 当然,这些钱徐妙云和赵敏两人自然是拿不动的。 毕竟,一万贯,即使有一部分是金子和银子,但铜币也有好几千斤呢! 看着几大车的铜钱,徐妙云和赵敏有些懵。 没想到一下子就赚了10000贯,谁敢相信? 而且,这个王太医还预定了十份,这又是5万贯。 什么时候钱这么容易挣了? 可看到跟随在后面的几辆牛车,徐妙云和赵敏两人知道这不是在做梦。 不过,两女对于李继儒又更加崇拜起来。 特别是徐妙云,李继儒把这么值钱的药方交给她。 这是对他的信任啊! 此时徐妙云不由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 而跟随徐妙云前来拿药的王太医则彻底麻了。 因为徐妙云又向他推荐了几种药。 云南白药、酒精、青蒿素…… 特别是青蒿素,徐妙云居然说可以治愈疟疾,这谁敢相信? 疟疾在古代可是称为瘟疫。 如果能够治愈瘟疫,成为神医简直是易如反掌。 王太医已经畅想自己成为闻名天下神医的场景。 于是乎,王太医甘愿成为宣传这些药品的代言人。 徐妙云为了钱,王太医为了名。 可以说是一拍即合,直接展开了合作。 有王太医的名声在外,这些药品很快在京城传播开来。 随后的几天,不管是商贾还是勋贵,全都慕名而来。 目的当然是为了这些药品。 他们这些人可不缺钱,只是怕死。 谁不想多一份保命的机会! 当然,为了衬托药品的珍贵,徐妙云和赵敏来了一个限量供应。 这些药品更是炒到了一个天价。 踏入魏国公府求药的人简直是笼络不绝。 甚至有些人还要托关系才能够买上一份。 几天下来,魏国公府内库房的银两堆积如山,足足有上百万贯。 正堂内,徐妙云父女拿着账本不断的翻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几天时间,卖出去两百份,足足有一百万贯。 徐达一年的俸禄才是1000多两,需要不吃不喝1000年才挣到这么多钱。 这简直比抢钱还快啊! 徐达合上账本,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问道:“闺女,咱们府上真有上百万贯的钱财?” 这么多钱才放在家里,他还真有些心惊肉跳。 征战这么多年,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多钱。 没想到,自己女儿几天时间就挣到了。 徐妙云白了自己父亲一眼:“爹爹,我不是说了吗,这些钱是继儒哥哥的,我只是暂时帮他保管!” 听到这话,徐达不由一怔! 是啊,这些钱好像是李继儒的。 可自己闺女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帮人家挣钱,这么用心干嘛? 这么多钱却不是自己的,还真是肉疼! 不过,李善长那家伙真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徐达有些羡慕。 从今往后,谁敢说李继儒是纨绔子弟来着。 第五十五章老朱坐不住了 “你说什么?五千两银子一份,几天就卖了两百多份?” 皇宫大内。 老朱听到朱标的汇报,整个人吃惊的不行。 这岂不是相当于100多万贯的钱财。 整个大明朝一年的税赋只有3000万贯。 徐妙云几天时间便赚到国库收入的1/30,怎能不让他震撼。 当然,更让老朱吃惊的是,青霉素、青蒿素等药品的药效。 这些药不仅对各种炎症有奇效,而且能够治疗疟疾等瘟疫。 一下子让老朱坐不住了。 历朝历代,谁不怕发生瘟疫呀? 一旦有治疗瘟疫的药,对于维持帝国稳定绝对有好处。 当然,老朱更看重的是青霉素这种药。 老朱同志戎马半生,从一介乞丐登上皇位。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一种能够治疗伤口感染和炎症的药物有多么重要? 常立春这种猛将就是因为伤口感染而死在了行军路上。 如今居然出现这种药,他哪里还能坐得住。 当初徐达得到治疗,以为这种药极其珍贵。 因此,老朱同志并没有特别关注。 如今徐妙云能够拿出两百多份出售,很显然这种药并没有当初说的那么稀缺。 越想,老朱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于是问道:“这些药卖5000贯一份,标儿觉得这些药是否真的由名贵药材所制?” “儿臣派人仔细调查过,徐叔叔和徐妙云都没有采购过名贵的药材,应该没有那么珍贵。” 自从老朱让朱标注意徐妙云的动向。 所以,关于徐家父女所言青霉素和青蒿素等药品是由珍贵药材制造,他持怀疑态度。 听到朱标的话,老朱踱步走了几圈以后,再次问道:“你说夏元吉的风寒就是这种药治疗好的,可否确认事情的真假?” “儿臣听说夏尚书已经可以下床自行活动,但没有亲眼见到。”朱标如实回答。 猜测青霉素等药品可以大批量生产,老朱同志更加期待起来,大吼道: “标儿,跟朕去夏府看看,如果这种药真有奇效,咱们再去魏国公府!” “诺!” 很快,老朱和朱标换上一身常服来到夏府。 “微臣见过陛下,见过太子殿下!” 皇帝和太子突然到访,夏府举家相迎。 当朱元璋见到夏元吉出来迎接的时候,犹如见了鬼一般。 夏元吉真的可以自己下床了? 前两天太医不是汇报这家伙快不行了吗? 特么的,这个青霉素真的可以让一个人起死回生? 努力压下心头的震撼,朱元璋语气关切的说道: “夏爱卿勿需如此多礼。” “见爱卿病情转好,朕心甚慰,不知现在感觉如何,朝廷可缺不了你呀!” 夏元吉感动莫名:“老臣病体残躯,幸得圣上护佑,已经开始恢复,臣感激涕零。” “如今陛下亲自前来看望老臣,哪有不来迎接圣驾的道理!” “由于老臣身体不佳,导致耽搁了朝事,还请陛下恕罪!” 朱元璋笑了笑:“爱卿为国事操劳,以致染了风寒卧病不起,朕哪有怪罪之理!” “况且,咱们君臣之间,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对了,听说爱卿之所以好的这么快,是因为得到了一种灵丹妙药?” 老朱明知故问。 闻言,夏元吉激动地道:“不错,此次老臣能够转危为安,还真得感谢魏国公之女送来的灵丹妙药……” 朱元璋眼睛一亮:“这种药可有剩下,朕想看一看。” “陛下里边请!” 夏元吉一边让朱元璋先进屋内,一边对着夏权说道: “权儿,把那份仙药送过来!” 闻言,夏权赶紧将他买的青霉素青霉素瓶子送到老朱面前。 只是那表情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毕竟,这可是救命良药啊! 5000贯一份。 即使是他夏府家大业大,也买不了几份。 再说,现在这种药可是稀缺的很,很多人走后门都买不到。 据说,黑市里面已经炒到了1万贯一份。 朱元璋拿着手中的药瓶端详起来,又打开盖子闻了闻,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看到朱元璋接过药瓶,夏权开口介绍: “陛下,父亲能够恢复,得多亏妙云姑娘啊!” “若非她送来这仙药,父亲恐怕凶多吉少!” “若是换成以前,微臣也不信世上会有这种药,可微臣不得不信!” “据妙云姑娘说,这药品不仅对炎症、对风寒有奇效。” “而且,对其他的炎症和伤口感染也有很好的疗效,称为仙药也不为过。” “对了,妙云姑娘还送了一份止血药和治疗疟疾的药。” “虽然还没有试验过效果,想来绝对不会差。” “听说妙云姑娘送的这份药现在也卖上千贯一份,这份恩情我们夏府还不知如何报答呢!” 感叹之余,夏权将徐妙云上门送药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老朱一听,冷冷一笑。 好家伙,徐妙云这小丫头有心计啊! 居然利用夏元吉病危以及王太医的名号把这药一炮打响。 不仅获得了夏家人的感恩,又获得了大笔钱财,简直是一举两得。 于是老朱同志有些不爽的问道: “听说你们夏府付了1万贯钱财,怎么还对徐家丫头感恩戴德?” “花了一万贯,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个药不值?” 虽然不知道朱元璋为何这么说,但夏元吉还是赶紧插话道: “陛下,恕微臣无理,在微臣眼中,这药绝对值!” “您不知道,因为今年的天气寒冷,很多人染了风寒,特别是年长者,很难撑过来。” “听说用了这药以后,好多人都已经病情好转,现在这个药已经炒到了1万贯一份,微臣认为绝对物有所值!” “要知道这药关键时刻能救命,命都没有了,留着钱又有什么用呢?” “况且,妙云姑娘算是给了我们两份药,而且还送了其他的药品,简直是大赚。” 夏元吉之所以急着抢话,他真怕儿子说出什么莽撞的言语。 毕竟,徐达可是皇帝的结义兄弟。 再说,徐家闺女真的很讲情面,给了几份药,却只收1万贯。 如果把手上的这份药卖出去,还能多挣1万贯呢! 只是他舍不得罢了! 见夏元吉被坑了还为徐妙云说话,老朱也不点破。 毕竟,一个愿挨,一个愿打,他能说什么呢? 况且,他此次前来只是为了验证这个药品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效果。 既然这个药真有如此奇效,老朱自然不在夏府多待。 拿着手中的药便急匆匆朝着魏国公府行去。 只留下夏家父子在风中凌乱。 老朱这简直是强抢啊! 可谁让别人是皇帝呢! 夏家父子只能期望老朱会信守承诺,会把药送回来。 第五十六章真国士也 来到魏国公府,朱元璋显然随便了很多。 没让人通报就直接来到了正堂。 见到皇帝携太子到来,徐家父女俩面面相觑,但也只能赶紧请老朱坐下。 等到两人见皇帝手中正拿着几个瓷瓶,两人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装有青霉素和青蒿素的药瓶么? 徐家父女对视了一眼,浑身不由一震。 老朱进来后什么都不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徐达不由苦笑。 虽然知道自己闺女卖天价药瞒不了多久,也会引得其他人的窥暨。 但他真没想到第一个来的是皇帝。 “陛下,您此次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徐达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都是老狐狸,自然懂得装傻充楞。 再说,这个药又不是自己的,他也不能做主。 为了还李继儒的救命之恩,徐达只能硬着头皮视而不见。 老朱显然也不藏着掖着,把药瓶子往桌上一放,问道:“听说魏国公府卖药挣了不少钱啊!” 徐达灿灿一笑:“陛下,这药确实是妙云卖出去的,不过,这东西却是李继儒那小子搞出来的。” 心头却把李继儒骂了一遍。 在他看来,都是李继儒那小子搞出来的。 不仅把自己女儿当成丫鬟使唤,还让自己背锅,真是太狡猾了。 老朱则一脸讶然。 李继儒? 等等,那小子不是在救灾么? 不过,一想到徐妙云天天往韩国公跑,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本来还想让自己这位结义兄弟把这个药方献出来,现在老朱却不好开口了。 毕竟,主人家都不在,他总不能强取豪夺吧! 徐达属于同辈,又是自己的结义兄弟,直接索要还说的过去。 可让老朱向后辈强取豪夺,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也许看出了老朱的尴尬,朱标赶紧问道: “妙云妹妹,这个药一份5000贯,成本真有这么高么?” “另外,对于这个药,继儒有何打算,难道就只是用于挣钱?” 徐妙云笑了笑:“太子殿下,继儒哥哥说了,这个药并不是为了挣钱。” “初期之所以卖的这么贵,也是为了挣一些钱为以后的推广做准备。” “后期会逐渐降价,让大明所有百姓都能够用得上!” 李继儒让徐妙云负责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想法。 能赚钱,又能顺便留下一些东西,造福大明,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何况,能够让同胞们免于很多伤病和痛苦,李继儒也乐意把药品推广出去。 古人之所以寿命比较短,除了吃不饱,就是因为生病治不好。 第五十七章怎样一个人 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看着一车车被拉走的钱财,徐达不由问道:“闺女,那小子是怎样一个人,怎么完全变样了似的!” “继儒哥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呢?”徐妙云自言自语。 有趣? 徐达一脸问号。 徐妙云赶紧转移话题:“爹爹,我去韩国公府一趟。” 徐达皱着眉头:“怎么又去韩国公府,这些天你在韩国公府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还多呢?” 徐妙云俏脸一红:“谁让咱们当初说要付别人万金的医药费,既然咱家没钱,女儿只得帮继儒哥哥把这些钱挣回来。” “如果爹爹能够拿出万金医药费,女儿就不去了!” 徐达被这么一挤兑,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可看到女儿的样子心里又堵得慌。 这哪是去为别人挣钱,显然是心都丢在了那里! 一时间,徐达不知如何是好。 见此,徐妙云赶紧说道:“爹爹,您不用担心,女儿这是去找赵敏。” “她正在安置那么多的灾民,女儿把钱都送给了皇帝,准备要去跟她说一声。” “再说,城外这么多张嘴等着救济,也还要去卖一些药才行。” “否则,韩国公府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救济灾民。” 听到这话,徐达松了一口气,但还是问道:“你真只是为了灾民,不是因为那小子?” 说完,徐达狐疑地看着自己的闺女。 看到父亲不相信自己,徐妙云剁了剁脚。 “爹爹,你当然是为了那些灾民,你想什么呢!” “再说,继儒哥哥真的对我就想法,他早就让我去当奴婢了。” “好了,不和你说了!” 说完,徐妙云带着丫鬟急匆匆离去。 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徐达有些头痛。 正所谓是当局者迷。 自家闺女哪是为了灾民啊! 显然是把李继儒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儿。 一时间,徐达不知如何是好。 自家闺女可是许给了燕王朱棣。 虽然还没有下达圣旨,但却是默认的事。 假如李继儒和自家闺女真闹出什么绯闻,那对于皇家可是大不敬之罪。 可想来想去,徐达也没想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只能微微一叹!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实在不行,只能拉下这张老脸让朱元璋解除婚约了。 只是不知道朱元璋到时候会不会给自己面子。 正当徐达为自己女儿担心的时候。 徐妙云答应送给皇帝的药和钱也到达了皇宫。 对于那些堆积如山的钱财,朱元璋反而不太关心,而是拿起药品对着毛二虎说道:“二虎,让你去伤兵营选的重伤士兵带来了没有?” “启禀陛下,已经放在了外面的值房里。” “把那些伤兵带到这里来,朕要亲自看看这些药的效果!” “诺!” 不一会儿功夫,毛二虎就让手下抬着三个气若游丝的士兵进入了宫殿。 朱元璋来到这几个士兵跟前。 这些人身上全都缠绕着纱布,但是纱布却浸满了脓水。 一旁的太医赶紧揭开这些士兵的衣服,一股浓水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而且伤口已经完全腐烂化脓,画面有些恶心。 看了看皇帝,太医问道:“陛下,是否现在开始用药?” “你们把那些腐肉用刀刮开,我亲自给他们上药!”朱元璋一点也不嫌弃,直接开口道。 “皇上,您要亲自给这些士兵上药,还是微臣来吧!” 太医和在场其他人大惊。 天子乃万金之躯,当然不能够轻易接触这种污秽之物。 朱元璋眼睛一瞪:“哼,朕以前征战天下的时候,什么伤没见过,这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况且,这些人都是我们大明的功臣,朕为他们亲自上药又有何不可??” “皇帝仁德!” 闻言,在场的人齐声高呼。 随后,太医们各负其责,把士兵伤口的腐肉刮了出去,鲜红的血又开始慢慢流了出来。 朱元璋的动作很快。 用酒精清洗伤口,再用云南白药外敷止血,最后采用青霉素注射。 不愧是在马上取得天下的皇帝,朱元璋做事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等到把药全部上完,后期的包扎工作就由太医来完成。 现在,朱元璋要等待的是看这些药品的效果。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两个时辰后,本来还昏迷不醒的士兵缓缓睁开了眼。 太医把脉过后,判定这几名士兵只要好好修养就能够恢复过来。 见药品的效果这么好,朱元璋欣喜若狂。 这些士兵早已经被判了死刑,如今几个时辰就醒过来,简直是奇迹呀! 而这些士兵知道有活下去的机会,早就激动得泪流满面。 能够活下去,谁又想死呢! “不要哭了,你们都是好男儿,好好养伤,朕还需要你们守护疆土呢!” 说完,朱元璋挥手让人把这些士兵抬下去。 等到这些人退下后,朱元璋摆手道:“传朕指令,让韩国公进宫一趟!” 在等待的空隙,朱元璋对着朱标问道:“标儿,你觉得那小子是如何发明出这种神药的?” “孩儿不知!”朱标摇了摇头! 朱元璋问:“那你觉得李继儒是怎样一个人?” 朱标想了想:“继儒这人行事毫无规则,天马行空,还真让人猜不透。” “他把药品卖的这么贵,你说他爱钱,可他反手把100万贯送给朝廷。” “说他是纨绔无知,可他又能够看出朝中政策的疏漏。” “说他聪明,可他又憨憨的殴打亲王……” 朱元璋微微一叹:“是啊,朕倒是对他颇感兴趣!” “如果此次那小子在救灾中表现亮眼,朕定然给他高官俸禄,让他享尽荣华富贵。” 朱标有些意外:“父皇,这两天已经开始放晴,又有了这笔钱,难道救灾还有什么困难吗?” 朱元璋摇了摇头:“这些钱可不是用来救灾的。” “如今吐蕃蠢蠢欲动,咱们要多加防范,否则容易动摇国本。” 朱标一点惊讶:“那父皇说这些钱用于救灾,那不是骗了妙云妹妹。” 朱元璋脸色一红:“朕又不是用于享乐,这些钱用在哪里的还不一样?” “再说,这些钱又不是徐家丫头的,那小子作为驸马,为国家出一点力又算什么?” 朱标一脸囧。 老朱还真是无赖啊!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父皇没办法。 大明刚立,如今处于内忧外患的时候,确实很难。 见朱标的表情,朱元璋也有些不好意思,挥了挥手: “好了,你去警告燕王,让他适可而止,先下去吧!” 朱标一脸懵:“父皇,这是为何?” 朱元璋喝问:“难道你没看出燕王故意让继儒那小子去溧阳救灾,就是因为徐妙云……” 朱元璋有些恨铁不成钢。 自己这个儿子虽然适合做守城之主,但能力确实有限。 居然没发现朱棣故意让李继儒前往溧阳的原因。 不管是看人还是政治能力,确实低了一些。 经过朱元璋这么一反问,朱标很快反应了过来。 想起朱元璋让自己注意徐妙云去韩国公府的动向,一下子豁然开朗。 朱标赶紧告退,急匆匆离去。 他真怕去晚了,朱棣那家伙真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儿。 朱标一走,老朱把毛二虎喊了进来。 “你让人去调查调查李继儒最近在干什么,每天给我汇报一次!” “诺!” 毛二虎马上去安排。 第五十八章饿孚遍地 正当药品风波在应天府搅的翻天地覆的时候,李继儒一行来到了溧阳县地界。 《溧阳县志》:“溧阳,吴越时曰固城,曰平陵,秦置溧阳县,历代遂沿其名。” 明洪武二年(1369年),溧阳改州为县,隶属应天府。 溧阳县虽属于应天府管辖,却相对偏僻,距离应天府有100多公里。 由于各地雪灾最严重,一路上灾民无数。 还没有到达溧阳县城,跟随队伍的灾民又有了两三千人。 再加上灾民大多都是妇女儿童,更加拖累了行进的速度。 “奎叔,还有多远到达溧阳县?” 看着长长的队伍,李继儒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公子,还有五里地左右。” 王奎查看了地图赶紧回道。 在古代什么都好,就是交通太不便利的一些。 他们从应天府出发,在溧水县停了一天,现在已经第七天了。 注意到李继儒的疲态,王奎有些担忧的说道: “公子,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李继儒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看此时的天色,若不再加快速度,到达县城后可没时间安置灾民。 突然,队伍前面渐渐停了下来。 李继儒皱了皱眉,问道:“奎叔,你去前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王奎策跑了回来:“公子,前面又有很多妇孺跪在路中乞讨,堵住了去路,据说是从附近村落出来乞讨的百姓。” 抬眼望去,隐隐约约看到很多穿着粗衣麻布的妇孺跪在路中央,有的怀中还抱着小孩。 此时李继儒才发现,他们现在已来到一片开阔地。 不远处零星可见有些倾斜的茅草屋,所见之处一片索然。 这也是一处村庄,此时正值午饭时候,居然无一丝炊烟升起。 要知道现在应该正是升火做饭之时。 李继儒策马向前,隐约可闻孩童抽泣的声音。 望着眼前一群满脸麻木的妇孺和偶尔露出一面也是面黄肌瘦的孩童,李继儒心情沉重。 虽然知道溧阳县受灾严重,可也没想到严重到这种地步。 让赵敏带回去应天府的灾民已经有几千人。 自己身边又还有两千多,而路上跪着起码有几百。 就目前而言,灾民起码有上万,真是饿孚遍地啊! 由于带来溧阳县的物资几乎已经耗尽,若是再加上这些人,一旦吃食耗尽,很可能又会发生暴乱。 虽然空间里有很多粮食,但李继儒总不能凭空把粮食拿出来吧。 假如真来这么一手,别人可不会感激你,反而会被认为是异类。 看来只能先一步进城,找机会、找理由先把粮食弄出来才行。 当然,更主要的是,要给这些人找一个落脚之处。 如此一想,李继儒吩咐道:“奎叔,你和护卫带着这些灾民后面跟上,我先进城一步。” 说完,李继儒带着两名护卫策马朝着溧阳县城而去。 来到县城才知道,由于灾民太多,整个县衙已经彻底瘫痪。 没办法,李继儒只能掉头转向县城所在的千户卫所。 在李继儒看来,有事找军人准没错。 等到在县衙小吏带领下来到了千户所。 说明情况后,就有一名千户带领着一名副千户以及一众百户、总旗等头目过来。 不管怎么说,李继儒不仅是驸马,也是此次救灾的特使。 这个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 双方见过面后,李继儒直接说明了来意。 “诸位,如今灾情严重,灾民无数,现在无处安置这些灾民,还请各位竭力相助,帮忙灾民打造一处安身之所。” 听到李继的话,千护所的人不干了。 要知道,卫所的人都没有吃的,李继儒一来就让他们帮忙,心头自然不爽。 那名卫所千户更是找理由拒绝道:“卫所的军户没有调令不能轻动,你还是找县令大人吧?” “况且,救灾也不属于我们卫所的责任。” “更主要的是,我们自己都吃不饱呢,根本没有多余的东西。” “是啊!” 其他人一阵稀稀落落的附合。 李继儒说道:“放心,如果上面责怪下来由我一力承担。” “何况,我不需要大家提供吃食,只需要安排一些住的地方,同时需要你们提供一些人手维护秩序。” “当然,我也不会亏待各位,只要大家肯帮忙,我会给各位每人三石上好粮食,其他帮忙的士兵每人也会给两石……” 见到众人半天不回话,李继儒准备转身离开。 “驸马请留步!” 一名黝黑粗壮的汉子窜了出来,陪着笑脸道:“驸马爷,我是卫所副千护丘福,如果我们帮忙安置灾民,真的会给我们粮食?” 看着这名汉子原本憨厚的脸上露出近乎献媚的笑容,李继儒点头道:“当然!” 那些军官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有几个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最后还是丘福给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这才互相点了点头。 见到有人敢反对自己的权威,那名千户大怒:“丘福,居然敢不听令,你们想造反么?” “千户大人,咱们卫所的家属饿死了不少人,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吧?”那名副千户据理力争。 他的话得到了很多中层军士的拥护。 千户冷哼一声:“此事我一定如实上报,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说着,那名千户直接转身离去。 但他也不敢再反对。 毕竟,他也怕犯了众怒。 众人的反映都落在李继儒的眼中。 看来这名千户不怎么得人心啊! 不过,只要其他人肯帮忙,李继儒可不怕什么违反纪律。 毕竟,他连亲王都敢打,还害怕调动一些猥琐的士兵救灾吗? 何况,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灾民被冻死! 只有让这些军户帮忙打造或者清理出避寒之所,才有可能让那些灾民度过这个寒冬。 如此一想,李继儒问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你们可否知道哪里有安置灾民之地?” 那名副千户咬了咬牙,轻叹了一声,说道:“驸马,请随卑职来,卫所有一个地方,你看看行不行。” 在副千户的带路下李继儒走进了卫所。 明朝的卫所其实是一个独立的区域。 因为卫所里面的士兵都带着家属住在这些街区里面。 进了卫所区域后,放眼望去。 这里的房子在李继儒眼中简直破烂不堪。 大多都是些土屋,茅屋之类的,即使是木屋都很少! 而房子旁边不时有几个冻得哆嗦的人正在乞讨。 见有人来,都用祈求的眼光看着李继儒。 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人,李继儒吃惊的问道:“这些人也是卫所的人?” 那名副千户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正是,这些人有的是士兵的家属,有的是军属遗霜,大家没有吃的才出来乞讨。” 李继儒有些难以置信:“大明卫所穷到这份上了吗?连自己的家人都养不活?” 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这哪是人呆的地方啊! 前世李继儒也看到过很多贫穷的国家和村庄。 但这里比他所见到的任何地方都要简陋。 用他的话来说,这根本不是人生活的地方。 这些土屋和茅草屋四处漏风,晚上怎么能住人? 那名副千户有些无奈的说道:“驸马爷,大明所有的卫所其实都是一样的。” “每遇灾年,咱们军卒的家属都要去外面乞讨才能度过。” “咱们在应天府附近还好一点,如果是边陲之地的卫所,他们连乞讨的地方都没有呢!” 听到这话,李继儒微微一叹。 此时他才知道,为何这些军士会冒着风险答应帮忙。 李继儒承诺给他们粮食,对于这些人而言绝对是活下去的希望。 不过,他却把这位副千户记在了心里。 