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震程普》 第1章 国仇家恨 公元179年,东汉光和二年,幽州渔阳郡。此时已然入冬,天气逐渐变得寒冷,举目四处张望,旷野白茫茫一片,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积雪,天空阴沉沉的,寒风呼啸,显得分外萧瑟。 渔阳郡边塞外十里,天阴沉沉的,一队约两百人的骑兵正在警惕的向远处被霜雪打的枯黄的草原上巡视,同时侦骑四出,不断轮流的回到军前汇报着周边情况。 只见为首的一人,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威武不凡,面部棱角分明,两条浓眉如两把随时要劈杀而下的大刀,一双虎目霸气凶悍,让人不敢与之对视,望之胆寒。 高耸的隆鼻,偏厚的嘴唇又显得让人亲近信任,端的是一位英武大汉,只是唇边稀疏微黄的绒毛胡须,让整个人稍显青涩,一见便知是位年少将军。 其胯下骑着一匹浑身皮毛乌黑油亮的雄壮战马,得胜钩上挂着杆一丈长的青龙戟,掌中一杆手腕粗的丈八长槊,接近三尺的槊锋两侧开刃,中间有棱刃,寻常铠甲在此槊锋面前犹如破布一般,一捅就穿。 槊锋槊柄连接处是八楞锤,其上遍布尖刺。槊尾有槊篹,末端探出8寸尖刺。整根长槊杀气肆意,好一柄无坚不摧的大杀器。背挎强弓箭矢。好似随时准备好了战阵厮杀。 此人名叫曹震,字定国。青州北海郡高密人氏,祖上乃大汉开国功臣,相国曹参。世代延绵至今,已然家道中落,不再是世家大族,然如今依然是世代从军戍边,满门忠烈。 近年来,鲜卑不断寇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从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夏天开始,鲜卑分派九万骑兵进入大汉沿边的九郡,杀害掳掠官吏百姓以及搜刮粮草财货。不得已朝廷派张奂率军进攻鲜卑,鲜卑大军这才离去。 朝廷对鲜卑的长期犯边深感无奈,尤其是鲜卑来犯之敌尽皆骑兵,呼啸而来,从容而去。大汉军队以步兵较多,骑兵相对稀少,得知鲜卑进犯,仓促调兵,又追之不上,导致鲜卑在我边塞来去自如,无可奈何。 无奈才派使者带着印绶,打算封檀石槐为王,并且与之和亲。可是檀石槐不但不肯接受,反而对东汉缘边要塞的侵犯和劫掠更为频繁。 檀石槐将辖区分为三部:从右北平郡以东,直至辽东郡,连接扶余、濊貊等二十多个城邑,为东部;从右北平郡以西,直至上谷郡的十多个城邑,为中部;从上谷郡以西,直至敦煌郡、乌孙等二十多个城邑,为西部。每一部设置一名首领管辖。 建宁元年,公元168年,汉灵帝即位后,幽州、并州、凉州的边塞诸郡每一年都会遭到鲜卑的攻打,被杀死抢掠的百姓,不可胜数。 熹平六年,公元177年八月,汉灵帝派遣乌丸校尉夏育由高柳出发,破鲜卑中郎将田晏由云中出发,匈奴中郎将臧旻率领南匈奴由雁门出发,各自率领骑兵一万多人,三路分兵出塞,意欲推进二千余里。檀石槐命令东、中、西等三部首领各自率领部众迎战。 夏育等人遭到惨败,甚至连符节和辎重全都丧失,各自带领骑兵数十人逃命奔回,汉军士兵仅战死的人就多达十分之七八,只有十分之一的汉军士兵回到汉朝。 随着鲜卑的不断发展壮大,人口的日益增多,农业及畜牧业等满足不了鲜卑人的生存需求,檀石槐就派出多股骑兵,四处骚扰掳掠农民工匠。使得大汉边塞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边塞百姓人心惶惶,四处逃难,流离失所。 为了抵御鲜卑,边塞各郡都加强了军队四处巡视,以安民心。然而汉军骑兵太少,不成规模,无法与鲜卑争锋,死伤惨重。 曹震本是后世之人,名叫曹振家境还算殷实,家中老母在堂,妻子贤惠,有一小女,聪慧异常,惹人怜爱。本来一家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只是曹振是个武痴,工作之余四处拜师学艺,杂七杂八的学了不少,八极拳形意拳打的颇有火候,八极大枪跟形意大枪也抖的有模有样。 后来听说河北沧州有位老人,有古代的运气法门,练了能有一身神力,耳清目明,便跑去求教。 老人也不敝帚自珍,倾囊相授,并言明此法名为三段运气法,第一段入门,对身体气机控制加强,练致大成则气力翻倍。二段则是对身体控制浑然自如,气血不断壮大,练至大成则气力再次翻倍,三段则是开始神清目明,思维敏捷,精气神合一,周身气血如山如岳,气力再次翻倍。 可惜这是古人法门,传到现在,已经没人能炼成,偶有几人,也就练会第一段法门,再往后就练不下去了。 作为武痴,曹振最不怕的就是困难,记住法门,谢过老人后回家苦练。整日沉迷其中,老母妻女颇有怨言,外人都说他得了神经病。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多的疯魔,终于练成了第一段,已经能称大力之士了。 回想以往,觉得自己太不像话,跟老母妻儿赔礼后,直言以后多陪陪他们,不再冷落家人。妻子见他回归正常也是高兴,做了许多美食庆祝。趁着兴奋劲,曹振喝了个酩酊大醉,结果乐极生悲,由于自己摸索练习运气法门,急于求成伤了心脉。再加上饮酒过量,一醉不起。 再醒来已经物是人非。成为东汉末年幽州渔阳郡军营的一位重伤垂死的青年将领,可怜那老母妻儿再也无法相见。满腹的悲伤悔恨,却无能力,只能乞求上天保佑。让老母妻女,平安康泰。 无奈之下,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先完成这具身体主人的夙愿,也算报答其再次活命之恩! 现在的曹震生在军武世家,祖父曹昌,早年在边军也是勇烈之将,官至都尉,在战阵上头部受创,导致视力模糊,于是告老回家修养。 祖母田氏,出自渔阳田氏大族。育有四子一女,分别是曹果、曹毅、曹忠、曹勇和女儿曹梅。大子二子三子介在边军之中抗击外敌,四子在家照顾父母,打理家业,女儿则嫁入了北海孙家。 曹震为二房曹毅所出,母亲张氏年轻时好盘马弯弓,不喜女红,嫁人后倒是变的温柔贤惠,安心在家相夫教子。高密曹氏一族,家风极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妯娌齐心,为世人所称赞,身负盛名。 曹震自幼聪颖异常,习文练武,研读家传兵书战册,颇具才名,13岁便帮助官吏捉拿贼匪,锄强扶弱,有侠义之风。为当时在高密家乡著书的郑玄郑康成所欣赏,再加又是开国功臣、相国曹参之后,虽然家道中落,仍然世代从军边塞,满门忠烈,遂收为弟子,悉心教导,以期其成为国家栋梁之才,恢复祖上荣光。 可惜好景不长,熹平六年公元177年十月,边塞传来噩耗,曹家兄弟三人于八月随夏育出兵攻打鲜卑,大败,兄弟三人尽皆战死沙场。霎时间,整个家族被哀伤笼罩,人人悲痛欲绝,已经16岁的曹震更是目眦欲裂,誓要杀尽鲜卑胡狗,亡其族,灭其种,已报国仇家恨。 于是拜别老师以及家中长辈,带着名家仆,几匹老马,一杆青龙戟,一张硬弓,一壶羽箭,直奔幽州投军去了。 第2章 喜得神兵 到了幽州渔阳,拒绝了家仆的跟随,单人独骑来到了军队大营,也是父亲三兄弟从军之处。渔阳都尉鲜于辅得知是曹毅之子,原来是自己军中袍泽后人,便欣喜的接见了他。 亲自考教了一番其兵法武艺,发现其不但弓马娴熟,勇武异常,还习得兵法谋略,又是军人世家子弟,必定知兵事,便把它安排到斥候营中,从伍长做起。并嘱托军中老卒多加照拂。 起初有些老卒见一乳臭未干的小儿,来做他们的伍长,尽皆不服。碍于都尉嘱托,又知是曹氏三兄弟后人,也不便发作,只得虚与委蛇。不过很快在比试中,被曹震一个个扫罗马下,这才心服。 自此之后,曹震每战必争先,状若疯魔,一遇到卑骑兵便声疾色厉,不死不休,手中长戟舞的好似游龙探爪,疾如闪电,或刺,或扫、或劈、或钩、或削,与之对阵的鲜卑骑兵,尽皆胆寒。 接近两年的疯狂厮杀,曹震已然18岁,已经累功至军侯,掌管一曲骑兵。在渔阳郡已经颇具威名,城内百姓无不交口称赞,感念其抗击鲜卑入侵,守护渔阳百姓的恩情。 此时军队升迁还是比较困难的。公孙瓒已经在右北平威名赫赫,鲜卑人都惧其凶威。二十五岁之龄在右北平刚升为都尉。曹震虽军功卓著,也亏有军中长辈提携,否则也不会升迁如此之快。 在一次与鲜卑的厮杀中,曹震战马被冷箭射死,摔下马来,由于冲杀的太猛,部曲都跟不上接应,身中数箭犹自夺马拼杀,直至鲜卑骑兵撤退,才因伤势过重,流血过多,昏死过去。 被部曲救回大营后,已是奄奄一息。军中皆仰慕英雄,所有的军中医匠合力施救,都尉鲜于辅更是下令军中所有药材随意取用,定要救活曹震,依然没有救治过来。 弥留之际,被后世曹振占据身体,两股意识慢慢融合在了一起,伤势这才慢慢稳定下来。 半个月后,曹震已经能下地活动了,融合了今生的记忆后,慢慢习惯了这具身体。书包阁 曹震在养伤之余,根据这具身体的戟法武技和战场厮杀经验,结合形意大枪以及八极大枪的一切技巧,总结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戟法跟矛法。 直到一个月后,曹震才把前世的三段法门中的第一段练到大成,由于是轻车熟路,又或是两世为人的智慧叠加,使得第二段运气法也得以入门。 本就勇武异常,现在又有了一身巨力跟适合自己的高深戟法矛法,再到战场厮杀的时候,将会是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也可能是两个人的意识融合的原因,曹震的思维更加清晰缜密,反应更加灵敏迅捷,身体意识像是脱胎换骨一样,得到了全面的升华,而且能一心二用,互不干扰。 他试着用左手持长戟,右手长矛,练习冲杀,竟然格外得心用手。矛戟配合,相得益彰,一招一式,如羚羊挂角,浑然天成。 只是所用长矛不太称手,矛杆为硬木所制,坚固异常,刀劈斧凿也只能留下个浅浅的印记,只是没有弹性,无法发挥出新创戟法的抖劲跟崩劲等技巧。听说渔阳城内有位制长兵器的大师,于是就带着两名亲兵前去拜访。 这位兵器大师名叫公输瑜,字子美,见到曹震来访,并且颇为客气,礼敬有加,颇为诧异。盖因此时工匠地位很低,哪怕是大师也是如此。像曹震这般的大儒弟子,军中骁将,竟能如此尊崇匠人,心内感动非常。 听到曹震要求后,就取出一根手腕粗细的长杆来,说道:“说来也巧,某三年前获得一颗罕见的好拓木,本想制弓,然观其形即直且长,不做马上兵器却是可惜。 某就以拓木为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蔑,把细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了,不再开裂,将蔑条取出,荫凉处风干数月。 然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成型,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 历时三载,制了三根,仅成了此一根,所耗甚巨,然由于弹性太大,制枪矛恐无人用的惯,正准备制马槊。 (此时的枪法矛法都适应硬木,没多少弹性的枪杆矛杆,有的直接是铁杆。)” 曹震听完大喜:“此正是某所求之神兵,槊长丈八,三尺槊锋两侧开刃,中间有棱刃。槊锋槊柄连接处是八楞锤,其上遍布尖刺。槊尾有槊篹,末端探出八寸尖刺,不知先生可有上好镔铁打造?” 公输瑜听到曹震的描述,眼冒精光,感叹道:如此神兵,当真是骇人听闻,能有幸打造如此神兵利器,此生无憾矣!某藏有一块陨铁,这就为军候打造,请军候静候七日来取便可。 曹震又问:“不知先生制槊所费几何?” 公输瑜爽朗的大笑:“便送与将军,再送将军一张强弓,望将军凭此神兵利器,护佑大汉百姓”。 曹震忙道不可:“先生高义,然先生制槊制弓,所耗甚巨,如若平白送出,长此以往,何以为继。某全部身家只有百金,请先生务必收下。”说完放下财物,扬长而去。 七日后,曹震终于拿到了自己的马槊、宝弓,寻得一开阔地,上马随意挥舞马槊,便觉得异常的趁手,各种精妙槊法施展出来,霎时间舞的槊影翻飞,密不透风,无边的杀伐之气,向周边四射。围观之人被骇的连连后退,似是恐被槊锋带起的劲气误伤到。 停下来后,又试着拉三石宝弓,连拉几次,弓如满月,毫不费力。恰见三百步外有一颗需两人环抱的大树,周遭无人,便取出羽箭,刷刷刷三箭成品字形射出,羽箭瞬间消失不见,亲兵打马过去一看,惊骇的合不拢嘴。只见大树上三只羽箭成品字形排列,箭矢大半没入树干,只余少半暴露在外。 一通演练,惊得公输瑜目瞪口呆,连连赞叹:“军候如此年少,便有此等伟力,真乃神人也。” 曹震畅快的哈哈大笑,欣喜异常,大赞:“好槊,好弓,好一个公输子美!”随即沉思了一下道:“槊名破军,助某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弓名射疆,某弓箭射程之内,尽皆会成为大汉疆土。” 公输瑜闻言一震!低声呢喃:“破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射疆,弓箭射程之内,尽皆会成为大汉疆土。壮哉斯言!好一个霸气的大汉儿郎!如此雄心壮志,真是让人心神激荡,热血沸腾!” 曹震嘱托公输瑜:“先生以后再寻得好拓木,不妨再造些马槊,某必定凭掌中马槊,手中宝弓,让天下人都知先生大名。”某出营时间不能太久,就此别过,等有暇与先生共谋一醉! 公输瑜心下感动:“某必定备下美酒,以待将军!” 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眼,畅快大笑! 第3章 巡防遇敌 回到军营后,得到都尉鲜于辅军令,因最近鲜卑又在边塞活动频繁,令各曲轮流去城外巡视。曹震整顿兵马,领命出城巡视。这才有了开始的那一幕。 曹震身后两百骑兵,半数都是两年来跟随曹震厮杀出来的百战老卒,后补充进来的也是从军中挑选的悍勇之辈。还有一部分是仰慕曹震威名,前来军前效力的游侠儿。 此两百人个个高大雄壮,每人身披一层皮甲,再外套铁甲,所骑战马,皆是从缴获鲜卑战马中选出的高大健壮的好马。战马要害部位都有皮甲防护。如此一支精锐骑兵,在整个大汉也是少见。 曹震治军极严,在营中,也要军容整洁,白天休息时也要甲胄齐全,武器随身携带,随时备战。且无战事时,必须日日高强度操练,不得懈怠。 出征要令行禁止,行止有度。进攻时,面对千军万马,队形不乱,悍不畏死。撤退时要井然有序。如有违背,面对的就是严酷的军法,让手下兵将都苦不堪言。 好在曹震以身作则,进攻时冲锋在前,撤退时掩护在后,平时也与士卒共同操练。因军功获得的赏赐,更是大部分都买了肉食,让兵将们吃的满嘴流油,因此深受将士们爱戴。 曹震身后两位屯长,一位叫张亮张子明,上谷人,年方十九,长得剑眉星目,仪表堂堂,行事沉稳周全,已是军中老卒,一杆镔铁长矛,使得虎虎生风。 另一位毛成毛文谦,年方十七,长相英武,性格豪爽,乃青州东莱人,一杆霸王枪舞的也是霸道绝伦。 两位都是最早跟着曹震几经生死的袍泽。曹震也很注重对二人的培养,时时提点武义兵法,此时二人虽然年轻,已然颇具名将之姿。 此时远处有两骑探马打马狂奔而来,未到近前,为首的伍长就滚鞍下马,往前疾跑几步大声禀报: “禀军候,东北方二十里出现一队鲜卑骑兵,约五百骑,向我方而来,其身后有鲜卑探马出现,某以令三位兄弟在远处隐蔽监视,某二人回来禀报!” 曹震冷声道:“定是鲜卑狗的骑兵先锋,身后鲜卑探马,乃是来回传达军情、军令,其后肯定有大股骑兵跟随。汝处置的很好!速速回城将敌情与某之推测禀告鲜于辅将军,其余人,随我歼敌,先断鲜卑狗一臂。” 其实曹震心底也有些惊慌,毕竟自己穿越过来以后,此次是第一次真正的上战场。虽然两人灵魂意识已融合,等同于自身也经历过以前的厮杀,但还是多多少少受现代思想的影响。 这可是真正的战场杀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血腥场面,心里难免会有些异样的感受。不过很快他便调整好心态,暗骂自己一声无用,在民族大义面前,在这国仇家恨面前,堂堂热血男儿,怎能尽做些小女儿态。 想开以后,心神大定,此刻前世今生才算真正融为一体,不再受负面情绪影响,整个人变得更加沉稳睿智。 张亮担心的问:“军侯,如此会不会太冒险,万一被鲜卑狗缠住,后面鲜卑大军一到,我等恐有覆灭之危呀。” 曹震转头问毛成:“文谦,你意如何?” 毛成道:军侯,我等兵少,鲜卑狗狂妄自大,必然轻视我等,我等出其不意冲杀一阵,定能建功。 张亮反驳道:“如若我等冲杀之际,鲜卑狗再派出几百骑兵追击,彼时我军经过厮杀,人马俱疲,鲜卑狗以逸待劳,如之奈何?” 毛成语塞,皱眉苦思良策。 此次乃是曹震第一次在实战中考验二人,引导其独自思考。以前的曹震战时只会指挥冲杀,不会讲解。战后再指导他们兵法谋略。穿越过来后,两人的融合,让现在曹震头脑更加清明睿智。 在战斗中讲解,引导其思考,兵书中的知识才能活学活用,如此二人的成长也会是最快的! 听闻二人所言,不尽大感欣慰。 “汝二人所言,皆是有理。子明思虑周密,用兵谨慎,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文谦勇猛果敢,然思虑稍欠周全。 鲜卑狗派出五百先锋,其后大军恐有数千人,如此大军极难掩藏行迹,要想不被我军发现,距离要在五十里以上。若我等能速战速决,鲜卑狗的大军定然反映不及。 再则鲜卑狗历来轻视我大汉军队,前年我军出塞进击鲜卑失败,更使鲜卑狗愈加骄纵狂妄,我军以两百骑进攻敌方五百骑,鲜卑狗必然小觑,大意之下,我军方才能出其不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城中仅有鲜于都尉的三千步兵,两千屯田并,骑兵除却我等仅余三百。我等必须竭尽所能,消耗敌军,减轻守城压力。 若我等能以二百骑兵杀的五百鲜卑骑兵杀的大败,鲜卑狗必定狐疑,忌惮我军骑兵战力,不知我城中骑兵数量,必不敢大军压上,我军守城压力大减。 因此我等不得不战,不但要战,还要战出威势,摧枯拉朽,杀的鲜卑狗全军覆灭。 曹震脸色一肃,厉声喝道:“张亮听令!” “末将在!” 从你屯中选出一伍机敏之人,均配轻甲快马,待我两军交战,迅速绕过战场,去探查鲜卑狗大军虚实,此去旨在打探军情,遇到鲜卑斥候,避开就是,不得与之接战! “诺!” “毛成听令” “末将在!” “检查武器铠甲马匹,整军备战!” “诺!” 两人领命后迅速井然有序的行动起来,片刻后,整军结束,两人回到军前向曹震复命。 曹震又对全军喝道:“此战关键在于凿穿对方军阵,以我为锋刃,张强毛成为侧翼,其余尽皆保持锋矢阵型,随我等冲杀。 尔等皆需谨记军令,务必令行禁止,不听号令者,杀!胆怯后退者,杀!消极进攻者,杀!扰乱军阵者,杀!” 众将士大声应诺。都是跟着曹震几经生死的厮杀汉子,此刻皆目露凶光,充斥着对杀戮的饥渴! 曹震马槊向前一指:“出发,往前接敌,把战场向外推移”说完一夹马腹,雄壮战马打了个响鼻,迈开碗口大的马蹄,向前小跑起来,张亮毛成立马带兵稳住阵型跟上,接近两百骑兵跟随曹震三人慢慢调动马力。 此时鲜卑骑兵首领的也得知有两百汉军迎面而来,都有些愣神,旋即猖狂大笑: “莫不是汉人小儿都得了失心疯不成?纵使是公孙伯圭亲率两百骑兵在此,于我五百最精锐的勇士阵前,也必定饮恨于此。” 有位百夫长提议:“我等奉命为先锋,清除路上的汉人探马,为大军隐藏行迹,再以五百人为饵,诱汉军出城,以便趁其不备,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我等趁机夺城。 如今汉军这两百骑兵已经发现我等,不逃走求援,反而迎面拦截我等,此事于理不合,必有蹊跷。 且汉人骑兵本就稀少,此两百骑兵怕是其中大半,其战死于此,城内汉人守军更加不敢出城。不如先派人向头领禀报,以便早做定夺。” 骑兵首领狂妄的一挥手:“不必在意,两百汉人骑兵就敢犯我鲜卑勇士胡须,可见汉军之中无人矣,定是前年我鲜卑勇士杀的汉军全军覆没,良将尽失,所余者尽皆是痴傻之辈。 我等此次作为先锋,首领挑选了部族最勇猛机智的勇士,配备了部族里最好的战马跟武器铠甲,别说区区两百汉人骑兵,就是有千军万马,我等也能在敌阵中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先一次冲杀,把敌军捻为齑粉。待我等灭了这股骑兵,佯装损失惨重,只率三百骑去叫阵,汉人必定上当。 届时我等趁机抢夺城门。众勇士,莫要堕了我鲜卑勇士的威名,随我前进!” 第4章 摧枯拉朽 五百鲜卑骑兵唿哨着加速前进,此时,随着两军距离越来越近,距不足一里,鲜卑骑兵也没有打算使用骑射,如若互相对射,己方也会有损耗。便决定一个冲锋消灭敌军。 待到两军相距两百步时,曹震内心开始狂暴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然大喝: “随我杀~~!” 此刻的曹震右手持马槊,左手持青龙戟,猛踢战马,加速冲杀,大黑马颇具灵性,似是感觉到了主人的狂暴凶悍气息,猛地一步跃出,旋即四蹄飞扬,像一头洪荒猛兽,滚雷般向着前边的鲜卑骑兵冲撞而去。 张亮持矛,毛成举枪护在曹震两侧,身后近两百铁骑紧随。纷纷嗜血狂呼: “杀~~” 整支队伍整齐划一,突然爆发出的铁血凶悍气息,让周遭空气都好似为之一震,当真是人如龙,马如虎。 鲜卑骑兵这才发觉不对,敌军这阵势,一看就是百战精锐,人马皆披战甲,冲锋起来阵型不乱,气势如虹,悍不畏死。自知是大意了,纷纷暗道不好,然而现在后悔已然无用,战阵之前,唯有死命冲杀! 头领收敛心神,多年的战阵经验让他快速的做出反应,随即大喝:“勇士们,给我杀~~!” 众鲜卑骑兵呼啸着全速冲杀起来! 眨眼之间,两军撞到一起,让鲜卑骑兵没想到的是,汉军战力强悍如斯,甫一接触,汉军便如热刀切牛油一般,在鲜卑骑兵军阵中瞬间撕开一个大口子。 当头一将,气势更是让人胆寒,两臂似有千斤之力,霸道无双。左手一杆青龙戟,舞的形似游龙探爪,劈、钩、削、缠、拦,变化多端,快若闪电。 右手一杆马槊,舞动如一条择人而噬的大蟒,向着敌人绞杀而去,槊影重重,神秘莫测,刺、挑、劈、扫,大开大合,迅如惊雷,大片鲜卑骑兵被杀的纷纷身死坠马。 曹震眨眼间便冲入敌军阵中,马槊一抖,崩开一名百夫长的长矛,顺势刺入其胸膛,将其挑起,再是一甩,尸体就向后飞出,连续砸的数名骑兵落马,被后面的骑兵马蹄踩死,旋即刷刷刷三槊刺出,又把三名鲜卑骑兵刺落马下。 与此同时一戟探出,勾住另一名百夫长的长枪,那百夫长奋力回抢夺,便顺势一削,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此时有一名雄壮的鲜卑骑兵想趁机偷袭,一枪刺来,被曹震一戟格开,月牙刃顺着枪杆一削,一双毛茸茸的大手,连着长枪掉落,那名鲜卑骑兵哀嚎着坠落马下,被战马踩死。随即一戟橫劈,劈飞后面赶上的骑兵,尸体又撞飞两名骑兵。说时迟,战场之上,一切都在顷刻之间。 曹震连磕马腹,继续冲锋,所向披靡,无一合之敌。胯下战马也是凶悍异常,时而嘴咬,时而头撞,时而脚踢,敌军战马被碰上一下就是骨断筋折,连人带马,摔飞出去,稍微轻点的也是被咬着耳朵甩倒在地。 张亮毛成,死死的护住曹震两侧的同时也震惊于自家军侯的霸道勇烈。之前军候也算勇猛,但也没有现在这样声势骇人,杀起敌来如割草芥,敌军冲杀带来的压力,大部分被军候一人顶住了,两人就是护住两侧,防止军候腹背受敌,同时尽量多杀伤敌军。 这样也险些跟不上军侯冲杀的速度。须知两人最近都得到军侯传授的一段运气法门,又被指点矛法枪法,气力武义突飞猛进,已算是世之无双猛将。此时才知自己与军侯相比,还是相去甚远。 二人收敛心神,专心杀敌。张亮心思缜密,矛法精妙,疾如闪电。只见长矛连刺,角度刁钻,三名汇聚过来的骑兵便捂着咽喉掉落马下,随即长矛再一甩,荡开偷袭来的长枪,顺势一矛,捅进其前胸。抽回长矛,打马跟上曹震,继续向前冲杀。 毛成也不甘落后,霸王枪大开大合,挑开一名鲜卑骑兵的大刀,一枪砸的其脑浆迸裂,反手一枪把另一名鲜卑骑兵扫落马下,又一枪捅进一名鲜卑骑兵前胸,学着曹震,把尸体甩向敌军,砸的两三名鲜卑骑兵摔落马下,被踩死踩伤。旋即猛踢马腹,紧紧跟上,护佑在曹震身侧。 由于三人威势太猛,杀得鲜卑骑兵反应不及,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招架,冲锋之势为之一滞,气势全无。紧紧跟随在后面的汉军骑兵冲杀的非常轻松,阵型齐整的杀戮着胆气已丧,组织不起有力抵抗的敌军。 等在后压阵的骑兵头领反应过来,想要重新组织阵型时,发现军心已丧,已成溃败之势,无力回天了。无奈之下,只能命令身边亲卫冲上去,挡住汉军,自己则调转马头,向后逃去。 突然,曹震三人觉得面前一空,不觉间已将敌军杀透,只见鲜卑主将,骑着一匹神俊异常的金黄色高大战马,飞速逃去,那战马飞奔起来,四蹄腾空,如腾云驾雾一般,让人心向往之。 曹震摘下背后三石强弓,弯弓如满月,一箭射出,眨眼之间,只见已经跑两百多步远的鲜卑将领突然飞起一段距离,又衰落地下,已经摔得不成人形,可见这一箭力道之惊人。 那战马也是颇具灵性,跑出一段,又折返回来,在鲜卑将领尸体周围盘旋,不断嘶鸣。 曹震吩咐一声:“去把我的宝马带回来。” 没有继续停留,三人调转马头,继续向被杀的惊慌失措的鲜卑骑兵冲杀而去,身后的汉军骑兵也跟着调转马头,保持摆好阵型,紧紧跟上。 此时五百鲜卑骑兵剩余的已经不到二百骑,开始四散而逃,大部分被追上杀死或者射死,仅余二三十骑逃向鲜卑大军方向。 曹震三人也没想到此战会如此顺利,不到半个时辰,就覆灭了敌军。三人都低估了自己的武勇,士卒们这是才理解了军候平时严酷的训练,尽皆心悦诚服,纷纷畅快的大笑。 命令军队快速救治伤兵,统计伤亡,打扫战场,各司其职。军队马上井然有序的,行动起来! 曹震拍了拍自己战马的大头,马儿打了个响鼻,回头舔了舔曹震的手掌,咕噜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似是在邀功,又像在期盼什么,逗得曹震哈哈大笑,刚才杀戮造成的戾气也消散了许多,掏出一大把黑豆,塞进马嘴里,马儿立刻满足的咀嚼起来。 此马还是曹震参军第一年,带着麾下一什骑兵去探查敌情,回程时路过一处山坳,无意中碰到十几头草原狼在围猎一只与野马群跑散的小马驹。 小马驹仅一岁左右,浑身乌黑油亮,没有一根杂毛,四肢关节筋腱发育的粗壮,嘶吼咆哮,声如龙吟,又似有金石头之音,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凶狠狂野。 虽然险象环生,也毫不畏惧,对着狼群头撞脚踢嘴咬,曹震一见就喜爱上了这匹充满野性的小马驹,就射杀了狼群,救出了小马驹。 这匹小马驹跟曹震也是有缘,跟在曹震的战马旁边就回了军营,被曹震放在军营中,细心喂养,并取名惊雷。喂养了不到两年,现在已是高八尺,长一丈有余,奔跑起来,如滚雷一般,气势惊人。军中除了曹震,无人能降伏此马。 由于此马尚未成年,加之曹震以前的战马也是从鲜卑抢来的良驹,所以一直没有换马,直到战马被射死,才骑上它出战。惊雷也没让曹震失望,果然与曹震心意相通,凶悍异常。 第5章 宝马良驹 很快战损就统计数来。由于出其不意,又有三员猛将带头冲杀,士兵都披双层战甲,战死二十八人,重伤二十人,至于轻伤,那就没法计算了,一场人数悬殊的厮杀下来,几乎人人带伤。 收拢完好战马三百八十匹,皆是良驹,其他的或死或伤或已经跑散,来不及追回了。此中有六匹罕见的宝马良驹,尤其是鲜卑主将的那匹金黄色的战马,最为神俊,当时去捕捉的一伍士兵,险些没控制住它。 另收拢武器铠甲若干,皆是制作精良,回去稍加修补,就能装备三百骑兵。 曹震欢喜的看着这匹漂亮的不像话的战马,只见此马浑身金黄的皮毛油光发亮,暗金色的马鬃披到胸前,同样暗金色的马尾垂到地面,虽然,虽不如惊雷雄壮,但是体态更加匀称,四肢修长,头细颈长,形态优雅,步态轻盈,神态威严。 一接过士兵递上的缰绳,此马就四蹄翻飞,奋力挣扎,嘶鸣咆哮,声如虎豹雷音,被曹震一把按住肩膀,动弹不得,又是张口就咬,被曹震一巴掌拍的晕头转向。 大黑马惊雷凑上来张口就要咬马耳朵,金黄战马也不示弱,嘶鸣着还击,又被曹震两巴掌拍开,惊雷委屈的打了个响鼻,走到一侧,用硕大的马屁股对着曹震,像是在生闷气。逗得将士们哄堂大笑。 曹震哭笑不得,训斥到,此后你二马就是我的袍泽兄弟,要在战场上相依为命,而等定要和睦相处,不得胡闹! 此二马都通人性,似是听懂了曹震的意思,惊雷掉过头来,伸出舌头舔了舔曹震的脸,将其脸上舔的满是口水才满意的走开。 曹震苦笑,无奈的擦了擦脸,翻身跳上了金黄战马,此马大惊,奋力的跳跃尥蹶子,想把这个无理之人甩下来,可惜曹震稳稳的就像长在马背上一样,此时还在战场之上,曹震没耐心去跟它消耗,两巴掌拍下,差点把战马拍晕,终于不敢挣扎,彻底认命。 曹震为其取名:“逐日” 遂又对张亮、毛成道:“你二人去从其余五匹宝马中,每人挑一匹,剩下三匹给我某好,以后送给有功将士!这几匹马虽不如我的惊雷、逐日,亦相去不远。 此等宝马良驹,平日想见一匹亦不可得,也不知道鲜卑狗贼哪来的运气,竟然收拢了如此多的好马!” 张亮、毛成大喜: “多谢军侯!军侯威武!” 曹震又对众士卒高声道:想换好马的,速去挑选,帮受伤的兄弟也挑一匹,伤好后再骑,亦不能让受伤的兄弟即流血又流泪! 士卒们哄堂大笑,纷纷高呼: “谢军候,军候威武!军候威武!” 张亮挑了一匹紫色战马,腹部有鳞片似的纹路,以张亮沉稳的性子,也禁不住喜形于色,不住的抚摸着战马的大脑袋,更是取名“千里紫云兽。” 毛成则挑了一乌云踏雪马,咧着大嘴嘿嘿直乐,直接取名“乌骓”,直言霸王枪,乌骓马,相得益彰! 剩下三匹也不逊色,一匹浑身雪白,一匹浑身如火炭,最后一匹青灰色,浑身布满白色斑点的是五匹马中最为雄壮的,可能是卖相不受张亮、毛成待见,没被挑走。 干脆曹震也一一命名,白马叫腾霜白龙驹,身如火炭的叫天火麒麟兽,斑点的叫青玉赖麒麟。 此战以两百人对阵五百鲜卑精锐骑兵,以伤亡不到五十人的代价,几乎全歼敌军,如此大胜,使得这些年被鲜卑骑兵欺凌阴霾一扫而空,这才是真正的扬眉吐气。 虽然交战时间短暂,可以说是摧枯拉朽,但是为了速战速决,人人冒死拼杀,全力以赴,所以除了曹震三人还有余力,其余的人尽显疲态。 此时早先派出的探马终于回来了,高声禀报:“禀军侯,已经探查清楚,后方三十里有鲜卑骑兵五千,驱赶着数千各族百姓,还有大量的牛羊。预计两个时辰到此地!” 曹震又问:“可探明是鲜卑何部?” 某只见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段字,料想是段氏部落。 曹震暗想:“鲜卑此举是做了两种策略,先用五百鲜卑最精锐的骑兵清理掉汉军城外的耳目,再诱敌出城野战,等到汉军出城后,鲜卑主力大军突然出现,待到汉军往城内逃窜时,这五百勇士趁机抢夺城门。” 段氏部落有七千多骑兵,此次几乎倾巢而出,驱赶着牛羊作为军粮。如果汉军据城死守,就驱使各族百姓攻城,鲜卑在后方压阵,用骑射压制,不断消耗守军。守军顾此失彼,久守必失。 此种情况恐是附近各郡都有鲜卑大军进犯,各郡自顾不暇,无法派出援兵,所以鲜卑不惧久战。守军兵少,又等不到援军,要想守住,何其艰难。 这时一位什长上前禀报:“军侯,抓住几个活口,问出一些军情” 讲! 诺! 此次鲜卑寇边,乃是受檀石槐军令,鲜卑各部同时寇我延边九郡,掠夺人口物资,以备过冬。其余郡都是两三千人不等,只有段氏想得到檀石槐的更多支持,所以几近倾巢而出。 我们所获得宝马乃是段氏首领或掠夺小部族的,或用大量财货换来,准备给檀石槐进贡。只因想借助宝马良驹的速度趁机夺城,暂时借给段氏第一勇士段飞使用,此人正是军候一箭射死的那位骑兵首领。 此次段氏首领挑选了五百勇猛的鲜卑勇士,配备了最好的战马,更是把准备进贡檀石槐的六匹宝马,借给骑兵首领于五位百夫长。让其为先锋,借机夺城,最早拿下城池,在檀石槐面前表示恭顺忠诚,以期得到更大的支持。 曹震心道:“果然如此”。随即下令: 张亮,毛成听令! 末将在! 速速整军回城! “带上战死的袍泽,登记好他们的姓名信息,把他们送回家。等抚恤下来了,再给他们家人送去。也方便弟兄们不时去看护其家人!重伤的,妥善安置好,以便回去救治。不得放弃任何一位袍泽兄弟。” 诺! 全体将士看曹震的眼神都更加炽热了,无论将军还是士卒,都想跟随一个既能打胜仗,又能带领他们活下来的主将,否则再多的军功跟荣誉,要之何用,紧紧是为家人挣些抚恤罢了。书包阁 此时这支队伍才算有了军魂,有了必胜的信念,有了舍生忘死的勇气,因为主将会一直带领他们赢得无数胜利,取得无数军功荣誉。 即便战死,主将也会照顾其家人,使其再无后顾之忧!此后,他们会跟随这位年轻主将,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第6章 边军血性 此次来寇边的是毗邻渔阳郡的段氏鲜卑,段部鲜卑部族首领段乞及两个儿子段虎、段豹,以整个部落挑选出的五百勇士为先锋,外加五千精锐骑兵驱赶着六千各部百姓前来劫掠。 此时鲜卑大军中正在互相埋怨。 只见一位雄壮大汉抱怨道:“段豹,都怪你出的好计策,说什么诈守军出城,再大军压上,趁机夺城。只因你异想天开,致使部落五百勇士惨死。 早知如此,就该听某之言,先驱使各族的人口去消耗汉人守军,汉人素来羸弱,城内只有几千步兵,几百骑兵,届时我鲜卑大军压上,破城只在反掌之间。 另一位年轻一些面容阴鸷的汉子冷声回道: “大哥,是你挑选的所谓勇士无能,才至于此吧!整整五百骑兵,个个配备最好的兵甲,骑乘最好的战马,而今却被区区两百汉人骑兵一阵冲杀就大败亏输,全军覆没。 我鲜卑勇士何时吃过如此屈辱的败仗?大哥你如此识人不明,还妄想着做我段氏部族首领,” 段虎刚要反驳,部落首领大怒,大声呵斥道: “混账!住口!” 好好的军议让这两个混账扯到继承部族首领上去了。把我这个首领置于何地?自己那么多儿子,要不是尽皆年幼,无论如何也不会带这俩混账出征! 平时对这两个儿子还算满意,段虎作战勇猛,悍不畏死,及善于训练骑兵。段豹武勇稍逊,但是颇有智谋。其实段氏部落是相当团结的,二人互相埋怨,也只是想得到自己这个父亲的认可。 转头问兄弟二人: “尔等觉得,逃回来的那些废物说是否属实?汉人军中真有如此勇将?恐怕那公孙伯圭,也没有此等武力吧?” 段虎、段豹相视一眼,也没头绪。 突然段豹突然记起一些传言,遂说到:“父亲大人,近两年渔阳有一小将,颇为骁勇,名为曹震曹定国,手下士卒个个悍不畏死,只是也没有如此勇武,能双手各持长兵,在我鲜卑勇士之中来回冲杀,无一合之敌!” 恐是这帮废物,过于平时过于骄纵,大意之下,被对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为脱罪,才故意夸大其词。 段虎也不反驳了,其实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汉军城内骑兵只有五百人,战力最强的也就两百人,大军厮杀,人数太少,于大局无用。 段氏族长也深以为然,恨声道: “先让他们各自归队,等攻下城池再与这帮废物算账。” 可怜某耗费巨大,收拢来的宝马良驹。且让汉人小儿替某保管,待到城破之时,定将你挫骨扬灰。 随即下令:“大军加速行军,离汉人城池五里处扎营修整” 诺!几位千夫长各自传令下去,鲜卑骑兵开始用皮鞭抽打行走缓慢的各族百姓,各族百姓则驱赶着牛羊,加速前行。时不时的有哀嚎声传出。 