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羊羊与灰太狼黎明》 第一章 “卧倒!!!” 漆黑的夜晚突然暴起一团亮光。 平羊羊歇斯底里的大喊声,竟然盖过了乱作一团的枪声,但是已经晚了。 “轰!”一声巨响,在阵地上爆开。贸然靠近指挥所的十几个士兵被爆炸掀翻在地,眼看活不成了。 “出什么事了?”腰间电话传来喜羊羊焦急的询问,他在团部,被敌人包圆了。 “你们要小心!狼军至少渗透进了一个营!”一拳锤在战壕上,平羊羊手里的枪握得更紧,“无论如何,我先救你们要紧。”仿佛被寒夜的冷风沾染一样,嗓音透着寒气。 “没有用!你给我先保住性命!!”他说的对,无论小小阵地上的输赢,还是大方面的战役,每一个人都尽力挣扎,只为了活下去,没有生命,一切都是妄谈。 喜羊羊皱起眉头,提醒平羊羊。“你冷静一些!老树还在这。” 手上握着一把手枪,倚在沙袋后,喜羊羊竖起双耳,指挥所外传来没有任何动静。 “目标是你们,而且他们使用了新武器。”钢盔下额前烧焦的羊毛,原本标志性的发型散发出焦糊味,喜羊羊提醒道:“一般掩体根本抵挡不住它灼热的光线。” 远方一声紧接着一声炮响,飞奔中的平羊羊来不及擦汗:“三营到了,你再坚持一会!” 仿佛印证三营的到来,外面的壕沟传来啪擦一声,喜羊羊迅速探头看了一眼。 四个狼族士兵堵在壕沟里,正在逼近指挥所。 “来抓人了。”喜羊羊压低嗓音,电话的另一头没有出声,枪声却变得更加混乱。“……”喜羊羊深吸一口气,努力借助冰冷的空气冷静下来,狼兵二掩二稳稳地前进,每一步都压在喜羊羊心头上。 “抓几个人质,必要时再使用新武器。”狼军行动队队长命令道:“要快!羊军已经截断了我们的退路!”为首两人没有过多的废话,从腰间摘下两枚闪光弹。 喜羊羊飞起一脚,踢翻身边的箱子,被倒扣的闪光弹依旧发出巨大的声响。顾不上耳鸣,喜羊羊抬手开枪,狼兵甲没有停下,而是侧滚到一边,手中步枪连续跳动,射出一串火花。 “咻咻!”速射的子弹溅飞尘土,来不及躲闪的喜羊羊被带倒在地,手中的短枪也掉到角落里,好在。 正当狼兵乙准备开枪时,耳边却直接传来了团长的命令,“停!”团部的大荧幕上,清晰地显现出所有队员的情况,“是喜羊羊,活捉他!搜集指挥所里的情报!” 接到命令,狼兵甲乙两人掏出短刀,刀尖渴血地放出一声轻响。毫不掩饰身形,直接冲了上来。 擦擦肩上的细微鲜血,喜羊羊没有松懈,即使故意暴漏自己,使得狼兵放弃使用激光枪,但是,狼兵手中的利刃,依旧能把他开膛破肚。 “嚓!”劈出干净利落的一刀,狼兵乙紧接着当胸刺出一刀,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狼军士兵,紧凑的进攻节奏滴水不漏。喜羊羊连忙招架,堪堪挑开狼兵乙凶险的刀刃,得出极短的空隙,反手刺向狼兵甲的左腿,不等狼兵甲躲闪,左手飞起一掌。 “啪!”狼兵乙一脸错愕地向后跌倒,掌上的力道抽得他有些发懵。狼兵甲迅速反应过来,狠厉的一脚踢出,靴底闪着寒光。“嗤!”喜羊羊闷哼一声,右膝上变得鲜血淋漓。“刷!”狼兵甲又是横劈一刀,“!”喜羊羊急忙弯腰躲过去,顺势一脚踢出。 没等踢中狼兵甲的手腕,脚腕被牢牢抓住,狼兵乙一推,不轻不重的力道,打破脆弱的平衡。“啧!”喜羊羊暗道一声不妙。“噌!”一把刺刀划开军服,钉在喜羊羊腰侧的地上,就在狼兵高举着手中的寒光,准备结果喜羊羊时。 帐门突然搭下,狼兵甲只听见自己脑后传来一声闷响,黑暗中有人一板凳拍在自己头上,当即昏了过去,狼兵乙就没那么幸运了,捂着被割开的喉咙,痛苦地倒地身亡。 “?!”门外狼兵丙丁也发现异常,“不对,这才两分钟!”原本躁动的阵地,到处都是激烈的枪炮声,现在却只剩下零星的枪声,他们可不认为是自己的两队人拿下了阵地。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砰砰砰!”机枪喷吐着火舌,右额上挂彩,满身是血的平羊羊夹着枪身,凶悍的火力无情地倾泻。“啊!嗷!” “啪!”将两人扫死,平羊羊一把扔掉怀里的机枪,朝着被扶出营帐的喜羊羊打手势,“解决了。”喜羊羊勉强单腿站住,回头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帐篷,松了一口气。持续二十分钟的袭击,终于结束了。 “二班长!你找几个人收拾一下。”平羊羊眯着模糊的右眼,强忍着痛楚,让医疗兵简单地包扎了伤口。二班长刚要吩咐人,蹲在地上歇息的喜羊羊开口了,“不用去了,既然狼军敢来,自然有办法。” “嘣,啪!”甲乙丙丁四人,尸体突然爆炸开来。 “人家不会留下任何机会的。”喜羊羊摇摇头,对着二班长道:“先去看看损失吧。”“是!你你!你!跟我来!”二班长带着人小跑着离开了。 平羊羊看着战壕中,其他人正在消失的身影,低声问道:“现在怎么办?”“还好,可以肯定他们不是冲着老树来的。” 喜羊羊扯扯额头前焦糊的头发,眼里闪过一丝忧虑,“这一发,隔着沙袋烤糊了我的头发。”“来的人至少有几十人装备了这种武器。”平羊羊告诉喜羊羊一个好消息:“有些狼兵,似乎只用了一次,便换成了常规枪支,不然我也捡不了漏子。” “证明它还不够成熟。”喜羊羊猜测,“也许是士兵不适应。”“拿我们当实验的对象。”平羊羊朝地上啐了一口,作为负责训练的副团长,和手下的士兵自然感情深。“仇得报。”喜羊羊也是悲愤交加,不过他很冷静,看样子他已经有了想法。“你有什么计划?”平羊羊问道。 喜羊羊眉头舒展开,看来是有办法了:“狼军一定会再来进攻,或许可以用老树做文章。”平羊羊看着他,见他确实没有说错话,吃惊:“老树?这风险也太大了吧?”喜羊羊笑道:“‘老树’”平羊羊恍然大悟,“我懂了,瞒天过海。” 喜羊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四个战士来抬走尸体。看着狼军士兵沾满鲜血的肩章,喜羊羊不禁思索起来,那个标志他在哪里见过,平羊羊也觉得十分眼熟,两人却只记得当初好像在710要塞见过,因为他们的团,辅助其它部队进行合围,却被人提前一步逃离,喜羊羊和平羊羊也因此遭到了严厉的批评。 “710要塞,狼族集结了一大批素质极高的将领,作战司为首的刃太狼,攻太狼,烈太狼,林太狼,不太可能,师旅一级压根对不上自己一个小小的步兵团。”喜羊羊紧锁着眉头,“团营一级倒是很有可能,但是交过手的狼军团没有那么……”“我看着像攻太狼的人。”平羊羊迟疑着说到,喜羊羊直接否定:“不像,攻太狼的机械师是刃太狼的主力,肯定在关键时候才动用,或许,是从攻太狼那里调来的人。” “那你的计划?”喜羊羊走向帐篷,回头自信地笑道:“不怕,我倒更希望是攻太狼。”又补充道:“对了,告诉战士尽量找些碎片,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些端倪。” 点点头,平羊羊也明白,要是真找出来有用的东西,也不吃亏。虽然对喜羊羊的笃定有些疑虑,但他也没有细想,相比动脑,他更喜欢在战场上动手。 远离前线,陆军某师作战处大楼。 阳光洒在巨大的沙盘上,几名军官正在讨论,为师长攻太狼出谋划策。 参谋甲指着沙盘上的一处丘陵,“这一处的高地,我们已经进攻了三次,还是没能从羊军手中拿下。” 眼角依旧噙笑意,攻太狼淡淡地命令:“打不下,就炸平吧。”语气的森冷与温和的眉眼格格不入。 不少人点头,参谋们已经习惯攻太狼的脾气。负责后勤的军官却是肉痛地咧嘴:“三万多羊军,十人一颗炸弹,也不知道要几个单位。”“哼!要不是上级搞什么实验新武器,以至于打草惊蛇,令羊军的一个师,从南方的710阵地赶来增援,我们用得着大费周章。”参谋乙大手一挥,从南部要冲710阵地一路比划到高地上,“这个雷鸣集团……呃。” 攻太狼盯着他们俩,眼神缓缓地锋利起来,“我知道,军中不待见雷鸣集团的比比皆是,但是我希望,不,命令你们!对于战争,态度要做到是一名纯粹的军人!”手中木棍一指,提醒自己的属下:“看看!710阵地是羊军北上的咽喉,而偏东的高地不过一处丘陵,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副总参点头:“确实有古怪,羊军起初也只是驻扎了一个团,现在却增派了一个师。倘若对于羊军丘陵必不可少,也不至于等到昨夜行动失败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副总参突然抬起头,“我记得对面的那个团是,首领很在意的喜羊羊和平羊羊指挥的团吧。” 有人应和:“昨夜行动人员传回的影像也能佐证。”攻太狼问道:“那么,这个团实力如何?”“也就正常的步兵团吧,没有特别突出的。”负责情报的参谋答道。 “我明白了。”有些沉默寡言的参谋出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高地上。”对于狼族算是名人的喜羊羊,参谋们自然耳熟能详,只是喜羊羊都要不惜代价保全的东西……他们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情报,人员,甚至私人藏品,一个接一个被毙掉。 思考无果,攻太狼斩钉截铁:“无论那是什么,都值得羊军的一个师!这几个单位的炸弹,值得换!” “咻!”厚实的松木门突然溅出少许碎屑。攻太狼脸上一凉,一股热流洒在沙盘上。“啪!”子弹击碎玻璃。副总参下意识地一推攻太狼腰间,自己也顺势蹲在地上,其它人也趴在地上。 “咻!咻!”“啪!”“叮!”袭击来得快,去得也快,三声枪响后,门外便没有声音了。参谋们立刻分出两人照看攻太狼,“动脉出血!”另一个连忙扯下领带止血;副总参一把抓过桌上的话筒:“所有人蹲在原地,警卫封锁出口!”扭头看向身手最好的三人,“你们去追!” 廊内打字员连忙蹲在地上,怀中的纸张撒满了走道…… 捡起地上的纸张,看着上面凌乱的脚印,问道:“这就是整个过程了么?”副总参叹气:“没错,可惜让刺客跑了。” 俯下挺拔的身姿,看着门上的弹孔,“这么说你们是一无所获喽,鉴定科的怎么说?”“怪就怪在这,鉴定科的报告,第二到第四枪,完全重复了。” “唔,我想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真是光滑的弹孔。”转过干净的军靴,问道:“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嘛?”副总参摇头,“没有谁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打出弹道完全一样的射击,除非是机器人。” 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还是有的,攻师长的校友。”“那首领的意思是……?”整整笔挺的军装,“父亲命令我代行师长的职责。”副总参会意,等待着年轻人下令。 “那……” “按照攻师长的部署,轰炸吧。” 第二章 死亡 第二天。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偶尔拂面而来的微风,使得气温没那么的燥热,没有比今天更适合学校出游,军人打仗的天气了。 小灰灰(下称灰)和副总参正在前线观战。攻太狼的机械师额外配置了一个自行火炮营,加上各团的坦克,直辖的战斗空勤旅,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以猛烈的炮火清洗敌兵阵地。 副总参没有全员出动,而是在详尽的地图上,画出两条凶狠的红线。两个坦克营,率先向着高地进攻。“羊军最多只有一个团,为什么不直接吃掉它?”灰举着望远镜,扫视着前线。 “仗不是这么打的。”副总参摇头,指着在高地西南方向的羊军一个师,反问:“倘若羊军其它部队参战,从侧翼薄弱处袭击,如何应对?” “即便我们能卷过来,抵御住进犯来的羊兵,可被切断路线嘛……” “这和我在狼牙军事学院学的不太一样。”灰咂舌,精明地抛砖引玉,成功了。“果然,理想和现实还是有些差距的。” 副总参眼睛一亮,语气也变得亲切:“这么说,你和攻师长是校友了?”“对,我是273届的学生,在学校的毕业墙上,见过攻太狼的毕业照。” 副总参微笑:“我是狼牙军校的270届学生,也是你们俩的校友。”“哦,我得叫一声学长了?”灰也是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只不过双眼从未离开战场。见灰头也不转,副总参夸赞道:“不愧是我们学校出的高材生,如此的警惕。” 灰轻轻摇头,“您的话有两处错误,我只是中上的水平。”举起手中的电话,命令:“一营!猛攻左侧的阵地!”副总参赞许地点头,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自然能看出那是羊军阵地的薄弱处。 “如果这是中上水准,那尖端是有多妖孽。”“确实很妖孽。”灰转动着望远镜,嘴里喃喃道:“另外,我们还没从学校毕业,那两个妖怪,把毕业标准都提高了呀……” 相比于狼军指挥的风轻云淡,喜羊羊这边可以称得上险象环生。 一步跨进战壕,气喘吁吁地躲在工事后面。“该死的,出动两个坦克营,是想把我们一口吃掉?”军装黏糊糊地粘在身上,明明是热天,喜羊羊却打了个冷战。平均素质较高的狼军坦克营,甚至能和两个团纠缠,搞我一个团。喜羊羊冷哼:“狼军还真是看到起我。” 身旁的羊兵甲自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团长,现在怎么办?”“去告诉炮兵,优先打后面的坦克。”喜羊羊一摸脸上的汗水,叮嘱:“不求击毁,只要瘫痪即可。” “是。”长期与狼军打过交道的羊军士兵,自然清楚喜羊羊的策略。 “嘭!”一发炮弹落在旁边,两人瞬间被扬起的尘土吞没,破碎的弹片在头顶四射,两人甚至能听到破空声。 “呸!啐!”喜羊羊抖掉身上的浮土,“你快去!我去找一营!”最近的坦克离他们已不足五百米,趁着炮火间隙,羊兵甲踉踉跄跄地跑去通知炮兵。三营则在收缩阵地,面对切削而来的狼军坦克,跑路比起硬顶来的更明智。 “左侧三方!反坦克武器!”雷达员发出警告,车长:“机枪手!”一串子弹从车体一侧电射而出,把头探出壕沟的羊军士兵,见势不妙立刻缩回脖子。炮手一脚踏下,炮膛退出弹壳,阵地上又是一处工事被炸得粉碎。履带卷起一捧黄土,驾驶员刚要继续推进,车身却是一阵晃动,背后传来一声巨响。 “五号车!五号车!!”看着后面熊熊燃烧的五号车,车长突然意识到问题,他们现在正朝着高地上进发,一旦后路被报废的坦克堵塞,后果不堪设想。“机枪手火力压制!炮手随时准备开火!”车长冷静地命令,自己也操控着并列机枪,其它坦克看样子也是意识到了,主动散开,呈扇形攻击。随着坦克的深入,驾驶员越发紧张,不停地转动方向,履带压在损毁的工事上,坦克晃动的幅度正在增大,“咣!”前方的空地突然塌陷,整个车辆前倾侧翻在坑中,车长高喊:“全员弃车!”陷进坑的坦克,如同大号靶子,随时会被反器材武器摧毁。 没等众人钻出坦克,一条火龙就先一头扎进前方的土里,“嘘!”一堵凶猛的火墙夹杂灼热的气浪,尖啸着袭来。机枪手感觉自己被“冷水”滋了一下,视线变得模糊,眼角和嘴皮已经被烫伤了。车长一拍机枪手,忍着胳膊脱皮传来的痛楚,催促:“走!”离开了坦克,他们在战场上就是一群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雷达员双脚着地,刚刚迈出步伐,就觉得左腿一空,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击倒,眼睛向下看,左膝以下没有预想的肢体,只有几节颤抖的韧带。“我的腿……”雷达员愣住了,诧异盖过剧痛,使他忘记了自己身处战场,“咻!”只听到一声细响,纪念碑上又多了一个姓名。车长来不及悲伤,一把薅下雷达员的肩章,没命地朝着壕沟里跑动。“轰!”又是一声巨响,身后的友军被炸断了履带,只是他们没有二号车乘员幸运,弹药架被烈火点燃,炮塔被炸得粉碎。 望远镜里看着羊军收缩到了半山腰,灰回头问道:“不知道副总参,怎么看待雷鸣集团?”副总参神情一滞,他是军中少数对雷鸣集团无感的老将,面对犀利的问题,只好稳重地实话实说:“其实,无所谓什么集团,管它雷鸣还是雷暴,我作为军人,压根不关心生意场上的事。” “嗯,难得你要这份心。”灰心里明白,与大多数权重交好的雷鸣集团,无疑是宝贵的摇钱树,副总参能保持无感,已是不易。 “嘶……”一阵莫名袭来的剧痛,慢慢地爬上灰的头颅,轻轻拍打脑后,痛楚这才缓解了些许。发现副总参聚精会神地观察,松了一口气,灰提出一把枪,样式与先前的行动队实验枪,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更像狙击枪。“等装甲攻势结束,就把步兵派出去吧。” 陆军第三医院,攻太狼躺在病床上,人还在昏迷当中。门口有两名守卫看守,对于最倚重的人才,作战司主任刃太狼不仅亲自来过一趟,还下放命令,24小时寸步不离,守着他的宝贝师长。一队医生来到门前,为首的正是医院的院长,他们示意守卫。“稍等。”守卫扫视了一眼,看了一遍每一个人胸前的身份牌,确认没有陌生人后,便打开了房门。 院长把x光影像放到荧幕上,借助背光,可以清晰地看见四个异物,颚骨上一枚,肩部上一枚,最危险的两粒子弹,打在左肺上,其中一枚就埋在肺动脉靠心处,周围都是错综复杂又极其重要的血管。这还不算完,攻太狼的主治医师,神情肃穆地说出了一个消息,就连院长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病人的凝血功能,只能借助蛇毒了。”“至少得分三次取出子弹。”“拖延不得,今晚先动一次。”“那就……”病房内医生们一边离开,一边商议,语气相当严峻。白大褂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一个人。 “?”警卫有些吃惊,“怎么您来了?”来者笑道:“我来看看攻师长。”警卫们有些迟疑,“您不是在前线吗?”来者眉头一皱,比各噤声的手势“嘘!我是抽空来的,正好,你们俩一块进去看看。”“这不好吧?”“小兔崽子!我还用得那么防吗?别忘了,我差点陪着攻师长一块进来。”被来者一顿训斥,警卫缩缩脖子,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进去了。所幸只是站在床前看了两眼,不到两分钟,三人就出来,临走时又嘱咐道:“出了问题,拿你们试问!”守卫们自然又是一番应和,把十二分的精神又提起了两分。 很快就到手术的前夕,院长一边掏出口罩戴上,一边吩咐身旁的护士,“去药房拿鼓腹蝰蛇毒。”护士点头,拿着院长的纸条去了药房。一步接一步,院长很快就到了手术室附近,这里已经是医务人员才能进入的区域,院长一转身,一个人迎面撞了上来。 “哎!”及时地停下脚步,院长有些气愤,“你是谁啊?有事就快去,在这闲逛干什么?”不想有些面生的实习医生递来一盘药物,操着陌生的腔调:“院长,护士长去了卫生间,这是您要的药物,我给您送来了。”院长看药瓶底下的字条确实是自己的字迹,顺手撕掉纸条,把药揣进兜里。“好,你去吧。”说罢边推开消洗室的门,完成手术前的最后程序。此时昏迷的攻太狼已经躺在手术台上,准备在医生手上与死神搏斗。 “嘀嘀嘀!”手术进行到一半,旁边的仪器突然尖叫了起来,屏幕上的曲线逐渐变成平缓的直线,护士急匆匆地拿来最后一袋血浆,是和攻太狼同血型的主治医师献出的血。院长擦擦额头上的汉珠,一旁的监测仪已是死一般的寂静。 卫生间,打扫卫生的保洁员,扔进垃圾桶一包东西,里面的小小药瓶赫然印着“海胜制药”。推开隔间的门,保洁员挥舞拖把的手一僵,诧异:“护士长?” 第三章 作死 上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此时羊军已经收缩到山腰处,借助陡峭的地形,巧妙地化解了狼军的一波又一波的攻势。每损失一辆坦克,狼军就肉痛一分,须知兵工厂每年的基础产量,也就那么些,更何况被羊军拿到手,那就不止少一辆坦克的事情了,羊族的复制能力,狼族可是吃足了苦头。外加羊军支在狼军咽喉处的一个师,隐隐有要进犯的势头,外加灰(小灰灰)又要试验定制款的新型枪,所以副总参暂缓了攻击。双方平安无事到了夜晚。 “啧啧啧。”三营某排的排长,和几个士兵蹲在散兵坑中,发出眼热的声音:“看到那辆陷进土的坦克没有?这么完整的狼军坦克,居然没被狼军摧毁。”路羊羊四处张望,“哪呢?哪呢?”他只看见一辆辆烧得漆黑的报废坦克,没找到排长所说的那一辆。“这不?在那,我们今上午挖的最大的坑。”排长递给他望远镜,顺手指了指。“看见没?”“我看见了,乖乖,陷在坑还张牙舞爪的。”视野内的坦克,就是上午全员阵亡的二号车,车身除了表面浮着一层黄土,炮管插在地里,仍旧散发着现代兵器的侵略气息,昭示自己是战场上横行霸道的杀人机器。 “好啊,这要是兑成军功点,不知道能换多少鲜草罐头,哎呦!”路羊羊捂着被拍了一巴掌的头,排长笑骂道:“你个没出息的!哪怕把手里的制式步枪,换成把好枪那?”“哼!少哄我,那些高级货,还得要指挥点和军阶,我一个普通战士,拿头换?”路羊羊翻翻白眼。排长有些无语,“你的脑子哪?枪换到我手里,你再交点军功值,不就能从我拿走吗?”“什么?”路羊羊瞪大了眼睛,简直比天上的月亮大。“我以为只有军官才能用!”“蠢,哪个军官会攒下那么多的枪?最后不都发给手下的兵了?”排长哭笑不得地解释,“由于产量问题,新一代的步枪根本不够武装所有部队,只能通过军功来激励士气,每个师只给一个营的低保。”“难怪,那次在710要塞,有的兵脖子都要扭到天上了。”路羊羊恍然大悟,“原来是师里独一份的。”回想起要塞里耀武扬威的一队士兵,腰间别的精良武器,便开始yy起来,“嘿嘿,要是我……”其实不止能通过战斗中的殊死搏斗,来获取军功,缴获物资,刺探情报,就是一般的手段,像指挥作战,训练士兵,救治伤员,这种就需要一定的能力,至于奖励,自然不止武器,军功点越多,能获得的资源也就越多,当然,一切都是以实际情况考量的。 排长的想法就属于刺探情报,对于狼军的载具,羊军吃足了苦头,只要能在坦克内部,用手机细细地拍摄一番,把内部的设计报给军工院的研究员,便可以获得巨额的点数,乃至上级的嘉奖,只是……“排长,这有点远啊。”路羊羊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很明显狼军的岗哨,能清楚地看见二号车附近的动静。“你怕了?也好,我一个人去。”排长也是有些发虚,不过作为侦察兵出身的他,自信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二号车里。路羊羊摇摇头,“大迂回的时候我都没怕,还会怕潜哨?”提起大迂回,排长愣了一下,见路羊羊坚定地点头,“走吧。”说罢便轻轻走出散兵坑,沿着曲折的壕沟,朝着阵地外前行。因为他们看上去疯狂的行动,今晚注定不平静。 不在其位,不谋其事。早在二十分钟前,喜羊羊早早地带着一队人,摸到了狼军阵地后方,算算时间,他们刚好到达营地。“踏踏踏。”一队巡逻迈着整齐的步伐,背上的刺刀闪着亮晃晃的寒光,在黑夜里,刀尖的反光甚至比月亮还要皎洁。“……”躲在路边草丛的喜羊羊,见巡逻队离开,立马招手示意身后的战士。“嘎嚓。”钢丝网微微颤动,工兵快速剪开一个供人通过的小洞,背着长刀短枪的队员鱼贯而入,蹲在网后严阵以待。一股难闻的味道,随风飘了过来。鼻子一动,浓烈的柴油味证明他们就在狼军的坦克部队附近,而狼军的指挥营帐,通常就和装甲停放场在一起。确定了位置,喜羊羊掏出夜光手表,“半小时后,汇合。”一队悄然靠近停放得整齐的钢铁巨兽们,喜羊羊则是继续独行。 “老甲啊,今晚上又来车里睡?”关卡守卫又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卷卷手里的薄被,驾驶员打招呼:“是啊,不闻着机油味,我睡不着啊。”“好,那你进去吧。”对于师里的老兵,守卫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十几年来无论寒暑,老甲一直坚持睡在坦克里,也难怪,他是第一批学会驾驶坦克的狼兵,半个师都是从他手底下调教出来的。“……”老甲走独自走了一路,脚步越来越慢,坦克们今晚似乎不太平静,给他一种警惕的信号。“怎么有种战场上的感觉……”老甲心中有些忧虑,“难道是我快退役了,也变得疑神疑鬼了?唉。”叹了口气,老甲掀开舱盖,惆怅地钻进坦克,很快进入了睡眠。 掏出匕首,哨卡的士兵被一刀割开喉咙,把逐渐僵硬的尸体倚在亭子上,不等喜羊羊进入营地,一辆卡车缓缓驶来,喜羊羊赶紧隐藏起来。“嗡——”卡车刹车片的声音就在耳旁,车上的人影子投在脚尖前,喜羊羊只有一张桌子遮掩身形,喜羊羊不自觉地,压低了犄角。“又在偷懒……”逐渐远离的卡车,似乎传来了军官的抱怨,还好,他没有发现异常。喜羊羊擦擦冷汗,摘下背上的短枪,左脚刚刚抬起,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什么东西。“这是……”喜羊羊翻过守卫的尸体,衣领上的装置,正闪烁着红光,综合监控装置。熟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喜羊羊,我的好哥哥,你来了?”