看来这家伙还真是一个比较爱护手下的上司。 而且从这人说话做事来看,绝对是一个敢担当的可用之才。 在卫所逛了一圈后,李继儒也将整个卫所观察了一遍。 卫所除了有主街道及巷道居住建筑外,还有营房、军贮粮仓、较马场等重要军事设施。 而且,那些粮库和很多营房都是空着的,根本没有放任何东西。 原来,那副千户就是想把那些灾民安置在这里。 可李继儒一路上见闻,却让他心情沉重。 若不是知道这些乞讨的人都属于卫所士兵的家属或者遗霜,他真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乞丐窝。 一直待在应天府,还以为大明朝应该很富裕,这也太他妈穷了吧? 卫所的士兵家属都过成这样,那其他地方的百姓还了得? 在古代,难怪皇帝都怕遇到灾年,百姓活不下去了自然想造反。 李继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以前他在史书上看到,大明军户的悲惨遭遇生不如死,心里还有些怀疑。 可现在看来,军户的遭遇简直比史书上还要惨。 毕竟这些军户不仅没有俸禄,除了打仗,自己还要进行生产劳动。 一旦牺牲,剩下的妇孺根本无法生活。 没有灾年的时候,大家相互帮衬还能勉强活下来。 可一遇到灾年,这些军属遗霜几乎都需要通过乞讨才能够度过。 李继儒心头不由一颤。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也属于军人! 军人过得如此悲惨,谁敢信? 本来还想让这些人去救济灾民,这到底是谁救谁呀? 看到这里,李继儒扭头问道:“丘副千户,千户所的军户现在还有多少人?我说的是能够劳动的。” 丘福迟疑了一下,最后才咬牙道:“大人,咱们卫所按制应有兵员1350名,家属6000多人,由于军户不能随意离开,所有的军户都还在卫所里面。” “由于灾情严重,6000多的家属有很多家属都出去乞讨了,现在只有不到4000多人,而且这些人大都是老弱病残,也是需要救济的对象。” “什么?” 听到这儿,李继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里还有几千人需要救济,那还了得? 不过,比较幸运的是,起码那些军户都属于年轻力壮的。 有这些人在,应该能够做一些事。 如此一想,李继儒心头稍缓了一些。 第五十九章难以下咽 看到李继儒皱着的眉头,那名副千户赶紧说道:“驸马,刚刚说的咱们可以谈。” “如果觉得为难,只要给我们每人半石粮食就行!” “只要你答应,咱们卫所空着的营房和仓库随便你安置灾民。” “同时,咱们卫所的军户,你都可以调度,你看如何?” 以为李继儒是认为他们军户太多,没有这么多粮食。 那位副千户赶紧把条件降下来。 他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得到粮食让军户和家属度过这个寒冬。 “你能够决定?” 李继儒有些意外。 按理说,必须得到卫所千户的同意才行吧。 不过,李继儒总算知道为何大明军队的战斗力这么差。 这些人吃不饱,平时又需要种田,根本没时间锻炼,哪有什么战斗力。 难怪后世历史学家分析,要不是朱元璋运气好,又正值几大势力争霸,他登上皇位的机会真的渺茫。 不过,还真别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听到李继儒的话儒,那名副千户拍着胸脯保证道:“请驸马放心,出了什么事由我一力承担。” “再说,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兄弟的遗孀饿死吧?” “最多我这颗脑袋不要了,我也要保证手下的军户和家属不被饿死。” 看着义薄云天的副千户,李继儒不由赞叹:“好胆!” “你放心吧,我向你保证,只要不是贪赃枉法的事,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走吧,等到灾民一到,就把他们安置到这里!” “至于刚才我说的粮食,一斤也不会少你们的。” 听到李继儒牛逼哄哄的样子,众人面面相窥。 特别是那名副千户,也不知道李继儒说的是真是假。 毕竟,李继儒空手空脚前来,他真怕是一句空话而已。 不过,现在可容不得他多想,对着李继儒说道:“驸马爷,此时已到吃饭的时候,灾民还要一会儿才到,要不咱们去吃个便饭填填肚子?” “行,那就蹭你们一顿饭,看看你们卫所的伙食如何!” 看了看天色,李继儒点了点头。 那些灾民都是走路过来,显然还要一段时间。 先把肚子填饱,等一会儿才有力气安排事情。 来到卫所训练营地,里面却很是冷清,看起来像长期没人居住一般。 除了几个抖手抖脚的军户缩在一旁,根本没有军营的样子。 怀着满心疑惑,李继儒跟着那副千户走进卫所。 里面只有几个仆妇在忙碌着,在屋里摆放着一张大桌子。 上面一碗碗黑乎乎的东西,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看到李继儒楞神,那名副千户尴尬一笑:“驸马,招待不周,请您不要见怪,咱们卫所已经断粮好几天了,只能喝这些东西!” “无妨!”李继儒摆了摆手并没有介意。 前世抗旱救灾的时候,没有吃的,什么都没吃过呀! 再说,看这些东西都是野菜。 偶尔吃一顿也没什么! 听到这话,那名副千户赶紧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把主位让给了李继儒。 官场上讲究的就是一个等级森严,李继儒虽然没有官身,但人家有背景啊! 不仅是当朝太师的公子,更是大明朝第一个驸马,自然是坐在上位。 李继儒刚坐下,那名副千户便问道:“驸马爷,咱们溧阳受灾严重,不知您带来了多少粮食?” “听说,咱们县里有上万百姓都出外面乞讨,今年真是太难了!” “上万人出去乞讨?”李继儒一脸不可思议。 溧阳县属于中县,一个县的人口只有十来万。 居然出去乞讨的有时上万人,这谁敢相信? 副千户感叹道:“上万人是最保守的估计,要不是咱们军户不能外出,可能也去乞讨了!” “城中饿死人不少,那是因为走不出去,否则谁还留在这里啊!” “所以,我得提醒驸马,如果粮食不够,很容易发生暴动或抢夺,要注意才行!” 李继儒皱了皱眉:“城里的粮商难道也没有粮食了?” 话音刚落,在场的军官都面露愤愤之色。 一名略微年轻的总旗不忿的说道:“那些粮商只认钱不认人,他们才不会开仓放粮救济百姓。” “甚至,那些粮商还联合起来提高价格,简直是要百姓的命啊!” 李继儒问道:“那县衙是干什么的?难道他们就不管?” “还有,朝廷不是拔救济粮过来了吗,难道你们没有收到?” 听到这话,众人更加愤慨了。 一名百户怒然道:“县衙是干什么的?还不是因为县令与那些粮商勾结。” “呵呵,救济粮,说的好听,还没来到这里就已经被你们吃完了,哪里还有什么救济粮?” “你们不就是打着救济的旗号中饱私囊吗?” 听到这有些大逆不道的话,那副千户大惊失色,狠狠瞪了那名百户一眼,呵斥道:“闭嘴!信不信我把你调出卫所,让你去边疆戍边。” 随即转头对着李继儒请罪道:“这家伙不会说话。请驸马恕罪!” 听了副千户的话,那名百户不由缩了宿脑袋。 这时他才想起,那县令的后台可不简单。 如果知道自己在后面嚼舌根,他全家都得倒霉。 说不定人家一句话就能让他生不如死。 本来李继儒还想再问,可见到众人战战兢兢的神色,也只能暂时闭嘴。 这些人这么忌惮,显然对方的来头不小。 如今自己单枪匹马在这边,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看到有些冷场,那名副千户率先举起茶杯说道:“驸马爷,咱们卫所没有酒,只找到了几片茶叶。” “今日以茶代酒敬您一杯,也算是为您接风洗尘。” 说完,那名副千户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多谢!” 李继儒自然不会见怪,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茶水还好说,虽然没什么味道但也可以当成白水喝。 可等到李继儒拿起碗里黑乎乎的东西吃下去的时候。 一股又苦又涩又材的味道充斥着口腔的味蕾,直接让他吐了出来。 “昵妹的,这是人吃的吗?也太难吃了吧。” “再说,这东西简直就跟木头一样,这怎么能咽下去?” 看着李继儒直接把粥吐了出来,吃的津津有味的一伙军官不由皱起了眉头。 现在有吃的就不错了,居然吐出来,这不是浪费粮食吗? 正因为李继儒在,这粥里面才多加了一些米糠。 他们可好久没吃到这么稠的糠粥了! 可看这位京城来的驸马爷好像很嫌弃似的,自然引来了众人的不满。 在场的人纷纷放下粥碗,死死的盯着李继儒。 很显然,若是不给个说法,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第六十章请将不如激将 见到众人的神色,李继儒只能苦笑。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刺激到了这些人。 但是真的难吃啊! 于是李继儒只能无奈的赔罪:“诸位,实在对不住,我真不知道粥会这么难吃,所以一时间给呛着了。” 李继儒身为一名上官还能这么诚恳的道歉,众人自然没有什么脾气。 纷纷开口道:“驸马不必客气,您金枝玉叶,自然是吃不惯山野的东西!” 李继儒苦涩一笑:“诸位,这里面掺的是什么?怎么这么材?不是野菜吗?” 沉吟片刻,一人回答道:“现在大雪封山一月有余,野菜早就死了,这些是树皮,自然是又苦又涩。” “不过,这树皮能抗饿,总比什么都没有吃的好!” 李继儒拿起茶杯,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转向众人示意道:“今天我向大家保证,以后各位顿顿都有白米饭,如违此誓,天诛地灭!”huαんua33 李继儒的这个举动赢得了众人的一片叫好声。 即便是刚刚对他有些不满的人对他的感官也好了不少。 接下来的饭李继儒并没有吃,而是不断的和这些人攀谈起来。 这些人都属于卫所中高层军官,自然是知道很多内幕。 不知不觉李继儒得到了很多的消息。 比如,救济粮之所以没有发下来,是因为县令全部贪没了! 而且联合粮商把这些粮食以高额的价格转卖给百姓。 所以,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而县令之所以如此大胆,自然是有底气的。 因为他们的靠山是皇亲国戚,朱元璋的义子朱桓。 而朱桓的老爹朱六九更牛,那是连朱元璋都要叫一声老哥的存在。 听到这个名字,李继儒想到了很多。 具体的历史他虽然不知道,但从电视上可以看出。 朱桓这家伙仗着皇帝的宠幸,那真是无恶不作。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敢让手下贪没救灾物资,简直是太大胆了! 如果说自己不知道则罢了! 这家伙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搞这些动作,还害死了这么多百姓,李继儒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当然,强龙不压地头蛇。 李继儒也不会自大到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够对付这些人。 不过,他却不慌。 毕竟,这些军户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等到众人吃完以后,双方已经比较熟络。 而那名副千户则是一一为李继儒介绍这些人。 “驸马爷,这位是卫所百户王二狗,这是总旗杨狄……” 等到那名副千户介绍完以后,李继儒呵呵一笑:“丘副千户,我都不知道您的全名,可否告知?” 说真的,之前只听到别人过他,但李继儒真没注意到他的全名。 当然,之所以认想认识他。 是因为经过接触以后,李继儒觉得这家伙能力真不错。 如果好好利用,定能够成为左膀右臂。 听到这话,那名副千户赶紧躬身说道:“我叫丘福……” 丘福? 李继儒脸色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如果他记得没错。 朱棣时期所封的第一国公好像就是叫丘福吧? 难道就是这个黑壮黑壮的副千户。 为了进一步确认,李继儒问道:“你是濠州人?” “正是,驸马如何得知?”丘福一脸意外。 李继儒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看来真是这家伙。 这可是一位猛将啊。 朱棣能够称帝,这家伙绝对是功不可没。 有一半的攻坚战都是丘福打下来的。 只是,这家伙晚景凄凉,全家被朱棣发配海南。 不可否认的是,丘福能力绝对是杠杠的。 看来,这家伙还没有归附朱棣。 如果利用得好,用他来对付溧阳县的贪官污吏绝对手到擒来。 想到这儿,李继儒呵呵一笑:“听你的口音就是濠州一带的,所以问问。” 他当然不能说是在史书中看到的。 由于李继儒的刻意亲近,在场的人全都改变对他的印象。 特别是李继儒拍着胸脯保证在场的人每户给3石大米,众人更是感激涕零。 这可是救命的东西啊。 有了这3石大米,足够他们全家撑过这个冬天。 甚至今年还能够过一个好年。 救命之恩怎能不涌泉相报。 这些军官简直把李继儒当成了救世主。 而且李继儒一口一个兄弟,也把众人叫的心花怒放。 特别是丘福,他能感觉到李继儒对他的看中。 不要看他是一个卫所的副千户,但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臭当兵的。 而且,他们这些人穷的叮当响,又没有多少文化,自然让别人看不起。 而李继儒根本不介意,反而倾心相交,丘福自然是生出了视为知己者的冲动。 见时机成熟,李继儒开口道:“诸位,我是皇前来溧阳救灾,如今救灾物资却被贪官转卖。” “诸位都是忠良之辈,怎能允许乾坤颠倒之事发生。” “我想问一问各位,如果我想让那些人把贪没的物资全部吐出来,各位可否能相助?” 此话一出,整个屋子立刻就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怎么,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正义之心,还是说大家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李继儒脸色一冷,直接使出了激将法。 这些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自然是经不起李继儒的激将。 纷纷高喊道: “去他娘的,老子跟着驸马干?” “对呀,咱们当兵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老百姓过得好吗!” “他们在咱们眼皮底下被欺负,咱们只能干看着,对得起身上的这身皮吗?”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顿时群起激愤。 唯有丘福一言不发,面色严肃。 见状,李继儒不解的问道:“我看千户大人一言一行都是深明大义之人,为何如此为难?难道你真的是贪生怕死之辈?” 丘福咬了咬牙:“驸马爷,并非丘某人贪生怕死,而是……而是卫所千户也颇有纠葛,我是怕驸马你深处险境啊!” 李继儒的脸色立刻有些难看起来,眼中冷芒一闪:“好啊,一个两个真是大明的好官?” “丘福,我若是把千户拿下,你可以把握掌控卫所所有的军户。” 丘福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咱们军户早已受够了周闺。” “这家伙对军户的遗霜不管不顾,根本不配成为咱们的千户。” “只要附马把周千户拿下,我们以后对驸马唯首是瞻。” “唯驸马是瞻!” 其他人赶紧纷纷附和。 李继儒要的就是这句话,笑了笑:“王二狗听令。” “属下在!” 刚才那名年轻的百户站了出来。 “你去把周闺引来这里,就说本驸马有要事相商,到时候本驸马直接把他拿下!” 一听到这里,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紧。 不管怎么说,周闺是卫所的千户,还是有一些人是忠心于他的。 一旦让周闺跑了,那将是后患无穷。 丘福吞吞吐吐的说道:“大人,这安排是否有些不妥?” “咱们没有皇帝的圣旨,一旦让其他军户看见,这可是相当于造反啊。” 李继儒摆了摆手,无所谓地道:“就是要让那些贪官看见,只要欺负百姓,老子就让他不好过!” 见到李继儒如此坚决,王二狗应声离开。 随后,李继儒又对在场的人一一进行了安排。 当然,最主要的是让丘福掌控卫所所有的军户。 最直接、最容易的办法,当然是发钱发粮。 钱,李继儒没有。 粮,空间中倒不少。 只需要找一隐蔽的地方拿出来就行。 随着几千灾民的到来,李继儒趁乱在停放马车不远处弄出来了一批粮食。 看到空地上如同小山的粮食,丘福几人咽了咽口水顿时惊叫道:“这真是粮食,驸马是如何运到这里的?” 李继儒并没有解释,反而直接提出了要求:“好了,你让人把这些粮食运回去,卫所的军户每人先发两石,至于你们,先发三石。” “但我有一点要求,就是所有的军户必须听候命令行事,否则,杀无赦!” 作为上级,根本没必要事事向下属解释。 有时候就得释放出自己的强硬信号。 丘福等人不禁齐齐苦笑。 这位驸马哪是什么文弱书生啊! 简直就是指点江山的统帅。 丘福几人对视了一眼,齐声高呼:“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丘福等人远去的背影,李继儒不由笑了笑。 他仿佛回到了前世与兄弟们并肩作战的时候。 不过,他知道那样的日子永远回不去了。 既然来到了大明,有些事情注定逃避不了。 那就让他来清扫挡在前面的尘埃吧! 第六十一章嚣张的千户 有了丘福的帮助,所有的灾民都安置完毕。 为了防止有人做乱,大半的卫所军户都成为了维护秩序的武装。 手里有人心不慌! 有了卫所这些人帮衬,李继儒也可以大刀阔斧的在溧阳县开展救灾行动。 建粥铺、修缮房屋……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 可惜,总是有人想从中作梗。 卫所千户周闺便是其中之一。 当知道丘福等人擅作主张把营房和空的仓库用于安置灾民,自然是极力反对。 甚至发动一小半的军户闹事,让大家都蒙上了一份阴云。 这也导致王二狗前去请他时,周闺以各种理由摆谱,甚至是直接推脱。 卫所内,收到消息的李继儒一言不发,整个人阴沉似水。 看着一动不动的李继儒,王二狗小心翼翼开口问道:“附马,周千户说有事不能来,您看……” 李继儒回过神来,微微笑道:“没事,既然他有事儿,那就不必强求!” “既然皇帝让我来溧阳县救灾,那么我一定会彻底改变溧阳县的现状!” “如果他们识趣一些,我也懒得动手,如果真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我了。” 望着信心满满李继儒,丘福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周奎能够当卫所千户,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特别是这里的县令和他同流合污,势力早已经是盘根错觉、根深蒂固,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别说丘福不相信,就是在场的卫所中层军官都不认为李继儒能够改变什么? 在他们看来,李继儒也是外强中干罢了。 人家都不理会你,你也不敢如何,说这些大话又有什么用? 李继儒当然也看出丘福的苦笑和无奈,也没有解释太多。 只有真正把周奎拿下,丘福才会信服。 在场的卫所军官才会信服。 既然周奎说他今天有事。 那行,咱就先礼后兵。 直接送请帖登门,看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不过,丘福这家伙还是比较有能力的,能够看出其中的隐患。 如果是其他人来办这件事还真不敢轻易动手。 可李继儒是谁,他可是连亲王都敢打的存在。 区区一个千户,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想到这儿,李继儒望着王二狗开口道:“王百户,等一会儿,你拿着我的请帖再去约一下周奎。” “你就说为了感谢卫所收留灾民,明天中午特意请他到县城里最好的酒楼一叙。” 这家伙不是说没时间吗? 那行,咱就提前约你,看你还用什么理由来推脱。 若是识相一点,李继儒倒不用大动干戈。huαんua33 若是这家伙不知好歹,李继儒决定明天直接拔掉这个钉子。 而且,拿周奎开刀更能够震慑住那些宵小之辈。 当然,之所以把地点改在酒楼,也是为了让周奎放松警惕。 李继儒主要的目的是掌控卫所,除了借助这里的力量把那些贪官污吏一网打尽。 至于其他人,他真不想牵连太多。 擒贼先擒王。 只要把周奎这个头头拿下,又有丘福这个副千户和一众百户。 掌控卫所还是可以的。 听到李继儒居然要宴请周奎,丘福眼神不由一暗,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驸马,宴请周闺干什么?是准备和他谈判吗?” 在他看来,一旦李继儒求和,那他们很可能会被周闺秋后算账。 李继儒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明天你也一起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当然,记得带上几个信得过的手下。” “诺!”丘福眼前一亮赶紧应道。 既然李继儒让他带一些信的手下,自然是有所动作。 次日。 迎春酒楼。 这是溧阳县最顶级的酒楼。 因为这座酒楼是溧阳县最大的粮商开的。 所以即使溧阳县饿孚遍地,这里还是照常营业。 辰时末,李继儒就带着丘福来到酒楼等候。 对于李继儒一行的到来,周奎早已收到了消息。 可他并没有马上前去酒楼会面,反而在家晃晃悠悠,故意拖延时间。 当然,周闺也并不打算爽约,只是想给李继儒一个下马威。 让他知道谁才是这里的地头蛇! 说白了,就是摆谱! 李继儒坐在酒楼的雅间喝茶等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真没想到,周闺这家伙真敢在自己面前摆谱。 此时,李继儒也决定不再给这家伙面子。 等到周闺前来,定然让他好看。 很快,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周闺还没有来到。 旁边的王二狗也怕李继儒生气,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驸马,昨天我把拜帖送过去的时候,周千户已经答应了,难道忘了?” “要不我上门去提醒一下?” 李继儒倒是十分的淡定,摆了摆手道:“不急,这可是上好的茶叶,先喝茶!” 李继儒当然了解周闺的心思。 既然对方不给面子,那就不要怪他。 正在此时,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 “呵呵,请驸马恕罪,路上积雪太滑,来迟了一些,不好意思。” 话虽这么说,可一点歉意也没有。 再说,周闺的家就在城里。 李继儒他们从卫所都已经赶过来了。 周闺这家伙反而迟到,显然是不把李继儒放在眼里。 话音刚落,身穿常服的周闺就领着十几个魁梧的汉子走了进来。 看这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家伙是带人来打架的呢! 来到雅间门口,看到李继儒并没有带多少人前来。 周奎脸上带着笑容说道:“驸马爷,本来是应该我们为你接风洗尘,反而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 说完,自顾自的坐下,根本没有把李继儒放在眼里。 李继儒脸上喜怒不形于色,淡淡的说道:“周千户事务繁忙,我能够理解!” 周闺呵呵一笑,环顾了一下。 屋内只有李继儒、丘福和王二狗。 周闺脸上露出了一丝捉狭的开口道:“驸马啊,现在溧阳县有很多刁民在闹事,你可得注意啊?” “身边只带了这么点人,可要防止那些刁民趁机作乱。” “当然,如果驸马没人,我可以让几个军户给你差遣!” “张权、马良……你们以后就跟着驸马了。” “等到驸马爷救灾结束,你们再回来!” 嚣张。 真是极度嚣张。 看似是为了保护李继儒,其实就是为了监视。 更何况,根本没有争取李继儒的意见。 第六十二章杀鸡儆猴 嚣张。 真是极度嚣张。 周闺看似是为了保护李继儒,却根本没有征求李继儒的意见。 由此可见,他根本不把李继儒放在眼里,简直嚣张至极。 李继儒却只是淡淡的看了周奎一眼,说道:“只有心中有愧的人才会时刻提防。” “本驸马是来这里救灾的,百姓怎么会伤害我呢?” “所以,周千户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人你还是留着保护自己吧!” “今日请千户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也不知道弯子,那些故意捣乱的军户是你安排的吧?” “有什么意见和要求可以提,但如果在暗中使绊子,休怪我不给面子。” 周闺不由一愣,随即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在门口等候!” 等到雅阁内只有李继儒几人,周闺这才继续说道:“驸马把灾民安置到卫所里面,这可不符合朝廷的规矩。” “现在,卫所有很多军户不满,驸马是否该给我一个交代?” 李继儒笑了笑:“千户需要什么交代?” 周闺得意一笑:“听说驸马带来了不少粮食,而且还分发给很多军户。” “本千户也不多要,只需给我一万石粮食就行!” “到时候,本千户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闺打算趁火打劫,直接狮子大开口。 见到周闺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李继儒决定把这个毒瘤直接除掉! 本来还笑嘻嘻的面庞瞬间变得冷漠无比,死死的盯着周闺,一字一句问道:“你认为可能吗?” 周闺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在溧阳县,老子说了算,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李继儒简直气笑了:“呵呵,如果我不给呢?” 确实,李继儒真被周闺的无耻震惊到了。 这家伙真以为自己是地头蛇,谁都要给他面子吗? 周闺针锋相对:“驸马,你可要想好了,在这里,是龙也得给老子盘着,是虎也得趴着。” “如果那些军户再闹事,本千户可管不着。” “当然,你如果答应我的条件,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则……” 周闺认为李继儒不敢拿他怎么样。 要不然,今天也不会在酒楼宴请他。 李继儒望向了周闺,一字一句问道:“否则怎样?难道你敢把灾民赶出来不成?” “要我说,千户大人还是乖乖配合本驸马救灾为好,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周闺想都没想,便直接开口拒绝:“驸马,看来你今天是故意来找茬的,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周闺愿意奉陪到底!” 