他们却是不知,这几十人是曹震故意放回去的,这些人的胆气已丧,为了脱罪,定会大肆宣扬曹震这支骑兵的恐怖,这些人本就是段氏部族最为悍勇之辈,鲜卑骑兵不得不信。等曹震再次冲阵,或可发挥奇效! 曹震撤到城外时,只见城头上旌旗密布,士卒们正在紧锣密鼓的布置防务,一根根的擂木,一块块巨石,往城墙搬运。弥漫着紧急肃杀之气! 自古边军多精兵强将,只因时常经历战事,大都经验丰富,丝毫不见惊慌,井然有序,战意盎然。 参军,本就是为了打仗。保家卫国,获取军功荣誉,封妻荫子,光耀门楣,赢得生前身后之名。 在此时,豪杰之士都崇信:“大丈夫之志,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因此,边军将士尽皆闻战则喜,毫无怯懦之人! 守门将士皆与曹震相熟,然非常时期,曹震还是交出印信,让守门士卒前去禀告! 不多时,渔阳都尉鲜于辅带着手下将领迎出城来。 曹震立刻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双手抱拳拱手道: “军候曹震,见过鲜于都尉” 鲜于辅哈哈大笑:“好一个曹定国,当真是世之虎将,智勇双全,以二百骑兵,在数千鲜卑铁骑军前,杀的五百鲜卑精锐骑兵先锋全军覆没,从容而退。自此曹定国之名,必让敌寇闻风丧胆,当名传天下矣!” 曹震忙道:“将军谬赞了,无非是上下一心,手下士卒用命罢了,震万不敢窃取如此名声” 鲜于辅摆手:“定国不必过谦。现在不是叙话之时,速速随我回大帐议事!” 诺! 随即令张亮、毛成!带兵回营,安排好后续事宜,随鲜于辅往军帐中行去。 大帐之中,鲜于辅端坐在主坐上,下方几位军司马分列两旁,至于军候只有曹震一人。 待曹震汇报完军情以及自己的推断后,大帐之中尽皆沉默了,并非惧怕战死,在身后有着万千的百姓需要守护,一旦失守,作为军人,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乃是等闲。可怜这万千百姓,怕是整个渔阳郡将生灵涂炭!等到朝廷大军支援,一切都晚了。 鲜于辅道:“定国此次立下如此大功,某随后会为定国表功,” 多谢都尉! 鲜于辅又环视众人:众位司马,如何退敌,请畅所欲言! 军司马田基说道:适才依定国所言,我等现在求援已是来不及,周边郡县皆有鲜卑骑兵寇边,即使右北平公孙瓒,恐也是自顾不暇。看来我等只能已成死守,以待朝廷援军了。 另一位军司马王盛喟然长叹:我军骑兵太少,只有五百余骑,即使都如定国麾下精锐一般,也是杯水车薪,如之奈何。 鲜于辅斥到:“诸位皆是久经战阵的沙场宿将,如何能在此长吁短叹,做妇人状。” 随即问曹震:“定国,汝可有良策?但讲无妨。” 曹震沉吟了一下,回道:禀都尉,以某之见,鲜卑驱赶六千各族百姓攻城,虽然分发武器铠甲,然不经训练,兵无战心,我大汉精锐边军可轻易将其击溃。 然鲜卑骑兵在后骑射,消耗我军士卒。我军兵少,顾此失彼,应接不暇。 此战根本,皆在鲜卑骑兵身上,只要拖住鲜卑骑兵,各族百姓必定不会全力攻城。 若将军让某带领五百骑兵,趁夜偷偷出城,某带骑兵日夜骚扰,逐步蚕食,即使战至仅剩一兵一卒,也定不让鲜卑狗专心攻城,我守城士兵压力顿减,定能等来朝廷援军。 听闻此言,大帐之内众将士尽皆露出震惊之色,众人知道,曹震此乃是以身报国了,五百骑兵,面对五千鲜卑铁骑的围追堵截,可以说十死无生! 军司马田基更是虎目圆睁,大声反对道: “不可,有我等在此,何用你这小儿逞强。” 都尉,请准许某带骑兵出城,某就是粉身碎骨,也必定杀的鲜卑狗贼胆寒。 其余诸位司马纷纷出言呵斥曹震,尽皆上前请战!维护之情溢于言表。 军人,最不缺的就是血性,最不怕的就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第7章 长辈护佑 鲜于辅也慨然长叹:“曹氏一族,尽皆忠勇之辈,弱冠之年,便有如此胆魄,我等后继有人矣!然有你众位叔父在,安用你这小儿送死,此事休要再提!” 大帐内众将,皆是曹氏三兄弟的袍泽兄弟,当初夏育从幽州各郡调兵出击鲜卑时,曹氏三兄弟才奉命带兵前去,尽皆战死。 军司马田基更是三兄弟的表弟,曹震祖母的侄儿,也就是曹震的亲表叔。 曹震坦然一笑,对众人道:“众位叔父,论及带兵经验某或许还有所不及,若论勇武,呵呵,恐怕某在这军中无人能敌!” 言罢,狂暴的气势释放开来,使得众人尽皆骇然!当初的稚嫩少年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吗?在场最大的也不过四十岁,竟然有点英雄迟暮的感觉。众人也是被这小辈气笑了。 田基更是出言训斥:“放肆! 众位长辈面前,安敢如此无理狂妄。且大军交战,个人勇武终是有限,纵有霸王之勇,面对数千骑兵也是枉然!此事休要再提! 须知将在谋,而不在勇!你要学那万人敌,要有算无遗策,决胜千里之外的谋略,切不可做那只知拼杀的莽夫。” 听到表叔的谆谆教诲曹震不禁双目发红,两世为人皆是父亲早丧,再次感受到长辈的关爱,万分感动。 深深一拜:书包阁 “谨遵叔父教诲,小侄必不让叔父失望!” 然后拱手环顾一周,对着众人再一拜: “众位叔父爱护之情,小侄铭感五内!然此去并非无生还可能!还请众位叔父听某道明缘由!” 鲜于辅抬手阻止了还要反对的众人 汝且讲来! 诺! 此去非某不可,皆因以下几点: 其一,众位叔父应知某治军极为严苛,士卒操练强度更是严酷,然无充足的肉食,士卒体力定是难以承受。仰仗众叔父的爱护,对某鼎力支持,铠甲兵器良驹优先配给,军粮物资更是随意支取,才使得某练出强兵。 此次与鲜卑先锋之战能以多胜少,皆因麾下骑兵乃是某亲自操练出来的,指挥起来如指臂使,如若突然换做他人指挥,极难发挥出应有战力! 某自信,麾下骑兵战力冠绝全军,因此某用麾下骑兵作为矛头,其余三百骑兵跟随其后,方能发挥出最大战力! 其二,此次某有意放跑几十人,这些人胆气已丧,回到鲜卑军中为了脱罪,定会夸大某所带骑兵战力,这些人本是段氏部族挑选出的勇士,其余的鲜卑骑兵极易相信其所言,如若某再次带兵冲阵,或可震慑敌胆也未可知。 其三,诸位叔父应知,自上次重伤恢复后,某便武义大进、神力自生,更是反应灵敏、耳清目明、一心二用不在话下,能使两柄长兵,所向披靡。要是小侄要走,敌阵之中无人能留的下某! 众人尽皆默然,不觉间曹震以有如此之能,即是骄傲又是担忧,此去敌我兵力太过悬殊、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莫非真要让这弱冠少年背负如此重责吗?于心何忍啊!委实难以决断! 曹震又朗声提醒:“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 众人皆是一震,随即相视苦笑,一众沙场宿将,还不如一弱冠小儿看的通透了。 田基更是惊叹道:此乃曹家千里驹也! 鲜于辅又问:“定国,你意何时出兵?” 某需叔父配合,守城两日,做出难以抵挡破城在即的态势,以骄其军心。 某再于出城之前,率领五百步卒穿上骑兵铠甲守城,让鲜卑狗贼以为我军士卒即将消耗殆尽,已无可用之兵,不得已,开始用骑兵守城。 五百士卒再假意战死城头,鲜卑狗贼以为城中再无骑兵,届时鲜卑狗贼必定放松警惕,小侄方有机可乘! 鲜于辅惊叹:“定国如此年幼,就如此有勇有谋,曹氏三雄无憾矣!低头沉思片刻,猛然昂首挺胸,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犹如暗自下了某种决断。” 曹震何在! 末将在! 军侯曹震,素来作战勇猛,军功卓著,光和二年冬,鲜卑寇边,曹震率二百骑兵,于五千鲜卑骑兵大军前,一战灭五百鲜卑精锐骑兵先锋,震慑敌胆,扬我军威。后又献上破敌之策,决定死战报国。 现擢升军侯曹震曹定国为渔阳别部司马,秩比千石,战时统帅一千骑兵。 肃然拱手郑重拜道:谢都尉 旁边功曹立刻记录下来,准备逐级上报。后又把别部司马任命文书及印信交给曹震。 曹震接过文书印信,此刻曹震已经是合法的别部司马了。 别部司马是东汉时期别营的领兵官,早期直属于大将军。东汉末年,兵制受到破坏,别部司马的隶属也发生了较大变化。 别部司马的地位官秩都不是很高,由于东汉兵制对别部司马的领兵数并无严格规定,加之“别营”(独立大营),别部司马属于比较特殊的编制,具有很强的独立性,有独立作战的权利。 鲜于辅摆摆手,又让功曹送上一份文书。 只见上面写道:“曹震字定国,北海高密人也,少有才名,更有侠义之风,德才兼备,曹氏亦满门忠烈,为大儒郑玄郑康成所喜,收为弟子。 未及弱冠,听闻父亲叔伯征讨鲜卑尽皆战死,以一十六岁之幼龄,毅然投笔从戎,已报国仇家恨。 曹震从军以来,每战争先,勇猛无双,悍不畏死,屡立战功,累功至军候,渔阳郡皆赞其贤能,举其为孝廉。” 曹震大喜,在汉代举孝廉属于人生的重大转折点,为官吏晋升的正途,不少名公巨卿都是孝廉出身。被举孝廉后的任用升迁,在朝廷以郎署为主,再迁为尚书、侍御史、侍中、中郎将等官;在地方的则为令、长、丞,再迁为太守、刺史。 用文人礼节向着鲜于辅拱手一揖到底: “多谢叔父提携之恩,小侄感激不尽!” 鲜于辅道:“不必如此。”此乃是在汝养伤时举荐,朝廷知汝乃大儒弟子,又在军中效力。免除了汝之察举试。 汝之别部司马大营战后再立,现军中骑兵不足五百,渔阳城中多豪杰之士,我予你划拨一些钱财你即刻去城中募兵凑足千人,加紧操练一下,明日夜间某要你带千骑出城。 曹震抱拳应诺,随即告退! 此时有亲卫来报:禀都尉,鲜卑大军还有十五里到达。 再探! 诺! 环视众将,厉声道:“众将听令,随某上城,准备迎敌!” 众将轰然应诺! 曹震领取了物资,回到骑兵营地。此时所有骑兵均已知晓,他们被划拨到别部司马麾下,尽皆大喜!这三百骑兵虽不如曹震麾下精锐,但也是多年厮杀活下来的老卒,尽皆悍不畏死之辈。 此刻全营兵马能战的总共四百五十二人,曹震打算多招募一些,别部司马大营可以有辅兵,并不怕超额。 令张亮、毛成整军,来回路上,一边行军一边操练。又凑了六百匹战马前去募兵。 第8章 渔阳募兵得名将 行军路上,曹震暗自盘算:“时间如此仓促,如若是按部就班的募兵异常艰难。先不说如此短时间内能否招募到足够的兵卒,即使招募到了,没有进行过操练的士卒,犹如一盘散沙毫无军纪可言。 且不通战阵不懂战法,更没有经历过战阵厮杀,一旦怯战,定会破坏军心士气引得军心溃散,甚至搅乱乙方军阵导致大败亏输。 即便招募的士卒勇武异常,然不成军阵便难以形成战力,仅凭一腔热血,与送死何异? 因此,此次招募士卒,定要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了。首先要招募见那些过血的,比如边军老卒。 汉朝很多人用参军来偿还债务的人,只要参军,就是不战斗时都是每月六百到一千钱不等,更遑论参战还有军功赏赐。 有些军卒偿还完债务就回家了。然而厮杀惯了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过平静的生活,因此,这正是此次募兵最理想的兵员。 其次乃死囚,若能通过军功抵死,或战死者免其罪并抚恤其家人,此等人定会奋勇杀敌,拼死效命。 关键是此时的死囚未必是穷凶极恶之人,真正穷凶极恶之人当场就杀了,不会囚于牢狱之中,此事届时自己也会仔细臻选。 最后是游侠儿,此类人多是豪杰之辈,均以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为荣,闲时也好管些不平之事用以扬名,其大多都有武义傍身,弓马娴熟。 渔阳一地,民风彪悍,百姓自幼骑马射箭只是寻常,乃是招募骑兵最好的兵源之地。” 大队人马行至渔阳城,此刻恐怕敌军已然开始攻城,时不我待!忙把军队驻扎在城外军营之中,曹震立刻下令张亮、毛成派人分头行动。 向太守府递交募兵文书,派人四处张贴告示,给不识字的百姓讲解募兵缘由及要求,而曹震下完军令径直前往渔阳狱而去。 来到渔阳大牢狱,接洽的是一位长相俊美身材极其高大的狱吏,出示了鲜于辅的募兵军令后,狱吏配合极其积极,快速取来案牍供曹震查阅,显得非常有条不紊。 来不及多想,曹震仔细查看案牍,看完之后,曹震心中便有了计较。 狱中死囚并不多,仅有百十号人,罪恶较轻的有八十人,曹震把这些人名都勾出,表示此类人可用。 倒是迁刑囚犯倒有三百余人,此时迁刑就是流放到苦寒之地为奴或为苦力,刑期结束便可回家,然而一旦迁出去,再想活着回来千难万难。与其客死异乡,倒不如在家乡轰轰烈烈的战死,或可为家人争得一份抚恤,此类人可用。 还有两百轻罪的就难说了,毕竟轻罪的一顿鞭笞再罚些财物就可脱罪。姑且一试吧。 打定主意后,曹震命狱吏将勾选之人带到外面开阔地。狱吏也是胆大之人,丝毫不怕出什么变故,径直下去安排了。 不久之后,换了另一个小吏来请,说狱吏已经安排妥当,请曹司马移步小校场。 跟随小吏来到小校场,曹震顿感惊诧,只见小校场上整齐的立着三个军阵,队伍异常安静,无一人喧哗,众囚犯虽面有菜色,却是昂首挺胸庄严肃穆,宛如一只军纪严明的百战雄兵。 更令曹震惊诧的是那狱吏,只见此时的狱吏仅有二十几许,雄壮的身躯上换了一身皮甲,手提一杆铁脊蛇矛,身背一张大弓,一双凤目寒光四射,却透着睿智的神采。 适才这狱吏做文士打扮时只觉其俊美异常又身形高大,却不想此时有这等威势,定是文武双全之辈。 不由得大赞道:“好一员威武大将!” 狱吏快步上前:“不敢当得司马盛赞,只因某闲来无事喜好用囚犯操练军阵,才有这般模样。” 曹震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啊,汝操练的好!某必定向都尉为请功!” 汝此次可是立下大功了!哈哈哈哈…… 笑罢问:却不知汝姓氏名谁,何方人士? 狱吏回道:某程普程德谋,右北平人氏。 曹震听闻此言,心神巨震,不曾想在在此遇上了东吴第一名将,谋比周瑜,武不输太史慈,历经东吴三代的功勋老臣,说是东吴的定海神针亦不为过。 想来是黄巾起义时,程普不甘寂寞,辞了这刀笔之吏外出闯荡,恰巧孙坚募兵围剿黄巾军,因此才到了孙坚账下。孙坚也是为雄主,如此人才怎能不好好笼络,这才使得程普大放光芒,谱写传奇。 如此大将,理应随某抗击异族、开疆拓土、流芳百世才对,定不能让其窝在江东与诸侯内耗。心思电转之间便已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要将其招至麾下。 正在曹震思量间,程普也迷惑了: 司马自听得某之姓名,便沉思起来,不知是何缘由,莫非某有什么不妥之处? 便开口问道: “司马,莫非识得某乎?某虽自认有些武义谋略,如今也不过一刀笔小吏,不知司马从何处听闻过某?” 曹震此刻哪能言明,只是尴尬一笑掩饰过去,说道: “非是某识得汝,只是见汝威武不凡又带兵有方,游戏之间便把一众囚徒操练出此等军容,实乃大才,古之名将亦不过如此。某实心向往之,有心邀汝一起抗击异族、开疆拓土、保家卫国,行那功名旦凭马上取之事。 只是某此行万分凶险,可谓生机渺茫,实不忍置汝于死地,故此犹疑不定。” 程普闻言顿时释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适才某已递上辞呈,辞了这刀笔之吏,正欲厚颜请司马收留。” 曹震一把抓住程普宽厚的肩膀,急声问: “德谋兄此言当真?” 程普不明白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别部司马因何如此激动,连德谋兄都叫上了,却也不疑有他,只道他少年心性,乃赤城之人。 抱拳郑重回应:“某从不虚言。” 曹震顿时欣喜若狂: “能有德谋兄相助,某必杀的鲜卑狗贼惶惶如丧家之犬,亡其族、灭其种,以报国仇家恨!” 虽不知道曹震为何对其如此信赖,程普也很高兴。如此年少得志的少年小将,弱冠之龄已是一应主将,却能对自己一无名之辈如此亲近信任、推崇有加,心内感动,朗声道: “能随司马这般少年英豪并肩杀敌,建功立业,亦是人生一大快事,普此生无憾矣!”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惺惺相惜之感顿生。 其实曹震却是低估了自己的吸引力,此时因军功升值并不容易,他也是享受了父辈遗泽,军中叔伯均是对其多加照顾、提携。 也是因缘际会,赶上鲜卑入侵、需要其带兵出城搏命退敌,为了让其带兵名正言顺、令手下士卒更加信服、发挥出更强战力,这才火速擢升其为别部司马。 第9章 名将还需配宝马 两人笑罢,曹震看向这些囚犯忽觉数目不对,不禁露出疑惑之色。程普乃是心思通透之人,一眼便猜出其内心狐疑,便上前解释: “司马麾下尽是骑兵,某料想此次紧急募兵出城杀敌,必定亦是招募骑兵。某便为司马选出了能上马厮杀且颇为悍勇之辈。请司马恕某私自决断之罪!” 曹震暗叹,不愧是东吴第一名将,这份见微知著的能力何人能及!摆了摆手: “无妨,继续讲,某相信你自有计较!” 程普继续讲述: “此八十死囚并非穷凶极恶之辈,大多是受权贵欺压迫害难以忍受,暴起杀人者。不知将军可惧怕用此等人而得罪权贵乎?” 曹震嗤之以鼻: “我曹震何人,岂会惧怕区区权贵!且为国厮杀,以性命搏出的自由,何人敢与我等为难?” 程普暗道果然,如此少年英豪岂是怕事之人,再者,那些所谓权贵,亦不会因一死囚而得罪如此人物。 八十死囚闻言顿时感激涕零,纷纷高呼: “我等拜谢司马大恩,敢不为司马效死!” 曹震一摆手: “奋勇杀敌,死中求活即可,未尝不能博一个封妻荫子。” 听闻此言,八十死囚尽皆双目放光、面露渴望之色,亦是暗下决心,定要以死相搏,不负司马恩情。 见曹震如此轻易便收军心,心中更为满意。继续道: “迁刑者,两百五十人,亦是弓马娴熟之辈,并无大奸大恶之人。轻罪者仅余五十人能马上厮杀,亦是血性男儿,皆愿以身许国。总共三百八十人尽皆在此,请司马定夺。”说完便退至一旁。 曹震环视一圈,当众言明道:“某此次募兵,乃是将去行那极其凶险之事,可谓九死一生。如若所犯死罪者,可随某博那一线生机,尔等迁刑者,刑期结束便可归家,轻罪者,认打认罚便可脱罪,可有人退出?” 其中一人朗声道:“即是凶险,缘何司马去得,我等去不得?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莫不是司马惧怕我等杀敌太多,抢了司马之风头?” 众人听罢哄堂大笑,曹震也被逗得哈哈大笑。见此人颇有智计,几句话、一句戏言,便调动了众人情绪,此等人极善在逆境中鼓动军心,值得培养。见此人面庞稚嫩,便出言问道: “汝何人,年方几何,所犯何罪?” 禀司马,某严纲严子方,十七岁,因看不惯邻里不孝子辱骂其父,失手将其打伤,未曾想被其父告发,当真晦气! 又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曹震心中一喜,不管他是不是公孙瓒麾下的那位严纲,就这份调动众人情绪的能力,加之又有勇力,稍加培养,此子将来必定不凡。此时也不动声色,对众人道: “某治军向来严苛,不听号令者,杀!临阵退缩者,杀!一人退,杀一人!全队退,杀队长!队长死,而全队退,杀全队!不服上官,令不行,禁不止,杀!扰民者,杀!奸淫妇女者,杀!私藏财物者,杀!尔等可能承受?” 众人齐声高呼:能!能!能! 好!程普听令! 程普在! 命你为军候,此队士卒乃是你亲自操练,便仍由你统领,军侯以下,由汝认命,上报于某便可,详细收录好所有士卒姓名,家住何方,以便战后奖赏抚恤。 程普顿感惊讶,不曾想曹震对其信任如斯,不但破格提拔为军候这等司马之下最高军职,且还能率领如此多的骑兵,要知此时整个渔阳不过五百骑兵,由此可见,曹震真乃有大魄力之人! 程普心中感慨,能追随这等胸襟广阔之人,真乃为将之幸也!随即也不再扭捏,拱手肃然一拜: “诺!纵然粉身碎骨,亦必不负司马信任!” 曹震又对严纲道:“严纲,可愿为某亲兵?” 严纲大喜:“某愿意,谢司马!” 好!此次出战,诸位须牢记某之军纪,莫怪某言之不预也! 众人齐声应诺。 此次出战,死罪者,杀敌五级,免死,杀敌十级脱罪!迁刑者杀敌五级,脱罪!轻罪者,战时奋勇争先便可脱罪! 尔等莫负某之期望,奋勇杀敌,博一个前程出来! 诺!谢司马大恩!谢司马大恩!谢司马大恩! 众人连续高呼,声震云霄。 军候程普听令! 末将在! 整军去城外大营,选取战马,继续操练! 诺! 到了军营,吩咐老卒带新卒去选取战马,程普正要跟去,却被曹震叫住。 德谋兄,且随某来。某还有一份大礼相送! 程普满脸疑惑的跟着曹震向军营内一个独立马棚走去。严纲眼珠一转快步跟上。曹震程普呵呵一笑没有赶他。 行到马棚前,程普、严纲二人立刻瞪大了双眼,喜爱、渴望之色再也掩饰不住。程普虽然身形高大雄壮,但容貌儒雅俊美,但此刻的表现却是破坏了其形象。 严纲也是如此,俊秀的面庞,灵动的双眼此时却是流露出痴傻之态。 二人嘴里皆念念有词道:“好马,当真是好马,如此宝马良驹世所罕见呐!” 曹震也不取笑他们,因为他也同样如此,深知一匹宝马良驹对武将的诱惑力。 德谋兄,看中了哪匹? 灰色那匹最合谋心意!说完一愣,方自惊觉,不确定的问: “司马何意?” 曹震道:此马某命名青玉赖麒麟,如今便赠与德谋兄,助德谋兄一臂之力。 程普大喜,不再推脱,深深一礼:“多谢司马!”说完快步向青玉赖麒麟走去。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严纲干巴巴的看看喜得宝马的程普,又看看装作视而不见的曹震,急的抓耳挠腮满脸通红。 曹震也不逗他,问道:“你也想要?” 严纲大喜:“白马,某喜欢那匹白马。” 哼!谁说要送你了? 严纲顿时蔫头耷脑。 只听曹震又道:“此马名腾霜白龙驹,先借与你,若是此战令某满意,其便是你的,如若令我不满意,不但收回宝马,还要打你军棍!” 严纲顿时又来了精神,惊喜的大声叫到:“谢司马,必不让司马失望!”说完飞速跑向白色战马。 你二人速速降伏战马,整军操练! 二人齐声应诺。 待到翌日清晨,曹震令张亮、毛成继续募兵,两个时辰后招募到两百敢死之士。只因时间太紧,许多豪杰之士来不及赶来,怎奈军情紧急,只得宣布募兵结束。 将新招募的士卒全部交由程普操练率领,程普也是麻木了,照单全收。 直至中午,才整军开拔,往边塞大营赶去。 曹震也没打算让新招募的士卒作主力。此次募兵,共招募士卒五百八十人。虽然个个悍勇,但两军交战,仅凭个人勇武却是不行,不经操练,不懂战阵配合,犹如一盘散沙,无法形成战力。 因此全部抛给程普,届时自己带老卒冲散敌军,再由他们紧随身后,打顺风仗即可。 第10章 骑兵守城安敌心 赶至军营时,日已西斜。令辅兵给新招募的士卒分发武器战甲,继续操练后,便独自一人向城墙上赶去。 上至城头,入目尽是激烈交战殊死搏杀的场景。一个昼夜无休止的交战,使得城墙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紫红色,四处散落的残肢断臂,各种身体器官,似是在无声的诉说着战场的惨烈。 不时有敌军爬上城头又被杀死抛下去。不时有守军士卒中箭倒地,被拖到后面简单救治。后面士卒立刻补上缺口,把新爬上来的敌军捅下去。还有要害受伤即将身死的士卒,抱着敌军一起跳下城墙。 几名军司马,也是人人带伤鲜血直流却无暇顾及,仍在嘶吼着指挥士卒拼杀,不时的砍死几名敌军。田基更是身中数箭,幸亏未中要害。也不包扎,只是折断箭杆继续带领士卒厮杀。 见到如此慘象,不由得曹震目眦欲裂!压下心头的杀意,快步赶到带领后备士卒各处支援的鲜于辅身前,禀报道: “禀都尉,别部司马曹震募兵归来,请都尉示下。” 鲜于辅见到曹震心头莫名一松,旋即皱起眉头急声问:书包阁 “允你募兵两日,怎地回来如此之快?” “大敌压境,时刻兵凶战危,小侄怎忍心众叔父独面凶险而无动于衷?所幸此次募兵已凑足千人。”又把募兵情况向鲜于辅一一汇报。 鲜于辅听罢很是欣慰:“痴儿,某与汝众叔父征战多年,此等场面早已司空见惯,无妨!倒是汝此次募兵颇为机智,当真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做的好!” 曹震问及战损情况,鲜于辅说道: “敌军一个昼夜轮流攻城,我军士卒战死九百与余人,屯田兵战死千余人,现有能战之兵不及三千,且人人带伤。 鲜卑步兵死伤三千余,骑兵死伤不到百十人,所幸经过一昼夜无休止的交战,双方均以疲惫不堪,死伤速度有所减缓。” 曹震沉思了一下,说道:“既如此,某料敌军今日夜间必定停战休整。妄图明日一战破城。 请叔父依计准备五百士卒,着骑兵铠甲,佯做骑兵,某率其守城,以骄敌心。今夜四更某便率骑兵出城袭营,定能建功!” 鲜于辅有些迟疑:“今夜便出城是不是为时尚早?不若再拼死消耗一天,待到敌军骑兵人困马乏之时,再去袭营?” 曹震摇头:“以如今态势,明日敌军必定大军压上全力破城,时间一久,我军士卒必定被消耗殆尽。只有趁其不备出其不意,方能有所转机!” 鲜于辅听罢不再多言,立刻下令去准备。 不多时便有五百士卒穿着骑兵铠甲立于曹震身前。 曹震对众士卒道:“敌军发现我等骑兵守城,必定大军压上,把我军骑兵留在城上,尔等守城半个时辰后开始陆续佯装受伤倒地,敌军见我军骑兵战死城头必定放松警惕!” 又对鲜于辅交代:“都尉可让完好士卒扮做伤兵,在骑兵全部倒下后上去守城,做殊死抵抗。 敌军见久攻不下,如果与我军拼死一战,消耗过大,即使破城敌军也承受不起。又见我军满是伤兵,定会退兵,以待明日受伤士卒伤势发作无力守城,便可轻易破城。” 随即众人依计行事。待到曹震带领五百假骑兵出现在敌军视野中后,鲜卑后军一阵骚动。段氏父子得知消息后哈哈大笑: “汉军无人矣,居然用骑兵守城。” 段乞大喝:“传令,大军压上,将这队汉军骑兵抹杀在城上!” 此时城上加入了这股生力军压力顿减。只见曹震双手持青龙戟,全力又挑、又劈、又砍,毁掉了一架架的云梯,敌军七零八落的从损坏的云梯摔落下去,摔死砸死的敌军无数。 又刷刷刷连射十数箭,把推着攻城锤撞击城门的敌兵钉死在地上,随即又举起需要几人抬起的巨大擂木,向远处敌兵汇集之处,狠狠的砸下。顿时将那一下片敌军砸的鲜血四溅不成人形。 守军士卒军心大震,纷纷效仿,有的破坏云梯、有的扔巨石檑木,有善射的士卒跟曹震一起,射杀用骑射压制城头守军的骑兵。敌军一时损失惨重,竟然开始无法靠近城墙。 呜~呜~呜~突然,敌军后方响起了号角声。大队骑兵轰然出动,打马呼啸着向城墙冲杀过来。 曹震大声下令:“盾!” 刀盾兵立刻准备好大盾各自站好方位,其余的士卒在盾牌缝隙中向下射箭,阻止敌军步卒靠近城墙。 曹震在敌军骑兵冲到三百步时便射空了身上的箭壶,以他的气力禁不住两臂酸麻,有些脱力之感。几十名冲在前面的骑兵纷纷落马,又拌倒了成片的骑兵,被后面冲上来的骑兵撞死踩死!在敌军骑兵中行成一阵骚乱,令其冲势瞬间为之一缓。 此时骑兵已离城墙两百步,开始斜看冲锋,曹震大喊: “御!”只听轰的一声,盾兵齐齐举起大盾将弓箭兵护在盾后,此时曹震下令:“弓!” 弓箭兵立刻张弓搭箭,待到距离一百步时,敌军骑兵队型以经与城墙平行,纷纷准备开始骑射。曹震大喊:“射!” 刷刷刷……弓箭兵纷纷松手,大片羽箭射出,顿时让数十上百的鲜卑骑兵落马,此时鲜卑骑兵的弓箭也来到城头,把不少躲避不及的士卒射翻,如此反复几轮,双方各有死伤。 此时城下士卒又开始攻了上来,被躲在墙垛下的士兵捅了下去,仅剩的云梯也被破坏殆尽,天已渐渐暗了下来,城墙上的假冒守城骑兵开始纷纷佯装受伤倒下,换来步卒守城。 曹震恢复了一些力气,又开始射杀敌方骑兵,直到身边再无一名守军骑兵身影,此时城墙上尽是佯装受伤严重,缠头裹脑的士兵在抵死反抗,鲜卑骑兵才停止绕城骑射,大军缓缓退去,城墙上的守军这才长吁一口气。 由于曹震的悍勇提振了士气。再加之指挥得当,所以死伤并不大。换上修整好的士卒来守城,曹震便下了城墙,来到大帐中。 一进入其中,便见众人一个个丝毫不顾及形象,歪七扭八的斜靠在案几上,神情萎靡。 见到曹震入帐,均是眼神一亮,纷纷赞不绝口,称曹震勇猛无双、指挥有方、真乃大将之才,纵使古之名将亦不过如此,欣慰之情溢于言表。见众位长辈并无大碍,曹震便告碎离开,回去准备夜袭! 回到骑兵军营,此时众骑兵刚结束操练。一切井然有序,众人也得知了自家司马在城头的悍勇表现,无不投来崇拜的目光,神情中又充满了渴望,期待与司马并肩杀敌建功立业。 连程普亦是露出心神向往之色,只有张亮、毛成与一众老卒露出理应如此的神情。只是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澎湃战意可以看出,他们对战斗的渴望。 边军营乃是一个大熔炉,只要进入其中就很难再怯懦。必定人人闻战则喜、奋勇争先,以马草裹尸为荣。 第11章 鲜卑得意丑态出 曹震对此次袭营心中己有定计,现在时间尚早,命令士卒喂好战马去休息,保存好体力,四更整军偃旗息鼓出城杀敌。又命辅兵多备引火之物,用厚布裹住马蹄,一切准备妥当才去休息。 此时鲜卑大营中却是一片欢腾景象。帐外寒风刺骨,帐内温暖如春。几个大火炉把帐内烘烤的干燥异常,火炉旁酒水已经温的滚烫,宰杀好的牛羊肉已经烤的滋滋冒油。 鲜卑将领们一边往嘴里猛灌滚烫的酒水,一边用刀切下大块的牛羊肉,狼吞虎咽,看的出一个昼夜的攻城,让他们也非常疲急,急需喝一口滚烫的美酒,饱食一顿牛羊肉来恢复体力。 待吃喝一阵后,将领们才停下这粗蛮的举动。相互谈论起今日的战斗。 此时段虎端起酒碗,粗着嗓子大声嚷道:“父亲,今日一战,汉人死伤惨重,恐城内守军已经然不多。否则必不会愚蠢至派上骑兵守城。 全赖父亲机智果断,立即令大军压上,一战将汉军骑兵全歼与城头,此后我等可放心全力攻域,再不俱那几百蚊蝇搅扰。那曹震就是霸王在世,单枪匹马于我军阵前,也将被捻为齑粉。” “敬父亲!父亲威武!” 段豹也端起酒碗:“敬父亲!父亲威武!” 一众将领也端起酒碗大吼:“敬首领,首领威武!” 段乞也是非常高兴:“哈哈哈……众位勇士与某满饮此碗,说罢一口灌下一大碗酒水。” 众将也是毫不扭捏,仰头豪饮。 侍沿途掳掠来的的女子重新为众人满上酒后,段豹出言道: “父亲孩儿有一事不明,那汉人守将鲜于辅乃沙场宿将,向来勇谋兼备,为何却做出骑兵守城这种不智之举? 父亲、兄长,骑兵战力全凭马速,下了马的骑兵还不如一位精锐步卒,即使城内士卒已然不多,亦不能行如此自残双臂之举,汉人素来狡诈,不可不防!” 段乞听闻此言点了点头,转头对大儿子段虎道: “段虎,汝于此事有何见解?” 段虎知道此乃是父亲在考验自己,所幸自己最善操练骑兵,便胸有成竹的回道: “禀父亲,孩儿以为,汉军用骑兵守城实乃无奈之举。汉人骑兵太少,难以形成冲击力。 我军步卒攻城,骑兵大军在后骑射压制,如若汉军以如此少的骑兵出城冲杀,必定被步卒限制马速,我方骑兵可趁机掩杀,甚至趁机夺取城门,大军顺势冲入城中。 因此汉军觉得此战无法发挥骑兵作用,城中士卒又所剩无几,不若用骑兵守城,还能发挥些许作用。” 帐内众人听罢纷纷点头,均是深以为然。鲜卑素来全部尽是骑兵,对骑兵作战皆是颇有心得之辈,段虎平日在部族中更是此中佼佼者,最善操练统率骑兵。此番分析有理有据,众将尽皆信服。 段乞对此大为满意,其年轻时亦是部族里数一数二的勇士。对于骑兵作战更是行家里手。方才段虎所言与其内心所思所想大致相同,赞许的看了段虎一眼,道: “虎儿近来颇有长进,已尽得为父真传,为父甚感欣慰。” 又对段豹道:“豹儿心思机敏,行事周密谨慎,为父亦很高兴。” 汝兄弟二人此后切勿再互相吵闹,定要勠力同心,以壮大部族为己任! 为父自做了这首领以来,方知我段氏鲜卑之渺小,我段氏部族民不过数万,兵不过几千,且不说与汉朝这等庞然大物相比,仅是与左近的部族相比,亦是蝼蚁般的存在。 故此为父百般奉迎讨好大单于,以便争取更多支持,不遗余力的去壮大部族。 你二人素来喜欢互相争强好胜,然为父从未真正厌烦汝二人,知道为什么吗? 不侍二人回答,段乞继续道:只因我知道汝二人皆是一心为了部族着想。且虽然争吵,危难之时却总能一致对外。为父希望将来汝二人齐心协力,让部族站的更高、走的更远,如此为父纵死无憾矣! 段虎,段豹听到父亲肺腑之言,又想到父亲由于带病出征、日渐消瘦的身体顿时热泪盈眶,齐声哽咽道:“孩儿必不让父亲失望!” 段乞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此次率族中大部分兵马出战,诸位切记,不可损失过大。我族人口本就不多,委实损耗不起。 若损失过多,几代人的努力将毁于一旦,部族将数十年难以翻身,会彻底沦为其他部族的附庸。” (众人齐声应诺!) 此次战至最后,汉人己无太多士卒,且伤兵满营,为避免激起汉军士卒的死战之心,损耗我族大量儿郎,我便决意暂避其锋,待其一口气泄掉,伤势发作,我军便可轻易破城! (众人大呼首领英明!) 好了,不再多言,与我喝酒吃肉! 又指了指周围侍立着的一路上掳掠而来的各族女子,她们将供你们尽情享用!大帐内顿时响起一片狼嚎般的欢呼之声。 段乞抬手下压,止住乱哄哄的笑闹声,戏言道: “不过要懂得节制,如若明日上不得马,拉不开弓,城内的汉人女子可没你们的份!” 众将领顿时哄堂大笑,丝毫不以为意!尽皆豪言壮语,声称自己明日必定率先打破城门杀入城中,取得这破城之首功,届时必定搜罗城中最美的女子,献与首领。 段乞这才满意的哈哈大笑,大手一辉:“诸位尽情享乐吧!” 只见众鲜卑将领,恶狼般凶狠粗蛮的扑了上去,惊呼尖叫声此起彼伏,尽皆奋力挣扎,双手护于胸前,企图用柔弱的双手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大账内顿时一片赃秽狼藉,尽是粗蛮、荒淫无耻之态! 段乞见此并不责怪,他需要的就是部族将领们在其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现自己的欲望本性,这有利于其更好的掌控,他也是用这种方法培养将领的侵略性。 见到两个儿子楼着女子开始上下其手,哈哈大笑,也不在意,一把楼过两个娇柔的身躯,向着大帐后面休息的地方挪去。 第12章 率骑兵 夜袭敌营 边塞汉军大营中,此时已是四更天,曹震所部骑兵已经整军完毕。只见人人跨在雄壮的战马上,手提长枪、身背长弓、腰跨环首刀,马背上挂着两壶羽箭,人衔枚、马勒口,连那马蹄也被厚布包裹住。 全军静等军令不见一丝慌乱,一切井然有序。曹震扫视全军,心中大为满意,暗赞程普练兵之能,不愧为古之名将,几百囚徒让其操练的颇有几分强军风范。但操练与上战场实战之间可谓天差地别。 经过一日军中操练以及老卒的教导传授,这支新军已有强军之相。当然,这只是说此军有成为强军的潜力,能否成为强军,还要经过战场的考验,没有哪一支强军不是用鲜血浇灌出来的。 此次夜袭正是个绝妙的时机,率领他们打几次顺风战,练练战阵厮杀技巧,能活着回来的慢慢就成强军了。只是此次不管新兵亦或是老卒,皆是九死一生,不知能回来几成。 放下杂念,曹震低声问严纲:“城墙火把灭了几时了?” 禀司马,已经灭了一个时辰! 可有敌骑前来靠近查探? 起初来过几队敌骑靠近查探,发现无事,此后便没有靠近探查了! 嗯!如此看来敌军已然松懈。 张亮、毛成听令: “从汝二人老部下中各选最精锐的五十骑,由汝二人率领,作为先锋四处警戒。发现敌军,莫要与之交战,只要不被其发现我军便可。如若对方发现汝等,便快速将其射杀,不可放跑一人。” 诺! 二人很快选出最精锐的骑兵,轻声离去。 曹震又对程普道:“德谋兄,此战某率老卒冲锋,汝率众新兵随后策应,相机行事。” 诺! 曹震再不多说,率军悄悄出城。城墙火把早已预先熄灭掉,周围一片漆黑,敌骑探马不靠近很难发现曹震所部。如若靠近就会被张亮、毛成射杀。 严纲此时骑在腾霜白龙驹上,眼神犀利警觉的扫视着四周。雷震对此非常满意。这也是曹震首次指定真正意义上的亲兵。 