随着手中的枪被夺走,一粒汗珠悄然汇聚在额头上。 几分钟前,“哧!”一道刺眼的白光洞穿了坦克的装甲,坦克内路羊羊呆呆地看着排长的胸膛,排长捂着胸前的一个大洞,没有一丝鲜血流出,没有一声痛苦的喊叫,极高的温度不仅蒸发了排长的内脏,甚至在神经反映之前,把所有的细胞尽数杀死。“叮!”“嘶——哧!”抛出液能子弹,液能枪的表现出乎灰的意料,借助热成像仪,自然能看见排长正在死亡。那一枪骇人的温度仅持续了一瞬间,却做到了穿甲弹的效力。“一百毫米以上的钢铁,一把中口径的枪。”副总参也是意外,狼军最引以为豪的装甲载具,居然在自家的枪械面前,如纸般脆弱,着实有些感慨。“不,这种枪支还是不够成熟。刚才的那一枪,成本相当于现今最奢靡的跑车,弹芯的原材料,更是有价无市。”灰摇摇头,又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能量的压缩也没有物尽其用,否则,就不是击穿那么简单,而是爆炸摧毁。”“什么?!”副总参不敢想象,未来人手一把成熟的液能枪,不提先敌发现先敌开火,一个营就能横扫一个大国的装甲集团!更何况,有了液能子弹,还会有液能炮弹,副总参有些不敢想了。灰则是出言安慰道:“科学的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绝对。毕竟,这种技术,才刚刚起步,未来的难题还在等着我们哪。”放下抱在臂弯里的枪,不再去管一抹白色跌跌撞撞地逃向山上,先是看了一眼手腕,“客人很准时嘛,副总参,我先去接待下头客了?”“嗯,那南方来的大客,就我来招呼吧。”副总参显然和灰计划好了,两人分道扬镳。 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哨戒亭。“原来如此,武羊羊的师才是你们的目标。”对于喜羊羊的话,灰一笑而过:“你是第一天和我父亲打交道吗?这种哈哈,就不必要打了吧?”“确实,灰太狼从没做过目的单纯的事情。”喜羊羊耸肩,“只不过他真的以为武羊羊和我,值得他这么大张旗鼓吗?”“武羊羊?那只是附加的赠品。”没有理会喜羊羊话里的弦外之音,眼角掀起危险的弧度,脑后的疼痛直接消耗掉了耐心。枪口转动,更紧密地贴在喜羊羊的太阳穴上,灰问道:“人呢?”喜羊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神真诚地反问:“来找我的人,不正在和我谈吗?”“监牢可不是你的去处。”言语多了一丝威胁的意味。“你是不会把我抓回去的。”喜羊羊轻轻拿下灰的手枪,劝道:“灰太狼是不会希望你带走我的。”“……”“怎么?不信吗?”喜羊羊依旧是胜券在握,“我说一个名字。”灰紧紧地盯着喜羊羊的嘴唇,这下轮到他冷汗直冒,尽管他隐约猜到那是什么。 “海胜。”“轰!”冲天的火焰自北边的停放场腾起,犹如喜羊羊的话,在灰的心头轰然炸开。“啪!”“嗯哼哼哼~”喜羊羊的动作快到模糊,一把夺过灰手里的枪,抵在他的额头上,“我们两年没见面了,没想到要这么结束。”脚下慢慢地挪动,灰识相地举起双手。“!”外面的士兵自始至终都在雾里,一见自己的长官被劫持,一时手足无措。“啪!”有人走火了。灰:“是谁?都给我老实点!”“长官……”“闭嘴!我不会害死你们!听我的,让他们走!” 等喜羊羊小队走远了,灰立刻奔向营帐,飞快地接通前线,只说了一个字:“撤!” 第四章 泄密 八十七师师长攻太狼,于草原公历3037年4月二十五日下午14时51分,因手术失败抢救无效死亡。 “荒谬!”把手里的报告重重地摔在桌上,灰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昨夜彻底乱作一团,先是正面部队无功而返,再是计划失败,如今攻太狼身死的消息传来,简直就是乱上加乱。 “呼——”长出一口气,梳理着脑内混乱的思绪,许久开口问道:“有关攻太狼的死,医生们怎么说?”“攻太狼师长先天凝血能力缺陷,致使手术的伤口无法愈合,失血过多,死亡。”“够权威吗?”情报科科长点头,拿出手中的报告,放到灰面前:“主治医师和医院院长,与鉴定人员的意见一致。” “你等会,为什么攻师长先天缺陷,陆军医院还是坚持动了开胸手术?”灰皱起了眉头,凝血功能异常的人,哪怕不开胸破膛,也需要万分小心,因为就算一次鼻子破了流鼻血,都有可能引起失血性休克。 科长叹了口气,“院方的意见是:攻师长靠心处的子弹,随着心跳正逐渐地深入,极有可能会钻入肺动脉的下方,压迫到心脏。”停顿了一下,科长继续说道:“而且,院方原本准备了鼓腹蛇蝰毒的提取物,来帮助伤口结痂。” 转转手中的钢笔,灰看着文件夹里的药瓶照片,眼里闪过一丝疑虑:“药物来源,可靠吗?”“海胜制药,来源绝对稳妥。”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灰停下了手中的笔,扫视了几眼处理的措施,吩咐道:“你去吧,把抚恤金什么的准备准备。”“是。” 从桌山摞起的文件里抽出一张纸,上面赫然盖着“作战司”的钢印。作为对外作战的最高指挥部,同样对攻太狼的死调查了一番。看着截然不同的结论,灰犹豫着,把手搭在了电话上。 “是我。”锋芒毕露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刃叔,问题大了。”灰捏着眉头,躺倒在靠椅上。“出什么事了?”嗓音变的锐气十足,藏不住一股刀剑交加的气势。“海胜制药的事情,居然泄露出去。”“……”“昨夜我与他对峙,对八十七师几乎是了如指掌。得到攻太狼的死讯,甚至比自己人都快。”语气变得焦虑,“这个内部的眼睛,再不挖出来,我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对面沉默了一会,“我说,叫羊族知道,有时候不是一件坏事。”“怎么说?”刃太狼的话如同快刀斩乱麻,一点点地解答了灰的疑惑…… “哔哔哔!”“哒哒哒!”拥堵的车流龟速前进,高架桥连接到了摩天大楼上,商务楼的电梯直达城内的高铁,四通八达的线路沟通鳞次栉比的大楼,人来人往的室内广场,每一个人都是业务熟练的公司精英,这里是狼族最大的城市,充满机遇和挑战。 一辆单线高铁缓缓地驶进车站,稳稳地停了下来,奇怪的是并没有人下车。钱太狼接通电话,这才走下车。“一句确凿的话也别说,把这事绕过去。”“是吗?要是有那么轻松就好了。”钱太狼微笑,他正是海胜制药公司的实际负责人,掌控着公司上下的大小事宜。 “放心,你本来就没有什么罪行可以招供的,这只是又一次充满敌意的攻击。”“说的倒轻巧,攻太狼可是作战司最倚仗的指挥,况且……哦,我先挂了。”钱太狼放下手中的电话,把拎着的公文包交给秘书。 “有人已经在等您了。”秘书提醒,“是谁?”钱太狼一愣,“我没记得上午有人啊?”秘书摇摇头,“他没说姓名,只穿了一身军装,连章都没戴。我看他不简单,就把他请到了会客厅,现在还在那。”听到她没有得罪人,钱太狼松了一口气,叮嘱:“你记住他的脸了吗?”秘书点头。 “下次,直接请到我的办公室,明白吗?”秘书一愣,“难道他是总公司的……”钱太狼郑重:“只穿一身军装,还能是谁?”谁还能代表了狼族全部的武装力量,有权决定小到子弹,大到军用卫星?当然是灰太狼了。 运了运气,确认仪表没有不妥之后,钱太狼手腕轻轻扭动,食指和中指敲在木门上。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推开眼前的小门,钱太狼迈出不紧不慢的一步,原先准备好的说辞,早就飞到天边了。 要知道如果是其它的官员,那么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面对灰太狼,就彻底地失去了诡辩的空间,因为整个狼族,都是他的。 “……”灰太狼坐在落地窗前,俯视着低下来往的人群。“首领。”钱太狼试探着开口,想探听点口风。“小钱啊。”灰太狼依旧侧对着他,突兀地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员工这么勤奋工作吗?”“工资?生活?”钱太狼下意识地回答。 “哪所有的人呢?”钱太狼嗅出了一丝味道:“利益?”狼群每一条狼,始终以集体利益为上,这条教义,深深地刻在了每一段狼族的dnA中,几乎没有狼想过背叛狼族的利益。“很好,看样子你还记得。”灰太狼微微点头,眼神依旧平静。钱太狼有些迟缓,这才想起要倒茶:“我去倒杯茶。” 抿了一口温暖的茶水,钱太狼仿佛活过来一样,主动问道:“首领来这,有什么命令吗?”“谈不上命令。”灰太狼把钱太狼递来的茶杯放到桌上,“来谈谈攻太狼的事。”钱太狼苦笑,果然,攻太狼身死引发一连串的反应,这也是情理之中。 “攻师长的事,我只能尽力了。”钱太狼言外之意很明显,该负责的负责,但是这个责任由谁判定,那就不好说了。“作战司和防务部昨天都给我递交了申请。”“咯噔!”钱太狼隐藏在桌下的双腿一抖,面上依旧不改色。 “我没有批准作战司。”灰太狼慢慢悠悠地说:“我只给防务部部长回了一封信,安慰一下他。年过半百的人,失去了得意门生,也是一场打击。”钱太狼在心里把眉头皱成了一股绳,这是铁了心要制裁海胜公司呀。“至于作战司的请求,我虽然拒绝了,但是不能坐视他们提出的问题。”钱太狼眼见这次躲不过,只好出来认栽,话刚说出口:“那我……”却被灰太狼打断了。 “我们和羊族实际处于战争状态对吧?”“?!”话题急转直下,钱太狼有些没缓过神。“陆军医院的这一批,包括鼓腹蝰蛇毒在内的百余种药物,都是经由羊族售往中立的草原医药联盟。”灰太狼站起身,眼神变得寒冷。“这……医药联盟不是承诺不会把羚羊的药物,销售给我们吗?”钱太狼急忙解释,全然不知口误:“由于草原的自然环境,大部分特效药物,只能从南方进项,而只有牛族和羊族……”“被人把持咽喉,下一次谁是第二个攻太狼?”灰太狼喝斥道。“我,这。”钱太狼手足无措,现实情况他冤啊,看他委屈的样子,灰太狼又安抚道:“千万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军方已经相当的不满,不知多少眼睛盯着你们。”又简单叮嘱了几句,婉言谢绝了钱太狼的留宴,这才离开了海胜公司,坐上了无人驾驶的单线高铁,离开了。 小心把灰太狼送走,钱太狼浑身无力倒在松软的沙发上,半解开脖间的领带。不知不觉外面居然已是一片晚霞遮住了夕阳,东边的大楼有几间点上了灯光。“呼——”灌满一肚子的凉水,钱太狼挠挠头,在其它人面前,他是放浪形骸的青年才俊,但与灰太狼搭话,却成了畏畏缩缩的小孩子,全无资太狼的老练毒辣。“或许真的是时间的魅力?”钱太狼嚼嚼嘴,思考着,丝毫没注意一抹邪笑挂在嘴边。“w-w”早早地等在门外的秘书,终于抓拍到了这一幕,手指连点几下,分享到巨博,偷笑着离开。 武羊羊的师部。“一无所获?”喜羊羊吃惊,按照狼军的部署,武羊羊的师至少会碰上一个团,但是事实出乎意料地诡异。和武羊羊对视一眼,见对方也是眉头紧皱,喜羊羊摩梭着下巴,“先撤吧,不排除是有人越级指挥。”武羊羊也是点头,“通知下面的部队。现在就回710要塞。”随后脸上笑开了花,眯着眼睛贱兮兮地问:“这次老喜你可发了财了,不请兄弟们搓一顿?”“看你平日里一脸正气,像是个正人君子,怎么宰起人也是积极的很?”喜羊羊有些肉痛,让武羊羊的师没捞到什么好处,白跑一趟,显然不是他的作风,只好任由武羊羊动手。 “对了,平羊羊。你去看了么?”武羊羊问道。“我去看了,他伤得挺重,没几个月,起不来。”“哦,你有和他说过什么吗?”喜羊羊正色,“你听到了什么?”“没听到什么,只是……”武羊羊斟酌着用词,免得把人绕进去:“他好像清楚你知道狼军的一些事。” 第五章 潮涌(大章 预热) “噔——”“噔——噔——”,两道声波在幽暗的海底回荡着。“hong——”一股漩涡扰动起海流,分开黑压压的鱼群,海面坚固的冰层,也轻轻地浮动。“时速降低三节,水压正常。”船员操着略微扭曲的声音,比了比手势。“可以下潜!”储水仓开始涌进冰冷的海水,潜艇慢慢地下沉。 “呕……”教授脸色苍白着拍打胸口,随着水压的增大,她开始有恶心。“别忍着,吐出来就好了。”舰长见她十分难受,随手扯出一个呕吐袋。“谢谢。”有些虚弱地闭上双眼,深呼一口气,慧太狼开始感受到了高压环境的特点,眩晕和耳背。 倚在临时搬进来的松软沙发,慧太狼甚至听见了体内骨骼细微的声响,不禁后悔起来,为什么要平白跑到北部的寒冷海底,受这种罪。 “海底平坦!”声纳观测员大声回到,“好!”看着屏幕上起伏平缓的曲线,艇长松了口气,终于找到符合要求的地方了。 再往前十几海里,便是开拓号单次航行的极限,这里距离最近的海港也有十几天的航程。“嗯?我看看。”慧太狼打起一丝精神,难受的她恍神,下意识地伏着屏幕上。 “嘀嘀嘀!”主动声纳被开启,直接顶到了最高功率,荧幕上迅速出现了海底的详尽情况,详尽到了手掌大小的石块。慧太狼吓了一跳,急忙擦擦眼镜上的雾气,重新戴上:“我按到那了吗?快关上啊!”“咳,你刚才误触了。”艇长有些尴尬,有人吹了一声口哨。慧太狼这才意识到,顿时羞红了脸,醉人的微红一路烧到耳尖,挺起上身。她实在是……设计了狼军潜艇的人,明显没有预见到会发生这种情况。脚下悄悄踢了一脚看呆的观测员,船长提醒到:“这里,符合要求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脸上的微红逐渐消失,慧太狼连忙道:“这片海底,基本符合了矿石生成的环境。”仔细地观察起海床的规模,慧太狼说道:“如果真的有矿脉,产量不会小,可惜这里有点深了。”艇长微微点头,“那就先放机器下去吧。” “啪!”悬挂在储水仓中的机器人一颤,随后与艇身分离。启动自身的推进器,缓缓地朝着脚下的海床“坐”了下去。先是在荒芜的海底上扫描了一会,然后在最平坦的低洼上停了下来。慧太狼看着仪器传回的数据,确认无误以后,紧接着放出了第二个机器人。掏出背上带着酷似炮筒的钻探仪,“站”在了一旁,两架机器人,像是一起干活的工人,开始忙碌起来。底下的机器人固定住自己,伸出三只机械手,乒地扎进岩石里。“嘀嘀嘀。”站着的机器人则是校准好了水平仪,右手慢慢拉来钻探仪,时刻微调着。手掌灵活地操纵着摇杆,荧幕上却是有些奇怪,按理说海床的岩石都是饱受海水侵蚀,变得千奇百怪,但是这里的地貌却是连成片的海底平原。慧太狼习惯性地卷起额前的秀发,每次深思她都下意识地把玩这缕头发,时间一久,也梳不回去了,倒成了实验室里的标志人物。 注视着认真的慧太狼,艇长也在思考着什么。自从半月前回港整修,上级派来了新的任务,让开拓号带着一个清冷的女生,寻找符合所谓科研人员要求的矿源,但是慧太狼头上的呆毛属实没有足够说服力。迫于上级的压力,艇长百般无奈地带上了人,结果刚要出海,便如艇长预料的一样,出了天大的问题。常年出任务,除了海水,千篇一律的海冰几乎所有艇员都没见过别的东西,连奇丑的海鱼,都觉得亲切了。一听是个女教授,特别是个漂亮的丰腴女生,气质也温和讨喜,直接炸了锅。好在上级也想到这一点,直接在艇内亮出了作战司,科研院和工业部的三司联合命令,三令五申谁敢干什么出格的事,诸如偷窥偷窃之类的猥琐行为,他(艇长)有权把人在海底,扔出去。而慧太狼也是善解人意,不仅没有到处乱晃,除了指挥室艇长室(搬出私人物品暂借),没去过任何地方。艇长也在暗地里感叹过,毕竟是女生,事情的另一些方面,比普遍神经大条的男战士细心。上次维保员来报告储水仓问题,还是她从水质样本中察觉出不对,全舰差点折在小小的海藻手上。这下好了,整个开拓号都知道慧太狼的心眼,能当“温柔贤惠”的妻子,闲时厕所就没空闲过。副艇长一气之下锁了卫生间,把唯一的钥匙挂在胸前,到人实在憋不住要方便,再给人开门。艇长却发现不少原本有些阴暗的船员居然开起了玩笑,想必是磨砺了一番意志,变得坚定起来。意外之喜,生活在漆黑的海底,任谁都会产生些黑暗面,负责精神面貌建设的副艇长窃喜。 直到一瓶香水的破裂,原来是慧太狼自己也憋不住了,整整十天十夜,没见到一点太阳光,脸色苍白地要上海面呼吸新鲜空气。艇长当时一愣,长达十年的军旅生涯,没记得听过人要上浮晒太阳的。况且,开拓号连与军港的联络都断了,自家的卫星都找不到。慧太狼的精神也是受到了影响,气鼓鼓地离开了,也没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平日似有似无的微笑消失了。好家伙,艇员们一见到他就是脸红脖子粗地盯着他,仿佛欠了百八十万一样。艇长自觉委屈,等到固定与上级联络的时候,正倒着苦水,结果惊讶地发现潜艇破冰而出,在寒风呼啸的海面上晒起了太阳!艇长怒不可遏,扬言上级的话也不管用了,直到一声:“我知道了。”艇长笑着和慧太狼商量,透透风的慧太狼也回过元气,自觉冒险,两人便达成了协议,每天用救生筏带她放风。慧太狼也和他坦言:“对不起,我扔了瓶香水,放心,没什么大味,只是……”艇长先是一惊,要知道狭窄的潜艇,要散去异味要很久,一听没什么大味,拍着胸脯安慰没事。直到他胆战心惊地发现:时刻泡在幽幽的暗香里,有些战士原本狠厉的眼角,变得阴柔……醉心研究的慧太狼,不仅脾气柔和,人也通情达理。但是招惹了她……“嘶……”艇长一个寒战,女人的心思,永远也别猜测有多深。 “嗯?”慧太狼轻咦一声,自言自语:“这里厚了许多呀。”艇长回过神,问道:“怎么了?”“我需要更多的时间,这里似乎爆发过两次以上的海底火山活动。”慧太狼起身,扎起脑后的长发,走到观测窗前,看着单调的海底出神。一听还要段时间,船员也是放松了些。“是这里了吗?”艇长轻声问道。“是。”慧太狼的语调前所未有的清冷。“噔!”声纳发出警告,艇长一步跨到台前,声纳监测员:“时速不高,可能是一头小鲸。”艇长一看,荧幕上又出现了三个大点的目标,鲸鱼被声纳吸引,是时有的事。“……”慧太狼没有放松警惕,钻探仪使用的激光,击打在侵蚀岩上,也会产生声波。只不过比起规模,潜艇的声纳功率更大,类似于大炮旁的蚊子哼。 “哗!”为首的鲸鱼出现在前方的海域,巨大的尾部推着身躯前行,拥有初始社会习性的鲸鱼,能通过声波交流,看着憨态可掬,绕着钻探仪的小鲸鱼,像个孩童一样嬉闹着,成年雌鲸则在缓缓地来回游动。慧太狼轻笑出声,“还真是可爱,把我们当成了离群的鲸鱼吗?”一群雄性狼兵们如沐春风,心思都飘到爪洼国了。突然,钻探仪一阵颤动,机器缓缓地停了下来,探物杆抽出一块结晶,放进了储物仓,结束了足足两小时的工作。“嗡——”钻探仪的消失显然惊吓到了鲸鱼们,戒严的成年鲸鱼护着小鲸离开了。“哦,结束了么?”慧太狼看着缩回金属盒子里的晶体,整个舰艇上只有她清楚,这个体积不过二十立方的方形带来的是什么。把它和熔炼的金属结合,将是材料学新教材的五页纸。“老师的话,果然没有错误……”慧太狼显得有些平常了,这个场面,她已经在想象过无数次了,至少,慧太狼挺享受的。艇长适时递来话筒,无线电已经打开了。 太空,一枚卫星正在自己的轨道上高速旋转,一股电波连接上了它。电流通过复杂的电路,转换成信息,“开拓号请求联络。”,另外一股信号也连接上了它。“北纬xxx,xxx,西经xxxx,xxx。”“任务完成。”两股的信号,经由卫星的中转,发往了相隔甚远的地方。只剩卫星还在寂静的天空,收集四散的信号,不知疲倦地处理,发射。 第六章 瓦口关(上) 命令是昨夜来的,羊军的一个正规军,毫无保留地同狼军的两个师纠缠在了一起,他们的目标很明显,那就是夺回北部的禾草高原,作为进山的第一道关隘,瓦口关自然成了战场的中心,喜羊羊却没有指挥他的团,而是作为诸多战士中的一员,在危险的战场上冲锋陷阵。 “砰!”暗哨一声枪响。一石激起千层浪,路上临时构筑的阵地上瞬间倾斜出无数的子弹。街道上的羊军士兵呼啦一声散开,有的躲进街角,有的藏在树后,纷纷开火射击。必经之路被阻,翻身滚进路旁的民居,喜羊羊迅速找到掩护,举起手中的枪还击。“丢丢——翁!”流弹攒射在土墙上,喜羊羊咬牙,没想到这里的狼军部署,依旧严密。喜羊羊渗透进的地方,是一片社区,商场,停车场,公园围绕着居民楼,建造,内部藏人的空间十分充足。 进行道路破袭,敌后作战经常遇到撞到敌人怀里的情况,但是……不能被黏住,凭我们二十人,随便来个连,就能托死自己的小队。很不巧,一个武装精良的预备营在这里驻扎着,而喜羊羊只有二十几人,他们的目标是深入狼军阵地后方。喜羊羊冲着街对面的同伴示意,晃晃手中的手雷,两名战士会意,悄悄钻进栅栏内。深吸一口气,“喝!”一个翻滚到路上。路旁的机枪手立马调转枪口,几乎是泼出去的弹雨追在喜羊羊身后。眼前天旋地转,喜羊羊动作丝毫不敢停,一个后手翻又是躲过路面被击飞的碎石,在沙袋上的三枚手雷滚到脚边,狼军的子弹兵眼疾手快,一脚踢出,可惜他只踢飞了一颗。“嘣!”“噗!”爆开的气浪连同尸块一起抛飞,没有了机枪的压制,羊军从藏身的地方冲出来,横穿马路,奔向小区广场。就在最前面的士兵越过小区大门时,“啪!”队伍中毫无征兆地倒下一个人,喜羊羊猛地瞥见了商场楼上闪过一抹强光。“进屋!”喜羊羊急忙下令:“绕过去!”。“啊!”又是一声惨叫,“唔!”想去抓的羊兵甲胸膛喷出一阵血舞,队伍末尾的又是两人中枪。 损失四人后,喜羊羊一行分成两拨人,仓皇着躲进两边的建筑物。有较多的人选择跑到商场里,喜羊羊的身边则跟着七个人,看着密集的房门,不用喜羊羊说,八个人一起开始了搜索。喜羊羊把人分成两队,背靠背地前行。敌占区随时会从一旁的房间或身后的楼梯,跳出全副武装的一队人,打个措手不及。 窗外是忽大忽小的枪声,甚至能听见正面战场的炮声和爆炸声,楼内也不平静,被炮轰炸开半截的四楼和五楼,偶尔掉下来的砖瓦,掉下楼砸个粉碎。“哐当!”房门被一脚踢开,左手的枪平端着,人去楼空的办公室,只剩歪倒的柜子和一张落满灰尘的沙发。“安全。”喜羊羊向前走了两步,朝着身后的队员点头。轻轻握住门把手,羊兵乙慢慢地推开木门,喜羊羊手指紧扣,一眼看向门缝,里面没有人。喜羊羊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一条线垂了下来。“卧倒!”一把按倒身边的人,喜羊羊拼命低头,一声仿佛撼动灵魂的巨响,灌进众人的大脑,整层楼都听见了。“哐啷!”燃烧的木屑砸在头上,喜羊羊的钢盔救了一命。喜羊羊抓住递来的手站起身来,晃晃发懵的脑袋,“我们得快离开这里,狼军恐怕知道我们的位置了。”“这……”前方还有不少未知的房间,没有人知道里面是否藏着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 “走,必须在狼军堵住所有出口之前离开。”楼梯处似乎传来了脚步声,喜羊羊可不认为那是友军。众人只得咬牙硬着头皮前进,在狭长的走廊奔跑起来。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不经过排查,经过一个会议室时,留守的狼军哨兵,清楚地听到喜羊羊的声音,直接导致了,与他们同在二楼的三名狼兵,赶在喜羊羊等人之前堵住了楼梯口。默契地没有开枪,羊军的几人掏出匕首,狼军则是拔出腰间的长刀,拼杀在了一起。 “哧!”高大的狼军士兵,直截了当地刺出一刀,抵上半边身子的长刀势大力沉,想要直接砍掉喜羊羊的脑袋。喜羊羊一侧身,躲过呼啸而来的刀尖,没有选择硬拼,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狼族大汉,力气明显比他大。“啪!”被一脚踢在膝盖上,狼军眉头一抽,手腕一挑,劈出一刀。喜羊羊吃惊,这家伙的下盘力量如此的扎实,强忍着疼痛没有倒下。回身再躲过一刀,喜羊羊反手刺出匕首,狼兵甲不躲反进,一个低肩躲过当面刺来的匕首,腰身一供,结实的肩头猛地撞了过来。喜羊羊同样以攻代守,反握手中的匕首,一刀欲划在狼军的肩头上。气势一滞,狼兵甲改成挥拳,极快的一拳打在喜羊羊的脸上。喜羊羊只觉得鼻腔里打翻了五味瓶,一股热流淌进嘴角,被打歪的鼻子流出鲜血。“……”喜羊羊顾不上喊疼,接踵而来的攻击随时会要了自己的命。“乒!”一刀挡在身前,喜羊羊一脚踹出,右手接住掉在半空的匕首。“噗!”一刀刺进心脏,狼兵甲当场暴毙。 羊兵乙却是脚下一滑,惊慌之余,只能跪倒在地,堪堪架住狼军的长刀。狼兵一看狼兵甲倒地身亡,急忙抓向羊兵乙的双角。“想要抓人质?”喜羊羊飞出一刀,逼得狼兵乙躲闪,一肘击在狼头上。狼兵乙被按到墙上,刚要蹬喜羊羊一脚,双腿被人猛地抱起。“咚!”狼兵乙狠狠地撞在狼兵丙身上,两人摔下楼梯,跌得头破血流。楼梯口上的插曲虽然只经过了两分钟,喜羊羊等人仍要尽快离开写字楼,特别是他们的位置暴露了。 双手交错举过头顶,巡逻兵高举着信号棒,一辆坦克循着讯号转过广场,停在街道末尾。漆黑的炮筒看上去极具张力,一百五十六毫米的高爆弹,就躺在供弹膛机上。“该死!”喜羊羊刹住脚,周围已无路可绕,几十米宽的广场,压根没有掩体。喜羊羊心里估算着,对面的街道,大约在一百五十米到一百八十米远,自己负带着装备,十几秒就能冲进那条街的商铺,但是剩下的七人……喜羊羊必须带上他们,任务所需的仪器,他自己可带不动。一个大胆的想法滑进脑海,喜羊羊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待会,我跑出去,你们先解决广场上其他人,那辆坦克,我来拖住。”羊兵乙等人面面相觑。喜羊羊没有迟疑,直接跑了出去。“!”广场上巡逻的狼兵,一眼就看见狂奔来的喜羊羊,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连坦克都忘了正守在广场上。