李继儒也是语气坚定的说道:“想要粮食,门都没有!” “至于安置在卫所的灾民,谁敢再去闹事,休怪我发飙,这不是和你商量,而是警告!” 啪! 周闺直接拍桌而起,大吼道:“给你一个面子,喊你一声驸马,不给你面子,你啥也不是,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你以为你是皇帝吗?只不过是一个无功名、无官身的救灾人员罢了。” “溧阳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显然,周闺是根本没有把李继儒放在眼里。 既然已经翻脸,李继儒也不废话,抡起身旁的胡凳猛的砸在周闺的脑袋上。 众人只听哐当一声。 胡凳直接被拍断。 周闺的脑袋立即鲜血直流,瞬间,整个人趴在地上哼哼。 下一秒。 李继儒一脚的将周闺的脑袋踩在地上,大声说道:“周闺,老子给你面子,你去敬酒不吃吃罚酒。” “行,想要粮食是吧,我看你有没有本事吃下去!” 面对周闺这样的地头蛇,李继儒直接以暴制暴。 周闺想要挣扎,却根本动弹不得,但嘴里却在不断叫嚣道:“李继儒,我劝你马上放了我,否则我让你出不了酒楼的门。” “你特么一个纨绔子弟嚣张什么?我要是出了事,你离不开溧阳县信不信?” 突如其来的变故,丘福和王二狗两人直接傻眼了。 李继儒这家伙也太虎了吧! 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 李继儒怎么敢直接下手? 旁边的丘福见状,连忙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 跟着周闺来的人也听到了响动,正朝这边跑过来。 看到如此一幕,丘福连忙护在李继儒身前,焦急地道:“驸马,外面全是千户的人,要不咱们算了。” 闻言,周闺更加嚣张了:“李继儒,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在向我磕头赔罪,不然的话,我保证你离不开这破饭馆。” 李继儒不为所动,铮的一声,直接抽出丘福身上的刀抵着周闺的脖子道: “周闺,你不仅公开勒索朝廷派下来的救灾人员,还公然索贿。” “根据大明律,索贿数额达60两,如证据确凿,可以当场击杀!” “现在我李继儒以救灾特使的身份,将你就地击杀!” 周闺一脸骇然:“老子乃朝廷千户,你敢......” 可话还没有说完,李继儒直接一刀抹了脖子。 血光飞溅之后,周闺死的不能再死。 周闺双目瞪大,显然死不瞑目。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继儒居然真的敢杀自己。 旁边的王二狗也是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有些结巴的说道:“驸马,你......你真的杀了周千户?” 丘福也有些慌:“是啊,驸马,你也太冲动了,外面全都是周千户的人呢!” 周闺是地头蛇。 现在却死在了李继儒的手里,这让丘福有些不可置信。 本来他还以为只是把周闺抓住,如今直接把周闺弄死。 外面的人岂会放过他们? 如果那些人不顾一切冲进来,他们还真不一定能抵挡。 在丘福看来,李继儒也太鲁莽了。 会让他们陷入险地。 更何况,这个酒楼的老板也和周千户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周闺死在这里,他们可不会善罢甘休。 一旦外面的人不顾一切把他们堵住。 那么,他们之前安排的一切岂不是全都无用! 丘福心慌的不行。 李继儒却十分淡定的发号施令:“王百户,发信号!” 王二狗点了点头,随即拿出了信号弹扔出了窗外。 一股浓烟很快升上了天空。 没多久,带来的上百名军户直接把整个酒楼包围了起来。 刚刚陪同周奎前来的护卫顿时傻眼了。 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周闺都死了,再拼命又有什么用? 李继儒可不管这些人的纠结。 拎起周奎的脑袋扬了起来,望着堵住门口的军户说道:“诸位,周闺目无王法,不仅置百姓于不顾,还公然索贿,现在证据确凿,直接就地处决!” “若你们有谁还执迷不悟,助纣为虐,直接以同罪论处。” “从今天开始,卫所由丘副千户统领,若敢不从,直接从严处理!” 看着周闺的脑壳,又见到酒楼已经被团团围住。 本来还嚷嚷着要给周闺报仇的军户全都偃旗息鼓。 不过,也有一两不怕死的。 拿着刀子对着李继儒就冲了过来,吵闹着要给周闺报仇! 对于这些执迷不悟的家伙,李继儒毫不留情,一刀一个,顿时血流满地。 李继儒战神一般的模样直接把在场的人都震住了。 周闺死了,整个卫所全部掌控在李继儒的手中。 就这样,整个溧阳县的官吏再也不敢反抗。 最起码,明面是不敢的。 在李继儒的铁血手段下,灾后重建工作如火如荼的进行。 救灾工作也取得了不错的成效。 见识到李继儒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众人无不钦佩。 特别是丘福等军伍中人,更是对李继儒崇拜的不行。 毕竟,能跟在周闺身边的军户都是一把好手。 可李继儒却一刀一个,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简直是不可思议。 大家都没想到,从京城来的公子哥居然如此勇猛。 本来还想出手对付李继儒的那些人,纷纷潜伏了下来,不敢有丝毫动作。 第六十三章朱桓上门 卫所里,李继儒老神在在坐在主位。 把周闺弄死以后,溧阳县卫所就由他说了算。 之所以这么冲动直接把周闺砍了。 一方面是那家伙不识抬举。 另一方面也是李继儒后世的军人情结在作祟。 毕竟,卫所里这么多军户的遗孀饿死的饿死,乞讨的乞讨。 作为主官,周闺不但不救助,还落井下石。 甚至,对李继儒安置灾民进入卫所多有不满。 李继儒当然不会让这样的害群之马继续存在。 既然要对付周闺,当然要雷厉风行。 正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他可不想像电视里的坏人一样死于多话。 当然,虽说周奎已经死了,但李继儒却不敢麻痹大意。 毕竟,卫所里面还是有一些周闺的死忠。 所以,李继儒才决定做镇卫所,让那些人不敢趁机作乱。 卫所正堂,在座的除了丘福和一众中层军官,尚有李继儒带来的老管家王奎。 目的当然是商议除掉周闺后该如何收尾。 毕竟,当场击杀一名千户,如果没有理由和证据,搞不好李继儒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周闺死后,溧阳县的县令以及哄抬物价的粮商居然没有趁机发难,显然是在酝酿什么。 因此,李继儒觉得有必要做一些准备,这可容不得一丝马虎。 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众人聚在一起商议,王奎满面忧色。 在他看来,自家公子的举动太鲁莽了,根本没必要去得罪这些地头蛇。 此次救灾,说句难听的,不求有功,只求无过。 规规矩矩走过场就完了。 有李善长在后面兜底,即使搞得再差皇帝也不敢把李继儒怎么样。 可现在自家公子一来到溧阳县就宰了这里的千户,实在让他有些心惊肉跳。 可现在已成事实,王奎也只能苦笑。 与王奎的无奈不同,前来的卫所军官内心却忐忑不已。 他们真没想到李继儒这个看起来柔弱的俊美公子哥会这么狠辣和果断,简直是太虎了。 军人,本来就是崇拜强者。 李继儒的这番举动,反而得到了众人的拥护。 更主要的是,李继儒能够让卫所的军户和家属吃饱饭,这比什么都重要。 因此,所有的人几乎都没有反对的声音,一致拥护李继儒暂时掌控卫所。 只是,大家也搞不清楚这位驸马下一步要做什么。 毕竟,溧阳县的问题可不仅仅是卫所千户的问题。 看着在座的各位都没有反对,李继儒安静的坐在主位,品尝着自带的茶叶。 不过,大家都诧异于李继儒的安然自若,更惊奇于杯中淡雅悠远的茶香。 最后还是百户杨狄首先开口道:“驸马,按律,卫所千户缺失,需要上报朝廷,您看……” 说着,眼角瞄了瞄低头抿茶的李继儒,语气带着询问。 不管怎么说,周闺也是朝廷任命的千户。 更主要的是,周闺和县令韩远都属于朱桓的人。 把周闺弄死了,不是应该和朱桓讨个人情,把这事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么? 按理说,李继儒属于驸马,朱桓是朱元璋的干儿子。 两人都属于皇亲国戚,只要李继儒与朱桓谈判,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听到这话,丘福呵斥道:“杨百户,驸马自有打算,咱们听令便是,不必多言。” 从这两天的接触,他很清楚李继儒的手段。 更主要的是,这两天,王二狗被派出去,很显然是有什么动作。 人家李继儒都不急,他们根本没必要多言。 听到两人的话,李继儒并没有说什么,依然低头品茶。 仿佛那茶水便是天上的琼浆玉露,对于身外之物充耳不闻。 正在此时,王二狗急匆匆走了进来,拿着一沓纸走到李继儒面前,恭敬的说道:“驸马爷,这是查抄周闺府邸得到的东西……” 李继儒这才放下茶杯拿起纸张看起来。 随后,又拿起桌上的纸张一一给在场的人传阅。 好半晌后,李继儒才问道:“大家可看出了什么?” 在场的人欲言又止,最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并没有人说话。 丘福倒是敢爱敢恨的性子,忿然说道:“周闺简直不配为人,居然敢克扣军户遗霜的救济粮,简直该死。” “驸马做的好,就应该把这样的人清理掉,即使官司打到陛下那里,也是我们占着道理!” 杨狄皱眉说道:“咱们没有口供,又没有直接证据,假如朱桓反咬一口,咱们如何应对?” 丘福气道:“一个千户,又没有什么其他进项,居然在家里搜出钱财将近两万贯,粮食无数,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见到两人争吵,李继儒摆了摆手:“两位不必如此,虽然周闺死了,没有直接的证据和口供,但县令还在,你认为他会坐以待毙?” 在场的人互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眼中看到了惊讶。 他们没想到,李继儒居然还想对付溧阳县的县令。 这位韩远,那可是真正的地头蛇,想要拿下他可不是那么容易。 李继儒当然也注意到了众人的表情,不解的问道:“难道韩远还有什么背景不成?” 丘福轻咳一声,开口解释道:驸马有所不知,此事事关重大,还得慎重处理。” 当下,便将来龙去脉缓缓道出。 原来,韩远与溧阳县最大的粮商张伟属于姻亲。 而韩远把自己的闺女又送给朱桓为妾,深得朱桓的宠爱。 可以说,这些人的利益是一环扣着一环的。 想要打掉一个,就会引得其他人的反弹。 即使李继儒是驸马,对上朱桓显然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更主要的是,张伟的来头可不简单。 当年陈友谅率大军攻打南京,当时朱元璋岌岌可危,张家提供了不少钱粮和人员才击退陈友谅。錵婲尐哾網 因为这个功劳,张家得到了一块免死金牌,没有确凿的证据,谁敢动? 李继儒这才了然。 不就是狐假虎威吗? 免死金牌对于其他人来说确实是了不得的东西。 但在李继儒看来并没有什么。 原历史中,自己家里还有两块免死金牌,还不是被满门抄斩了? 免不免死,其实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儿。 最终还是要看证据。 如果能够找到这些人贪污腐败的证据。 以朱元璋对贪污腐败的深恶痛绝,不管是朱桓,还是有免死金牌的张家,全都逃脱不了。 再说,自己都已经得罪这些人了,当然不会主动求和。 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李继儒可不希望自己一直被人惦记着。 他习惯主动,而不是被动的受着。 想到这儿,李继儒说道:“诸位不必担心,你们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安置好灾民就行,其他的交给我。” “只要有证据证明这些人确实鱼肉百姓,不管是朱桓或者免死金牌都保不了他们。” 这话说得很平淡,就像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几乎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也是,别人或许会怕朱桓,他李继儒会怕么? 殴打秦王朱樉他都无所顾忌。 抓朱桓的一个手下,李继儒根本不放在心里。 再说,只要自己不造反,即使犯错,皇帝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真以为自己老爹李善长是吃素的吗? 淮西派领袖的身份可不是说说而已。 即使是宰相胡惟庸,也不得不仰仗李善长。 可见,李善长还没有告老还乡之前,还真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存在。 李善长这人,咱先不去说历史上是怎么评价他的。 但人家能够掌控朝政这么多年,说他没什么本事,那可真是太扯了。 毕竟,胡惟庸只是李善长的一个门生而已,就把朝廷搅的天翻地覆。 如果说朱元璋可以随意拿捏李善长就有些不现实了。 虽说后来不管是李善长还是胡惟庸都被朱元璋弄死,但这都不能否认李善长曾经权倾朝野的事实。 所以,李继儒才会有底气。 否则,周闺他都不敢轻动。 可在场的人哪里知道李继儒的底气何来? 在他们心中,李继儒所依仗的,无非是附马的身份。 反而忽略了李善长这个国公的影响力。 听到李继儒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丘福忍不住提醒道: “驸马,虽然陛下对你很信重,但毕竟这里不是京城。” “你要知晓,强龙不压地头蛇,溧阳不是京城,出了京城一切都不一样了。” 说话间,神情有些担忧。 丘福真害怕李继儒太过自大,容易阴沟里翻船。 虽然这些话有些冒犯之意,但李继儒不以为意。 让下属提出不同的意见,他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于是李继儒微笑道:“诸位,一切有我,大家只管听令便可。” 丘福还待说什么,却是有人进来禀报,有人上门求见。 李继儒有些意外,说道:“诸位先回去,各自谨守自己的岗位,其他的我会处理。” 众人刚想起身,屋外响起一阵喧哗。 外面更是传来仆人的争吵:“朱桓殿下,你不能进去,驸马他们正在议事!” 屋内众人尽皆一惊。 朱桓殿下? 仗着自己老爹与皇帝交情好,朱桓那可是无法无天。 如今亲自找上门,还真不好应付。 不管怎么样,人家是皇帝的干儿子,谁敢怠慢? 可现在李继儒明显与朱桓不对付。 一时间,众人进退两难。 不过,李继儒却不在意。 想要通过王霸之气一下子征服众人是不可能的。 让大家看到自己的实力,才能人心归附。 于是李继儒大手一挥,豪气地道:“走,咱们去迎接一下。” 说着,领着众人呼呼啦啦都出去迎接。 不过,朱桓的到来,还真让李继儒没想到。 他以为这家伙会调查清楚,忍忍几天以后才会过来讨回公道。 可现在对方直接找上门,显然是个莽夫,这样的人根本不足为惧。 于是李继儒慢悠悠的走着,嘴角似笑非笑。 这小子既然主动找上门,反而省了不少事儿。 第六十四章喜欢装逼 对于朱桓,李继儒还真不放在眼里。 自朱元璋取得天下后,将自己的儿子、干儿子分封天下,拱卫京城。 当然,虽然李继儒不把朱桓放在眼里,但在一般人眼中乃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所以,当朱桓出现在卫所,所有的军户都不敢阻拦。 这也导致李继儒刚出门外,就看见来到门口的朱桓。 要不是有家里的几个仆从阻止,他可能已经闯了进来。 看着怒气冲冲的朱桓。 这小子年近三十,唇红齿白、长得倒也清秀。 可一股纨绔之色根本没有一丝稳重。 不过,其身后一群人个个虎背熊腰,一股威武冷峻的气势扑面而来。 很显然,这些人都有不俗的武力。 这帮人与李继儒所带来的家仆不断纠缠、推搡,在前面开路。 朱桓则背着双手,溜溜达达的往卫所正堂缓缓走来。 一直走到李继儒面前,这才倨傲的站住脚步。 见自家公子出来,李家仆人躬身立在一侧,等待李继儒的指示。 在李继儒未发话之前,他们可不敢对朱桓太过强硬。 李继儒轻轻挥手让仆从退下,这才开口说道:“阁下何人?乱闯卫所,难道不知大明律法森严?” 朱桓撇撇嘴,一脸不耐烦:“李继儒,不要明知故问,也不要打官腔,你若真把大明律法放在眼里,又怎敢把周闺给杀了?” “今天老子过来,就是要个说法,如果不给一个理由,我跟你没完!” 自从收到韩远的消息,说自己的狗腿子被李继儒毫无征兆的宰了。 朱桓自然是暴跳如雷。 带着人急匆匆就来到卫所想找李继儒要个说法。 打狗还要看主人。 李继儒如此不给面子,朱桓自然是怒不可遏。 看着暴怒的朱桓,李继儒故作惊讶的说道:“哎呀,原来是朱桓殿下,恕在下眼拙。” 话虽如此说,可李继儒却没有一丝恭敬。 也难怪李继儒如此。 如果朱桓是真正的亲王,李继儒可能还会给点面子。 但朱桓并未被封王,只不过是凭朱元璋的关系在凤阳当知府。 一个知府而已,李继儒可不会在意。 不过,朱桓好像没听出李继儒话语中的轻视,反而一脸得意。 在他看来,李继儒是驸马又如何,还不是要在自己面前矮上一头。 随着李继儒出声,卫所的一群中层军官也赶紧恭声道:“恭迎殿下。” 大家这副恭敬的样子,更让朱桓倨傲不已。 只见朱桓牛气哄哄,摆了摆手:“得了得了,不要搞这些虚的,老子不在乎这些虚礼。” “你们速速说明原由,为何周千户被人杀害也毫不作为?” 一众卫所军官尴尬不已。 心说,这家伙真把自己当成殿下了不成? 何况,卫所的事也不归你管啊! 丘福想了想,只好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咱们正在商议把周千户一事上报朝廷。” “当然,殿下如此关心此事,也是卫所之幸,我们铭感五内……” 这本是客套话,合乎官场礼节。 不过话中已经点名,这事儿不关你朱桓的事。 谁知朱桓好像没听懂一般,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嘿嘿一笑:“你们就是这么糊弄人的么?” “据说周闺就是被眼前这位驸马杀害,你们不把凶手抓起来,难道是想包庇不成?” 众人大惊! 话能这么说么? 李继儒好歹是驸马爷,父亲更是权倾朝野的太师。 你一个小小的知府上门就要把李继儒抓起来,你真以为自己是亲王殿下不成? 这位朱桓,还真如传说中那般无脑啊! 明显人都能看出,卫所上下以李继儒为尊。 这家伙如此嚣张,真没有一点眼力劲! 何况,像这种毫无回旋的话,这是要把在场的人彻底得罪死吗? 不过,丘福等人却不敢反驳,只能连说不敢。 朱桓似笑非笑:“不敢,那你们为何还和凶手待在一起,是想造反吗?” 众人都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逼着大家撕破脸的节奏啊! 就算你是皇帝的干儿子,但也不能够乱给别人扣帽子吧? 造反?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众人心里难免对朱桓的言辞恼火。 一来就给人扣帽子,这么干可是有些过分了! 看到一众卫所军官“瑟瑟发抖”,朱桓的气也消了不少。 第六十五章薄情寡义 可韩远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耳畔响起一阵咆哮。 “老子打你,你待怎地?” “好你个韩远,谁给你的胆子,敢替本府发号施令,你当我不存在么?” 暴怒的朱桓对着韩远又是一个脑瓜子。 朱桓确实是气到了。 此次前来,他只是想找回面子而已。 只要李继儒给他认个错,那这事儿就算完了。 虽然朱桓凭着自己的身份到处耀武扬威,但他不傻。 李继儒不仅是驸马,更是李善长的儿子。 真要把对方拿下,那可是与韩国公府不死不休。 人家李善长可是从龙之臣,更是淮西派领袖。 朱桓再自大,他也不敢把人得罪死。 这个韩远一上门就着急慌忙抓人。 抓你个头啊! 如果真把人给抓了,到底该如何处置? 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虽然朱桓很想摆谱,但也要适可而止。 看着如此变故,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画风转变得太快,大家都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一众卫所的中层军官都惊疑不定的看着李继儒。 看来,这位驸马爷真是有本事啊。 连朱桓都忌惮,跟着这样的人准没错。 如此一想,众人的目光不由亮了起来。 见朱桓把人喝退,李继儒笑着说道:“呵呵,殿下真威风,不过,外面比较冷,还是进里面来吧!” “你不是说要一个交代吗,我给你!” 来到卫所正堂,李继儒把收集到的证据甩给了朱桓。 官商勾结,贪没、私吞军户遗霜抚恤金和钱粮…… 触目惊心的数额让朱桓冷汗直冒。 如果这些是真的,不要说李继儒把周闺当成宰杀,诛九族都有可能。 而自己却要给这样的人出头,岂不是找死吗? 虽然平时朱桓也收受周闺一些好处,但也只是区区几百两而已。 如今看到周闺贪墨的数额达到几万两。 即使再蠢,朱桓也不想为这样的人背锅。 看着面色苍白的朱桓,李继儒笑眯眯问道:“殿下觉得周闺该不该杀?” 朱桓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灿灿一笑:“咳咳,这家伙居然敢如此无法无天,确实罪该万死!” “不过,大明有明确的律法,应该交给朝廷处置为好。” 话是这么说,但朱桓还有些庆幸周闺已经被李继儒弄死了。 否则,一旦查出周闺曾给自己受贿,那他还可能会有大麻烦! 李继儒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下次我会注意,对于这个交代,殿下可满意?” 对于朱桓,只要对方不找茬,李继儒并不打算赶尽杀绝。 毕竟,他可不是救世主,甚至连官员都不是。 他可不想处处树敌,给自己一堆大麻烦。 要不是周闺这些人触动了他的神经,李继儒真不打算出手。 听到这话,朱桓赶紧点头:“我很满意。” “既然事出有因,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看到朱桓居然打退堂鼓,韩远心慌了。 之所以把朱桓请来,就是想让这家伙为自己出头。 可现在不仅没把李继儒干掉,反而直接败下阵来。 真没想到朱桓关键时候中看不中用。 此时韩远有些后悔把自己女儿送给这家伙为妾。 看来,只能回去和张家的人共同商议对策了。 正想跟着朱起身离开,却被李继儒拦住了。 韩远皱着眉头问道:“驸马何故阻拦?” 李继儒呵呵一笑:“就是想找韩县令谈一谈救灾之事。” 本来还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把这家伙抓起来。 现在韩远居然主动送上门,如果不拿下,真对不起自己! 韩远不悦道:“本官还有事儿,如果驸马需要谈救灾之事,还请到县衙里面!” 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去。 可惜,李继儒哪能让他如愿:“来人啊,把韩县令请去休息。” 说完,李继儒对着丘福等人挥了挥手。 丘福知道自己等人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跟着李继儒一路走到黑。 咬了咬牙,缓缓朝着韩远走去。 韩远彻底慌了,对着刚出门口的朱桓大喊道:“殿下,救命呀!” 朱桓先是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李继儒敢留下韩远,怒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继儒微微一笑:“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朱桓黑着脸,简直快要气疯了:“李继儒,今天不想和你计较,并不是我怕了你,要不要把我也留下来?” 李继儒还是一如既往,淡淡说道:“如果殿下真想留下来,我也不反对。” “你……你……” 朱桓指着李继儒气得说不出话来。 深呼吸了几口气,朱桓这才阴沉着脸说道:“如果我今天一定要把人带走了呢?” “你可以试试?”李继儒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朱桓再也忍不住了,大吼道:“李继儒,你也太嚣张了,难道你真敢阻拦我不成?” 说着,转头对着韩远说道:“跟着我走,我不信他们真敢出手。” 可韩远正想转身,却见李继儒伸手拦住:“韩县令,我说了,你必须留下。” 韩远心头一惊。 他算是看出来了,李继儒这家伙早就瞄上了他。 只能可怜巴巴看向朱桓。 这可是他回去唯一的希望。 若是被留在这里,那绝对没好果子吃。 见到李继儒又一次驳了自己的脸面,朱桓面色阴沉似水,走到韩远跟前,把他护在身后。 这才冲着李继儒怒喝道:“你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公然绑架朝廷命官,信不信我马上上奏父皇……” 话音未落,便被李继儒一伸手扒拉开:“滚一边儿去,没你什么事!” 李继儒是什么身体素质啊! 只是轻轻一扒拉,养尊处优的朱桓脚下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 朱桓脸色更黑了。 自己乃是朱元璋的干儿子。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李继儒三番两次拒绝。 如今更是被李继儒推倒在地,简直羞愤欲死,不由大怒道:“李继儒,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李继儒像傻子一样看他一眼,然后咧了咧嘴:“你确定?” 朱桓不由一愣,脸色阴晴不定。 这简直就是一个二愣子! 难道听不出自己这是气话?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气了? 很快,朱桓反应过来,这家伙那是揍过朱爽的。 本来他还以为是些风言风语,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朱桓看向李继儒的眼色不由有些变了。 既然这家伙敢打秦王朱爽,而且打完了屁事儿没有。 假如真把自己揍一顿,那可真太冤枉了。 想到这儿,朱桓心里不由哆嗦了一下,再也不敢还嘴。 转头看了韩远一眼。 这家伙也算是自己岳父,总不能不管吧。 可卫所的这些人几乎都向着李继儒,朱桓真是不敢铤而走险。 一时间,朱桓左右为难。 如此一来,韩远心里不由一阵悲凉。 他没想到自己把女儿送给了朱桓,真正有事的时候这家伙居然想抛下自己,简直是太薄情了。 第六十六章逼供 可是,朱桓现在是他唯一的救星,韩远只能祈求的看着朱桓。 见此情景,朱桓阴晴不定,咬了咬牙,盯着李继儒说道:“如今天色已晚,商议救灾之事,明日再让韩县令前来,你看如何?” 不管怎么样,朱桓还是想争取一下。 如果连岳父都不管,以后谁还会跟着他? 只是朱桓心里有些打鼓。 