其控马之术军中无双,箭术堪称神射,一把环首刀舞的如行云流水,实乃绝佳的轻骑兵将领。 至于力气偏小,这在曹震处不是问题,到时自会传他运气法门,助其补足短处,便又是一员智勇双全的良将,将来必定比历史上的严纲成就将高出许多。 曹震低声对其道:“此战多用脑,好好观察,厮杀时好好表现。此战之后,那最精锐的百骑便会是某之亲兵,汝便是某之亲卫统领,莫要到时不能服众。” 严纲大喜!不过仍能识得大体保持镇定,只是郑重抱举低声应诺,曹震对其更为满意。 待大军远离城墙,快要接近敌军大营时,雪震便率军停下,让严纲单人独骑前去探查敌军大营情况及周边地形。 严纲的白马与积雪颜色相近不易查觉,即使被发现,以严纲的箭术,胯下宝马,亦能轻易脱身。去人多了更易被敌军探马发现。 此时张亮、毛成在身后留下数骑探警戒,其余人马已经撤回与大队汇合,中途并未发生意外。 等了半个时辰,严纲探查回来,禀报道: “司马,已经探查清楚,敌军大帐在我军正北方,距离只有三里,敌军营地立在一片山坡背风处。 主帐在中央,其余军帐皆围绕主帐设立、拱卫着主帐,步卒帐篷散落布置于最外围。我军若是袭营,步卒便是第一道屏障,可以给敌军骑兵集结争取时间。 大帐四周有四个百人队警戎,不过并不警惕,只周着火炉取暖,即便如此我军如果袭营也是会被提前发现。” 曹震听罢心想,此种情形已是早先的布置有效,致使敌军放下了警惕之心,否则大军一旦出城就会被发觉。随即又问: “敌营背后是何种情况?” 严纲道:“敌营后方是一处高坡,存放牛羊辎重,有数十骑兵在高处警戒。” 随即曹震下令,绕到敌后,见机行事。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军赶到了敌军背后一处山洼,刚好能隐藏住不被发现。让严纲再去探查,不久之后严纲便回来,惊喜道: “禀司马,敌军骑兵开始四处游荡巡视,某观之其前进方向有一处洼地,刚好发现不了我等。 我自等从此处潜出,只要不发出太大声响,敌骑便发现不了我等,侍到敌骑发现时我等已经冲入大营之中,已不再惧怕其示警。” 曹震大喜,随即下令:“备战!” 大军开始快速准备武器凯甲,查看马匹情况。片刻后整齐划中一的又整好队伍。 张亮、毛成,汝二人仍是各带五十骑,在某率军冲入敌营后,汝二人拦住四周回援游骑,以防其冲散我军阵形! 诺!诺! 严纲,汝率五十骑,随某冲入敌营后,汝快速四处纵火,莫要与敌交战,待纵火完成后,从侧翼凿穿集结起的大股敌军与某汇合! 诺! 其余老卒,随某不断冲散敌军,随止其形成大股军阵! 众老辛齐声应诺! 程普,汝带所有新兵,舍弃长兵,只带弓箭、环首刀,以灵敏为主,紧跟某冲锋队伍身后,快速射杀被某冲散的敌军。切记,不可恋战,不可掉队! 诺! 全军出发,依军令行事! 说完便一夹马腹带头向前行去,大部队走出洼谷,果然如严纲所探查一般,没有被敌军探马发觉,待到离敌营百步时,全军开始猛然加速。 此时张亮、毛成,各率五十骑从两侧分出,杀向敌军游骑方向,阻止其回援大营。 敌营中已经有几名哨骑听见了滚雷般的马蹄声传来,仍没意识道是有敌军袭营,因为整个鲜卑军中无人会相信身后会有敌人。 侍发现是汉军骑兵袭击后,呆愣了片刻,便要示警,被曹震、严纲刷刷刷几箭射死。 此时敌营中已经有了动静,鲜卑骑兵不愧精锐之名,有几名将领察觉到声音不对,忙出来探查,只见曹震已经冲到了拒马之前,双臂一较力,槊戟齐挑,便把两排拒马桩挑飞开去,留出了宽敬的通道供大军冲入。 那几名将领来不及去骑战马,便悍不畏死的上前拦截,只见惊雷扬起双蹄,“嘭”的一声,把当先一个鲜卑将领踹飞出去,伴随着骨骼碎裂声传出,只见那将领胸骨塌陷,嘴里更是鲜血与内脏喷涌而出。 曹震顺势一戟劈出,将另一个将领连长矛带人劈成两半,由于马速过快,鲜血将其连人带马喷洒了一身,却也不以为意。两年的战场厮杀,让其对此场景早已习以为常。 第13章 冲敌营悍勇无双 马槊抖动间便磕飞了射来的羽箭,顺势把槊当作棍子一抡,剩下两人来不及躲避,头颅便如西瓜般爆裂开来,红白相间的脑浆四处溅射,此乃瞬间发生之事,敌军还未来的及反应。 此时严纲一夹马腹,带着五十骑四处纵火。 曹震继续带兵向着早先反应过来的敌骑冲杀过去,青龙戟舞动间,如狂龙降世,所过之处,尽是残肢断臂。马槊舞的如一条大蟒出洞,抖动间,擦着就死,蹭着就伤。如秋风扫落叶般杀出一条血路。 身后的百战老卒跟随,被曹震杀敌的暴虐状态感染,长枪齐出,或刺或扫,或劈或挑,收割着被曹震杀的胆气已丧的敌军性命。 后军的程普,犹如张了八条臂膀一般,左右开弓,快速射杀着被曹震带兵冲散,正欲去骑战马的敌军。 身后那八十死囚本就是性格暴烈之辈,否则也不会暴起杀人。此刻却是犹如游鱼入海、飞鸟归天,猩红的眼睛如出笼的猛兽,疯狂的射杀着陆续冲出来的敌军。 最后面的新兵起初还不太适应战场厮杀,见程普易与那八十死囚如此悍勇,不禁血沸腾起来,所有的紧张情绪被抛之脑后,亦开始射杀漏网的骑兵。 很快营中便被大火照的亮如白昼,严纲头脑灵活,身手敏捷。带领五十骑四处把火盆挑翻在帐篷上,或者用引燃火箭刷刷射到帐篷里。 发现有敌军骑兵阻拦便立刻掉头,让拦截的敌军将领感到滑不溜手,气的哇哇大叫却毫无办法。只能疯狂的围追堵截。却还是被其四处破坏,烧死烧伤敌军骑兵以及战马无数,所到之处尽是给敌军造成极大的损失。 此时整个大营中一片混乱,兵找不到将、将亦找不到兵,全营四处都是战马与骑兵乱窜。曹震则继续带头横冲直撞。哪里有骑兵聚集,就向哪里冲杀过去,所过之处尽是哀嚎一片,血肉横飞。 程普紧随其后,双臂已经麻木,身后的骑兵同样如此,双臂犹如千斤之重,只是机械的保持着射击动作,伴随着的是成片的敌军倒下,己方也不时的有人中箭掉下马来,队伍在不断缩小。 此时张亮、毛成也与回援的游骑碰面,这些游骑中的一部分,正是之前敌军先锋逃走的那些人,由于溃逃,被罚作夜间游骑率领麾下骑兵守夜警戒。 本以为那支恐怖的汉军骑兵已经战死城头,心中的惧怕之意稍减,此刻突然冒出如此多的汉军骑兵,靠近后借着火把的光亮,又认出领头的张亮、毛成正是跟随在那曹震身边的两人,心中顿感惊骇。 稍一迟疑便被张亮、毛成各带五十骑杀入阵中,惊的为首那些骑兵头领带队四散。张亮、毛成紧紧将其的缠住不断对其蚕食消耗,终于在仅剩四五十骑四散逃远之后,两人才放弃追杀。 果断调转马头,战场也来不及打扫,向着敌军大营两翼赶去。放慢马速,来恢复马力。准备着下一次冲锋,去凿穿敌军,与曹震汇合。 曹震带兵在敌营中冲杀了数个来回之后,严纲也凿穿敌军与大军汇合。此时曹震身后的老卒已经是仅剩两百余人,程普身后也仅剩四百余众。再开弓射箭已是做不到,纷纷扔掉弓箭,用布条把近战兵器绑缚在手上,准备殊死一搏。 全军个个浴血,人人带伤,大部分人身上都插着折短箭杆的箭矢。全军已是筋疲力尽,仅靠一口血勇之气挺着。 尤其是曹震身后的老卒更是铠甲破裂,浑身上下都无完好之处。有的身上还挂着敌人的头发、内脏、肢体碎块,一个个犹如地狱走出的恶魔。 曹震也是身受数创,刀伤、箭伤、枪伤不一而足。因其每次冲杀都在最前面,抿挡住了敌军大部分的压力,首当其冲的受到敌人最多的攻击。 也幸亏在此次拼杀中,曹震第二段运气法门终是大成,身体气血犹如大江大河,汹涌澎湃,一身神力开始有源源不绝的迹象。这才靠着个人勇武,激励着全军厮杀到现在,没有全军覆没。 段氏父子三人已经集结了近两千骑,所有沿路劫掠来的步卒都在双方骑兵冲杀中四散而逃。五千骑兵,死的死逃的逃,所剩不足两千人。 三人也知是中了汉人计谋,滔天的怒火以及恨意让其血灌瞳仁、目眦尽裂。只是在这愤怒与恨意中,又夹杂着对曹震的恐惧与对此次出战的悔意。 曹震有意震慑敌胆,杀起敌来尤为暴虐,死在其手中的敌军无不支离破碎,场面血腥凶残异常。 不知何时,以往标榜着勇猛无敌的鲜卑铁骑,被曹震杀的两股颤颤、闻风丧胆。不知何时开始,有鲜卑人对其贯以杀神的称谓,自此之后杀神之名,怕是要在这大草原上广为流传,乃至盛传天下。 段氏父子终归是草鲜卑的悍勇之士,也看出了汉军已是强弩之末,如今部族损失惨重,是就此撤走还是杀死这股汉军,为部族儿郎复仇,段乞内心摇摆不定。 如今看汉军骑兵态势,已有死战之心。如若决定彻底歼灭这股汉军骑兵,自己的部族儿郎肯定也会损失更加惨重。如若撤退,后果可能更加惨重。 在段氏父子内心纠结之时,曹震已是杀散残军,调转马头停下了冲锋,与身后众人皆暗自调整着呼吸,恢复着体力,只余如破风箱般粗重的喘息声。 全军虽然尽皆筋疲力尽,但面对近两千鲜卑骑兵,无一人怯战退缩,此时两军形成了对峙状态,一时间竟然有了片刻诡异的宁静。敌军的犹豫,让汉军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段氏父子见如此情形,便知汉军不会退去,也无法退,一旦撤退会被追击中杀死。自己更不可能退,如若撤退自己的部族将被整个鲜卑联耻笑、排斥,甚至会受到檀石槐的严厉惩罚。 鲜卑不久前刚大胜汉军,杀的汉军三万大军全军覆没。此时自己带领部族五千大军出征,先是五百精锐骑兵被汉军二百骑兵杀的几乎全军覆没,又被一千汉军骑兵杀的五千鲜卑骑兵所剩不到两千。 如若狼狈撤退,如此大败,回到鲜卑后受到的惩罚是他们整个部族所承受不起的。所以必须死战,才能为部族争取一线生机。 打定主意,段乞不再犹豫,当即决定即便再死上一半的部族儿郎,也将这只可怕的汉军骑兵抹杀掉,否刚将后患无穷。 随即大喝:“众将士听令!汉军已是强弩之末,随我彻底灭掉这股骑兵,以绝后患,为死去的儿郎报仇!” 段虎、段豹及鲜卑众将士轰然应诺! 段乞抽出马刀,向前一挥大喝道:“杀!” 杀…… 第14章 段氏父子逢末路 段虎挥舞着巨大的狼牙棒率先冲出,段豹也扬起长枪,紧随其后,段乞虽然老迈,却也是有血性之人,亲率大军向着汉军冲杀而来。 此时曹震早已蓄势待发,程普、严纲分立两侧落后曹震半个马头,准备随着护佑其两侧,为其抵挡两侧的攻击。 身后不足七百骑兵,皆是用布条将兵器缠在手上,亦是战意冲霄。见到敌军冲来,曹震大喝: “众兄弟,随某死战,杀!” 其余将士紧跟着大喝:“杀!杀!杀!” 全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散发出的凶悍暴虐之气,使得敌军内心一颤,冲势为之一缓。随后又在段氏父子三人的喝骂中,回过神来,继续向汉军冲杀而来。 只见曹震一夹马腹,与其心意相通的惊雷闪电般蹿出,碗口大的马蹄急速翻飞,一人一骑,以摧山破岳之势,轰隆隆向着敌军冲撞而去。好似即便前面有座山峰,也能将其撞塌。 程普、严纲胯下宝马也不甘示弱,得到指令后飞速跟上,身后众骑兵聚随其后。 眨眼之间,曹震便迎面撞上了冲杀而来的段虎,只见段虎抡起巨型狼牙棒,刚要向着曹震兜头砸来,曹震的破军槊便已经抖动着如灵蛇吐信般来到了其胸前。 惊的段虎瞬间冒出一头冷汗,连忙后仰,顺势翻转狼牙棒护在胸前,反手就要想把破军槊格开,不料曹震破军槊又是一抖向下砸去,吭的一声,砸在狼牙棒上。 段虎顿觉一股犹如山岳般的巨力向下砸来,震的得双耳轰鸣,双手虎口撕裂,一双粗壮的胳膊颤颤发抖。紧接着“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显然是五脏六腑,皆被这巨力一砸震伤。 此时段豹也冲至近前,曹震青龙戟呜~的一声闪电般挥出,带起一阵凄厉的呼啸声。段豹连忙横枪格挡,又是当~的一声,震的其双耳欲聋,上半身发麻,连动作都有了一丝停滞,曹震趁机将青龙戟一转刷~的一声贴着枪杆削去,吓的段豹急忙撒手,长枪掉落,只得迅速抽出马刀护在胸前。 三人交锋只在瞬间结束,此时两马错过,曹震不再去管二人,一夹马腹,继续向着被保护在骑兵中央的段乞冲去。兄弟二人此时才真正的体会到曹震的恐怖,心有余悸的长出一口气,心神还有些恍惚。 这么好的机会,程普、严纲怎能错过,只见程普铁脊蛇矛似带风雷之势一矛向着段虎刺去,刚回神的段虎慌乱间猛一侧身堪堪躲过,又见蛇矛,顺势拦腰横扫,段虎慌忙竖起狼牙棒想要挡住,却是仓促之间,使不上力,吭~的一声被连人带兵器扫下马去。 后面赶上来的汉军骑兵想要趁机击杀段虎,却被其亲兵抢回,死死护住。 段豹见大哥落马,一走神间,被严纲冲上来一刀向着头颅劈砍而下,其仓皇间身子一歪想要躲闪,却为时已晚被劈在了肩膀上,顿时鲜血飞溅、皮肉外翻、伤口深可见骨。也就是严纲气力不够,否则定能将其膀子劈下来。 其亲卫见状一哄而上将其抢出,被严纲刷刷几刀砍死数人。程普见严钢还要去追杀,连忙大喊: “莫要恋战,跟紧司马。” 严纲瞬间警觉,自己乃是司马亲卫,怎能自顾厮杀,此番却是严重失职了。 感激的看了程普一眼,却见程普已经打马到了曹震身后,左格右挡,替曹震挡住身后的偷袭,连忙打马追上去,刷刷几刀劈死几名凑上来偷袭程普的骑兵。 程普压力大减,长矛连刺,只听噗噗噗几声,几名骑兵捂着脖子掉下马去,身后的汉军骑兵也冲了上来,枪矛齐出,马刀挥砍,杀的被前面三人冲散的骑兵纷给落马。 此时的曹震己是状若疯魔,向着被保护在大军中的段乞碾压过去,青龙戟舞出片片残影,所到之处人马俱碎,破军槊抖动间如狂蟒翻身,挡在面前的敌骑不是被砸的头骨碎裂,就是被扫成两截。场面异常凶残、血腥。 程普、严纲跟随曹震一路杀到现在,对其悍勇如斯早已由惊惧转变成麻木。只是紧紧跟随其左冲右突,亦是杀的畅快淋漓。 有赖三人之勇武,致使被杀散的敌军骑兵尽皆胆寒。已被恐惧支配,战力降到低谷。汉军骑兵则压力大减、士气大盛,顺势收割着失去战心的敌骑。 段乞见情势不妙,忙高声呼喊,丰厚的赏赐让周围的骑兵眼冒红光,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有大批敢死之士,用人马堆成了一堵墙,任凭曹震如何砍杀,短时间也冲不过去。 作为尖刀的三人被限制住马速。汉军顿时陷入苦战,曹震心中顿时焦急万分。自己三人倒是无妨,只是身后的汉军骑兵一旦被围,怕是会有覆灭之危。毕竟之前众人已经战至脱力,全凭一口血勇之气支撑。 正焦急之间,敌军两侧一阵骚乱,原来是张亮、毛成杀散游骑返回,二人所率领的乃是曹震麾下最精锐的百战老卒,此时损失并不大。只见二人各率四十余骑,从两侧后方突入敌阵,向着段乞冲杀过去。 敌军此时己剩千余人,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曹震身上,两侧后方正是空虚之时,被两人杀了个措手不及。中军一时大乱,堵截曹震的骑兵也是军心不稳,出现了一阵混乱。 曹震趁机大喝一声,杀!气势再次攀升,用出所有力气,戟槊舞动的如车轮一般,只听见呜呜之声不绝于耳,敌骑如割草般纷纷掉落马下,身前为之一空。 程普、严纲也是奋起余勇,蛇矛吞吐间敌骑纷纷落马,横刀劈砍间就是人头与残肢断臂横飞。身后的汉军骑兵军心再振,疯狂的收割着被三人冲散的敌军。 此时敌军彻底崩溃了,纷纷调转马头,四处逃散,嘴里叫嚷着 “快逃,他们是魔鬼,是杀神……” 混乱之中,被亲兵保护着的段乞仍在气急败坏的大声呵斥,想要重新稳住军心。段虎、段豹也在不断抽打着鲜卑骑兵,妄图让其稳住阵型。 见此情景,曹震举起破军槊,猛然奋力投掷而出,只听呜的一声怪啸声,已经被敌人鲜血浸染得紫红的破军槊,化作一道血影,向着在对鲜卑骑兵嘶吼咆哮的段乞射去。 段虎猛然之间,见到曹震的举动瞬间亡魂大冒,大喊: “父亲小心!” 喊罢便飞身扑向段乞、想将其推开,可惜为时已晚。只听噗的一声,父子二人被破军串成一串,钉死在了地上。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段豹在远处看的清清楚楚,从大哥喊父亲小心,到大哥扑向父亲被串成一串,只是刹那之间。 顿时段豹大脑一空白,呆滞片刻后,疯狂的向二人扑去。嘴里大声悲呼: “父亲~~~大哥~~~” 抱着二人已经死透的尸体悲痛欲绝,哭的肝肠寸断。片刻之后,猛然转过头来,推开挡在身前的亲兵,腥红的双目阴狠的瞪着曹震,恨意滔天。声音森寒的咒骂道: “曹震狗贼,某鲜卑段氏一族,必与你不共戴天,日后某必提十万鲜卑大军、取尔狗头,以慰父兄在天之灵。” 说完转身就要带亲兵逃走,却在此时又听到呜~噗的声音,一支长枪将其穿胸而过。 原来是严纲抢了一杆敌军长枪,趁其对曹震喝骂时没有防备,加之父兄惨死,心神失守间,学着曹震抛射而出,严纲本来就箭法出众,堪称神射,这一枪抛出,将段豹射了个对穿。抛出后嘴里还嘟囔: “既是与司马不共带天,那便去死吧!” 战场突然寂静,严纲这一举动,给原本惨烈的战场带来了一种诡异的喜感。 曹震也呆愣了片刻,看向同样目瞪口呆、还来不及反应的众人,强忍住笑意,赞许的拍了拍严纲。 此时剩下的敌骑也回过神来,纷纷四散而逃。 曹震大喝:“全军听令,杀!” 杀~~~杀~~~杀~~~ 第15章 终破敌谋划未来 全军边嘶吼着边疯狂收割着溃散的敌骑,仿佛胜利的喜悦驱散了所有的疲惫,人人奋勇争先。追杀至仅剩两三百人四散逃远后,方才收兵。 曹震派人去城中报捷,开始救治伤兵,打扫战场收拢战马物资,一切又在井然有序之中进行。 直至日头高升,方才统计结束。由于甫一开战,被鲜卑驱赶而来的各族百姓便四散而逃,踩死踩伤无数,不去计算。 此战杀死鲜卑骑兵四千余,已方战死四百二十七人,生还者六百零五人,其中老卒仅存二百三十人新卒三百七十五人,且全军人人带伤,有些受伤颇重,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收拢战马三千五百匹。金银财物无数,牛二百余头,羊三千余头。 虽然汉军伤亡近半,却也让敌军死伤十倍于已,五千骑兵几乎全军覆没,逃走者仅数百人。仅凭拼凑出的千人骑兵便获得如此战果,实乃是一场以少胜多的大胜。此次大胜意义非凡,远不是这几千匹马,几千头牛羊所能比拟的。 自两年前,大汉远征鲜卑遭逢大败,几乎全军覆没开始,使得大汉朝威严扫地,颜面尽失。鲜卑则更加猖獗、肆无忌惮,频频劫掠边境,而大汉朝廷却束手无策,只能被动防守。 边境之民苦不堪言,或被掳掠杀死,家破人亡,或只能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在此种情形下,大汉急需一场胜利来挽回颜面,稳定军心、民心。此次畅快淋漓的大胜,不但能对外族立威,使得蠢蠢欲动的异族心生畏惧,更是让朝廷扬眉吐气,让军心民心为之一振。因此,此次大胜的意义变的尤为重大。 曹震自两世融合以来,还没有想好将来的路如何去走,只是想着先完成此身体的夙愿,杀的异族闻风丧胆,杀的鲜卑亡族灭种,以报国仇家恨! 现在想来,还是头脑太简单了。且不说自己能力如何,仅仅是来自各处的掣肘,就让其夙愿变的困难重重。如兵马、粮草等种种限制,来自朝廷内部的明枪暗箭等,都会成为其将来攻击异族的阻碍。 且朝廷也不会支持一个将军、一支军队,不断去对外作战。以防其慢慢做大,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曹震此时也没想着将来称王称霸,其自认现在的自己也没那才能,但是也该考虑谋取一块稳定的地盘了。 几年后,天下大乱,自己没有地盘就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文臣武将也不会来投效。 没有根基,自己连家人都保护不了,只能是投到别人麾下,被别人支配着随波逐流。一切都不能自主,何谈杀鲜卑、抗异族,报仇雪恨? 自己这具身体还是有很好的背景基础。比如,军中基层军将领,有许多与曹氏三兄弟亲厚。再加之自身勇武,可以说自己在军中就是金字招牌,不怕招揽不到名将追随。 至于文臣,自己师从郑玄郑康成。郑玄何许人?东汉首屈一指的大儒。其教过弟子近万人,更不愁没有大才辅佐,即使自己的师兄们胸有大志看不上自己的地盘,让其帮忙培养一批基础人才也是来得急。 现在自己身处幽州,早期还是要在此地扎下根基,发展自己的势力,慢慢的一边杀异族一边增加自己的实力,用以争取更多的自主权。 虽然现在异族所占之地尽皆苦寒,皆因异族不善耕种。曹震知道,这东北之地将来是大汉最大的粮仓。所产的粮食,能养活大半个大汉子民。煤矿铁矿更是应有尽有,木材药材更是不计其数。 只要慢慢的蚕食异族,占其土地屯田耕种,加之此地又盛产优良战马,将来必定粮草充足、兵强马壮,实力必不逊色于任何诸侯。届时无论自己做出如何决定,都已立于不败之地。 收回思绪,见众将士欣喜崇敬的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命令,尽管都己疲惫不堪,仍是昂首挺胸、威风凛凛。 无论是老卒还是新卒,此刻人人散发着铁血的气息。经此殊死一战,强军已成! 曾震欣慰的扫视每一个人,这些人就是他的班底,是他将来一切希望的基石。张亮、毛成自不必说,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 张亮心思缜密、沉稳有度,不骄不燥。毛成光明磊落、作战勇猛果敢,又懂得变通。且二人都在自己的培养下,精通兵法,武义更是超群,稍加磨练,必定成长为大将之才。 程普更是古之少有的名将,心思灵、,行事周全,兵法智谋无一不精,一身武力更是当世顶尖,实乃是不可多得的完美人才。 严纲则是头脑灵活、善调节气氛,鼓舞人心,马术军中无二、箭术更是堪称神射,眼光毒辣、善于发现敌军弱点,实乃不可多得的轻骑兵名将之才。 还有这六百余悍勇敢死之士,以这些人为基础,很快就能组建起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铁军来。 感受着众人热切的目光,曹震也是心潮澎湃,不禁对未来信心大增。朗声道:“此战大胜,全懒众将士用命,上下一心。回营后,某必为诸位请功!” 众人大呼:“谢司马!我等不敢居功。此战全赖司马勇武,指挥有方!” 曹震摆摆手:“不必过谦! 此前有罪者尽皆免罪。战死者抚恤其家人,生还者人人有功,个个有赏!德谋兄做好统计,以便某上报都尉。” 众人又高呼:“谢司马大恩,我等必誓死相随,永不背弃!” 曹震又让张亮、毛成选出一百最精锐的士卒作为其亲卫,严纲为亲卫统领。 这些最精锐的士卒都是曹震一手操练出来的,亦是张亮、毛成的老兄弟,二人皆是知根知底。之前的一百精锐还剩下八十人,很快又选出二十人凑齐百人。 严纲上前,整军之后便率众来到曹震身后,将其护卫起来。经过此战洗礼的严纲快速成长起来,此时已颇具名将风范。 其余众人,让张亮、毛成平分。 最后对程普道:“德谋兄,此次大胜,朝廷必定大加封赏,增加我等带兵数量。骑兵所费甚大,我等能有一千骑兵实属偶然,要知道都尉才仅有五百骑兵。因此只能是增加步卒,还请德谋兄与我操练出一只步卒强军来。” 程普上前欣然应诺。 此时传令兵来报:“都尉派一千士卒前来接应,随后就到!” 曹震点头表示知道了。突然想起段氏出好马,又问张亮,此次缴获可有宝马 张亮点头:有宝马三匹,乃是段氏父子三人座骑。顶级战马五匹,比之我等宝马稍逊,却也相差不多。 曹震一摆手:“全与我看好了,将来赠送有功将士。段氏部族最善养马,也喜好收拢极品战马,恐怕整个鲜卑都没有段氏的好马多。待觅得良机去将段氏灭了,定是还会有所获。 余下的,选出最好的一千匹,以便我别营训练骑兵之用。我自会与都尉分说,其自不会不允,还会为某遮掩。其余的,全部交由都尉处置。” 众人又开始有序忙碌起来,不多时,便收拾妥当。 第16章 城门外都尉夸功 不多时远处有一将领率一千步卒,前来接应骑兵回城,还没近前,就听见其亲切爽朗的叫喊声: “定国,定国,我的好侄儿啊,哈哈哈哈!” 正是表叔田基不放心自己,亲自率军来接应。 曹震内心顿时一暖,打马迎上前去,下马就深深一拜: “侄儿拜见叔父,劳叔父挂念,实乃侄儿之过也。” 田基也是飞身下马,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见其浑身浴血,铠甲破碎,遍布伤痕,顿时大感痛惜:“”好侄儿,可有不适? 曹震摇头:“无妨!些许皮外伤罢了,此乃尽是敌人之血。” 田基这才放下心来,旋即又哈哈大起来:“哈哈哈哈,定国,汝此次可是立下好一桩大功,朝廷定会大加封赏,我那三位兄长在天有灵,亦可无憾矣!哈哈哈哈。” 看的出田基可是高兴坏了,比自己立功受赏还要高兴奋。这便是这个时代的亲情,着实让人感动! 笑罢,田基道:“快快交接,都尉与太守府一众文武官员以及万千百姓,正要出城迎接大军凯旋,不可让众人久等。” 曹震顺从的应了一声,见田基战马并不出众,只是算是良驹,毕竟好马难得,便为其更换了一匹极品战马,乐的田基嘴里不住的夸: “好侄儿,好侄儿!” 曹震道:“侄儿还有三匹宝马,赠与叔父一匹倒也无妨,只恐回去后众位叔父皆来讨要,着实不够分。 此马虽比侄儿宝马稍逊,却也相去不远,亦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侍到某弟田豫、田畴再大一些,必定各赠其一匹最顶级的宝马良驹。” 田基又是高兴的大笑:“此已是世间少有的宝马,叔父非常满足。汝两位兄弟总想随你习之练武,你我二人常年忙于军务,却也是疏于对其教导。此次大胜后渔阳暂时安稳,你若有闲暇定要对其好生教导。” 曹震爽快答应。此时的田豫已经九岁,其堂兄田畴已经十一岁,自己穿越过来后还没见过二人。之前倒是见过,二人对曹震这个表兄也是颇为亲近。 得知曹震乃大儒郑玄郑康成的弟子,又武义出众、勇悍绝伦,便央求着要随其一起习文练武。 田畴之父乃是田基堂兄,乃右北平太守主薄,早些年病逝,因此田基这个亲叔父时常将田畴接回来照料。 二人快速的交接完毕,便开始往回行军。当大军靠近城门时,已是正午时分,天气变的晴,明亮的阳光让这塞外寒冬增添丝丝温暖。 鲜于辅此时的官职乃是渔阳都尉,代行太守事,也就是代太守。因此太守府长史鲜于银,带领太守府一众文武跟在鲜于辅身后,尽皆耐心等候,而数千百姓则自发分立两旁,亦耐心等候冒死护佑他们的军中儿郎们凯旋归来。 在众人的期盼间一队骑兵出现在视线当中,随之而来的则是由远及近传来的马蹄声。隆隆的蹄声,越来越响,震的大地都在轻轻的颤抖。 这一队骑兵身后又出现一队步卒,驱赶着数千战马,数千牛年羊,紧随骑兵身后往城门处赶来。一面“汉”字大旗迎风飘扬,一侧则是写着“别部司马曹”字样的军旗随风猎猎作响。 骑兵行进中并不凌乱。马上的骑兵操控着战马,步调一致整齐划一。 队伍最前面是一位少年将领,只见其跨下一匹雄壮的黑色战马,扬着碗口大的马蹄,向众人不疾不徐的踱来。 马背的“得胜钓”上挂着两把长兵,干涸的血液把两把兵器浸染成了紫红色,逼人的凶煞之气隔着老远便让人感觉到刺骨的森寒。 身姿挺拔的魁梧少年端坐于战马之上,浑身铠甲破碎,遍布伤痕,却并不以为意,好似满身的伤痕都在他人身上。 一双刀眉,霸气凌然,一双虎目,顾盼之间,不怒自威。其身侧落后半个马头的是一位白马少年,率一百彪悍的亲兵护在左右,再往后是三位熊虎之将,率领其余的骑兵紧随其后。 全军将士人人铠甲残破浑身浴血,却如身前的将须一样,浑不在意,上身挺的笔直,个个眉目坚毅,雄赳赳,气昂昂。整支队伍弥漫着刺鼻血腥之气,宛如刚从尸山血海中趟过一般,却无人在意! 如此惨烈的景象,无论是渔阳太守府诸文武官员还是出来迎接的渔阳百姓,无不热泪盈眶。 这支军队是经历了多么残酷的战斗,他们是如何坚持下来的,为了护佑这满城百姓的安宁,为了捍卫大汉军人的尊严,众位将士尽皆舍生忘死,以命相搏,终于博来了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立于前面的鲜于辅此时即心疼,又自豪。曹震自十六岁从军以来,就从未让是失望过,其每战比争先,悍不畏死。又勇某兼备,智计无双,遭遇鲜卑必是杀的其狼狈逃窜。 仅用两年时间,便凭军功升至军候。如今先是率领自己操练出来的两百强军,一战灭掉五百鲜卑最精锐的先锋骑兵。 随后又率用死囚拼凑的一千骑兵大破鲜卑,又是杀的敌军全军覆没,杀敌四千余,己方死伤仅四百余。更是吓的三千步卒四散而逃。连鲜卑段氏部族首领及两个儿子也被杀死。 如此战绩,怎能不让心潮澎湃,人血沸腾。鲜于辅想到此,不由得豪气顿生,丝毫不顾及形象的高声大呼: “状哉我大汉儿郎!曹司马威武!汉军威武!大汉万胜!” 此时在场的众人无不激动万分,纷纷跟着大呼: “曹司马威武!汉军威武!大汉万胜!” “曹司马威武!汉军威武!大汉万胜!” …… 渔阳百姓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将连日来的恐慌、压抑,委屈在此刻尽情宣泄而出,尽皆歇斯底里的狂呼,声音不绝于耳,响彻云霄。 即将行至近前的曹震见到鲜于辅的举动,心中明白,其乃是以此种方式为自己夸功造势,为自己扬名,让自己获得朝廷更大的封赏。 此举虽有利用百姓民心之嫌,却更多的是安百姓之心,一切尽是顺势而为。此时百姓心中也急需一个英雄,来抵御对异族恐惧。鲜于辅次举甚为高明,看似是鼓动民心为曹震夸功,实是稳定民心。一举两得。 第17章 众百姓箪食壶浆 侍到近前,曹震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深施一礼禀报道: “禀都尉,别部习马曹震率部袭击敌营,大破敌军,得胜归来,请都尉示下!”bookAbc.Cc 鲜于辅上前一把抓住曹震双臂,将其扶起。疼惜的看着衣甲狼狈,浑身遍布伤痕,却依然恍若未觉的弱冠少年,心中感叹,真了一位铁骨铮铮的少年英雄。生子当如曹定国啊! 随即与田基一样,急声问道: “伤势如何,可有恙否?” 无妨,叔父不必挂怀,仅是些皮外伤罢了。 鲜于辅这才放心的大声道: “好!好哇!有定国在此,此后我渔阳何惧那鲜卑蛮夷之辈!” 又环视众骑兵: “汝等皆是我大汉好儿郎,有汝等雄军在此,渔阳百姓无忧矣!此番大胜,某必定为诸位请功。” 谢都尉! “好!哈哈哈哈。回营休整! 来定国,叔父为汝牵马!” 吓的曹震连忙推释辞不敢!先不说职位高低,地位尊卑。就冲这两年来的护佑扶持之恩、叔侄之情,曹震也不敢、亦不能造次。 无论将来立下多大的功劳,晋升到何等高位,其也必然会对这几位叔父保持感激之情,毕恭毕敬以子侄之礼待之。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人人皆有私心,全赖几位叔父挡风遮雨,处处提点、倾力支持,曹震才一路成长至此,不至夭折。 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更遑论两年的护佑提携之恩,此乃曹震做人之本分。 鲜于辅却把脸色一拉,佯怒到: “怎么,汝自觉羽翼已丰,想抗命?” 小侄不敢! “那还不上马!” 曾震一咬牙,大声应诺!叔侄之间也不必纠结些许小节,由他高兴去吧!干脆翻身上马。 鲜于辅这才满意,牵着巨大的惊雷便往回走。大黑马惊雷一场大战下来也是筋疲力尽了,冲鲜于辅打了个响鼻,顺从的跟着其往城内行去。众骑兵整齐的在身后紧紧跟随。 没曾想刚走出不远,周围的渔阳百姓轰的围上来。严纲反应极快,迅速率亲兵将曹震护住,横枪立马、欲要驱赶百姓。曾震连忙喝止,倒也没责怪严纲,因其职责所在、并无过错,心中反而对其更为欣赏。 那为首的老者忙赔礼: “这位小将军,小民等并无冒犯之意,只因感念曹司马与众将士护佑之情,我等虽身无长物,却也备下些许浊酒、甜汤,以谢曹司马与众将士大恩!” 众百姓也是尽皆高呼: “是啊,是啊,请曹司马与众将士用些酒水、甜汤吧!” 鲜于辅欣慰的看着这一幕,对于曹霞如此受百姓爱戴,并不吃味。其本就是胸怀广阔,光明磊落之辈,更何况这是自己提携起来的子侄辈。 曹震此时却是内心激荡,此便是古之箪食壶浆。作为军人,能得百姓如此爱戴,纵死无憾矣! 稳了稳心神,曹震高声道: “众位百姓,且听某一言!诸位对某与某麾下将士之爱戴,我等深表谢意、荣幸之至! 然我等从军,保家卫国、护佑百姓安宁乃分内之事,此乃我等应尽之责,还请诸位不必介怀,且某之军令极为严苛,军中欧酒者,无论职位高低,皆斩!还清诸位谅解。 诸位且回去,安心居住、修养生息。有鲜于都尉率我等在此,宁舍弃自身性命也必保此方安宁,诸位尽可高枕无忧!” 闻听此言,渔阳百姓尽皆高呼: “谢鲜于都尉,谢曹司马!”声音久久不绝。 伴随着情真意切的感激声,曹震率军回到营中。此次出战虽然大胜而归,却是伤兵满营。甫一回到大营之中,紧绷的心弦松下,众人连人带马都瘫软在地。 鲜于辅派来的辅兵、医匠尽皆忙的焦头烂额。曹震也是身心俱疲,即便是惊雷这等强悍体魄,也是浑身乱颤,四蹄抖动。鲜于辅见此便不再多留,令贾震好生疗伤休息,骑上曹震送的极品战马,飞奔而去! 七日后,幽州刺史府,此时幽州刺史陶谦陶恭祖满面春风,心情愉悦,安坐于州衙大堂主坐。麾下众文武分两旁落座。 众人身前桌案上摆满了酒肉,皆欢快的频频与刺史陶谦对饮,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陶谦更是来者不拒,凡有敬酒者,不分职位高低,端其酒杯便一口灌下,畅快大笑之声频频传出,声震瓦砾,可见陶刺史此时内心之喜悦。 陶赚其人,性格刚直、素有大志,且文武兼备,骁勇善战。弱冠之年便被举为茂才。其并非世家大族之人,仅凭自己的才能从县令做到一州刺史,可见其才极为出众。 近几年边事糜烂,让其亦是焦头烂额。全赖其善治州郡,政绩卓著,且在朝中素有名望,才未被朝庭迁怒问责。 此前朝中己传来公文,着其于明年,也就是光和三年(公元180年),回朝中迁为议郎。虽官职不高,却地位显赫、乃天子近臣,可见其简在帝心,与朝中大臣私交甚笃。 只是幽州边事,让其回到朝中面皮无光,难免遭人诟病。 自皇帝刘宏即位以来,鲜不断犯边,形势愈演愈烈,概因此时鲜卑出了位雄才大略的单于,檀石槐。 其以组建联盟的方式,完成了对草原各部的整合,草原人口与日俱增。为了养活更多的人口,檀石槐便率部不断东征西讨,北边击溃了丁零部落,东边击败了扶余,西边一直打到了乌孙。除了没有占领西域外,几乎恢复了当初匈奴全盛时期的版图。 大汉迎来了一位极其可怕的敌人,其在攻打周边部落的同时,也对大汉边境多次试探劫掠。 自皇帝刘宏即位己后,国内多年的羌乱与匈奴叛乱,使得大汉国力日下,檀石槐便趁机对幽州、并州,凉州三州之地每年派兵攻打劫掠,致使多位太守战死,大批边民被动掠。 朝庭百般应对无果后,决定出击鲜卑,由朝中主战派乌丸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匈奴中郎将臧旻,各率一万步骑,于公元177年出击鲜卑,却遭逢大败,几近全军覆没。 此后朝廷便对边事束手无策,只能被动防御,因此时的鲜卑太过强大,鲜卑骑兵更是战力强悍,虽然多次击退,但并无太大战果。 第18章 公孙瓒妒火中烧 此次渔阳大胜,乃是自前朝恒帝以来的首次大胜。对于震慑异族蠢蠢欲动之心,使其对大汉心生畏惧,维护大汉朝廷威严威信,提振军心士气,稳固民心,或可说是对大汉局势的稳定,皆有深远的意义! 做为幽州刺史,主管一州之军事、民政,其治下将领在此种恶劣环境下立下如此大功,这是何等的殊荣。自己会被在大汉历史上记上浓重的一笔。 回到朝中,也会因为此次大功更得皇帝信任、群臣敬服,着实让其面皮大为光彩。 此时的陶谦脸上布满笑意,看向鲜于辅的目光分外柔和,只觉其如何看都无比顺眼,端起耳杯温声道: “鲜于贤弟,此次汝可是赠了某一份大礼啊!哈哈哈哈,有赖鲜于贤弟之功,让某窃取如此殊荣,着实羞愧呀,请满饮此杯,以谢贤弟、不成教意。啊?哈哈哈哈……” 鲜于辅也是高兴异常,忙回道: “不敢当得使君如此夸赞,全赖使君指挥有方,治下兵精良足,且某麾下将士用命,方有此次大胜。辅敬使君,请使君胜饮!” 奥?某指挥有方? 确是使君指挥有方! 哈哈哈哈,好!贤弟请! 使君请! 哈哈哈哈…… 二人相视大笑,一饮而尽,互示杯底以表敬意。 众文武见二人如此玩闹做戏,尽皆不以为意,也随着二人举杯豪饮。