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喜羊羊已经窜出不小的距离。 “开火!”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离喜羊羊最近的狼兵拔出腰间的手枪,标准的腰射姿势。“啪!”喜羊羊惊出一身冷汉,脚下依旧不停。“唉!”狼兵手里的枪被踢到天上,喜羊羊发了疯一样,直接扑倒了他,双手奋力一扭,当即扭断了脖子。其它狼兵不敢直接开枪,冲上来搏斗。“小心,对面还有人!”坦克终于回过神来了,“砰!”一发高爆弹直接击中羊兵乙所在的店铺,冲天的火龙甚至烧毁了二楼的窗帘,羊兵乙等人被冲击波击倒,顺势滚到大街上。“啪啪啪啪!”其余狼兵赶忙趴在地上。坦克驾驶员见状,直接踩下油门,履带飞转,十几吨的怪物朝着喜羊羊碾来。喜羊羊不退反而迎了上来,双掌一撑,分泌出的肾上腺素压制了痛感,喜羊羊滚上坦克,死死地抓住弹药架,试图在坦克上站稳。“……”坦克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巨大的橱窗碎成满地碴子,坦克冲进一家服装店,旋转着炮塔,想把喜羊羊甩下来。但是晚了,喜羊羊接着机会,拉开手雷,丢进炮筒里,自己跳出店面。炮手生前看到的最后景象,是滑进供弹机上的手雷。 “咚!”半栋小楼在火焰中轰然倒塌。喜羊羊清晰地看见水泥和钢筋,被抛上天空,脸上火辣辣地疼,耳畔什么也听不见了,喜羊羊麻木地朝着广场另一边的羊兵乙大喊:“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习惯了,在火舌肆虐的战场上被烫伤,炮轰中暂时失聪,在半夜被偷袭时刺眼的光芒中,失去视觉。战场上不需要活人,他就像怀里的枪,坑坑洼洼的枪身,仍能致人于死地;腰间的刀,沾满泥灰,却可以割开咽喉。战场上,最需要枪,刀,只要是能夺人性命的,都可以上场。一切都为了最快捷,最便宜地,消灭敌人,无论立场。 喜羊羊一行人成功地逃了出去,但是一把枪,终归有它的寿命。 第六章 瓦口关(中) 瓦口关最偏远的地方,连鸟都少有飞过。一支工兵连在这修筑仓库,在泥土和碎石里。上级的命令是通宵工作,两天之内,完工关内守军的弹药库。 工太狼愣在原地,沾满油污的双手不知所措地放在身旁,任由雨点淋在身上。“这是……谁啊?”工太狼看着倒在脚边的陌生羊,灰暗的天色中,他的脸庞有些眼熟。麻木的脑子泛起一丝活络,努力地回想,“喜……羊羊?”虽然因为失血导致脸色苍白,但工太狼还是认出来了。在羊军称为大迂回的战役中,工太狼曾经在俘虏营中,见过喜羊羊。俘虏营看管人员的奴颜婢膝,特意问了问身旁的难友,狱友只是白了一眼,告诉他那人是喜羊羊,现在的牢狱之灾,全拜他所赐。当晚狱友连同营中的大半俘虏,便被分车带走了,整晚都是狱卒的呵斥。这才过去两年,工太狼竟然有些模糊了。可见两年里劳苦的军旅生活,是多么的艰苦。 工太狼回过神来,弯腰捡起沾血的扳手,在身上擦掉上面的血迹,脑子突然回过味来。“我打死了喜羊羊?!!”工太狼跌坐在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嘶!喜羊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瓦口关前十几里的纵深防御,难道瓦解了?”工太狼捂着被掐疼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身为羊军的重要人物,跑到瓦口关执行渗透?我还不如去信鱼会淹死!工太狼扶着墙垛站起来,挺直僵硬的腰背。不管怎么说都是大功一件,先拿去领赏要紧。“嗒。”逐渐冰冷的手臂耷拉在地上,喜羊羊的躯体已经有些僵直了,工太狼抓着喜羊羊的双角,一步一步地拖走。 “工太狼,你怎么才来?”工兵连长皱眉,看见工太狼手里的尸体:“你搞什么啊?”工太狼一把翻过手中的尸体,露出了喜羊羊的脸。“嗯~”工兵连长先是一惊,慢慢蹲下身子,手指按在喜羊羊的脉搏上,确认他的的确确是死了,这才问道:“你这是……”“我打死的。”看见矮自己一头的连长,平日里不敢大声说话的工太狼,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豪气。“干得漂亮。”连长站起来,瞥了他一眼,相比于喜羊羊,他一个工兵连长自然不够看。“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的。”连长搂住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工太狼,我直说了吧,没有足够的本事,你也在正规部队待不长久。”工太狼眼神一黯,没错,自从上次被俘,他在狼军已经失去了相当多的权利。“看看吧,我们在瓦口关忙活了一周,整天在泥泞中干苦工,你自己也是邋遢的模样。”连长苦口婆心。“你的意思是,以集体的名义上报?”“是的,大迂回都没能抓住喜羊羊,凭你上级是不会相信的。”连长头头是道,“我们一个连的人,上级的疑虑也许会小一些。”工太狼迟疑,“那其他人?”“他们会同意的,只要我申请配置更好的工具,我们就不必干苦力了。”其它部队的工兵,每个人手里都操纵着先进的仪器,一天就能完成苦力五天的任务,那么轻松便捷。且不考虑自己能不能进野战军,只怕进了自己会在战场上被打死。见工太狼有些心动,连长劝道:“如果你不满意,那我还有办法。”“什么办法?”工太狼预感他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咬咬嘴唇,连长低声耳语了几句。“你!”工太狼一阵恶寒,没想到连长的话丧尽天良,手中的扳手攥得更紧了…… 狼军作战司,刃太狼正在忙碌,一条条军令有条不紊地发出。有些疲惫的刃太狼靠在椅子上,心力消耗的远比进攻多的多,刃太狼叹了口气,对着沙盘旁的幕僚感叹:“唉,搞防御还是老林来更合适,只要把防务丢个他,只要签签字,什么都不要管啊。”幕僚没给他留面子,直言:“你只是想偷懒,以攻代收,老林又不是没玩过。”刃太狼有些尴尬,都忘了手下跟了十几年了,自然清楚自己的脾性,只好说实话:“瞻前顾后,可不是进攻时应有的状态。”有了一个稳定的后方,刃太狼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实力。 虚掩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出大事了!”屋内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门口,正是负责后勤的参谋。刃太狼眉毛一掀,莫非羊军突破了要首的地方?参谋直奔重点:“喜羊羊死了,关上的工兵打死自己的长官。”刃太狼放下手中的笔,问道:“你的意思是一个工兵发现了喜羊羊的尸体,然后争功打死了顶头上司?”对于手底下人的风气,刃太狼不是不毫不知情。“差不多,但喜羊羊是工兵打死的。”参谋看四周围上来的同事一脸的不相信,“唉,是真的。据那个工兵招待,自己正在修筑工事,喜羊羊浑身是血地滚到面前,他下意识地挥出了一扳手,正好砸死他。”参谋声音小了些许,“随后他带着喜羊羊的尸体去找连长商量,结果连长想和他分功,居然想害死连里其他人,工兵看不过,冲动之下砸死他,关内的人见事情大了,直接报到我这里来了。”刃太狼站起身来,摩挲着手指,思考着参谋天方夜谭一般的话,先是问道:“通知首领了吗?”“没有,我刚收消息。”“确认是喜羊羊了吗?”“嗯!”参谋坚定地点头,“直接发来了照片,错不了!”“那个工兵,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呃,他原是一一三师的普通士兵,逃出俘虏营后,重新做起了工兵。”参谋有些不确定地道:“还有就是据他所说,曾在俘虏营中看到过喜羊羊,所以自己知道打死的是喜羊羊。” 被俘,刃太狼默默地记在心里,继续问道:“那他人有没有变化?”“嗯,没有,工兵连内的人同样对他没有太大印象,每日埋头苦干,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刃太狼来回踱步,一众自知无权处理此事,也在观望。“人呢?”“在关上,几个闲话多早传开了。”刃太狼举手断决,“放了,全军表彰!大大地宣传,记住言辞要稍稍改动。”又加上了一句,“连同喜羊羊一起递交给首领审批。”“是!”参谋带着命令离开了。 今早,远离前线阵地的瓦口关左翼。经过一夜的仓惶逃避,喜羊羊一行人终于暂时摆脱了狼军的围追堵截。等到撂倒身后追来的敌兵,确定后面无人后。“喜羊羊,现在能告诉我们任务是什么了吧?”羊兵乙开口问道,手上从狼军尸体上贴上了什么,旁边的人顺手把尸体扔下楼。与他们分离的十几人,背包里都是炸药,自然能猜出任务是与破袭有关,即使不知道目标,也会捡狼军的设施炸。而羊兵乙几人的背包,全是不知名的仪器,酷似砖块的外表,根本看不出用处。喜羊羊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疲劳两字都写在脸上了。“哗啦。”摊开背包里的地图,喜羊羊在几处桥梁,公路上点了点,“我们的任务。”摇摇手中的仪器。“是把这个勘测仪安装在这几处。”“啊?就把这个东西?”喜羊羊知道众人不解,手指一敲,拉出来一个灰色的筒状装置。“这才是真正要用上的东西。最新研制的监控器,隐蔽性极高。只需贴在粗糙的表面,它能探测半径一千米内的所有电子信号,并进行干扰。”小心翼翼地插回远处,喜羊羊擦擦脸上的污渍:“必要时,还能当作炸弹。这个是敏感型号,人一动就炸。”众羊这才明白为何要如此的深入,拼命地朝着狼军的纵深穿插。信号干扰,自然是要扎在敌军的指挥处附近,至于为什么不让他们看,恐怕是害怕不仅炸伤自己,还会在敌后暴露。 “咕咕咕。”两声鸟叫。“刷!”众人齐刷刷地捏紧了手里的枪。是顶楼哨兵的信号,有狼军经过。隐藏在二楼的窗边,喜羊羊身旁有一面镜子,抬腿一敲,脚后跟轻轻地碾碎,捡起一枚镜片,架在窗台上慢慢窥探。外面是一队坦克,还是特种坦克,狼军专门应对渗透进阵地的敌人。有个大头兵从坦克上跳了下来,脚步直奔漆黑的巷子里。拖出一个狼军士兵,在路灯底下摸索着,似是检查了一番无果,又回到了坦克上。喜羊羊松了一口气,故意挂在风口的尸体,影响了他的判断,直到最后羊兵乙才把那名狼军士兵身上的胸章摘掉。原来,狼军之所以能穷追不舍,是因为每个狼军的士兵都配置了战斗辅助仪,贴在胸前的徽章里,虽然不及攻太狼师的功能齐全,但也发挥着极其关键的作用,在特种车辆上,能清晰地看见同一频道,所有人的位置和心跳,只要停跳一个,立刻为操作员标志出来,能迅速地确定哪个方位来敌,羊军吃足了苦头,这也是为什么是喜羊羊带队,关键时候需要冷静处理。 但是谁也没想到,喜羊羊会以如此的形式迎接第一次死亡,死在瓦口关的污泥之中。 第六章 瓦口关(下) 战争中没有人是主角,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而停止,瓦口关的战事,仍在继续。瓦口关看似没有安然无恙,羊军的手无法触及,实际上关上的情况十分凶险。否则就算防御不是刃太狼强项,可形势依旧把狼军的一代名将,耗得心力有些透支。进攻瓦口关的羊军,就是羊族抓出的一掌,一道狠厉的巴掌。 秋雨中一架飞机低空掠过,飞往瓦口关前的阵地。“东线的羚羊部队,已经在山上扎稳了脚跟,直指关侧的东部阵地。”刃太狼的参谋,在飞机的桌子摊开走势图,刃太狼亲赴前线视察情况。 手指在地形图上划过,一道笔直的锋芒出现在刃太狼眼中,身为进攻大师,刃太狼自然能看出羚羊的进攻路线与意图,“渡过热泪河……不像吧。”看着刃太狼画出的线条,参谋迟疑地摇头,“虽然热泪河流经瓦口关附近,但是离关内还是有些距离的。”不止如此,热泪河作为瓦口关驻军的水源,狼军在流域中,撒满了岗哨和水坝。只要上游有风吹草动,下游立马就知道了。 刃太狼不语。“呃,源头?”另一名参谋看着刃太狼的手指停在发源地上,猜测道:“投毒?”“什么样人说什么样的话。”有人呛他:“投毒?热泪河流速多么大?投几吨?”再看了一眼地图上错综复杂的水网,有不少下游流域还在羊军掌控中,有些阴暗的参谋尴尬地耸肩,说:“我这不是在想羊军肯定用最便捷的方法嘛。”一句话倒正中刃太狼下怀,笑着道:“没错,力会沿着最简短的路线行进。”把桌上的地图又打开了一些,大片的红色围在瓦口关外,与同样多的蓝色纠缠在一起,整个形势如同被塞住了口的瓦罐。 绵延的群山在瓦口关后拦腰截断,侧面是一泻千里的河水,关前是大片的平原,驻扎着狼军的部队,进攻或者后撤都要经过关上。时至雨季,山洪易发的时节,只要羊军派出一支小分队,炸毁大堤,不仅守军会损失惨重,连同关前附近的狼军,也会被一冲而散。至于羊军,只要及时地撤出战场,不会遭遇太大的损失。 刃太狼一番分析有理有据,让人信服,“所以,羚羊们靠近瓦口关,是想借水力击溃我们。”众参谋低头思考着,他们还是有些不愿相信。稍显年轻的参谋不禁问道:“可是羊军真的愿意决堤引发山洪吗?”“不要把其它的东西带进来。”刃太狼的副总参,对他的意思心知肚明。“瞻前顾后可不是个好习惯。”“无妨,热泪河确实对羊族意义非凡,但它名字的来源不正是希望我们狼军死伤惨重吗?”刃太狼教诲道。副总参提议:“那就派出小队,日夜看守河面。”众狼称是,大军在河谷中极易暴露,无论狼羊中的一方进逼山上,另一方都能察觉到,所以小队的广撒网,更适合应对情况。羊族传说故事中的热泪河,是名英雄的葬身之处,过桥的行人听闻当地人的讲述,无不潸然泪下,泪盈满眶。特别是大迂回之后,它对于绵羊,就不再是一条河那么简单了。 当夜傍晚,搜查了一天的一支狼军小队,决定临时驻扎在河滩附近,有小山包的阻挡,今夜不用在料峭的山风中入眠了。分出三人扎起帐篷,一人找来几块石头砌好锅灶,队员愁眉苦脸地往锅里倒进军粮。虽然军粮营养丰富,一包有不少东西,主食副食味道不算太坏,还有两颗口香糖和冲剂,甚至连牙签和湿巾都有。但是架不住常吃啊,应付一两次野外作战,充充饥倒还能接受,但从上个月,炊事班断粮后,都吃吐了。闻着锅里飘出来的味道,煮饭的士兵一直念叨着:“我好饿,饭好香,我好饿,饭好香……”该死的,我怎么就出了布哪,否则我也不用跑来做饭,狼兵悲催地想。一直催眠自己,免得吐进锅里。丝毫没在意远处山上的动静。 “唔!”哨兵的呼喊刚到喉头,便被一把寒冷的匕首截断。被鲜血呛进气管,哨兵眼睛一翻,死了。收回匕首,沸羊羊熟练摘下哨兵身上的徽章,贴在身后一人身上,待会他就是这支小队的哨兵。此时的羊军还没有收到喜羊羊的死讯。 赤血滩……伏在地上的沸羊羊,黝黑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情绪。望远镜里,狼军营地的三个哨兵,踩在血红的滩石上,随口吐进河里一口痰。身旁的羚羊队长压着怒气,“热泪河,成了这家伙的痰盂!”“找死!”“对,打死那只狼!”身后的羚羊队员也是怒气冲冲,自小就听着热泪河故事成长的羚羊自然崇敬奔腾山间的河水。“带给羚羊稞草种子,与山里恶兽搏斗,在河中同归于尽的英雄,葬身后,居然还得不到安宁!”“剁了那几个狼爪子,吊在树上放血。”沸羊羊压着怒气,踩在鲜红上的狼脚额外刺眼,“这里是某连士兵牺牲的地方。”经沸羊羊那么一说,连队里最冷静的人也瞪大了双眼。 大迂回中,有不少的羊军部队被成建制的消灭。狼军带着一名被俘的士兵,在网络上全程直播,用尽了拷打的手段,说尽了狡诈的话术,威逼利诱,严刑拷打,逼迫他说出对羊军不利的话来。可他依然一言不发,气急败坏的狼军,把奄奄一息的羊军士兵浇上汽油,拖在坦克后面,在几乎最残酷的痛楚中,躺在嶙峋的碎石上壮烈就义。更可恨的是,狼军划破了他的脸,外加部队番号查不到个人,烈士的名姓,甚至长相羊军都不知道。 一把揪住脸前的青草,沸羊羊猛吸一口气:“……”。原本黝黑的肤色,在经历了高原上暴晒,变得更黑,大战开始后,他就一直在羚羊这边,已经学会了保持理智。按住旁边的羚羊队长,“冷静,杀了他们几个,狼军最多损失几个人。”止住险些跳起的双腿,羚羊队长竭力保持冷静。的确,不击退北部高原的敌军,热泪河永无安宁。 “别忘我们的目的。”沸羊羊提醒道,“愤怒的河水会冲刷峡谷里的污秽。”“没错,完成任务要紧。”羚羊队长松了一口恶气,扭头示意到。早有两人接过沸羊羊递来的胸章,把哨兵的尸体扔进湍急的河流。羚羊队长带着人,刚撤下山包,一堵石碑拦在他们面前,那是狼军立的无字碑。 石碑静静地注视他们,十几人愣在原地,河水在旁边奔腾着。山风送来狼军营地上断断续续的声音,“守着破河……”“真是无聊……”。羚羊队长扭头看向沸羊羊。“哧啦!”散弹枪在有些破损的军装上一擦,子弹自动上膛,看来一场血腥在所难免。 想归想,纵使杀心已定,也没有直接莽上去。营地里有多少人,尚不清楚,把人全送了的亏本帐,他们是不会做的。“看那个人面前的锅,狼军应该不会超过二三十人。”羚羊队长指着先前做饭的狼军士兵。沸羊羊却是摇摇头,“凭借灶炉判断,不够精准,拿红外仪来。”举起镜头,沸羊羊没等看清楚,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出营帐,招呼着营地上三个哨兵,像是交代了些什么,三人立即分出两人,一人朝着沸羊羊这里走来,另一人朝着河流下游飞快地跑去,只留一人守在原地。 沸羊羊等人悄悄地退到山脚后。只见狼军士兵在地上粗略地扫了一眼,嘴里嘟囔着:“这么黑上哪去找什么异常,那家伙八成跳进河里了。”一块明显是刚刚脱落的石头,引起他的注意,沸羊羊放的。“这是血?”看着石头底下的鲜血,有一点流进了浅浅的脚印里。捏住肩上的通讯仪:“找到了,被石头砸进了河里,这会估计见阎王了。”“收到,回来吧。”对着河里又是啐了一口,“人要是倒霉,喝水也能塞牙缝,叫你玩牌较真。”看他走远了,沸羊羊回头问道,“老鞘,你看清楚了吗?”鞘羊羊一边装上消音器,一边回答:“嗯,那是个上尉,按照狼军的惯例,他的小队最多只有二十几人,人员集中的话,三颗手雷就炸死大半了。”“对,也不是不能拼,你们四个绕过去,做了那几个人,顺便看住,免得有漏网之鱼。”一群人露出了杀气。 “又是这种肉汤,人工造的腥味。”上尉丝毫不知危险已至,仍坐在中间的帐篷里怨天尤人。“忍忍吧。”副队长也是皱眉灌下碗中的汤水,劝解道:“等回了关上,吃吃食堂吧。”“……”不等上尉继续抱怨,外面暴起一阵枪声,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落在了营帐上。 “砰!砰!”一股热浪吹了进来,一下把帐内的五人扫倒在地。靠近帐门的三名队员,直接死于非命,副队长躺在血泊中,一条腿被炸飞到了自己眼前。满手满身是血的副队长一把抓住上尉,惊恐呼喊道:“救我!救我!队长!”听着颤抖的声音,上尉一个哆嗦,回过神来。外面乱成一团,大喊声,枪声,夹杂在几声爆炸,以及眼前变成血人,倒地身亡的副队长,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哆哆嗦嗦地拿起通讯仪,歇斯底里地大喊:“炮轰!我们遭到了炮轰!!!” 喷吐火焰的枪口,又扫倒了一个狼军士兵。沸羊羊和羚羊们成功地打了狼军一个措手不及,突如其来的手雷,结结实实地干掉了一半的敌人。就在鞘羊羊要赶尽杀绝时,守在南山口的羊兵跑来报信,“南方有一只狼军小队,有二十号人!他们听见了枪声,正往这里赶来。”沸羊羊一脸的不甘,“便宜他们了,痛快地死了,走!”简单地打了机枪,一队人不停歇地往陡峭的山壁撤去。只留下一地的狼藉。两分钟后,“仔细搜索!”“这有个人!他好像不太对劲!”“叫什么?” “咚!”瓷茶杯摔在地上,响声在寂静的病房十分刺耳。武羊羊不敢置信地看着羊兵乙,他是喜羊羊身边唯一逃出瓦口关的兵,羊军找到他时,羊兵乙身负重伤,已经昏死过去了。由于长时间找不到喜羊羊的踪迹,武羊羊亲自来照看羊兵乙,顺便探望平羊羊。就在刚才,羊兵乙醒了,第一句话就是:“喜羊羊死了。”武羊羊尽力没有让自己喊出声,幸好护士去忙了,没有外人听见。“嘘!”武羊羊语气柔和地说:“你认得我吗?”努力睁开眼皮,羊兵乙认出了武羊羊脖子上的妖异标志,声音细微地道:“啊……你是……咳咳咳。”武羊羊轻轻给他顺了顺气。“你是西域的……”武羊羊制止了他,“认出来就好,认出来就好,刚才的话,不要随便对外人讲,我想你也明白。”“……”羊兵乙眨了下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一旁的平羊羊也是惊得难以自制,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肩头上的伤。“嘶!”倒吸一口凉气,平羊羊老老实实地倚在枕头上,久久难以自平。“平羊羊,你信喜羊羊死了么?”武羊羊明知故问。平羊羊疼得咧嘴:“他是不会那么简单就死的,要知道他瞒过了自己的一个团。”武羊羊点点偷头,“是啊,他那么聪明,那如果狼军放出来消息那?”“狼军的消息?”平羊羊觉得奇怪,“敌人的消息,谁信啊?”“是,我也不信,但是我们的战士,不会骗我们。”平羊羊眼神一滞,半条命都丢了的羊兵乙,他的话基本石锤了讯息。良久,武羊羊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外面晴朗的天气和医院的花坛,早在他眼中变得枯萎和单调。“不管怎么说,先通知上级吧。”平羊羊长出一口气,躺回病床,和武羊羊一样,心情难以平静。 第七章 急转 寂静的河谷,下游奔腾的热泪河,在这里是缓缓流淌的溪流。北部高原特有的禾青石,苔藓滩,高远的蓝天,陡峭的山壁,构成了高原独具魅力的风貌。一切都是显得美好,除了几声煞风景的枪炮声。 为首的羊兵一脚踩进溪水,沸羊羊等人快速趟过河水,狼军的小队围追堵截了一夜,他们已经沿着河岸奔逃了十几里路。凭借着对地形的适应,鞘羊羊灵活地在险峻的崖壁上腾跳,手指在岩壁上一抹,碧绿的苔藓是藏羚羊充饥时最便捷的食物。 相比羚羊们的从容,沸羊羊就惨得多了。灌进一口水,沸羊羊不仅感觉口干舌燥,饥肠辘辘的肚子还在咕噜作响。虽然在高原生活了一阵,但是绵羊依旧不能像羚羊那样吸收苔藓。可恶,存放食物的山洞。回头再看一眼似是无人的河谷,藏着食物和装备的山洞,老早就被抛在了身后。 沸羊羊身上还有一包压缩青草,但是没有热水的浸泡,一咬草屑就散得满地都是,无异于给紧追不舍的狼军小提供目标。“怎么了?”身后的羚羊队员看出沸羊羊的不对,问道。沸羊羊双腿微微颤动,腹部不适:“还是吃不惯苔藓。”看着沸羊羊紧皱的眉头,鞘羊羊迟疑了一下,“你……”吐出了胃里的……看着沸羊羊。脸上闪过一丝为难,沸羊羊没有多说话,一口闷进嘴里,“虫子和粪都吃过了,还怕这个,走!”一行人不敢再耽搁,继续前进,河谷重归寂静。 不到半小时,狼军追了过来。一名狼军抱着的仪器,”扫了一眼周围高耸的山峰,被流水侵蚀过来的石壁,嶙峋的表面活似锉刀。小心翼翼地踏上仅容一只脚的石道,慢慢地朝着山上靠近。“嘀嘀嘀!”怀里的机器发出尖叫,细微的血腥味被敏感地捕捉了。 “报告!他们从这里右转了!”狼军中队长看了一眼近乎垂直的峭壁,抖抖脚底磨得有些发热的靴子,冷哼一声,“想借助地形甩开我们?那就等着你们。”手一招,留下两支小队,“你们两队,先去增援上游的水坝,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大堤。”随后又对身边的十几人道:“跟我来,追上去!”说罢领着人继续猛追,剩下的几十人沿着河岸,飞速赶往上游。 翻过山口,鞘羊羊在最前头开路,住在高原上靠山吃山的羚羊们,对大山无比的熟悉。再次张望了一圈,鞘羊羊这下确定了,自己来到了为父亲采药的地方,“没想到,居然来了这里。”沸羊羊:“哦?什么地方?”“我七岁那年和父亲首次进山,就是躺在雪水旁,看着漫天的科托中,聆听羚羊英雄的传说,后来父亲重病,我也来这抓过夭虫。”没再继续说往事,鞘羊羊:“再坚持一会,前面就有肥沃的草地,还有不少的草药。眯起眼睛,沸羊羊也看见了。融化的雪水流进低地,一汪湖泊在阳光下,闪烁着波光。“走吧。”鞘羊羊领路,在羊肠小道上拐弯。 十几号人谁也没看见,身后远方的山峰上,爬上来的狼军,刚刚发现了他们。撩起洞口的藤曼,鞘羊羊说道:“里面就是了,可以休整一下。”掏出匕首,熟练地砍掉柔韧的藤条,削尖出几根木刺,再找到几块长方形的石头。不一会,一个简易的陷阱就作出来了,轻轻地把陷阱拉起来,尖锐的木刺对准脖子,再盖上树叶,它的范围正好覆盖入口。 鞘羊羊揣揣怀里的枪,虽然不再捕猎,但扎根血液的东西,还是印象深刻。“似乎少了点什么。”鞘羊羊臂弯碰触到腰间的手雷,“对,陷阱得要警示作用。”一番鼓捣,鞘羊羊满意地离开了。沸羊羊咀嚼着嘴里的叶子,一股辛味在口中蔓延,强忍弥漫口腔的味道,喉咙一动,咽了下去。“咳咳咳!”终归是没能克服生理反应,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旁的羚羊赶忙灌进几口清泉。“呼!”沸羊羊擦擦嘴角的水珠,问道:“你怎么来了?”鞘羊羊笑道:“放心,我叫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沸羊羊有了他的一句话,便放心了,眼色焦虑:“距离任务时间还有一晚时间,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是哪个山洞?”