若无天大的事情,借给李继儒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杀了周闺以后马上扣留一个县令。 可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因为什么。 难道仅仅因为自己一行上门找茬不? 李继儒呵呵一笑:“知府大人,实话告诉你吧,溧阳县的灾情之所以如此严重,就是因为救济粮被贪污。” “据我所知,除了周闺以外,韩县令怕是逃脱不了干系。” “当然,我也只是想查清事实,若韩县令真的清白,事后我一定当面赔罪!” 一听是彻查贪污之事,朱桓心里更是慌成一团,语带颤抖的问道:“韩县令在溧阳县颇得百姓好评,说他与周闺贪污救济粮,是不是有什误会?” 李继儒似笑非笑:“若无一点证据,我岂敢让韩县令留下来配合调查?” “这……”朱桓当然明白这一点。 李继儒哪怕胆子再大,也不敢随便抓这个杀那个。 最后,朱桓还想最后努力一次,说道:“据说燕王已经来到了溧阳县,能否容我先去禀告一下,看燕王殿下如何处置?” 在他看来,燕王朱棣属于此次救灾总指挥。 如果自己亲自出面向朱棣讨个人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李继儒摇摇头,拒绝得斩钉截铁:“救灾是第一要务,多拖延一刻,就多一些百姓伤亡。”錵婲尐哾網 “为了尽快查请救济粮的去处,韩县令必须得留下。” ”当然,知府大人去告知燕王殿下,那是你的权利。” 话已至此,朱桓还有何话可说? 阴沉着脸看了李继儒一眼,准备带着手下离去。 见到朱桓真不管自己,韩远脸都吓白了,急忙叫道:“朱桓殿下,救命啊……” “闭嘴!”朱桓停住脚步,大喝了一声。 随后怒视着韩远说道:“如果你真干了贪污的事儿,谁也救不了你。” “不过,记住我说的话,若不是你做得,只是受到别人栽赃诬陷,即便是死,也不能承认。” “我会尽快向燕王殿下说明情况,你先在这里好好配合调查!” 听到这番话,韩远秒懂。 在他看来,只要请燕王出面,李继儒应该不敢把他怎么样。 可李继儒却有些无语,朱桓这家伙不是明摆着说我栽赃嫁祸? 要不是不想太过麻烦,他真想把朱桓也留下来。 看了看朱桓,最后李继儒还是忍了下来,转头对着韩远说道:“韩县令,还请你好好配合调查,不然很让我为难啊!” “哼!”韩远瞥了李继儒一眼,不屑道:“我行的端坐的正,为官期间重来不贪污受贿,留下来又奈何!” 得到朱桓的保证,韩远一颗心放回肚子里,顿时趾高气扬起来。 不就是偷偷拿了一些救济粮吗? 况且,经手的人并不是他。 如今周闺死无对证,只要把所有的事全推到周闺身上便可。 李继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如今百姓流离失,无数百姓因为没有饭吃揭杆而起,妄图想颠覆大明朝廷。” “若韩县令真的贪污了救济粮,那后果你可要做好准备……” 闻言,韩远倒吸一口凉气,怒视着李继儒,差点破口大骂! 这小子难道真要把自己往死里逼? 百姓揭杆而起? 揭你个头啊! 百姓不过是去外面乞讨而已。 若李继儒真给自己定一个官逼民反的罪名,那他韩远有100个脑袋也不够砍。 娘的,这小子太毒了! 很显然,朱桓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转头吩咐道:“我立即启程前去请示燕王殿下,你自己保重!” 说着,又回头瞅着李继儒说道:“韩县令乃朝廷命官,如果你敢动用大刑,导致屈打成招,我一定上奏父皇砍了你的脑袋!” 李继儒抬了抬眼皮:“知府大人说的是哪里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平日里,我连鸡都不敢杀,别人都叫我善良小郎君呢!” “你……” 朱桓一口老血差点喷涌而出。 你小子把周闺给砍了,还说自己善良。 善你么呀! 朱桓觉得,如果再跟这小子纠缠下去,自己可能真要被气死。 于是带着一群手下转身离去。 看着朱桓的背影,李继儒冷冷说道:“把韩县令带下去,我马上过来审问!” 丘福和王二狗再也没有丝毫顾忌,押着韩远往侧面走去。 卫所里面,也是有关押人的地方,带去那里审问,最适合不过。 可来到侧房以后,李继儒并没有马上去审问。 反而蒙着韩远的眼睛,把他一个人丢在了房间里。 如此一来,韩远更害怕了。 他被蒙着眼睛,双手双脚反绑在一张古怪在椅子上,整个房间安静的可怕。 等到韩远快要崩溃的时候,耳边传来李继儒说话的声音。 “卫所有里没有什么刑具?” 这声音吊儿郎当,好像是在唠家常。 可是说出的话却让韩远心惊胆战,整个身子鸡皮疙瘩都泛了起来。 如果李继儒真给他用大刑,他真不一定能够抗得住! 正当韩远提心吊胆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又响起。 “驸马,我们卫所并不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所以没有刑具。” “再说,韩远是朝廷命官,咱们贸然动用大刑,怕是不好跟陛下交代。” “而且,刚才咱们已经答应了不用刑!” 韩远感动的都快哭了。 这个丘福真是大好人啊! 于是连忙大喊道:“丘副千户说得没错,你们答应朱桓殿下不用私刑的。” 谁知李继儒却如同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说道:“刚才只是我答应,你又没有说话。” “我不动手,你用刑就行了,也不算失言。” 丘福恍然大悟般点头:“那行,我去县衙大牢里找一些刑具过来,那里才有专业的刑具。” 李继儒的声音又响起。 “不用这么麻烦,先割掉他一边耳朵……估计立马就招供了!” “实在不行,就把他双手双脚全部砍了,做成人棍!” 蒙着眼睛的韩远吓得魂儿都快掉了。 这家伙不是说自己很善良吗? 砍掉自己的双手、双腿,这也太恶毒了! 只要想想以后成为人棍的日子,韩远立刻就萎了,大叫道:“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死他都可以接受,成为人棍那是万万不行的。 谁知李继儒依然不理他,仍是用那副很平谈的口吻继续说道:“砍掉他的双手双脚先不急,听说十指连心,我还从未试验过,既然要把对方的双手、双脚砍掉,不如先试验一下。” “怎么试验?”丘福显然有些好奇。 “人的感官其实很敏感,断手断脚容易昏死过去,不能体会到痛苦,假如用小小的竹签钉进指甲里,反而会更痛……” “行,我马上让人去准备一些竹签……” 听着李继儒和丘福风轻云淡交流如何用刑,韩远一刻都忍受不了。 尤其是双眼被蒙住,黑暗的环境更令他绝望。 于是他有些崩溃的大喊道:“求求你们不要说了,我招,那些救济粮都让人给卖了,卖的人……” “是不是溧阳张家?” “呃!你……你怎么知道?” 韩远完全懵了。 这么秘密的事情,李继儒是怎么知道的? 最关键的是,你特么都知道是谁,还抓我干什么,又不是老子卖的。 第六十七章贴加官 李继儒呵呵一笑:“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不过,我想知道的是,那些救济粮是如何落入张家的手中的。” 韩远脸色一变,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都是周闺和张家他们干的,与我无关……” 李继儒笑道:“既然与你无关,那你又怎么知道这事儿是张家和周闺干的呢?这岂不是前后矛盾。” “好了,不要再狡辩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实招来,我可能还会放你一马。” “说说吧,这事除了周奎和你,还有谁与张家合作。” “你隐瞒也没有用,这事可不是你能够担得起的。” “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可不要怪我动用刑具。” 听到李继儒言辞凿凿,韩远这下是彻底沉默了。 仿佛他们所干的勾当已经被李继儒完全知晓,让他简直难以置信! 转卖救济粮一事,就算最亲近的家仆,他都不告诉。 李继儒如何知道另有其人? 难道周闺全部招供,才被李继儒杀掉。 可一想到牵连到的人物,韩远不由打了个冷战。 如果自己全招出来,可能比死还要难受,甚至还会连累家人。 想到这儿,韩远有了决定:“李继儒,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已经说了,这事就是周闺和张家干的,并没有其他人。” “有什么能耐,都冲着老子来,老子要是皱一皱眉头,就特么白活了这么多年!” 韩远之所以这么硬气,也是有原因的。 如今燕王朱棣已经来到溧阳县。 而且,朱桓已经前去请示。 朱棣只要不想暴露,就一定会把自己安然无恙的捞回去。 “哎呦,没想到韩大人还是义气之人,佩服佩服!” 李继儒戏虐的声音就在韩远耳边响起。 可是这话却让李继儒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家伙说的显然是反话。 果不其然,韩远感到自己的下半身也被捆了起来。 这让他心里有点奇怪。 李继儒这是干嘛? 难道只是不让自己动? 由于猜不透李继儒想干嘛,韩远没有了刚才的镇定和自信。 因为他突然觉得脸上有个湿哒哒的东西。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猛然从心头升起。 这是想玩什么花样? 还没等韩远想明白,李继儒的声音又响起。 “丘千户,韩大人义薄云天,不肯出卖朋友,咱们也不用逼得太甚。” “刚刚说用竹签子扎手指头,实在有些血腥,确实不宜用在韩大人身上。” “不管怎么说,韩大人也是朝廷命官,用那些血淋淋的刑罚,确实有些不妥……” 韩远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要不是血淋淋的刑罚,韩远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挺得过去。 可韩远刚舒一口气,就听李继儒又悠悠的说道:“血淋淋的罚法不可用,那咱们来点新鲜玩意儿。” “听说用纸泡在水里,然后一张一张把它敷在脸上,能够让人慢慢窒息。” “韩大人很硬气,咱们看看他能够顶多久……” 丘福不解的问道:“驸马,这不是陛下发明的贴加官刑罚吗?” “什么是贴加官刑罚?”李继儒微微一楞。 “贴加官就是只用一张纸贴在面部,辅以酒类喷洒使人窒息,难以留下痕迹。” “当今陛下只要查到有人贪污,就会用“贴加官”刑罚进行惩罚。” 听到丘福的解释,李继儒有些哭笑不得。 本以为这种刑法是在清朝以后才产生,原来是由老朱发明的啊。 虽然李继儒用水,不是用酒,其实原理都差不多。 目的就是让犯人在折磨之中窒息而死。 听到李继儒居然想用这种恐怖的刑罚,韩远直接吓尿了。 作为县令,他当然很清楚这种刑罚的恐怖。 虽然比起车裂、凌迟等手段,贴加官听起来没什么大不了。 但其内在的痛苦和精神压力远比其他的要更大。 这种酷刑并没有“血淋淋”的场面,威慑力却很强。 很多贪官宁愿被砍头,也不愿接受这样的刑罚。 韩远有些不解。 自己都已经供出张家了,李继儒又何必没完没了呢? 正想破口大骂之时,韩远就觉得脸上的那个凉凉的东西贴了上来。 你娘咧! 韩远只觉得自己的鼻子被什么东西糊住,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真是“贴加官”? 没过一会儿功夫,韩远就剧烈挣扎起来。 可惜,他的手脚都已经被捆住,任他如何挣扎也是徒劳。 韩远彻底崩溃。 命都快没有了,哪敢在隐瞒。 韩远呜呜的大喊:“你们赶紧这鬼东西拿开,呜呜,我招,我全招,求你们了!” 顿时,房间里污秽遍地,屎尿横流,充斥着一股熏人欲呕的臭味。 丘福捂着鼻子,无语的看着李继儒。 这位附马真是太损了! 两人来之前都已经合计过,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给韩远一点颜色看看! 只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惊吓。 不过,只要想到贴加官这种刑罚的恐怖,丘福心里不由一紧。 搁谁也得崩溃啊! 这可比什么剁手指的杀伤力强多了! 据说,这种刑罚整个大明朝还没有人挨得过去呢! 再看看已经完全崩溃掉的韩远,丘福不由泛起一丝同情。 看来,这家伙真是吓坏了。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这种刑罚的恐怖之处。 看着房间里屎尿横飞,李继儒皱着眉头问道:“到底是谁指使你们干的?” “燕王朱棣的管家曾送了一封信,让驸马到达溧阳县之前,秘密把救灾粮转出去……” 韩远再没有一丝隐瞒,把所知道的一一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李继儒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 自从得知溧阳县一点救济粮都没有,李继儒就知道有人在暗中搞鬼。 毕竟,即使韩远再大胆,他也不敢把所有的救济粮全部拿给张家进行贩卖。 要知道,每一地的救灾,朱元璋都派有监察御史。 一般人根本躲不过监察御史的监督。 韩远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显然是有幕后推手。 而这个幕后推手的地位显然不会太低。 其实,李继儒第一时间就怀疑到燕王朱棣的身上。 一方面,自己前来溧阳县救灾,就是因为燕王朱棣在从中作梗。 另一方面,是因为徐妙云跟自己的关系。 在审问之前,李继儒已经有七成把握这事少不了有朱棣的影子。 可真正确定以后,又让李继儒有些气愤。 他真没想到朱棣会是这样小心眼的人。 居然不顾百姓死活也要算计自己。 虽说自己与徐妙云的关系很暧昧,哪个男人也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男女之情毕竟属于私事。 朱棣把私事与公事混为一谈,导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甚至无数的百姓活活被饿死,简直这太让人气愤了! 李继儒咬了咬牙:“那封信件可还在?” “在!” 作为官场老油条,韩远当然不会不留一些把柄。 “这信是谁写的?” “燕王府的管家!” 此刻韩远完全成了小绵羊,问什么说什么。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就没必要隐瞒。 谁知道李继儒这家伙还会不会玩其他什么花样? 韩远可不想继续受罪。 听到韩远的交代以后,丘福却不淡定了。 如果是朱棣在后面搞鬼,那他们真没有多少胜算! 李继儒当然也想到了这点,仅凭这封书信,很难扳倒朱棣。 毕竟,朱棣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管家身上。 可朱棣一而再,再而三的想针对自己,李继儒却不能坐以待毙。 见李继儒一直不说话,丘福问道:“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让韩远把口供签字画押,再把那封信找来,先把张家解决,其他另说!” 李继儒虽然很想把朱棣牵扯进来。 仅凭燕王府管家的一封书信,是没有多大作用的! 没办法,李继儒只能先忍着。 第六十八章博弈 录完口供以后,丘福问道:“驸马,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沉吟片刻,李继儒说道:“走,咱们直接去找燕王,看他有什么说辞。” 可刚走到门口,守在外面的仆从便急急忙忙进来禀报:“公子,燕王殿下带人硬闯进来,小的不敢阻拦。” 话音未落,朱棣就出现在门口。 一见到李继儒,朱棣便怒气冲冲说道:“李继儒,你简直胆大包天,父皇让你来这里救灾,你却滥用私刑,不仅杀了卫所千户,还私自扣留溧阳县令,你就没什么话对本王交代?” 李继儒耸了耸肩:“呵呵,对殿下,我真没什么交代的。” “不过,殿下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向陛下交代吧。” 朱棣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意思?” “韩县令都招了,他伙同周闺以及溧阳张家私自贩卖救济粮,如今证据确凿,殿下还需要我交代什么?” “另外,韩县令他们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妄为,是因为得到了燕王府管事的指示。” “燕王殿下还是赶紧找个好的理由,否则,陛下可不会像我这样好说话……” 闻听此言,朱棣面色不由大变。 前后才多长时间啊,韩远就招了? 能让韩远招供这么痛快,不需说,必然是用了残酷的大刑。 但韩远具体说了多少,朱棣心里又没底。 心急如焚之下,朱棣一把急匆匆朝着韩远关押的地方走去。 刚进到房间,朱棣只看了一眼,差点气的肺都炸了。 韩远四肢被固定,被死死的绑在一张椅子上,脸上还蒙着一张纸,凳子下面黄白之物横流。 朱棣心头咯噔一声。 这家伙果然受了重刑。 朱棣霍然转身,死死瞪着李继儒,脸上一片潮红,连一双眼珠子都变得血红,噗嗤噗嗤喘着粗气质问道:“李继儒,你简直欺人太甚,没有证据就动用私刑,这样的口供怎能采信,你置大明律法于何地?” 心若死灰的韩远听到朱棣的声音,顿时宛如黑暗的世界迎来光明,嘶声大叫道:“燕王殿下,救命啊!” 这一声凄惨的呐喊,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特别是跟随朱棣前来的朱桓。 他这个便宜岳父虽然平时爱慕虚荣,但能力还是不错的。 没想到才一会儿功夫,就被折磨成这样,谁敢相信? 看这情形,不知道被施用了多少大刑! 朱桓气得都快疯了! 刚刚明明交代李继儒不能动用私刑。 现在却把人折磨成这样,简直是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啊! 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李继儒。 要不是燕王朱棣还没有发话,他真想要把李继儒撕成碎片。 看着这些人只会干瞪眼,李继儒可不会被他们的气势吓倒。 “燕王殿下,陛下指定你代天巡沐灾区,现在却有这么多蛀虫,你说该如何处置?” “既然我受陛下之命,负责溧阳县的救灾工作,就有权力把这些鱼肉百姓的家伙一网打尽。” “别说是县令了,即使是燕王殿下敢贪污百姓的救济粮,我也敢当场拿下!”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燕王殿下参与其中,但你府上的管事却与韩信令他们书信来往。” “既然燕王府管事是嫌疑人,还请燕王殿下把他交出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听到这番话,众人直接惊呆了! 李继儒这家伙也太嚣张了。 居然敢在燕王朱棣的面前要人,就算你是陛下派来溧阳县救灾的人员,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吧? 而此时燕王朱棣也彻底愣住了。 他真没想到李继儒这么快就查到了王府管事的身上。 幸好,当初写信的时候不是自己的亲笔信。 否则,麻烦可大了! 看着朱棣震惊的表情,李继儒完全不在意他的反应,继续道:“燕王殿下,你也不要说我这些口供是动用私刑得到的。” “韩县令养尊处优惯了,我只是介绍了一下陛下发明的贴加官,都还没有开始用刑呢,韩县令就将所有事情交代出来!” “这显然是陛下的功劳,我根本没有动用私刑,至于他自己吓得大小便失禁,只是他太胆小罢了!” 说到这里,李继儒冷冷一笑:“不过,这些人也太猖狂了,居然敢用救济粮转手变卖高价,这种草菅人命的行为,真应该用最冷酷的刑法折磨致死才行……” 朱棣彻底傻眼了。 什么意思? 难不成韩远把所有事情都全讲出来了? 此时朱棣真恨不得把这个猪头一样的家伙马上杀掉。 看着被死死的绑在一张椅子上韩远,朱棣脸色阴晴不定。 要不是有这么多人,他真想杀人灭口! 如果这事要传扬出去,那他朱棣不要说功劳了,反而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毕竟,在他代天巡沐救灾的过程中,居然出现这样的荒唐事儿。huαんua33 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脸吗? 更主要的是,人家李继儒还有王府管家的书信作为证据。 现如今是黄泥巴粘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朱棣现在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和这种贪生怕死的家伙作队友了。 越想越气,朱棣暴怒如狂,一个健步来到韩远身旁。 正当大家以为朱棣会给韩远松绑的时候。 只见朱棣狠狠的飞身一脚,就将韩远连人带着椅子踹倒在地。 本来韩远听到救兵已经来到,顿时充满了期盼。 这个破地方,他是一秒钟也不想待下去了! 特别是李继儒这个魔鬼,居然熟悉这么多种刑罚,简直是折磨人的专家呀! 虽然身体上没有受到多少折磨,但心灵上的折磨差点让他崩溃。 韩远决定,只要能够被救出,他再也不想和李继儒有什么交集了。 在他看来,李继儒实在是太恐怖了。 救济粮事件本来都只有几个人知道,可李继儒却好像早已经掌握。 这种未卜先知的行为,谁不害怕呀? 不过,既然燕王朱棣来了,想必能够把他救出去。 可还没等韩远高兴多久,就被朱棣一脚踹翻在地。 地上本来都是黄白之物,韩远被踹到地上,整个人顿时变得到一塌糊涂。 朱棣顾不得脏,一脚连着一脚,好像要把韩远踹死才罢休。 见状,李继儒也不阻止,反而笑嘻嘻的看热闹。 甚至,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 “殿下踹得好,敢贪赃枉法,就应该受到惩罚,踢死他,算是便宜他了。” “不过,殿下不要以为把韩县令踢死,就能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这里的证据有燕王府管家的书信,又有韩远的口供,此案也是铁案,根本翻不了。” “这些人视百姓的性命当草芥,简直罪不可恕。” “殿下还是赶紧把人交出来吧,否则,我必然向陛下弹劾你故意包庇凶手!” 本来朱棣就打算把韩远踢死算球。 可听到李继儒的话,朱棣整个人都愣住了。 此时他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杀人灭口…… 包庇凶手…… 不管哪一项都不是他能够承担得起的。 这个奸诈的小子,实在是太阴险了! 如果真把人踹死了,那还真是说不清了! 第六十九章掌握主动 知道李继儒掌握了主动,朱棣只能狠狠瞪了韩远一眼。 随即转头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先退下吧,我想跟驸马聊一聊。” 闻言,朱桓心里震惊不已。 朱棣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不是说要把韩远弄出去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本来还以为李继儒见到朱棣会给一些面子,哪知道这小子简直油盐不进啊! 看着朱棣咬牙切齿模样。 这位燕王殿下显然也不能把对方怎么样。 更让朱桓难以置信的是,李继儒居然如此强硬,好像想彻查个底朝天。 假如真到了那一步,岂不是连自己和燕王朱棣都会牵扯进来? 很显然,朱棣虽然对李继儒恨之入骨,但也只能先自保。 故此,朱桓并没有说话,领着一众手下出到外面等候。 而丘福等人直接傻眼了! 没想到李继儒会这么刚,居然连亲王都敢怼,简直是太牛了。 众人的眼中满是敬佩。 只是他们都没发觉,不知不觉中,他们都以李继儒为主心骨。 等到李继儒微微颌首,这些人才随之出去。 朱桓和丘福一众人出了门外,李继儒才领着朱棣来到正堂。 毕竟,这里乌烟瘴气,可不是谈事情的地方。 朱棣主动要求谈判,显然是有服软的意味。 如此好的机会,李继儒当然得狠狠敲一竹杠。 正堂内,李继儒与朱棣相对而坐。 案几上咕噜咕噜煮着茶叶,茶香弥漫整个空间,为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几许温暖。 卫所正堂的陈设很简陋,除了这张案几,以及配套的几根胡凳,显得空旷无比。 唯有面前案几上的茶水散发着袅袅的热气,混合着淡淡的茶香,呷上一口,暖人肺腑,沁人心脾。 两人都不说话,各自将茶盏捧在手里,吸溜吸溜的喝着茶水,好像是在品茶。 不一会儿功夫,朱棣已经喝了好几杯。 只是,不时看向李继儒的眼神充满了惊讶。 吸溜吸溜…… 李继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似乎全部心神都凝聚在茶杯中的茶水里,浑不知面前还有一位亲王殿下。 论起养气的功夫,朱棣又如何能跟李继儒相比? 毕竟,前世站军姿的时候,那可是一站就是一整天。 如今坐着喝茶,那简直不要太轻松。 如此一来,没多久朱棣便败下阵来。 “咳咳,那啥……驸马啊,没想到你能力还不错,居然刚到溧阳县便发现了问题,本王果然没有看出你,实乃大明之幸……” 这一堆屁话,属于没话找话。 李继儒抬了抬眼皮,继续喝茶。 反正是朱棣先开口要和他谈的,把他晾一晾,自己更能够占据主动。 看着面前这个云淡风轻的家伙,朱棣心头暗骂了一句小狐狸。 可一想到李继儒这家伙抓着把柄,朱棣只能运了运气,差点没破口大骂出来。 特么的! 这家伙装什么神秘? 在朱棣眼中,李继儒就是一个成不了大器的纨绔子弟。 这样一个纨绔子弟居然跟他玩起深沉来,怎能不让朱棣生气? 但他显然也看出来了! 如果他不讲重点,李继儒这混蛋根本就不会开口。 想了想,朱棣问道:“李二公子,你到底想怎样?难道真想把溧阳县搅的天翻地覆才甘心?” 李继儒这才抬眼瞄了朱棣一眼,微笑道:“殿下也不用绕弯子,有什么话直接说,微臣洗耳恭听。” 看着李继儒一脸“快来求我呀”的贱贱的神情,朱棣差点就想给他来一拳。 要不是朱棣也是一个有城府的人,他真想不计一切后果教训面前这家伙一顿。 可问题是,自己的管家涉及到救济粮的事。 虽然不一定牵扯到自己,但谁知道李继儒掌握了多少证据呢? 为了以防后患,也为了探探底,朱棣只能忍气吞声。 只是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如今的李继儒与以前有这么大的改变。 要知道,以前随便一瞪眼,李继儒就如同鹌鹑一般不敢反抗。 可如今这小子却狡猾的如同泥鳅一般,简直是判若两人! 想不通啊! 朱棣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他以前认识的李继儒早已魂归故里。 而眼前的李继儒却是后世穿越而来的,性格以及行事风格当然是天差地别。 看着李继儒那贱贱的表情,朱棣深吸了几口气,说道:“溧阳县灾情严重,救灾工作繁重而复杂,韩县令他们偶有疏漏也是情有可原,你认为呢?” 李继儒却是一本正经说道:“救济粮事关百姓生死,事关大明江山社稽,我身负皇恩,怎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殿下此次代天巡沐,更不应该和稀泥,既然这些人敢顶风作案,就应该严惩不贷。” “对于那些漠视百姓性命的那些人,我恨不得把他们全杀了呢!” “要不是韩县令与殿下的关系不错,可能我早就把他当场斩杀了,周闺就是很好的例子……” 朱棣不由一愣。 