自边事糜烂开始,众人也是许久没有如此轻松过了! 笑闹过后,陶谦又道: “某以上书朝廷,为贤弟及麾下将士请功,想来在此时机,如此大胜,朝廷必定大加封赏!” 鲜于辅忙躬身行礼:“辅代麾下将士,谢使君提携!” 两人相视又是一阵大笑! 此时,一旁的公孙赞却觉得这笑声分外刺耳,莫名心烦。想他公孙伯圭,征战多年,历经生死,虽在边郡之地威名赫赫,但也只是小规模胜利,哪有如此大胜过。此次被鲜于辅压了一头,心中自然愤恨。 公孙瓒此人,亦算是民族英雄。对待异族与曹震一般无二,向来主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心想彻底剿灭,以绝后患。 其不但对鲜卑如此,对归附的乌桓、匈奴亦是如此。吓的乌桓主动送上乌桓突骑供其驱策。其麾下五百骑兵,有四百乌桓突骑,战力十分强悍。 只是其治下不严,麾下骄兵悍将对百姓时有骚扰,其也不以为意。百姓惧其凶威,敢怒而不敢言。 且此人心胸不够宽广,常以幽州第一大将自居,此次鲜于辅立下如此大功,顿觉被扫了颜面,心中颇为不忿。 却在此时又听得陶谦说: “贤弟麾下却是人才辈出啊,某常闻有曹氏三兄弟,向来以勇烈果敢、行事光明磊落著称,可惜出击鲜卑之战,尽没于军中。 此三人之父曹昌更是先帝时期的戍边老将,亦是勇烈异常。如今其后人曹震曹定国,更是立下如此大功,端的是将门虎子,非比寻常。此后幽州有此子与公孙伯圭在,何惧那区区蛮夷之辈。” 公孙赞听得陶谦将一弱冠小儿与自己相提并论,心中大为光火,只是不便于当场发作,冷哼道: “哼!时无英雄,方使得坚子成名!某亦不曾听闻在这幽州有何曹氏之名!定是些许宵小之辈相互吹捧罢了,使君当不得真!” 鲜于辅与公孙瓒平日里相处的还不错,但此刻听得其如此诋毁曹震,顿时心生不悦,忍不住出口反讽: “噢?伯圭兄何出此言?那曹氏乃开国名相曹参之后,虽是家道中落,如今亦是满门忠烈,曹氏三兄弟刚刚为国捐躯,尸骨未寒,渔阳百姓无不感念其护佑之情。 曹定国本是大儒康成公弟子,素有才名,为报国仇家恨,幼年弃笔从戎。更是作战勇猛,智计无双,屡立功勋,渔阳百姓无不称颂,以弱冠之龄便被举为孝廉。 如今又以弱冠之龄便立下如此大功,率军回城,渔阳姓箪食壶浆以迎,伯圭兄可曾得百姓如此爱戴? 汝今如此辱及忠良之后,大儒弟子、与国有大功之人,委实难以让人信服,莫不怕令世人齿冷!” 公孙赞何人,怎会受得如此诘责,不禁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戟指鲜于辅,大骂: 第19章 营中论汉胡差异 渔阳别营中,众骑兵伤势逐渐恢复,已是开始操练。曹震令张亮、毛成继续招募士卒补足千人骑兵。此次朝廷封赏过后,或许能让其保存现有的骑兵数量。 军司马平时只有两个曲、四百人的兵额,战时会有增加、亦不会超出太多。自己是别营别部司马,乃是特殊时期所设,兵额没有正规军司马那么严格。 只是骑兵所耗甚巨,战马在作战前后要用黑豆与鸡蛋来补充马力。一千骑兵所耗钱粮能够及得上五千大军所耗。整个渔阳养一千骑兵,已是极限。比不得草原异族,遍地是肥美的牧草,可以让战马吃的膘肥体壮。 交代好营中军务后,曹震拉着程普来分析草原异族骑兵为何比汉人士卒战力强大,并商讨以后用何兵种来针对强大的草原异族骑兵。 有着两世为人的智慧加成,使得曹震头脑灵活,思维更加敏捷,看待问题非常通透。 两人来到军营校场的点将台上,看着众骑兵分成几队做着各种骑术训练,再比较起鲜卑骑兵在战马上闪转腾挪的灵活,逐渐陷入沉思当中。片刻之后,曹震缓缓开口: “德谋兄,汝可知草原异族骑兵战力因何比我汉人骑兵强大?” 程普答道:“禀司马,草原异族战马数量众多,人人自小生活在马背之上、骑术精湛,且人人皆可于马上开弓射箭。 而我大汉战马稀少,骑术精湛之辈更是稀少,所募之兵大都出自农夫,从军后方才学习骑术,难以如异族那般精通,能开弓射箭者更是稀少,自是不敌。” 程普不愧是历史名将,分析的直击要害,虽有这个时代人的局限性,看的不够精细,却也是难能可贵了。 曹震赞许的点点头道: “德谋兄之言,于某心中所想大致相同,却是不够全面。大汉之所以不敌草原异族,除却因大汉内部叛乱频发而致使的国力日下这条原因之外,还有汉人与异族在生活习惯,饮食习惯、生存环境等方面上的巨大差异造成的。 生活习惯上的差异主要是草原异族不懂耕种,靠放牧打猎为生,几乎人人皆是猎人,从小就生活于马背之上,弯弓搭箭、四处游猎,战时几乎人人皆兵。 而汉人则以耕种为生,马匹本就不多,骑马者就更少了。因此农民自然敌不过猎人,更何况是自小生活在马背上的猎人。 饮食习惯上的差异是草原异族是吃肉长大的。草原异族征战时带两匹马,一匹公马、一匹母马。公马用来征战,母马驮着肉干,兵器、箭矢等给养,饿了便吃肉干,渴了便挤马奶喝。 而汉人则是吃粮食长大的,征战时带的也是军粮、喝的是清水。营养上的差距就导致体力不同。食肉者肯定比吃粮者生的健壮力大。 生存环境上的差异是草原异族拥有广阔的草原,盛产战马,因此其拥有庞大的战马数量,一个稍大些的部落竟有上万匹战马,作战时甚至一人双马,鲜卑单于号称自己有控弦之士二十万,此即是说有四十万的战马数量。 而大汉并非不产战马,而是无异族那般广阔的草原,所产战马数量稀少,难以形成规模。 因此,我汉人骑兵委实难以与草原异族骑兵正面争锋,此乃先天差异所致。而我汉人多步卒,更难与借助马力的异族骑兵争锋。 周武王曾问姜子牙,骑兵与兵卒差距,姜子牙说:“山路之上一骑当四步,平原之上一骑当八步”。”如此大的差距,才使我大汉对于草原异族骑兵不断犯边而无可奈何,只能被动防守。 程普听完曹震的分析,又陷入了沉默当中,因为曹震分析的确实是不争的事实,片刻后,程普面带不甘的问曹震: “司马,事已至此,我大汉该如何缩小与草原异族差距?” 曹震首先想到的就是马上三宝,马鞍、马镫,马蹄铁。可马鞍,马镫不能用,因其太过明显,容易被草原异族学去。草原异族拥有庞大的战马数量,再得到马鞍、马镫的助力,汉人与草原异族的战力差距将拉的更大,后患无穷。 现在此马上三宝,能用的只能是马蹄铁,因其不易被发现,且作用同样巨大。 打定主意后,曹震面色淡定的对程普道: “德谋兄,人无爪牙之利,因何能捕杀野兽?” 程普眼光一亮,答道: “只因人比野兽更有智慧,善用工具。” 曹震欣慰的点点头: “德谋兄大才,一点就通。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先天不足,我们就用智慧、用工具来补足差距,变的更强。 某有一物,唤作马蹄铁,乃是如马蹄印状的铁片,用长钉固定于马蹄角质之上,马儿不会感觉到疼痛,反而更舒适。 德谋兄不要小看此物,其作用巨大。首先战马长距离快速奔跑,大角度迂回穿插时,马掌很容易被撕裂或被石子硌伤,又或是尖刺扎伤。一场战斗下来,往往会报废许多战马,大汉本就马少,经不起如此损耗。用上马蹄铁,此种情况便不会再发生。 其次,有了马蹄铁的保护,能使马蹄更坚实的抓牢地面,如此战马会奔跑的更稳,更快,负重能力与冲击力会更强、对骑兵整体战力,会有一个巨大的提升。 有了马蹄铁,马的负重能力提升了,此时马铠就派上用场了。马匹本就皮糙肉厚,再配上一身皮甲,要害部位镶嵌铁片,马上骑兵穿一层皮甲,外罩铁甲,在冲阵时便不易受伤,且冲击力惊人。 不过此举所费甚巨,对战马要求也极高,只能少量装配,此为重骑。 其余轻骑有了马蹄铁,速度更快,更稳,只需在要害部位防护即可。马上骑兵只配皮甲、弓弩,马刀,寻求的是极致的快速。比如,我军一轮骑射后,敌军箭矢还来不及射中,我军已经跑开。 或是在敌骑没有防备时,我军轻骑如刺客般,从其防守薄弱之处呼啸冲杀而过,快速大量杀伤敌军。在敌军反应过来,要缠住我军时,又快速脱战远遁。 如此我军便可重骑冲阵,轻骑从旁策应,迂回包抄,趁机分割蚕食敌军。之后有了步卒还可步骑协同作战,灵活多变。” 程普闻言大喜: “如若真能如司马所言,我大汉骑兵再也不惧那草原异族骑兵。只是我大汉战马稀少,仅如此亦不足以对抗整个草原异族,如之奈何!还是要在步卒上做文章。” 曹震自信的道: “草原战马众多,我等慢慢蚕食,逐渐抢来便是。迟早有一天,某要让整个草原尽皆成为我大汉养马之地!” 程普被曹震的豪情所感染,大声附和: “某定要与司马一起,马踏草原,兵锋所指,尽皆成为我大汉疆域!”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被草原异族的强大带来的压抑情绪一扫而空。脸上都露出来自信豪迈之情。 随后,曹震收敛心情一脸严肃的道: “这马蹄铁之事,要秘密进行,不能让除我营之外的其他人知晓,营内互相监督,泄露消息者,无论何人,皆斩!知情不报者,亦斩!以免被草原异族学去,遗祸无穷!” 程普也是深以为然,称自己深知其中利害,必定会安排妥当。 第20章 欲练新军访公输 曹震继续对程普说道: “至于步卒,此后战斗主要目标是异族骑兵。所以兵种选择上,要选克制骑兵的兵种,如枪盾兵,用特制近一人高的大盾,留有可用长枪卡住的凹槽,用长枪卡住支撑于地面,异常稳固。 防御时三名钩镰枪兵配合一面大盾,一人用钩镰枪固定大盾,另外两人从侧面上钩骑兵,下钩马腿。 待敌军骑兵冲势降下来后,便可舍弃大盾三人配合上下齐攻,令敌骑防不胜防。此为第一排。 第二排为刀盾兵,配斩马刀圆盾,防御时负责护住后面弓弩手,进攻时紧随前面钩镰枪兵砍杀被杀乱的骑兵。 弓弩手是必不可少的,可以在攻防中大量杀伤敌军,降低前方压力。 军阵则是选择了六花阵,也称梅花阵,此阵中军在大阵中央,四周环绕六个方阵,无论敌军骑兵如何环绕,都可正面对敌。 中军于中心随时支援各方。被敌大军围时,可放大缩小阵型增加防御,变阵非常灵活。也可围绕中军,旋转对敌、减少冲击!” 随着曹震边讲解,边询问程普的看法,程普则是根据自己所学进行补充,一个划时代的战法逐渐丰满起来。待曹震讲完后,程普回想起曹震的种种奇思妙想,顿生惊为天人之感。 曹震却不管程普如何想,打发其去与张亮,毛成推演。让严纲带上几名亲兵,又带了一匹宝马中的黄骠马作为礼物,准备去请公输瑜为新军打造装备。 骑上金色战马一路疾驰,往渔阳城内飞奔而去。金色战马“逐日”也是被关的久了,一出营门便高高的翘起暗金色的马尾,四蹄如腾空般飞奔出去。 鬃毛飞舞间,一身金黄色油光水滑的短毛,映着阳光熠熠生辉。高昂着细长的马颈,一双圆滚滚的大眼满是自由奔跑的喜悦。修长的马腿甫一点地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射出去。 虽没有黑马“惊雷”那般声势骇人,却更加轻盈、灵动。当真是广阔草原上的精灵,高贵、优雅,矫健。 任其自由飞奔了一会,曹震便轻勒马缰,压下马速,等待着身后被甩的不见踪影的亲兵。待来到渔阳城中,天色尚早,便径直向着公输瑜居所行去。 来至门前,严纲正要上前叫门,被曹震拦住。把逐日交给亲兵照料,便行至门前轻轻拍门。 待家仆前来开门后,曹震很郑重的递上拜帖,温声道: “劳烦转告公输先生,曹震曹定国来访。” 家仆认出是曹震,忙打开大门将曹震迎进门后,便飞奔着前去禀报,把曹震晾在了院中。 也难怪家仆如此反应,现如今提到曹定国之名,整个渔阳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对其所作所为,尽皆交口称赞,感恩戴德!如今再见到其本人,怎能不激动莫名。 曹震无奈,只得让严纲与亲兵留在门卫,长身立于院中,打量着四周景物。上次来时心中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来请公输瑜打造兵器,也没仔细观察,只是觉得其居所颇为不凡。 此次仔细观察,确实非同一般。公输家很是宽敞,分前院、后院。前院有许多房间供人居住,后院则是作为作坊,隐隐还有打铁凿木之声传出。 再看这前院的花池水榭,亭台楼阁,一见便知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心道自己此来定然无错,在此时能制槊者,无不是顶尖的工匠大师,各种制造兵器铠甲的技艺,都要精通。只是不知此次能否达成目的,请动这位大师专门为自己打造军械。 四目望去便知,这公输家虽为匠人,却是家境殷实,虽比不得富商巨贾,但其底蕴定然丝毫不差。那公输瑜三十几许,便能在这渔阳战乱频发之地,创下如此家业,可见其也是非常之人,不可小觑。 正思绪乱飞间,只见公输瑜匆忙小跑着迎了出来,边跑边用汗巾抽打着身上的木屑灰尘。 见曹震被晾在院中无人招呼,顿感失礼,忙把汗巾丢给身后的家仆,嗔怪的瞪了其一眼,也没过度苛责,正了正衣冠上前拱手作揖,嘴里连连告罪: “家中仆人不晓事,却是怠慢了曹司马,请司马莫怪,快快入内奉茶。 某身上脏乱,仓促之间未及梳洗。请司马稍等片刻,某去沐浴更衣后,再来与司马叙话。” 从公输瑜的言行举止便可看出,其亦是宽厚之人,家仆犯错只是警告、不去过多苛责。做事周全,熟悉礼仪,为人真诚谦逊却是不卑不亢,由此曹震更加确信其乃是有深厚底蕴之人。 曹震不以为意道: “哈哈哈哈,子美兄,无妨!某常年混迹与军中,身上几时干净过,你我皆是热血男儿、仗义豪爽之辈,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倒是某几日不见子美兄,心中甚是思念,此次乃是某不请自来,叨扰之处,还望子美兄莫怪才是啊。” 公输瑜对曹震的热情非常吃惊,自己虽然很欣赏其少年勇武豪迈,对其所做所为亦是敬服,上次见面之后,两人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可也没有相熟到如此亲热的程度。 观曹震这架势,如久别重逢的至交好友一般。转念一想。其人性格豪爽,赤子之心,待人以诚,可能是真把自己当作至交好友了。 其作为大儒弟子,又在军中立下大功之人,其前程远大。却丝毫不在意自己乃一介匠人,折节下交。公输瑜此刻心中大为感动,心思电转之间也变的热切了起来: “曹司马此言过矣,司马能来,瑜求之不得。自上次一别,得知司马募兵出城,以寡击众,为守护这渔阳城,与鲜卑大军拼死相搏,瑜心中对司马甚为牵挂。 所幸司马大军凯旋,渔阳百姓无不弹冠相庆,箪食壶浆以迎,瑜这便才放下心来,心中更是以司马此等英雄豪杰相熟为荣。家中早已备下美酒,以待司马前来赴约。 瑜有一位好友,乃大汉顶尖剑术大师,素闻司马威名却无缘得见,其有心报国,然迫于出身,屡屡难偿所愿!作为剑术大师,内心自有傲气,亦不愿做那奴颜婢膝、委曲求全之事。 其人专心与武道,不事生产,时常孤身一人出塞,诛杀鲜卑游骑,夺取战马贩卖,换些钱财用以度日。十八岁时因见羌族屠戮汉人百姓,匹马入贺兰山取来羌族首领首级,以震敌胆。 此次出塞,新得一块好铁,来寻瑜为其铸剑,今日乃是剑成之日,其来取剑,此刻恰巧就在瑜后院之内,不知司马可愿折节见上一见?” 第21章 公输府上遇到王越 曹震一听,顿感惊奇,哈哈大笑道: “方才听得子美兄所言,此人所作所为着实令人钦佩。如此义士,必定要见上一见,不知此人姓氏名谁,哪里人士?” “此人名王越,字安睿,辽东燕山人氏,于年少时便四处游历、遍访名师学得众家之长,待其经一身所学融会贯通后创出适合自身的一套剑术,常四处与人比斗,至今未逢敌手。” 曹越惊喜道:“噢?世间竟有如此高手,子美兄,快带某前去见上一见这位义士。” 此刻曹震暗想:原来是他,大汉第一剑师、辽东大侠、未来皇帝的剑术老师。据说后来此人骑战都能与吕布相较高下,虽真伪无从考证,却也由此可以看出其剑术之高超,恐怕已经是世所罕见,难逢敌手了! 如若由此人号召一些剑术高手,组成一个情报部队,刺探敌情、暗杀敌军将领、攻城时混入城池抢夺城门,会有多可怕。 且此人为人豪爽,急公好义,却不善钻营,否则以其一身本领也不至于郁郁不得志,病死于床榻之上。这绝对是历史上最屈才的人物之一。 只是有真本事之人皆有傲气,不知道自己能否说服他。今天本是来说服公输瑜的,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不过公输瑜这边自己还没想好拿什么吸引他,现在又多出个辽东大侠,难度倍增啊。且见机行事吧! 一行人在公输瑜的带领下往后院走去,严纲早已带着几名亲卫护在身后,不由得曹震大为满意,感叹严纲成长之快,不愧是机警过人、八面玲珑之人。看来不能将其拘在身边了,此次组建骑兵,轻骑兵就交给他一队吧。 如若能说服王越,将其留在身边倒是不用再换亲兵统领了,王越,由于出身问题不通兵法,却常年于游侠之中,带领一众剑术高手执行特殊任务却是无人能敌。 正思虑间,众人来到了后院,只见后院面积很大,分好几处工坊。有铁匠工坊,木匠工坊、皮匠工坊等等五六处分列于院子两侧,虽然工坊都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少工人在工坊中各自忙碌着,互不干涉。 院子中间是一片空地,一见便知此乃是实验兵器之用。因空地旁边有一排兵器架,上面刀枪剑戟等长短兵器应有尽有。院子后门出去还有一块更大的空地,可以跑马射箭。上次曹震舞槊试弓就是在那片空地。 在众人在边走边打量四周时,突然听到“铮”的一声如龙吟般的剑鸣声,随即传来一声狂放豪爽的大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好!哈哈哈哈……当真是好剑!有如此好剑,纵使面对千军万马,某亦能单人独骑杀他几个来回,哈哈哈哈……! 伴随着大笑声,一位身高臂长、膀大腰圆、方面阔口、隆鼻权腮,目似寒星,一双剑眉直插双鬓的英武大汉从铁匠作坊中走出,手中捧着一柄如一泓秋水的双手大剑。此剑柄长一尺,剑刃长近四尺,乃是一柄马战步战皆可用的杀伐利器。 众人也被其豪气感染,见其高兴的语无伦次,也不打断,尽皆静静地等候其回过神来。公输瑜小声向曹震解释道: “此人便是王越王安睿,其手中之剑昨日已经打造结束,因其过于坚硬,今日方才打磨好,我这好友恐早已按奈不住,就要当场试剑了!” 果不其然,只见王越双手捧剑,快步走到广场之内,见公输瑜带着几人围观,此时也无暇他顾。 只见其走到一段木桩前,刷的一声,一道银芒闪过,一人粗的硬木桩便被刺穿,之后不见其有任何多余动作,银芒又一闪,剑已经不知何时抽出,高举于空中,又是刷的一声伴随银芒闪过,那硬木桩已经被劈成两半,切口光滑如镜。 见此,王越不由得兴奋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当真是绝世宝剑,哈哈哈哈……” 突然笑声遽然一停,只见王越周身银光乍泄,道道寒芒向四周倾泻而出,原来是其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当场舞起剑来。 只见其右手持剑,或刺、或撩、或劈、或削,或斩、或圈……时而疾若闪电,时而动若游龙,时而如灵蛇吐信,时而如劈山断河,各种剑招信手拈来,如羚羊挂角,变化多端,无迹可寻。 曹震在一旁看的激动莫名,如此剑术,当真是世所罕见,恐怕其剑术已经技近乎于道了!曹震没有短兵器,但并不代表其不擅长短兵器,他的长戟长槊可以换做双手各持断戟短矛或者用双鞭双锏。 由于自己一身神力,因此更倾向于双鞭。所谓鞭法常用的招式是劈、抡、扫、抽、盖、架、弹、压、摔、打等。曹震自创的矛法恰是包含这些的,使用起来毫无违和不适之感。 双鞭在马战与步战使用起来有区别的,在马上讲究人借马势,威力巨大,一鞭打出,铠甲碎裂,内脏粉碎,甚至能把人打成两截。而步战要靠步法配合发力技巧,身随鞭走、鞭随人动来打出马战的威力。 曹震两世为人皆是有尚武之心,此时见王越舞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想下场畅快淋漓的比斗一番。 自穿越以来,还没人能激起曹震的比斗欲望,最近指点众将领武义时曹震便感觉的出,连程普这等高手亦不是自己数十合之敌。 等程普将曹震传授的练气法门练至二段大成,亦非曹震此时之敌。皆因曹震能一心二用,任何人对上他都是以一敌二,此二人还是心意相通的二人,已经远超二人相加之能了。 扫过兵器架,其上正巧有几条练习用的铁鞭,双手各抄起一条最重的铁鞭掂量了一下,每条大约重二十斤左右,便觉得有些轻了,暂时也只能如此了,稍后请公输瑜打造一对便是。 王越此时早已主意到了曹震的举动,已经停下舞剑,周围的人一满脸诧异的看着曹震,不知道其是何意。只有王越从这少年不断攀升的气势上,察觉出了其意图,却并不以为意。 除王越以外,公输瑜府上众人尽皆识得曹震,也知这位年轻司马作战勇猛悍勇无双,但那是在军中大军冲杀、比的是兵法军阵。 可王越不同,其常年四处游历,与各地著名游侠武师比斗,一身武艺已经达到巅峰,已成声名远扬的辽东大侠。 且军中武艺与江湖比斗招式上是完全不同的,军中招式讲究的是不闪不避,勇猛直前、大开大合、进则生、退则死。而江湖比斗则更注重闪转腾挪与小巧灵活的招式。 此刻只有严纲激动兴奋起来,脸色通红,气息都变的粗重起来,他知道自家司马是被王越激起比斗的欲望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他倒不怕自家司马受伤,曹震的恐怖他们是深有体会,纵使不敌王越,也不至于受伤。 第22章 见猎心喜战王越 曹震扫了众人一眼,歉意的一笑,见严纲兴奋的就像等着看好戏的表情,狠狠的瞪了其一眼便不再理会,心中也不怪罪,其终究是还是个少年。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曹震倒提双鞭迈步上前冲王越一拱手朗声道: “某乃高密曹震曹定国,今日拜访公输先生,无意间撞见兄长舞剑,打扰之处请兄长海涵。” 王越爽朗一笑,直言无妨。突然反应过来,这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军中骁将,曹震曹定国。自己正想结交一下如此少年英豪,不想今日在此遇上,看其意图似是要与自己比斗。 王越跟公输府上众人想法一样,自己成名多年,一身剑术已经登峰造极,虽然见曹震气势不凡,却也并不认为其是自己对手,权当指点一下其武义吧,此等人物,倒是值得自己指点一番。只是曹震是官,自己是民,礼节上定要周全,不可托大。 想到此便上前见礼: “辽东王越王安睿见过曹司马!曹司马之威名越早有耳闻,更是心中仰慕已久,有意结交一番,怎奈司马常年驻于军中,却是无缘得见。不想今日能与司马相遇,委实是一大幸事。” 曹震也没有端着架子,此等剑术大师皆是桀骜不驯之辈,自己别部司马的官职未必能将其压住。 随即随和一笑道: “兄长不必拘礼,今日见兄长舞剑,令人心驰神往、热血沸腾。禁不住心痒难耐,想请兄长指点一番,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众人听闻此言轰然叫好,虽然除却严纲与众亲兵外,无人认为曹震会是王越对手,却也知曹震勇武异常,此必定是一番龙争虎斗,此等高手比斗,平日里难得一见。 见此,王越也不扭捏,双手抱剑一礼: “请!” 曹震倒提双鞭抱拳行礼: “请!” 两人各退后几步摆开架势,开始蓄势。王越只摆出个防守的架势,等待曹震攻来,其明显带有考教之意。见其如此托大,曹震也不以为意,心中暗想:“敢在某面前如此托大,且看某让你如何懊悔!” 只见其调动步法揉身而上,右手手腕一转,抖手就是一鞭当头抡下,呼啸声未至,铁鞭已至王越头顶,如开山裂石之势砸下。 王越见其攻势如此迅猛,心中顿时一惊,便知有些大意了。来不及多想、忙扭身横剑向上格去,只听得钪~的一声巨响传来,震的在场众人双耳瞬间失聪,双目失神。 王越此时内心顿感骇然,不曾想曹震攻势如此迅疾,毫无征兆间攻击已到,还拥有如此神力。自己本就是身具神力之人,仍是险些把握不住宝剑被其震的脱手,此刻自己手臂连带半边身子都隐隐发麻。 曹震也是手臂一颤,却是不管其他,左手几乎同时拦腰扫去,如此威势,若被抽中必定是骨断筋折、身体断成两截的下场。 王越先机已失,格挡已是来之不及、只能急步后撤。后撤同时,调整身形便要一剑刺出,却又见曹震得势不饶人、紧逼而上,一扭身、右手铁鞭甩出,又如携带风雷之势般向其头上抽来。王越刚要矮身躲过,却见曹震左手鞭同时又向其双腿扫来,无奈之下又是疾步后撤,躲过其攻击范围。 曹震又是揉身而上,步步紧逼、横冲直撞,逼得王越连连后退、心中苦涩,暗自懊悔自己不该如此托大。能在军中闯下偌大名声之人岂会是易与之辈?如今先机已失,只能稳定心神、沉着应对、寻找进攻时机。 王越不愧为辽东大侠,亦非浪得虚名之辈,在一次翻身躲过铁鞭攻击之时,趁曹震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回身便是一剑直刺曹震咽喉。 这一剑快若闪电,出招隐蔽巧妙到了巅毫之境,惊的曹震瞬间冒出一头冷汗,忙一侧身,双鞭一拦险之又险的格开这一剑,连绵的攻势却已被打断。 王越趁势刷刷刷几剑攻出,曹白震则施展鞭法左右开弓,鞭随人动,举重若轻,使得王越的每一次攻击都落在铁鞭之上、毫无破绽,却也被逼得连连后退、无暇抢攻,两人一时呈僵持状态。 突然,曹震找准时机、趁王越一剑刺出还未收回之际,冷不防用双鞭绞住王越长剑、往其身上一压、同时一脚向其腰部踹去,王越急忙撤步侧身躲过,身形有些狼狈。曹震趁其立足未稳、铛铛铛几鞭连劈带扫、鞭影上下翻飞,迫使王越连连后退。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近两百回合,均是大汗淋漓却毫无停手之意,却是越战越兴奋,攻击越来越迅疾凌厉,把周围观战之人惊的冷汗直冒。毕竟两人已经放开束缚、全力出手,稍有不慎,不是两败俱伤就是一人惨死的下场。 此刻也没有人能阻止,此等级别的战斗、不是在场之人能够插手的,只能心惊肉跳的等待二人自己停下。 像他们这种等级的高手,平日难逢敌手,压抑久了难免会心生寂莫无趣之感,今日终于碰上了同级的对手,怎能不畅快淋漓的大战一场,一舒胸中郁结之气。 二人又战了近百回合,突然对拼一招后互相退后,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不断大呼痛快! 曹震率先说道: “兄长不愧为辽东大侠之名,与兄长交战一场着实让某获益良多啊!” 王越却道: “司马谬赞了,只是司马无趁手兵器,否则越早已败下阵来!司马乃是马上将军,若是马站,越更是不敌! 唉!某自学成以来四处与人比斗,未逢敌手,不禁日渐骄纵,今日与司马一战,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司马引导之术也颇为不凡,气息浑厚、连绵不绝,若是兵器趁手,越恐早已招架不住。” 曹震听到此内心一惊,他本以为只有他懂得运气法门,没想到王越也懂、只是称呼不同,此时叫做引导之术。说来也是,这运气法门本就是古时传下来的,他能学到、别人自然亦能学到。想到此,便出言问道: “敢问兄长,我大汉会这引导之术的人有几何?” 王越思索了一下道:“这引导之术传自古时,其真正由来已不可考,由于其晦涩难懂极为难练,所以存世的并不多。 或许皇室与一些世家大族及隐世高手还有存稿,但炼成的寥寥。越所知的整个大汉炼成些皮毛的不过一手之数,越也是有幸偶然参悟透一两层,此后再难寸进。” 曹震心想,怪不得这汉末武将战力如此悬殊,那些绝顶猛将肯定都会些引导术的皮毛。自己之所以能学成前两层可能全赖两世的智慧加成,否则自己也就跟张亮、毛成一个水平,停留在第一层便再难寸进。 对于麾下将领曹震没有敝帚自珍,尽皆传了前两层,因为第三层其自己还未入门,传授也是无用,众人自行摸索也是徒劳。 现在有曹震的详细讲解,张亮、毛成亦是刚炼成第一段,离大成还需很长一段时日,程普、严纲更是刚摸到门道,离入门尚需时日。 二人沉默了片刻,突然醒悟、此时还在这比斗场上,环视一圈、此时众人还是一副心有余悸之态,不禁又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第23章 说公输匠可强国 王越本就是豁达之人,虽多年引以为傲的武义没有胜过曹震,却也没有气恼。他已经深有体会曹震的天赋异禀,如之奈何!刚才若是曹震有趁手兵器,恐怕自己也支撑不了近三百招。 此时指着曹震手里被其宝剑砍的坑坑洼洼几近断裂的双鞭,笑道: “曹司马鞭法世所罕见,勇悍绝伦,怎能没有趁手兵器,越听闻司马之马上兵器皆是出自子美兄之手,莫不如一事不烦二主,让子美兄为司马量身打造一对双鞭!” 适才二人交流心得,众人皆不忍打搅,静静地等候着。此时公输瑜才有机会插话,只见公输瑜上前哈哈一笑道: “说来也巧,瑜去年得到两块紫金陨铁,极其坚硬,难以锻造刀剑之属,只得费尽心力锻造了两条紫金鞭。只是过于沉重,一条四十五斤、一条是四十八斤,却不知司马使用起来是否趁手。适才见司马善使双鞭,已经差家仆去取,稍后便来。” 曹震听闻大喜:“哈哈哈哈,今日却是惊喜连连。来子美兄府上拜访本是内心喜悦,又有幸与安睿兄相遇,亦是大快人心。不曾想还能得一对趁手神兵,当真是老天待某不薄啊!哈哈哈哈……” 公输瑜凑趣道:“今日合该司马乘兴而来,满载而归啊,哈哈哈哈……”众人相继哄堂大笑! 众人等了片刻,便见两名家仆每人扛着一条紫金色的铁鞭走上前来,曹震迫不及待的接了过来,掂了掂便觉重量适中,如为其量身打造一般。 只见此鞭通体为紫金色,寒光闪闪,长近五尺有余,把手处是紫金龙头,其口中吐出四棱柱形鞭身,鞭身有一圈圈凹槽,将其分为九节。 曹震越看越是欣喜,爱不释手。随意挥舞几下亦是异常的趁手,有种随心所欲、如指臂使之感。曹震相信,持此鞭与王越比斗,其将不是自己百合之敌。 王越也是看的暗暗心惊,幸亏方才比斗时曹震没用此鞭,否则自己新得的宝剑怕是要毁在其手里。 公输瑜见到曹震那如小儿得到心爱玩具一般欣喜之态,更是欣慰的大笑。对于工匠大师来说,最大的褒奖不是钱财与赞美,而是自己所打造之物落到值得托付之人手中,物尽其用。笑罢便开口道: “此双鞭与司马正是相得益彰,某就以此鞭为礼,恭贺司马此次大败鲜卑,扬我国威,也代这满城的百姓谢司马拼死护佑之情!” 曹震也不忸怩,让严纲收其双鞭,说道: “此鞭某甚是喜爱,便厚颜收下了。只是这护佑百姓、扬我国威之事乃是我等军人本分,子美兄过誉了! 说起此次大胜,某倒是带来一物赠与子美兄” 说完对严纲吩咐一声:“带进来。” 只见严纲出去不多时便牵着一匹身形高大、体态雄壮,肋骨却是凸出来、像是披着一层板甲的黄骠马走进来。此马与严纲的宝马不相上下,连王越这位经常出没于草原抢夺异族好马的大剑师都露出惊讶的神态,可见此马之罕见。 公输瑜一见此马,连忙推辞:“司马不可,如此宝马良驹,千金难求。瑜乃一介匠人,何德何能,占有如此宝马,岂不是明珠暗投乎。 此马应于战阵之中纵横驰骋,才是其最好去处,瑜断不能因一己之私,使其埋变,暴殄天物!” 曹震摆摆手,正色道: “子美兄,切其妄自菲薄,且听某一言。于某心中,兄乃身具大才之人,一身才华运用得当,不下十万雄兵。 非是某有意奉承,匠人在某心中,于国于民犹如泰山之重! 无匠人,百姓无农具用以耕种。 无匠人,商人无车船用以财货流通。 无匠人,世人无房屋用以居住,国家无城地用以据守。 无匠人,士卒无兵器铠甲用以征战。 世人衣食住行,皆离不开器具,而器具皆出自于匠人之手,匠人技艺越高,所出器具则越精。于运用之人越有利。 凭此,百姓耕种收获更丰,商人财货流通更快捷、房屋居住更舒适、城池防守更劳固,士卒可攻必克、战必取。 故此,在某心中,匠人者,国之重器也。重用匠人,更有利于国富兵强,百姓安居乐业。 士农工商,各司其职、缺一不可,无高低贵贱之分,此为治国之正途也。” 听完曹震长篇宏论,公输瑜彻底被震撼住了,沈默半晌、久久无语。回想过往种种苦楚,不禁双目通红。 自墨家没落以来,匠人地位每况愈下,此中艰难困苦、不足与外人道。不曾想曹震一大儒弟子,军中骁将、前程远大之人,竟如此高看匠人,不由得使其对匠人之将来,燃起熊熊希望之火。思虑了片刻,便向曹震一躬到底,郑重的说道: “多谢司马如此高看匠人!有司马在,吾等匠人兴盛有望矣! 瑜本是鲁国公输班(鲁班)后人,因匠人地位每况愈下,家父做为匠人领袖、夙夜忧叹、心急如焚,做出诸般努力无果后,终是忧思成疾、郁郁而终。 此后瑜便立志,以完成先父遗愿、恢复祖上荣光为己任。瑜行遍大汉各地,四处奔走呼告,然无论是官绅巨贾抑或是世家大族,无不视匠人为仆役,更是对瑜极尽冷眼嘲讽、百般羞辱。 多番举措仍是前路渺茫,不得已、才困顿于这渔阳城中苦思良策,偶尔凭借祖上技艺,制作些器具、打造一些兵器甲胄,倒也得了一些薄名。 邀天之幸,能遇司马此等英才,某一见便心生敬仰。不曾想,司马对匠人如此另眼相看,一篇匠人强国之宏论使得瑜顿生拔云见日之感。 由此可见,我等通匠人之未来,就在司与身上。某愿耗尽家财支持司马,且将司马的匠人强国论传与天下匠人、呼吁天下匠人为司马所用,只求司马将来能助我等匠人恢复祖上荣光。” 曹震闻言顿时大喜,之前还不知如何说服公输瑜出山,没曾想,几句对匠人的客观评价就达成了此行目的,当真是意外之喜。 曹震也知此不过是出于此时代大家族多方投资的习惯,像后来的荀家的荀彧、荀攸跟随曹操,而荀湛则跟随袁绍,诸葛家的诸葛亮跟随刘备,其兄长诸葛瑾则是跟随孙权等等都是各方投资。 再者此时匠人地位确实日渐低下,恐只有曹震自己受后世科技兴国的影响如此高看匠人。公输瑜亦是四处碰壁后急病乱投医,外加曹震作为大儒弟子,其匠人强国论宣扬出去确实能对匠人地位提升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否则尽管两人相处分外融洽,以曹震如今身份地位也难以如此轻易引得公输瑜投资。不过此乃是一个好的开端,既然开始投资支持了,曹震自信能将其牢牢绑在自己的战车上。想到这忙上前一把拉起公输瑜,真诚的说道: “不敢欺瞒子美兄,某今日前来,便是想请子美兄相助。不曾想几句肺腑之言,竟对子美兄有如此触动,欲散进家财支持于某,以换得某之日后相助。 子美兄不必如此,某之谋划,日后会异常依仗匠人技艺,助匠人亦是助某自己。某曹震在此立誓,此生必定不遗余力助子美兄恢复祖上荣光。若违此誓,人神共愤之!” 第24章 收心公输谋王越 此时之人皆是一诺千金,最重誓言。公输瑜见曹震对天盟誓,不禁深深感动,又是一躬到底道: “瑜代这天下匠人,谢司马大恩!此后瑜必定为司马马首是瞻,旦凭驱策,莫有不从。” “好!某有子美兄如此大才相助,必定如虎添翼,哈哈哈哈……。 “司马过誉了!” 哎~子美兄不必过谦!某先前所言,对匠人技艺颇为依仗并非虚言,某称子美兄之才,运用得当不下于百万雄兵,亦非曲意奉承,此事子美兄以后便知。至于如何助子美兄得偿所愿,某心中已有计较,子美兄且听某详细道来: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需潜移默化方可。某军中军法严苛,只重军法不管出身!某将于军中独设一曲为匠作曲,子美兄先入我军中屈居一军候,汝之麾下能工巧匠,亦是军职,与战兵待遇等同! 战兵凭借匠作曲所出之军械提高战力获得战功,论功行赏时某也会一视同仁,为匠作曲表功。如若匠作曲所作出的器具在战斗中起决定性作用,某也会单独大加赏赐,同时将其功绩传于军中与百姓,为其夸功。 匠作曲设监察队,用以教导或监督战兵使用兵器铠甲等军器,如发现不当使用或恶意损坏军器者,一经查实,无论身份贵贱高低,轻者重罚,重者皆斩! 对于技艺超群作出巨大贡献者,某会派专人保护,其亦可入我大帐参赞军务! 往后某若能执掌一地,某也会同样将匠人融入决策层当中,与士农工商一并重用。