狼军中队长看着繁多的洞口,并没有贸然地进入其中。明显是工兵模样的狼兵,在盒子大小的仪器上旋转着按钮。探测范围开始缩小,确定了最可能的三个洞穴。中队长皱眉:“不能再精确了吗?”“是,羊军很狡猾,每个洞口都放了一缕羊毛,严重干扰了机器。”工兵摇摇头,“如果能进去探测一番,就能知道他们走的那一条路。”“可恶。只能一个一个地找了。”狼军中队长虽然气愤,但是别无办法,只能用笨办法了。一耽搁,为沸羊羊等人逃脱创造了机会。 大坝处,守在这里的组长是个老兵,经历过两次狼羊大战,经验老成。热泪河上第三处的大坝,就由他看守,其它地方的组长,也是他教过的水兵。中队长的五十二个人轻装奔赴,天色刚刚擦黑,便赶到了坝上。抱来沙袋,构筑好掩体架起了机枪,两只小队挤堤上。 “干什么干什么?”大坝组长轰道,两个小队长眼神惊讶,“不是死守大坝吗?”“你想跳河捞炸弹吗?”大坝组长眼睛一翻,“要是羊军从上游扔进河里炸弹,咱们就和下游的友军一块玩完。”“这……我们这几个人,才六十几个,沿着河岸能看住吗?”小队长一愣。仿佛看傻子一样,组长手指向器材室,“去,拿着几张网,撒在离闸门五百米和三百米处,记住,加上浮标。”小队长们一敲脑袋,对啊,拉上一张网拦住不就完了么。 “另外把你们的人撤出堤上,不然羊军的小队打不下来,会直接狗急跳墙。”大坝组长吩咐道,“堤上最多能同时走四个人,只需要两挺机枪就能守住了。”“组长,你找我?”一个坝上的工兵来了,“啊,你来的正好。领着他们去附近山上看看。”“是,跟我来吧。”工兵示意。 三人爬上大坝附近最高的山头上,这里能俯瞰整个堤坝,两个小队长也明白了。“那里,能把守从西侧撤离的道路。”的确,那个地方是在西南侧的山脚处,扼住了去大坝的道路。“还有那里,让狙击手在制高点上,几乎不会被发现。”双手指指点点,很快完成了兵力部署。论经验,或许不及老练的组长,但是理论,几个正儿八经的军事学院毕业生,肯定比组长精通。 疾奔而来的羚羊小队,正在黑夜里行进,此时距离20点还有半小时,羚羊部队不能一直牵制狼军,大军每日的消耗,十分可怕。“呼呼呼。“喘着粗气,沸羊羊看了一眼头顶的星光,朝着右前方隐隐约约的亮光。 “糟了,狼军加强了防守。”看着多出来的两处机枪阵地,鞘羊羊心急如焚,19点42分,就算把撤离的时间加上,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还好,不是不能打。”沸羊羊胸膛起伏着,沉声道:“这样,你带着两三个人,从河岸上摸上去。我带人清理坝顶,掩护你们。”鞘羊羊扫视一眼数量不算多的狼军,“只能这样了,等我到位,你就开枪。”沸羊羊和鞘羊羊一拍而散,一队人前往大坝的西侧,紧紧地盯着坝顶的狼兵。鞘羊羊则是带着人,在河岸上蹑手蹑脚地前进,背上的炸药格外的沉重。 鞘羊羊压低身体,任由冰冷的河水吮吸他的腿。不知怎么的,今晚的狼军哨兵,额外的警惕,也许是先前的袭击,哨兵光亮的探照灯,经常扫向河流的两岸。鞘羊羊不敢大意,尽量踩实了脚下的石头,才把重心移上去。“……”大气不敢喘,趁着灯光扫射的间隙,一鼓作气冲了过去,没发一丝声音,看见鞘羊羊成功躲在坝下,另外两人松了一口气。 “啪嚓!”一块石头落进河里,正好在距离大坝较近的一人脚边,“嗯?”鞘羊羊清楚地听见头顶上的岗哨传出一声轻咦。眼看煞白的光柱扫向河流,千钧一发之际,那羊一个闭气,潜进了河里。“我看错了?”又是一声自言自语,“再盯一会。”第三人从另一侧趁机绕了过来。 半分钟过去了,光柱依旧没有离开,鞘羊羊紧咬牙关,有种不好的预感,虽说羚羊鼻腔中有两个气囊,能闭气更长时间,但是终归有上限。一分钟,一分半,两分,两分半……到了第三分钟,鞘羊羊松开下颚,任命一样释然了,河里再也不会钻出他的战友。 悲伤固然令人心如刀割,但是任务还是要完成。沿着钉在坝体上的铁梯向上攀爬,很快他们就爬到了中间,十几米高的地方。拿出捏好的炸药,把引信插进去,鞘羊羊刚要贴在混凝土上。“啪!”一声枪响打破寒夜的静谧。 “哪打枪,哪打枪?!”沸羊羊立刻冲了出来,看着跌到坝底的队员,毫不留情地扣动手里的扳机,打出一连串的子弹,发了疯似的冲向大坝。此时他明白了这就是个陷阱。鞘羊羊只觉得脚后跟一热,紧接着周围变得铮亮,他的躯体在强光中一览无余。 没有愣神,鞘羊羊很清楚,他必须炸毁大坝!“嘶!”引线被拉开,嘶嘶地燃烧起来,一把拍向坝身,狼军自然不会让他如意。“……”先是胳膊被子弹打断,鞘羊羊用肌肉抓着炸药包,手上动作依旧,“噔噔噔!”狼军的机枪,又把他的肩头击碎,没再留手,鞘羊羊的身体如同娃娃,被撕扯的粉碎。短短的一秒钟,他的背上中了十几枪,每中一枪,背部就射出一道血箭。“噗!”吐出一口鲜血,鞘羊羊抓住梯子的手还是松开了,鲜血淋漓的残躯,摔进了河水中。“扑通!”那怕在枪声大作的夜晚里,水声也是出奇的响亮。“我是……掉进热泪河吗……” “山中的恶兽吃掉了七七四十九人,教会羚羊们种植稞草的英雄,与它搏斗了十天十夜,最终抱着恶兽消失在了奔涌的河水中。” 耳边响起父亲的话语,鞘羊羊的生命,走到迷幻的弥留之际。充血的眼球不仅看见了故事中的英雄,还看见了病死的父亲,以及一个浑身是血,满身是伤的人,奇怪的是,他一点也不骇人,鞘羊羊只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友好的气息,热泪河又多了一具尸骸。 还在疯狂射击的沸羊羊,彻底地崩溃了,瞪着赤红的双眼,不顾一切地向前冲。一枚阴险的手雷不怀好意地滚到了他的脚边。“小心!”一把抱进怀里,爆炸把羚羊的身躯撕得血肉模糊。脸被滚烫的鲜血一溅,沸羊羊强行冷静了下来,他没忘喜羊羊叮嘱他的话:有战友为你死了,你就能冷静了。西南的山口冲出了十几名狼军,处境已是十分危急,沸羊羊需要尽快撤出,回到羊军之中。 但那里还有更糟糕的消息,在等着他。当晚的热泪河,不止多了一具羊军士兵的尸体,整个瓦口关的攻势,因此付之东流。还有某个人的死讯。 第八章 谲波 海胜集团,公司遍布狼族大大小小的城市,参与的行业数不胜数,从餐饮到工业,服装到化工,每个企业都有海胜集团的身影。此刻的街道,车水马龙,灯火通明,正展示独属于都市的繁华。 高大的写字楼,一群员工正在办公,直升机的螺旋桨,引起了靠窗一边人的注意。“出什么事了?”“不知道。”“头一次见警察出动直升机。”望着天上的直升机,急匆匆地在高楼大厦间穿行。隔壁的大楼就是这座城市的警察局,时常能看见楼顶广场训练的场景。人们戏称警局为“眼中眼”,因为这座城别称千眼之城。不少金融界的巨鳄,都把总部放在千眼之城,包括争夺市场的有力竞争对手,眼目混杂。 除开生意场上的对头,网络上还有不少戏言,说只要溜进局长的办公室,就能看见每一处公共场所的细节,甚至花盆中的土。在信息即是关键的时代,无疑掌握了这座繁华的城市。更有甚者,在千眼之城里,盗贼刚刚把手放进你的口袋,警察就已经一手拍在他的肩头,一手准备好了手铐,一如楼宇里的精英人才一样,高效利落地带走喝茶。有谣言称,这也许就是千眼之城没有守备军的缘故。 听着舷外的螺旋桨声,警太狼有些紧张,扶着舱门的手握得更紧了。这是他自坐上办公椅后,第一次出任务。落在海胜集团的大楼顶端,早已等候多时的钱太狼,迎着风走了上来。 停机坪上,抓住被吹地飞舞的领带,钱太狼揪住西服的衣领,对着独自从舱门跳下来的警太狼问道:“是警局长吗?”“是我。情况如何?”“我已经疏散了上下两层的人员。”关上楼顶的大门,警太狼和钱太狼坐上电梯。 按下31楼的按钮,钱太狼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郑重地道:“待会,还请不要透露嫌疑人和您说的话。”警太狼点头:“卷宗中不会出现你们公司的机密,但是案件的细节……”钱太狼自然知道警太狼也要向上级交代,“放心,不会为难的。”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了,整整一层楼只有他们两人站在中央厅室中,其它的员工早就撤出了大楼。犹如复制粘贴一样的办公台,在两侧有序的罗列着,井然有序。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走廊,警太狼感叹,早听说海胜集团财力雄厚,没想到每个片区都为员工准备了活动区,真是羡慕不来。在一旁寻找的钱太狼:“31……31,啊,在这。”抽出一张边角微微发黄的图纸,展开图纸的声音在有些空旷的厅室额外清晰。 “生产部经理的办公室在310-407号房间,看,就是这里。”钱太狼手指点在图纸上,指出一个位置。由于狼族的领土没有广袤的平原,对于破碎的平坦地形,设计师极尽所能,充分地利用了每一寸土地。“我进去和嫌疑人谈过,他们大概在窗边。”钱太狼道:“我想想,他们的姿势是这个样子。”手上比划着。虽然警太狼觉得他在手舞足蹈,但还是描绘出了一副场景。 嫌疑人左手持枪,右手掐着人质,左边就是墙壁,身后是加厚的玻璃幕墙,两人紧靠左侧的墙壁,坐在墙角里。警太狼问道:“墙体是什么材料?”钱太狼回答:“高层建筑通用的钢板,安标准加固过。”“嗯。”警太狼看向窗外,寻找着建筑。“附近有什么地方能看见办公室吗?”钱太狼摇头,“整个公司大楼大致成倒立的‘介’字,窗户在办公区v字部位的北侧,而后面的生活区最高只有二十层。” 警太狼眉头一皱,既不能破墙,也不能直接狙击,只能正面制服歹徒了。“和我说说,他俩有什么矛盾吗?深积的那种。”钱太狼表示没有印象,案件是突然发生的,上午有人看见销售部的经理,进了办公室,就业务上,两人似乎发生了分歧,一直洽谈到了下午,不少路过的员工听见了激烈的争吵声。直到下午,秘书去送文件,嘴碎说了两句,销售部经理直接掏出了手枪,直接结果了她,再是劫持昏倒的同事。 “冲动作案么……”警太狼稍稍放松,这类案件的罪犯,一般只要情绪稳定下来,恢复理智,即会丧失威胁性。“先把人稳住再说吧。”警太狼卸下身上的装备,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张牙舞爪。随手抄起桌上的矿泉水,又拿走了一块面包,虽然不知道是谁的,钱太狼也没阻止。 “吱呀——”一声门响。“谁?”抓起桌上的枪,抬起低垂的头,销售部经理警惕。“警察。”门外传来警太狼的声音,正气凛然。“警察?钱太狼让你来?”经理冷哼一声。“我是局长。”“局长?”经理一愣。“上任仪式上,我们见过面。”警太狼举着面包和水,慢慢地挤进了门缝。 没等经理询问,警太狼自动转了一圈,表示自己真的没带武器。用脚轻轻地关上门,警太狼微笑,“饿了吧?”“……”经理撇嘴。警太狼拿来的是一块五元钱的面包,一根香肠涂上厚厚的奶油,放在以前,他是绝对看不上眼的。可是……经理眼中的面包,在灯光的照耀下,变得异常美味。“咕~”人质也醒了过来,肚子叫了一声。 见他醒了,经理一把掐住脖子。冰冷的枪口,抵在额头上,生产经理立马清醒,“我的老兄,我说的真是实话!”警太狼耳朵一动,觉察事情不对,难道他是有预谋的?,嘴上也在安抚道:“不要冲动,既然你叫我来,想必是有什么话说。” 紧紧地卡着生产经理的脖颈,满眼血丝的眼珠死死地盯着警太狼,生怕一个不注意,冲上来救走生产经理。“你说,到底为什么要害我?”警太狼心一沉,目的性极强的打击报复。可不知道为什么,警太狼总感觉他的话里,夹着一丝希冀。 “害了你我有什么好处?”生产经理急得脸红,“你想想,你死了,公司会派谁替代你的位置?”“我知道是那个混账,可你也跟他有过节。”“我……”生产经理欲哭无泪,这是什么逻辑。警太狼明白,再不开口,混乱的销售经理没准一会就毙了屋里的所有人。 “他到底干了什么事?”“卡!”枪口猛地对准警太狼,销售经理深吸了两口气,咬牙切齿地吐出了字节,“为了公司的任务。我日夜奔劳,谈成了交易,可货物全部被这个中饱私囊的家伙私吞了!现在公司面临着极其严重的损失!”“我没有!”生产经理也辩解,脖子涨起一丝潮红,“我们厂同样日日加班赶点,踩着点完成了公司给的指标!”“xxxxxx!”销售经理破口大骂,“你以为我是傻子?运输部门都告诉我了,你只交割了合同上67%的货物!”“那就是任务的全额!”“那是公司耍我?鬼话!”两人又炒作一团,全然不顾警太狼。 争吵愈发激烈,似是感觉获救无望,生产经理直接捅破了脸皮。两人开始通过黑历史互相攻击,特别是“为挤掉了敌对公司,故意在原料产地投毒”的劲爆消息。海胜集团乃至雷鸣集团,一直是业内四面临敌的大企业,相比于一点一滴积累,人脉熟络的老牌势力,雷鸣更像是突然跳出来的陌生人,没有一家公司认可它。因此它的黑料,足够从敌对公司拿到丰厚的报酬。这……,警太狼心脏狠狠地一缩,内心早已推测出一条惊人的结论。 “嗯?”不等警太狼准备用武力解决,突然听见了什么动静。情绪激动到了极点的销售经理,一枪打死了人质。没等警太狼抱住他卧倒,左侧的墙壁射出一发子弹,也结果了他的性命。 “!”抬起头的警太狼见两人身死,立刻冲出房间,走廊上空无一人。“哐当!”一脚踢掉门,只有四枚弹壳在隔壁房间,没再追击,最近的楼梯口被封死了,神秘人要逃,只能经过中央大厅,走电梯。而钱太狼就在那等着他,即便打不过,电梯的监控,也能看见他(她)。 警太狼快步走向中央大厅,一个想法,突兀地出现脑海里,警太狼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一点,盘旋在脑海里的想法,不是没有可能。等待的钱太狼一见他出来了,便问:“怎么样?”眼神一滞,警太狼回到:“叫法医。”钱太狼立马抄起桌上的电话。“监控,能用吗?”正在打电话的钱太狼一愣,“啊,最近系统维护,不能用。”“哦”看着钱太狼身后的脚印,警太狼支吾道:“没什么,案件需要。”“他们怎么样了?”“情绪失控,被击毙。”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警员报告道,听报告的人灰(小灰灰)。看着手中的资料,默默地在心中分析,让警方做自己证人的罪犯也不是没有,但是这次确定是那个羊族安插进的奸细所为。自从上次行动失败,灰就一直在搜集有关的线索。墙体上的弹道,与刺杀攻太狼的特点一致。 可他为什么要杀海胜集团的人? 第九章 智斗 狼军作战司,盘旋着一股别样的气氛。除了瓦口关,其它地方的战事,正处于暂缓状态。立地的钟表,好像松掉了齿轮,滴答滴嗒地摇摆着钟臂,就连松木都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打成年糕的瓦口关战场,变得暧昧不清。 双眼虚眯着,桌上的地图逐渐模糊,任由意识放空,刃太狼经常这么放松自己。羚羊部队已经开始后撤,没有了后方的威胁,刃太狼终于能放松些。我只怕是有些依赖了,刃太狼胡思乱想到。与林太狼的打沙袋不同,极富侵略性的刃太狼,并没有像传言中杀俘虏为乐,而是随时随地,坐着发呆。再紧的弹簧,也要有放松的时候。 “林太狼率领的援军,已经抵达了……”参谋说道。距离瓦口关左侧五十二公里处,刃太狼眼神一动。如果他是羊军,势必会死守那里。“预计明天到达瓦口关……”眼神重新变得锐利,针状的瞳孔本就尖细,这下更寒芒毕露。獠牙在下嘴唇上摩挲。他知道机会来了。仿佛商量好了一样,林太狼的侧面穿插,正好拿捏住了刃太狼的痒处。两人敏锐地意识到,羊军部署存在致命的漏洞。“通知林太狼,继续深入羊军纵深。”发条重新绷紧,钟表摇摆的频率,悄然加快,“滴答——滴答——” “轰轰轰!”地上的石子颤动着,跳到装甲上,发出一声脆响。放眼望去,整条队伍都是冰冷的器械,竟没要半个人在徒步前进。林太狼从狼族境内带来的装甲部队,已经突进到了相当深入的位置。炮手甚至几次从瞄准镜中,看见了羊军的运输车队。 孤军深入的林太狼没有一丝顾及,刃太狼在电报中阐明接下来的部署:关前的守军会主动出击,林太狼需要凭借机械化部队卓越的机动性,持续骚扰羊军的后方,并截断羊军后撤的道路,扩大战果。 “报告!前方发现羊军哨卡!”“打!”斩钉截铁。“咚!”一声炮响,队侧的一辆自行火炮继续前进。碾过被掀翻的栏杆,领头的侦察坦克一马当先,开上羊军修筑的道路。队尾的装甲车,拐进路旁的坡上,后车门一翻,跳下来一队狼兵。快速散开,各司其职,拖出羊军哨兵的尸体,就地掩埋,扶起歪倒的机枪,重新搭好沙袋掩体。一条通向前线道路,就这么落入了狼军的掌控。 “报告刃太狼,我部于清晨六点四十二首次遭遇羊军。”林太狼面无表情地命令,“再过半小时,切断与总部的联系,同时干扰羊军的通讯。”通讯员手上不停,指挥车不断地发出信号,和前线阵地时刻保持联系。偷偷看了一眼了自己的长官,平日里温和的笑容,化作脸上的坚冰,熟悉林太狼的人都知道,当他变成面瘫的时候,就是林太狼在思索。 会是那支部队?提前察觉阵地存在的漏洞,指挥官不会太差。林太狼思考着接下来出击的力度,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如果是简单的穿插作战,自然不需要两位狼军的将领,他们更适合在战役中,决定大方向。但这是灰太狼交给他们的任务,饵香鱼才肯咬钩。 武羊羊是中午收到遇袭的消息,昨夜接到友军前进的命令,他的师便自行后撤,堵住漏洞的。:确定吗?”通讯兵:“他们说损失了一个排了。狼军数量不明,移动速度极快。”武羊羊一下子抓住了重点,狼军清晨还在一团的左侧,中午便到了一团的中间阵地,这会几乎横穿了一团的阵地。来回踱步,敢这么大摇大摆地深入,狼军至少一个团。再看了一眼地图,武羊羊的师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宽约一千米,长约十里的细长。里面最多能容纳两个师。 “如果是装甲部队,还需要额外计算机动性。”武羊羊的参谋提醒。“对,那这样的话……”默默地在心里计算一番,武羊羊皱起了眉头,视线沿着狼军大致行进的路线延申。一条条公路,错综复杂的交通网,跃进了他的视野。倒吸一口凉气,“快去通知作战部!狼军的目标是大军后方!” 没等通讯兵上报完,一条信息率先抢进频道。“报告!狼军全线进攻,十六师和三十四师请求支援!”神色一凛,果然狼军的前线部队配合着攻了上来。“告诉他们情况危急,后路被狼军穿插来的力量切断了,务要顶住狼军的攻势。”武羊羊来到通信兵身旁,焦急地问道:“作战部有回应吗?” “没有回应,而且频道极度拥挤!”通讯兵额头冒出冷汉,“我正在和作战部重新联络!”武羊羊心底一沉,战况不容乐观。“该死,不管了,通知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是!”通信兵连忙发出一连串的信号。天空中嘟嘟乱响的信号交织出一张无形的大网,作战部同样在试图联系他们。 天外仿佛传来一声声炮响,武羊羊很清楚那不是错觉,右手五指灵活地转动,他有点想玩刀了。摇摇头抛出不切实际的想法,武羊羊深知狼军已然绕后消息的重要性,也知道作战部需要第一时间收到,并作出反应。派出了整个师,武羊羊心里依旧没什么底气,如果是喜羊羊,他会怎么做?武羊羊动用着脑细胞。 又甩开一支试图堵截的羊军部队,散开的队列马不停蹄地突进。拉开的兵线根本挡不住,追有跑不过,“还有多长时间?”林太狼转身问道,神色泰然。“还有两小时。”车长看着仪表盘上的定位仪。林太狼点点头,两个小时,足够前线的部队压垮羊军的防守。 “三十四师告急!”通讯兵突然大喊:“十六师中断了通讯!”额头布满汗珠,一颗黄豆大小的水珠滑落鼻尖,落在桌上。武羊羊心急如焚,十六师主动关闭了通讯,意味着情况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地步。武羊羊双手微微颤动,一边部署着师里的兵力,一边思考解决的办法,怎么办怎么办。一旁的通信兵也是手指酸麻,浑身是汗。“有了!”武羊羊大叫一声,“你能连上狼军的通讯频道吗?”通信兵一愣,“得有他们的波长和密钥。”“3135……”武羊羊顺滑地讲出狼军的通讯频道,“告诉他们,已经截断了羊军的后路!” 前线的两个狼军团,“什么?这么快?”两个团长面面相觑,对于作战司的林太狼,他们自然十分钦佩自己长官兼老师的能力,但是这也太快了,比预定的时间早了整整一小时。“我也觉得奇怪。”副官稀里糊涂地道:“这是羊军发来的。”两团长眉头皱得更紧了,“会不会是羊军的烟雾弹?”年纪较轻的团长问道,“不像,羊军应该不知道我们的频道。”年长的团长否定,“应该是他们误打误撞,或者林长官为了隐秘,使用了缴获的通讯仪。”对着副官说:“问问他们,确认下身份。” “什么?!”武羊羊吃惊,虽然知道强行通报狼军会引起怀疑,但是通信兵说道:“狼军回应了,问任务的详细信息!”武羊羊上那去知道林太狼的目的,但他只能冒险一试。“告诉他,已炸毁热泪河下游所有桥梁,公路已落入掌控,切莫延误战机。”尽量模仿林太狼的语气,武羊羊又补充了一句:“各部需稳扎稳打,以避免羊军哀兵必胜。” “报告!羊军的防守已被破坏出多道缺口!”“先头的两个营,已深入羊军腹地!”“横向的部队成功夺取大半阵地!”面对雪花般飘来的捷报,青年团长迟疑了一下,“我说,我们的兵线是不是拉的太长了?”,武羊羊伪装的命令,恰逢其时地发来。看着手里的命令,两位团长动摇了。“通知前线部队,放缓行进速度,不要贪功冒进,尽量给予后续部队运动时间。”,叹了一口气,稍显年长的团长对着通信兵说:“答复,学生谨记老师教诲。” “狼军答复了!”“呼。”武羊羊短暂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催促道:“不要停!各团扔下狼军,直奔前线,支援三十四师。”武羊羊破釜沉舟,沉声道:“想办法联络十六师,通知他们没有后路了。”通信兵应声。武羊羊冲到外面,这里已经很危险了,“所有人,拿起武器上前线!”一连串的爆炸声,自宽广的河原上传来,“这下真的没有退路了。”武羊羊攥出一把冷汗,战斗才刚刚开始。不知情的作战部或许会派来援军,但是武羊羊清楚,这是背水一战。 林太狼的自行火炮方阵迅速撤离了原地,恢复了切断半小时的无线通讯。“后军,有没有羊军追击?”拿起车载通讯,林太狼对着话筒问道。“没有。”“没有?”林太狼一拍身旁的通信兵,神色依旧平静。“联系刃太狼,催促前线部队进攻,做好迎战准备。”手上一挑按钮,“全队,撤离取消,向羊军中间阵地突进,务必和前线部队会师。”盯着通信兵发出了命令,林太狼倚在车窗上,一手托在腮上。呵,有意思,究竟是谁?翻来覆去,他还是没在印象中找到,除了喜羊羊,不会再有羊军的指挥官,会玩的这么大。 武羊羊一刀劈死冲上来的狼兵,右手习惯性地一擦刀身上的鲜血。回过神的狼军,正试图包围羊军的三个师,残存的十六师被打得四分五裂,三十四师损失惨重,武羊羊的师面对数倍自身的敌人,自保已是最奢侈的愿望。但恼羞成怒的狼军,显然想要赶尽杀绝。 “走!不要被狼军缠住!” 第十章 血战 白刃战,混在一起的狼羊两军,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近战。挥舞着手中的利刃,武羊羊与狼兵拼杀在一起。 “呲!”手中利刃精准地割开咽喉。长刀一背,“叮!”,金属相撞发出一声脆响。武羊羊反手一刀,切掉身后的狼腿。“啊啊!”偷袭而来的狼兵痛呼出声。武羊羊又出一刀,给他一个痛快的死亡。 武羊羊转转右手中的长刀,遥指身前的狼兵,微笑:“怎么?你们三个想一起来?”嘴上风轻云淡,右手无名指微弯,肌肉随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呀哈!”当中的狼兵甲大喊出声,大张旗鼓地冲来。飞起一脚,踢出一堆碎石子,当中的狼兵不过是虚张声势,真正杀来的是左右两名狼兵。 “嚓!”闪身躲过锋锐,刀上的劲风擦脸而过,刚欲当胸划出一刀,砍开狼兵乙的胸膛。一把极为刁钻的刀尖,挑向武羊羊的腹部。 “啧!”武羊羊竖起西域细刀,锵地一声格挡住狼兵丙的偷袭。毫米之差的刀刃,在军服上甚至留下了寒冷的刀气。反身一脚踢出,武羊羊踢在狼兵乙膝盖上,防止他欺身而来。“吭哧!”狼兵乙抬起的左腿,被踢回原地。 和狼兵多次交过手的武羊羊,很清楚狼兵的套路,三人配合,互相照应,能黏住他很长时间。不能拖延!武羊羊变换了手上的姿势,随时准备爆发。 果然,狼兵丙左跨一步,露出身后的狼兵甲,与武羊羊设想的一样。武羊羊同样右跨出一大步,向着狼兵乙杀来。 因为被踢中膝盖而落后身形的狼兵乙,用眼角的余光瞥见狼兵甲已经劈出一刀。迅速反掌抵住刀背,以防御的姿势大步跨来。“吭!”武羊羊架住当头砍下的寒芒。身后的狼兵丙也横扫而出,武羊羊同时面对着三个人的进攻,一个不慎就是当场毙命的后果。 电光火石之间,武羊羊微弯的腰椎猛地挺直,弹开狼兵甲的军刀,狼兵甲一个踉跄,向后跌倒。膝盖一转,转身躲过狼兵乙,手腕一抖。“嘶!”狼兵丙持刀的手腕上多出一道伤口,军刀脱手而落。武羊羊长刀一挑、 “啊!”狼兵丙额头被自己的刀砍中,倒在地上。狼兵甲已然站好,角度微调,斜斜地砍向武羊羊的颈窝。 “呼呼呼!”腹部一阵眼花缭乱的反光,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狼兵甲下意识地护住下半身,挥出的长刀也歪斜了大半。 “晚了!”武羊羊冷哼一声,稍稍下蹲,手上的细刀,毫不客气地剖开狼兵甲的肚皮,胳膊继续发力,狼兵丙的军刀带着凶悍的力道,化作一道白光,刺在扑上来的狼兵乙身上。 