特么的! 这个只知道打架斗殴的纨绔子弟啥时候这么精明了? 直接把自己的行为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简直是无懈可击啊! 最主要的是,这家伙说自己与韩远的关系好。 那不是明着说这事自己也有份吗? 这个混蛋也太不给本王面子了。 真以为有了一点把柄,就能对付自己? 若在南京城,李继儒有李善长罩着,他还畏惧三分! 可现在自己可是代天巡沐,代表的是皇帝。 李继儒这家伙居然不知好歹,朱棣顿时怒了,阴乆乆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说说吧,你到底要干嘛?” 李继儒轻笑一声:“我既然是陛下派来溧阳县救灾的,当然是要把那些失去的救济粮弄回来,然后再把那些贪赃枉法这家伙通通弄死……” 见李继儒居然轻描淡写讲出来,毫不给他面子,朱棣心头一跳。 不由自主的,朱棣就想起李继儒狠揍秦王朱爽的时候。 本来他还想用身份压人,可李继儒显然不吃他那一套。 恼羞成怒之下,朱棣下意识的就站起来,色厉内荏的喝问道:“李继儒,此次救灾,陛下任命本王全权负责灾区的所有事宜。” “你无视大明律法,滥用私刑寻衅逼供,信不信本王定你一个滥用私权的罪名,将你先斩后奏?” 李继儒毫无畏惧,反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殿下难道真参与到此次事件当中,我还以为只有韩县令和溧阳张家呢……” 听到李继儒如此说,朱棣暗暗松了口气,旋即又是一阵羞恼。 这话显然是没安好心啊! 第七十章算计 假如维护韩远和周闺等人,那岂不是相当于把自己也搅进去了? 可若不维护,朱棣又怕李继儒搞得越来越大。 一旦捅到皇帝的耳中,到时候朱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时间,朱棣陷入了两难。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把李继儒给宰了。 当然,虽说朱棣真想这么干,但是他不敢! 朱元障批准他代天巡沐,并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 不管怎么说,李继儒这家伙可是李善长的儿子。 在朝堂上的势力,朱棣还真赶不上李善长。 最重要的是,朱棣如今还有把柄抓在李继儒手中,想要狂也没有资本! 当然,这一切的原由都是韩远造成的。 要不是这家伙把管家的书信留在手中,即使有口供,朱棣也可以矢口否认。 可现在李继儒手中还握着管家的书信,那就没办法了! 朱棣心头一股怒气不由自主转向韩远。 想起韩远,朱棣觉得他着实比眼前这个棒槌更让人恨得牙痒痒! 那简直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虽然很生气,但朱棣还是忍着怒气说道:“李继儒,现在也没有其他人,你到底想怎样,说说条件吧!” 既然李继儒肯跟他单独会面,很显然,这小子也不想彻底撕破脸。 朱棣决定先忍气吞声,先听听李继儒想干什么。 此刻李继儒也不在装深沉,淡淡的说道:“这话就说的有些重了,微臣可不敢对殿下提条件,反而想送一桩功劳给殿下!” “什么功劳?”朱一脸疑惑。 李继儒呵呵一笑:“当然是溧阳县救灾的功劳,当然是殿下惩善扬恶的功劳!” 他不认为朱棣会看不透自己想要什么。 其实,李继儒并不是太在乎贪污不贪污的问题。 说句难听的。 从古到今,这个问题永远不能杜绝。 李继儒看中的是,此次救灾对他的影响。 如果是以前,李继儒只想污了名声退婚,他根本不必要这么努力。 可自从见到这么多灾民,现在李继儒的想法变了。 他决定,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就为这个世界留下一些有意义的东西。 另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二十几年后,眼前这位燕王殿下很可能会造反! 这可是永乐大帝啊! 如果非必要,李继儒真不想跟他彻底撕破脸。 其实,朱棣能不能登上皇位,李继儒并不太在意。 他在意的是,不管谁是皇帝,他都要有自保的能力。 想要做到这一点,除了要有自己的势力,还必须有一个好名声。 在封建社会,好名声相当于护身符。 只要得到了一个好名声,不管是朱元璋还是以后的皇帝,都不敢再轻易动他。 别看现在朱元璋对他李继儒一忍再忍。 但谁知道这个杀神皇帝会不会发神经突然把他咔嚓掉! 所以,现在李继儒所要求的,只想在此次救灾中获得一个好名声。 想要获得好名声,那就得把溧阳县的救灾工作搞好。 听到李继儒的话,朱棣略一思索,就已经明白了李继儒的意思。 但朱棣越想明白,心头就怒气就越大。 在他看来,李继儒这家伙太无耻了。huαんua33 明明是这家伙自己想获得功劳,关他朱棣何事? 再说,虽然朱棣是此次救灾总指挥,但每个区域已经划分好! 李继儒把溧阳县救灾工作搞好,功劳都记在李继茹身上,与他朱棣何干? 可现在李继儒口口声声说送给自己功劳,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 朱棣狠狠的瞪了李继儒几眼,内心有些犹豫要不要答应。 正好迎上李继儒灼灼的目光,那目光中包含着坚定和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让朱棣心里一跳。 说到底,朱棣对李继儒的印象那是以前留下来的。 以前的李静儒唯唯诺诺,现在的改变也太大了! 只是朱棣有些想不明白,为何李继儒对救灾会如此热心。 历朝历代,救灾其实也就是走过场而已。 目的只是为了安抚民心,让这些人有个心理安慰。 那些实实在在想救百姓于水火的官员,不能说没有,但也是凤毛菱角。 朱棣真想不明白,对于李继儒来说,明明不需要做什么就能把功劳揽在身上。 为什么李继儒对救灾会这么上心呢? 想要聚民心…… 为了招兵买马造反吗? 朱棣不信。 因为只要朱元璋在位的一天,朱棣就不相信有人能造反成功。 当然,除非是活腻歪了。 可惜,李继儒不是那种傻子。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李继儒什么都不做都可以捞到一大笔功劳。 可李继儒会傻到去趟这趟浑水呢? 很显然,这是李继儒内心的执着,是那颗为国为民的心在作祟! 如此一想,朱棣心头不由升起些许的敬意 沉吟半晌,朱棣问道:“你接下来想干什么?” 李继儒笑着说道:“溧阳县虽然不比南京富庶,但也商贾繁盛,田地肥沃,殿下也不想想,为何这里一到灾年,就有无数百姓饿死,难道仅仅是粮食产量低?” 朱棣愈发奇怪:“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李继儒斩钉截铁回答。 朱棣问道:“你想要本王做什么?” 李继儒嘴角挑起,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我需要殿下让卫所里的军户全部听我号令,最起码,在灾情结束之前如此。” 之所以这么说,李继儒只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朱元璋那杀神皇帝猜忌性很重。 除了他的儿子,朱元璋是很少相信外人的。 虽然现在李继儒有掌控卫所的能力。 但有没有朱棣发话绝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局面。 听到李继儒的条件,朱棣沉默了! 此次救灾,朱元璋给了朱棣调动卫府军户的权力。 但只仅限于朱棣个人而已! 若是把这样的权力下放给李继儒,很可能会惹来大麻烦。 朱棣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没给个准话。 见状,李继儒耍横道:“殿下,下不下命令,给个痛快话,怎么婆婆妈妈,像个娘们似的?” 闻听此言,朱棣勃然大怒的指着李继儒大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才是娘们呢,真当本王好欺负不成?” “大明立国以来,除了皇帝,其他人都没有动用卫所军户的权力。” “你这混蛋居然明目张胆索要卫所指挥权,居心何在?” “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第七十一章野心 看着气急败坏的朱棣,李继儒哼了一声,说道:“殿下说我想造反?你真以为老子闲得蛋疼不成?” “老子什么都不做,下半辈子也吃穿不愁,要我看,殿下才是另有图谋吧!” 朱棣愕然:“本王有什么好图谋的?” 李继儒冷笑:“殿下身为藩王,即将拱卫一方,之所以争着前来救灾,不就是想获得民心吗?” “况且,殿下还想与魏国公结亲,难道不是其心叵测,想要做一番逆天的大事?” “咣当!” 朱棣猛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打翻了面前的茶水。 滚热的茶水不慎洒落在他腿上,烫得他一阵刺痛。 可朱棣却是顾不得这些,指着李继儒的鼻子怒吼道:“你真当本王不敢杀了你?!” 此时朱棣满脸煞白,有些气急败坏的怒视着李继儒。 这棒槌真特么敢说啊! 难道不知道皇帝最怕的是什么? 亲王就藩于外,一旦野心滋生,造起反来,后果不堪设想。 李继儒这家伙居然说本王居心叵测,想要做逆天的大事。 一旦这番话传到朱元璋耳中。 这是想让他死啊! 朱棣胆子都快吓破了。 最让朱棣惊恐的是,李继儒居然像看透了他的计划一般。 作为皇子,谁没有成为皇帝的梦想呢? 虽然这个梦很渺茫,但他朱棣也想试一试。 此次争取成为救灾总指挥,目的就是为了获取民心。 而之所以这么执着娶徐妙云,也是看中了徐达的军中背景。 一切的一切,好像已经被李继儒看透,朱棣如何不又惊又怒? 李继儒却是荣辱不惊,反而笑眯眯的看着他。錵婲尐哾網 心想,就知道你小子早就有想法。 难怪在原历史当中,这家伙大手一挥就拉起来几十万的队伍,显然是早有准备! “微臣戳到殿下的痛处了?” “你胡说,本王……” 朱棣气的说不出话来。 可他也真怕李继儒回到南京之后胡诌八扯乱说一通。 朱元璋倒是不见得就信了,可挡不住朝堂上的那些御史言官! 那帮家伙靠嘴皮子过活的言官,无风尚能搅起三尺浪。 若是听到了这个风声,还不得往死里参本王? 朱棣忿忿的说道:“你太无耻了!” 李继儒脸色不变:“微臣谢殿下夸奖。” “本王这是夸你么,以前真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不让你去当御史言官真可惜了!” “殿下果然慧眼识珠。” “你听不出好歹是吧?脸皮也太厚了!” “殿下过誉了,微臣受之有愧……” 呃! 朱棣差点气得吐血。 要是眼神能杀人,李继儒早已死了千百遍。 怼了朱棣一阵,李继儒这才慢悠悠说道:“微臣真是给殿下送功劳啊,殿下又何必拒之门外?” “据说溧阳张家为虎作伥,提高粮价导致无数百姓饿死。” “张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举动,既然让我李继儒遇到,我就不能放任不管。” “当然,殿下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热闹。” “其实,这只是跟殿下提一提而已,即使殿下不同意,本公子也会去做……” 朱棣愣住了。 自己千辛万苦在朝堂上舌战群儒,这才争取到了代天巡沐的机会。 目的当然是为了获取民心。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小伎俩被李继儒一眼看透。 可不管怎么说,张家也是韩远找的合伙人。 本来自己只想让韩远拖一拖救灾物资,让李继儒求自己。 没想到那帮人会这么疯狂。 但不管怎么说,韩远也算是自己的盟友。 即使自己不待见他们的行为,但若是反手对付,可能会授人以柄。 一时间,朱棣又有些为难起来。 心头不断的计较得失。 若是允许李继儒对付张家,那他以前针对李继儒的计划就算全面失败。 朱棣有些不甘心! 可现在他也知道事情已经超出他的掌控。 于是乎,朱棣问道:“你当真要对付张家?” “当真!” 朱棣再次问道:“张家有父皇赠送的免死金牌,你还敢?” “另外,张家仆从上千,可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即使是本王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确实,虽然张家没有明面上的军队。 但这么多仆从,其实就是张家的打手。 如果仅凭溧阳县卫所的军户,可能真不好对付张家。 之所以说这话,朱棣也是想再努力努力,让李继儒知难而退。 李继儒笑道:“溧水县也有卫所吧?” 朱棣一愣:“当然有!” 这跟溧水县有啥关系? 难不成李继儒这小子想要从附近卫所调兵过来? 于是朱棣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李继儒反问:“微臣冒昧问一句,殿下代陛下安民,如果有不法之徒借机霍乱百姓,该如何处置?” “这个……” 朱棣一阵心虚,面露尴尬,吱吱唔唔的却是不说。 李继儒呷了一口热茶,冷不丁说道: “太子体弱,不像长寿之相,一旦太子不幸……,殿下是否想取而代之?” “若是微臣所料不差,此番殿下争取代天巡沐,是想在陛下面前表现一番吧?” 朱棣一呆:“你怎么知道?” 此时朱棣心头震撼不已。 这小子简直如同自己肚子里的蛔虫,简直太可怕了。 见朱棣承认,李继儒轻叹一声。 朱棣果然不甘平庸! 朱元璋诸多儿子里边,朱棣的能力最强。 但错就错在朱棣并非嫡子。 古代的传承,讲究的是传长不传幼,传嫡不传庶。 朱棣想要登上皇位,除非朱元璋的嫡子嫡孙都死光了才行。 可惜,朱棣当局者迷。 自以为只要好好表现,做出一番事业给朱元璋看。 一旦朱标真的有意外,他也能成为候选人之一。 可朱棣明显把朱元璋看的太简单了。 朱元璋有着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 即使知道其他几个嫡子嫡孙不成器,但绝对没有把皇位传给庶子的想法。 当然,以后朱棣逼不得已造反,很可能并不是因为削藩的问题。 而是想向天下证明,向朱元璋证明,只有他朱棣才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 如此一想,李继儒心头莫名一叹。 难怪朱棣能成为以后的永乐大帝。 在其他皇子沉醉于王府醉生梦死生活的时候。 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开始谋划了! 如果不是穿越而来,李继儒也不敢说能稳压对方一头。 第七十二章郁闷的朱棣 心底感慨一番,李继儒继续说道:“皇家之事,微臣不敢掺和,也不想掺和。” “既然殿下是为了获取功劳,而微臣的目的是不想让大明百姓流离失所。” “那么,咱们的目的其实都是一样的,就是为了搞好此次救灾事宜。” “如今张家在溧阳县鱼肉百姓,其行可诛,我们联合起来一起把张家拿下如何?” 这是李继儒做出的决定。 没办法,谁让他没人没权呢? 虽然现在卫所的人大部分都听他的。 但涉及到大规模调动,李继儒还真没有这样的权力。 毕竟,李继儒可不想让朱元璋抓住把柄。 如此一来,就只有把朱棣拉下水! 怔怔盯着李继儒看了好一会儿,朱棣神情复杂的问道:“你真的这么高尚,仅仅是因为张家欺压百姓才出手?” 李继儒淡淡一笑:“重要么?” “不重要吗?” “重要么?” 反问几次以后,朱棣直接不说话了。 正如李继儒所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自己在朝堂中的谋算,不就是为了获取功劳吗? 虽说对付李继儒也是他的目的之一,可远没有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吸引人。 很快,朱棣心动了! 一方面,张家与朱棣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和关系往来。 如果张家真如李继儒所说的那样罪大恶极。 那么,他的功劳就要来了。 一旦把张家拿下,这可远比傻乎乎的救灾强上千百倍! 朱棣连呼吸都粗重了! 假如真的拿下张家这个鱼肉百姓的祸害,父皇会是如何的欢喜,又会是如何的夸赞? 想到这儿,朱棣当即下决定:“我可以临时授予你调动溧阳县卫所的权力,但溧水县的,你就不要想了。” “另外,本王需要确切的证据证明张家确实有罪。” “否则,一旦出问题,本王绝不会承认!” 李继儒点点头:“定望不会让殿下失望。” 刚刚李继儒提到溧水县的卫所,只不过是漫天要价罢了! 能够得到溧阳县卫所的绝对控制权,李继儒就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收拾张家。 朱棣横了李继儒一眼,没好气地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先走了,调动御令,等一会儿就给你送来。” 说着,朱棣准备转身离去。 可朱棣刚起身,就被李继儒再次叫住。 “殿下,你是否忘了什么?” “嗯?” “燕王府的管家联合张家鱼肉百姓,殿下难道不把人交出来?” “啊?”錵婲尐哾網 朱棣愣住,随即大怒道:“你简直无法无天,王府的人是你随便可以动的?” 李继儒毫不示弱:“难道殿下要包庇罪犯?” 朱棣快要气疯了,怒道:“如果本王不交呢?” 李继儒淡然说道:“大不了我自己去抓,到时候殿下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之所以不动朱棣。 一方面是这家伙还有用。 另一方面没有实质的证据。 既然敢对自己伸爪子,李继儒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动不了朱棣,用燕王府的管家来警告朱棣一番也行。 他要让朱棣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见到李继儒这么强硬,朱棣气得鼻子都歪了,破口大骂:“李继儒,你简直是混蛋!” 本以为李继儒有求于自己,两人也是暂时合作的关系。 哪知道这家伙翻脸不认人,转手就要抓自己的管家。 假如自己答应,那岂不是赤裸裸的打脸吗? 如果连自家的人都保不住,以后谁还敢跟他朱棣做事? 朱棣快要气疯了! 李继儒却不以为意的嘿嘿一笑:“我是混蛋,殿下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别忘了,将来我是你的姐夫……” “既然你那管家目无尊卑,那那我就替殿下管教一下!” 朱棣无语了,可实在拿李继儒这个棒槌没法子。 确实,朱元璋已经让宁国公主下嫁给李继儒。 按照年龄,宁国公主比朱棣大那么一点点。 李继儒说自己是朱棣的姐夫,一点毛病也没有。 当然,朱棣也看出来了。 李继儒这家伙就是故意找茬,目的就是为了报复自己对付他的行为。 不过,朱棣也知道。 信件这事儿总要有一个人来背锅。 于是朱棣只得退一步:“我那管家也在溧阳县,有本事自己抓,想让本王送来,没门!” 朱棣知道,除非自己直接跟李继儒反脸。 否则,根本拿这混蛋没招。 本想将门外的侍卫喊进来群殴李继儒,可是想到这货的战斗力,朱棣直接怂了。 一想到当初飘香楼这家伙面对秦王十几名侍卫的战况。 如果动手,想来也是捞不到什么便宜。 更主要的是,朱棣发现卫所里面的中层军官居然都很听李继儒的话。 这才是他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此次本来是来找茬的,却处处受到李继儒压制,朱棣浑身火气无处发泄。 猛地站起身,朱棣一脚踢飞了面前的茶几,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李继儒有些无语:“这家伙忒没素质了,踢坏东西是要赔钱的……” 正堂外,朱桓和一众侍卫听见了屋里的响动,无不面面相觑。 难不成屋里那二位打起来了? 丘福等人脸色剧变,他们很清楚李继儒的勇猛。 一旦李继儒把朱棣打死、打伤,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外面等候的人还没进去查看,就见朱棣已经出到门口。 朱桓急忙问道:“殿下,你没事吧?韩远之事……” 朱棣摆了摆手,铁青着脸:“回去再说!” 李继儒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反而处处占尽了先机。 如今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怎么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 不过,气愤归气愤,朱棣还是把调兵御令送到了李继儒手中。 正如李继儒所说,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救助受灾的百姓。 得到了调兵权限,李继儒并没有耽搁。 让丘福带着队伍化整为零秘密向张家祖宅靠拢。 而他自己则坐上马车,以拜访的名义朝着张家祖地行去。 可刚到一半路程,领头的车便停了下来,甚至传来隐隐的争吵声。 李继儒撩开帘子皱了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奎跑过来回答:“是有人拦路,不让咱们车子通过。” 李继儒奇道:“不知何人如此大胆?” 王奎回答:“好像是张家的人,起码有四五十个。” 张家? 难道对方收到风声? 李继儒沉着脸,在马车上取下一柄配刀,随即跳下了马车。 王奎一看,知道自家公子动了杀心,赶紧招呼其余几名护卫紧紧跟在李继儒身旁。 没走几步,李继儒便见到一群人拦在路中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伙人神情桀骜,各个身强体壮,显然是不好对付的角色。 王奎赶紧快走几步,怒斥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拦路,谁给你们的权力……” 对方一个健壮的汉子吊儿郎当的嗤笑道:“王法?在溧阳县我们张家就是王法!” 第七十三章扬眉吐气 王奎没想到对方会会如此嚣张,只能怒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居然敢不遵大明律法,是想造反吗?” 那名男子浑然不惧,反而鄙视的看了王奎一眼,说道:“你这老小子莫不是傻子吧,这条路是通往我们张家祖宅的。” “这块地界也是我们张家买下来的,我们不让你走,你能怎地?” “再说,如今灾民遍地,那些刁民总想去我们张家打秋风,我们不让人过去又有何错!” “当然,你们想要过去也行,每人过路费100文,交钱就可以过去!” “否则,你们还是原路返还吧!” “如果敢强闯,老子手中的刀可不长眼睛!” 说完,一帮人呜呜的起哄,晾起了手中雪亮的大刀。 见对方如此强硬,王奎气得胡子发抖,但他也无可奈何。 倒不是他不敢强闯,而是他怕坏了自家公子的大事儿。 于是,王奎只能转头看向了李继儒。 见对方毫不相让,还如此嚣张,李继儒如何能忍? 本来想,如果张家识时务,他倒可以给张家留下一丝血脉。 看来,这帮家伙真是罪有因得,反倒让李继儒再也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于是李继儒走上前去,淡淡说道:“让开,否则老子可不客气了!” 那名男子脸色一愣,有些难以置信。 这些话以前可都是他的专利,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 男子脸色一沉,问道:“口气倒不小,你是何人?” 李继儒不屑的撇了男子一眼:“狗仗人势的东西,凭你也配问老子的名字?” “老子没功夫跟你闲扯淡,出来一个主事的,如果不给老子一个说法,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魁梧男子气得不轻,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李继儒。 正在此时,一人从男子身后走出。 此人年纪三旬左右,一身锦袍,洁白的皮肤面色红润,手中还有一个小暖炉,看向李继儒时一脸倨傲。 走到李继儒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我是张百文,阁下比较面生,莫不是……你就是当朝驸马李继儒?” 李继儒却是不搭理他,反而转头问身边的王二狗:“王百户,此人是谁?” 见张百文因为李继儒的无视气得满脸涨红,王二狗叹着气说道:“驸马爷,此乃张家家主的二公子……” 其实也不怪王二狗如此。 丘福虽然已经秘密带着卫所的人过来,但短时间应该不能够赶到。 如果仅凭他们这么些人硬刚张家,显然是没有胜算。 可李继儒根本不以为意,反而转头对着张百文淡淡说道:“既然你能做得了主,也猜出了老子的身份,我也不跟你废话。” “今日去你们张家祖宅,就是想和你爹谈一谈。” “现在,速速给我让开道路,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张百文都气笑了! 在溧阳县这一亩三分地,何曾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即使是县令到了张家的地盘也得先请示。 更主要的是,他们张家不仅是资助朱元璋的功臣,更有着免死金牌。 一般的亲王都得对他们张家客客气气。huαんua33 李继儒只是一名驸马。 而且,好像这家伙还把周闺给杀了! 周闺是什么人啊? 那可是张家培养的一条狗。 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李继红儒如此不给他们张家面子,张百文早就想报仇了。 要不是他老爹张恒劝阻,可能早就带人杀过去了。 如今李继儒亲自送上门,张百文毫不客气指着李继儒的鼻子大骂道:“呵呵,还真是驸马爷呀,难怪这么嚣张!” “可是,你以为自己是驸马,还有一个当太师的爹,就以为天底下都是你的啦?” “我今天就告诉你,这里是溧阳,不是南京,不管你爹有多大的能耐,都得乖乖遵守我们张家的规矩。” “听说,你为了在皇帝面前表现,来到溧阳县就为那些泥腿子出头,你真以为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吗?” “既然如此,想要过去也行,给我磕三个头,我就放你过去,还不收你费用,你觉得如何?” “哈哈哈……” 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李继儒,张百文更加嚣张了。 因为他已经得到消息。 据说李继儒来张家,就是为了协商救济粮的事儿。 在他看来,他们张家占着主动,想怎么揉捏李继儒都行。 话音刚落,李继儒身后的仆从不干了,就想冲上去教训这个狂的没边儿的混蛋! 