对民生做出巨大贡献着亦会加以重赏,并为其扬名使受益者铭记其恩惠。如此虽匠人待遇不断提升,社会地位必定亦是飞速提升!若有不足之处,以后再查遗补漏!” 听罢曹震之言,在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曹震所言的诸般举措也太惊世骇俗了。此刻的公输瑜双目通红、热泪盈眶,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众人皆知曹震的这些举措,将会让其自身背负多大的社会压力,这得要多广阔的胸怀、多大的魄力才能做出如此决断。 连王越也眼热的看着公输瑜,心中感叹: “子美兄何其幸也!能遇上如此人物追随其左右,以后必定荣耀加身,恢复其祖上风光,前途一片光明。想我王越蹉跎半生,自负一身武力,亦想为国出力去获得那荣耀加身,以期光耀门楣、封妻荫子。 然已过而立之年仍是一事无成,命运何其不公也!世人注重出身,某以平民出身去谋那出头之日,无贵人相助何其难也!某之伯乐又在何方?” 此刻公输瑜终于压抑不住激动之情,拜伏于地、语气哽咽道: “司马对瑜何其厚也!司马不以瑜卑鄙,折节下交,更是为吾等被世人称为贱业之匠人背负如此压力,瑜纵使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亦是无以为报! 某公输瑜以列祖列宗起誓,此生必定全心全意追随司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违此誓,天地弃之!” 曹震知道,此时的公输瑜方是全心全意投靠。先前的一躬到底,但有驱策、莫有不从,乃是客气之言,对于曹震的决定未必会全力执行。 现在的拜伏于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及对天盟誓才是彻底臣服,成为曹震的死忠。只要曹震此后不做那过分出格之事,其便会一直全心全意支持效忠于曹震。 曹震连忙搀扶起公输瑜,温声劝慰道: “子美兄切莫如此,汝之心意,某已明了。然某如此决断并非仅是为子美兄所做,亦是行那千金买马骨之举,让天下匠人再无后顾之忧,专心提高自身技艺,如此方能凭此技艺使国家兵强马壮,百姓丰衣足食。” 听闻此言,在场众人无不被曹震的广阔胸襟所折服,一双双热切的眼光望向曹震,充满了崇拜与信任之情,就连王越亦是目露期许之色,似有意动! 恰巧此时家仆来报,已备好酒席,公输瑜忙请诸位入席宴饮。曹震心想,如此也好,趁酒宴正酣时邀请王越加入,或有奇效!便笑道:“某军中禁酒,已是许久未曾开怀畅饮了,今日喜事连连,某定要与诸位把酒言欢、共谋一醉!哈哈哈哈” 众人也是纷纷畅快大笑。 前院膳厅,几人纷纷落座,入席的只有曹震,公输瑜、王越、严纲四人,严纲乃是曹震特意允许其小酌几杯,此时的酒水度数极低,也不怕其喝醉。至于亲兵,本是当值期间不能饮酒,今日众人尽皆喜悦,便破例也分了少许,单独摆了一桌。 公输瑜与严纲皆是心思机敏之人,早已看出曹震有意招揽王越,便频频向王越敬酒,曹震亦不时举杯同王越对饮。只有王越身在局中犹自不觉,虽然表现的也较为热情,但一脸落寞表情却是如何也掩饰不住。 当酒过三巡之后,众人面色已经发红、头脑发热、心潮澎湃之时,公输瑜便对着王越不断夸赞曹震出身将门、乃开国名相之后,年方弱冠便屡立功勋,如今更是在满朝文武对边事束手无策之时、立下此次大功,朝廷必定大加封赏,前程远大云云。 严纲何人,其最善鼓动人心,便亦是对着王越不断讲述曹震治军如何严明,作战如何勇猛、指挥如何有方、麾下士卒如何拥护、百姓如何爱戴,又谈及曹震胸襟如何宽广,不但教导军中诸将兵法武艺,连自身引导之术也毫不藏私、倾囊相授。 这更令王越震惊了,引导之术极为稀少,练会者更是寥寥。无论是皇室、世家大族亦或是隐士高人,皆是敝帚自珍、将其当做最大的底蕴、从不轻传,不曾想曹震竟然慷慨至斯,将如此珍贵的导引之术便传军中诸将,不禁为其所作所为而倾倒。 曹震任由两人卖力的夸耀自己,也不阻止,毕竟如此将对接下来招揽王越极为有利。便笑呵呵的与众人谦逊几句,频频举杯邀众人对饮。 第25章 终得王越设百骑 直到王越被二人说的心驰神往,怦然心动,看自己眼神开始愈加热切之时,便得知时机已到,此时乃招揽王越的最佳时机,再拖沓下去待王越心冷以后,恐怕又跑去朝廷做剑师去了,届时将悔之晚矣。便开口对王越道: “安睿兄,今日与汝相遇,实乃某之人生一大幸事。某于子美兄处得知安睿兄之所作所为胸中万分钦佩,亦是心潮澎湃、心驰神往,恨不能于兄联袂于草原王廷,取那单于人头以佐酒。 怎奈某身在军中,身负这守土之责,不能随性而为。然这战场之上更能卫国杀贼、护佑百姓,亦可博取军功荣誉,光耀门楣、封妻荫子。 正所谓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人力有穷时,安睿兄仅凭单人独骑又能杀得了多少异族?此终不是长久之计。不若于某一道同心协力保家卫国、诛杀异族、护佑这大汉百姓之安宁,亦可凭手中之剑,立那不世之功!! 某虽年幼,位卑而言轻,亦有那凌云之志,将来必定不负兄长于某微末之时相托之情,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王越听闻曹震此言大受震动,适才曹震所言正是其心中所想,堂堂热血男儿何人不想凭军功光耀门楣、封妻荫子。多年来自负一身武力不下于世间任何人,却碍于自己出身,四处被轻视、毫无出头之日,本就胸中苦闷,恰逢曹震对其如此看重、诚挚相邀,怎能不让其内心感动莫名。 王越本就是热血豪爽之人,否则亦不会行那因百姓惨遭屠戮,一怒独闯贺兰山取来羌人首领首级之举。当下不再有丝毫犹豫,起身整理衣冠一躬到底慨然言道: “承蒙司马看重,王越铭感五内,某亦于此立誓:此生愿追随司马、旦凭驱策、衷心不改,如有违背,必不得善终!” 曹震又是大喜,忙上前一把拉起王越: “安睿兄言重了,吾等勠力同心即可!”哈哈哈哈 众人亦是畅快大笑,今日众人尽皆内心无比喜悦,多年之困顿一朝散去,对未来亦是变的满怀希望。 此时又见王越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曹震温和的打趣道: “安睿兄本是那直爽之人,有何话要说不妨直言,扭扭捏捏是何道理?”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气氛变的无比轻松愉悦。 王越也放下心中顾虑,直言道: “禀司马,某王越自幼苦练剑术,四处游历混迹于江湖草莽之间,而今虽然剑术有成,亦仅是一介武夫、莽撞之人,所学之术亦是善于江湖厮杀,街头游斗,让某带头冲锋尚可,却并不擅长排兵布阵,兵法谋略亦非某所长,不知如何相助于司马,内心正忐忑不安。” 曹震见王越一位热血豪爽汉子,做如此扭捏之状,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众人亦是忍俊不禁,尽皆哄堂大笑。晓得王越更加尴尬,只得跟着讪讪发笑。 待众人笑罢,曹震出言宽慰道: “安睿兄不必过谦,世间何人能生而知之,汝已追随于某,某便会与你详细分说这兵法谋略、排兵布阵之道。且某曹震处事,向来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必不会埋没安睿兄之才。 至于如何安置于汝,某心中已有定计,且听某详细道来。某亦为汝单设一部,名为百骑司,分为明暗两部。 明部以某之一百亲兵为基础,此一百人乃与某亲自训练出来的,个个身经百战,且懂兵法识战阵。某会时时为其讲解兵法谋略、指点其武义、传授其引导之术。明百骑亦是某麾下未来将领培养之处,此后亦会挑选善于战阵冲杀,通兵法,识谋略之将才加入。 暗部则以江湖游侠为主,亦选百人为骨干。某亦会为其讲解兵法,传其引导之术,武义由汝去指点。其平日隐于暗处,着重培养其隐藏、伪装、潜伏、刺杀、小团队作战等能力,负责查探敌情、刺探情报、查找细作、刺杀敌军将领或攻城时混入城中夺取城门等。 安睿兄便是掌管这百骑司之司长,将来会成为某手中最大的利器。某麾下将官尽皆出自明百骑,暗百骑更是将会形成一张大网,无孔不入,敌人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要传入某之耳中,甚至是某要暗中取谁的首级,暗百骑就必须去为某取来。 如何,安睿兄?此等大任汝敢接否?” 在场众人尽皆被曹震所言震惊住了,此百骑司权力太大了,稍有不慎便是伤人伤己。其实曹震也明白其厉害,之后定会加以制约,不会让其肆意妄为。 此时的王越更是惊骇莫名,如此大任便轻易交给只见过一面的自己,是否有些孟浪了? 这百骑司看似权力极大,掌管百骑司也是莫大的荣耀,实则是相当扎手,稍有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非亲近之人不能当此重任。 能把如此重任交予自己,由此可见这位年轻的司马是有多大的胸襟气魄!王越此时也被曹震彻底折服了,深深一礼之后又拜服于地,声音哽咽,情真意切的道: “越必不让司马失望!” 没有多余的话语,亦没有赌咒发誓表忠心,仅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道出了王越此时内心的感激与坚定,却比任何的语言都让曹震信任。 曹震拉起王越,冲其点点头,重重的拍了拍其肩膀,没有说话,只是充满期盼的眼神看着王越。王越从曹震的期盼眼神眼神中瞬间读懂了其含义,似是再问:“我可是把自己的身后都交给你了,你值得我信任吗?” 王越也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冲曹震狠狠的点了点头。只见曹震瞬间目光大亮,狂喜之色飞速的爬上那刚毅的脸庞,随即疯狂大笑,声音震的众人耳膜生疼,看见其此时的喜悦之情。 也由不得曹震欣喜,有王越这大汉第一剑师培养出来的暗部百骑,将来对敌人得多可怕,心中忍不住开始期待起来。 随后众人便迫不及待的结束酒宴,开始商讨接此后的计划怎么实施,王越此处倒是好说,明部百骑已有,现在需要王越去大汉各地联络可靠的游侠以及一些奇人异士,带回军营统一训练。相信以王越在游侠中的声望地位,短期之内招募百名顶尖好手不成问题。 公输瑜处,曹震为其讲述了马蹄铁,以及新军所需的钩镰枪,大盾、斩马刀,弩箭等。曹震画出了钩镰枪,大盾、斩马刀的草图,至于连弩,曹震不懂,可公输瑜却是行家里手,其有现成的连发三矢的样品,其现在正在研究连发五矢的连弩。 命其打造样品出来先行试验,看是否需要改进,顺便等待时机。一旦朝廷封赏下来便立刻让其入营开始打造。 众人商讨过后,曹震便带着王越回了军营,让其挑匹宝马,王越则一眼看上了段氏首领的坐骑,一匹跟惊雷极度相似,只是身形略小了一些的宝马。又让其带上一些财物募集手下去了。 曹震则继续招募骑兵,一边训练,一边等待朝廷旨意。空闲时间则去叔父家教导两位表弟兵法武艺,却是从军以来难得的安宁时刻。 第26章 皇宫大殿论封赏 大汉皇宫议政殿内,年轻的皇帝刘宏靠坐在龙椅之上,眯着眼扫视着殿内的群臣,神情颇为不耐烦。大长秋(宦官最高职务)曹节侍立于一旁,森冷的目光如利刃般不时刺向争执的众人。 此次鲜卑犯边已过半月有余,大汉延边郡县或多或少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唯有渔阳郡获得大胜,这于此时大汉边事上无异是一次巨大的鼓舞。 近年来羌人、乌桓、匈奴等归附的胡人不断的降而复叛,四处作乱。朝廷大军一到便蛰伏起来,大军一走又四处作乱,使得大汉境内与之临近的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其实自皇帝刘宏即位后,大汉并不缺粮,甚至还有几年大丰收。只是兵祸不断,外加多地发生瘟疫,使得大汉国力日渐衰落。世家门阀不思为国、为君分忧解难,只知争权夺利,玩弄权术妄图把持朝政,搅的整个朝堂乌烟瘴气,让皇帝刘宏不胜其烦。 作为皇帝刘宏的铁杆心腹,亦是最依赖、最信任的大太监中常侍曹节此时内心也非常恼火。对于渔阳郡此次大胜大加封赏,其还是乐见其成的,毕竟那曹震祖父曹昌与其是旧识,皆是前朝老臣且同属曹参后人,只是同脉不同支。论起来那曹震还要称自己一声伯祖父。 想到此曹节脸上的冰寒之色稍减,曹昌曹乃兴那老粗坯竟能有如此能为的孙儿,真是羡煞帮人啊,可惜自己一介去势之人(宦官)已经注定无后,倒是愧对列祖列宗了。如今看到曹氏后人出人才,自己也是与有荣焉,今天说不得要帮一帮这个小家伙,也算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想到此看了一脸恼火之色的皇帝刘宏一眼,得到许可之后对着殿下争执的众人喊声道: “肃静,陛下面前不得放肆~”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场面变的针落可闻。 刘宏此时清了清嗓音道:诸位卿家,对于如何封赏曹震一时,可议出结果了? 中郎将皇甫嵩与卢植相视一眼,由卢植上前举着笏板低头奏道:“启奏陛下,臣认为此次大胜,那曹震居功至伟,理应大加赏赐,可封其爵位,升起官职,让其择一处边郡屯兵,以震慑异族!” 司徒袁槐出班奏道:“陛下不可,那曹震虽立下些许功勋,然其尚且年幼,此时封爵为时尚早,请陛下三思!” 卢植立即反驳道:“值此朝廷边事糜烂之际,那曹震以两百灭杀五百鲜卑精锐先锋,又用囚徒拼凑的一千骑兵杀的近五千鲜卑骑兵全军覆没,连鲜卑段氏首领父子三人的人头亦送至朝中。 如此大涨朝廷颜面,提振军心士气,安定民、,震慑异族的大胜,在司徒眼中仅是些许功勋?且我大汉何时要以年龄论爵位,司徒可曾记得冠军侯否?” 袁槐还自强辩道:“陛下,那曹震本是一小小军侯,临战时破格擢升为别部司马,如今立下功勋,正式坐实其别部司马便可。且朝廷封爵亦要对其家室人品考察,那曹震不过一边军武夫,如何能随意封爵?” 卢植此时冷笑一声道:“司徒莫非没详细查验奏报?奏报中已明确禀明,曹震乃开国名相平阳侯曹参后人,其一家亦是满门忠烈,其父亲叔伯三人亦是与前年出征鲜卑尽皆战死为国捐躯,其本人亦是师从大儒郑玄郑康成,此就是司徒所言之一边军武夫?” 袁槐顿时词穷,只是冷哼一声,一脸不屑之色。其实袁槐也不愿意得罪卢植等清流,平日与朝中清流关系还算融洽,此次乃是那公孙瓒派人来送上财物战马、许下诸多好处,让袁家于鲜于辅、曹震封赏之事上从中作梗。 袁家倒不至于对些许财物动心,只是公孙瓒送上的战马以及许诺后续还会送上战马,让袁家不得不动心,此时整个大汉都缺战马,尤其是幽州的优良战马,因此袁家才不遗余力的打压曹震。 此时袁槐偷看了一下刘宏,见其面色无喜无悲才放下心来,突然感觉到一道寒芒刺来,忙抬头看去,却只见曹节那一双冰寒的双眼满是警告之意向自己刺来。袁槐暗道糟了,何时得罪此位深得皇帝崇信的大太监了?等等,曹节,曹震,莫非其中有何关联? 此时皇帝刘宏也是厌烦了,突然目光扫见站在一侧的宗正刘虞,其即将去担任幽州刺史,曹震亦将成为其治下将领,不妨听听其对此有何看法。便出言道: “伯安,这曹震即将成为治下将领,汝于此事有何看法?” 刘虞心中叫苦,其乃是宽仁温和之人,亦不愿得罪袁家与朝中清流,本是把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都缩至角落了,不想还是被皇帝垂询,如之奈何。bookAbc.Cc 其也从陶谦陶恭祖书信中得知公孙瓒此人飞扬跋扈、不易驾驭,需找一个能对其制衡之人,让其两虎相争,便可从中得利。恰巧此时鲜于辅、曹震立下大功,于公孙瓒这等骄纵跋扈之人来言,却是对其在幽州之声望产生巨大的威胁,心中难免嫉恨。 刘虞本以有意征辟鲜于辅做幽州从事,如若让鲜于辅制衡公孙瓒,岂不是将自己亦置于风浪之中,如此只有扶持曹震。只是却也不能太过得罪袁家,这该如何是好? 抬头看了一眼皇帝,余光扫过大长秋曹节,恰见其恼怒的看着袁槐。这是为何?刘虞也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如那袁槐一般联想到曹节、曹震,莫非二人有何关联? 此时见到袁槐懊恼的模样心中顿时有底了,自己先把封侯之事压下,在提升其官职,如此两不得罪顺便还叫好皇帝崇信的内侍,一举三得。 刘虞心思电转间打定主意,上前奏道: “启奏陛下,那曹震尚且年幼,封侯一事可暂缓,待其再立功勋之时在封侯也不迟。” 袁槐顿露得意之色,轻蔑的扫视了卢植等人一眼。又忌惮的看了看曹节,忙收回了表情木然而立,但从其突然挺直的腰背不难看出其内心的得意。 此时卢植等人与曹节都厌恶的扫了袁槐一眼,然后又将目光看向刘虞,似是要一个交代。 刘虞顿感压力巨大,忙接着奏道: “然曹震立下如此大功,不大加封赏委实难以服众,臣已有意征辟鲜于辅为幽州从事,可令曹震接替鲜于辅为一郡都尉,允其增加兵额,屯兵以震慑草原异族。” 刘虞心想,公孙瓒此时乃是右北平都尉,让那曹震在相邻的渔阳郡做都尉代行太守事接替鲜于辅,恰好压公孙瓒一头,以公孙瓒之脾性,定不会与曹震善罢甘休,二人相斗也便于自己掌控! 刘宏点点头:“伯安言之有理!如此厚赏方能显出朝廷气度,对有功之臣,朝廷必定不吝赏赐,如此我大汉边军将士亦会人人效仿,届时边郡之地便可安宁!” 袁槐见此情景顿觉不妙,此事若成了,袁家的好处就没了!那公孙瓒的要求是把曹震的赏赐破坏掉,将其打发到偏僻之地。若是如刘虞所奏请的一般,却是显不出袁家所出之力了。 随即灵光一闪,想起了辽东太守阳终每每与自己诉苦,言及辽东人口稀少,不过二十余万,且周围皆是虎狼环伺,不少县都被內迁的乌桓占领,郡内之民构成复杂且民风彪悍难以管教。郡内大多事务皆被世家把持。不若将曹震打发到辽东,也算对公孙瓒有个交代。想及此便急忙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渔阳郡方经大战,短时之内不会有战事发生,而辽东之地虎狼环伺,鲜卑、乌桓、高句丽等异族时常作乱辽东,使得郡内百姓苦不堪言,许多县被內迁胡人占据,成为胡人部落。 曹震骁勇,不若让其屯兵辽东,震慑异族、收复故土。那辽东郡守阳终善治内政,不善兵事,可迁其为渔阳郡守,让其治理内政,如此亦可昭显陛下英明神武、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袁槐一通说辞有理有据,让殿内众人无力反驳,而袁槐却是既能于阳终处得利,亦能于公孙瓒处得利、亦不过分得罪朝中诸臣,还拍皇帝刘宏马屁,端的是一举多得,不愧老狐狸之称。 刘宏显然意动了,转头问向曹节: “大长秋。汝觉得那曹震如何,如此封赏是否妥当?” 曹节忙供着身子低声答道:“启奏陛下,老奴对那曹震不甚熟悉,不过老奴对其祖父曹昌却是知之甚深,其乃是恒帝时期渔阳都尉,老奴年轻时亦与其有数面之缘,深知此人作战勇猛,对朝廷忠心耿耿。 那曹震一家满门忠烈,世代从军戍边,人人以以身许国为荣。那曹震能于被大军围困之际,率领一千以囚徒拼凑出的骑兵,深夜出城袭击五千鲜卑铁骑,必然抱有拼死之心。此举具其祖上遗风,想来其亦是忠勇之辈。 只是对如此忠勇且与国有大功之人,便如此打发到辽东苦寒之地,怕是有些不妥。不若封其为骑都尉,代行辽东太守事,增其兵额,允其招募兵马训练些许时日,待来年冰雪融化之时再屯兵辽东,如此亦可昭显陛下仁慈、对臣子的爱护之心。” 袁槐听闻此言,忙出班反对:“陛下不可!那曹震……” 皇帝刘宏不难烦的一挥手:“行了!此事就依大长秋所言行事,不必再议!拟旨吧!” 朝中众大臣齐呼:陛下圣明!! 袁槐无奈,也跟着高呼圣明。此事已成定局,如之奈何? 刘虞倒是自无不可,无论如何对其都无影响。至于制衡公孙瓒之事,即使那曹震去了辽东也是一样,并非要其二人斗的你死我活方可。 第27章 严酷练兵思钱粮 渔阳大营之中,众将士正在日常操练。一千骑兵已经补足,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重骑兵,一部为轻骑兵。 重骑营二百,由毛成统领。均选用高大雄壮的战马且一人双马。出征时一马用来骑乘,一马身披马铠跟随。战时则骑乘身披马铠的战马冲锋,凿穿冲散敌军。 所选的骑兵也是高大雄壮、身披两层铠甲、手握沉重长矛而毫不费力之人。其任务就是将敌军阵型冲乱、冲散、冲垮,来回碾压。 其旌旗为黑旗,战时中军以旗语指挥,如黑旗向前则重骑冲锋,黑旗摇摆则重骑后退等等。 轻骑八百人,张亮、严纲各统领四百人,全部配轻盔轻甲,小骑盾、弓弩、马刀,马匹只在要害部位防护,配合重骑兵迂回包抄、分割蚕食被冲散的敌军。书包阁 全军主要任务乃是借助快到极致的马速、快速消灭敌军。张亮为青旗营统领,严纲为蓝旗营统领,同样战时中军以旗语指挥。 曹震的亲卫明部百骑与王越新招募的一百暗部百骑则在共同训练。其所训练的种类繁多,训练强度也是极其严酷,乃是轻重骑的数倍之多,当然其伙食待遇亦是最好的,肉食亦是轻重骑的数倍。 王越见曹震如此练兵亦是瞠目结舌,自己自幼苦练剑术、四处请教,所受之苦也不及现在百骑的十之一二。连鲜于辅见到曹震练兵也是咂舌不已。 平常军队三日一练,五日一操便算是强军了,普通些的军队则是五日一练,十日一操。曹震的军队则是日日小练,三日一大练,五日一大操。 且曹震军中的小练强度都远超其他强军训练强度。每五日一大操后,如果未能达到其要求还要加练,如果达到要求了便可以休息两日。甚至有些士兵在训练中吐血被抬出去救治。 每逢如此曹震便告诉士卒,其宁愿在训练中将士卒练废,也不愿士卒因疏于训练、本领不够而战死沙场。听闻此言,众士卒也不再抱怨,紧咬牙关死命苦练杀敌本领。 曹震最近在头疼钱财问题,只因如此练兵消耗太大,紧靠渔阳府库划拨的粮草辎重,定是经不起如此消耗。自己家族一直是参军的参军,耕种的耕种,也无经商之人,亦无经商之才,在钱财上无法给予自己太多帮助。 好在渔阳众将对其很是关照,纷纷匀出一部分物资帮助曹震,鲜于辅更是献上百匹良驹去求陶谦,请求划拨一些幽州府库的物资供曹震练兵之用。 陶谦即将离任,自是不介意慷他人之慨,更何况自己还能获得百匹良驹,此百匹良驹在产马的幽州亦是一大笔财富,毕竟幽州虽然产马但良驹难得,那百匹良驹可是从渔阳战马中选出的好马,也就是曹震此次大败最善养马的鲜卑段氏部族,才能得到如此多的良驹。 故此,陶谦直接大手一挥让鲜于辅自取便是。鲜于辅自是豪不客气,趁着心疼良驹的心情,按照曹震的要求粮草、盔甲、兵器、矿石等军需物品多多益善,险些搬空了幽州多年的府库存货。 表叔田基亦是从家族中划拨了许多财物供曹震练兵之用。目前短期之内是不愁钱粮物资了,只是如此不是长久之计。自己要练强兵,消耗必定强于普通军队,仅靠府库供应却还是难以长久,必须要想个生财之道了。 曹震所具备的知识对于此时代能用于快速生财的确实不多,玻璃、瓷器、香皂、造纸等等穿越者用以快速暴富的方法,都仅懂得一些原理,至于怎么制造却是完全不懂,需要大量的时间摸索,即使是摸索出来了也为时已晚。 酿酒也是如此,好在还懂得一些蒸馏技术。此时酒水度数极低浑浊不堪且伴随着一股酸涩之味,对于喝过后世好酒且直接喝穿越了的人来说,委实难以下咽。此时人大多称喝酒为吃酒,便是酒水过于浑浊的原因。 酒水蒸馏过后度数会大增,且再无酸涩之感,浓香扑鼻、回味悠长,定会被世人所哄抢。可自己现在半点根基也无,造出来也是为世家大族做了嫁衣,此法亦不可取。 食盐提纯自己也懂,如酒水一样亦不是现在自己能掌控之物,想了许多方法都不可行,一切都要自己有一定根基了才能开始制作。委实令人无奈。 好在现在有一众叔伯关照,不至于出现难以为继的情形。有时曹震都想带兵去劫掠草原来以战养战了,此法亦不是不可,抢来的战马牛羊加以贩卖,定然能养活一只大军。 只是自己现在无权贸然出击,军队规模也太小。虽然曹震对自己训练的骑兵战力非常自信,但是偶尔出其不意劫掠还好,若是长期劫掠被有防备的敌人大军围追堵截,恐有覆灭之危,着实让人懊恼。 期间曹震的叔父曹勇特意来看望在军中两年未归的侄子,并送来许多钱财。还言及自己婶婶又为自己诞下一个幼弟,祖父已经表态,允其明年来军中帮衬曹震。曹震听完自然大喜,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有自家人帮衬总是让人安心。 其叔父只不过比曹震大十岁,此时也刚二十八岁。叔侄二人面目极其相似,只是曹震生的更高大刚毅。曹勇一身勇武更胜其三位兄长,一只青龙戟舞的也是出神入化,曹震原身的戟法便是其教导的。此次曹震亦将自己新创的戟法槊法以及运气法门传给了叔父。 几日后,待到曹勇将要返家时,曹震将火眼麒麟驹送给了叔父,让其回去报个平安,并告知其今年或许会休假回去过年。一听曹震会回去,叔父曹勇眼光瞬间一亮,言道: “定国,你父亲生前与山阳李家为你定下的婚事要速速解决了,那李家小姐比你大一岁,如今等你都等成老姑娘了,莫要辜负人家姑娘为你守候之情。 如今你孝期将满,理应快快完婚生下子嗣,我那兄长在天之灵亦可安心了。须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男儿不成家、始终算不得成人。你祖父祖母年事已高,亦是盼你早日完婚,亦可子嗣绵延。 那李家小姐叔父见过几次,虽算不得美艳,却也是相貌周正、珠圆玉润、秀外慧中。其为人善良,乐善好施,亦通诗词文章尤善算学,实乃良配!” 曹震到不排斥此事,既然身处这个时代就要守此时代规矩。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人之常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亦是此时常态。 婚约已经定下,就要去承担责任,此时若一味的追求自由,至他人一生的清白于不顾,却是万万不可取的,背信弃义之事,曹震自问也做不出来。 因此,曹震很爽快的答应叔父,此次回家如若时间充足,便立刻完婚,定不负李家女子一生相托之情!请叔父回去后便可与李家商议此事。 曹勇听闻侄子如此答复非常欣慰,乐呵呵的跨上宝马,打马飞奔而去。 第28章 左丰传旨骑都尉 这一日,曹震正在军营中教导两位少年运气法门,为其打基础。此二人正是曹震表弟,田畴十二岁、田豫十岁,此二人将来皆是声名响彻大汉之大才。 曹震刚穿越而来时得知有如此两位表弟,让其心中顿生荒诞之感,可仔细一想,或许是历史上的曹震战死了,没有留下痕迹,三人本来就有这段关系。而此时空的曹震战死时灵魂与自己融合后复生了。一切存在必有其道理,如此也便坦然处之了。 此兄弟二人也确是聪明绝顶之辈,无论习文亦或是练武,都堪称良才美玉。曹震知其成长空间巨大,因此教导起来更加不遗余力。此次回家带到老师面前,让老师教导几年或是让老师为其择一名师教导,二人将来成就会更高。 正在曹震看着认真感悟的二人思绪纷飞之际,突然一名鲜于辅的亲卫飞奔而来,未至近前便大声禀报: “禀曹司马,朝廷天使来传圣旨,现已在太守府等候,都尉请司马速速前去太守府接旨!” 曹震大喜,心道终于来了,不知朝廷会如何封赏自己。来不及细想,叮嘱二人仔细练习后,跨上逐日便冲太守府飞奔而去,后面王越赶紧带几名亲卫百骑打马狂追。以曹震的武力虽不至于受什么伤害,但护卫曹震乃亲卫百骑职责所在。 来到太守府,把马交给追上来的亲兵,带着王越快速往府衙行去。一进入府衙大殿,便见鲜于辅与一位年轻宦官在喝茶,太守府众属官分列两旁静候着。冲众人点头示意后快步上前朗声道: “渔阳别部司马曹震,见过天使,见过都尉!” 虽然是个太监,但是来宣旨便是身负皇命,理应称呼在都尉之前,曹震自不会因为这些小节去失礼。 鲜于辅也是赞许的点了点头: “定国免礼,此乃陛下派来宣旨的内侍左丰左内侍,快来见过左内侍!” 曹震又是抱拳一礼:“末将曹震,见过左内侍!” 只听得一声尖声尖气的呵呵声传来,便听左丰和气的说道: “曹司马不必客气,咱不过是大长秋门下一介小小内侍,奉大长秋之命前来宣陛下旨意,顺便替大长秋来好好看看曹家之麒麟儿。” 曹震听得一头雾水,大长秋不是内宫太监的最高官职吗?自己何时与如此大宦官有过瓜葛? 见到曹震迷惑,左丰也不拖沓,继续说道: “曹司马恐不识得大长秋,但是大长秋与令祖父曹公在前朝便是旧识,且与你曹家同属平阳侯曹参一脉,只是不同分支罢了,说到底都是自家人!” 曹震明白了,左丰说的是皇帝最崇信的大宦官曹节(此曹节非曹操曾祖父曹节,曹操曾祖父乃是桓帝时期之人,二者并非一人。曹操曾祖父曹节并非太监,其子曹腾是太监,曹腾收养好友夏侯睿之子夏侯嵩,并为其改姓为曹嵩,曹嵩之子曹操)。没想到自己与大宦官曹节同出一脉,却不是何等光彩之事。 此时左丰继续说道:“闲话稍后再续,开始宣旨吧!” 只见左丰高举起明黄色圣旨,高喝道:陛下有旨,诸将跪拜! 鲜于辅带领跪拜于圣旨下方齐声高呼: “陛下万年!” 左丰稍微一停顿,然后继续高喝: “渔阳别部司马曹震接旨!” 曹震再拜然后高呼:“末将在!” 光和二年十一月初五,大汉皇帝诏曰: 朕闻治世以文,戡乱以武。今有曹震曹定国,文武兼备,智勇双全。适逢鲜卑犯边,毁坏城池,屠戮百姓,曹震曹定国,不避矢石,不畏生死,以身许国,终大破敌军,扬我国威,佑我百姓,实乃国之干城也。 今擢其为骑都尉,代行辽东太守事,率骑兵一千,步卒三千于光和三年四月屯兵辽东,震慑异族、收复故土。望其勉之! 曹震再拜高呼:“末将领旨,谢陛下天恩,陛下万年!” 众人亦是高呼:“陛下万年!” 曹震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妥善放好,又接过骑都尉的印信挂于腰间,鲜于辅便邀请众人落座奉茶。左丰却道: “圣旨已传达完毕,咱还有皇命在身,不便久留,这便告辞了。” 说罢起身欲走,虽说内侍不能结交外臣将领,宣完旨必须立即离开,但此时的宦官得皇帝崇信,没人敢于去真正计较。鲜于辅与曹震都是心思通透之人,哪里还不明白这是索要好处了。不予好处,别想从其口中听到任何讯息,回去亦不知如何编排自己等人。 鲜于辅忙道: “左内侍稍待!” 转身一招手,亲兵便抱上一箱财物来,置于左丰面前,轻轻打开向左丰展示了一下,待左丰脸上洋溢出欣喜的表情后,慢慢合上往左丰身前轻轻一送。 左丰没有急于去接,佯装诧异道:“此是何意?” 鲜于辅道:“内侍一路舟车劳顿,辅特意为内侍准备了些许盘缠细软以壮行色,还望内侍笑纳。” 左丰这才满意的道: “既如此,咱就谢过鲜于都尉了。” 说罢便示意随从手下,这才与众人入座。待换上新茶后,左丰抿了一口,才缓缓说道: “说来此次封赏,卢植、皇甫嵩等大臣极力奏请陛下为曹司马升官封爵,以激励边军将士奋勇杀敌。怎奈那袁槐不知收受了何人好处,极力从中作梗。 那即将上任的刺史刘虞便两不得罪,奏请暂不封爵,由曹司马接替即将去州府任职的鲜于都尉。那袁槐又奏请陛下将司马打发至辽东做都尉。也多亏大长秋带病在陛下面前进言,为曹司马讨来这骑都尉之职,曹司马此后可莫辜负大长秋一片苦心啊!” 某定不负大长秋恩情! 左丰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话不多说,咱也该回去复命了,诸位,就此别过!” 众人客气拱手相送:“内侍一路辛苦,保重!” 待左丰喜滋滋的跨上马车缓缓行远之后,鲜于辅让众人散去独留曹震于府衙之内,思虑了片刻突然一拍桌案大怒道: “定是那公孙瓒匹夫暗中使坏,不曾想其竟能做出如此小人行径,可耻!可恶!可恨!” 随即向曹震分说了当日在刺史府所发生之事,曹震听罢内心诧异。公孙瓒如此骄傲之人,却不想其嫉妒之心如此之重,竟做出如此有损名声之事。 本来敬其是为抗击异族的民族英雄,没打算与其敌对。如今仇怨已结下了,挡人财路还犹如杀人父母,更何况是破坏别人升迁之路,那便必不会让其好过。我曹震怕过谁来,且看将来谁笑道最后。想到此便宽慰鲜于辅: “叔父不必动怒,此事某自有计较。 只是此次封赏,某本设想若能获得一郡都尉便是邀天之幸了,不曾想曹节出手相助,讨来如此厚赏,这份人情算是欠下了。那曹节一家皆是暴虐之辈,本不愿与其有任何瓜葛,如之奈何!” 骑都尉虽然与郡都尉无论俸禄还是品级都相等,然则差距极大。骑都尉乃中央直属,掌管羽林骑兵的都尉,在外的骑都尉是有直属部队的。不似都尉,调任后不能带走麾下士兵。 且此次兵额居然达到骑兵一千,步卒三千。何况自己还被封为代行辽东太守事,亦是说自己还可以节制辽东都尉。可见此次封赏曹节出手相助的作用之大。也就是辽东苦寒,人口稀少、环境复杂且周围尽是异族虎狼环伺,皇帝才会允许给予自己如此大的权柄。 鲜于辅宽慰道: “多想无益,做好吾等分内之事,多杀异族才是正途,其他一概不必考虑! 明年汝将屯兵辽东,此时仅有骑兵一千,还需抓紧募兵操练。旦有所需尽可对叔父明言,此后没有众叔父看护,汝自当一切小心谨慎。” 多谢叔父关爱,某想请求调拨表叔田基到军中帮某训练步卒,不知叔父意下如何? 鲜于辅点了点头:“田基田兴业,带兵征战多年,兵法谋略亦是出众,且其人稳重,颇有长者之风。有他帮扶你,某也放心不少!” 谢叔父成全! 无妨,汝乃是某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能有如今之成就,某与有荣焉。你打算去何处募兵? 禀叔父,马上年关已至,某想回家探望一趟,顺便完婚。青州百姓体格健壮高大,亦是习武成风,某想在青州招募三千青壮,组成青州营,好生操练数月,必是一只强军。 嗯!汝孝期已满,也该完婚了,届时某与汝众叔父定会去喝你喜酒,哈哈哈哈。 青州确实乃是良好的兵源之地,此法可行。新募士卒要经过长期操练才能上阵,汝所需要做的事务繁杂,回去准备一下吧,若有难处可来寻某! 谢叔父,侄儿告退! 第29章 都尉账内封司马 翌日一早,曹震令亲卫百骑传令聚将议事。公输瑜前一日晚上就得到通知,因此一早就赶到军营之中。由于时辰未至,此时曹震仍在校场教导两位表弟练武,众将便安排妥当手中事务齐聚大帐等候。帐内众将士尽皆欢欣鼓舞,兴奋异常。 过了片刻,曹震进入大帐,而王越则是无论何时何地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曹震,确保一旦有危险便第一时间挡在曹震身前,此刻也是如影子般立于曹震身侧。见众将已经到齐,便直接向大帐主座走去。 待曹震刚刚坐定,便听得众将洪亮的大吼声传来: “我等见过都尉!” 吼完双手抱拳向下一拜,郑重的行了一个军礼!连立于身侧的王越亦是后退一步,郑重行礼! 曹震知道,这是诸将在正式的宣誓效忠。因此曹震也没扭捏,大手一挥: “诸位免礼。快快请起!” 谢都尉! 曹震环视了一圈,只见田基因为辈分最长,所以站在首位轻抚短须,面露欣慰之色。昨日其接到调令后,便告别袍泽兄弟,只带几名家族培养出来的亲卫搬入了这由别部司马营改成的骑都尉大营中。 程普则是才能最受众将信服之人,因此立于田基身侧落后半分,此时正一脸钦佩的看着曹震。 其后是张亮、毛成这两位与曹震历经生死的袍泽兄弟,二人乃是曹震一手培养出来的,是曹震绝对的死忠。此刻亦是面露崇敬的看着曹震,在此二人心中,曹震升至何种高位都是理所应当。 其后则是严纲与公输瑜。严纲经过此次跟随曹震一场大战下来,彻底被曹震所折服,其虽然此段时间逐渐成长起来,但终究是少年心性,此刻正一脸狂热的盯着曹震。而公输瑜更是面露欣喜期盼,多年的夙愿终于要开始实现的激动之情洋溢在脸上,亦是一脸狂热的盯着曹震。 又扭头看了看立于身侧,一脸坚定、挺立如松的王越,曹震心道:“这就是自己的班底骨干了,虽然人少但班底已成!。” 曹震此时开口对田基道: “叔父,未经叔父许可,便将汝调至某军中,叔父可有怨言?” 