右手习惯性地抖动,无名指灵活地转动刀把,甩掉刀身上的鲜血。算上先前的两名,武羊羊仅用五秒钟便干掉了五个狼兵,刀法纯熟可见一斑。 与武羊羊的轻松不同,普通的士兵们开始出现了死伤。混战的阵地上又冲进一队狼兵,羊军的损失也在不断增加中。看着源源不断冲来的敌人,武羊羊抄起地上歪倒的机枪。 “咚咚咚咚咚咚!”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卧倒在地。围着武羊羊一圈的狼兵,有不少被扫倒在地。武羊羊一把丢掉打完子弹的机枪,大喊:“走!不要和敌人纠缠!尽快和十六师汇合!”对着成群的战士轰道:“散开!拉开阵型!” 屡次的攻击和围堵受挫,狼军没有再度进攻,而是收缩着防线,选择固守。前军和后续的部队拉得过远,导致前军不敢拿出全部兵力,压到前作战。现在的狼军实际兵线,如同夹着空气的汉堡。似乎是感觉到了援军,散落各处的十六师士兵,死死地咬住各自的敌人,不让狼军那么快撤离。 “停止推进,后撤,不要与羊军混在一起!重复一遍!不要与羊军过近!”“炮兵营准备炮击!”“是!”炮兵营的传令兵跑出阵地,挥舞着旗帜“设定炮标!”“一门好!”“二门好!”“三门……”“放!”炮兵猛地挥下手中的红旗。 一路分散挺进的羊军,尚在轰炸范围内。率先冲在前方的武羊羊,跨出去的脚一空,摔进壕沟中,“轰!”一道绿光在眼前炸开,飞射的弹片就在头顶上,武羊羊甚至听见了弹片扎进土里的声响。 “好险。”武羊羊额头冷汗直冒,但是很快被棒起的尘土吸干了。一抹脸上的污泥,枪托抵在臂弯上,掉进壕沟之前,武羊羊清晰地看见了狼军阵地上,架好了三挺机枪,把手住了前进的道路。 “……”武羊羊猛地探头,趁着机枪手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武羊羊又缩回了脑袋。“丢丢丢!”子弹擦着钢盔,带着的力道震得武羊羊有些头疼, “可恶,绕开前面的阵地,至少要浪费一个小时。”武羊羊为难,他急啊!狼军的炮击,证明他们和狼军已经扯开了一定距离,一旦让狼军形成防线,到时候营救十六师,就成了一句空话。要是硬闯机枪阵地,不可能不损失兵力。武羊羊摸上胸前的手雷,他一次失误也不能有。 武羊羊运足气,“喝!”一个翻滚滚出战壕,朝着。狼军的机枪手拉开枪栓,弹链飞速地打空。身在枪林弹雨之中,武羊羊丝毫不敢放松,在泥土纷飞的地上匍匐前进。腿上发力,又拱进一处较近的战壕。 “乒!”拉开引线,武羊羊奋力一挥。“咚!”机枪阵地上飞出两个狼兵,惨叫一声便没了气息。“还有两处。”武羊羊大汗淋漓,短短的眨眼功夫,却好似鬼门关上走了一趟。 武羊羊故技重施,在战壕间移动。一掌拍在碎石上,手心传来一阵刺痛,武羊羊胳膊稍稍弯曲。“不好!”武羊羊惊呼不妙,强忍着痛楚,在弹雨中扭转的身形还是稍稍地倾斜了一点,因为小小的倾斜,差点武羊羊的身体被弹头撕成碎片。 武羊羊双腿颤动着,面对死亡谁都有生理反应。“呼……呼……”武羊羊只觉得肾上腺素急速分泌,心脏的跳动声甚至盖过了枪炮声。不等武羊羊歇息片刻,一点液体落在了肩头上,武羊羊动动鼻子,“这股刺鼻的味道是……” “chu!”一条火龙从坑道另一侧尖啸着扑来,一股高温夹着窒息感,死死地掐住武羊羊的脖子。“咳咳咳!”武羊羊干咳着飞奔,背上的枪变得灼热,武羊羊抠出一把土,拍在被沾上燃料的军装。追着有毒的燃料,火焰如同附骨之蛆,在蓬松的土壤上燃烧。火舌就在身后,武羊羊一步也不敢停,死死地捂住口鼻,刺激性极强的气温还是吸入了一点。 拐进散兵坑中,武羊羊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烤熟的大虾,皮肤赤红着。“啊……”武羊羊一阵目眩,抓起一把沙土,在脸上使劲搓揉了一把。“呕!”头脑清醒了些许,武羊羊这次没有直接跃出战壕。 “在那!”转动火焰喷射器,眼睛紧紧地盯着飞出来的阴影,熊熊烈火瞬间拥了上来,错愕地看着消失的阴影,低头一看,武羊羊正侧身伏在地上,扔出了一颗手雷。 “刷!”滚进第三处机枪阵地,里面居然一个人也没有,武器弹药也全部都搬空了。 武羊羊看着空无一人的坑洞,意识到了不妙。“狼军居然收缩得这么快……”武羊羊手里的枪攥得更紧了,现在外围突进的狼军,基本完成了后撤,对羊军的三十四师形成了合拢的势头。 “啪!”散弹枪又打死了一名狼兵,武羊羊倚在壕沟里的木板上,纵使知道希望渺茫,武羊羊尚未放弃努力。拼一把不一定死,但是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武羊羊想到,又咬牙转身冲了出去。 “啪啪啪啪啪啪啪!”手里的步枪喷吐着子弹,待到弹夹打空,武羊羊大喊一声,举起了手中的长刀,闪着寒光的刀刃,疯狂地劈砍! “噌!嗡嗡嗡~~~”灰一个倒栽葱,摔倒在地上,“丽太狼,你玩真的?!wc!”闪身躲寒芒,灰也是刺出手中的长刀,攻敌必救。“查!”双刀一剪,止住灰捅来的双刀,大腿一抬,一股劲风踢向他的小腹。狼牙军事学院,两个年轻人正在切磋比试。 “!”一把抓住脚腕,灰轻轻一拽。“哎!”长腿失去平衡,双刀的主人惊呼一声。“落到我手里吧?”灰的长刀正贴在丽太狼的脖子,“你这是……什么表情?”没有看见想象中的怒气,只见丽太狼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哎哟!”灰吃痛,惨叫着:“干嘛啊?”“听说你上次失败了?”灰皱眉,“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毕竟是喜羊羊,再者,我还有别的任务在身。”看丽太狼不说话,灰又道:“我知道,又是什么就比我差那么一点,我没那么弱对吧?”丽太狼轻哼一声,没有否认。 “唉,我上了战场才知道,我们到底和老一辈差在哪。”灰突然叹了一口气,“喜羊羊给我感觉,完全变了,说不上来的感觉。”“哦?”丽太狼微微偏头,作为院内第二,她很清楚灰的实力,能让他这么说的,没几个。 “怎么说呢,比起刃叔这些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喜羊羊好像多了一股决绝和冷厉,就像是,战士手里的枪和刀。” “你是谁?”意识模糊间听到了有人问,下意识地回答:“我是羊族的……刀,刺进狼族心脏的刀……” 第十一章 “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扶着受伤的左胳膊,负伤的武羊羊瘫坐在熊熊的烈火前,对眼前的情景震惊到无以复加。一片狼藉的战壕上,喜羊羊正和一只从未见过的白狼对峙,手里还带着酷似赤龙的散弹枪。 举起手中的剑刃,陌生的白狼劈出去一剑,剑锋直指武羊羊。喜羊羊扔掉手中的散弹枪,拔出腰间的长剑。两人动作极快,同样是玩刀的高手,武羊羊在剑辉中看到一抹异样的光亮。急忙偏头,看似砍向胸膛的一剑,不漏痕迹地微微偏转,杀向武羊羊的头颅。 “噗嗤!”武羊羊闷哼一声,肩头溅出鲜血。“锵!”白狼见劈出的一剑被喜羊羊挡下半分,改挥为扫,冰冷的剑锋朝着武羊羊的脖颈扫去。洒脱的剑招中,蕴藏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杀招。 武羊羊也不会坐以待毙,勉强抬起绵软的左手,架在颈侧。电光火石之间,喜羊羊出剑了。 “……”感受到了身后的冷风,白狼没有理会喜羊羊的进攻,身体一错,手腕一抓。喜羊羊拿剑的手一松,左手同样抓住白狼的手腕。 白狼不慌不忙地躲过腹间刺来的剑尖,耳尖一缕金色的毛发一动。武羊羊掷出了手里的无名,西域独有的锻刀,刃锋甚至打到了刀背上一点,划在身上注定被刨皮割肉。眼瞳中的金色快速移动,迅速在喜羊羊和武羊羊之间作出判断。放开喜羊羊的手腕,先是握住武羊羊刺来的刀,再是挥动恨血,迎上喜羊羊的制式长剑。 喜羊羊手上的剑招却变了,长剑一松,竟把手里的剑锋送到了白狼面前。面对送到身前毫无威胁的剑身,“嗯?”白狼楞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敌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卖出破绽,脚步后跳一步,谨慎地注视着面前的两人。 喜羊羊瞳孔微缩,猛地拔出藏在怀里的手枪银蝠。只听见一声细响,“嗞!”枪口闪烁着白光,没有子弹射出,只有一道炽热的光线。 只见白狼堪堪地举起恨血,被力量推得连退几步,双臂震麻地站直身体。“液能枪?!”白狼终于说话了,声音虽然带着惊讶,但是语气干净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与略显年轻的长相有些出入。 喜羊羊没有否认,脚上一踩地上的赤星,抱着有些夸张的散弹枪,开口说道:“那把剑不是你的。”手上一拉赤星的枪拴,七颗比拇指粗了近两倍的液能弹,从弹鼓中压进枪膛,傻子都能看出来,那绝不是小孩玩的玩具,大概反器材才是它的正规用法。 白狼也是换上了一副凝重表情,默默地把恨血举在身前。“噌!”剑身骤然变红,延申出一层薄薄的光边。 武羊羊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在心里吐槽:“绝地xx吗?喜羊羊这枪什么鬼?”似是想到什么,武羊羊这才意识到,失声尖叫:“大半天的我见飘,喜羊羊你不是死了吗?” 喜羊羊没有回答他,头也不回地丢来一把枪,话里没有透漏一点信息。“林太狼的装甲部队,还需要你指挥拖住,作战部已经调来了援军。” 喜羊羊和白狼僵持了几秒,“呼!”白狼率先攻来,与先前击倒武羊羊的潇洒截然不同,招式变得大开大合。没有距离的优势,白狼很吃亏。喜羊羊说的对,恨血确实不是他的武器,那是狼族新研制的武器,狼军之所以固守瓦口关,是因为这里找到了丰富的镍铬矿脉,能为军工缓解相当的压力。 一剑撩出,喜羊羊眼前立马多出一片血红。扣动扳机,“bong!!!”枪膛迸出一团红光,赤星射出一大片弹幕,红色的流光四处乱溅,落到地上,爆出一阵阵噼啪声。 “……”一扭身,看着被炸出密密麻麻小坑的地面,白狼神色更加谨慎,手腕翻转,从中间打开的恨血,变得细长。一道极细的红线从弹雨中,刁钻地找到了角度,滑向喜羊羊的脸。喜羊羊依旧站在原地,巍然不动。 “嗡!”恨血带起的轻风,拂在脸上,喜羊羊向前递出的枪口,正好迎上白狼的脸。“挺花里胡哨的。”喜羊羊嘲讽道,但是白狼要的就是欺身而近。还是沉默地挥剑,单边的光刃砍在赤星微热的枪身上。 “力道可以。”感受到枪身上传来的力道,喜羊羊“夸赞”道。双臂奋力一推,架开白狼劈来的恨血,掏出一把制式匕首,两人仅有三四步远,显然只能用近战,不然,赤星轰炸的火花,能轻易地将在场的三人撕成碎片。两人对峙着,找寻最快解决对方的办法。 经过几次试探,双方都得出短时间内解决对方的结论。啧,既然不能轻易取胜……那么,优先完成任务!白狼想到自己的任务,只要杀死了武羊羊,自己就可以走了,到时候不必和喜羊羊纠缠。放松手指,恨血微微震动,一把金属匕首,只需要一下,就能切成两半。 武羊羊也没闲着,早早地处理好伤口,勉强坐起上半身,没再疑虑喜羊羊的复生问题。打量起白狼:“和喜羊羊打究竟是谁……他的剑法相当灵活……这个起手式……”武羊羊看见白狼握住细长剑柄的手,微微地放松了些许,手腕倾斜出一个奇异的弧度,刺出一剑。 喜羊羊刚要转身躲过去,却听见武羊羊大喊一声:“小心!那是假招!”“倏!”原本松松垮垮地撩出的剑刃,在半空中突兀地下落,白狼把持着剑柄,落下的剑身,猛地磕在了制式匕首上。 “咔!”匕首在武羊羊焦急的目光下,倒飞而。没有武器的格挡,撕皮拆骨的恨血能把碗口大小的钢锭,切出平滑的断面。“……”手无寸铁的喜羊羊没有惊慌,面对划向下三路的恨血,喜羊羊不退反进。紧闭双眼,钢盔狠狠地撞在白狼头上。 两人闷哼一声,各自退后几步,眼前冒出了金星。没等缓过神来,喜羊羊抓住白狼胸前门户大开,一脚踢了出去。“哼!”挡住喜羊羊一脚的白狼,又是倒退出一步。 喜羊羊举起了手中的银蝠,“光线,在这么近的距离,你不可能再挡住。”“那可不一定。”白狼摸摸额头,几缕被压断的狼毛掉了下来。“在场的不止我一个。”喜羊羊挪开身体:“那第二发呢?”露出了身后的武羊羊。武羊羊正倚在战壕的沟壁上,支撑着右臂,单手瞄准白狼的脑袋。狙击枪猎眼,正是灰先前实验过的枪支。 “……”白狼不吭声了。似乎老天在催促白狼离开一样,原本较远的枪声,正在向这边靠近。“撤吧。”耳机内传来命令,白狼缓缓地退后,喜羊羊也没有阻拦他,很快就消失在关内的道路上。 “能用三个师拿下瓦口关,武羊羊,深藏不露啊。”喜羊羊操着熟悉的声调,打趣道。“别,那里是拿下来,明明只是跑到关上一点兵而已,还叫人当了试刀石。”武羊羊躺在担架上,苦笑着。“不。”喜羊羊摇头,示意身边冲过去的羊兵,轻声问道:“他们,不知道我的事吗?”“知道又如何?敌人话,他们连一个表点符号都不会信。”武羊羊回答,“恐怕只有狼军自己,才会对你的事深信不疑吧。”“那就好,在关上,就足够了。”武羊羊听出几分味道,“你是想?”“没错,看看狼军会怎么样吧。”“我还是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嗯?”武羊羊没用起死回生,一个大活人站在眼前,武羊羊觉得相当地不对劲。“老树。”喜羊羊道,武羊羊恍然大悟。 反观狼军这边,林太狼正在地图上作画,不断地有信息发来,不管是友军还是敌军,前后没超过两秒。不等属下报告完,林太狼在图上画完第三个半红半蓝的叉后,拿起话筒:“注意,我们已经和羊军纠缠在一起,各部不要理会沿途的敌军,不惜一切代价,务要在第二天之前到达瓦口关。” 扔下话筒,林太狼扶着额头。又是哀兵必胜……没有那个后撤的师,也许现在瓦口关关前的羊军,早就被一扫而空了,关上的情况……看着更外围的羊军部署,一个更大的饺子正在成形。摇摇头,林太狼感叹,如果这仗羊军打赢了,恐怕那个师的师长,会是最大的功臣。当然,损兵折将的惩罚,也在所难免。 转动着手里的铅笔,丢失瓦口关,羊军就能在北部平原站住脚跟,处于大颓势的羚羊和山羊,就能与元气保留大半的绵羊沟通,到时候,羊族可能会积极地反攻。也许是出局势的悲观,也许是生性谨慎的缘故,林太狼抽出了一沓纸,看着早些年写下的防御计划,开始了涂涂改改。 无论狼羊,军中都有很多人不关心政治,拼杀场上,对于精妙的语言和巧舌如簧的诡辩需求不大,更多的是直来直往的一击毙命。可一个国家国力的体现,不止军事一个方面,文化,经济,科技,等等等等方方面面。醉心兵法的林太狼,显然忽视了一些,刀枪以外的东西。 棋盘外的胜负,有时候能决定棋盘内的胜负。 第十二章 老树 棋盘内的争斗仍在继续。瓦口关上的小队,尚在原野上。 “啪嚓!啪嚓!”赤星轰鸣着,弹幕夹着火花,每一枪的声势和大炮一样。“啊!”“轰轰!”火花炸裂,抛起掩体后面的狼兵,三条火花交错着,继续向着后面的掩体轰击而去。 身体被撕碎,胸膛大开地吐出鲜血,又一名狼兵倒下,把守小路的狼军哨兵,只剩下瞄着喜羊羊眉心的最后一人。就在他以为伪装万无一失,混凝土钢筋掩体足够保护自己,不被赤星伤害时,武羊羊的猎眼动了。 “扑通!”结束持续十几分钟的战斗,武羊羊带来十七个士兵,立刻打扫起了战场,眼睛不时地飘向喜羊羊怀里的赤星。要是拿上一把,在战场大杀四方,哇,那叫一个爽。 喜羊羊和武羊羊蹲在沟壑中,趁着战斗空隙,先是给武羊羊打上一针搜刮来的抗生素,武羊羊半躺在担架上,他们要确定了一下眼前的局势,混战,不折不扣的大混战,狼羊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喜羊羊神色严峻,虽然武羊羊及时地做出正确的决断,致使狼军的装甲部队被分割成小块,无法发挥出优势,也无法炮击阵地,但是情况不容乐观。羊军的单位作战能力,略差于装备精良的狼军,因此,每时每刻的伤亡都在增加。 首先,是兵力多少的问题。交战双方最基本的要素,你得有兵才能打。盖住略宽于手掌的区域,武羊羊沉声道:“狼军明显有驻守的痕迹,要吃掉包括我在内的三个师,至少要两个师。” “攻和守的确不一样。”喜羊羊俯身,在他的手掌边上画了一圈。“考虑我们可能的援军,狼军部署了三个师。”外围两侧同样有五条蓝线奔赴瓦口关前,那是羊军的援兵。“我担心是的这个。”敲敲位于后方的一条红线,它很蹩仄地出现在羊军后方。 一阵大风吹过,武羊羊拿起脚边的石子盖住地图的一角。“那是狼军的一支装甲力量,我想,依照狼军的编制,应该在师旅一级左右。”“如鲠在喉。”喜羊羊摇摇头,没等他继续说下去。有人来了。 其次是喜羊羊的计划,他正在苦恼,哨兵送来了一条好消息:“有一队敌人摸了上来。”武羊羊抬头问道:“发现我们没有?”“没,看样子他们是在回撤。”“哦?那正好。”喜羊羊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拿起了手中的赤星,准备战斗。武羊羊要挣扎着爬起来,喜羊羊阻止了他:“你就不必上去了,在一旁看着吧。”见他有几分担忧,喜羊羊又说:“拿着猎眼,听到枪响,帮我狙击吧。”武羊羊扶着猎眼,“好吧。” 往关上撤的是一支规模不大的车队,车内的人大概做梦也没想到,羊军为了斩首,渗透到了如此远的距离。“呼,可算是到了。”看着出现在视野里的哨卡,坐在副驾驶上的军医长出一口气。身后的车厢里,有五六个流着鲜血,呻吟着的狼兵,原来他们是往关上运输伤兵的医疗车队。 经常走这条路的司机,却是有些紧张,在驾驶室内向外四处张望。“不对啊,我怎么感觉这里……好像发生过战斗啊。”“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觉得路边的大坑,是被炸出来的一样。”军医也开始疑神疑鬼。车队除了两个司机和自己,身体健康,手脚俱全配备了两把手枪,再就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轻伤员,能和敌人比划两下。 车里几乎都是重伤员,这要是被人夺了车,荒郊野岭的,这怎么不得死几个……(心真大)军医居然忘了关心自己的死活,催促道:“我看那个坑就是被手雷炸出来的,咱们快走,不能在这呆着了。”司机一踩油门,开始慢慢提速。 “啊!”车子一个颠簸,车厢里的伤员痛呼一声。军医扭头向后看了一眼:“怎么了?”“你……开慢点。”伤员强忍着腿上的伤,咬牙道。“这……附近有敌人啊。”脾气暴躁的狼兵哪里能听进去,就在军医安慰他时,车子“铮——”地一声停住了。 司机对着怒气冲冲的军医,举起手指,指向前方。“你看那是什么?”“……”军医眯起双眼,前方有些距离的道路中间,背对他们站着一个人。“羊角?”看到犄角,军医吃了一惊,“那不会是俘虏吧?”“不知道,看他的姿势,好像抱着什么。”军医见只有一个人,胆子大了许多,“碾过去,把他撞飞!”车子呼啸着冲来,就在距离羊兵三十米左右时,他突然转过身来。“!”司机一脚踩到刹车上,险些把脚踹断。 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脸,神情冷漠地盯着他们的双眼,怀里抱着枪口有些夸张的散弹枪,掌上赤红的枪身如同流动的鲜血,军装上酷似凝结血液的红黑色斑点。听到远方遥遥传来一声炮响,两人这才换过神来,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喜羊羊?!” 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一抹吃惊,三分害怕,六分不解。“他不是……死了吗?”军医发觉声音有些颤抖,和司机一起抬头,看见天上的太阳,这才觉得自己背上寒意轻了一些。“先前的是假的?还是他不是喜羊羊?”没人能解答疑惑。 喜羊羊比了比手势,示意他们下车。两人照做了。呼啦一声,冲出十几人,把后面三辆车的司机揪下车。“噔!”一名企图反抗的司机,在车后面被打中了脑袋,脑洞大开。看着车头被贯穿的引擎,喜羊羊朝着路旁的田野竖了竖大拇指,开口问道:“认识我吗?”“喜羊羊?” “很好。”喜羊羊玩弄着扳机,手指在军医眼里,就像屠夫挥舞的斧子,鲜血淋漓。“你们要去那?”“我们是医疗队的,往关上运伤兵。”军医下意识地回答。喜羊羊看起来很满意,“伤兵,正好。”手一招,“把能动的抬下来!” 军医木在原地,看着羊兵扶来一名最虚弱的狼兵。因为失血变得苍白的脸,一见到喜羊羊,变得更加惨白。“看来你们一点也不奇怪啊。”喜羊羊咧嘴露出整齐的白牙。“嗯。”听出喜羊羊的话外音,没有否认自己的死讯,伤兵哆嗦一下,眼神更加黯淡。“听好了,我又活过来了。”喜羊羊把匕首刺进狼兵的伤口上,金属的寒冷强行提起伤兵的精神。“记住了,你们在和一支打不死的军队作战,怎么样?你身上的伤?疼吗?”“呜呜呜!哼。”伤兵呻吟了两声,昏死过去。 目送着车队离开,回想起军医和司机上车时的呆若木鸡,喜羊羊对于恐吓的效果相当满意,有了他们的添油加醋,能极大地撼动狼军的士气。对着武羊羊说道:“瓦口关没有你要的首。”喜羊羊解释为什么他的行动会失败,“狼军越级指挥八个团,真正的首,在罐头里。”武羊羊眼神一凝,“难怪,把指战员送到敌后,究竟是谁想出来的?”“刃太狼,而且林太狼是直接指挥官。”喜羊羊扶着武羊羊的肩膀,两人走在队列中间。 “我该问你个问题吗?”喜羊羊早就料到了,“你是想问,老树真的能复活人对吧?”武羊羊点头,眼里带着期许。喜羊羊郑重,用仅能武羊羊一人听见的声音:“老树的确能。”双眼放出光亮,武羊羊神色有些激动。“但是……”喜羊羊话锋一转,“它的条件太过复杂,消耗也太大。”“那大军……?”“想都不要想,肯定不能。”“哦。”似是有些失望,武羊羊低下头,回想着自己牺牲的部下。“不过,老树可不是一台仪器。”喜羊羊又引起了武羊羊的注意,“什么意思?” “老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狼族某食品企业冷库,守卫百般无聊地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消磨着宁静的午休时光。“嘘嘘嘘。”吹开杯子里的茶叶,慢慢地抿了一口。“嗯?”放下茶杯的手,碰到了一块肉干。“吧唧。” “轰!”一声巨响。“噗!”守卫惊得吐出嘴里的肉干,一队披着迷彩的越野车,悍然撞开门口的栏杆。一队士兵,跑向二号仓库,打开仓门,看似军官的中年人带着一名青年,钻进冷气中。“干干,干什么?”守卫大着舌头,问道。下一秒,“刷!”下巴与墙壁亲密地接触,收走警棍和电棍,士兵用力按了一下,“老实点。” 被拉出的柜橱空无一物。“废物!连具尸体都看不好!”正是来回奔波的灰,一旁的军官又惊又怒又羞,挨了一巴掌,捂着脸颊,一言不发。闻讯赶来的车间负责人带着经理,由两个士兵领来了。 “这是这是……”看着一身军装,肩上没带军衔的灰,潜意识地觉得不是能惹得起的人,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能帮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些许,灰语气缓和了一些:“你是这里的负责人?最近有没有失窃?”经理看了一眼身边的车间主任,“没有没有。”主任可劲地摇头。 “货号A19-1324-6698,是那个公司负责运输的?”“呃呃呃,是那个极电公司,我们和他们保持了长期合作,从海胜集团发来的原材料,在我们这里加工。”经理忙不迭地回答。眼神一凝,微缩的瞳孔盯着经理两人,“说话要负责。”“是是是,有合同。”“这都是什么?”“大豆原料仓库。” 似是有些明白为什么父亲得知消息的平静,灰摩挲着下巴,思考着。犯错的军官贴上耳朵,低语了几句,“什么?”灰扭头看着他,“你确定?”“属下确定,这个条形码不是这样的。”主任适时地递上来扫描仪。 “……”灰看着没反应的屏幕,“被人调换了条码,这得发往什么地方……”嘴上吩咐:“走吧,明天贴出招收保安的公告。” 眯起双眼,看着正午耀眼的太阳,又是一次铩羽而归,问题究竟出在那里……灰沉思着。踢了一脚守卫的屁股,“叫什么!把他拉进军营!当个新兵!” 第十三章 根系(其一) “老树,居然是个人……”武羊羊搭在喜羊羊肩上的手,轻轻收缩一下。他可不认为老树只是一个人,大树可是有着在阳光下的茂盛枝叶和地下发达的根系。那输送的“养分”……武羊羊很清楚,根从土壤吸收营养,送到叶子上,风吹不倒,深扎泥土,可以说是对树最至关重要的存在。算了,反正不是我能决定的,自然有人专门负责管理。武羊羊想到。 右手扶着他,正在观察的喜羊羊,突然停下了脚步,左手放在赤星冰冷的枪身上,低声:“来了。”一队狼兵果然出现在两侧田野,他们在荒草里散得很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武羊羊立刻从喜羊羊身上分开,看着数量在十几人左右的狼军,“全员轻武器,这种规模是狼军的小队,估计是来侦察。”“嗯,看样子是收到了那支医疗小队的消息,来找我们了。”武羊羊问道:“怎么办,要试试效果吗?”“不。”喜羊羊摇头,比出手势:各就各位。其它人立刻警戒,手中举起的 “!”一个四处张望的侦察兵,率先发现了路上的武羊羊和喜羊羊,手上没有停顿,“队长,他们在右侧的路上。”队长转过望远镜,视野里只出现了武羊羊和喜羊羊两人。看着清晰的脸庞,左肩的伤隐隐作痛,长出一口气:“不要慌张!肯定还有人!” 队内其它人也是发现了喜羊羊,声音有些颤动:“他真的是喜羊羊?”