他们可是韩国公府的人,在勋贵多如牛毛的南京城,都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 在一个穷乡僻壤的溧阳县,何曾被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 更何况,主辱仆死,他们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于是乎,一个两个刀剑出鞘,只需李继儒一声令下,就宰了眼前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 不过,李继儒却是荣辱不惊,只是挥手向下压了压,阻止了仆人的动作。 见此,张百文还以为李继儒被他给镇住了,得意的大笑道:“李二公子,想要装x也得有资本,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 “要不,你说自己是个孬种,是凭着父辈蒙阴才娶到公主的幸运家伙,我也可以让你过去。” “二者选其一,驸马爷赶紧选吧!” 李继儒深深的看张百文一眼,宛如看一个白痴一样。 这就是电视剧中演的降智反派么? 还真他妈是话多! 难怪在电影中这些人都死了呢! 既然想与自己不死不休,又何必为了一时的口嗨。 看着得意洋洋的张百文,李继儒脸上突然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突然,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 “嗷!” 本来还高傲无比的张百文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与此同时,一道鲜红的鲜血像是喷泉一样从断臂处喷洒出来,落在雪地上。 红的血,白的雪,娇艳如画。 看着正捂着断臂惨叫的张二公子,所有人都惊呆了! 还是张家的那群仆人最先反应过来,各个勃然变色。 这可是张家的二公子,如今被人一刀砍掉了一条胳膊? 老天爷啊! 这回去了怎么交代? 依着张家家主那霸道的性子,说不得要将他们全部杀掉不可。 而李继儒带来的一行人则是目瞪口呆。 特别是王二狗,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这个驸马爷,脾气也太爆了! 前两天刚砍了周奎的脑袋,现在又砍了张百文一条手臂。 这可要如何收场? 最主要的是,现在他们人手少,又在张家的地盘,很容易被包饺子啊! 王二狗不由有些苦笑。 这位驸马爷真是太蟒了! 即使要动手,也得等到丘福带人到来才行啊! 真是太冲动了! 而从韩国公府跟随李继儒前来的一众仆人,却是两眼冒着星星的看着自家二公子。 真特么的太帅了! 这狗东西居然敢侮辱自家二公子,刚刚众人都憋着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现在终于舒坦了! 既然你们敢小瞧咱们韩国公府,那就砍掉你的胳膊知道咱们的厉害。 咱家公子连亲王都敢打,岂会惧怕你一个小小的张家。 在溧阳县这一亩三分地,你张家再嚣张又能怎地? 别说砍你一条胳膊,便是当场把人宰了,也是屁事儿没有。 要知道,自家公子不仅是当朝太师的儿子,更是皇帝的女婿! 当朝驸马,那也是皇族! 《大明律》中规定,皇族若是杀了人,是不受地方官府的审判。 更主要的是,只要皇族子弟不是无理由杀人,就可以用金钱来抵罪。 便是张家有免死金牌又能拿李继儒如何? 李家仆人各个兴奋得差点嗷嗷叫。 太爽了,就该这么干。 第七十四章溧阳张家 李继儒当然不知道众人的心理活动。 但他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既然对方想要不死不休,那就不必留手。 之所以没有一刀把对方脑袋砍掉,也是想让张家这些仆人有些忌惮。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对方有四五十人,而己方只有十几人,力量悬殊太大! 虽然李继儒自己都有把握把对方全杀掉,但自己的这帮仆人可没有这么好的身手。 一旦陷入了混战,一定会死伤惨重。 这才有了李继儒突然出手的行径。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哀嚎的张家二公子,李继儒大刀一挥,便把刀架在张百文的脖子上。 一只手挖了挖耳朵,问道:“你说让谁跪下来着?我没听清楚!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张百文疼得都快昏厥过去。 可体会到脖子上冰凉一片,瞬间亡魂大冒,心里咯噔一声,大叫一声“吾命休矣”,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张家的下人全都傻眼了。 难道这家伙真把咱家二公子宰了? 待到仔细一看,才知道自家二公子脖子上并没有血痕。 而且,若仔细观察,微微起伏的胸口显示着还有一口气。 很显然,自家二公子只是被吓晕了过去。 正想过去营救,却听李继儒大喝一声:“你们谁敢动一下,我就砍了他的脑袋!” “驸马爷,只要不伤害我们家公子,什么话都好说!” 最先拦路的那名男子赶紧拦住了蠢蠢欲动的张家仆人。 生怕李继儒一刀把张百文给宰了。 如果张百文真有性命之忧,那么他们也逃脱不了干系。 甚至,他们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 投鼠忌器之下,谁也不敢动。 李继儒脸上却是波澜不惊,转头对着王二狗和王奎轻声说道:“你们且去告诉丘千户,让他不必隐藏,速速带人来张家祖宅。” 王二狗和王奎尽管心急如焚,但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 如今的局势,显然不再适合偷袭,只有让丘福尽快带人前来。 于是两人点了点头:“驸马(公子)放心,我们会尽快把消息传给千户,您注意安全!” 说完,两人直接骑着马朝着原路返回。 张家的仆人本想前去追击。 可看到李继儒手持大刀架在张柏文的脖子上,只能眼睁睁看着王二狗和王奎离去! 直到此时,刚才那名魁梧男子才皱着眉头说道:“驸马,即使刚刚我家公子出言不逊,但现在你也出气了,可否把我家公子放了?” “我家公子失血过多,若是不能及时医治,怕是有性命之忧,还请行个方便。” 李继儒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性命之忧? 既然出手了,李继儒可不打算让对方活着。 之所以没有马上把对方弄死,只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事到如今,他与张家之间根本没有缓和的可能,没必要留下后患。 从张家故意抬高粮价导致百姓流离失所。 从张二公子知道他的身份,还敢故意阻拦…… 事实上,他们就已经注定了不死不休的结局! 李继儒是什么样的人? 那可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穿越者。 他很清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李继儒不会像电影里面的反派一样,故意留着一些祸根来反杀自己。 他可没有受虐的倾向! 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张百文刚刚在知道自己身份后还故意刁难,可见这就是张家的态度。 既然张家毫无顾忌,李继儒又何必留情面? 他现在用一个最简单的办法:深入虎穴,斩草除根。 只有把这害群之马全部铲除,才能够还溧阳一个朗朗乾坤。 当然,目前张百文还是有些作用的! 于是李继儒看了看男子,收起大刀,点头道:“你们在前面带路,我亲自送你们公子回家医治。” 说着,单手拎着张百文的衣领,向拎着死人一样丢在一辆马车上。 “砰”的一声,简直就像一堆烂肉。 张家人面面相觑。 这人也太粗鲁了。 不过,既然对方肯跟他们去张家祖宅,反而让张家这些仆人满是欣喜。 只要这个罪魁祸首不跑,接下来他们的责任就轻多了。 于是乎,张家的仆人策马在前,生怕晚一步会导致张百文流血而死。 李继儒跃上马车,对着自家仆从说道:“兄弟们,随我一起独闯虎穴,可敢?“ “誓死相随!” “公子威武!” 看着嗷嗷叫的仆人,李继儒嘴角泛起一丝狞笑。 既然已经决定动手,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何况,一个好汉三个帮,他李继儒也不是单打独斗。 这些仆人以及即将来到的军户就是他的底气。 …… 城南郊外,张府。 正堂四个角落都摆放着一个青铜炭炉,炉内火红的炭火燃得正旺,仿佛这个寒冬对这里没有丝毫的影响。 张家家主张恒,此刻正坐在上首的一把椅子上。 一张皱纹纵横的老脸上神情恹恹,耷拉着眼皮,似睡非睡。 而张家老大张百林,张家老三张百召正站在一旁,两人显得小心翼翼。 好半晌后,张百林才开口问道: “父亲,咱们的人传来消息,说是李继儒已经把溧阳县令抓了!” “听闻那李继儒不是善茬,不仅直接把周闺给杀了,而且一点也不给朱桓和和燕王朱棣的面子。” “你说李继儒那小子仗着自己的驸马身份,以及他老爹李善长的威势,会不会对付咱们张家?” “咱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先把对方给抓起来?” 张百林小心翼翼的说着。 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看着父亲的脸色,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父亲。 别看张恒六十多了,但人却愈发弥坚。 偌大的张家,还是老爷子一言堂。 若是对方不满,发起火来可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 张恒尚未说话,站在张百林旁边的老三张百召便嗤笑一声,一脸不以为然。 “兄长,这里是溧阳,不是南京,那李善长再有实力,他也插手不了这里。” “即使是皇帝,到了这溧阳,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也得给咱卧着!” “当初要不是咱们张家,朱元璋可能早就被陈友谅给灭了。” “再说,咱们张家在溧阳经营了几十年,早已经稳若金汤。” “即便是朱元璋派兵攻打咱们,他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靠咱们张家活着的百姓有好几万人,而且咱们还养着上千的仆人,我看谁敢动咱们?” “哼,要不是吴王被朱元璋这个阴险小人算计,使得整个天下被朱元璋所夺,咱们张家也不会偏居一隅。” 张百召说话时仰着头,一股桀骜之气冲天而起。 被张百召如此轻视,张百林有些恼火,不悦道:“三弟,父亲早已交待,大事未成之前,不能再提吴王,你怎么总没有教训?” “一旦被人发现,保不齐皇帝真会派大军围剿咱们,你要甚言啊!” 张百召冷哼了一声,不屑地道:“兄长,李继儒又不是朱元璋,咱们也不是吴王张士诚。” “作为吴王宗亲,咱们总不能一辈子不能认祖归宗吧?”huαんua33 “当年吴王让咱们潜伏在溧阳,就是为了能够里应外合推翻朱元璋的统治。” “可现在呢?一个小小的驸马就敢骑在咱们头上,我看咱们直接反了,看朱元璋能够拿咱们怎么样?” 张百林还欲再次喝斥,却被一声冷哼打断。 只见张恒抬起眼皮,一双小眼睛寒芒阵阵,死死瞪着张百召:“召儿,难道你忘记了我交代的话?” “只要没有恢复吴王以前的荣耀,只要大明还没有被推翻,咱们的身份就不能暴露。” “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是不是忘记了死在平江的袍泽弟兄?是不是忘了被朱元璋杀害的吴王?” 张恒虽然年岁已大,但中气十足。 一句接着一句,语气渐渐变得犀利。 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在一旁服侍的仆人吓得如鹌鹑一样跪在地上,整个人簌簌发抖。 这名仆人知道,今天他完了! 听到这么秘密的事儿,可不是什么好事。 特别是这位家主,残暴程度简直无伦比。 生怕自己的家人会受到牵连,这名仆人心头惊呼一声我命休矣,直接晕了过去! 而刚刚还一脸桀骜不驯的张召百也听得心惊胆跳。 于是赶紧跪倒,口中高呼道:“父亲饶命,孩儿岂敢忘记那血海深仇?” “十年来,每每思之当年江宁城中的惨烈,孩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要不是父亲时常警告,孩儿恨不能杀入南京,取那狗贼皇帝的人头,以报吴王在天之灵!” 第七十五章投鼠忌器 看到两个儿子惊惊战战的样子,张恒轻叹一声:“如今大明江山稳固,眼下局势不明,咱们不能轻举妄动。” “不管怎么说,明面上咱们也是相助朱元璋的功臣,即使李继儒再大胆,应该也不敢对付咱们张家。” “为今之际,当行稳妥之法,不可意气用事,争一时长短。” “既然李继儒那小子是为了捞功劳来的,那么,咱们随便给他一点粮食救济灾民便可!” “对了,老二去哪了,怎么没看见他?” 张百林支支吾吾:“二弟听说李继儒要来咱们祖宅,所以带人去半路拦截……” 张恒面色一变,历声道:“简直是鼠目寸光的东西,怎能如此鲁莽?” “据南京传来的消息,李继儒所制出来的药品能带来天大的利润?” “本来老夫只要主动示好与他进行合作,将制药之法掌握在手里,日后谋划大事,就可有源源不断的钱粮和药品支持!”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怎敢擅作主张,简直岂有此理!” “来人啊,赶紧派人把老二找回来,若是敢与李继儒发生冲突,坏了老夫的谋划,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诺!” 门外守着的管家应了一声,急匆匆离去。 虽然张百召很是惧怕父亲,但是见到自家老子如此看重李继儒,据理力争道: “父亲,据说李继儒那小子把所有的制药方法都交给了魏国公家的丫头,又不是只有李继儒一人知晓配方。” “况且,徐家丫头那是以后的燕王妃,咱们何必紧抓李继儒一条线不放?” “据说,韩远和周闺把救济粮转到咱们粮铺贩卖,就是得到了燕王朱棣管家的指示。” “如此看来,燕王朱棣和李继儒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咱们何不投桃报李,寻求与燕王朱棣合作的机会。” “有燕王朱棣这个合作对象作为掩护,咱们以后谋求大事时也多一些掩饰。” “如此一来,咱们又何必要给李继儒的面子?” 听到儿子张百召这番话,张恒沉默了! 确实,如果儿子这番计划能够得以实现,他们还真不必对李继儒低声下气。 可是,作为老狐狸,做事永远不会把事情想的很简单。 一时间,张恒不停在心中考量着其中的可行性。 而一旁的张百林却不怎么看好这个计划,皱着眉头说道:“三弟,如果真要驳了李继儒的面子,那就相当于硬碰硬的对上韩国公府。” “虽然李善长远在南京,但其跟随朱元璋多年,又是淮西派领袖,万一真惹的李继儒不高兴,实在得不偿失!” “况且,此次李继儒前来,显然是先礼后兵,若咱们不能逼迫李继儒让步,可能会坏了咱们的大事,这风险实在太大,请父亲大人三思。” 这时,张百召鄙夷的插话道:“兄长,你可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咱们张家乃是溧阳县的土皇帝,谁敢动得了咱们?” “李继儒,呵呵……据说只是一个纨绔子弟罢了,如果咱们屈服于他,反而让人看轻了咱们张家。” “我就不信,一个棒槌能够坏了咱们的大事!” 张百召语气之中满是轻视,显然,根本不把李继儒放在眼里。 张恒却是闭上眼睛,微微靠在椅子上,半晌后才说道: “不要再吵了,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该如何计划还是等见到李继儒再说。” 张百林沉默了。 张百召却不忿地道: “父亲,此次雪灾,乃是老天对咱们张家的相助,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也许咱们能够恢复吴王曾经的荣耀。” “朱元璋一个乞丐都能取得天下,咱们张家为何就不能取而代之?” “如果咱们相助李继儒救灾,岂不是间接帮助朱元璋稳定了局势?” 此话一出,堂中陷入沉默,父子三人尽皆不语。 突然间,哐当一声,案几上的茶杯掉在地上,一下子四分五裂。 原来,听到这么机密的谈话,给几人倒茶的仆人因为惧怕打翻了茶杯。 被惊醒过来,张恒并没有破口大骂,只是淡淡的看了这名仆人一眼,挥了挥手:“来人!” 门外立即便有带刀仆役躬身走了进来。 并不用张恒开口,张百召便对着那名仆人淡淡说道:“把他拉出去,活埋了!” “诺!” 也许是见惯了这种场面,进来的人并没有一丝意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那名仆人闻言,吓得瘫软在地,痛哭流涕的连连求饶。 可惜,这样的哀求根本没有作用。 很快,仆人就被拖了出去,只留下凄惨的哀嚎声。 张家父子三人根本不为所动,连看都不看一眼。 听到了他们张家的秘密,绝对没有活的理由。 过了好一会儿,张百林沉不住气,再次开口道:“父亲,老二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了,我去看看,可不要惹出什么大麻烦!” 话音未落,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父子几人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家的管事。 张百召勃然大怒,起身对着跑进来的管事就是一脚,喝骂道:“干嘛呢,不知道我们正在议事,如果赶着去投胎,老子不介意送你一程!” 那管事被踹了一脚,一点也不敢反驳,反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惊慌失措的叫道:“老爷,不好了,二公子好像快不行了!” 张家父子不由愕然。 张百林召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好像被人砍掉了一只手,据说是当朝驸马所为……”管事赶紧回答。 而张恒和张百林对视了一眼,显得不可思议。 张百召则怒气冲冲:“李继儒,敢伤二兄,真以为我们张家好欺负不成,简直找死,”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张家祖宅外面。 张家的家丁仆从堵在门口,正虎视眈眈与李继儒一行对峙着。 有的人前去摇人,有的人先行回府报信。 李继儒横刀立马,站在大门外。 转眼看了看早已失血过多的张百文,车厢上好大一滩血。 李继儒很清楚,这家伙起码流了近一半的血液,除非能够输血,否则已经救不回来了。 看着一个人慢慢的流血至死,如此残忍的场面,李继儒还有些不忍直视。 若是把人一刀砍了,还没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 说到底,李继儒后世形成的世界观和人生观,让他还达不到古代侠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境界。 但是,李继儒却没有救治的意思。 张家的这些人,他不得不杀。 既然决定要动手,他必须狠下心斩草除根。 在这样一个没有人权的封建王朝,只有心狠,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亲人。 别说什么仁义道德、奉公守法,这些在封建王朝没用。 只有显现自己的实力,才能让别人畏惧你。 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即使是皇帝也得让你三分。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渴望向上爬,渴望着握住手中的权力。 特别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人人都想去那个位置坐一坐。 现在李继儒并不具备让所有人忌惮的实力,那么他就必须把狠辣的一面显现出来。 特别是父亲李善长的能量也只是影响朝堂的局势。 对于大明各地,影响力其实有限。 这也是为什么张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原因。 这要是在南京城里,即使亲王也不敢故意阻拦,甚至是为难他。 其实,李继儒并不是睚眦必报之人,更不是残忍好杀之人。 但是张家的作风却让李继儒很看不惯。 在李继儒看来,商人想赚钱那是天经地义。 可赚钱却让百姓生灵涂炭,那么李继儒就不能坐视不理。 再说,他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李家不是谁都可以惹的。 想要为难他李继儒,就得考虑好那下场是不是能够承受! 看着大门口越聚越多的张家仆从,李继儒心头暗暗心惊。 据他估计,只是一炷香时间,这里就聚集了起码有五六百人。 而且这些人各个手拿刀枪,显然不是一般的仆人。 见此情景,李继儒不由暗暗吐了一口气。 幸好刚刚没有把张百文弄死,否则现在已经开打了。 有这个人质在手,起码还能让对方投鼠忌器。 只要自己再拖一点时间,丘福应该会很快带着卫所的军户前来支援。 不过,张家还真是溧阳县的土皇帝。 居然轻而易举便可以聚集这么多人,难怪敢在溧阳县称王称霸。 看着眼前越聚越多的张家仆从,而且个个都如临大敌,李继儒轻笑着说道:“赶紧把你们家主叫出来,如果再拖下去,你们二公子死了可不要怪我!” 张家仆从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真不敢相信李继儒到现在还敢如此嚣张。 毕竟,现在张家聚集了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李继儒给淹死。 可李继儒的大刀一直架在张百文的脖子上,即使人多势众,这些仆从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正当这些人左右为难之际,一声大喝传入众人耳中。 “尔等居然敢来我张家闹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子要让你们知道,得罪张家的下场!” 众人回头望去,从张家祖宅内急匆匆走出一人。 看到来人是自家三公子,众仆人赶紧分开一条道,让张百召来到前面。 既然有主子前来,大家听命令便是,反倒省了不少事儿。 张百召风风火火的从正堂跑出来,来到马车不远处,就看到马车上如死狗一般的张百文。 此时张百文全身沾满血迹,流出来的血液几乎都已经凝固,看来受的伤很严重。 如果不及时救治,看来已经凶多吉少。 这令张百召瞳孔不由微微一缩。 他真没想到李继儒会这么大胆,把人砍了,还敢亲自送上门,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张百召站在距离马车两米开外的位置,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嚣张的少年。 此少年手里拎着一把雪亮的大刀,剑眉星目,脸上神情平淡。 面对自己这么多人,并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好像对方并不是来找茬的,反而像一个上门拜访的贵客。 张百召震惊不已。 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李继儒只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 可现在李继儒的表现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还是传说中的棒槌吗? 仅凭这荣辱不惊的气势,也能够称为青年才俊。 可张百召却没心思搭理李继儒,反而对着马车上的人轻声呼唤:“二哥,醒醒,我是老三!” 可张百文却根本没有反应,仿佛睡死了一般。 张百召这才转头恶狠狠的盯着李继儒,喝问道:“你把我二哥怎么了?” 看了看早已奄奄一息的张百文,李继儒轻描淡写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能做得了主吗?” 张百召忍着胸中怒气,狠声道:“我乃是张家三公子张百召,你说我能不能做主?” “你就是李继儒吧?我二哥是你伤的?” 李继儒不置可否的说道:“没错,这家伙居然敢在半路打劫,我还以为是土匪呢,所以不小心把他给砍了!” “唉,也怪你们张家家风不严,怎能像土匪一样在路上打劫呢?” “不过,你们还得感谢我,像他这样的三脚猫功夫,真不知道谁给他勇气去打劫过路的人?” “幸好,遇到的人是我,不然,你二哥当场就被人给杀了!” 张百召气的肺都快炸了,大吼道:“来人啊,这家伙居然敢如此对待二哥,给我把这小子拿下,死活不论!” 张家仆役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 在张百召看来,李继儒一行已经属于瓮中之鳖。 看着缓缓靠近的张家仆人,李继儒不紧不慢抬起了手中的大刀,大喝道:“你们再敢上前一步,小心老子剁了你们二公子的脑袋!” 见此情景,张家仆人不得不停住脚步,为难的看向张百召。 如果强行进攻,一旦李继儒真把张百文给宰了,他们真承担不了这样的责任。 而张百召也是气愤不已。 他真没想到李继儒居然会这么无耻,居然拿张百文的性命要挟。 投鼠忌器的张百召只能无奈的怒吼道:“李继儒,是男人就放了我二哥,让他赶紧得到救治!” “一旦我二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眼看着马车上流了如此多的血,也不知二哥还能挺多久。 没办法,张百召只能摆手制止了仆人的动作,改成言语的威胁。 李继儒不为所动,轻笑道:“如果你做不了主,还是赶紧找一个能做主的人出来说话。” “听说你老爹在家,赶紧把他请出来吧,只要听到他的保证,我可以放了你二哥让他医治。” “否则,即使拼个鱼死网破,我也要拉着你二哥垫背。” 张百召心里咯噔一声。 好家伙! 他真没想到李继儒居然有玉石俱焚的决心。 可一想到这小子往日里的棒槌行为,看起来真不是吓唬自己。 一时间,张百召不知如何是好! 把李继儒弄死? 即便张百召再是跋扈,他也不敢如此做。 李善长和皇帝的怒火,可不是张家能够轻易承受得了的。 正当张百召进退唯谷之际,院内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回头,却见大哥张百林正和父亲张恒从正堂走出。 张百召连忙迎上去,急切的说道:“父亲,二哥伤的很重,李继儒又不肯放人,咱们怎么办?” 张恒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表示了解。 不过,一双阴寒的老眼却死死的盯着李继儒,显然怒气值达到了极点。 被张恒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李继儒被看得心里发毛,大骂道:“老东西,看什么看,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还是赶紧找郎中过来,不然,儿子死了可不要怪到我头上!” 