田基顿时大笑: “哈哈哈哈,定国能有今日成就,某亦与有荣焉,只要能帮衬汝做成一番事业,便是让叔父为汝牵马坠蹬又有何妨!” 此言惹得众人哄堂大笑,此刻曹震却是有些眼热发酸,长辈对晚辈的爱护,无论在任何时代都是最感人最无私的。 收敛情绪,又看向眼圈发黑的公输瑜: “子美兄,何至于此,莫不是兴奋的一夜未睡?” 公输瑜也不尴尬,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不瞒都尉,自昨日接到军令,某便压抑不住内心激动,本想早些休息养足精神前来议事,不曾想因太过兴奋,半点睡意也无啊,如之奈何?” 听闻此言,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此时大帐内尽是喜悦欢快气氛。笑闹过后,曹震脸色一正面露思索之色,众人也不再笑闹,一脸严肃的等候曹震军令。 曹震缓缓的道: “某曹定国何其幸也,甫入军中便有诸位叔父护佑扶持,说完感激的看了看田基。 亦有众多袍泽兄弟生死相依,说完冲程普、张亮、毛成,严纲点点头。 方有如今这小小成就。现又新增两位大才相助,说完又冲王越、公输瑜点头示意。 某在此对诸位深表谢意!” 众人连忙道:“不敢当都尉道谢!吾等理应如此!” 曹震摆摆手示意众人不用谦虚: 如今某兵虽微但各个骁勇,将虽寡却众志成城,故此,虽兵微将寡,又何愁大事不成,望诸位与某共勉之!” 众人大声回应:“吾等必不让都尉失望!” 曹震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讲述: “朝廷此次封赏却是对吾等极为有利,如若不是在那辽东苦寒混乱之地,某也难以获得如此大的权柄!” 只是兵权某就有两营,一营是某骑都尉麾下,另一营是某代行太守事可节制辽东都尉。吾等现在为至辽东,暂时先不虑辽东事宜。待我大军到达辽东,届时因地制宜再行处置也不迟。现在某便颁布对诸位于骑都尉麾下的暂时认命,待募兵过后再观察是否需要调整。 毛成何在! 末将在! 令汝为骑军前司马,率黑旗营重骑两百! 诺! 张亮、严纲何在! 末将在!末将在! 令汝二人分别为骑军左司马、骑军右司马,分别率青骑营、蓝旗营轻骑各四百! 诺!诺!! 田基、程普何在! 末将在!末将在! 令汝二人分别为中军左司马、中军右司马,分别率中军左右两军步卒一千五百人! 诺!诺! 公输瑜何在! 公输瑜顿时呆愣在原地,回想起曹震所言让其亦领军职,一切与战兵等同,本以为那是很久以后之事,不曾想曹震现在就为其做到了,如此魄力怎能不让其感激涕零。 只见公输瑜激动的浑身颤抖,热泪盈眶却倔强的强忍着不让其留下,所有的辛酸苦楚此刻一扫而空。作为一介匠人,何时能与众将在军中大帐内平等的接受主将的军令过! 曹震亦知其心中感触,也不对其责怪。皆因其被残酷的现实压抑的太久了,突然见到希望,所有的情绪在此刻再也难以控制,全部宣泄而出。但此刻不是宽慰的时候,皆因此刻在宣读军令,军令的威严法度不容亵渎!只得再次喝道: “公输瑜何在!!” 公输瑜猝然之间从激动的情绪中惊醒过来,忙稳定心神,嘶哑着嗓子高声大吼: 末将在!!! 似是要将所有的辛酸屈辱全部吼出,再吼出一个未来,一个匠人被世人认可、信赖乃至追捧的未来! 曹震见其已经调整过来,满意的点点头,也不追究其呼名不到之罪,只是点了其一句: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军令面前,法不容情。” 公输瑜深深一拜: “公输瑜知罪,谢都尉恕罪!” 曹震也提醒了一下众将: “诸位皆以此为戒,某之军令,无论任何缘由,皆不容迟疑。某不忍因小节而斩栋梁,莫谓某言之不预也!” 众人这才记起曹震军法军纪的严酷,也意识到了刚才事态的严重性,齐声大喝: “诺!吾等必定谨记都尉教诲!” 曹震平时为人赤城豪爽,相处起来极易让人产生亲近、如沐春风之感。但对军令的威严极为看重,商讨时可畅所欲言,一旦下令,便要令行禁止!如此方能带出强军。 公输瑜此时也是吓出一身冷汗,知道曹震是念其刚加入麾下,不清楚军法军纪,放其一马,心中更是感激! 见众人重视起来,曹震才满意的嗯了一声,再次重新下令: “公输瑜何在!” 此时公输瑜早已收拾好情绪,一脸自信坚毅的出列应道: “末将在!” 曹震见其变的自信,很是欣慰。曹震方才此举除却维护军令威严以外,亦是让公输瑜感觉自己与众将别无二致,以增其自信心,见公输瑜这么快就体悟到自己的苦心,对其更是满意!这也是曹震的长处,总在潜移默化中引导麾下成长! 令汝为后军司马,掌管军械司,暂定为两百骨干匠兵,实际人数可视军需情况而定! 诺!! 王越何在! 王越快步走到曹震对面抱拳道: “末将在!” 令汝为护军司马,掌管百骑司,暂定明暗各一百骨干,实际人数亦可视军需情况而定 诺! 第30章 众司马明确分工 曹震环视众人继续道: “吾等班底初创,各种人才奇缺,各个方面皆需后期加以完善。诸位当群策群力,争先谏言,同时亦要搜罗招揽人才,无论军,政,农、工、商、医等方面的人才,某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众将齐声应诺! “此次田基、程普与某一同去青州募兵。” 诺!诺! “我等走后军中事务由张亮做主,任何人不得违背,违令者斩!军中训练一日不可懈怠,如若有人前来投军汝可做主考教决定其去留,人数不超过千人便可!若遇难题,亦可前去鲜于都尉处求助!” 诺! “任务最重者当属公输瑜,汝麾下现在能聚拢多少匠兵?” 禀都尉:瑜早有准备,因此麾下匠兵已有两百有余。大部分为制造军械者,其余各行各业均有,个个技艺精湛,于整个大汉来言亦属顶尖之列! “嗯!很好!全部为其办理军籍,与战兵待遇等同。可有酿酒的匠人?” 这倒没有,不过某府上倒是有懂酿酒的家仆。 曹震大喜: “可信赖否?” 俱是家生子,尽皆视都尉为再生父母,尽皆可靠。 “好!将其亦加入军籍,定要厚待其家人。某有一物,可酿造出绝世美酒,此酒清澈如水,清香浓郁,回味悠长。 之后你速去让人打造出来,先酿造百十坛,某大婚要用!一定注意保密,此时关乎吾等以后军需财路,万不可被他人窃取制造方法!王越抽出十位暗骑保护!” 二人亦知此事重要,郑重应诺! 曹震继续对公输瑜道: “营中一千骑军、三千步卒所需兵器,铠甲、马具等一应军械汝要加紧打造出来,营中府库暂交予汝保管,一应所需可自取便是,人手不够可临时招募,技艺精湛者亦可收入汝之麾下。便是耗光府库,待某募兵回来汝能打造结束便是大功一件!” 诺!必不让都尉失望!! 曹震又对王越道: “百骑司亦要加紧扩充,明暗百骑名额各一百,然我百骑司不要庸才,汝要招募若干预备百骑,能者上、庸者下!每个百骑麾下暂定五名预备百骑。亦要加紧训练,出发辽东前一个月,某便要暗百骑出动,摸清辽东真实底细,甚至是渗透至辽东每一处势力!因此你可优先发展暗百骑!” 王越大声应诺! 曹震又对众人道: “诸位各司其职抓紧准备,还有月余便是年关,明年四月吾等便要开拔,新募士卒要有充足的训练时间,否则难以形成战力,因此某将定于十日后前去青州募兵,时不我待! 在此十日之内有何问题亦可加以完善,诸位亦可为某举荐一些人才为我所用,距离近的我等亦可前去拜访。” 众将士轰然应诺! 好!某言尽于此,此刻便由众位补充完善,汝等尽可畅所欲言! 田基出言道: “定国,某相信以你之能于兵事上威服辽东自是不在话下,汝麾下这三部一千骑兵便可于鲜卑铁骑中来去纵横,更何况兵事糜烂的辽东苦寒之地。只是要代行辽东太守事、掌控辽东,却是需要大量的文人士人相助。 辽东太守府官员大多与地方世家豪强有所勾连,甚至本地政务皆被世家豪强把控,致使那辽东太守阳终政令不通,且由于处于边塞之地,时常被异族劫掠,为求自保,众世家大族多于异族有所牵连,以图不被异族成为劫掠目标。 故此当地世家之人不可尽信,当地士人不可不用亦不可尽用。要害之处则定不能用。” 曹震深以为然: “嗯!叔父言之有理,某此次回高密定会央求老师为某推荐一些贤才助某治理辽东!诸位亦可替某多家留意,如遇贤才,无论所学为何,尽可请来相助。” 程普也道: “某有一好友韩当韩义公,此人长于骑射且膂力过人,善使一柄大刀,其兵法谋略亦不下于某,只因嫉恶如仇打伤了人辟祸辽东,此时于辽东郡兵中屈居一屯长。 某早已与其书信往来,告知其都尉用人之明,其也有意来投效,不想都尉亦要去辽东,倒是不用其返回了。 请都尉与某书信一封,令其安心留在辽东拉拢有才之人为都尉所用,等待都尉前往辽东便可。” 曹震心中一喜,又是一位帅才将入麾下,有程普在那韩当定是不会跑到其他人军前效力了。高兴的点点头: “德谋兄所言不错,让其安心留在辽东,多予其一些财货用于招揽有才之士所用,届时等待某去辽东便可暗中配合。 稍后某便书信一封,由汝派人转交与他,顺便到府库领些财物,一并送去!待某将开拔辽东之前,会有百骑司暗骑寻其配合,快速整顿辽东。” 王越说道:“都尉,吾等此次去辽东,途中恐那公孙瓒从中作梗。那公孙瓒与乌桓素有威望,恐乌桓受其指使半途截杀我大军,此事不可不防!” 曹震怒哼道: “就怕其不来,恰好用其练兵。发兵之前安睿兄要多派暗骑注意公孙瓒与乌桓动向,以便为其所趁! 此次募兵不带汝去,便是让汝安心训练扩张百骑司,明百骑发展不急,暗百骑却刻不容缓。某回来之时要见到暗百骑已经可堪一用!” 王越郑重的抱拳道:“必不让都尉失望” 见众人无话要说,便结束了军议,让众人回去各司其职忙碌起来,有何不妥之处,随时查遗补漏。 待众人散去,曹震陷入了回忆之中。自己穿越过来两月有余,其中一个月在养伤,刚恢复伤势就经历了一场大战,战后有忙碌着军中诸多事宜,一直没有停下来思考现在的身份问题。 从上次这具身体的叔父来探望自己时,起初还有些不知所措,不曾想见面后所有的不适感都被浓浓的亲情冲散,与叔父相处起来与没穿越时并无二致。自己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时代,也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这也是两人彻底融合的好处,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互相之间只是多出了一段记忆,自身与原来别无二至。 马上就要回去见到现在的家人,还要迎娶现在的妻子,不由得想起前世的老母妻儿,无法再次相见,心中便如同刀绞般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痛! 你们过得还好吗?老母心脏不好,可有按时吃药? 贤惠的妻子是否还会不厌其烦的唠叨? 女儿没有父亲的陪伴,是否还如原来一般乖巧? 你们一定要健康快乐的生活下去,你们的世界我不负责任的死了,可另一个世界的我,还在深深的思念牵挂着你们!为你们祈祷! 第31章 回曹家垂询卸甲 这一日曹震与程普率领五十名百骑亲兵向着高密城打马飞奔,田基已经于数日前便率五十名百骑押送着新酒以及一些募兵的物资来到了高密,此次募兵曹震并不打算亲力亲为,等到了高密后曹震就会打发程普与田基去青州各郡募兵。 此次曹震回高密首先是探亲、完婚,顺便向老师郑玄郑康成求助,为自己推荐几位合适的人才,不求什么王佐之才,只要能治理州郡便可。相信随着自己地位的提升,会有人才主动投效,再者即使是没有,自己亦是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培养。 思虑之间高密城门已经近在眼前,高密城并不高大,却是历史悠久、底蕴雄厚。高密作为地名,实是因大禹而来,大禹,字高密,封国于高密,即高密乃是大禹的封国。春秋时期名相晏婴便是出自高密,此时的大汉经学大儒郑玄郑康成亦是曹震的老师便是高密之人。 刚走近城门便见自家叔父与表叔田基跨在战马上立于城门一侧翘首以盼,身后两排百骑亲兵整齐划一的跟在身后。曹震快速打马飞奔过去,翻身下马便拜道: “见过二位叔父,有劳二位叔父久候,实乃侄儿之过也!” 表兄弟二人哈哈一笑,曹勇道: “无妨!吾兄弟二人出城也是躲些清净,省的被你祖母唠叨!” 田基接话道: “快快回吧,你祖母与你母亲想你想的已是望眼欲穿了,你祖父得知我曹家麒麟儿归家,亦是老怀大慰,一大早便是全身披挂,可怜他的那匹老马已是驼他不起了!” 哈哈哈哈……众人尽皆大笑! 曹震道: 此次侄儿带回几匹性情温顺的良驹,便送祖父一匹,也好让其“老夫聊发少年狂!” 哈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这便是这个时代的曹家家风,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人人和睦,并无此时代之家庭的古板,让人轻松愉悦,倍感温馨! 笑闹过后,曹勇道: “好了,莫要让家人久等,回家!” 曹震也大喝一声: “回家!” 一行人打马向曹家行去,此时的高密城因郑玄的原因,文人汇聚,不时有三三两两的读书人结伴而行,或高谈阔论、或吟诗作赋,可谓是文风鼎盛,见到曹震一行纷纷侧目好奇的观望。 曹震已经两年多未归,两年的沙场征战,使得其身形样貌大变,从十六岁的弱冠少年长成了九尺有余的青年悍将。虽然气势有所收敛,但一身的杀伐之气亦是让众多读书人纷纷退避! 众人来到曹家门前,门口守候的家仆一见到曹震等人撒丫子往门内飞奔而去,嘴里还高声的吆喝着:“骑都尉回来了!骑都尉回来了!”兴奋高亢的声音响彻整个大院! 曹震等人把马交给亲卫,便立于门前等候。曹家历代规矩,外出征战的男儿归家要经过长辈垂询才能进门,如若有不忠不孝之辈或胆小怯懦之辈,长辈便不出门,便代表曹家从此再也不认此人!这便是曹家的家规。 不多时,便听到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压抑的抽泣声以及祖父曹昌那苍老的训斥声传来:“大喜之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平白扰人心神”。片刻之后只见田畴、田豫与一位青年书生搀着祖父曹昌、祖母田氏,身后跟着母亲张氏以及一众女眷走出门来。 此刻只见祖父、祖母已是白发苍苍,两年前的丧子之痛将两个健壮的老人打击到身形佝偻起来。 一见到威武雄壮的曹震,祖父那高大佝偻的身躯有些轻微的颤抖,可见此时其内心的激动。祖母更是两眼泪汪汪,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书生乃是曹震大伯之子,自幼喜爱读书,亦是聪明绝顶之辈,只是不喜舞枪弄棒,武艺平平仅为强身健体之用,算是曹家的一个异类。此时正一脸温和的看着曹震。 田畴、田豫是曹震让田基带来为其寻一名师教导,至于武义曹震已为其打下基础,平时坚持练习便可!二人见到曹震则是一脸欣喜亲近之色。 身后的母亲张氏则是哭成了个泪人,丧夫之痛加上对儿子的思念让其不到四十的年纪鬓角已经添上了几缕白发! 曹震此刻亦是情绪激动,两世为人让其对亲情更加珍惜,此刻见到最亲近的家人,鼻子发酸,眼泪险些流出,又被其生生憋回去! 只见曹震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大声吼道: “孙儿曹震曹定国征战归家,请祖父垂询!” 祖父清了清由于激动而沙哑的嗓子庄重的问道: “汝可曾精忠报国?” 孙儿早已秉承家风,以身许国!! “汝可曾胆小怯懦?” 孙儿每战比争先,不避矢石,不畏生死!! “汝可得百姓认可?” 孙儿大胜而归,百姓箪食壶浆以迎!! “汝可获得军功荣誉?” 孙儿两年来战场厮杀,从无败绩,因军功受封骑都尉,辽东代行太守事! …… …… 一长串的问询,答的曹震口干舌燥,却听的围观之人热血沸腾,众人皆赞:“曹家麒麟子,真英雄也!” 祖父曹昌问罢,眼中光芒大盛,精神为之一振,连佝偻的腰板亦是挺直了许多,如一头苍老的雄狮一般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好!哈哈哈哈……,上前扶起曹震赞道:好孙儿,不愧为我曹家儿郎,曹家有此千里驹,某曹昌曹乃兴无愧于列祖列宗矣! 来!祖父为汝卸甲!” 这便是从军儿郎归家的第二步,“卸甲”,以展示所有的军功荣誉皆是来之不易! 只见曹昌,先是为曹震摘掉头盔,兄长曹泰连忙接了过去,丝毫不在意头盔上散发出的汗臭味。祖父再为其散开被头盔压的凌乱的长发,重新梳理整齐,挽了一个发髻。bookAbc.Cc 又为其摘掉胸甲,顿时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散发出来。虽然时常刷洗,但常年厮杀早已被鲜血浸透,血腥之气却是如何也洗刷不掉,叔父曹勇快步上前接了过去,郑重的抱在怀里,一如当初抱着幼时的曹震哄其玩耍般小心翼翼! 随后为其除掉棉袍内衬,霎时间一众女眷尽皆心疼的放声痛哭,祖父及两位叔父亦是虎目含泪,浑身震颤。兄长曹泰与田畴、田豫亦是一脸心疼,恨不得以身相代。连围观的民众亦是满脸惊骇的注视着曹震。 此刻只见曹震雄壮的身躯暴露在寒风之中,那钢铁浇筑般的肌肤上伤痕密布,新伤旧伤层层叠叠。有枪伤,有刀伤、有箭伤、亦有钝器砸出的撕裂之伤等等不一而足,最让人心惊胆颤的是心口处的箭伤,这亦是曹震穿越的根源。 有的伤口早已痊愈呈暗红色,有的则依旧是嫩肉,纵横交错的伤痕看起来狰狞可怖,尤为震人心神。 祖父曹昌用其苍老如树皮般的双手,颤抖着轻轻的抚摸着这道道伤痕,满脸的震惊心疼之色,在场众人亦是满脸痛惜。 这仅是个弱冠少年啊,十六岁便为报国仇家恨从军征战,遭受了何等的痛苦磨难。这一身的伤痕,是需要何等的决心毅力方能坚持下来。不愧为曹家麒麟子、千里驹,真英雄也! 祖父曹昌环视众人,极力的挺直那佝偻的身躯,声音嘶哑但高亢的大吼: “曹家之人听真!吾曹家的军功荣誉是如何得来的?便是由这刀劈斧剁的伤痕而换来的。这满身的伤痕便是一条条人命,尔等所衣所食,乃是曹家儿郎拿性命拼杀回来的。 吾等曹家之人皆要饮水思源,不忘恩情,亦要加倍珍惜这得之不易的安逸生活,勤俭持家,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思物力维艰!曹家之人当共勉之!” 曹家众人齐呼: “尊老太公之命,必不让老太公失望,亦不让曹氏蒙羞!” 好!哈哈哈哈……,回头拉起曹震的手腕道: “定国,随祖父回府!” 此时众女眷才有资格上前,祖母颤颤巍巍的快步挪到曹震跟前为其披上暖袍,双目含泪痛惜道: “我的乖孙,可苦了汝了!” 母亲也是扑了上来嚎啕大哭:“我的儿啊,汝可回来了,快让娘亲看看,伤口还疼吗?” 众女眷亦是围了上来嘘寒问暖,尽是心疼的泪水涟涟!曹震只得挨个回应,心中大为感动。这便是这个时代自己的家人,处处尽是温情弥漫,让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祖父被众女眷的哭声搅的亦是眼圈发红,犹自强忍着以保持家主威严,着实被哭的心烦了才吹胡子瞪眼的训斥道: “堵在大门处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回府!” 众人这才拥着曹震跨过火盆,往府内行去。 回到二房自己的住处沐浴更衣过后,又陪着母亲去了祖父院落,此时曹家众人尽在此等候。与众人简单诉说了两年来的经历,又惹得众人惊叹连连,最后谈及自己的婚事,曹震表示一切均由长辈做主。祖父自是大喜,众长辈亦是笑逐颜开,一片喜气洋洋之态。 第32章 曹家有义仆有情 直到天色已晚,与家中众人用过晚饭方才各自散去休息。曹家乃军人世家,家中男儿并无贴身丫鬟之流的伺候,乃是恐其因年少不知节制坏了根基,只有女眷有丫鬟婆子伺候! 曹震小院之内只有一位管事高荣带着几名小厮伺候。高荣年龄与父亲相当,年不过四十,其为人精明干练做事周全,亦是膂力过人之辈。 当年还年幼的高荣背着病重的母亲跟随一小队商队去寻医问药,被一伙山贼围困,商队护卫之人尽皆被杀死,唯有不会武义的高荣挥舞着巨木护住母亲与那商队管事及其女儿,山贼竟一时不能近前。 在即将要用弓箭射杀高荣时,曹震的父亲曹毅从此经过,射杀了几名山贼后其余众山贼的一哄而散。 曹毅亦敬佩高荣的勇敢,不通武艺竟然能与众多山贼搏斗,便将救出的众人带回府上,并为高荣的母亲寻医问药。有幸医治及时,其母亲必无大碍,渐渐康复后作为贫民出身的母子二人便主动投身曹家。 那商队管事的女儿被高荣护佑,对其暗生情愫,商队管事当时地位并不高,又损失了货物,回去后亦不知面将临如何责罚。见女儿与高荣互生情愫,亦看中了高荣的人品,便将女儿许配与他。为二人完婚之后便回去请罪去了。 之后曹毅便教高荣习文练武,高荣也是极其聪明,兵法武艺皆是进境极快,第二年高荣妻子糜氏便产下一子,取名叫高睿。又过了一年,曹震也出生了。曹震也要去参军了,便把家中诸事托付于高荣,从军打仗去了。 其实高荣亦想去随身保护曹毅,怎奈家放心不下家中还在吃奶的高睿、曹震,便留在家中保护照料,这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了。曹毅非常感激高荣照顾其家小之情,并在私下以兄弟相称。高荣亦是将曹震视若己出,百般呵护! 那高睿继承了其父亲的一身巨力,与曹震自小一起习文练武,其武义亦是不弱,怎奈其偏偏对经商感兴趣,十来岁便跟随其外祖父学经商去了! 其外祖父乃是徐州糜家旁支,当时其回去并未受到责罚,糜家老家主见其敢作敢为,对其更加重用信赖。现已是糜家的大管事!书包阁 因曹毅于高荣关系极好,情同手足,曹家众人皆对高荣一家关照有加,从未将其当做家仆看待。当初在得知曹毅三兄弟战死时,高荣亦是目眦欲裂,要随曹震一起去从军为曹毅三兄弟报仇。 曹震去幽州投军时就是高荣带几名家仆护送,高荣欲与其一起投军,曹震不放心家中刚遭遇丧子之痛的祖父、祖母,以及遭受丧夫之痛的大伯母,母亲、以及三婶。担心四叔与兄长照料不过来,便将其打发回来看护着。 高睿在得知噩耗赶回来时曹震已经去参军了,本欲去追随曹震投军,又想到自己兵法武艺都不及曹震,军中自有曹震父亲的袍泽看护,自己去了未必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不如留下来继续经商,改善曹家的家境,替曹震解决后顾之忧,才能更好的帮助曹震! 曹家并非大富之家,这些年下来除了军功赏赐抚恤等,其余的全靠耕种度日,因此生活并不宽裕! 高睿外祖父多次想要资助曹家,但老太公坚辞不受,直言无功不受禄。糜管事谈及当年曹毅的搭救之情,老太公直言当年之事糜家以为此搭上了一个好女儿,已是有恩于曹家了,夫复何求! 老太公这是将高荣视为己出了,这使得高强父子更加感动。如此高风亮节之家,怎能不让人奋力去维护。因此高睿便从小立志从商,去改变曹家现在的生活,便有了去随外祖父学习经商这一段。 当曹震回到自己的小院没多久,母亲与高荣夫妇就又走了进来,曹震有些诧异的问道: “母亲、糜姨,荣叔,为何还不去休息?” 母亲张氏疼爱的踮起脚来摸了摸曹震的大脑袋,欣慰的道: “我儿长大了,比你父亲兄弟几人更加雄壮!” 曹震幸福的呵呵一笑道: “无论长多大亦是母亲之子!” 惹得母亲跟糜姨一阵娇笑。糜姨打趣道: “都成大将军了,还如小时那般油嘴滑舌” 曹震嘿嘿干笑几声: “对了,母亲,糜姨还有荣叔,此次带回几匹良马,明日汝等每人挑一匹,震记得汝等皆是爱马之人!” 母亲张氏顿时更是喜笑颜开,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大赞: “还是我儿知我!” 糜姨更是搞怪道: “末将糜环,谢都尉赏赐!”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与母亲张氏笑的花枝乱颤! 笑闹过后母亲张氏才道: “母亲与汝糜姨、荣叔知我儿明日必定去拜见师傅康成公,如今汝之身躯如此雄壮,此前的文士服定是穿之不下了,前些时日汝四叔前去军中探望于汝,据其描述,母亲与汝糜姨为汝重新做了几身,现在来测量一下,连夜修改一番,定不会误了汝明日穿用!” 曹震道: “还是母亲与糜姨想的周全,若非如此,孩儿顶盔掼甲杀、气腾腾前去拜见师傅,岂不被世人耻笑某不识礼数、有辱斯文!” 众人又是一阵笑闹。之后母亲与姨母取出几件即将完工的文士服,在曹震周身比对做好标记后便去赶制了。 此时高荣才插上话道: “荣叔是来问你,明日可要作何准备?” 曹震道: “此次运回来的好酒带上几坛,挑一匹温顺的良马为师傅代步,还有某此次从鲜卑部族首领那里抢了一件狐裘亦带上为师傅御寒! 某那新酒荣叔可曾喝过?” 高荣顿时眼放亮光,砸吧砸吧嘴,咽了口唾沫才道: “你兴业叔父刚运回来时,老太公便做主开了一坛,当真是好酒。饮罢许久之后依旧唇齿留香、回味悠长!且此酒清澈如水,毫无酸涩之感,酒劲亦是够烈,称之为琼浆玉液亦不为过!可惜老太公恐你留有大用,每人分了一坛便封存起来。” 见到高荣那意犹未尽的表情,曹震哈哈大笑起来: “荣叔放心,此酒以后管够。荣叔传信文聪兄,便说某有桩大生意需要其于糜家谈!” 高荣点点头道:“嗯,估计睿儿听闻你归来,必定飞速赶回,恐用不几日便到,定国莫不是要睿儿与糜家谈这酒水生意?” 曹震点点头: “此次募兵之后,某之军费便要捉襟见肘了,曹家亦无多少余财助某,不得已,某便研究出这新酒用以筹集军费。此酒酿造方法极为简单,只是用劣等酒加以蒸馏,三坛烈酒可得一坛新酒。 此酒酒色晶莹剔透,清香扑鼻,亦无酸涩之感,正是如琼浆玉露一般,且此酒够烈,饮罢浑身温热,通体舒泰,犹如身处春暖花开之时,某便取名为玉露春。 此玉露春制造方法若是保密得当,便是整个大汉独有之物。必为世人所接受乃至哄抢!如此某便能快速积累财力。 某练兵极为严酷,所耗甚巨,若无庞大的财力支持,某便很难练出强军。辽东苦寒,形势混乱,某必须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才能维护辽东的安稳,吸引人口往辽东聚集,从而发展辽东。 因此此酒对某来说至关重要,此事迫在眉睫,刻不容缓。曹家不善经商,亦无售卖门路,因此不得不与豪商世家合作,方能快速助某汇聚财力。” 高荣听罢曹震的话沉思了一下道: “此事某会与你糜姨分说,让其与睿儿一起助你去糜家游说!睿儿外公此时已是糜府大管事,有极大的话语权,定能说动其家主助你!” 曹震大喜道: “若是如此,那便更好了!某将来必定不会亏待糜家!” 高荣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商议了一下明日行程,便各自休息了。 第33章 康成公处欲求贤 翌日一早,曹震便留下十名百骑亲兵,其余尽皆跟随王基、程普募兵去了。募兵一事曹震已全权交给王基、程普做主。渔阳一战让曹震的名声不说整个大汉家喻户晓,亦是相去不远了。更遑论是在这家乡青州。 以其此时之号名望,招募几千士卒实非难事,青州历来出热血豪爽之辈,听闻曹震募兵,必定从者云集。曹震不必去亲力亲为,安心访贤才是正理。 安排妥当,曹震便带着高荣、田畴、田豫,点了几名百骑亲兵打马向郑玄家赶去。到了郑府门口,恰见一老仆带着几名小厮走出门来,忙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老仆见到一高大青年文士带着一位中年管家、两名少年,以及数名顶盔贯甲的护卫向自己走来微微一愣,康成公府上每日来的访客学子络绎不绝,达官显贵亦是常见,从未见过有如此气势之人。 这些人个个威武雄壮,目光凶悍、杀气腾腾不说,所骑战马亦是高大健壮的骏马良驹,一见便知不是中原战马。 来不及多想忙迎上前去,对着文士打扮的高大青年拱手道: “不知这位学子来府上所为何事?可有名帖,以便老仆前去通报?” 曹震哈哈一笑道: “福伯,是学生曹震曹定国,莫不是认不出学生了?” 郑福老眼突然睁大,吃惊道: “你,你,你是曹震?你怎会变成如此,如此……” 吃惊于曹震的变化,郑福一时也不知如何形容了! 曹震无奈一笑道:“两年来风餐露宿,征战沙场,难免生的老成了些,亦难怪福伯认不出学生了!” 郑福听闻此言,脸上顿时生出痛惜之色。当年多好的少年儿郎啊,却不想突逢大难,父亲叔伯尽没于战场,逼得十六岁少年愤然投笔从戎,去报那国仇家恨!真是委屈此等好儿郎了。 突然想起众人还立于府门外,忙道: “快,快,快进府!主人今天有客来访,恐酒水不够,正打发老仆去打酒!” 曹震道:“不必麻烦福伯再跑一趟了,学生今日带了好酒供师傅品尝。” 郑福爽朗一笑: “如此也好,快快进府,汝昨日回来的消息主人亦是听闻了,昨晚亦是大感欣慰,很是豪饮了几杯!” 说着众人进入府中,郑福便一路小跑着去通报了。不一会便又跑了回来,喘息道: “主人得知你来,很是欣喜,让你速速进去。主人还交代,今日府内有贵客,莫要失了礼数!” 哦?曹震惊异不已,郑玄乃是豁达之人,亦知曹震为人素来守礼。定不会无故叮嘱其莫要失礼。莫非是有意暗示自己?是了,定是如此! 以郑玄之能,如何不知曹震现在急需大才相助治理辽东,今日宴客恐也是为了曹震所设,厅堂之内必定有连师傅亦是钦佩之大才,所以让郑福暗示自己好好表现!有师如此,何其幸也!定不能让师傅失望! 想到此,忙收敛心神,整理了一下文士服,迈步向着厅堂之内走去,当曹震推门而入时,厅堂之内顿时一静,所有人放下手中的酒杯,将目光齐刷刷的向着曹震注视过来,在这些目光之中,有的欣慰,有的欣喜,有的亲近,有的冷漠,还有的审视与探究。 曹震拿眼睛一扫,便见郑玄垂足坐于厅堂主位上恰巧面向曹震,见是曹震入得厅堂,脸上喜色一闪而过,曹震的左侧是几位宾客坐了一排,而右侧则是众位师兄弟作陪! 来不及多想,曹震快步走到郑玄面前,深深的施了一个弟子礼,声音略显哽咽的道: “弟子曹震曹定国,见过师傅!两年多来日夜思念师傅,因边事糜烂,忙于征战,无法在师傅面前聆听教诲,请师傅莫怪!” 郑玄此时不过四十余岁,晴朗的一笑道: “痴儿,快快请起,汝如此年幼便为国征战,抗击异族、护佑百姓,大汉正是有汝等热血男儿的牺牲,百姓才能得以安宁,吾等文人才得以静心著书立说,钻研学问,为师又怎会怪罪与你!bookAbc.Cc 来,快快见过诸位先生与你这些师兄弟!” 曹震起来冲左侧几位二十几许的青年文士一礼,朗声道: “学生曹震曹定国,见过诸位先生。” 众人亦是还礼,态度不一,曹震心知此乃考验自己,也不以为意。随即又冲右侧一礼亲热的道: “曹震见过众位师兄,两年不见诸位师兄风采依旧啊,可怜师弟在那苦寒之地,风餐露宿,以是满面风霜,倒让众师兄比了下去!” 国渊哈哈一笑道: “两年不见,师弟汝这伶牙俐齿还是依然未变啊!哈哈哈哈。” 众人随即大笑。 孙乾道: “定国,汝做的好大事啊!汝之武功,自不必说,昨日汝曹家老太公之垂询,问的好、汝答的好,做的却是更好,让人热血沸腾,心向往之啊!” 曹震忙谦虚道: “不敢当师兄夸赞!” 此时曹震又看向郑玄,见其衣着单薄稍微有些冷意,便告罪让大家稍待,扭头退了出去,众人顿时一愣,怎的说的好好的突然退出去了。 不过片刻,只见曹震双手捧着一件狐裘走了进来,快步走到郑玄身前,为其披上。众人此时才恍然大悟,均为其孝心而感动! 此时师兄郗虑却出言道: “定国,汝曹家并非大富之家,此狐裘纵是千金亦不可得,汝从何得来?切莫要做那吸兵血之事啊!” 听闻此言,众人脸色均是一变,有的面露思索,有的面露不悦,只有郑玄,国渊、孙乾等了解曹震为人之人面色平静,只是笑眯眯的在等待曹震解答。 曹震心中也是恼火,这郗虑此前与自己并无太多交集,怎的用心如此恶毒,平白毁人名声,着实可恨! 曹震却不知,郗虑只是见众师兄与曹震如此亲近,且师兄弟中曹震此时地位最高,心中难免生出一丝妒意,因此才口不择言,此言一出其便后悔了。都怪自己一时口快,平白犯了众怒。忙出言补救:“某乃戏言,戏言尔,师弟勿怪!” 曹震懒得与其计较,淡淡道: “无妨!此物乃是某亲率一千骑兵,灭了鲜卑段部首领率领的五千骑兵,从其首领大帐内缴获得来,见其崭新整洁,并无穿用过得痕迹,便带回来为师傅御寒!” 听闻此言,众宾客皆是恍然大悟,顿时眼光发亮,眼中不再狐疑不悦,尽是钦佩之色。郑玄,国渊、孙乾等人则是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只有郗虑只得干笑几声,面露尴尬之色,只是错已犯下,多说无益,便不再出言。 只听郑玄言道: “定国有心了,为师倍感欣慰,只是如此昂贵之物,为师穿用,会不会有些暴殄天物啊!不若汝拿去变卖,以充军资之用,方是正理!” 众人忙到:“师傅切莫如此,此乃定国一片孝心,且此物取自敌酋之处,乃是何等荣耀啊,变卖了着实可惜!师傅安心收下便是! 是啊先生,念在令徒一片孝心,且此物意义非凡,先生安心收下穿用便是! 是啊先生,谁要风言风语,便让其命自己弟子自己去敌酋处获取便可!哈哈哈哈。” ………… 郑玄经众人苦劝,这才点头道: “既如此,那某便厚颜收下了,定国,快快入席饮酒,稍后为师与诸位先生还要考教汝之学问!” 第34章 酒宴上郗虑顿悟 曹震却道: “师傅莫急,弟子还有一物,要赠与师傅,诸位先生及众师兄弟!” 众人大感惊奇,也不出言,静等下文。只见曹震冲门卫喊道: “福伯、荣叔,带进来吧!” 只见福伯打开大门,高荣则带着几名百骑抱着酒坛走了进来。见到如此威武雄壮、杀气腾腾的军士,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暗叹曹定国麾下果真尽皆虎狼之士,难怪能大败强悍的鲜卑铁骑! 曹震却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待到高荣众人撤去方道: “此乃某新得一种好酒,名为玉露春。请师傅与众位品尝!” 众人呵呵一笑,不以为然。若论带兵征战在座众人或许未必及汝,若是品鉴好酒,众人谁不是四处游学中,尝遍了这大汉的美酒佳酿。 郑玄则是笑眯眯的看着,任由曹震张罗。对于这个弟子,其是又骄傲,又心疼。经历如此多的磨难,仍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委实难得! 待曹震命仆人将酒与众人满上后,便传出阵阵惊呼声: “此酒居然如此清澈,且香气扑鼻,某饮遍大汉美酒,居然从未见过如此酒水。” 郑玄亦闻到酒香扑鼻,方才心疼曹震有些出神,听到众人之言这才低头看去,果真如众人所言,酒色晶莹剔透。禁不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顿时一股辛辣入喉,却是唇齿留香,回味悠长。大赞道: “好酒!确是好酒!某已不惑之年,亦是对如此好酒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玉露春,可是琼浆玉露,饮后如沐春风之意?” 曹震点头:“确实如此!” 郑玄哈哈笑道:“哈哈哈哈,好酒!好名!好一个玉露春!当得起如此美名!”诸位皆一试便知,快快品尝一下。 适才众人早已按耐不住,碍于礼貌,等着此间主人发话。现在听得郑玄出言,忙端起酒杯就饮,有的饮的太急,被呛的连连咳嗽犹自大呼好酒!痛快!完全顾忌不得自己文人雅士的形象了。 郑玄亦不以为意,快快让曹震于右侧第一个位置坐下。因为曹震此时身份释然,众师兄弟亦无话可说。 此时孙乾打趣道:“师弟,可还有何稀罕之物赠与师傅?一并说出来吧,莫让我等猜来猜去,心痒难耐啊!”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曹震忙接话:“此刻真没了,仅带了一匹性情温顺的良驹以供师傅代步之用!” 