“死而……复生?”队长皱眉:“管他复不生,再给他头上来一枪,喜羊羊还是得死。”心里一动,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两边各留下四个,其它人,上来!”队长命令,对着凑上来的几人,低声道:“待会,装装样子,等我枪一响,就打。”能骗过喜羊羊吗?面对喜羊羊和武羊羊独自两人,队员们捏了一把汗。 双方不紧不慢地靠近,两边到了五十米时,就绷紧了神经。停下脚步,羊和狼,只有几步的距离。喜羊羊风轻云淡,甚至抬手擦擦脸上的灰。武羊羊倒是表现正常,握着猎眼的手微微出汗,在敌人面前,都是那么紧张。“……”咽下口水,狼兵看见喜羊羊还是有些双腿打颤,毕竟冒着生命危险,杀一个可能杀不死的敌人,太过吃亏。 喜羊羊仔细看着领头的队长,他的脸有些眼熟。语气像是和老熟人说话一样,问到:“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队长心里一惊,没想到喜羊羊还能记得自己,挠挠发痒的左肩旧伤,道:“大迂回时候,我和你打过。” 喜羊羊眼睛一动,话里带话:“你的运气很让人羡慕。”队长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知道你的意思,好运气不是每天都有的。”脚下让出一条路,队长让开了去路。武羊羊注意到不远处的草丛,动了一下,猎眼握得更紧了。 喜羊羊扫了一眼身旁的狼兵,眉眼带着一丝笑意,“你真的要放我过去?”“当然。”队长没有否认,仍在狡辩:“我们只是来确认消息的,看,没有重武器。要是来杀你,至少要开来一辆坦克。”的确,先前被轻易扫清的哨卡,有足够的时间传回消息。赤星的重火力,甚至连轻型装甲车和一些不够坚固的掩体,都能轻易地撕碎。 似是想起了这一点,队长心里有些发虚,这才发觉自己也是犯了天大的错误,居然忘记了喜羊羊的小队,他们去哪了?要不……真让他们过去?队长动摇了起来,嘴上试探:“那就……”“走吧”喜羊羊抬腿大大方方地向前走去。错身而过,队长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松开了。喜羊羊走的快了几分,就连脚步有些踉跄的武羊羊,都走出七八步远。狼兵真的放过他们了? “哧!轰!”队员们只听见一声枪响,神经闪电般地反应过来,举枪射击,扳机扣到了一半,队员们却看见了愣住的队长,甚至连藏在身上的枪,都没拔出来。开枪的是喜羊羊。 “啪嗒!”残破的肢体飞出,摔在坑洼的地上,无一幸免。埋伏在路旁的八人,刚站起身,看见了一片红光中,战友乱溅的血肉,不禁有些愣神。“咳!”被羊兵刺进喉咙,发出一声闷哼,草丛沾上热气腾腾的血液。随着狼兵的死亡,一股杀气在草地上盘旋着。喜羊羊太了解灰太狼,斗了十几年,他是不会容许自己的士兵不战而逃的。 经过这一次的小插曲,喜羊羊等人加快了速度。太阳很快就下了山,夜色开始笼罩瓦口关。隐藏在草丛中,躲过车队的搜查。喜羊羊的位置与前线已经十分靠近,甚至能看见天上乱飞的火光,枪声混杂。狼军的搜查开始变得频繁,每一批次的人数也在增加着。这不是个好消息,那些是狼军后撤部队到达的前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失联的十六师,同外围的援军一同反攻。 反观狼军这边,刃太狼的属下正在忙碌,他们正在确认大体的战况:每一个团都在交战,外围同样有羊军的踪迹。只不过有一个人,他\/她的目的不太一样。攻太狼的入院就是他\/她的杰作,不过攻太狼的死,并不在意料之中。敌后,要注意任何的风吹草动,所以,他\/她试探一下。 “打成这样,怎么搞的?”盯着地图上不是那么令人满意的战况,轻声叹气。一样坐在桌前的参谋闻言,说道:“确实,现在局面不是很明朗啊,你看看这,后方又报上来一队人的损失。”“啊?!”松开半托着下巴的左臂,“这是第三个小队了吧?不会是那支小队吧?”“十几个小时前突进关上的小队,能挣扎到现在?”搅拌着手里的提神热饮,一同连夜商讨的作战司的办公室主任,插进话来,全然不知身边坐着间谍。 “哼哼!”办公室主任鼻子一动,扭头看着身边摆弄铅笔的同事。猩红的舌头,在锋利的獠牙舔了舔。“好香啊,你身上怎么一股羊肉味?”“果然逃不过你的鼻子。”笑骂着掏出兜里的白色铁盒,取下套在上面的丝织套,小心地捏出一条肉干。一股浓烈的香味,在室内飘荡着。四目放光,主任和桌前的参谋对视一眼,惊讶:“这是北方野狼?”最出名的牌子,屋内其他人围了过来,铁盒在一众人手里传着。 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桌子,神情有些寂寥地说,“对,这是上次首领给我,打算留给攻太狼的。”一提起攻太狼,其它人也有些沉默。“要是有攻太狼在,瓦口关也不用这么糟心。”“我怎么没记得举办过追悼会?”听到这话,主任在想着什么,神色深沉。 “你怎么忘了?刃太狼说过,简单地纪念一下就行。”主任不经意地问。“我只是……”脸上闪过一丝温怒,“医疗事故,可不是他想要的死法。”坐在桌对面的参谋点头,“你和他关系最好,但也别太伤心,毕竟,牵扯的太多了。”有人不屑,“海胜集团?呵,它有几个师?”。 “谨言慎行!”主任皱眉,沉声道:“首领已经对负责的人作出了应有的处罚!”没再言语,其它人一声不吭地扎进战报中,沉默地抗议着。“你也不要有怨言。”主任搂过肩头,低声耳语:“攻太狼,他可能没死。”“?!”眼神惊疑地看着主任。 主任:“我也不确定,我只是在给刃太狼的报告上,看见了药物订单。”一句话在心里激起千层巨浪,攻太狼可能没死。“……”微张着嘴巴,接过空铁盒,神情震惊地收进兜里。主任觉得自己的话不妥,又补充道:“唉,谁知道呢,你就当我在胡说吧。” “嗯。”面上木讷地应答,脑海里却在翻江倒海,梳理着事情,攻太狼没死,会影响的事情太多了,甚至会影响整个狼族的大网。擦擦眼角,装出流泪的样子,起身离开,“我出去透透气。”“嗯,去吧。”手掌在背上轻拍,主任看着离去的人,叹了口气,继续作自己的事。 简单地和几个擦身而过的军官打招呼,很快拐进卫生间,用眼角的余光确认没有人跟来。“嗒。”卫生间的小门转到有人的红标。掏出兜里的铁盒,原本应该什么都没有的空盒,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两个字,连标点都没有,“野狼”。 回忆着是谁递来的盒子,轻声责怪自己太过投入,竟没有注意到他的长相。看着手里的纸条冷静地分析。不能随意轻信纸条上的内容,但是既然提醒他危险和去处,大概率不是狼族试探的圈套,毕竟没有迹象表明自己暴露了,也没有人对自己起疑,那就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威胁到自己。 分秒必争,当即敲定判断。闪身走出卫生间,却和主任撞了个满怀。“什么?你要去野狼那里?”主任不解,随后想到了攻太狼。“也好,出去散散心,免得你触景生情。” 半小时后,刃太狼回来了,倒上一杯热水,“所以谁去野狼师团那里?”“有了。”主任道,“是xxx,我刚刚给他开了调令。”“呼呼。”刃太狼喝下一口水,脸上看不出喜怒:“以后都主动点,省得机会让人抢了去。” 第十四章 枝叶(其二) 钱太狼最近心神不宁。也许是因为攻太狼和经理的事,闹腾了好几天的人仰马翻;也许是最近企业内不太顺心,总之,钱太狼近日内心恍恍惚惚,做什么都不在心上。 外面是千眼之城的流光千里,可以俯瞰整个缘石路的办公室,可以听见一丝迷迷糊糊的车流声。“唔……”钱太狼伏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梦呓。他实在是太累了,就连先前的市场争夺战,也没有这么疲惫。这是源自灵魂的困顿。 “……”睡梦中钱太狼正坐在一辆轿车后座上,向着巷子里行进。路旁是一对对的父母,领着放学的孩子,在飞雪中前进。不知道为什么,钱太狼总感觉自己好像看不见一些东西。低头看向自己的腿,这才明白,双脚上正穿着一字带的鞋子。 “这是……舞蹈鞋?”钱太狼哑然,现在几乎看不见这种款式的鞋子了。他们这一代人,从小就穿着,全班一起练广播体操,只不过,都是陈年往事了。十几年前,钱太狼还是个儿童,自然个子不高,看不见车窗外的东西,也正常。 “唉?!”钱太狼试着动了一下胳膊,却发现手臂纹丝未动。“我怎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钱太狼发觉,除了双眼,他什么也掌控不了。放弃了动作,钱太狼开始在车内打量。远方传来一声火车鸣笛声,在巷子里回荡。 一名壮年男子正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与司机没一句聊一句的攀谈着,一个女子正搂着他,双眼微眯,看起来正在打盹。身边是大大小小的包裹,衣物,盛放小物件的柜子。“好像,搬家?” 车头一拐,两棵冬天里的寒树映入眼帘。“!”钱太狼一个寒战,原本温暖的车内,似乎刮进来一阵冷风,反差之下,显得额外冰冷。“儿子,下车了!”父亲站在一栋别墅的大门前,微笑着叫醒母亲,身后是一对慈蔼的老夫妇。老爷爷满头的白丝,金边的眼睛,老奶奶手上织针。 钱太狼慢慢地,抬头向上望去。沉着积雪,红砖砌成的别墅楼顶,悄然映入眼瞳。“这是最后一次搬家!”钱太狼愕然,似是感受到了钱太狼的意识,梦境陡然直变!一幅幅景象,一股股信息,一拥而上!蓝色的日记本,批改的试卷,床下的儿童饮品,临睡前和父母的晚安,最后停在了孤儿院萧瑟的院门前! “!”钱太狼惊醒。“嗒~嗒~嗒~”桌上摆钟规律的运转声,见自己身在昏暗的办公室内,鱼缸内的观赏鱼,正在缓慢地游动。钱太狼放松,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我居然忘记开灯。”看着身下被压绉的材料,“雷鸣”两字,已被他搓的略显模糊。钱太狼甩甩头,打开身后的窗户,想吹吹风清醒清醒。 室内逐渐变亮。“哗!哗!哗!”听着脑后的车流声,钱太狼好多了。“咕咕咕。”烧开一壶茶水,钱太狼倒进杯子热气腾腾的红茶。嘴唇刚刚放在杯沿上,感受到液体的热量。怀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钱太狼一边啜饮,一边拿出手机。 “首领,这么晚发来什么消息?”钱太狼疑惑,点开消息,一串地址出现在屏幕上,“金华路38号。”“金华路……那不就在城内吗?”钱太狼在脑内寻找着。千眼之城,是由诸多旧城分散改建而成,最后统合成一座卫星城市,有的人怀旧,便对一部分的居民区做了保留,而金华路就在二十分钟的车程外。 钱太狼驱车赶往金华路,方向盘一打,拐进大路旁的小道上。远离繁华的街道,两侧的民居在安静的夜晚里徜徉,有不少人家打开卧室的灯光,洗浴后准备安然入梦。 钱太狼踩着油门的脚一松,两棵老树,出现在车灯光柱里。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水到渠成。钱太狼下车了,他要好好地走一走这条小道,儿时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路上回响。“……”呼吸声有些急促,钱太狼有些不敢置信,这一切太过巧合。 终于,钱太狼到了别墅前,除了略显老旧,这里还和十三年前一样,人却变了。十三年前,一个夜晚,钱太狼和父母分房睡,当夜不知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早晨醒来时,父母已不见了踪影,孤儿院的人带走了他;十三年后,钱太狼被资太狼提携,做到海胜集团的总裁,雷鸣集团的执行部部长,隐约了解到了些许事由。 当初钱太狼一家租住在金华路38号别墅,房东是一家和他们相似的夫妇,只有男主人的父母住在这里。偶尔能看见带着一对姐弟回来看望爷爷奶奶,住在东边二楼房间,除此之外从没见过一面,年幼的钱太狼和他们玩得很开心。一想到这里,钱太狼轻轻推开院门,快步走进楼内。 右手是熟悉的餐厅,厨房,左手是客厅,摆设家具,竟与以前分毫不差。钱太狼盯着面前的木楼梯,全然不知自己的手在微微颤动。出事的当天夜晚,五口人吃完晚饭,爷爷奶奶没有回到一楼的卧室,而是叫住了父母,让他独自上楼睡觉。 “吱呀——”仅有成年人一肩宽的楼梯,发出一声细响。头顶是昏黄的小灯,散发着温暖的灯光,洒在小小的楼梯上。就是在第三节楼梯上!钱太狼终于发觉自己的腿都在哆嗦着,扶着墙,看向客厅。“正好能看见那张沙发!”钱太狼咽了咽口水,怀旧的性格,令他潜意识中反复回忆场景。 听完爷爷奶奶的话,中规中矩,谨言慎行的父亲,第一次爆发了怒气,母亲也是一言不发地收拾好了西边的小房间,告诉他以后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躲在橱柜里。 “咚咚咚!”钱太狼冲上楼,两个房门相对的卧室,木门半掩着。“啊……”钱太狼看着东边大卧室里的床,白色碎花床单,父母好像还躺在上面,与他晚安,床下似乎还藏着一箱奶。“吱!”拉开衣柜上的暗门,钱太狼头也不回地冲到西边的小卧室。 “哐!”别具一格的装修,窗台上凿出的两个抽屉,一把拉开,钱太狼抓起躺在里面的蓝色日记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正是他用铅笔写下的,又慌张地打开床头柜,一张试卷在里面。“……”钱太狼蜷缩在地上,没有一滴眼泪,一点声音,哭着。 有人走来了,好像是循着声音找来的。“你是?”带着疑惑的女声传进耳朵,钱太狼抬头,下意识地道:“这位小姐……”待到看清楚眼前的人,失声道:“豆姐?” 慧太狼一愣,面前悲伤的男人居然叫出了自己的小名,看着站起身,紧张地搓着双手的钱太狼。勉强辨认出脸庞的线条,慧太狼不确定地问:“你该不会是……”“是我!”钱太狼见她回忆起了什么,神色激动,但是看见慧太狼,还是停下了抱过去的手臂。“小豆哪?”慧太狼脸上浮现一抹微笑回答:“他在寄宿高中上学,你哪?” “我在海胜集团……”钱太狼一顿,想起是灰太狼叫他来的。“工作。”“那么说,和我接头的,就是你咯?”捋捋额前的刘海,慧太狼感叹,“没想到,他真的复原我爷爷家的一切。”“?”钱太狼愣住了,怎么?慧太狼也是被人叫来的? “先下楼吧,我给你倒杯水。”慧太狼说罢,就走下楼梯,钱太狼赶紧跟上。拿起无嘴暖壶,给钱太狼倒了一杯水,慧太狼却说道:“别跟姐姐玩这些花花心肠,既然你来这,肯定是首领叫你来的。”在钱太狼鼻子上一点,笑骂到:“海胜集团工作,整个海胜集团都是你的。”“首领把什么事交给你了?”钱太狼揉揉头,没有生气,捧着手里的玻璃杯,问道。 谈及正事,慧太狼表情严肃了些许,“没错,我是交接材料的。”“哦?”钱太狼接过一沓报告。封面就给了他一惊,“工业部……我老姐真厉害。”嘴上嘟囔着翻开纸张,快速浏览着一排排数据。 凭借冶炼工业发家的经验,钱太狼很快判断出,这是一种金属的检测报告,“正负309u,嘶,79kj……”默默地在心里计算,带到现实后,钱太狼从沙发一跃而起,“哇,这金属可不得了,有了它,至少能……”咽下后半截,冲着慧太狼点点头,“我们海胜集团马上动工!” 钱太狼有些明白灰太狼为什么叫他来了,慧太狼的出现说明了一切,首领是想告诉自己,当年发生了什么。见钱太狼脸色严肃,慧太狼问道:“怎么了?”“当年的事你了解了吗?”钱太狼轻声问道。“我也是从学校毕业才知道的。”慧太狼轻轻地说。 慧太狼的父母,是业内能力出众的科学家夫妇,外界却是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因此成为了某些组织或个人的不二人选。然而慧太狼的双亲,并不愿意参与争斗,面对人才,他们也不好,不舍得下手,只能不厌其烦地骚扰,但是有科院的保护,倒也不敢太过紧逼。直到毫不知情的教授,满面春分地告诉他们,自己以慧太狼父母的名义,接受一家公司的赞助…… “后来,我和父母,弟弟搬到了隔壁城市,后来,你也知道。”慧太狼平静地说,钱太狼自然了解她指的是什么,车祸失踪。钱太狼一家搬进了慧太狼原先的住房,谁也没想到,居然直接下手了。时过境迁,慧太狼继承了父母的基因,打破母亲的记录,成了科学院校最年轻的女教授,而钱太狼也顺应时局当上了总裁。 两人无话不谈,整整聊了一夜,天上的月亮逐渐西斜……早晨,慧太狼给了钱太狼轻轻的拥抱,短暂的告别,两人还需要继续忙着手上的工作。“真不让人省心。”两位老人站在清晨的雾气中。“嘿,我看他俩挺配的。”“走吧,我们也有忙的事。”白了一眼老不正经的老头,“野狼那边的事,还得盯着。”“唉!模样不差啊!慢点!”四人一起奔上前程。 第十五章 树干(其三) 为了取得战争的胜利,无论是正面战场的硬碰硬,还是敌后的如临深渊,狼羊两族,都在做着最大的努力。除开你死我活的斗争,潜心提升自身的实力,也在狼羊两族核心权力层计划之中,毕竟,长时间,大规模的战争,最能考验综合国力。昨晚的慧太狼和钱太狼,就是顺应而生的人物。不要忘了,灰太狼作为狼族最高军事领导,他作出的决定,签过的名,盖过的章,没有一条是毫无作用的废纸。 无声的战场上。 “确认狼军后勤情况。” 吃掉手中的纸条,喝下杯中的水,细细地咀嚼着。 在野狼师团机关的大楼,接到了意料之外的一条命令。 要命。 上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还是下达了任务。 闪太狼眉头紧锁,近一年来,上线下发的命令,几乎全部和侦察有关。 至少证明了情况相当的糟糕。自战争伊始,羊族就处于下风,被蚕食了北方大半的领土。 凭借大纵深,以空间换时间,消耗着狼军,原本是极好的应对方式。 但狼军却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数百万大军,按照每月的消耗,最少要消耗数十万吨的食物。凭借多年在狼军内回旋,闪太狼当上了一支师团的军需处副主任。有了身份,对狼族的生产规模,总算是一知半解了。 狼族破碎的平原,拿不出这么高的产量。 “报告!”有人站在军需处门外。 “进!”闪太狼咳嗽一声,收拾好表情。 “报告副主任!特派的长官来了!” “谁?”闪太狼一惊,这时候来人,出了什么事? “是速太狼长官!”闪太狼低声:“那个锄奸处的?为什么来我们这?” “是,尚不知道他为什么来这。”属下也压低了声音。对于枪口对准自己人的部门,任谁都不会抱有多大好感,尤其是狼羊处于热战的状态下。但攘外必先安内,锄奸处拥有极大的权力,能彻查军内任意的师级军官。 “但速太狼和您是好友,大概,没有事吧?” “胡说!”闪太狼皱眉,呵斥道:“倘若我们真的有问题,就能因为是好友,而手下留情?” “从现在起,一言一行都要注意。”闪太狼叮嘱,又说道:“顺便,检查一下最近的账务,有没有出现什么纰漏。”暗中捏着一把汉,在提心吊胆的日子中,他已经是屡见不鲜了。但如果被锄奸处的人抓住把柄,他的身份随时会暴露。 “啊,这个……”秘书迟疑了一下,嗓音压到蚊子声大小:“前几天,军需处的几个人,把几支毁坏,无法维修的枪支处理了。” 闪太狼紧张,“什么枪?”“几把制式步枪,卖给了东嵊公司。”“东嵊?”闪太狼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他们公司的董事,喜欢收集枪械,要出高价回收,所以……” 闪太狼想起来了,三天前财务报表果然多了一笔收入,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想必锄奸处的没有话说。”支走秘书,闪太狼坐卧不安,一边回想自己做过的事,一边如芒在背地等待着。 人如其名的速太狼当天中午便到了。 “干的好大事!”闪太狼握出去的手一滞,在风和日丽的天气中,眼前愣是觉得一片漆黑。。速太狼抓着闪太狼的手,在手背上拍了几下,“老弟,升官挺快的啊?哈哈哈。” 闪太狼的手泌出一层冷汗,苦笑:“可别挖苦我了,这个官当得很累啊。”速太狼见他回了一句废话,知道自己身份的特殊,索性问道:“闪太狼啊,你是不是没看住手底下的人,违背了军法啊?” 闪太狼一僵,惨白的脸色和惨白的太阳如出一辙。 瓦口关,喜羊羊一行正在狂奔,却远远地望见了一处工事。又是一辆坦克 喜羊羊和武羊羊“夸嚓!”一声跳进壕沟,其余队员也纷纷躲进掩体。 堵在道路上的坦克,连开数炮。武羊羊大喊:“数量不太对!瓦口关的装甲密度,没这么大!”“是绕后偷袭的林太狼!” “咻!”一声闷响,土堆被炸开。趴在半米深壕沟里的喜羊羊等人险些被活埋。一名队员刚把头探出去,一连串的子弹招呼而来。 “!”急忙蹲下身,脸上泛起一丝潮红,冷汗还没来得及出,喜羊羊就把他拖回了战壕。背起赤星问道:“怎么样?”喘了两口粗气:“坏了,二十多个狼兵围了上来!”两侧有不少的狼兵合拢而来,持续地火力压制着。 “看住他们!不要放跑一个!”按照林太狼的部署,313营果然在偏僻的小道上堵截了喜羊羊一行人。“杀不了那就活捉!同样是大功一件!”十几名分散着接近羊军的小队。 一名狼兵一马当先,大跨步跃进战壕,右手一甩。手雷顺滑地抛出一条弧线,可惜,用力过猛,落在了喜羊羊藏身的战壕后面,泥土纷纷扬扬地落下。“呸呸呸!”吐掉嘴里的土渣,喜羊羊等人早就习惯了,战场可不是讲究干净的人能忍受得了的地方。 “吱!”一脚踩死脚边逃难的老鼠,后面掩护的狼兵拉开手里的手榴弹,刚要如法炮制。武羊羊猛地一个起身,趁着弹网的间隙,打出一枪。“……!”捂着被汽化的咽喉,无声地尖叫,抽搐着死去。“小心!”喜羊羊同样一枪打出,直击意图伤害武羊羊的狼兵,普通子弹打在头盔上,狼兵闷哼一声,昏死过去,在战场上晕倒,无疑于和死亡划等号。 一把按住武羊羊的脑袋,十几颗子弹撕碎头顶的空气,喜羊羊骂道:“你不要命了?!”“你的赤星还得留给后面的工事!”武羊羊回道,喜羊羊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狼军外围自有办法。我已经安排了援兵!”武羊羊急道:“这不是……” 就在他们说话间,一柄刺刀捅到两人中间。“呼!”一只狼爪带着劲风抓来,喜羊羊躲过脸上的刺刀,武羊羊反手一把抓住狼兵的手腕。狼兵失衡只叫了一声:“哎!噗!”便被身边的队员一刀刺死他,众羊抬头一看,狼兵已经欺身而近,准备近身肉搏。 “爬!”一脚踢开身边纠缠来的狼兵,喜羊羊紧接着砍出一刀。狼兵脸上瞬间多了一道伤口,捂着被砍开的鼻子,狼兵被踹到一旁。又扑上来一个略显瘦削的狼兵。 “刷刷!”极快地出刀,险些划伤手臂,喜羊羊打起十二分精神,看来是个精通刀术的狼兵。 “叮!”喜羊羊手上发力,“你够快,但是力道不够!”狼兵大惊失色,使足了力气扛住交错的长刀。喜羊羊的刀还是架在肩上,狼兵急中生智,抽出腰间的匕首,攻敌必救。喜羊羊冷哼一声,爆出极快的速度,一刀砍断了狼兵的头颅。 “好快……”狼兵掉在地上的脑袋只闪过了一丝念头,双眼就闭上了。一脚踢飞友军的头颅,两个身强力壮的狼兵一左一右,右边的一把抱住喜羊羊腰间,死死地拖在原地,左边抡起锤子,胳膊划出几乎浑圆的角度。 刚刚从狼兵束缚里挣脱的喜羊羊,闪身向后躲去,脚下的泥土突然松开,“这是……谁开的枪?!”喜羊羊清晰地感觉到了,脚掌下传来一股力量,身体不由得前倾。 “哐!”喜羊羊一阵恶心,无力地倒向身后的壕沟,只听见武羊羊愤怒的声音,和他出刀的破风声…… “哗!”一盆冷水泼在闪太狼身上,夹着红色碎末的水珠,缓缓地渗进伤口。闪太狼立刻觉得细小的伤口上传来一阵瘙痒,仿佛无数的小虫在噬咬着他的血肉,但他的双手被牢牢地拷在了墙上。 “嘶!啊!”闪太狼受此折磨,脚趾都弯曲着扣进皮肉。速太狼揪着闪太狼的头,低声:“老兄,你是知道我的脾气和手段,趁早说了吧。”“没有我的事,下属的失误。”闪太狼虚弱地说:“东嵊公司,我连听都没听过。” 速太狼眉毛一掀,愤恨地道:“我的好兄弟,当初我们三人上军校,只有你最老实,不会撒谎演戏。”扶着额头,想到了什么,回头把嘴放到闪太狼耳边,从牙缝里挤出:“为给攻太狼报仇,你也得动动脑子啊!” “呵。”闪太狼嗤笑,态度依旧坚定,“我什么都不知道,攻太狼,他也是你的同学!”面对反泼来的脏水,速太狼无奈,只得打通了电话。 “怎么样?”“首领,他还是不肯承认。”“嗯,你有什么放不开的?”灰太狼冷漠,像极了牢里的阵阵阴风。听出话语里的斥责,速太狼语气森然:“属下明白。”“保持通话。” 速太狼拿起桌上的一针药剂,闪太狼终于脸上闪过一丝不安,速太狼的残酷手段,他是知道的比一般人要多,他是不屑于痛打那种痛快的方式。药品……闪太狼额头冷汗直冒。 “放松,这是药理部门研制的神经药物。”速太狼推出一点液体,“效果是强化感知。”看着一点点推进血管的激素,闪太狼马上就有了反应,“嗯……”数倍放大的骚痒感觉,更清晰地被全身的神经捕获。灰太狼坐到桌后,把话筒放到了身前的挂架上。 足足折磨了二十分钟,闪太狼早已嘶号得声嘶力竭。挑起痉挛的闪太狼,速太狼还是没听见他想要的话来。“怎么办?首领。”“送往首都医院,我已经有了安排。”灰太狼一边挂断电话,一边签下桌上的委任状。 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兹委任闪太狼为防务部二厅厅长。申请人签名:月太狼,批准人:灰太狼。” 第十六章 黑棺(坟墓行动其一) 动力室,这里是潜艇的心脏,紧挨着水兵们的肺——供氧室。 