话音未落,整个场面变得喧闹起来。 “哗!” “这小子太大胆了!” “对啊,敢侮辱老爷,找死。” 在众人眼中,张恒就是不可冒犯的存在。 于是纷纷喝骂李继儒不知天高地厚。 张恒却神情不动,缓缓说道:“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驸马?” “如果他真得罪了驸马爷,不用您出手,老夫也要打断他的狗腿?” 此言一出,张家上下无不震惊不已。 他们真想不通,为何张恒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很快,众人又听张恒森然说道:“可若是驸马没有个合理的理由,那老夫也要你留下一只手!” “看我家老二这状态,即使请郎中也没有用了吧!” “你如此假惺惺,又岂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听到张恒的话,众人无不哗然。 原来二公子已经救不回来了! 没想到这小贼居然敢要二公子的性命,着实大胆! 张家上下一个个死盯着李继儒,只待张恒一声令下,就一拥而上,将这个小子乱刀砍死。 李继儒心头一跳,如临大敌。 真没想这老家伙这么冷静,居然观察力这么恐怖!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之所以敢带着几个人上门,原本是想凭着张百文作为人质,让张家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没了顾忌,张家人的怒火还不得把自己等人撕成碎片? 第七十六章胡搅蛮缠 看着张恒毒蛇一般的眼神,李继儒突然明白了。 这老家伙是想用这个理由要挟自己,很显然是另有所图。 对于张恒的举动,李继儒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寒意。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 自己的儿子看都不看一眼,却想用这个理由从自己身上获取什么好处,这老东西太毒了! 当然,李继儒并不是害怕,而是震撼。 一个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下定决心将亲生儿子的生死当成谈判的筹码。 这份狠辣和果决绝不是一个财主能够拥有的。 此时李继儒不由有些庆幸。 幸好自己并没有对张家心慈手软的意思。 一旦放过张家,说不定会给自己和亲人朋友招惹了一个难缠的仇家。 他可不想一辈子,时时刻刻提防别人的暗算。 为了拖延时间,李继儒还是荣辱不惊的说道:“为何伤贵公子,张家主不会不知道吧?自然是贵公子行匪徒之事。” “不过,我倒想听听,张家主对我到底有什么图谋,居然舍弃自己儿子的性命不顾,也要与本公子谈判。” 张恒诧异的看了李继儒一眼,微微一叹: “世人都说韩国公府二公子乃是荒诞无学、嚣张无度的棒槌,看来大家都是有眼无珠了。” “既然如此,明人不说暗话,只要驸马答应与我们张家合作生产药品。” “不管我家老二能不能救回来,老夫都既往不咎,你看如何?” 药品? 难道是青霉素那些药? 李继儒脑子有些懵。 由于这段时间心思全在救灾上面,没有关注京城那边的情况。 根本不知道徐妙云和张敏两人把药品炒成了如同仙丹一般的灵丹妙药。 不过,即使没有得到消息,李继儒却还是不由感叹。 还真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 他没想到一个远在溧阳的土皇帝,居然这么快发现自己那些药品的前景。 可很显然,张恒要失望了! 李继儒可不会与这样的人合作,于是淡然说道:“张家主如此狠辣,难怪能够成为横行一方的枭雄,在下佩服!” “可你为了利益,居然不惜舍弃自己的儿子,难道这张家老二不是你的亲生骨肉不成?” 看着李继儒一直胡搅蛮缠,张百召破口大骂道:“李继儒,你简直在放屁,我们张家岂能容你侮辱?” “你伤了我二哥,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要让你后悔与我们张家为敌!” 李继儒浑然不惧,反而恍然大悟:“呵呵,先前我只是怀疑,现在可以肯定了。” “否则,为何张百文的亲爹不管,现在自己的兄弟也不顾其生死?” “依我看来,你们张家不仅全都是藏污纳垢之辈,而且还无情无义。” “即使是头畜生,在一起生活几十年也有些感情,你们却一点情谊也没有,真是畜生也不如!” 张恒老脸变得赤红,颤抖的手指着李继儒:“你……你这个小混蛋,只会巧言令色……” 看着自家公子几句话就把张家人怼的无言以对,甚至是羞愧难当,随行而来的仆人心头不由纷纷叫好。 众人陷入重重包围的紧张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而张家仆役则面面相觑。 难不成二公子真不是老爷亲生的? 否则,怎么会对二公子的生死不管不顾? 可若是亲生的,那自家老爷和三公子可真够歹毒的。 如此明目张胆和李继儒叫板,这不是要把二公子害死的节奏么? 可这些仆人哪里有什么远见。 在李继儒看来,这个张恒还真不是简单的人物。 懂得取舍,而且当机立断,这种人最可怕。 而张百召被李继儒骂成畜生,暴躁的他彻底忍不住了。 夺过身旁仆人的刀,如猎豹一般朝着李继儒面门砍去。 刀光如影,刀势如风。 很显然,张百召是想把李继儒斩于刀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保护李继儒的仆人有些猝不及防。 想要帮自家公子挡住这一刀,显然已经来不及,只能绝望的看着。 可惜,张百召错估了李继儒的实力。 即使是出其不意的偷袭,但李继儒却后发先至。 手中大刀迅速扬起,轻松挡住了张百召的绝杀一击。 只听“哐当”一声金铁撞击之声,张百召的刀便被李继儒手中的长刀击飞。 还没等张百召反应过来,李继儒一拳击中对方胸膛。 张百召只来得及惨呼一声,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 张百召魁梧的躯体被一拳击飞丈余远,结结实实的摔在冰冷的雪地上。 只听“哇”的一声,张百召吐出一口鲜血,挣扎了几下再无声息。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张百召身材魁梧、体格壮硕。 李继儒一拳就能将人打飞丈余,这力气也太大了吧? 可能古之霸王都没有如此的实力吧! 众人哪里知道。 随着李继儒融合的灵魂能量越来越多,体质也越来越强。 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力量的极限是多少。 反正李继儒觉得,自己全力施为,一拳起码有将近两千斤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身材魁梧的张百召被一拳打飞的原因。 这可相当于一辆小汽车把人撞飞。 如此一来,张百召也是惨不忍睹,吐血过后,直接软躺在地。 更让人恐怖的是,张百召的胸口直接塌陷,看来胸骨已经全部碎裂。 看到自己三弟落地之后全无声息,张百林赶紧过去呼唤道:“百召,醒醒!” 可惜,张百召根本没有动静。 张百林顿时慌了! 莫不是自己三弟被一拳打死了? 张百林铁青着脸,咬着牙后槽:“所有人听令,把那小子宰了!” “锵锵锵!” 所有张家仆人手上的刀全部出鞘,缓缓朝着李继儒一步步走来。 李继儒带来的几个仆人纷纷抽出配刀,小心翼翼的护住李继儒。 即使要死,他们也得死在主子的前面。 可还没等双方交战,却听张恒大喝道:“住手!” 张百林愕然望向父亲:“爹,您这是……” 张恒咬着牙说道:“先叫郎中过来看召儿还有没有救!”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郎中模样的人小跑过去查看张百召。 探了探鼻息,摸了摸脉搏,吓得郎中单膝跪地惊呼道:“老爷,三公子没气了!” “去马车那边看看文儿……”张恒怨毒的瞪着李继儒,再次沉声道。 那郎中略有迟疑,但还是来到马车上检查。 此时李继儒被团团围住,倒也没人阻止。 很快,那郎中脸色煞白,吞吞吐吐:“那个……老爷……二公子失血过多,估计也救不回来了!” 听到这话,一直玩深沉的张恒如同疯了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居然敢杀了我两个儿子,你想怎么死?” 李继儒呵呵一笑:“张家主果然霸道,明明是他们先出手,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再说,这又不是你的种,死了也不必如此伤心吧?” 第七十七章悔不当初 张恒没想到李继儒到这时候还敢开玩笑。 一时间,一张老脸涨红,神情极是复杂。 张恒现在真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就直接以多欺少,直接开干了。 如今反而搭上了两个儿子的性命,张恒再也忍受不住心头的怒火。 他算是看明白了。 李继儒此番登门,并不是求助,而是要对他张家绝户啊! 如今他已经年过了六旬,三个儿子死了两个。 即使能够成就胸中的宏图霸业,若是没有了继承人,还能有什么用? 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弄死李继儒。 张恒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顾虑太多,还想和对方寻求合作。 看来,只有把对方碎尸万段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张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着仆人挥了挥手,下达了一个格杀勿论的命令。 看着密密麻麻的人挥动着手中的大刀朝自己涌来,李继儒不由皱了皱眉。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 毕竟,这些拿着冷兵器的人,根本就伤不到他。 想要逃跑,这些人也根本阻拦不了。 可是身边的这些仆人可能都要交代到这里了! 正当李继儒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带人安全突围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在了眼前,迅速把整个张家团团围住。 一时间,双方直接形成了僵持的状态。 看到这些士兵,李继儒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救援到了! 看到自己一方处于劣势,张百林迈开大步迎上去,怒喝道:“你们胆敢在张家撒野,找死吗?谁是你们主官……哎呦!” 话还没有说完,张百林便被一名军官一脚踢翻在地。 见状,张恒勃然大怒:“来者何人?” 那军官脚步不停,径直来到张恒面前,冷着脸说道:“我乃溧阳县卫所副千户丘福是也,张老爷子有何指教。” 张恒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丘福说道:“你居然敢纵兵欺压百姓,你可知道违抗军令的后果?” “再说,我张家一向奉公守法,你居然纵兵入府,到底意欲何为?” 丘福一张脸毫无表情,冷声说道:“本千户接到举报,说张家私藏军械、勾结匪寇、阴谋造反,特奉燕王殿下之命前来搜查核实。” “如今你们张家各个手持刀枪,显然是意图谋反。” “本千户劝张老爷还是乖乖配合为好,否则,莫怪本千户不留情面!” “来人啊,把这些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大胆,给我住手!” 张恒大喝一声,怒视着丘福道:“尔等可有燕王殿下手谕?” 丘福笑了笑:“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张恒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 据他所知,韩远跟他说,燕王朱棣跟李继儒很不对付。 虽然没有跟朱棣接触过,但绝不相信朱棣会让人带兵对付他们张家。 不管怎么说,他们张家曾间接帮助朱棣坑李继儒来着。 如此看来,丘福搞不好跟李继儒就是一伙的。 想到这儿,张恒当下怒斥道:“我张家对当今陛下有相助之恩,我不相信燕王殿下会这样对待我们。” “尔等如此肆意妄为,老夫必将向陛下弹劾你们,让陛下诛了你们九族!” 见张恒还想倨功自傲,李继儒不耐烦的摆手道:“丘千户,不要跟他啰嗦,把这些人全部拿下……” 说完,对着那些士兵下令道:“张家人欺压百姓,意图谋反,将他们全部控制,若有反抗,格杀勿论!有什么问题我一力承担!” 既然决定要清除张家,李继儒当然不会心慈手软。 张家父子还待说话,却被李继儒一人一脚直接踢翻。 很快,几个士兵一拥上前,直接把两人绑住,连嘴巴都被封住,哼哼唧唧说不出话来。 张家上下全都傻了眼。 张恒纵横溧阳多年,何曾有人敢如此对待张家的人? 几个张家主事人死的死,抓的抓,顿时,大部分人都乖乖的放下了武器。 虽然有一些死忠的人意图反抗,可很快便被士兵打倒在地。 一时间,整个张家鸡飞狗跳,惨呼不绝。 看到场面被控制,李继儒才偷偷松了一口气,来到丘福身前,说道:“丘千户,把这些人控制住以后,其余的人全部进府搜查,不能放过一个角落。” “诺!”丘福点了点头。 随即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的传达下去。 等到安排完毕,丘福来到李继儒跟前,像护卫一般守在一旁。 不过,从他眼中可以看出其崇拜的眼神。 也难怪他如此。 张家在溧阳属于土皇帝的存在,即使是他们卫所也只能仰仗其鼻息。 没想到李继儒才来几天,就把这个祸害铲除了,简直是拍手称快啊! 在卫所憋屈了这么多年,丘福总算尝到了扬眉吐气的机会。 而李继儒对于丘福的表现,也不由暗暗点头。 难怪这家伙能成为永乐大帝开国第一国公,能力确实是杠杠的。 如果能把这样的人才收归己用,绝对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可李继儒却知道,现在并不是恰当的时机,先把张家这事处理妥当再说。 两人各怀心思,静静的等待着士兵搜查的结果。 没过多久,一个士兵急匆匆从张家内跑出,兴奋的禀报:“驸马、千户……发现张家藏有大量军械……” 丘福讶然道:“看来张家意图谋反非是无的放矢,给我全部记录起来……” 话音刚落,又有一士兵跑来,激动地道:“回禀驸马、大人,小的发现了一个密室,里面有龙袍等各类违禁之物数不胜数,其中,还有与各级官员的交往信件,张家确实有谋逆之举。” 李继儒和丘福对视了一眼。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啊! 本来李继儒只想打土豪,哪知道对方真的想造反。 私制龙袍,那可是属于诛九族的大罪。 本来李继儒还有些头疼该编什么理由应付燕王朱棣,看来什么都有了。 想到这儿,李继儒剑眉一挑,呵呵一笑道:干得不错,继续加油,事后本驸马有赏。” “诺!” 那名士兵兴奋的应了一句,赶紧退下,生怕有其他功劳被别人抢去。 士兵走后,丘福问道:“驸马,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置?”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想象,只能问李继儒的意见。 李继儒沉吟片刻,说道:“将所有证物封存,并记录在案,没有本驸马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触碰!” “另外,将张家给我团团围住,还没有搜查结束,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 “同时,将张家所有人分开羁押,分开审问!” 丘福点头:“好,我亲自去布置!” 看着丘福领命而去,李继儒走到已经瘫软在地的张恒面前,冷笑道:“大明建国好几年了,没想到你们张家居然还有如此野心!” “呵呵,跟我说说,你还有哪些据点,有哪些人……” “如果说出来,保不齐你们张家还能留一丝血脉。” 自从搜索到密室以后,张恒面如死灰,先前镇定的表情早已不知去向。 整个人面色惨白,抖抖索索的说不出话来。 他好后悔啊! 悔不该对李继儒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 悔不该没有识破李继儒是故意纠缠以拖延时间…… 一失足成千古恨! 辛辛苦苦经营十几年,本是万事顺利,只需等待时机便可成就大业。 可这一切却因为李继儒的到来功亏一篑。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的密室被发现,张家的覆灭已在所难免。 看着家丁仆役全都投降,而自己的三个儿子死的死、伤的伤, 一个比较完好的,也都已经被抓住,可以说,张家完了! 闻听李继儒的话,张恒怨毒的瞪了李继儒一眼,说道:“小子,你不要得意,老夫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尽早把你击杀。” “等到老夫出去的一天,这是你小子的死期。” 李继儒微微一笑:“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才后悔?呵呵,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对了,那些龙袍啊,军械啊,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你们真想造反?” 张恒冷哼一声:“哼,你自己去查吧!” 见此情景,李继儒也没有多问,看来这老头也是个硬骨头。 想要从他口中得出答案,还是有些困难。 不过,只要敲开张家那些仆人的嘴巴,应该能够查出一些端睨。 如此大批量的东西,绝不可能仅仅只有张家父子知道。 即使只有目前的证据,也足够让张家抄家灭族。 如此一来,李继儒倒也不怕对方能够逃脱惩罚而对自己进行报复。 第七十八章意外之喜 正当李继儒百无聊赖等待的时候。 朱棣带着县衙的捕快齐齐赶到,其中还有不少官员。 毕竟,溧阳所有士兵出动,当然瞒不过这些地头蛇。 看着满目苍夷的张家,朱棣惊慌不已。 他真没想到李继儒胆子这么大,自己刚给调动卫所的权力。 这家伙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不是形同造反吗? 朱元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动用手中权力欺压百姓的行为。 他本以为,李继儒只是用这些人逼迫张家交出一些粮食救济百姓。 哪知道一下子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朱棣真不知道如何收场才好。 而那些随行的官员,则是张家这些年一心结交的。 这些人几乎都是收授了张家好处的官员。 闻听卫所调动大军前来围攻张家,自然都急匆匆赶来。 本想要搭一把手,或者缓和一下张家跟李继儒的冲突。 却不料来到这里以后,全都傻眼了。 以往总是高高在上的张恒,此时已如同阶下囚被捆绑。 特别是张恒的三个儿子,除了一个被抓住,其余两个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整个张家再也没有以前的荣耀,此时乱做一团,鸡飞狗跳。 那些张家仆从,被一众士兵全部看押,个个都戴上镣铐。 而那些妇孺老少,更是缩成一团,哭嚎震天。 众人看到如此情景,心底不由感叹,看来张家完了! 是谁说李继儒只是纨绔子弟来着? 刚来到溧阳县,翻手便灭了张家这个土皇帝,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看到大马金刀坐在张恒旁边的李继儒,朱棣快走几步,怒喝道:“怎么回事?你不是答应,若没有十足的证据不动手么?” 李继儒悠然说道:“殿下,这么多刀枪,不是证据么?” 呃! 朱棣无语。 可他越想越气,不悦道:“这就是你给你的交代?” 李继儒没有说话。 事已至此,爱咋地咋地! 也许是觉得自己机会来了,张恒赶紧痛哭流涕的求救: “殿下,救命啊!” “我们张家遵规守己,乃是安分的百姓啊!” “这些刀枪剑戟,只不过是为了防止山匪准备的,还请殿下明鉴。” “更何况,当初张家协助当今陛下击退陈友谅,陛下还赐我张家一枚免死金牌。” “如今李继儒仗势欺人,把我们张家搞得鸡犬不宁,还请殿下为我们做主。” “这……”朱棣有些为难了。 可看到李继儒动静搞得这么大,只能赶紧说道:“这事与本王无关,都是李继儒擅作主张。” “本王一定请奏父皇,还你一个清白!” 朱棣觉得李继儒搞这么大,就是故意让他背锅。 毕竟,大明刚立,国内匪徒无数,很多家族藏有一些刀枪都是默许的事。 这些证据根本不足以抄家灭族。 特别是张恒还说自己有免死金牌。 如果没有朱元璋的圣旨,谁敢动这样的人家? 朱棣决定,一定要与李继儒这个棒槌撇清关系。 而随行而来的官员也纷纷响应,不断指责李继儒胆大妄为。 看到这些人居然敢围攻自己,李继儒有些怒了。 他都还没有追究这些人的责任呢。 如今居然反过来指责自己,真以为自己是好欺负不成? 正想让士兵把这些人拿下,丘福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驸马爷,天大的好事啊!” 李继儒一脸疑惑:“哦,什么意思?” 丘福赶紧开口道:“密室的东西清理出来一些,不仅有龙袍和印玺,还有很多书信。” “虽然尚未全部看完,但是张家同吴王绝对脱离不了关系!” “谁是吴王?” 李继儒这才想起刚才士兵禀报的时候,提到有龙袍等违禁物。 本以为是张恒这家伙是弄来玩玩,哪知道真有谋逆的心思。 可李继儒在脑海中的历史知识中想了又想,却是依旧不明所以。 吴王? 他真想不出是谁! 难道张恒投靠了某位王爷? 正当李继儒疑惑之际,丘福惊讶地道:“你不知吴王是谁?” 李继儒反问道:“我应该知道么?” 丘福有些无语。 但他还是开口解释道:“吴王就是张仕诚!” “卧草!” 李继儒直接来了一句国粹。 他真有些惊掉了下巴。 元末几大起义军领袖之一,可以说是跟朱元璋一样最有机会取代元朝坐拥江山的豪雄! 他可是最后才被朱元璋消灭的一股势力。 虽然败于朱元璋之手,但张仕诚可以说是朱元璋除了陈友谅之外最有竞争力的对手。 没想到这个张家居然与张仕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此一来,自己搞掉张家,岂不是名正言顺。 而且算是一不小心立了一个天大的功劳? 李继儒彻底震惊了。 他本来只想为那些受冻饿死的百姓和军户家属讨一个公道,这才想把张家打倒。 而把张家的主要人物全部弄死,也是为了永绝后患。 谁能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而听到丘福汇报以后,朱棣再也没有刚才想撇清关系的想法,反而嘿嘿一笑:“继儒兄,咱们此次抓到反贼余孽,这可是天大的功劳?这件事你办的不错!” 李继儒不解:“什么天大的功劳?” 看了看四周,其他的官员都最在几米开外,朱棣这才低声说道:“元末起义不断,民间有这么一则传言:陈、朱将兴,张、刘当王。” “这个张,不用说你也应该知道是张仕诚了吧!” “自从父皇得到天下以后,更是印证其准确性,所以这后半句,便成了父皇的心头之刺。” “现在咱们意外将张仕诚的余孽一网扫尽,父皇会是何等高兴?” “只要咱们回去,一定会得到父皇的嘉奖,而你也必然升官赐爵……” 李继儒有些意外。 这不是古代人为了造反编出来的合理理由吗? 难道真有这样的传言? 且不论真假,也就是说,自己误打误撞立了一个盖世奇功? 不知道凭借此功,趁机跟朱元璋提出解除婚约,那位杀神皇帝也不知道会不会答应? 可一想到自己父亲的警告,李继儒只能熄了这个心思。 看着陷入沉默的李继儒,朱棣又继续说道:“本王给你调动卫所的权力扫清吴王余孽,这些功劳本王也有份,你放心,我一定向父皇为你请功!” 听到朱棣的话,李继儒真不敢相信历史上的永乐大帝会这么无耻。 刚刚这家伙还想与自己撇清关系。 可一看到好处又想讨好自己,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对于这种行为,李继儒当然坚决不同意,于是淡淡的瞄了这家伙一眼,问道:“这好像不关殿下的事儿吧?” “什么意思?”朱棣皱了皱眉。 “这都是众将士的功劳,与你何干?” 朱棣直接傻眼了! 他真没想到李继儒居然不给自己面子。 于是只能愤愤不平地道:“你想独吞这个功劳,也不怕被噎死!” “如果你想独吞功劳,休怪本王弹劾你私自调动卫所士兵为你谋私事。” “哼,你看着办吧!” 说完,朱棣还没等李继儒回答,便带着一群手下气呼呼离开。 他觉得如果再待在李继儒面前,真可能会被活活气死。 之所以争取这个功劳,实在是这个功劳太大了。 可以说,朱棣的能力不错,可就是缺少这种平定天下的大功劳。 按照他的理解,只要把张仕诚这些余孽捉拿,一定会让朱元璋另眼相看。 所以,朱棣才如此暴怒。 朱棣的离去,导致一旁的官员再也不敢说话。 与刚才口笔诛伐的气势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既然张恒牵扯到吴王张仕诚,他们当然不敢再为张家人站台。 只是他们有些意外,李继儒连燕王朱棣的面子都不给。 这家伙也太憨了吧! 不过,正因为李继儒这样的举动,让大家对李继儒的态度彻彻底底转变。 不转变不行啊! 谁也不想和反贼余孽牵扯上关系。 再说,李继儒这家伙太猛了。 翻手之间居然将张家上下连根拔起。 如此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居然有人说这是个棒槌? 都是特么瞎眼了。 既然对方如此优秀,又是驸马,前途无可限量,大家自然不敢再围攻李继儒。 甚至很多人直接拍起了马屁。 不过,李继儒也没心思理会这群趋炎附势在家伙,更没有怪罪这些人。 看着兢兢战战的众官员,丘福问道:“驸马,那些与张家往来的信件该如何处置?” 沉吟半晌后,李继儒说道:“除了张家与吴王的通信信件和谋逆证据,其他的全部当场烧掉。” “诺!”丘福应了一声。 很快抱着一大摞的信件来到了李继儒面前当场烧掉。 如此一来,那些与张家有勾连的官员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气。 甚至全部感激涕零的对着李继儒下跪道:“多谢驸马开恩!” “嗯,都起来吧,下不为例!”李继儒无奈的挥了挥手。 水至清则无鱼。 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绝对的干净。 只要这些人不太过分,李继儒倒没有多管闲事去追究他们的责任。 虽然这帮家伙的屁股可能不干净,但想要搞好救灾,还需要这些人的帮助。 有了这个教训,希望这些人能够改过自新。 否则,以朱元璋以后的残忍,这帮人也逃脱不了被屠杀的结局。 最主要的是,李继儒又不是监察使,没必要把所有人都得罪死。 随着张家的落幕,李继儒获得了大量的钱财、粮食、房屋和土地。 其中钱财都将近上百万贯,粮食也是堆积成山。 有了这些东西,救灾就变得简单了很多。 没用几天时间,受到雪灾的百姓全部被安置完毕。 腊月二十三,是北方百姓过小年的日子。 小年,并非专指一个日子,在各地有不同的概念和日期。 