孙乾大呼:“某可知汝大败鲜卑,获得了数千宝马良驹,定国切莫要厚此薄彼呀!” 曹震也不不跟其客气,二人亦是亲戚关系,曹震的姑母便是嫁入了孙家,乃是孙乾的婶婶。因此二人虽不是血脉相连,亦是情同手足。只听得曹震道: “汝来我军中,美酒管够,骏马得骑,岂不快哉!” 孙乾顿时苦笑不得,拿手点了点曹震道: “汝还是如以前般狡猾,处处皆是圈套啊,某要离汝远些,莫要被卖了还在为汝数钱!” 哈哈哈哈,逗得在座众人哄堂大笑,整个宴会气氛轻松愉悦! 众人开始推杯换盏品鉴美酒,不时有人做几首诗词歌赋引得满堂喝彩。在座尽皆饱学之士,酒宴自是免不了吟诗作赋曲水流觞之文人雅事!曹则是跟着大声喝彩,频频举杯与众人对饮。 此时郗虑见众人皆有诗词歌赋问世,只有曹震只是跟着喝彩饮酒,无半句诗词问世,歌赋更无只言片语,颇有些滥竽充数之嫌。便以为曹震年幼便从军征战早已不复当年才学,小心思便又发作了。 适才皆因曹震致使自己出丑,现在如此良机怎能错过,定要汝亦好好出一次丑。其实曹震与郗虑之前并无仇怨,只是见曹震外出两年便做到如今高位,嫉妒之心使然,论及才学能力,郗虑不输于师兄弟中的任何一人。只见郗虑道: “定国自幼便身负才名,今日因何不做出一篇文章,供师傅与诸位先生品评一二,也便众师兄的鉴赏一番。莫不是混迹于一群粗鄙武夫之间,荒废了一身才学?如此着实可惜!”说罢还砸吧砸吧嘴,以示惋惜之情。 众人皆是差异,这郗虑今日为何如此?平日二人并无过多交集,也未听说二人有何恩怨,郗虑因何再三挑衅于曹震? 曹震听完其辱及随他一起与战场之上保家卫国、拼死杀敌的袍泽兄弟,心中怒意不断升腾。 郗虑还犹自不觉,还在一边惋惜一边自斟自饮。突然一股冰寒之气笼罩全身,如坠冰窟。抬头望去,只见曹震目光森寒的向自己注视而来,一股凶悍暴戾的血腥杀戮之气扑面而来,使其如身处森罗地狱一般,不禁两股战战、几欲逃走。 此刻众人这才记起,曹震乃是敢在鲜卑大军中来去纵横的人物,以非当时彬彬有礼的少年学子,不知经历过何等残酷的血腥杀戮,双手沾染了多少异族的鲜血,才获得如今高位。 如此人物怎可相辱,又怎敢相辱?众人亦是为曹震气势所慑,顿觉室内寒意刺骨,纷纷拢了拢衣服。 只有郑玄面带心疼的看着曹震,知道其是被刺中了心中痛处,大军冲杀之中,身边的袍泽一个个倒下自己却无能为力,此间苦楚只有战场之上的军人才能够体会,这些军人为了保家卫国付出了生命,却被坐享其成的酸儒所辱,让人怎生不怒! 此时的郗虑已是瘫软在地,呼吸急促、面容呆滞。见此曹震才收起气势,笑吟吟的对众人拱拱手以示歉意,又对郑玄道: “弟子无状,搅扰了师傅的酒宴,请师傅恕罪!” 郑玄温和的道: “无妨,为师知你心中苦楚,作为军人世家,战场骁将,见人辱及于沙场之上殊死搏命保家卫国之人,心中发怒实属正常,如此方为热血男儿,如若被人凌辱却不去抵抗,此等人物于国于家无益。 只是你师兄今日不知为何方寸大乱,平日其为人亦非如此,你看应当如何处置?” 此时的郗虑幡然醒悟,某今日因何如此?因何会对师弟升起嫉妒之心?某虽亦想寻求机会一展胸中所学,可某绝非嫉贤妒能之人啊,今日却如此丑态百出,却是为何?无边的悔恨、羞愧之情让郗虑更加无地自容! 正在其沉浸在内心自责当中时,曹震缓步走到其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郗虑,冷声道: “无论任何缘由,作为师兄汝挑衅于某,某并不计较。然你作为大汉子民,去羞辱那些为国征战,悍不畏死的军中豪杰,去蔑视那些为护佑百姓奋不顾身而战死的英灵,某作为其将领,岂能容你!你还有何话说!” 郗虑此时已是缓过劲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其已经深刻的认知到了自己适才所为何其荒谬,回想起自己的过往,虽然有才但是小心思颇多,往往影响其决策,现在想来着实可笑!此时多年的心结瞬间打开,所有的小心思尽皆烟消云散! 然其郗虑何人,亦是敢作敢当之辈。只见其踉踉跄跄却是异常坚定的绕过曹震,向着郑玄拜伏与地深深一礼,惭愧的道: “弟子郗虑,愧对师傅教诲,令师门蒙羞,让师傅失望矣!” 说完不待郑玄说话,又冲周围宾客遥遥一礼: “某今日丑态百出,让众位先生见笑了!” 又冲众师兄弟道: “某今日皆因嫉妒之心作祟,搅扰师傅酒宴,是为不孝! 作为大汉子民,轻视为国冒死征战的将士,是为不仁! 因心生嫉妒,便三番两次挑衅师弟、毫无师兄风范,使得师门蒙羞,是为不义!不悌! 做下如此不孝,不仁、不义、不悌之事,某有何面目立于世间!望诸位师兄弟以某为戒!” 说完对着曹震深深一礼: “某郗虑任凭骑都尉处置!” 曹震内心很惊讶,没想到郗虑突然顿悟了,就像换了个人一般,变的敢做敢当,直面生死,乃至整个人都变的光明磊落起来。但此时不能不处置,否则以后要将这些师兄弟收入麾下,其作为一军主帅威严何在。 郗虑亦知曹震会将诸位师兄弟纳为麾下,最后不称师弟而是称骑都尉便是提醒曹震维护主帅威严,这是拿自己的生死为曹震立威,以偿还自己犯下的过错!思虑片刻,曹震已有了决断,大喝一声: “来人,取刀来!” 众人大惊,忙劝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郗虑向来不胜酒力,乃是酒后犯下的无心之举,”连郑玄亦是欲言又止。 曹震却是不为所动。郗虑却是昂首挺胸,坦然面对。此时的郗虑已然脱胎换骨,恐怕其才能已经立于世间少有的大才之列! 只听咣当一声,曹震的百骑亲兵推开门快速来的曹震面前,捧起自己那大号的环首刀送到曹震面前,这些百骑亲兵皆是身材高大之辈,所用武器亦是加大的,否则极不称手! 只见曹震刷的一声抽出那硕大的环首刀,此时在场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众人还未做出反应之前,只见银光一闪旋即仓~的一声,刀以入鞘。只听曹震道: “下去吧!” 那亲兵毫不迟疑,立刻扭身出去了! 此刻只见郗虑的肩上躺着一缕断发,众人皆捂着胸口长处一口气!郑玄则是欣慰的摸了摸胡须,对这个弟子更加满意了! 郗虑则是惊讶于曹震不杀自己,以曹震的地位及自己犯的过错,即使是曹震杀了自己其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反而会让军队更加归心。曹震却是哈哈一笑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某观郗虑师兄已然幡然悔悟,不惜已死警示诸位师兄弟,某作为师弟,怎能加害师兄。然某为带兵之人,师兄失言辱及军中袍泽以及战死的英灵,某不得不罚!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弃也。今某让师兄以发代首偿还过错,所有的过往让其烟消云散,一笔勾销。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师兄可心服否?” 郗虑眼眶瞬间发红,两行清泪瞬间落下。此前为曹震杀气所慑,郗虑虽内心恐惧,亦未哭喊求饶,适才环首刀加身,郗虑更是坦然赴死,亦未流泪,此刻却是被曹震感动的再也止不住泪水! 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眼泪,郗虑对着曹震深深一礼: “谢师弟雅量,师兄心服口服!” 曹震哈哈笑道:“还未恭喜师兄脱胎换骨,此后师兄之才,必不可限量矣!” 郗虑一愣,自己确实没想到此节,此刻便觉得自己胸中之气顺畅通透,思维更加敏捷,确是心结打开后如获新生,有了新的突破!在场众人亦是看出了此节,皆是直言郗虑因祸得福!众师兄弟亦为其高兴,纷纷出言祝贺。 郑玄见到二人如此更是欣慰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啊!哈哈哈哈哈” 众位做客的先生亦是出言道:“恭喜康成公,此后门下弟子兄友弟恭,亦尽是身具大才之人,必将传为美谈,可喜可贺也!” 康成公更是高兴: “哈哈哈哈,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啊!来,诸位,胜饮!” 众人亦道:“胜饮,胜饮……!” 第35章 访贤才意外惊喜 众人又是一阵推杯换盏后,气氛更加热烈起来,曹震此时出言道:“适才郗虑师兄提及在场诸位都已有诗赋问世,然某作为大儒弟子,并无作出只言片语却是不该。 某虽早已投笔从戎,然师傅教诲却是片刻不敢或忘,旦有闲暇亦是手不释卷。既然师兄提起,某便赋诗一首《从军行》,一书胸臆,请诸位师长及师兄弟品鉴!” 只见曹震端着酒水抿了一口开始吟道: “少小赴国难,抵死戍边关。 朝饮寒霜露,夜伴积雪眠。 浑身几浴血,兵甲皆已残。 枪挑单于帐,马踏鲜卑山。 横推三千里,频频捷报传。 回师中原日,百姓尽欢颜。” 曹震吟罢将酒水一饮而尽,对众人道: “朝廷边事糜烂战争频发,某自从军以来忙于征战,闲暇时间亦是极少,课业却是有些荒废了。如今只能平铺直述赋诗一首,贻笑大方,让诸位见笑了!” 郑玄点点头道: “尚可,定国不必过谦。汝长于经义策论而短于诗赋,某亦未曾想到汝能做出如此诗句!好!很好!” 说完转头对宾客席中的一人说道: “此诗便由幼安品评一番如何?” 曹震知道此幼安便是管宁管幼安,乃是汉末著名的饱学之士。其人性情淡泊高雅,不喜做官,只是专心做学问,乃是真正的隐士高人。此时其还年轻,仅二十几许,已是名满天下之大才了。 只见管宁冲郑玄拱了拱手道: “那宁便当仁不让了,不当之处,还请诸位海涵!以宁观之,定国此诗虽是平铺直述,却胜在真实自然且大气磅礴。 前段写出了少年从军报国,舍生忘死戍守边关,受尽风餐露宿之苦,却无半句怨言,夜间依然在积雪中安眠!此段真实的展现了大汉边军将士为保家卫国,其意坚定,不畏艰难。 中段则写出了战场厮杀的残酷,浑身几次浴血,兵甲已拼杀至残破不堪,最终大败鲜卑,后两句枪挑单于帐,马踏鲜卑山更是豪情万丈,让人热血沸腾。鲜卑山乃是鲜卑祖地,定国乃是想彻底剿灭鲜卑,让大汉再无后顾之忧啊!此等情怀着实使人钦佩! 最后一段更是为大汉开疆拓土,横推至三千里以外,且战无不胜、捷报频传,等征战结束回中原时,百姓便可高枕无忧、安居乐业。此段更是大气磅礴,气势非凡。 整诗即有大军征战之铁血,亦有心系百姓之温情!实乃是难得的佳作。此乃宁一家之言,诸位先生见笑了!”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直言管宁点评的恰如其分,皆是深有同感! 郑玄点点头道: “此诗虽好,幼安却是夸的太过矣!哈哈哈哈哈哈!” 言罢竟忍不住开怀大笑!可见其对曹震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众人又是一阵推杯换盏之后,只见师兄国渊国子尼脸色一正,开口道: “定国,汝之武功已是众人皆知,无需置疑。汝于渔阳之匠人亦可强国、士农工商各司其职之宏论,师兄与师傅亦是尽知!汝能不视匠人技艺为奇淫技巧,亦能讲出士农工商并重方为治国之正途此等宏论,师傅亦是大为赞赏。 汝如今亦是身居两千石之高位,骑都尉、辽东行太守事,我且问汝,汝打算如何治理辽东?请师弟试言之!” 曹震知道此刻才是真正的考验来临,国渊自幼便跟随师傅一起学习生活,其之考验亦是师傅之考验,不得不小心用对了。思虑片刻便道: “某治辽东,必定先以大军铁血梳理辽东乱象,驱除侵占大汉故土之异族部落,维护辽东安宁。 以民为本,鼓励垦荒屯田,鼓励当地渔盐药材等商业发展,如此可使辽东稳定富足,自然会吸引更多百姓前往居住。 同时大兴教育,但凡辽东之民必须说汉话,识汉字、穿汉家服饰、崇尚汉家文化礼仪,鼓励汉胡通婚。如此三代以后,其自身亦难辨胡汉之分,必都为汉人矣!” 对外则使用铁血手段各个击破,肃清辽东附近乌桓、鲜卑异族,以战养战,掠其民集中垦荒屯田,逐步蚕食异族生存空间。此消彼长之下,异族将再不是大汉对手,届时可起大军一鼓作气灭之,大汉便再无边事祸乱之忧矣! 听完曹震之言国渊点了点头,低头沉思。此时孙乾开口道: “定国,乌桓以内附大汉,如若加以征伐,恐引起大汉境内其余内附异族恐慌,引起大乱,此事朝廷未必允许。” 曹震冷哼道: “降而复叛皆反复小人尔!且不服王化,不听管教、拥兵自重,如此如何算的归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纵容其发展,将来必为大汉祸患。 只有尽收其兵,驱其民以屯田,汉胡混居,鼓励通婚,不断推动民族融合,方可长治久安!” 在场众人尽皆为曹震的言行而震惊了,从一开始的孝敬师长,亲近师兄弟,对诸位先生彬彬有礼。再到宽恕郗虑显出其有仁慈之心。又有对处理异族问题的狠辣果决及长远的眼光。一个有情有义,杀伐果断、目光长远,深具智慧的形象展现而出。 此时又有一人出言道: “某陈宫陈公台,见过曹都尉!都尉之勇武,人尽皆知,只是对都尉的用兵之道颇为好奇,敢问都尉,如何用兵?” 曹震听闻此言内心大喜,陈宫其人绝对是汉末最顶级的谋士之一。可惜识人不明,跟随了吕布此等短视反复之人,一身才华尽数被埋没。即便如此最后也不忍背弃,慷慨赴死!可以说陈宫是历史上最冤屈致死的顶级谋士之一。 曹震连忙上前客气的一礼: “公台先生过誉了,某用兵从无一定之规。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某喜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因人制宜,以正合、以奇胜,随机应变、避实而击虚,因敌而致胜。故此兵法运用之妙,存乎于一心也。” 陈宫听罢沉思片刻,点头赞道: “曹都尉用兵,已得兵法精髓矣!宫深感钦佩。 曹震忙道:“先生谬赞了,还望先生此后日日提点,批评指正!” 陈宫一愣,见到曹震如此打蛇随棍上,还日日提点,那岂不是要跟随其去军中?这是要赖上自己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又见一位满面耿直刚毅,亦是二十几许、观之要比陈宫小上几岁的年轻先生出言道: “某田丰田元皓,见过曹都尉!如若都尉仅有数千兵马,敌军数倍于己,分几路围困而来,而都尉无坚城可守,该当如何? 田丰果然耿直,半句客套也无,径直出题考教。历史上的田丰亦是活活屈死的,跟随袁绍立下了诸般大功,皆因袁绍谋士太多了,以其优柔寡断的性子,定然是难以决断。 且袁绍素来好脸面,讲排场,而田丰以耿直进谏著称,完全不顾及袁绍的面子,因此必然不为袁绍所喜,最后被活活逼死! 曹震心道,上天莫不是亦觉得此两位顶尖谋士死的太过冤屈,特意送到自己面前,让自己改变其命运?如此也好,自己必定让此二人彻底一展胸中所学,让历史都铭记二人之丰功伟绩! 收敛心神,先上前见礼道: “曹震曹定国见过元皓先生!如先生所言,某兵少,亦无坚城可守,而敌军兵力数倍于某,分几路向某围困而来,此时某便当机立断,无论敌分几路来,某只向一路去,集中兵力,攻击其最弱的一路。 也不恋战,不求大量杀伤敌军,只击溃敌军跳出包围圈便可。而后以全部骑兵快速直插敌军后方,袭其粮道,断其补给。如此可变被动为主动。 敌军人数众多,所需粮草亦是众多,必不能持久。而某兵少便于补给。之后敌军必定会急于消灭某,对某围追堵截。某再分成数股骑兵轮流四处乱引让其疲于奔命,待其疲惫,可逐步蚕食之。如此定能获胜。” 田丰听罢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又加大难度道: “若是敌军并未分兵,而是合并一处,军中粮草亦是充足,向都尉横推而来,该当如何?” 曹震哈哈一笑道: “那某也不会逃走,某还是会分兵与敌周旋,日夜轮流骚扰,敌进我便退、敌驻我便扰、敌疲我便打、敌退我便追上去将其缠住,慢慢蚕食,如此必能获胜!” 听到此,陈宫与田丰眼中异彩连连,均为曹震的用兵之道所折服,在场众人都听到如痴如醉,亦为曹震所倾倒! 只听田丰到: “都尉用兵,神乎其神,丰佩服之至!” 曹震哈哈一笑道: “元皓先生谬赞了,某实想于先生身边,时常请益!然军务繁忙脱不开身,不若先生来某军中,某必以师礼待之,如何?” 听闻曹震此言,陈宫于田丰嘴角一阵抽动,不曾想曹震还有如此无赖的一面。在场众人亦是一脸苦笑不得的神情。 孙乾此时打趣道: “某早便说过,与曹定国相处需加倍小心,皆因其人处处设套,令人防不胜防啊!”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曹震狠狠的瞪了孙乾一眼,不再扭捏,专心对众人直言道: “实不相瞒,某此次归来,实乃是为求助而来,某麾下尽是勇武之辈,战场厮杀不在话下,然唯独没有在座诸位这般身负才学,智珠在握、高屋建瓴之人。 此次即将赶赴辽东形势极其复杂,某善于带兵征战,于军中其余诸事以及治理地方却是疲于应付。急需信得过的人相托,还请诸位施以援手,某曹震曹定国必不忘今日援手之情!” 众人听闻此言皆是沉思起来,似是有所犹豫,难以抉择。孙乾见无人应答,替曹震焦急,便出言道: “入你麾下亦无不可,只是若是诸位想走,汝不可强留!” 曹震感激的看了孙乾一眼,后者不以为意,昂首似是在静等下文,便直言道: “若是诸位在某处不如意,去留随意,某定不强求!” 郗虑言道: “那某便抛砖引玉,于师弟麾下谋一职位,也便一展所学!” 曹震知道郗虑此刻乃是投桃报李,回报其宽恕之情。忙道: “多谢师兄,必不让师兄失望!” 此时国渊看向郑玄,郑玄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其便亦出言道: “既如此,某便亦随师弟走上一遭” 曹震大喜,国渊作为从小跟随郑玄长大之人,其才学更是深不可测,曹震亦是一礼。 孙乾佯装叹息道: “唉!最终还是中你圈套矣!”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曹震亦是一礼,直言谢过师兄!二人本是亲戚,孙乾是必定会追随曹震的! 曹震又看向了陈宫与田丰,二人亦是有了决断,本就被曹震折服,因此一旦决定便更加干脆,只见二人相视一眼,起身冲曹震一礼道: “陈宫,田丰,愿为都尉驱策!” 曹震更是惊喜,没想到今天能有如此两位大才加入麾下,其本意是能说动几位师兄暂时屈就便是天大幸事了,当真是意外之喜!忙道: “多谢两位先生,某必不让两位先生失望!” 随后曹震又眼巴巴的看向管宁,管宁则是笑了笑,指了指旁边一位近四十的文士道: “宁与彦方兄与无意为官,此生只想钻研学问,教书育人,定国切莫强求。若是日后定国办学,可予某书信一封,某或可与彦方兄去走上一遭!” 曹震暗道,原来这就是闻名大汉的王烈啊。无妨,只要去了辽东,自己有的是办法拖住二人。于是也不强求,只是拱手道: “二位先生,一言为定!定国在此先行谢过了!” 众人又被曹震的无赖惹得哄堂大笑!笑罢,曹震转头对一直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的郑玄道: “师傅,弟子去辽东安顿好后,便回来接师傅前去,以全师徒之情!” 郑玄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曹震笑骂道:“你个滑头,居然连师傅都算计在内!哈哈哈哈哈!” 众人亦是被曹震此举逗得哈哈大笑! 稍后曹震对师傅说了田豫、田畴之事,在郑玄考教了一番其学问后便道: “此二子所学,受汝影响长于兵事。某一有好友,为鹿门山隐士庞德公。某便修书一封,将此二子荐于某那老友,其必定欢喜!。” 曹震忙谢过师傅,如此田畴、田豫二人今后便去鹿门山求学去了! 第36章 曹震大婚去迎亲 自那日酒宴结束之后,曹震便待在家中陪伴家人、读书练武,难得轻松一些时日。可是曹家其余诸人却是忙碌的晕头转向,皆因曹震马上要大婚了! 曹震那未过门的妻子乃是山阳豪族李家,乃是门客上千的大户人家。曹震父亲曹毅与李家李坤乃是军中袍泽,二人情同手足。当李坤得知曹毅正在为十三岁的曹震安排婚事时,李坤便书信自家兄长,想将自家十四岁的侄女许配给曹震。其兄长亦是深知曹家名声,欣然答应。 后来一次征战中,曹家三兄弟及李坤皆身受重伤,曹家三兄弟养好伤后又继续留在军中征战。而李坤却伤及肺腑,需要长期休养,因此便离开了军中,回老家养伤去了! 回家途中还特意来曹家拜访过祖父祖母,顺便也见过当时的曹震,对其非常满意并将随身神兵送与了曹震,便是曹震现在使用的青龙戟,此戟乃是李家花费重金请名家打造,曹震用的极为顺手! 李坤有育有一子仅比曹震小两岁,名叫李建,只因未及行冠礼也未外出从军,所以未取表字。汉时男儿行冠礼后才会由师长取表字,或者要外出从军时,师长也会提前为其取下表字。曹震便是从军时郑玄为其提前取下的表字。 后来听说去年又有了一子,名叫李典,不知是否是后来的曹魏英年早逝的名将李典,反正其现在刚一岁,以后慢慢培养吧,倒是这个李建亦是不凡,深得其父李坤的武义真传,兵法谋略亦是精通,只是不知道为何历史上没有留下名号。 想想也是,每逢乱世必出英才,一个汉末汇聚了多少的英才名将,不是史书能全部记载的,许是因为某种原因被埋没了也未可知。 在曹、李两家的忙碌下,曹震的婚礼如期举行,宾客们已陆续赶到,渔阳的诸位将领大部分亦来参加曹震的大婚,就连田基、程普亦是带着曹震的百骑亲兵暂停募兵赶了回来。 这一日清晨,曹家早已是打扫的焕然一新,周围尽是彩旗与大红布幔,连树上也缠了红布,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色。曹家众人经过此段时间的忙碌虽然疲惫,但此刻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意。皆因今日乃是曹家此时最出息的子弟大婚之日。 此时的曹震早已身披大红喜袍,骑上洗刷的干干净净的金黄色逐日战马,率领一百身披红披风的百骑骑兵前去迎亲了。因为两家路途较远,因此李家送亲队伍与前去迎亲的曹勇、曹泰已于昨日从李家出发,至高密附近客栈住下,以便今日吉时成亲。 曹震走出没多远,便见一队喜气洋洋的车队迎面而来,当前便是一员英武小将与一位书生在前引路,这小将便是李坤之子李建了。而那书生便是曹震的兄长曹泰。 二人身后则是同样一脸喜气的曹勇与李坤二人,其后便是婚车及装满嫁妆的车辆,车辆两侧则是数百精壮的门客、家丁随行护卫。 看着这长长的一排载满嫁妆的车辆队伍,不由得让人咋舌!山阳李家不愧豪族之名,仅凭这些嫁妆便赶得上小些的世家所拥有的财富了。李家人早知曹家军人世家,并不富有,这是怕女儿吃苦,搬空了半个家族府库。 当然此举也是为了支持曹震,毕竟此刻曹震刚起班底,百废待兴,又无额外的助力,老岳父这是表示对女婿的支持。老岳父膝下无子,俗话说女婿便是半个儿,因此如此支持曹震便不难理解了。 曹震打马走到近前,与兄长打过招呼便看向李健,李健此时亦是好奇的看着曹震,一张英俊的小脸上尽是崇拜之色,显然是这两年时常听闻曹震事迹。曹震呵呵一笑: “李家兄弟,某便是曹震曹定国,亦是汝姐夫,你我有闲暇再细谈!” 李健作为军人之后,从小受李坤影响,亦是颇具军人风范,立刻双手抱拳,朗声应诺。 曹震对其点点头,一踢马腹来到两位叔父面前,下马拜道: “侄儿拜见两位叔父,叔父为侄儿一路操劳,侄儿感激不尽!” 曹勇看着已经长大即将成亲的侄儿,欣慰的点点头道: “无妨!汝已长大成人,叔父心中喜悦,些许劳累算不得什么!” 李坤则是爽朗的哈哈大笑: “几年不见,汝已经长成如此威武大汉,好!好啊!哈哈哈哈!” 此时婚车内的李茹早已听见外面的动静,知道是自己的夫君来接自己了,心中既是甜蜜又是羞涩。两年前听闻未来夫婿为报国仇家恨,从军征战,之后便不断从二叔口中得知未来夫婿作战勇猛、屡立功勋的消息,心中既是骄傲又是担忧。 自己未来夫婿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为国为民征战沙场,作为未来妻子自是骄傲。只是不知其是否会受伤,不知否有性命之忧,心中难免为其牵肠挂肚,忧心忡忡。 随着时间日久,未来夫婿所立功勋越来越大,而自己年龄却是越来越长,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自己已经为其守候成老姑娘了,周围时常传来的风言风语,让其内心渐起忧伤。 那人如此年轻便立下大功,获得骑都尉、辽东行太守事此等高位,不知是否能遵守父辈的约定,不知其是否知道有个人在默默等候着他,又不知其是否在意自己比起年长。种种小女儿心思涌上心头,让其心绪烦乱,如五味杂陈。 不曾想所有的烦恼皆被一则消息彻底驱散,曹家前来议婚,那未来夫婿曹震即将回来与自己完婚。得知消息后,李茹将自己关在闺房里狠狠的痛哭了一场,将所有的担忧、辛酸、委屈全部倾泻而出,所有的阴霾亦是一扫而空。其又恢复了以往的理性、善良、明媚与温婉。 此刻听着外面那洪亮的声音,李茹心中顿起酥麻之感。无数个日日夜夜幻想过自己未来夫婿的样子,他定是高大雄壮威武不凡,否则怎能立下如此多的军功,他定是带人极好,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军中儿郎抵死追随……。 即将要见到自己的未来夫婿,心中如小鹿般砰砰乱撞,又忍不住心中好奇,他到底生的是何等样貌。终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咬贝齿,轻轻的掀起了盖头,不理会两个陪嫁丫鬟吃惊的目光,偷偷的拉开一丝车帘,从细小的帘缝中向外望去。 只见一人身材高大雄壮身着大红喜袍的年轻男子,牵着一匹漂亮的不像话的金黄色战马正与二叔交谈。此人五官如刀劈斧刻一般棱角分明,一双浓眉如两把大刀气势非凡、一对虎目更是不怒自威,高耸的鼻梁、厚厚的嘴唇让其看起来既威武又值得信任。bookAbc.Cc 此时李茹不由得芳心乱颤,一颗心不由得系在了未来夫婿身上,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动人的微笑,自古那个少女不怀春啊! 此时在外交谈的曹震凭着战场直觉,感到了有人窥视自己,虎目一扫,顿见婚车车帘不知何时掀起一丝缝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打量着自己。四目相对时,那双眼睛的如受惊的小兽惊呼一声快速的缩了回去,引得车内传来一阵轻微的骚乱。 曹震会心一笑,暗道有趣,有如此活泼的妻子,以后的生活必然不会沉闷。两位叔父见了亦是微微一下,毫不在意。此时曹勇道: “此刻家中众人必然等的心急,莫要耽搁了,吾等启程吧,莫误了吉时!” 众人便立刻启程,曹震带亲卫护在婚车一旁,向着曹家行去。此刻婚车内的李茹面色红的几欲滴血,偷看被抓真是太羞人了,好在自己在婚车之内,到时推说是丫鬟偷看便是,李茹自欺欺人的想道。 第37章 举案齐眉相敬欢 终于到了家中自是又一通繁琐的规矩下来之后,即便是以曹震的体魄亦是身心俱疲,应付完了亲朋宾客后终于来到了自己的洞房之中。 此时的婚房之内布置的喜庆温馨,一对高大的红烛将整个房间照的柔和明亮,屋内燃了火盆,烘烤的屋内暖洋洋的。 作为新娘的李茹身穿大红喜袍,头盖红盖头坐于床榻之上,显得端庄得体,只是不时从其腹中传来的咕噜声破坏了这份端庄,逗得哈哈大笑,忍的李茹心中顿时羞恼! 曹震走上前去,轻轻的掀起李茹的红盖头。只见李茹此时发髻高挽,上面别着一枚金簪,红丝带抹额,肉肉的耳垂与粉嫩的脖颈上佩戴了珍珠,嫩藕般的手臂上则是一对玉镯,整个人显得的亮丽无比。 容貌虽算不上绝美却是极为耐看。此时其双颊微红,宛如桃李,一双黛眉直入云鬓,乌溜溜的凤眼格外有神,小巧的琼鼻,一张小嘴微微嘟起,似是在嗔怪曹震刚才取笑于她。曹震不由得越看越喜欢,不由得心道: “能娶得如此娇妻,此生足矣!” 李茹起初还有些嗔怒曹震的取笑,从清早便开始忙碌,一直到晚上汤水未沾,腹中早已饥肠辘辘,曹震不但不怜惜自己,居然还取笑自己。 可见到曹震呆呆地盯着自己,一脸迷醉之色,不由得既欣喜又羞涩,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亦不过如此。只是自己何曾被一个男子如此近距离盯着看过,终是扛不住曹震那赤裸裸的目光,微微低了低头,却是再也气不起来。 好在此时有人叩了叩门曹震这才回过神来,丫鬟仆役陆续进来,于屋内案桌上摆满了酒水食物。曹震这才想起,李茹恐婚礼期间如厕多有不便,因此从清晨至现在未曾喝过一口水、用过一口饭,所以才有了刚才饥肠辘辘之态,心中怜爱之心顿起,忙温声说道: “夫人,饿坏了吧?快用些饭菜吧!” 李茹此时脸色稍稍自然了一些,柔声道: “多谢夫君关心,妾身无碍的!” 声音悠扬婉转,听的曹震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此时丫鬟们取来剪刀,为二人剪下一缕长发,打成一个死结,寓意着结发同心,永不分离。此便是结发夫妻简称发妻的由来。只见丫鬟将两人的长发用红布仔细包裹起来,小心的收入一个小匣子里,珍重的收藏好后,满面通红的瞟了自家小姐一眼,随后向着二人盈盈一拜退了下去! 李茹被丫鬟最后的举动惹得轻啐了一口,突然发觉此时并非是在自己闺房之中姐妹打闹,这才满面通红的对曹震解释: “夫君莫怪,妾身与彩云、皎月自小生活在一起,名为主仆,情同姐妹,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夫君海涵!” 曹震温声道: “无妨,汝等姐妹情深,不必拘于小节,快快用些饭菜。却是为夫粗心大意,让汝忍饥挨饿,心内着实惭愧。” 李茹听闻曹震此言心中顿生一股暖意,忙道: “夫君不必自责,能以今日得苦楚,换来日后一生之甘甜,纵使再苦,亲身亦是甘之如饴!只是妾身初为人妇,不到之处还望夫君多多海涵,日日提点,” 曹震呵呵一笑:“夫人不必如此拘礼,你我既已结成夫妻,自当夫妻一体,生死与共、祸福相依,不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你只管随意便可,即是夫妻,某必定护佑你一生平安喜乐。 且我曹家家风极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妯娌和睦,上下一心,被世人广为传颂,无不称道。夫人尽可放松,不必小心翼翼,随心所欲便可!。” 李茹听得曹震之言,一颗心彻底融化在了夫君的柔情蜜意与关爱之中,顿时面若春水,眉目含情,勾人心魄! 曹震见此,更是忍不住想抱在怀中,好好怜惜,只是夫人已是饥肠辘辘,确实不是时候,便强忍欲望,牵起夫人那温润如玉的小手,将其拉到了案几之前,轻声道:“快用些饭菜,莫饿坏了肚子!” 李茹感受到曹震对自己的怜爱,心中自是百般甜蜜,顺从的拾起碗筷,小口吃了起来,不时瞟一眼曹震,见曹震依然痴迷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满面羞红,心中却是喜意涟涟。不禁为自己两年来的担忧牵挂暗道值得。正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亦不过如此!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李茹,曹震的内心却是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妻子,当年二人新婚时亦是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却不想自已一朝穿越,造成了夫妻二人两世隔绝,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是否诸事安好?是否还是在无休止的为婆婆女儿操劳? 想到此,曹震不禁眼圈发红,险些落下泪来。忽然又想到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忙收敛心神,不断的告诫自己,自己不仅是前世的曹振,还是此世的曹震。既然回不到前世妻子身边,那就活好此世,照顾好此世的妻子。 不多时李茹便已经吃饱,抬眼望去,只见曹震依然痴痴的望着自己,眼圈发红,不禁心生诧异,出声问道: “夫君因何双目发红,几欲落泪,可有何事让夫君伤心?” 曹震一怔,暗道好敏锐的心思,只是我心中之事该如何与你诉说。如此荒诞之事,世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说出来谁信,说出来又有何益?唉!罢了,自己藏在心里吧!随即曹震掩饰的一笑道: “无他,见夫人受此饥饿,心疼尔。某发誓,此生定要好好疼爱与汝,让汝衣食无忧、随心所欲,不再忍饥挨饿,不再为琐事烦恼!” 曹震这是将两世人的疼爱,都加在了此时的妻子身上了。本来还有些疑虑的李茹,听闻曹震的真情告白,再也顾不得多想,心中亦是柔肠百转,双目真情流露的望着曹震道: “妾身亦会永远陪在夫君身边、百倍的呵护,为夫君生儿育女,让夫君再无后顾之忧,全心全意去实现自己的报复。” 两人情谊渐浓,此时已是天色不早,曹震道: “天色已晚,夫人,不如就此安歇吧!” 李茹顿时羞的抬不起头来,出嫁头几天,家中自幼婆子教导夫妻房事,此时想起来不由羞的更加面红耳赤。只见其双手死死揪住罗帕,低声道: “夫君,还未曾与妾身饮合卺酒!” 曹震尴尬的道:“奥?却是为夫人美貌所倾倒,将此事抛诸脑后去了,来,某与夫人交杯共饮,从此你我夫妻二人便合为一体、永不分离!” 一杯酒下肚,李茹脸上更是娇艳欲滴,曹震再也安耐不住,一把将李茹抱起,向床榻挪去。李茹惊呼一声,也不再反抗,只是情意绵绵的对曹震说道:“亲身初为人妇,请夫君怜惜!” 此刻正是芙蓉暖帐度春宵,一夜鱼龙舞!! 第38章 会糜竺商贾报国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曹震便条件反射般的醒来,以往每日此时便起床读书习武,习惯性的就要起身。稍微一动便觉得不对,自己的胳膊传来一阵柔软滑腻之感,侧头看去,原来是李茹此时还在搂着自己的胳膊熟睡,曹震这才清醒过来。 此时的李茹显得有些疲惫,却是面色红润,眼角还残留着一丝泪痕。曹震不由得暗暗自责,昨晚自己折腾的太久,没有顾忌到李茹初为人妇,经不起自己那强悍体魄的征伐,最后承受不住昏睡过去! 往下瞟了一眼因自己起身撑起被褥所露出的那一抹饱满与雪白,咽了口唾沫,强忍住内心的欲望轻轻抽出手臂,心疼的为李茹盖好被子出去练武去了。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必定又化身色中恶狼,此时的李茹哪里还经受得起。 待到练武结束,回到房中时李茹已经起床梳洗,二人又是一阵甜腻让一旁伺候的丫鬟彩云、皎月羞的面红耳赤。收拾妥当后,二人携手去挨个拜见家中长辈与老师郑玄,一番折腾又是到了正午时分。 回到小院用过饭菜不久,便听丫鬟彩云禀报道: “姑爷,高荣高管事有事求见!” 此时曹震有了女眷,高荣也不便直接闯进来了,只得让丫鬟通报一声,以便避嫌。曹震点了点头道: “让荣叔去书房等某!” 李茹见此便亲昵的跟曹震告别,回房休息去了。曹震目送李茹回屋后,脸色一正,径直向书房行去。高荣在自己新婚之际来寻自己必定有要事要讲,否则不会来打搅自己。 进到书房,高荣已经在内喝茶,看来不是特别急迫之事,便放下心来。曹震跟高荣也不客套,直接便开口道: “荣叔,今日寻某何事?” 