三叉戟攻击潜艇,狼军较早服役的主力潜艇型号。搭载的各色鱼雷,是水面舰艇的噩梦,能轻易地炸开万吨级油轮的舱室,因此水兵戏称为“海底黑棺”,如同拉着棺材的灵车。 断绝号上,刚刚吃完早餐的潜艇兵们,正在奔向各自的岗位,开拓者号潜艇正在执行更重要的任务,所以由他们来完成任务。辅助工程船铺设海上平台,艇尾拖拽着金属支柱,随时可以动工。 没有选择在拥堵的食堂用餐,轮机组组长一边擦嘴,一边打开士兵舱们,拿着工具箱,走向动力室舱门,“噔噔——”踏在铁板上脚步声额外清脆。动力机组的地板,比起其它机室更为坚硬。“组长,来换班?”“嗯,你去吃饭吧。”拍拍组员的肩头,看着疲惫离开的背影,喃喃:“这一届新兵,素质不大行啊……也难怪,日夜坚守,我这个老兵也受不了。” 手上的皱纹证明他比这艘潜艇还要年长,作为艇上最富经验的老兵,船长极其倚重,关键任务通常是交由他执行的。狼军已经在打算对潜艇和船员进行代迭,届时他就能和几百名同一期的水兵,回到陆地,做一个新兵的教官,或者领一笔工资,去海洋企业应聘。 断绝号和开拓者号不同,柴电动力的机室,需要来回地检查和维护,比如典型的混合物,柴油,长时间储藏在容器中,是会留下些许污垢,堵塞或锈蚀管道,虽然经过提前的除杂和尽力的改良,仍需要人工检查,来保障安全。开拓者号这种纯电力的动力潜艇,则是完全没有这种忧虑。 放下拎进来的工具箱,在狭窄的机器中穿梭,检查着错综复杂地盘绕着的线路。一根通往潜艇顶端的管道,被标红了。“呼吸管……正常。”再度谨慎地检查了一遍,才在表上打勾。呼吸管的功能就如它的名字,不过不是供人呼吸的,而是发动机的“气管”。燃料燃烧反应需要大量的氧气,上浮到海面又极易暴露,于是呼吸管顺应而生。 “开拓者舰船,收到请回答!”捏着话筒,沿着临时部署在断绝号坚硬的船体上的线路,一股信号到达开拓者号破冰船上。按照要求,检查了一番供氧机,看到表上的数值正常,甲板上的船员回答:“一切正常。”身后的喇叭突然通知:“全舰注意!准备起吊!!”连忙起身离开,躲避塔吊,话筒重归寂静。 组长拿起抹布,输油管上一如既往地泛着黑色的油光,手中的抹布刚刚擦在阀门上,便散出一股异味,一道火苗从抹布下蹿了出来。 “明火!”组长先是一惊,镇定地丢掉手中的破布,一脚踩灭火光,手上抄起悬挂在一边的灭火器。没管碰倒了什么,组长按下的“哧!”泡沐很快扑灭了火苗,还好,输油管并没有泄露。 “这是什么时候沾上去的……”组长捡起烧得破碎的抹布,在上面竟然闻到了淡淡的硝化物气味,在上面找到些许泛着黄绿色的布条。“……”组长眉头紧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艇上有人毫无阻拦地溜进士兵舱,在他的工具箱里做了手脚。 “嘀!”瞥见隐藏在灭火器下的黄色装置,失声道:“延迟计时器?!”组长猛地意识到内奸不可能不做好了万全准备,赶忙起身跑向舱门。“哐当!”舱门处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一道力臂死死地顶在门上。 “哐哐!”试着拽拽舱门,锤砸了几下,仍不见有人回答,组长直接死了逃生的心,返回到机组处,微型炸弹的计时已经走完了一半,十五秒的猩红数字,意味着组长毫无逃生的机会。 “动力室即将爆炸!有内鬼!!!” 艇长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脚下就是一阵轻微晃动,紧接着一阵更大的震动,断绝号在海中肉眼可见地跳动了一下。“嗡嗡嗡!”“呜呜呜!!!”控制室所有人都慌了神,仪表上的各项指标一齐发出警告,指着最重要的氧气罐罐压,一名船员神色慌张:“船长!我们只剩两小时的氧气了!!!”“什么?!!”艇长一个飞身,跳到仪表盘前。“怎么回事?”“噔!”“一定是爆炸波及了艇内大部分的仪器。”水兵在一片黑暗中回答,只有几个按钮还在亮着微光。 “通知开拓者号!任务中止,优先……”艇长突然想到组长死前的嚎叫。“停!先启动后备动力系统,上浮!报告作战司寻求援助!”“是!”通讯兵打开长波通讯器,“断绝号呼叫……”艇长在控制台上按下一连串的按钮,目前最重要的是揪出行动中的内鬼,倘若任由他暴露了方位,那么这里的矿脉,谁也别想开采了。 幸运的是断绝号没有沉进海底,艰难地上浮着。手指按在鱼雷发射按钮上,内奸可不会来三百米以下的海水中,和他们同归于尽,人一定是在海面上,在等着断绝号浮出水面,手里准备着炸弹。迟迟没有动作,船长始终抱着顾虑:这里离最近的海岸足有百万米远!离文明社会更是隔了一片寒天冻地的无人区,如果没有开拓者号,他和船员不是死于寒冷,就是在茫茫的冰海中累死,渴死。 声呐捕获了紊乱的海水,海面上的船员们自然注意到了海底的动静,大副报告:“船长,断绝号主动断开了联系,擅自离开预定位置,可能出了什么问题。”“通知塔吊,先暂停,把救生筏准备好。”船长有条不紊,手上再度呼叫:“断绝号!断绝号!” 无线电一阵噪音,听筒中传来一道声音:“呼叫开拓者号,呼叫开拓者号!我是作战司!收到请回答!”“开拓者号收到!”“开拓者号,请注意!断绝号报告!有一名内奸夺取了潜艇的控制权!你们的处境相当危险!”“什么?请重复!”“断绝号已失去控制!你们随时会遭到攻击!!两小时后,援助就到了!!” 一名船员奔向甲板,“来!帮把手!”看着供氧机的水手,见到他奔向救生筏,赶紧过去帮忙,就在他们俩拖出救生筏时,供氧机一阵颤动,自动加大了氧气比例,两人清晰地看见,一条火龙从海水里窜出,“崩!”一朵蘑菇云出现在甲板上,“啊!”身上着着烈火,充气的救生筏有的被火焰烧成了一团,有的被冲击波刮进了海里。 第十七章 残碑(坟墓行动其二) 狼牙军事学院,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一排排的照片。班级集体照,优异个人独照,每个人都洋溢着笑容,衬托着照在相片上的阳光,更加温暖。有三个人的合照不同,血红色的相框比较特殊,他们表情更加严肃,被合称为狼牙三杰,正是攻太狼,闪太狼和速太狼三人。只不过少了一个人。 尚在鼓里的狼兵,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存在的东西?”嘴角一抽,敲出的代码仿佛也有了情绪。面对屏幕上出现的话语,带着玩我哪的语气,神秘人只是回到:“那是不在草原上的东西,要找到它,需要到另一个地方。” “不在草原?”听着像是试探,手上写到:“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每天处理大量数据,和日常维护。” “嗯,模拟的数据流。”他很信任网络另一端的人,刚开始也是警惕主动找上他的陌生人,直到对方出示了一串神秘的代码,替他解锁了隐藏权限,才放心地与其交谈。毕竟,能接触这台电脑的人,只有自己。 年仅二十一岁,体质较差的信息兵,接到的毕业考试,的确是坐在这台特殊的电脑前,大海捞针一样地,筛选着需要的数据。纯粹的体力活,信息兵干脆编了个程序,帮助自己过滤无用的数据。 “模拟的数据流?你就不怀疑,这么大的数据量,是从那里来的?” “……”沉默了一会,“确实,据我估计,这些99.84%,毫无作用的数据,更像是一群人生活中的细琐小事,只有剩下的代码,才是我需要检索出来的。” “千眼之城,是一座法外之城。” “关千眼城什么事?”信息兵一头雾水,联系上文,隐约猜到了什么。“你的意识是,我处理的是那座城市的数据?” “只是一部分,还有,它们的顺序被打乱了。”软件页面出现了整整一页的数据。 “例如,这是xxxx年2月23日下午,某公司董事在十字路口处与人争执的影响。”荧幕上出现了一位一脸不耐的男人,正在路上的行人争吵。“这段音像,被放到了两周后的录像后,与其相似的信息同样被向后搁置了,它们被人为地排序了。” “有规律,不对,活人是没办法处理得来一整座城市的。”千眼之城有无数的路口,倘若能把每时每刻产生的信息数据化,将是恐怖的庞大。 “对,人类不可能做到,可以胜任枯燥无味,重复工作的只有机器。”陌生人循循善诱,“但是,机器没有情绪,无法辨别愤怒,只要是脸庞曲线,嘴角弧度,达到了判定标准,就会被检入,排序。” “我明白了。”一个可以识别人类真实情绪的系统,处理着居住在千眼之城人们的反馈。“大概每两千四百万条就会出现纰漏,所以叫我人工复检一遍吗……”信息兵心想自己已经在这秘密处理一个月,竟然才知道目的。 “没错,你的任务改正了,修补这个系统的漏洞,或者改进它的功能。” “太高看我了,没有一支团队我根本做不到。” “子系统,可以。” 眉毛一撇,子系统的工作量确实可以接受,但也需要一段时间,下载完陌生人发来的数据包,信息兵立刻开始了动作,大概十分钟后,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权限不足?!你给我的权限不足以访问是怎么一回事?”觉察到不对,信息兵一把切断了进程,陌生人果然没有回信。“完了……”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信息兵倒在桌前。 出人意料的事,还在后头。 警太狼正在大楼内闲逛,自从上次灰来过,带走了海胜集团大楼枪杀案,一切有关的线索和权限,对外宣称不过是一起纠纷引起的枪杀案,他就无权追查案件了,遑论缉拿那个杀死两人的神秘人。 警太狼一边走路,一边仔细地思考,钱太狼的嫌疑不是没有,为了掩盖公司的不当手段,而杀人灭口,可他既没有按照常理,在两人开口前杀掉他们,也没有避让自己这个警察,事后还主动谈及自己后悔用销售订单,来遣退销售经理的错误方法。叹着气,追悔莫及地说:“早知道把他扭送警局了,可惜,一个人才就走上来弯路。” 海胜集团的对头是最希望警方发现敌手的违法事迹的,但是是哪一家呢?警太狼的脚步缓缓放慢,不知不觉走到警员们的片区。 “局长。”警员们打招呼,把警太狼从思绪中拉回现实。“嗯”警太狼点头,不忘询问其它案件的进度,叮嘱细细查案,顺便在拘捕令和通缉令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当然,这是留在警局的档案。“局长!好消息。”刑事一科负责重大案件的警长跑来,脸上和肚皮一样笑开了花。“上个月的碎尸案有眉目了。” “哦?是吗?”警太狼心里泛起一丝兴奋。被害者是在家中的浴缸中遇害,要知道私人场地可没有监控,凶手极其的狡猾,反侦察能力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胖警长点头:“是,锁定了几个嫌疑人。局长给签个名,传唤他们来。”警太狼接过笔,签了下去。“监控……”警太狼想起来海胜集团30楼到35楼瘫痪的探头来。“唉?!局长,我的还没签哪?”警太狼头也不回的冲进自己的办公室,“稍后!” 作为千眼之城唯一的武装力量,警太狼掌握的警局,拥有别处公安局无法比及的权力,直辖市中,除了首都特派的官员,几乎没有人比警太狼权力大,而现在特派员尚在赴任的飞机上。特派员的职能,除了维持城市规划,人员调度这些该有的事物,还有数项有些无关紧要的任务。 警太狼翻开电脑的盖子,打开文档,确认着:“所有建筑在建造时,需报知官方,所有建筑完工时,不得立刻投入使用,待到官方手续申批结束后,方可……”千眼之城的所有建筑,都要在官方安检员两个星期检查后,交割使用,因此…… 310-406号房间内的情景,赫然出现在显示器上。这些隐蔽的探头,只有特派员和警太狼知道它们的存在。迅速地寻找争吵的声音,警太狼还记得枪击是在两个经理的大吵后发生的。 “……交割了67%的货物!”销售经理的怒吼实在过于大声,以至于警太狼轻松地锁定了位置。进度条慢慢地推进,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鬼魂般地闪进406号房间,动作极快,没等警太狼看清楚它的脸,手上连闪了四下,没有任何的逗留,仿佛没长脚一样,滑着走出房门,“哐!” 警太狼按下暂停键,接下来就是他冲进隔壁房间的影像了。“角度问题没拍到正脸么……”笑着摇摇头,“不对,人家连足迹都算到了,特意穿上滑冰鞋一类的特殊鞋子,怎么可能没想到遮住脸,只是连身形也无法判断……” 画面上的警太狼重新动起来,警太狼要完整地看一遍。就在画面上的警太狼走出406房间,留下大开的房门,因而能勉强看见楼梯口处的探头,捕获了一个黑影。 “!”警太狼紧紧地盯着,手上不断放大,“别闪啊!反应怎么这么慢?”警太狼看着一点点显现的图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双识破演员的眼睛,一个形状酷似狼牙的东西,就别在黑影的手指上。 “啊……”狼牙军事学院出身的警太狼,躺在椅子上,举起捏着手机的右手。“难怪……”看着通讯录里的一个手机号码,警太狼终于明白,为什么灰临走时留下了号码。 “老实点!”信息兵被按在一旁的地上,灰带来的电脑专家正满头大汗地忙碌。 “植入的……程序已经破坏了大多数数据,有不少档案被篡改了。”电脑专家擦掉额头上的汗珠。“人家的目的自然不能轻易地让我们猜出来,这才大肆破坏。”“该死……”灰一把举起信息兵,就要打死面如土色的信息兵。 “得等等~”电话铃响了,灰放下晕厥的信息兵,看到警太狼的电话,迟疑了一下,这才接通。“是我,什么时候?” “两分钟前?那就难说了。” 警太狼吃惊,“怎么了?”“数据库被人入侵,可能被篡改了,你有把握吗?” 警太狼拍到额头上,“把握不把握,有证据才能……唉。” “别急,等维修完,再下结论。”“能优先修复吗?” 桌前的电脑专家闻言,敲得更快了,插进主机一张磁盘,“告诉我什么序号?” “………………”一旁的副手取出磁盘,“我马上单独修复。” “91%,99%……”比起庞大的数据,一段视频来的更快。 “这是……?”副手连点了几下,不断有弹窗弹出。 “怎么样?” “我怎么……这不可能啊,权限什么的,怪了……” 灰看着屏幕上的权限不足的提示,明白是该找他父亲了。 吉奥科海流,开拓者号,正在执行比开采赤钢更重要的任务。 “嗯?”一条深海怪鱼引起了船员的注意。 獠牙一闪而过。 第十八章 坟土(坟墓行动其三) “哇,这鱼,ruA!”船员走进艇首,他是副舵手,来替班的。与断绝号等主力级潜艇不一样,开拓者号,噪音极小。克服了电动力的缺点,开拓者号,成为了狼军现役最先进的潜艇型号。不仅是动力,其它地方也进行了升级。宿舍,食堂,更可靠的生命保障系统,功能更齐全的武器系统,对,没错,这是一艘加装了武器模块的探测潜艇。而且,除了艇长,都以为他们是去回收卫星的。 “释放减摇鳍!”“艏摇!”“上浮!”控制室内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舵手把着轮舵,控制着高速行驶的潜艇。四处减摇鳍开始发挥作用,原本微微倾斜的地板,开始回平。 开拓者号正在湍急的海流中行进,两侧是较近的海底山脉。沿着圆轨运动的海流不断地“吮吸”着外壳,每卷起一次的漩涡,开拓者号就略微晃动几分。大多数人都有一种误解,认为钢铁做成,重达数百吨,上千吨的潜艇,在海水中哪怕不动也能稳稳地悬浮。 其实不然,和在陆地上奔驰的汽车不同,在海面下没有任何的支撑点,好比扔进水里的空可乐罐,稍有风浪,潜艇的运动姿态,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就像被狂风吹拂的飞机一样,甚至会像滚筒一样,出现原地翻滚的现象。早期的船舶,为此吃过不少苦头,直到舭(念bi,三声)龙骨和减摇鳍等之类,稳定船体方法的出现,人们才敢于涉足更加危险的地段。 看着水平仪摇晃的红线,感受双脚隐约要转到头顶的晃动幅度,导航员摇头,心想效果果然不够,对着身边的船员道:“减摇舱蓄水!略微提升速度。”一些复杂的情况单靠鳍和艇自身是不够的,必须借助增加一边的重量,以应付紊乱的洋流。 比如,吉奥科海流。作为草原航海业中,较为凶名在外的海流之一,吉奥科与其它危险的海洋地貌,一同成为最令人惧怕的禁域。吉奥科海流,不仅是诸多大洋流开始交汇的地方,更是海底火山活跃的地方。 随时都在改变的海底地形,外加海洋中力量最大的潮水,难怪没有商船和渔船敢来……导航员望着没再平静的荧幕感叹,恐怕一些稍老的军方船舶,都是无法在这么残酷的环境中工作。至于为什么开拓者号要冒着这么风险,深入远洋,我们尚不清楚。总之,绝对不会是出来捞海鲜,来一场甲板bbq那么简单的事。 “咔。”脚下传来一阵前冲的动力,开拓者号的电力机组功率正在提升,艇身张成一张弦,飞速地前行中。“噔~噔~噔~”进入危险区域,声纳员打起十二分精神,艇长需要他的信息,来判断航向和航线是否偏离,舵手也需要他,紧急规避海底的危险。 屏幕上显示潜艇前方,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在海里游弋的鱼群。声纳员没有紧张,因为在鱼儿撞上潜艇前,就会规避开来。比起它们,还是随时漂浮,下沉的碎石更危险。没错,火山岩浆自海底冷凝成火山岩,又被不断上涌的岩浆挤脱,在强力的洋流推送下,变成了速度极快的,犹如流星的“海洋陨石”。 虽然这里是船只的禁地,但却是海洋生物的绝佳栖息地,大量被洋流裹挟而来的浮游生物和海藻,是鱼类天然食堂,更是捕食者的上好捕猎场。“嗯……要是亲眼看见,一定很壮观……”声纳员看着被几个较大的光点围攻的鱼群,感叹大自然的神奇。时而凝聚,时而散开的大片信号,好似一场大戏上演。他能想象到几条鲨鱼或者别的什么鱼,正在鱼群里横冲直撞的样子。 突然!鱼们没有再度汇聚,鲨鱼也没有继续捕食,所有鱼都往两边逃开。声纳员立刻挺直腰板,沉声警告道:“有情况!”所有人更加紧张了。生活在海水里的鱼,自然对水流的细微变化十分敏锐。远方,一块超大的火山岩正在脱落!足足有半层地皮那么大! “速度极快!”声纳员冷汗瞬间冒出来了,除了6号航母,他没见过这么快的大型物体。“下潜来不及了!”“?!”包括艇长在内所有人都吃惊地扭头看向他。“直径超百米!”“发射鱼雷!”肩扛两星的艇长当机立断,“上浮!规避!”“抓紧了!!!”声纳员死死地盯着飞速袭来,不足两百米远的巨大光点。 “咻咻!砰砰!”先是两声闷响,“哐!”紧接着是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啪嚓!”有什么东西碎成一块块,最后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咚!!!”迅速追来的声波和船员们的身体一起震动,心惊胆战的船员们,只觉得灵魂也在一起旋转。不用艇长吩咐,主副舵手拼命地稳住船身,尽量不让潜艇侧翻。 “哦……”捂着发聋的耳朵,艇长大声问道:“怎么样?”开拓者号的船员们回到:“没问题!”舵手则是哆嗦着脱力的双臂,苦笑:“我恐怕……来个人替我吧。”为了防止潜艇横荡,他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我来吧,你去休息。”艇长把住方向盘,按了仪表盘几下按钮,替换下他。 声呐员扶着有些迷糊的脑袋,目光刚刚接触到屏幕,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天哪……”一个约为百米的巨坑,陡然出现在艇后的海底。导航员心有余悸:“今晚我要吃安眠药!”大伙也是胆寒,乖乖,听动静就知道自己捡了一条命。 鱼雷将长约117米的扁长火山岩炸断,靠上的一块较小,蜻蜓点水一般地点在开拓者号上,擦了一下,便被甩开,较大的一块结结实实地砸进了海底,威力堪比常规导弹。声波震死了一片生物。幸亏有开拓者号,否则他们和那些鱼将是一个下场。 开拓者号没有片刻的逗留,裂成浮石的火山岩,随时会砸艇。全舰对艇内开始检修,该抬的抬,该搬的搬,有不少东西离开了远处。维修班很快排查了故障,储水舱,需要进港维修,此外只有几处没有新零件的故障,但大都无关紧要。 “氧气等保障系统没有损伤,除艇底有略微形变,没有任何问题。”维修班长跑来报告,“被震坏的仪器已经在抢修了。”“好,继续前进,驶离吉奥科海流!”艇长命令道。 经过一次小插曲,艇长意识到不能再逗留,不然随时会发生意外。很快,他们就离开了危险的火山带,路上少不了紧急规避,所幸都是虚惊一场。成功地顺着洋流,一路在宽广的海洋中,平稳地行进。所有人都带着征服吉奥科海流的自豪,兴奋地工作着,盘算着怎么回去吹牛。 直到一股饭香味勾起了食欲,原来到了午饭时间,艇上少见地有一场豪华午餐,大厨笑眯眯地解释,大家吃顿好的庆祝死里逃生。就在所有士兵勾肩搭背,手捧着冰淇淋和烤鸡腿,一路又唱又跳地回到宿舍时,只有一个人,忧心忡忡地喝着碗里的热汤。 “艇长,再加块腿肉?”大厨见艇长对着餐盘发了好一会呆,误以为他是在示意自己夹菜。“啊……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艇长回过神,对着坐到身边的厨师长道。“……”在围裙上擦擦手,厨师长打量了一眼失神的艇长。 “其实我从艇上加装武器模块,就开始怀疑了。”大厨显然有故事,“起初我以为是有作战任务,可后来我们到了吉奥科海流,看了这么多年海事图,我也知道,草原的远洋队最多到达我们今天上午的位置,其实,我们已经身处未知的海域了,对吧?” 艇长眉毛舒展开来,仿佛被说中心事一样,道:“没错,毕竟第一次,谁都没底,海洋西南角,到底有什么。”“哈哈哈,你居然担心这个?”大厨拍拍肩膀,指指头上:“有卫星帮我们定位,害怕什么?”说罢就走向后厨,收拾盘碗了。 盯着大厨确实走远了,艇长的眉头再度紧皱,“我这是在害怕吗……”,回想半月前,他是收到了灰太狼的命令。 “你有什么疑惑?”灰太狼冷声问道。噤若寒蝉的艇长点头:“是,我应该收到自勘部(自然资源勘探利用及规划部)的命令,而不是麻烦首领您……” “啊!”一把飞刀,精准地挑破了心脏前的衣物,悬悬地挂在胸前。艇长相信,只要灰太狼手上力气再大一点,他就被当场刺死了。“自勘部的人,我需要养活他们,我的士兵,知道分寸。”灰太狼,“把你的组员带上,执行任务。”“是!”听出灰太狼的意思,艇长不再有疑问,转身离去。 “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加装火力凶猛的武力系统?羊军,还是……?”艇长一个哆嗦,洒出了手里的汤,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无人知晓。 时间飞逝,此刻已是夜晚,荧光照在有些疲惫的脸上,艇长依旧在雷达屏幕前坚守。 第十九章 入殓(坟墓行动其四) “哎,艇长,我来替你吧。”雷达兵摇醒疲倦的艇长。艇长努力睁开打架的双眼,也许是因为心神不宁的缘故,他睡着了。 “现在到什么时候了?”“半夜23时,我们已经按既定的方向,前进了半天了。” “什么?!” 暂不提开拓者号,会在未知海域上遭遇什么。干燥的陆地上,炮火纷飞的战争还在继续。 “坟墓行动,是计划的开始。” 说出了了不得东西的刃太狼坐在首座上,右手边首位是脸色平静的林太狼,他不太擅长制定大方面的进攻路线,所以只是在仔细地观察着,底下一排将领围坐在桌后。他们的兵力,是狼军在外军队的一多半,方面军,兵团,最次也是军级编制。 刃太狼肩扛着中将军衔,在这群高级军官中,他算不得老资历,尤其是三个上将面前。当初灰太狼提拔刃太狼,没有人敢对最高军事长官多嘴,于是乎把矛头对准了刚刚进入的新人组员身上,但刃太狼的能力却是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凭借自身优异的计谋,打出几场漂亮的胜仗,刃太狼很快就在侧重进攻的作战司内,平步青云,当上了主任一职,此时质疑他的声音已无多少。特别是大迂回之后,所有人都对这个不算年长的中年人言听计从。 “突破双星集,迎战羊军十二万兵力,你们谁有信心?”战役,大军团作战,战略目标,才是作战司主任主要职责。若不是灰太狼的命令,瓦口关,最多由林太狼指挥,倒不是因为他是在场六个少将之一的缘故,而是林太狼做事谨慎稳妥,即便事情有变,他也能将损失,减小到最低。 瓦口关,林太狼充分发挥自己装甲师的优势,先是切进羊军三个师中,大闹一场。不仅全身而退,还硬是没有太大的减员,只损失了一部分步兵,赶在羊军紧急调度来的三个师围堵前,连带只有损失了一个团的瓦口关前守军,退到关内,北部高原上,反过来制衡羚羊的部队。 “羊军分出的三个师,已经裹挟了包括北部高原在内的两万余人,屯城的两个师,也在赶往瓦口关,我们……不优先解围吗?”东部战区的指战员,提出了疑问。“接触东部战区之敌,不必直接支援。”刃太狼摇头,手上指着桌子中间的屏幕,电脑自动显示了详尽的地势。 只见:北高南低,东高西低的地图上,出现了几条红蓝色走势线条。 坐落在东北部的喀伦泰山脉,划分了两边的高低地势,北部高原是羚羊和绵羊的分水岭,将羊族的两支分隔开来,瓦口关就是绵延的山脉上的节点,诸多山口关卡的一个。 西部的广阔平原,就是林太狼穿插而来的地方,狼军和羊军的大部队正在对峙,双方总数超过五十万,驻扎在大大小小的城镇,村庄。双星集,屯城,光盛镇,以及寻渡河,都是狼羊把握的交通要道,关防重镇,隶属于中部战区。 为了支援瓦口关,羊军一共出动了五个师,三个师沿710要塞由南直接奔赴战场,其它两个师则途径屯城向东突进,一边堵住林太狼发现的防线漏洞,一边挟制狼军的进路。 