北方地区是腊月二十三,南方大部分地区是腊月二十四。 小年期间主要的民俗活动有扫尘、祭灶等。 小年被视为忙年的开始,意味着人们开始准备年货、扫尘、祭灶等,准备干干净净过个好年,表达了人们一种辞旧迎新、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 由于各地风俗不同,被称为“小年”的日子也不尽相同。 在古代,小年有“官三民四船五”的说法。 也就是说,官家的小年是腊月二十三,百姓家的是腊月二十四,而水上人家则是腊月二十五。 其实,传统上的小年是在腊月二十四,因帝王家提前一天在腊月二十三拜灶王爷,北方地区百姓随之效仿,也提前一天在腊月二十三过小年。 虽然李继儒属于南方人,但还是提前一天在卫所里面和所有的军户过了一个小年。錵婲尐哾網 因为他打算明天就要回去京城了,自然要和丘福这些人做一番告别。 对于李继儒这些日子的作为,丘福、王二狗这些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毕竟,从张家中收缴到的财物食,李继儒毫不吝啬的进行赏赐。 只要是参与的人,都获得了100两银子和几十石的粮食。 这个相当于他们这些人十几年的收入。 谁也不想过好的生活呢? 能跟着这样的人,他们无不感到庆幸。 一场伶仃大醉后。 第二天一早,李继儒就带着无数的钱财准备启程。 溧阳县官道上,丘福看着骑在马上英姿勃发的李继儒,心情有些忧郁。 这段时间的相处,丘福深深被李继儒的才华和能力所折服。 可惜,像他这种军户,根本不可能跟随前往。 否则,跟着李继儒这样的公子哥,也许还更能体现自己的价值。 看着一脸郁闷的丘福,李继儒呵呵一笑:“又不是生离死别,摆这副臭脸干嘛!” 丘福苦笑道:“大家都舍不得驸马呢!要不驸马向陛下请奏,来溧阳县当县令吧?咱们以后也可以并肩作战!” 李继儒故作不屑的撇撇嘴:“就这屁大点的地方,老子才没有兴趣……要不,你选几十个信得过的军户,随我一起去京城如何?” “回京城在之后,我再给你们谋个前程,如何?” 丘福大喜,连忙说道:“驸马此言当真?” 明朝的军户属于世袭制。 一辈子是军户,后代也只能成为军户。 虽说军户有固定的田产,但这个可是属于高风险的职业。 更何况,后代继承父业,还不一定能够成为百户、千户这样的中级军官。 丘福也当然不想自己的后代从事这样高风险的职业。 再说,在溧阳县他实在是待够了。 只要一想到能跟李继儒纵横京师,那简直就太爽了。 李继儒点头说道:“自然当真,你赶紧选择五十个信得过且武艺高强的军户随我一起押送这批钱财前往京城。” “至于他们的家属,让他们准备好了再启程。” “等我们在京城安置好,也可以让你们在京城过个好年,如何?” 丘福兴奋不已,感激涕零道:“谢驸马!” 能够让家属去京城生活,谁不愿意啊? 很快,丘福就选择了50个身强体壮的军户。 而那些没有被选上的,自然是羡慕不已。 不过,大家并没有太过于嫉妒。 毕竟,李继儒留给他们的东西也足够他们好好生活好几年了。 来时有着灾民拖后腿,自然是速度很慢。 回去的时候李继儒并不打算与丘福等人同行。 毕竟,答应给这些人找安置之处,自然不能够失言。 更主要的是,李继儒想赶在傍晚之前回到家里,和自己的父母过个小年。 由于积雪逐渐消散,快马加鞭之下,李继儒只有五个时辰就赶到了京城。 不过,一路策马急驰,也真是累的够呛。 毕竟,100多公里的路程对于交通不便的大明来说还是很远的。 在李继儒志得意满的踏上返京的路上,燕王朱棣却是在溧阳县衙踹坏了几张案几。 要不是有人劝阻,他差点一把火把县衙都给点了! 听闻李继儒居然不通报一声就让人押送着钱财和张家人前往京城,朱棣很是气恼。 在他看来,李继儒分明是不给他面子! 张家居然是张仕诚余孽,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当初自己黑脸,本以为李继儒会分些功劳给他。 朱棣连奏折的内容都想好了。 “燕王料敌于先、指挥有当,破获反贼余孽啥的……” 这可是泼天的功劳啊! 谁知道李继儒都不知会自己一声,这特么不是要把本王撇开的节奏? 朱棣气得牙痒痒。 他算明白了! 李继儒这是在报复,报复他故意刁难。 可谁让这家伙敢跟自己的未婚妻玩暧昧呢?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吧! 本来只需要李继儒跟自己服软,自己顺水推舟也不会过于为难。 毕竟,这棒槌的老子可是当朝太师。 可谁知这货这么刚,居然敢跟自己这个亲王顶牛,实在太不知好歹了。 一想到这泼天大功跟自己1毛钱关系都没有,朱棣简直快要气疯了! 更扯淡的是,自己管家联系的那个猪队友韩远,还跟张家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搞不好还得被父皇斥责一顿——你一个亲王,让管家去联系这么一个反贼,是想造反吗?特么你朱棣敢说自己没责任? 想到这儿,朱棣就吓得面色惨白。 如果真到那一步,那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他猛然想起,自己管家还跟在自己身边呢。 没办法,朱棣心头一横,对着门外的侍卫挥了挥手,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还是先把这个管家处理再说,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李继儒不知道,因为自己急着回家的行为,让朱棣生气的同时也吓破了胆。 当李继儒赶到京城之时,已是黄昏时分。 这一路纵马急驰,虽然体力没什么问题,但还真是冷啊! 特别是跟随他先行的仆人,差点累成了狗。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李继儒这样开挂的体质。 不过,能在晚饭之前赶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七十九章礼物 与家人欢度小年以后,李继儒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没办法,这段时间太疲惫了! 倒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累。 看到这么多百姓食不果腹,甚至很多人直接饿死、冷死。 李继儒即使再铁石心肠,也难免感到很压抑。 可刚刚起床没多久,下人来报,徐妙云到了府上。 昨天晚膳之时,李继儒当然也知道这段时间徐妙云天天往韩国公府跑。 要不是害怕闲言闲语,她可能直接住在了韩国公府。 一见到李继儒,徐妙云一双美目满是柔情。 要不是大白天,可能真会扑进李继儒的怀里。 看着有些清瘦的佳人,李继儒有些心疼的说道:“妹子,怎么不注意身体?好像清瘦了不少呢!” 说着,有些怜惜的抚了抚佳人的脑袋。 听到李继儒关心的话语,徐妙云觉得这段时间一切都值得了。 吧哒吧哒掉下眼泪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李继儒起先并未注意,当察觉到不对,这才发现徐妙云感动的一塌糊涂,居然梨花带雨…… “妹子,不哭……你说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我去打他一顿给你出气……” 李继儒一阵手忙脚乱。 他是个后世人不假,但真是个钢铁直男。 从未见女人如此伤心委屈,不由急的满头大汗,手足无措。 徐妙云嗔道:“还不是你,继儒哥哥去了这么久,也不来一封书信,是不是把妙云给忘了……” 李继儒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保证道:“哪能啊,即使我忘了自己,也不可能把妹子给忘了!” “唉,都怪溧阳那边的灾情实在太严重,整日里忙的头不沾地,还请妹子不要见怪。” 闻言,徐妙云气呼呼说道:“哼,既然如此,继儒哥哥回京城以后,怎么不来看妙云?” “我……” 李继儒有些羞愧。 确实,来到家里以后,只想着与家人团聚,倒是把徐妙云给忘了! 于是只好说道:“哪能忘了妹子啊,我还给你准备好了礼物呢!本来想今日登门拜访……” “真的?”徐妙云犹自不信。 之所以哭,并不是伤心,而是喜极而泣。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时候的女子就是这样,只要认定了一个人,总是牵肠挂肚。 刚才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羞涩罢了! 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李继儒当然知道怎么做。 坚决的拍着胸脯保证道:“真的,岂敢骗妹子?” “那拿来我看看。”徐妙云眼中满是期待。 “这个……”李继儒犹豫了。 倒不是他没有礼物,而是不知道选什么好。 毕竟,空间里面还是有一些玩具类的小东西。 见此,徐妙云小嘴一瘪:“妙云就知道继儒哥哥骗人……” 李继儒哭笑不得,只好说道:“那行,这就拿给你……” 说到此处,忽闻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抬眼一看,原来是赵敏和秀儿走了进来。 看到李继儒后,秀儿一脸兴奋: “公子,您回来了?” 赵敏也轻声与李继儒打着招呼:“郎君……”huαんua33 脸上欣喜之色也是不掩于面。 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不管怎么说,李继儒都是她的郎君,也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李继儒回来,她当然很高兴。 正想说些什么时,她才发现徐妙云正梨花带雨站在一旁。 赵敏微微一愣,不由甩给了李继儒一个卫生眼。 好像在说,家里的都不吃,怎么总想欺负外面的? 见此情景,李继儒有些郁闷。 他什么都没做,却被赵敏冤枉,他比窦娥还冤呀! 正想开口解释,却见赵敏拉着徐妙云安慰道:“妹妹,是不是郎君欺负你了?” “赵姐姐,没有……继儒哥哥说是有礼物送给我,所以妙云高兴的哭了。”徐妙云脸色一红,赶紧找了个理由。 她总不能说,是想念你家老公太过激动才哭的。 如果真这样说出来,那不丢死人啊! “礼物?”赵敏有些愕然。 大明的朱理学说虽然没有大宋这么严重。 但男女之间互送礼物,那也不同寻常,难免惹人非议。 特别是徐妙云,那可是燕王朱棣的未婚妻。 如果让朱棣知道,那误会可大了! 此时赵敏终于明白,为何徐妙云会哭了! 很显然,这个小妮子情根深重,一门心思全在李继儒身上。 本以为徐妙云这段时间经常来韩国公府,是因为药品的事儿。 看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等待李继儒的归来。 如此一想,赵敏的脸色更加郁闷了。 自己的郎君自己都没吃到嘴,现在又有人惦记,当然是不爽。 特别是李继儒居然给徐妙云带礼物,而她却根本没收到消息,心里自然是不平衡。 但赵敏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哦,到底是何物?我也想看看呢!” 徐妙云羞涩一笑:“妙云也不知……” 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几个女人。 特别是赵敏和秀儿满脸渴望,又楚楚可怜的样子,李继儒有些哭笑不得。 齐人之福果然不好享! 女人啊,就是喜欢攀比! 一旦不公平对待,麻烦真是一大堆。 没办法,李继儒只能苦笑道:“好啦,就是些小东西,你们都有份?” 此话一出,赵敏和秀儿顿时喜笑颜开,兴奋地道:“郎君(公子)真的吗?” 李继儒没好气地道:“当然是真的,你们要不要,不要拉倒!” “要!”两女赶紧点头。 此时哪里还有半点不爽的表情。 唉,女人果然是演员,这变脸的功夫简直就是一绝。 很快,李继儒便回到房中从空间选出了几种件礼物。 虽然空间的东西很多,但可供选择的礼物真没有多少。 毕竟里面更多的是吃的东西! 虽然有一些日常用品,但并没有占据多少。 最后,李继儒从空间中拿出一个玩具熊,一副手镯和一条项链。 当看到李继儒抱出一个一人大小的玩具熊,几个女人眼睛都萌化了。 确实,这种玩具熊对古代女人眼中的杀伤力实在太大。 这种萌萌的玩具,几女都想要。 当然,李继儒早已想好了分配方案。 于是,来到正堂以后,直接把大大的玩具熊塞给了丫鬟秀儿。 据李继儒了解,这小丫头晚上最怕黑,玩具熊给她,是最好的选择。 见李继儒把这么萌的礼物送给了自己,秀儿简直高兴坏了,抱着玩具熊说道:“谢谢公子!” 说完,直接抱着玩具熊离开,生怕了赵敏和徐妙云抢她的礼物。 第八十章贤内助 看着小丫鬟秀儿离去的背影,赵敏和徐妙云满脸幽怨。 在她们看来,那个玩具熊才是最好的礼物。 见此情景,李继儒无奈的笑了笑。 早知道就拿出三个一模一样的玩具熊出来了。 不过,看到手中的两个礼物盒,李继儒却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这可是前世父母为他结婚准备的五金件,也是上辈子父母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前世因为工作的原因,几次相亲都没有成功,所以这些五金件并没有送出去。 没想到前世用不到,穿越后反而用到了! 看着李继儒心情有些低落,赵敏和徐妙云对视了一眼,有些担心的问道:“继儒哥哥(郎君),我们错了……” 她俩还以为李继儒因为她们的行为生气了呢! 李继儒微微一笑:“不关你们的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好了,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你们看看喜不喜欢?” 说完,李继儒把项链送给了赵敏,把手镯送给了徐妙云。 拿到礼物盒,徐妙云急不可耐的问道:“继儒哥哥,我们可以打开看看吗?” 李继儒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礼物盒并没有多大,徐妙云小心翼翼打开了红色的木匣子。 木匣不知是什么东西所制,上面的花纹十分华丽,雕工十分精湛,一见便知价值不菲。 这等木匣,所装应不是凡品。 徐妙云小心翼翼打开,细细一看,顿时眼睛都瞪大了。 这是一套玉手镯,镯子晶莹剔透、光泽细腻,上面雕龙画凤,呈龙凤呈祥之势。 这是极品玉手镯! 赵敏也傻了眼。 这是什么宝贝? 虽然她也是郡主出身,见过的宝贝无数。 可这一副翠绿的玉手镯实在是太漂亮了。 只要是女人,都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好半响,徐妙云才反应过来,赶紧拒绝道:“继儒哥哥,这实在太贵重了,妙云不能收!” 李继儒脸色一肃:“再贵重也没有你重要,如果你不要,那就扔了吧!” 如此暧昧的话,让徐妙云脸色一红。 不过,她心头却是甜蜜的。 只是,她还是有些为难。 毕竟,现在她名义上还是燕王朱棣的未婚妻。 像李继儒这样的礼物,可不是能轻易收下的。 一旦收下,相当于直接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赵敏当然也看出了徐妙云的为难,但她还是帮忙劝道:“妙云妹妹,这是郎君的一番心意,你还是收下吧!” “若不收下,郎君可要不高兴了!” 只要能够让朱家的子孙不爽的,赵敏都会全力支持。 在她看来,这几年的苦难全是拜朱家所赐 虽说现在开始有了安稳的日子,但并不代表赵敏忘记了这几年的屈辱和仇恨。 徐妙云没有再说什么,深深的看了李继儒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过,从她坚毅的眼神中好像做出了某种决定。 收下礼物后,徐妙云的眼神也不由飘向了赵敏的礼物盒。 因为这个盒子和她收到的盒子差不多,想来礼物应该不会比她的玉手镯差。 果不其然,打开之后,一条她们从没见过的白金钻石项链出现在了眼前。 光彩夺目的项链顿时吸引了两女的眼球,她们真没想到,这世间居然有如此漂亮的项链。 看到自己的礼物,赵敏嘴角微翘。 如此看来,这个郎君给自己准备的礼物还真花了不少的心思。 一种莫名的幸福感不由涌上了心头。 此刻赵敏觉得,有这么一位夫君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见到两女都满意自己的礼物, 李继儒说道:“这两件礼物,是我费尽心思准备的,任意一件,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不说价值几何,但是对我而言,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这里面包含了对你们的情谊。” “不管今生如何,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有你们相伴,此生足矣!” 如此直白的情话,让赵敏大喜不已。 作为妾室的一腔忧愁早已不翼而飞。 能够得到一个如此体贴的郎君,哪个不羡慕嫉妒? 真是想不到,自己委屈了几年,居然苦尽甘来,终于得到了一个好郎君…… 可徐妙云却苦恼了! 虽然李继儒对自己如此情深意重,但毕竟自己已经与人定亲。 一旦自己父亲和皇帝硬要自己过门,那很可能会辜负了李继儒的情谊。 最主要的是,徐妙云怕给李继儒带来无尽的麻烦。 毕竟,天大地大皇权最大。 一旦皇帝真的下旨,到时候他们该怎么办? 看着徐妙云微微蹙起的眉头,李继儒心底满是怜惜。 把两女搂到怀里,李继儒喃喃自语:“放心吧,天塌了,有我顶着,一切有我!” 听到这话,两女嗯的一声,心头满是踏实。 真应了那句古话,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三人温存了一会儿,李继儒才开口问道:“敏儿,那些灾民安置的如何了?” 说到正事,赵敏回归了本色,干练的说道:“郎君,现在咱们收置的灾民将近有两万人,都安置在城外。” 两万人? 李继儒惊讶的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也难怪他如此惊讶。 当初让赵敏从溧水县一路带来的灾民也只有将近5000。 现在翻了四倍,当然是有些奇怪。 不过,在赵敏的解释下,李继儒很快了解了其中的原因。 原来,大家都知道了韩国公府收置灾民的消息。 于是乎,灾民从四处赶来,所以导致灾民暴增。 闻言,李继儒皱了皱眉,问道:“这么多人,粮食从哪里来?” 李继儒有些意外赵敏是如何养活这么多人呢? 赵敏轻笑一声,说道:“能够养活这么多人,还得靠妙云妹妹呢!” “要不是妙云妹妹卖的药品挣了不少钱,还真养不活这么多人!” 徐妙云也笑道:“赵姐姐客气了,这些东西还不是继儒哥哥留下来的。” “要我说,还是继儒哥哥有远见,否则哪里能养活这么多人?” 李继儒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随后又问:“他们没有闹事儿吧?” 这么多人,可不好管理,容易出乱子。 赵敏又开口道:“这些灾民刚开始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有人闹事。” “于是妾身想出了一个办法,在天气好的时候,让这些人去帮忙建设厂房。” “如此一来,灾民得到的食物和补助也越来越多,而他们也没有精力在闹事儿,可谓是一举两得!” 徐妙云也拍手咐合:“继儒哥哥,赵姐姐自从把这些人送去建设工坊,闹事的人少了很多,这一手真的很不错呢!” 赵敏得意一笑:“妙云妹妹过奖了,要不是你的钱粮支持,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还是妙云妹妹的功劳更大!” 看着两女有些相互吹捧的感觉,李继儒并没有取笑。 他真没想到两个看起来弱质纤纤的女子,居然不依靠外力便能解决两万人的生活问题,简直是太让人意外了! 而赵敏这一手以工代赈的手法,不仅解决了这些灾民精力过剩的问题。 又能够为建设作坊贡献力量,简直是一举两得。 李继儒不由感叹。 这两个女人能够在历史上留下不错的名声,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的。 等到李继儒问起徐妙云药品贩卖的事情,更是直接傻眼了。 没想到这位徐大小姐居然懂得饥饿营销法。 虽然药品的价格比最开始的时候低了一些,但现在一份还是炒到1000贯一份,这谁敢相信。 李继儒走之前只是随口提了一嘴,没想到徐妙云能够灵活运用。 这简直就是营销天才! 可当听到朱元璋居然拿走了上百万贯的钱财,李继儒就有些心疼。 如果知道第一批药品会卖到这么多钱,他怎么也不可能交代徐妙云把这些钱送给朱元璋。 要知道,100万贯,那可是相当于大明帝国一年财政税赋的1/30。 如果留在府上,可谓是真正的富可敌国。 幸好,徐妙云后面又卖了上千份,又积累上百万贯。 否则,想到这么大一笔财富送给朱元璋,李继儒就觉得肝儿疼。 为了了解情况,李继儒又继续问道:“药品实验室建设的如何?” 徐妙云轻声回道:“因为此次赠送给陛下上百万贯的钱财,陛下把城东郊外的一块荒地送给了咱们作为安置灾民的据点。” “为了让以后这些灾民能够就近在药厂作坊上班,妙云在此处建了一个村落安置这些灾民。” “不过,请继儒哥哥放心,绝不会误了哥哥的大事。” 看着两女一唱一和,无一不处理得妥妥当当,从无缺漏。 李继儒不由感叹,两女真是贤内助啊! 难怪穿越者一般都有收集癖好。 第八十一章兄弟相聚 接下来,李继儒又问了一下其他的东西。 肥皂是做出来了,去污效果也还不错,但是品相太差。 而且有些奇怪的味道,并不为人所喜,还需要继续改进工艺。 至于水泥,好像凝固程度不怎么好,还要继续进行试验。 当然,这些都属于研究的阶段,并没有开始投产。 当然,现在最赚钱的自然是药品,简直就是天价药。 其实,李继儒对钱财并没有太大兴趣,但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布局,钱又是必不可缺的。 他脑子里所有的想法,都需要大量的金钱去支撑。 所以,这些药品的价格才一直没有降下来。 但是,听到徐妙云说又挣了100多万贯以后,李继儒决定以后开始生产平价药。 以便让大明百姓也能够享受药品的福利。 最起码,不会让平常百姓因为一个小的伤口感染和风寒失去生命。 最关键的是,李继儒想要获得一个好名声。 在他看来,有一个好名声绝对比免死金牌更有作用。 本来徐妙云还想把那些钱财拉来韩国公府,但都被你拒都拒绝了。 此时朱元璋还没有发行大明宝钞,用的还是铜钱。 若全部把这些钱拉回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再说,那么多的灾民需要安置,房屋的建设和规划,以及工坊和实验基地都需要不少的钱财。 于是李继儒大手一挥,直接决定把这些钱财全部投到自己的规划之中。 当然,一旦丘福等人到来,这些人以及他们的家人都需要安置的地方。 而统一规划的安置点,则是李继儒打造自己私人王国的最好据点。 正当李继儒与徐妙云、赵敏两女布局的时候。 徐增寿约了其他几个好友一起杀上门来打土豪。 这段时间,他当然清楚自己姐姐徐妙云为李继儒卖药品挣了不少钱。 本来徐增寿几人准备让李继儒去飘香楼请客,但看到徐妙云和赵敏杀人的眼神,众人只能熄了这个心思! 李继儒当然也没有去逛青楼的打算。 家里有两个美得冒泡的大美人,自然对那些胭脂俗粉没有多大的兴趣。 不过,这几个家伙都是自己的好兄弟,自然得好好招待一番。 命厨房备好食材,在大厅里摆了一大桌,鸳鸯火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冯诚、汤軏、徐增寿、以及宋濂的幼子宋慎…… 一干半大小子围着火锅撸胳膊挽袖子就等着放怀大吃,简直成了京城勋贵二代大集合! 至于赵敏和徐妙云,并没有在一起就餐。 大明朝就餐规矩还是很封建的。 一般来说,有外人的时候,女人是不在同桌吃饭的。m.33qxs.m 如此一来,倒也可以让大家开怀畅饮。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李继儒当然拿出最好的酒出来招待。 看到李继儒又拿着几瓶酒进来,冯诚、汤軏、徐增寿几人眼前一亮。 上次他们喝过这个酒,那味道真是回味无穷啊。 冯诚更是不客气的道:“继儒兄,这个酒还有没有?” “我那叔父最喜欢烈酒了,前几日还念叨让我准备几坛好酒给他过年来着。” “市场上最好的烈酒,也比不上你这个酒,能不能卖给我几瓶,好孝敬孝敬我叔父,明儿再打发人送钱来。” 李继儒笑骂道:“兄弟差你那点钱么,况且,这个酒暂时没有卖的。” “不过,既然冯兄这么有孝心,我匀几瓶给你便可。” 众人轰然大笑,汤軏说道:“冯兄,继儒兄发大财了,你还给他钱,那不是打脸吗?” “我看啊,还是改日去飘香楼请我们吃一顿好的,要最好的姑娘陪酒唱曲儿更实在!” 冯诚笑道:“飘香楼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好像和那个地方犯冲,去了一准没好事。” “下次我找个更好的地方,酒肉管饱,姑娘管够!” 看着李继儒提着几瓶酒放到桌上,又听到冯诚对这个酒心心念念,宋慎好奇问道:“继儒兄,这什么酒,很好喝吗?” 李继儒傲然道:“当然好喝,不是我自夸,天底下想喝这种酒,只有我这里有,绝对独一无二!” 说着,把瓶子打开,给宋慎面前的酒碗倒了浅浅的一层,刚刚盖过碗底。 宋慎闻着浓郁的酒香,嚷嚷道:“继儒兄,你也太抠了,这么点怎么够喝?” 李继儒摇头道:“你且先尝尝,看习不习惯,只要你能喝得下,那就管够!” 开玩笑,你当这五十三度的蒸馏酒是往常那些二三十度的米酒可以比的? 再能喝的人,第一次喝这么高度数的酒,那也得趴下! 像冯诚、汤軏这些武勋子弟,身体强壮,上次也只是喝了一点就醉醺醺。 宋慎一个文弱书生,李继儒真怕他喝出个好歹来。 宋慎没喝过这个酒,自是不信李继儒之言,端起酒碗一仰头,就把碗里的酒一口喝干。 “嘶,好烈……” 宋慎一张脸孔瞬间涨红,和汤軏和徐增寿当初的表情别无二致。 随着酒水滑入胃里,便如同一团烈火在腹中熊熊燃烧。 不过,在这寒冷的冬日却让整个身子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好半晌,宋慎大赞一声。 “好酒!” 在场的人都是半大小伙,又皆是好酒之人,自然是不甘落后,纷纷举碗喝酒。 毕竟,他们可知道李继儒这酒的滋味,喝起来那叫一个过瘾。 平时大家都被家里管得严实,现在有机会放开肚皮畅饮,自然是争先恐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众人酒酣耳热,宋慎拿起酒碗说道:“几位兄弟两次在飘香楼与人争执,小弟因在国子监学习都没人参与,深以为憾,下次几位一定要叫上小弟才行。” “这杯酒,今日小弟借花献佛,仅当赔罪,敬各位一杯。” 汤軏显然是有些喝多了,闻言将酒碗往桌上重重一顿,闷声说道:“就你这小身板,想打架?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我看啊,真发生冲突,你可能跑的比谁都快!” 冯诚赶紧喝道:“汤二,宋兄也是一片好心,你怎可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