高荣放下茶杯道: “定国,汝昨日大婚,糜氏现任家主糜竺亦是前来相贺,汝不会忘记了吧?” 曹震一拍脑壳暗道:“光顾上沉浸在温柔乡里,将如此要事抛诸脑后了,既然要与糜氏合作,此时理应见上一见。”便开口问道: “确是某疏忽了,其人现在何处?” 高荣呵呵一笑,见曹震面露尴尬之色,便不再打趣: “正在客栈由睿儿陪着。” 曹震道:“走,前去拜访一番!” 二人便出门打马向着客栈行去。进了客栈,来到糜竺所在的房间,高荣便上去叫门,开门的是高睿,其一见是高荣与曹震,便高兴的道: “父亲,定国,快快请进!” 三人虽为主仆,却是情同一家,因此不必拘泥于虚礼! 此时糜竺亦是迎了出来,见到曹震,忙上前深鞠一礼,恭声道: “小民糜竺糜子仲,见过曹都尉,恭贺曹都尉新婚之喜!” 曹震随和一笑道: “哈哈哈,多谢糜先生,不是外人,无需客套!” 糜竺见曹震如此容易相处,便也不再拘谨,笑道: “文聪之母乃糜家分支,论辈分某还要叫一声姑母!也却不是外人。” 曹震闻言一愣:“奥?如此更好,吾等三人便以兄弟相称便是,如此更是亲切!哈哈哈。” 糜竺却道:“万万不可,竺不过一介商贾,怎能与都尉称兄道弟,此事万万不可!” 曹震摆了摆手: “无妨!在某眼中,士农工商并无高低贵贱之分。某曾言,要想国家强盛,士农工商,缺一不可。前秦吕不韦乃是一介商贾,亦是做了秦国丞相。辅助秦王治国,使得国库充盈、兵甲齐备,为秦统一六国打下了基础,谁还敢称商贾为贱业?” 对于曹震此话糜竺深受感动,虽然糜家为豪商巨贾,然此时商人地位并没有想象的那般高,亦为世家大族所不齿,尽皆觉得商人重利,只是利用其财富,并不屑与之为伍。从曹震的话语中,糜竺听出了发自内心的认可与尊重。其也不是扭捏之人,便道: “那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众人寒暄一阵,续了长幼,糜竺最长,其次是高睿,曹震最小,所以糜竺、高睿私下便称曹震为贤弟,正式场合可不能乱了尊卑,否则在此时代寸步难行! 稍后糜竺开始直入主题: “此次于贤弟新婚燕尔之际打扰贤弟,确实不该。怎奈家中琐事较多,不得不急着赶回去,临行之前,想见贤弟一面,谈一谈玉露春合作事宜! 实不相瞒,竺对贤弟仰慕久矣,只因贤弟一直在边疆征战,无缘得见。近日从文聪贤弟与族内叔公处得知,贤弟有意与糜家合作,售卖这雨露春酒,竺顿时喜不自胜,恰逢贤弟大婚,便厚颜前来相贺,顺便与贤弟结识一番。 贤弟之玉露春酒,确实乃大汉最好的美酒,竺常年经商,尝遍了整个大汉的美酒,对于玉露春此等美酒亦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此等美酒一旦开始对外售卖,必定在众多美酒中独占鳌头,只是不知此酒产量如何,作价几何?” 曹震暗自思索了一下,此时大汉普通酒水三十钱一坛,好些的五十钱,最好的不过百钱,自己的酒成本就是普通酒水的三倍,这还是只提纯过一次的,以后还会提纯出更烈的酒来,甚至会提纯出接近酒精的酒来为伤兵治疗伤势,其成本也是会逐渐增加。 当然以后有了自己的酒坊,成本自然就下降了,此时定价不可能太低。至于产量自然不成问题,只是开始不能供应太多,不然很难卖出高价。想及此便对糜竺说道: “此玉露春酿造成本颇高,某将其定价一千钱一坛,现在产量不高,每月仅能供两三百坛,某到辽东之后便会扩大生产,一月数百坛乃至千坛不在话下!” 糜竺又问: “敢问贤弟要如何与糜家合作?” 曹震道: “某仅借用糜家的商路渠道销售酒水,便给糜家留两成礼如何?” 糜竺呵呵一笑: “糜家经营此酒,所获得的好处可不仅仅在酒水利润上,仅是酒楼客栈等被酒水吸引来的客人、所带来的利润便极为可观。” 曹震亦是一笑道: “此事某亦深知,然某并非为了私利,某要将所得钱财请糜家尽数转换为军用粮草物资运往辽东,以供大军消耗!糜兄有所不知,某练兵消耗甚巨,往往需要数倍乃至十倍物资,曹家亦无余财支持于某,仅靠辽东府库供应,实是难以支撑。 某到辽东后必会加大对草原异族的攻击,争取早日扫灭草原异族,还我大汉边疆安宁!将辽东苦寒之地以及草原异族所占之地,尽皆变成大汉百姓之乐土,人人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再以强军威慑周边小国,不断对其进行蚕食,慢慢将大汉边疆向外推进,最终将其全部纳入大汉版图,让其说汉话,识汉字,穿汉族服饰,崇尚汉族文化礼仪,实现真正的大国无疆,凡日月所照,尽皆汉土,江河所至,尽皆汉民! 如此就必定要练就一只强军,没有强军作为支撑,一切将变为空中楼阁,镜中之花、水中之月!故此某才酿造好酒,往后还有洁白如雪的精盐,用以筹措军资,以供某实现所谋划之用,并非为曹家一己之私利。” 听闻曹震此言,在场三人均为曹震的宏伟规划所震惊,糜竺被曹震讲述的宏伟蓝图刺激的心神激荡、热血沸腾,更是被曹震深深折服。 此时的糜竺还不是以后辅佐刘备时的那个老谋深算的糜竺,现在其仅仅也是个热血青年,听此豪言壮语,怎能不起共鸣之心。 谁说商人只懂得逐利,商人亦有为国为民之心,亦有为家国披荆斩棘、开疆拓土之情怀。 曹家并非大富之家,自己生活尚且拮据,曹震却能将如此巨大的财富,全部用来为国抗击异族,开疆拓土、造福百姓,而并非为了家族私利,此等胸怀是何等的广阔。我糜家岂能甘居于人后? 想至此糜竺深深的向曹震一拜道: “贤弟之雄心壮志、无私豪情,着实令人敬服,钦佩至五体投地!竺虽乃一介商贾,无远大之抱负、亦非壮志凌云之辈,然竺亦是热血男儿,亦想为国出力,为民请命! 今听得贤弟谋划,方知何为盖世无双之真英雄。此后竺愿代糜家鼎力支持贤弟,附贤弟于尾骥,让世人皆知商贾中亦有顶天立地的真男儿! 酒水一事,我糜家分文不取,无偿为贤弟汇集财货,换成军用粮草物资,以供贤弟大军之用。说来我糜家亦会因为销售酒水获得不菲的额外好处。 汇集钱财转换成军用粮草物资需要消耗时间,恐对大军多有不便,我糜家愿先从府库中拿出钱粮预先供应贤弟,到时用酒水之利相抵便可! 听闻贤弟此次要在青州募兵,糜家再为贤弟筹集五千套品质精良的兵器铠甲,以供贤弟募兵之用。” 曹震听闻糜竺之言,亦是震惊于糜竺之魄力。虽然豪商巨贾与世家大族都有四处投资的习惯,但这个投资可谓巨大,可以说是举家之力支持曹震了,与彻底投靠曹震亦没多大区别。 因糜竺的这个决定,以后无论曹震需要多少粮草物资,糜家都要尽力筹集出来,曹震则可以以后慢慢用酒水相抵。这便直接解决了曹震的后顾之忧! 那五千套品质精良的武器铠甲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一套普通铠甲需要八千钱,一套精良的铠甲要翻倍以上计算,如此,仅武器铠甲糜家便要拿出万贯财货,不愧为豪商世家。 曹震的玉露酒已经很昂贵了,却是要二十坛才能抵得上一套铠甲,五千套精良的兵器铠甲要十万坛玉露酒。曹震如果一个月生产千坛,一年一万两千坛,亦要八九年才能抵清,当然以后加大生产自当另说了。 由此可见糜家之底蕴是如何之雄厚!大汉如糜家这等豪商巨贾比比皆是,要想在财富上敌过这些世家,何其艰难!想到此曹震不禁头脑发胀,便不去多想,直接对糜竺道: “子仲兄之心意某已尽知,糜家戴某如此,某也不能亏待了糜家,不若如此,子仲兄来我军中掌管所有后勤事宜,此后某所有的酒水、精盐包括马匹等对外交易全权交予子仲兄与文聪兄管理,汝便如那开国名相萧何一般,为某解决后顾之忧,如何?” 曹震这句话将三人都镇住了,曹震这是肯定了糜竺有丞相之才,此时一介商贾,即便底蕴再深厚亦是只能作为他人附庸,何时能被如此高看过! 只见糜竺此刻激动的面红耳赤,双目布满了血丝,走至曹震身前一拜到底,大声宣誓般的回道: “多谢都尉厚爱,不曾想都尉对竺一介商贾如此看重,此前便听过都尉所言,匠人亦可强国,士农工商并重方为治国之正途。如今方知都尉如此言行合一、敢想敢为。都尉之格局令人拜服,竺此生纵使粉身碎骨,亦必不让都尉失望!” 曹震也是很高兴,其很欣赏糜竺的能力及魄力,其跟随刘备时,被刘备拖累的倾家荡产亦未曾有半句怨言,可见其忠贞。至于其弟糜芳后来反叛亦是有多方面的原因,以后自己小心提防便可,其能反叛刘备、关羽,未必就会反叛自己。bookAbc.Cc 且其不但善于经商,亦通兵事、民事,是个难得的多面手!拉起糜竺来,又一把拉过高睿道: “某将整个大军的后背全权交给汝二人了,以子仲兄为主,文聪兄为辅。切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辎重对整支军队之重要,某便不再赘言,汝二人要齐心协力为某解决好后顾之忧!” 二人尽皆抱拳行礼道: “诺!必不让都尉失望!” 曹震点点头: “好!既如此,子仲兄先行回去交代好糜家诸事,办妥之后便直接来寻某。某此次本想募兵三千,既然有了糜家所赠精良铠甲,某便招募五千大军,待拿到太守印信,多出的两千亦是名正言顺。 募兵结束后,某便让众将分兵,顺路一边剿匪练兵,一边赶路,如此等回到渔阳,大军也算经历过战斗了,再集中训练便可事半功倍!汝二人便负责此次粮草调度。 汝等亦要招募一些能写会算之辈,助汝等分派粮草物资及收集缴获物资入库等事宜。 二人齐声应诺! 又商讨一阵之后众人便散了各自忙碌去了! 第39章 曹家众文武军议 几日后,曹震与李茹回门拜见老岳父回来,便聚集众人于家中议事。此次曹震准备整合家中力量,一起去辽东发展,虽不至于举家搬迁,但是家中有能力之人都要跟随曹震去辽东,这也是曹家老太公的意思。 程普及田基已经募兵结束回来。本没有招募的如此之快,因为要与草原异族骑兵厮杀,所以此次募兵要求极高,可谓遍选青州精壮之士。 幸亏曹震大婚时李家送了八百家丁,个个精装彪悍。糜竺亦不甘示弱,从徐州招揽了一千精壮之士。加之以曹家在当地的名望,不少豪侠之士以及老太公曹昌以前的老部下后人争相来投军,导致募兵人数已近六千。即便如此,不时还有人因募兵结束无法参军而找上门来。 其中有一人不得不说,此人年方十九,只比曹震大一岁,名叫武安国。其与李健比试,使用一把长柄大锤上下翻飞,仅用数合便砸飞了李健兵器。而后李坤、田基轮番上阵都不是其对手,只有得了曹震导引之术与戟法的曹勇能与其斗个旗鼓相当。 之后曹震亦是考教了其兵法谋略,虽有些不足,却也算知兵之人,好好培养,其于兵法谋略方面必能独当一面。再加上其过人武艺,将来必定所向披靡。且其竟然身具导引之术,只是较为粗浅,爆发之后便无后力。相信学了曹震的导引之术,其武艺还会提高! 曹震军中武艺除了曹震自身外,王越定是第一无疑。其次是学了曹震导引之术与矛法的程普武艺最高。再次便是一直跟随曹震左右的张亮、毛成,二人一个矛法巧妙周密,一个枪法霸烈无双。严纲因年幼力短,武艺稍差,亦是进步神速且其骑射军中无人能及。 最后便是田基,因其年长,筋骨已成因此进步缓慢,然其战阵经验不是他人能比拟的。 此刻武将又多了曹勇,李坤、李健、高荣以及武安国,曹震顿觉天下之大,何处皆可去得。 曹家主厅之内此刻众人汇聚,有曹勇、曹泰、田基、程普、李坤、李健、高荣、武安国、高睿、陈宫、田丰、国渊、郗虑、孙乾、糜竺,可谓是人才济济。不多时亲兵来报,说王越已到,此次军议的人便是到齐了。 众人互相都介绍过后,曹震便坐直身子,脸色一正开口道: “好!人到齐,我等开始军议!” 我等见过都尉! “诸位不必多礼!” 曹震环视众人,看着一张张肃穆的面容缓缓开口: “承蒙诸位信任,愿追随于某去那辽东群狼环伺之地一展胸中所学。诸位尽皆当世俊彦、人中龙凤,不以某官小位卑、诚心相托,某深表谢意、铭感五内!” 众人齐道: “不敢当都尉夸赞!” 曹震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谦虚: “此次募兵已圆满结束,今日汇集诸位军议,乃是分派对诸位之认命,之后诸位便要开始各司其职、各尽所能,于某一起打造强军、经营辽东、诛杀异族,保大汉边塞安宁!” 诺!吾等必定不让都尉失望! 曹震满意的点了点头: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糜竺、高睿听令!” 末将在!末将在! “命糜竺为仓曹左司马!高睿为仓曹右司马!掌管骑都尉大营、辽东太守府全部钱粮物资,亦可以说某麾下所有钱粮及军事物资之筹集划拨均由汝二人掌管,任重而道远,切莫辜负某之期望!” 诺!诺! 陈宫听令! 陈宫在! “某向朝廷表汝为骑都尉长史,协助某处理麾下所有军事!” 诺!宫必不让都尉失望! 国渊听令! 国渊在! “某向朝廷表汝为辽东太守府长史,协助某掌管辽东太守府事务!” 诺! “田丰听令!” 田丰在! “命汝为我大军功曹、军师,掌管大军一切人事,参赞军机要务!” 诺! “郗虑听令!” 郗虑在! “命汝为太守府功曹,掌管辽东太守府一切人事。” 诺! “孙乾听令!” “命汝为军中主簿,掌管某麾下所有军中人事钱粮等簿书,参赞军机” 孙乾领命! “曹泰听令!” 曹泰在! “命汝为辽东太守府主簿,掌管太守府人事钱粮等簿书。参赞纪要,总理府事!” 曹泰领命! “田基听令!” 末将在! “军中以汝资历最老、经验最丰,命汝为辽东太守府都尉!组建好辽东都尉营!” 末将领命! “曹勇听令!” 末将在! “命汝接替田基,为我骑都尉营中军右司马!” 末将领命! 高荣、李坤、武安国听令! 末将在!命汝三人均为军司马,协助辽东都尉田基组建好辽东都尉营 诺!诺!诺! “李健听令!” 末将在! “汝还年幼,先到某亲卫百骑中历练一年,某也好教你武艺兵法、导引之术!平时要多跟百骑中人请教,众百骑皆是随某厮杀出来的百战精锐,个个可以一当十乃至敌百。且武艺兵法皆由某亲自教授,将来都是为将之才,汝不可小视! 某之引导术,百人学有百人样,唯独某亲自传授方能得其精髓,汝可要好好珍惜!确实,曹震的引导术只有在曹震一心二用的感知引导下才能学到精髓,其他人自学仅能学些皮毛,作用没那么巨大!” 李健到底是年幼,还是小儿心性,听得能学曹震的武艺及导引之术,得意忘形之下忘记了此乃军议现场,高呼道: “谢谢姐夫!” 曹震把脸一板: “放肆!!” 李健这才醒悟,亦不愧为军人之后,立刻调整过来: “末将无状,请都尉降罪!” 曹震点点头,对于其反应其实是非常满意: “军中不可嬉闹,某之所以能治强军,无他,唯军法严厉、训练严酷尔。念汝年幼且甫入军中,亦不识得某之军法,便免去责罚,下不为例!” 李健忙斩钉截铁的道: “末将遵命!谢都尉宽恕!” “主簿孙乾,汝将某之军法抄录,发放至军中所有人手里,某麾下无论文武,首要之事便是牢记军法军纪!之后军营中,要四处均有军法军纪张贴,新兵入营首要之事便是牢记军法军纪!” 诺!孙乾领命! “此后军中军法军纪由田丰掌管,军法军纪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触犯军法军纪,汝可调集某之亲兵直接处置即可,某予你先斩后奏之权!” 田丰出列,一脸敬佩的冲曹震拱手领命道: “诺!必不让都尉失望!” 曹震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诸位莫怪某不近人情,某从来崇尚军纪严明方能令行禁止,整齐划一。吾等面对之敌尤为强大,尤其是鲜卑铁骑成千上万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而来,其威势何其强大。吾等骑兵较少难以与其对冲,只能是以步卒为主。如若无严苛之军法军纪约束,极易被其冲散,导致大败亏输!” 众人这才明白曹震为何如此对军法军纪要求的如此苛刻,原来根源在此。曹震此前从未带过步卒,能有如此远见,实在令人钦佩!于是纷纷出言支持曹震严明军纪,并发誓必以身作则! 第40章 谋士亦是执兵人 曹震与众文武明确职责以后,便开始安排练兵问题,在以剿匪来练兵之前,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操练。 新募士卒虽尽皆挑选青州精壮悍勇之辈,亦有精良的铠甲兵器,然不经战阵训练便不能形成有效战力,充其量算是一帮强壮些的散兵游勇罢了。 众多大股山贼之中,有的是久经厮杀、又有粗通兵法之人带领的积年老贼,或是视人命为草芥的亡命之徒,亦或是懂得战阵配合的逃兵溃卒,还有的是一些世家的暗中力量伪装的贼匪。 此几种贼匪之战力,连当地官府的军队都拿之不下,更何况一帮刚刚汇聚在一起的愣头青! 现在离新年还有二十日,自己不能久离军营,要提前回渔阳骑都尉大营坐镇,新任刺史刘虞上任自己亦要前去拜见,明年四月自己便要大军开拔前去辽东,满打满算自己练兵时间只有三个月。 必须加紧时间练兵,形成战力后再操练梅花阵。营中马匹不多,自己还惦记着鲜卑段氏的好马,时不我待啊。 想到此,曹震问程普道: “德谋兄,城外练兵营寨是否已经扎好?” 禀都尉,大营已经扎好!某与田都尉一边募兵一边简单操练,待回到城外扎好大营后,已于两日前开始合练! 曹震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暗暗赞叹程普行事缜密周全、富有远见。通过此段时间的成长,此刻程普之才能恐怕已远超历史上的东吴大将程普。随即大喝: “众将听令!” 诸将忙齐声应道: “末将在!此次练兵以程普为主,田基为辅,众将皆听其二人指派全力配合练兵,以最快之速度形成战力,违令者,斩!” 诺!!…… “糜竺、高睿听令!” 末将在!末将在! “练兵所需粮草辎重、敞开供应,兵器铠甲全部配齐,肉食、药物不得短缺!总之只要程德谋所提要求,汝二人全力配合!出现纰漏者,斩!” 末将领命!末将领命! 说完语气稍微尴尬的说道: “曹家本无余财,幸亏某那老泰山仁义,接济于某不少财货!” 众人听闻此言尽皆嘴角抽搐,只是碍于此时乃是军议,不敢发笑,生生憋的脸色通红。 曹震见众人模样,方才得知自己失言,干咳一声掩饰了一下才开始继续下令,众人忙收敛心情,一脸肃然的等候军令! “骑都尉长史陈宫、军师田丰、主簿孙乾、辽东太守府长史国渊、功曹郗虑、主簿曹泰,听令!” 吾等在!…… “汝等尽皆学识渊博、才智过人之辈,然纵有满腹韬略,却无真正将一身所学用于实践。须知纸上学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此次便是一个大好时机,汝等此次亦全部跟随诸将操练士卒。 要手执兵器杀死敌人,先要知道手中是何兵器,还要清楚此兵器如何使用,最后才是运用手中兵器之特点去杀死敌人。是刀就砍,是斧就劈,是矛便刺! 汝等此后便是这手执兵器之人,而士卒便是汝等手中之兵器,军中诸般计策谋划皆要凭借士卒去实现。因此要清楚手中之兵器是何种形状,如何打造成型,能达到何等锋锐程度,便如这士卒是何兵种,如何作战,能达到何等战力! 只有如此方能发挥最大战力,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方能谋无遗漏、算无遗策,汝等诸般计策谋划亦能更加高明,更加容易实现!” 诺!…… 众文官听闻曹震言论顿觉颇为新奇,此前从未听闻有人将谋士比作手执兵器之人。往日谋士出谋划策,皆是根据军中诸将提供信息去推算。 更是从未有人让谋士去亲身体验士兵如何操练、是何兵种、如何作战,能达到何等战力。凭此得到更直观之信息,再以此去谋划,让计策更高明、更容易成功! 众人皆是异常聪慧之辈,稍加思索便立刻想明其中之利害,不由觉得曹震之才更加令人震撼。此时的诸文武无不对曹震彻底敬服!尽皆觉得能追随如此人物,何其幸也! 曹震、田基两兄弟更是满脸欣慰之色、与有荣焉之感,就好似方才之言论出自他们二人之口一般! 曹震继续多众文官道: “汝等不仅要了解士卒,还要与众武将制定作战方略。待士卒训练一段时日,汝等便于众武将分兵前去剿匪,以战代练!我等班底初成,家底太薄,莫要过多消耗,汝等切记要通力配合,违令者,斩!” 众文武轰然应诺! “王越听令” 末将在! “离新年还有二十日,便予你十五日时间,详细查明高密城周围及周边郡县大大小小的贼匪据点情报,切记吾等尽是新兵,不能力敌,因此汝之情报越精密越好,查明后送入大营之中供诸文武参详!” 诺!必不让都尉失望! 曹震又环视众人道: “此次练兵,全权交予汝等!剿匪练兵某亦不参与,仍是由程普作为主将,田基、陈宫、田丰为辅,其余诸文武尽数听其调派,违令者,斩!” 诺!…… 某会先一步回到渔阳骑都尉大营坐镇,还有二十日是诸位的营中操练时间。大年初一,某便要汝等开始剿匪,以战代练!明年二月初五,某在骑都尉大营等着诸位。 去除赶路时间,汝等只有一个月,要如何做、该如何做,某一概不插手,某只要这高密城及周边郡县贼匪为之一空,某只要见到一支经历过战场厮杀,用血水浇灌而成的铁血之师!诸位能否做到? 能!能!能!…… 曹震麾下众文武被激的高声大喊,声音久久不息。就连那些平时自诩儒雅的文士,亦是再也丝毫不顾及形象,如厮杀汉一般振臂高呼…… 第41章 夫妻暂别回大营 时光飞逝,不觉间春节已过,曹震也不得不暂时告别温柔乡,继续踏上铁血征战之旅。临行前曹震便召回已经完成任务的王越,准备启程出发回渔阳骑都尉大营。 这一日是大年初三,乃是曹震要出发的日子。告别家人及师长的一行人刚行至城门口,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回头望去,只见李茹一改平日里的温柔端庄打扮,换了一身利索的武士服骑着母亲的枣红骏马疾驰而来。 曹震忙勒住马缰行至道旁为行人让出道路,静静等候。待到其来至跟前便温和的笑道: “夫人怎的换做如此打扮?不是与汝说过在家安心等候,夫君在辽东安顿好后便派人回来接汝等?” 妾身不舍夫君,想多送上一送。此身衣服乃是母亲为妾身缝制的,母亲常言曹家不仅是男儿要文武双全,女子亦要习文练武,紧要时刻不能成为男儿负累!于是便予妾身做了这武士服,一有闲暇便教妾身练武。 听闻此言曹震不禁大乐,母亲年幼时便是个不安分的,好骑马射箭,不喜欢女红。嫁到曹家后性子大改,变的温柔贤惠,亦懂得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一手女红也是深的众女眷夸赞。只是偶尔骑骑马散散心,再也不似出嫁之前那般随心所欲。 想来是为了曹家声誉强行改变自己,现在是憋闷坏了,又有了儿媳,便将自身喜好寄托于自己儿媳身上了,反正以后儿媳免不了跟着儿子四处奔波,学一些武艺定是好的! 看着因为纵马疾驰而导致气息有些娇喘、脸色红扑扑的李茹,曹震亲昵的轻抚了一下,羞的其更是脸色娇艳欲滴。曹震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不愧是某的好母亲,嗯,还有某的好夫人,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哈哈哈哈……。练些武艺也好,权当强身健体便是,某曹定国岂能沦落到嫌家眷是自己负累的地步! 回去吧!汝之心意某已尽知,为夫亦是万般不舍。待某安顿好后便回来接汝等!你可多回岳父处走动,不必拘在曹家。顺便多劝劝岳父,届时吾等举家搬迁至辽东,汝等在某羽翼守护之下,某才能放心四处征战!” 李茹心内依然不舍,眼泪几欲流出却又生生憋了回去,恐不吉利。曹震轻抚了其小脑袋一下,温柔的说道: “回吧,很快某与汝便会再次相聚!” 李茹这才强忍着哭意道: “夫君此去一路保证,切莫要让妾身与母亲担心!” “嗯!汝亦要照顾好自己,亦待某照顾好母亲” 曹震说罢强忍心中柔情,大喝一声:“启程!”便一踢马腹飞奔而去,后方王越与百骑亲兵立刻打马跟上。独留李茹矗立原地,痴痴的望着曹震的背影,直到视线模糊方才调转马头往家中赶去! 众人一路疾驰,中途稍作休息喂好战马便又开始行进,直至看到骑都尉大营时曹震才彻底收敛好心神。此时已是深夜时分,远远看去骑都尉大营便如一头洪荒猛兽一般匍匐于面前,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此时远处的大营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发出,但待到曹震等人还未接近大营便不断有大喝声传来: “来者何人,立刻止步下马,前方军营重地,擅闯者死!” 紧接着便传来咯吱咯吱的弓箭上弦之声,若不止步便是一阵弓箭齐射!此警觉之心让曹震大为满意!此时远处一队哨骑打马奔来,于一箭之地停下,由于是深夜看不清样貌,便高声喝问: “前方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如无要事速速退去,某则莫怪弓箭无眼!” 曹震冲王越点了点头,王越上前高喊: “骑都尉回营,速速让开!” 那哨骑听闻此言顿时大喜,却开始坚持道: “烦请骑都尉稍后,某这便去通报!” 曹震不禁眼前一亮,此子是个人才。张亮亦不愧为自己调教出来的,大营让其管束的颇有细柳营之风。曹震又对王越点点头,王越才大声回道: “速去通报!” 那哨骑虽然听出了王越的声音,却没放松警惕,让其余人继续监视,自己带了两人打马回去禀报!看的曹震与王越连连点头赞叹! “安睿兄,将此子调入百骑培养一段时间!” 诺!末将亦有此意! “奥?如此说来,岂不是英雄所见相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相视大笑!这一笑彻底冲散了曹震对于离开温柔乡的不舍与惆怅! 不多时便听得隆隆的马蹄声传来,未到近前便听得毛成那粗大的嗓门大喊: “都尉在何处?” 曹震内心一暖,从其声音之中便能感觉的道,其对自己的思念与依赖,想必张亮亦是如此,只是其没有毛成那般奔放!不待王越答话,曹震便亦是激动的大喊: “子明、文谦,某在此!” 说完便翻身下马等候。不到片刻,只见张亮、毛成、严纲、公输瑜一行人打马狂奔而来。未到近前张亮、毛成便跳下马背跑上来与曹震抱在一起,三人相视哈哈大笑,内心尽是喜悦之情,众人见三人感情如此深厚尽皆羡慕不已! 三个生死兄弟离别一个多月,确实心中想念,此时重逢难免失态,毕竟三人中最大的张亮刚满二十岁,曹震已满十九岁,而毛成刚满十八岁。 三人亲近的笑闹了一阵,曹震又走到已然是一脸狂热的看着自己的严纲,拍了拍其肩膀道: “嗯!子方一个多月不见,倒是雄壮了不少。看来某不在期间,汝没有偷懒啊!” 严纲嘿嘿笑道: “都尉有所不知,子明于文谦二位司马,见都尉不在便狐假虎威,督促某练武时极为严酷,稍有不慎便是非打即骂,钢哪敢偷懒啊!” 众人顿时被逗得哄堂大笑! 毛成顿时佯怒道:“好汝个严子方,跑到都尉处告状来了,端的不当人子,看某此后怎么回报与汝!” 严纲急忙告饶,声称再也不敢了,请毛司马放其一条生路。搞怪的样子逗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曹震最喜欢严纲这点,无论何时都能调节气氛,鼓舞人心! 笑闹之后,曹震又来到公输瑜身前道: “子美兄,多日不见,汝倒是清减了不少,此段时间忙坏了吧?” 公输瑜温和一笑道: “此倒无妨!幸赖手下得利,瑜幸不辱命,完成了都尉临行之前的嘱托。只是都尉的府库已经被瑜彻底掏空,还望都尉莫怪才是!”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毛成出言道: “子美兄此后离那严子方远一些,切莫于其学坏了!” 众人笑闹一阵后,曹震便让众人散去休息,定于明日升帐议事! 第42章 练骑兵发现敌情 在曹震回到大营的第二天一早,曹震便来到了军帐之中坐定,王越还是立于曹震身侧,一言不发。下方张亮、毛成,严纲,公输瑜四人神情肃穆的立于下方。 众人行过礼后,曹震便道: “某离开此段时间,营中情况如何?” 张亮上前一抱拳: “禀都尉,营中一切正常。都尉走后,我等共招募了一千六百人,其中大部分是仰慕都尉威名的游侠儿前来投军,个个弓马娴熟。加上原有的六百零五人,外加伤势恢复还能再战的二十一人,总共两千二百二十六人 经过一段时间军阵操练后,某三人先是轮流分批带出去剿匪,后来亦经过鲜于都尉允许出塞与鲜卑游骑厮杀过。 经过几次与鲜卑游骑厮杀,总共折损了四百余人,现在营中共计一千八百人,已尽皆成为精锐骑兵。只是战马折损的严重,虽有缴获,然除黑旗营以外,仅够一人一骑。” 曹震皱眉: “士卒怎会折损如此之大?莫非附近有大股鲜卑骑兵?” 张亮答道: “此事末将亦有探查过,鲜卑游骑这两日频频出现,多则千人,少则两三百人,像是特意监视渔阳与右北平一般!” 曹震心想:此乃定是鲜卑又要有大动作了,时不我待啊!随即问毛成: “文谦可有何发现?” 毛成摇头: “某与子明情况大致相同,这两日每次出关塞皆能碰上鲜卑游骑,拼杀了几次,鲜卑游骑吃了亏后便不再与吾等交战,只是远远的监视,发现吾等追击便撤退,随后又出现!” 严纲此时道: “禀都尉,末将情况也与两位司马相差无几,只是某突然记起,有一次某追击一股游骑,发现其逃走的方向并非是草原深处,而是向辽东鲜卑方向逃去!” 辽东鲜卑?曹震有些纳闷,鲜卑若是攻打辽东的话监视渔阳做什么?渔阳要去救援辽东必须经过右北平,再走辽西、然后才能到辽东。 等等,辽西?是了!鲜卑的目的是攻打辽西,因此监视牵制右北平与渔阳郡。在辽东频频调动军队是故意放出的假象。让大汉以为其要攻打辽东。 朝顶必定责令附近边郡抽调兵力支援辽东,届时鲜卑调转矛头直指兵力空虚的辽西郡,朝廷再做出反应为时已晚! 想到此曹震马上问王越: “安睿兄,暗部百骑现在有多少人?” 王越抱拳答道: “禀都尉已有六百余人” 曹震道: “全部派出去,查明鲜卑动向,着重查明辽西周边鲜卑动向!顺势查明鲜卑段部详细信息!” 诺!王越毫不多言,径直下去安排去了。 张亮,毛成、严纲三人听闻此言目光一亮,顿时明白过来,都尉的意思是鲜卑要攻打辽西之地,所以才派兵监视与牵制渔阳跟右北平!定是如此! 之所以查明鲜卑段氏部族信息,不用说,都尉惦记段氏战马久矣,肯定是想趁机将其灭掉,夺其战马为己所用! 曹震此时问公输瑜: “子美兄,马蹄铁打造的是否足够?” 禀都尉,马蹄铁因惧怕流露出去,只打造了三千套。 “其他先不说,用可靠之人将大营内所有战马全部安装马蹄铁,需要几日?” 公输瑜盘算了一下: “禀都尉,需五日方可!” 曹震思索了一会: “好!汝速速安排下去,今日便开始安装!定要安装牢固,防止脱落为鲜卑所发现!晚暴露一天,吾等便有一天之优势!” 诺!公输瑜立刻下去安排去了! 曹震又对张亮、毛成、严纲三人道: “汝等随我去见鲜于都尉!” 诺!诺!诺! 当曹震一行来到渔阳太守府时,鲜于辅正在会客。经通报后,曹震三人直接进入府衙,只见鲜于辅正与一位中年文士相谈甚欢!此时鲜于辅见曹震等人进来,呵呵一笑道: “定国来的正是时候!来,某与你介绍一番。此便是辽东太守阳终阳太守,阳太守此便是骑都尉曹定国!” 曹震顿时呆愣当场,阳终此时不在辽东,跑到渔阳来做什么?当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出于礼节还是上前见礼道: “骑都尉曹震曹定国见过阳太守!” 阳终不敢托大: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曹都尉年级轻轻便身居高位,前途不可限量啊!哈哈哈哈。” 曹震实在忍不住好奇,便问: “阳太守怎地此时便来渔阳上任了?” 阳终面露尴尬之色,随即干笑一下掩饰下去,开口道: “不瞒曹都尉,近些时日鲜卑频频调动大军,似有要劫掠辽东之意!某自知难敌,恰巧收到朝廷调令,将某迁至这渔阳郡为太守,便提前来向曹都尉求援,顺便交接太守印信!”说罢取出太守印信,交予曹震! 曹震无奈的接过,心道: “说什么来求援,分明是让鲜卑吓破了胆,借机逃到渔阳来了,记得在历史上这厮是因张举、张纯造反在辽东太守任上被杀,现在这厮却跑到张举张纯的老窝里了,横竖都是个死啊! 且朝廷诏书写的清楚,于今年四月交接,此时离交接尚有三个月,这厮便迫不及待的跑来了!如此太守,着实可笑!也罢,自己招募的军队多了些,有了这太守印信,田基的辽东都尉营便名正言顺了!” 想到此曹震也就收起了辽东太守印信,还是略带讽刺的说道: “如此也好!辽东之事便交予某来处理,阳太守尽可高枕无忧便是!” 阳终听闻此言面皮抖动了一下,心内不悦,不过也不敢发作,只能讪讪的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有劳曹都尉了!” 说完再也待不下去,起身对鲜于辅及曹震道: “此间之事已了,终还有些俗事要办,就此告辞!告辞!” 说完自顾自的快步离去! 鲜于辅见状,亦不挽留。其实鲜于辅内心亦是反感此人做派,只是其毕竟是一郡太守,出于礼节才压下心中不悦,强颜欢笑罢了! 待其走远后,才笑呵呵的对曹震说道: “定国何必与此等人一般见识!” 曹震冷哼一声:bookAbc.Cc “叔父有所不知,当时某得知这厮将辽东百姓置于不顾,临阵脱逃,恨不得将其一掌劈死!” 哈哈哈哈,鲜于辅大笑道: “定国须知,不是任何人都有我等边军血性!然此等人物某亦不屑与之为伍!今年三月某便要前往刺史府任从事,定国此时若有用到叔父之处尽可开口便是! 某从张亮处得知汝营中战马损耗严重,此时某军营中尚有战马一千余匹,渔阳养不起如此多的骑兵,因此挑出五百匹好马,之后汝带走便是!” “多谢叔父!” 无妨!快快入座用茶,于叔父讲一讲汝接下来之谋划! 第43章 鲜于辅处议出兵 两人坐定后,鲜于辅亦招呼张亮三人入座: “子明、文谦、子方亦快快入座,不必拘礼! 张亮、毛成、严纲三人看向曹震,见其满脸笑意的点头方才道: “多谢鲜于都尉!” 呵呵,无妨!话说汝二人与某之子侄一般,尽是在某眼皮底下成长起来的,某知汝二人与定国情同手足,乃是剖肝沥胆的生死兄弟,以后与定国一般称某为叔父即可,不必见外! 张亮谦虚道: “全赖鲜于都尉照拂,与曹都尉悉心教导,传某二人武艺兵法、于战阵之中护我二人于羽翼之下,无曹都尉,某二人早战死于乱军之中!” 毛成亦是帮腔:“对!对!正是如此,某二人邀天之幸,能得都尉垂青,不嫌吾等愚钝,悉心教导、百般护佑……” 曹震忙打断道: “二位!适可而止吧!此间并无外人,吾等兄弟在此互相吹捧,又有何益!况且战阵之中若无汝二人护佑某身侧,某怎能安坐于此?定也是死于乱军之中!即是兄弟,吾等肝胆相照、同心协力便可,不必做出感恩戴德之态,平白惹人耻笑! 还有汝毛成,平日未见汝嘴皮如此伶俐,今日怎的如小妇人般喋喋不休,惺惺作态!”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鲜于辅不由感慨: “不曾想汝等已经成长至如此地步,尽皆成为上将之才,着实令某欣慰啊!只是汝等成长过快,让某有些猝不及防啊。某刚三十几许,本想多护佑汝等几年,那曾想仅是两年汝等便有如此成就,让某竟生出垂垂老矣之感。哈哈哈哈哈! 曹震道: “叔父正值年富力强之时、春秋鼎盛之际,何以言老?莫不是叔父欲偷懒乎?” 哈哈哈哈……众人又是大笑! 鲜于辅继续道: “子方亦是不错,尚且年幼便表现的颇为不俗,上次大战某看过战场记录,汝之表现尤为亮眼!其他人表现好乃是应当,汝初入军中便有如此变现,尤为可贵!将来汝之成就必定不凡! 定国初入军中亦是如汝一般大小,由于父亲叔伯三人同时战死,心中藏有一股戾气,每遇鲜卑游骑,必定状若疯魔、抵死拼杀,着实让某担心不少,尚无汝此般理智。” 曹震听完大为汗颜,当时自己还未穿越过来,前身仅凭内心的仇恨与一腔热血支撑着,尚未有现在的武力与机智! 严纲忙谦虚: “多谢都尉谬赞,某不敢与都尉比较!某亦有诸多不足之处,否则毛司马亦不会动辄打骂,拳脚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