刃太狼:“羊军一直急于攻占北部高原,原因之一是占据地利,可以对寻渡河北方,乃至更西方的守军,造成相当的威胁;另一重原因,沟通羚羊和山羊,以恢复足够的纵深。”众人点头。“所以,北部高原不能丢失,瓦口关的守备军,同样不能不置之不理。” 听见刃太狼的话,一名中将开口:“攻敌必救,来解围吗。”手上放大双星集和后面的地区,大片的红色连成一块,“羊军的守备兵力,几乎是我们的两倍,要怎么制定进攻方案,才能使得羊军无法向东运动?”话里竟然没有质疑刃太狼进攻。 刃太狼一边沉着地分析,一边和众将领讨论,由谁来承担任务,林太狼不时补充羊军可能作出的防守策略,以提醒同僚们。众人集思广益之下,很快。 “快!快!”“41师的!跟我来!!”“三团的让开一条路!”整齐划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列,乍看之下竟与路旁的河流一样长,时不时从队伍两侧驶过的车辆,也载着满满一车的士兵,快速通过浮桥。“铮铮铮——”一队坦克也在泥路上飞速前进,履带卷起泥土,在路面上留下一串痕迹。十七兵团全员调动,十二万五千余人火速赶往屯城与光盛镇,刺出一道寒光,围堵向支援瓦口关的羊军。羊军同样没有坐以待毙,长达数百里的战线,拉开大战的序幕。 “这是在搞什么?狼军昏了头?”羊军的纵队司令员望着绵延的战线,狼军的进攻面,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胡子抖动着:“十二万人,敢和我们二十五万人打?疯了?”“我看不像,双星集的老抽(诨名),也发现了狼军的踪迹。”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双星集?屯城方面呢?” 另一支纵队的指挥皱眉,“暂时没有发现动静,相信他们也快看见狼军了。”“东西夹击,又在搞钳形攻势?可这是兵力远超对方才使用的呀?”土丘上的所有人眼中都闪过一丝迷茫,兵力悬殊的差距,使得狼军的进攻显得有些飞蛾扑火。 “以防万一,还是要积极调动部队,让支援瓦口关的334师和113师,顺利跨越寻渡河。”“嗯,告诉各师旅一级,不要轻敌大意,狼军一向狡猾,这次来势必做足了准备。”“是。”通讯兵立刻将消息通知了各部。“回来,狼军有什么动静,立刻报告!”“是!” 双星集。“怎么样?”“我看了,是十七兵团的!机械化程度,符合他们!”“通知友军,做好准备,十七兵团的全部兵力,恐怕都在我们这里。”“不会吧?他们不守寻渡河北方的大部分地区了?”“不,总之做好万全准备不会有错。”“报告!只有二师遭受了攻击!”“什么?”心中快速运转,一个兵团完全展开兵线,足以包裹整个双星集,可眼前只有备守双星集东北部的二师接敌,这是怎么一回事?“会不会只是一支疑兵?”“狼军不会白送一个师,打我十三万人。”“再看!我不信他一个兵团要一个师一个师地往上填!” 羊军接触狼军的第一部队,几乎所有团都上报了敌情,导致所在部队的高级军官,误认为狼军寻求决战,与自己单打独斗,不敢怠慢,人数过万的部队即使遭到围困,也能重创同级别的敌人。当晚,所有羊军的军,都在运动中,这就为刃太狼提供了操作空间,以便实施计划。 “持续对羊军的阵地施压!动静越大越好!放心,羊军不会贸然反击!”刃太狼挂断电话,门外走进三人。“刃太狼啊,我看到心惊胆战,毕竟,我们和羊军的兵力,差了十几万。”作战司的老成员忧心忡忡,“那可不是小数目,一旦羊军回过味来,从中门大开的屯城,强渡寻渡河,战局可就危险了。”“不,他们不会。”刃太狼看着进展顺利的十七兵团,蓝线像一把锋利的剪子,剪向红方的两端。 “要不,我指派第一……”刃太狼连忙摇头,“我知道您担心,可最好连一个师都不要派,最多以防务调换的名义,调动一个团。”“这是为何?”“要不这样,找一个军,往羊军的西部移动,随时准备接应。”另一员上将折中,“这样也可以补充你的计划兵力最薄弱的地方。”“这样好。”三人点头。见三位老前辈坚持,刃太狼只好接受,战局仍在演变着。 羊军方面,作战部。时值午后,一个熟人正在办公室中穿梭,正是被免除职务的武羊羊,手里拿着某将领藏起来的茶叶,走进接待室。带着喜羊羊拼死突出重围之后,他就一直在作战部当警卫连当连长。倒和喜羊羊当初的经历一样,保护“老树”武羊羊闲暇之余经常自嘲道。 沏好一杯茶,端到桌上。说是警卫连,实际上一直围在诸位作战部成员身边,武羊羊可不觉得微末,有意提拔自己,可不能放弃了机会。“诺,茶,我顺手拿来的点心。” “哦,给我的,谢谢。”一名坐在沙发上的中年人,只接过了茶杯,慢慢吹走热气,饮下一口。武羊羊没有走,试探地问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这不是问了吗?”中年人哑然,“得看你问的什么。” 见中年人没有拒绝,武羊羊直截了当:“你就是老树吧?” “嗯~”声音拐着弯上升,中年人惊讶,随后想到了是谁,“喜羊羊告诉你的吧?” 武羊羊点点头,没有否认。 “我该怎么说哪?”中年人寻找着适当的词语,“老树,可以是任何人。” “任何人?”武羊羊听着模棱两可的话,皱眉细细思考。 第二十章 灵柩(坟墓行动其五) 羊军作战部,贴在最大一堵墙上的照片,最引人注目的一片,不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元帅。而是形形色色,样貌体态各不相同,男男女女都有的普通人,有的抱着污渍的医疗箱,有的肩扛大炮长枪,有的浑身血淋淋犹如杀神在世,有的圣洁似阳光下的白花,乍看之下他们都没有相同的地方。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视野中,正是穿着羚羊独特服装的鞘羊羊,拍摄于大迂回之前,照片里的他,根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血洒热泪河,麦色的脸庞洋溢着微笑。 武羊羊和中年人站在墙前面,被墙上的诸人注视着,中年人叹气,“很遗憾,就像喜羊羊说的一样,有些人,回不来了。”武羊羊:“……”中年人察觉武羊羊依旧不相信,开口解释道:“正如你说的一样,墙上的烈士,他们的功绩,有任何的大小,贵贱之分吗?” “没有。”武羊羊语气肯定。“这里只是随机挑选出来的,整个羊军,你能找出多少个和他们一样的人?”“这……”武羊羊迟疑了,损失过百万军队的羊军,恐怕能找出几万个英勇牺牲的战士,不要提在后方的流血的人了。武羊羊下意识地开口:“不能先……”话到嘴边就停下了。 “这就是为什么没有……用老树复活他们。”中年人摇摇头,感慨:“既然没有先后高低之分,自然理应全部照顾到,然而消耗太大了,得不偿失。再者,拿他们的功绩相互比较,岂不是辱没了英魂?”“那喜羊羊……”武羊羊大着胆子问道。 “他?”中年人眉毛一挑,一份不格格不入的跳脱,自语气中溢出,反问道:“他啊,你觉得,喜羊羊现在会做什么?”“呃,肯定不是在替狼军卖命。”武羊羊疑惑。“那么的你做的事哪?”武羊羊很自然,随口答道:“赶尽杀绝呗。” “!”武羊羊一踩电门,“不会吧……?你们把喜羊羊……”“他已不是人,他是羊族手里的兵器。”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门外突然闯进一道人影,待到两人看清楚是谁后,人影先开口说话了:“哟!都在哪,省得我再跑一趟。”随即掏出兜里的东西。 “你干什么!?”武羊羊急忙堵在中年人身前,手上也悄悄摸向腰间。 “我要是内奸,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啊……”人影拔枪和武羊羊对峙,漆黑的枪口对准两人。 “首领……”一个秘书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在灰太狼耳边低声。 正在批阅战局报告的灰太狼,扭头看向秘书,只见他脸色严肃,点头。 “我知道了,你去吧。”“呃,狼牙军事学院那里……”“等会跑一趟。”“警卫和安全工作……” “不必了。”灰太狼吩咐道:“把药物准备好,我独自去看看。”不敢置疑,“是。”秘书退下继续忙其它事去了。 常言道:有得必有失。纵横刃太狼部署的万人军团,到远赴重洋的开拓者号,再到灰递交的千眼之城报告,灰太狼手握的能量实在太大了,在一个国家的体量前,任何人都显得渺小。长年累月,灰太狼早已习惯运筹帷幄,以至于,“我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等等,灰太狼停下了思绪,刃太狼报告上来的战局图,引起了他的注意。整个寻渡河战区,无论狼羊都在运动中,只有一处平静的不像样子。“屯城。”灰太狼画出位于战场正中偏下的屯城,二十五人两支纵队,已经过光盛镇,提前围堵看似东救的十七兵团,但是按理调集兵力的羊军,依旧在屯城坚守,既没有按原定计划向东进发,也没有主动出击,袭扰十七兵团的中部。 “他们在等待时机。”灰太狼冷哼,“倒是一成不变。”,手上接起作战司的电话。“首领。”刃太狼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注意屯城方向,查明那两个师的情况。”“是。”刃太狼放下挂断的电话,有写无奈地掐掐眉心。屯城的异常他自然注意到了,这下,工作量又得增加了。 “第一军!”刃太狼一拍额头,三位老将着实给了他一个惊喜,他们居然惊动了第一军,用三票的优势指挥着,向着最西边的十三万人进攻,作战一向凶猛的第一军,二话不说将羊军的其余两个军拉进战场,双星集的战场一下子扩大了数十倍。“天哪,难怪羊军屯城的两个师无动于衷,三老,实在是……唉。” “先是使用疑兵,致使羊军在寻渡河的守军,错误地判断我们将全部兵力投入战场。”一名老将分析到:“刃太狼你这计划是不错,可攻击双星集的兵力只有两个师,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啊。”“是啊,而且,饭一口一口吃,十五万人,吃掉几十万人,本就夹生。”另一员老将应道。 “噗!咳咳!”刃太狼呛了一口茶水,苦笑:“三位太高看我了,我可没想一口气吃掉寻渡河南岸的羊军。”“啊?!”三名老将面面相觑,倒是他们好高骛远了?“我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屯城!羊军的两个纵队二十五万,同样以为我是要以攻代守,自然急切地向北部高原行进,但又碍于害怕损失过大,不敢轻易地反击,只得处处小心。” “你的意思是:拿掉屯城,使羊军疲于奔命?”刃太狼点头,他已经开始思考如何处理了。“按眼下的情景,恐怕双星集的羊军指挥,会立刻错误报告我们的主力在进攻他们,导致光盛镇的东进部队高枕无忧,全速逼近北部高原,屯城的两个师,也会立刻强渡寻渡河。” “不怕,那就先敲掉中间的屯城!”“不太容易啊……”刃太狼思虑着,如果引诱光盛镇的话……三人也在思考着,“大哥,你来试试?”两人劝到。“要不这样……”最老的将领沉声道,见沉默寡言的一个终于开口,刃太狼心想老狐狸这下跑不掉了吧,“请讲!”“第一军,打凶点?”很快推算出事态的发展,刃太狼眼里爆出精光,“好!” 下午,狼牙军事学院,其它学员和教官前去实战训练,只留下灰和丽太狼两人,原来灰不知什么时候患上的头痛,愈发严重,作为他的朋友兼损友,丽太狼便留下照看他。走在红楼旁的小道上,路旁是微微泛红的枫叶树。提着手里的包子,两人有一嘴没一嘴的闲聊,难得的随意轻松的时光,从见到一道身影结束。 灰太狼站在道路中间,等着跑来的两人,“首领。”两人敬礼。灰太狼先是找借口支走丽太狼,“小丽啊,你去忙吧,我们单独聊聊。”丽太狼也不含糊,应是后忙不迭地跑开了。留下灰和灰太狼两人站在原地。 灰太狼递出一袋药品,胶囊,口服液,到五颜六色的药片,“头疼怎么样了?”听着口气里若有若无的关怀,灰眼神暗淡,“没什么变化,首领。”“这只有我们两人。”一愣神,灰有些陌生地说“父亲?”话语中还是带着谨慎。没再言语,灰太狼把药塞进灰手中,“好好吃药。”“嗯。” 灰太狼抱着灰的头,轻轻在太阳穴上按动几下,任由电话响了几秒。“什么事?”重新恢复杀伐果断,灰太狼问道。 战争却容不得一丝温情,钢铁巨兽的碾压,和死神冰冷的镰刀下,有温度的恐怕只有仿佛无休止的炮火,和牺牲的热血,能焕发些许的人性。 不知名处的海港,“调整航速!”“离港!”浩浩荡荡的舰队,正在海面上劈波斩浪。水上一艘护卫舰,两艘巡洋舰,四艘驱逐舰,一艘补给舰,拱卫着中间万吨航母,声势夸张到了极点,水下是两艘潜艇,看编制,赫然是一个航母战斗群。凭借舰载机和搭载的导弹,这一支狼军海军能摧毁海上任何胆敢进犯的敌人。 望着蔚蓝的海面和天空,飞行中队队长:“搞什么幺蛾子,现在可以对我说了吧?”中校舰长答应:“有战斗任务,炸机场。”“在哪?”中队长惬意,眼睛看着舰长慢慢划出海事图的手指,瞳孔慢慢变大,“?” “别急,我们还有别的任务,打捞队。”“什么?”“有一艘潜艇出事了,我们就是沿着他们的航线前进,先是端掉他们报告的机场,再是打捞潜艇。” 十四小时前。艇长面色凝重地看着潜望镜中的景象,海面上正有一艘运输船龟速行进,那是羊军的运输船,艇长十分肯定。在这里发现羊军的踪迹,意味着前方是一片敌占区,随时会有反潜水雷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不知道羊军有没有部署反潜信标。”艇长忧虑,这些漂浮在海水中的信标,体积极小,能敏锐地捕捉经过潜艇的信号,只要抛散得当,发现他们几乎是百分百的事情。“没办法了,绕行吧。”临时加装的武器模块,只能供开拓者号发射八枚鱼雷,根本不够和羊军缠斗的。 “减速,放出侦察机器人。”开拓者号,小心翼翼地进入危险的水域。 第二十一章 棺钉(坟墓行动结尾) 匍匐着穿过战壕,一路上的尘土险些活埋了他。艰难地爬到第一处壕沟,揉着发鸣的耳朵,向着连长通报任务,三连的目标就是攻占磨盘村,位于双星集东南方向的一处村落,借助磨盘村,羊军就可以掌握通往双星集的一条支路,进可以加入双星集的战场,退可以固守去往屯城的路线。而团营一级的部队,根本无法在不大不小的村内展开,所以进攻的重担,便落在了三连身上。 接着是从村内侦察回来的哨兵,“连长,你看那里。”带来了前线的第一手情报,手指着一排民房屋顶,阳台上。几个狼军设立几处哨岗,能模糊地看见顶棚,底下隐隐有狼头摇晃。“啧,根本看不出,至少有一个连。”三连连长举着望远镜的手微微颤动,狼军显然发现了他们,但是没有开打。狼军也在紧张地固守着。 兵力,永远是决定性的因素。小股部队,在不知道敌我兵力的情况下,贸然开枪,是件相当危险的事情,一旦对方发现兵力远超己方,会毫不犹豫地包抄上来,没有充足的兵力作后盾,打突围战,基本是在断送十几人的性命。大兵团与之不同,拉开战线需要时间,同时设立防线,而小股力量,不仅机动性强,而且没有后顾之忧,除非有特殊任务,一般想撤就撤,想打就打。 “羊军的数量,大概也在一个连上……”看着视野中飘起的炊烟,狼军驻守村内,步兵连连长愁眉苦脸,双方不死不休,又有着相近的兵力,那就要依靠指挥的得当了。要作出正确的判断,却要揣摩敌方的心理,再综合战场的实际情况,作出正确的决策。 “要不我们撤下街道的人,他们的防守太过明显了。”副连看着右侧的机枪阵地,他在担心羊军沿着两侧建筑物,打击防守阵地。“不行,没有那三个机枪班,打起巷战,我们完全不敌熟悉地形的羊军。” 刚刚夺取磨盘村的狼军连,对地形的了解可以说是一鳞半爪,而驻守过村内的羊军,有的甚至就住过磨盘村,恐怕谁家占据道路交错点,谁家是附近最高的建筑,一清二楚。除了放冷枪,射杀几个猫在壕沟里的羊军,别无他法。就在三连也因为畏惧狼军重火力,不敢冒损失过大的风险,一筹莫展时,有人从身后的壕沟里爬进来。 喜羊羊额头鼓着一个大包,背上依旧是血红的赤星。“怎么样?”满脸是土的喜羊羊问道,路上被狼军狙击手的子弹,擦到了羊角。看着喜羊羊有一道白痕的羊角,三连连长回答:“对面是一个连,没有坦克装甲。”“打巷战吧。”喜羊羊扫了一眼,马上就得到了结论,“找几个对村子熟悉的,跟我来,等等!”眼睛敏锐地捕捉到闪过去的狼军身影。早在一旁准备好的士兵,等待着喜羊羊的命令。 那几道身影闪进附近的民居,只听见一声巨响,炸塌了街道附近的商铺。喜羊羊见狼军炸掉机枪阵地附近的建筑,皱起了眉头。连长嗅到狼军的胆怯,“他们在害怕失去机枪阵地。”“要进村,那条路必须走吗?”喜羊羊问道,“当然不止一条路。”一旁的路羊羊接过话头,在地上垒出几块石子。“我家就在这。” 喜羊羊一看路羊羊指出石子,位置大概在村子的东边,那里正是。“哦,能走进村吗?”“能,翻过北墙,走巷子里的小路。”路羊羊点头,“狼军不太可能知道,我家的北墙是片茂盛的竹林。”“隐蔽吗?”“只有一条我踩出来的一条小路,外面几乎看不见。”路羊羊肯定。 “好,你,你,我们五个人进村,你们留在外面进攻。”“是!” “啪!”一声枪响,喜羊羊身后溅起一股烟尘,双脚不敢停留,速度没有丝毫减慢,喜羊羊飞奔进村头的地垄中。“啪啪啪!”隐藏在民居里的狼军赶忙躲进院内。接着喜羊羊的掩护,路羊羊四人狂奔到院门前。 “哐!”一脚踢开进出无数遍的自家大门,路羊羊第一个冲进院子里,“!”两枪打死试图反击的两个狼军士兵,飞速地跑进仓库,抬出钢梯,夹在高高的北墙上,一队人没有一句话,正面部队还在等着他们从后方端掉机枪阵地,每过一分钟,交叉的火力就多打死一个友军,喜羊羊和临时队员们很清楚。 一巴掌打死爬进脖子的蜘蛛,穿行在拥挤的竹子中,这条小路果然没有狼军把守,悄无声息地弹出漆黑的枪口,绕路的三名狼军尚未发觉藏在竹林里的羊军。“啪啪啪!”“噗!!”三声枪响过后,狼军士兵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没等喜羊羊跨过尸体,“啪嚓!”脸旁的竹子清脆地断开,吃惊之余,连忙躲开。商场的狙击手,正拉开枪栓,狙击镜中的喜羊羊,一举一动都在他眼中。“嗯?!该死,他去哪了?”只见喜羊羊一闪身,消失在视野中,连忙举起观察镜,在交错的房屋中找寻着。早就听见枪声的连长,已经下达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阻止羊军突入。 再度瞥见一抹白色,急匆匆地追上一枪。“扑哧!”白色的塑料袋被子弹撕得粉碎,一名羊兵立刻收回手里的长棍。经过两枪,喜羊羊迅速确定了狙击手的位置,“在商场那里的角楼上!”“走这里!没有建筑能看见这条小路!”路羊羊领着众人,身上的装备摇晃着。 前面是一处拐角,喜羊羊一个滑跪,右膝跪着地上,没有像警匪片那样站着探头。“噼噼啪啪!”头顶墙角的水泥被打得粉碎,喜羊羊连忙收回脑袋,如果他站着探头,那么飞向1.5到1.6米的子弹,击中的不是墙壁,而是穿过喜羊羊的防弹衣和胸膛,不足五十米的距离,足够打死喜羊羊了。 一推前倾的二十公斤装备,取下背上的赤星,手指比出一个手势。那是火力冲锋的手势!四人立刻拉开弹夹,检查子弹,压上几枚子弹,朝着喜羊羊点头。喜羊羊猛地翻身滚出墙角,队员紧跟着全部冲出来。 “轰!”赤星轰鸣着,躲在掩体后的狼军头也不敢抬,“吭!”身边一个狼兵闷哼一声,头顶一片血肉不翼而飞,不经意间抬出一点的头颅,要了他的命。“!”头押的更低了,等到枪声停止,小队长立马叫出队员,追向喜羊羊。 正好和另外一队人把众羊堵在一条小巷中,看着几乎同时出现在另一端的友军,小队长欣喜,怕伤及友军,没有开枪,刚要扑上搏斗,却听见路羊羊:“走这里!这一户有后门!”喜羊羊一众趁着众狼注意力放在路羊羊指的人家,突然反方向跑进对侧的大门。 “你追!我堵!”另一边的狼军队长当机立断,率人冲向屋后的小路。小队长也带人追进民居。喜羊羊身下一阵火光,身形险些坠落,双臂猛地发力,翻过窗户。“快!”小队长第一个跑到窗边,却发现一双手正扒在窗框上,“嗯?”小队长一愣。 身后两侧的卧室冲出四名羊兵,“嗒嗒嗒哒!”五名狼兵连带小队长死于乱枪之中,喜羊羊一蹬身下的墙壁,居然又飞身跃进屋内,“走!”领着众羊冲出大门。哪里有什么后门,简单的战术欺诈,能为喜羊羊等人甩掉追兵,节省不少时间。 狼军的连长嘴巴就没合上过,紧急命令三支小队出发,又通知塔楼上的狙击手:“协助他们抓住渗透的羊军!”“羊兵只有五个人!”狙击手看着喜羊羊等人的行进路线,“派一支小队守住东南角的村委大院!”“好。”连长气都不喘一口,又抄起了炮兵的电话,“掩护前沿阵地!前沿?前沿!我马上到!……” 听见和脚步相差无几的急促枪声,喜羊羊双腿奔得更快了,正面部队为掩护他们,已经开始强攻村口。架在房顶上的大炮,射出了一枚枚炮弹。“噗!”“啊!”不断有战友倒地身亡,一名战士被打断腿,倒在地上,浑身颤动着,牙齿死死地咬在下嘴唇上,他不能喊出声,惨叫声会影响士气,满是自己鲜血的右手,拉过掉在一边的炸药包,艰难地爬向狼军喷吐子弹的机枪阵地。事与愿违,一名狼兵发现了他的行动,提前打死了他。仿佛是看见了惨状,喜羊羊等人奔跑的速度再度提升。 与此同时,围堵的狼军小队很快发现了自己中计了。捡起掉在地上的军帽,上面的血迹说明了一切,双眼当场变得血红,狡猾的羊军一定是利用对地形的熟知,在房屋间闪转腾挪,冷不防地从角落里打死小队。“……”嘴上不再说话,脚下直奔炮兵阵地。 “你干什么?!”炮兵队长被打倒在地,捂着肿胀的脸,甩开拉着自己腿的炮兵队长,小队长喊道:“我兄弟死了,炸死这群xxxxx东西!”一把扑倒小队长,炮兵队长锁住小队长的喉咙,“你冷静一点!”小队长挣扎着掏出手枪,对准炮兵:“你们给我炸死他们!”“砰!”走火的手枪击中一个倒霉的装填员,六个炮兵愣住了,炮兵队长一掌切在脑后,打晕小队长,急忙命令:“不要停!” 三连连长趁着炮火的间隙,贴地飞行一样地飞进掩体后面,抓起染血的炸药包,奋力一扔。“咚!”一股火浪掀翻刚刚到场的狼军连长,羊军司号员一吹冲锋号,一队羊兵越过歪斜的机枪,挥舞着大刀杀来。狼军连长从地上爬起来,正好和三连连长打了个对眼,两人对视一眼,看着对方的军衔,不约而同地冲向对方。狼牙双方将对将,兵对兵地厮杀在一起。 “咔吧!”一把扭断狼兵的脖子,早已人去楼空的指挥所,喜羊羊明白自己扑空了,幸好其余四人前去偷袭机枪阵地,眼下自己应当回到战场,参与战斗。村委大院,一队狼兵拦住了他的去路 后方,没有前线的硝烟弥漫,但这里依旧忙碌。按照喜羊羊的部署,屯城的两个师,极其猥琐地固守在原地,而回过味的第六,第九纵队,停止了东进,决心吃掉刃太狼的十七兵团,甚至从容不迫地分出两万人,支援屯城的守备军,而有第一军的双星集,打出了不错的战果,经过一昼夜的战斗,重创了羊军的一个师,但是刚刚报告上来,磨盘村遭到了袭击。 “第十三军向屯城……”“主任。”秘书打断了刃太狼,刃太狼望着站在门外的秘书,见他完全没有进来的意思,便明白事情不太方便,走出会议室,“会议暂停。”。 “什么事?”秘书没有说话,把手里的掌上电脑交给他。 “第六舰队报告,已发现开拓者号黑匣子,鉴于内容,开拓者号已进行保密工作,只有本舰舰长,知晓开拓者号遭遇,另已再度加密处理,请作战司转报首领。署名寿太狼。”阅读完内容,刃太狼有些吃惊,居然加上了寿太狼能动用的最高权限,只有灰太狼一个人能解锁。好奇归好奇,刃太狼还是认为眼前的战事要紧,吩咐道:“照着上面说的,转交首领。”“是。” 灰太狼看着转录过的视频,细细地观察,双眼突然慢慢地瞪大,比在大迂回刃太狼报告战功时,还要夸张数倍。屏幕内的开拓者号艇长绝望地按下加密键,随后,录像截止了。灰太狼缓缓地起身,拔出u盘,砸得细碎,寿太狼只是发现了开拓者号的残骸,至于艇上究竟发生过什么,除了灰太狼无人知晓。 “我们生活的世界……”灰太狼久久不能平静,捂着双眼坐回靠椅,“狠狠地击毁童话的幻想啊……”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不会看时机的秘书仿佛那里都有,又探头:“……” “什么?!他没有按时吃药?” “不,是……回来了。他们正在……” 第二十二章 阳光沿着仓库的窗户,照在长枪的枪身上,影子像毒蛇一样攀上躯体。刺进躺在地上的尸体,从伤口渗出的鲜血,染在晃着亮光的刺刀,一名狼兵正在补刀。 翻开倒在一旁的阵亡羊兵,似是被血腥味刺激到一样。“嘶……流……”眼白翻转着,打量地上的残肢。鲜红的舌头衬得尖牙更加阴森,在长长的狼吻一侧放风,肆意地捕捉着空气中的血气,刮擦在牙齿的声音,甚至比远方的枪声还响。纵使天上的太阳,正当空照耀,仓库里的情景,依旧令人头皮发麻。 对于恶狼们来讲,处理羊军士兵尸体,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差,至于对于羊军,可就不是那么美妙了。枪林弹雨的战场上,随时会从某个掩体后面,防不胜防的飞来一颗子弹,直奔心脏而来,而你还在听着令人耳鸣的枪炮声,不知所措地倒地。 确保狼兵嘴吻探进尸体脖颈,双眼无法看见身后的动静,喜羊羊轻轻地滑下房梁。为尽快突进,他需要杀掉倒霉的摸鱼狼兵。 “啪!”筋肉一声轻响,喜羊羊隐约能从狼兵口中,听见咀嚼的声音。喜羊羊知道,这叫“开腥”,一般经过一场战斗,满是臭汗的羊兵,再饥饿的狼,也是连看都不看,只有一些心理变态的,毫不介意腥骚味。咽喉蠕动,也不怕得了疾病,畅快地吮吸着。丝毫没发觉,贴身而近的喜羊羊。 回想起大迂回被俘,灰太狼从臭名昭着的十三军,挑选出几名士兵,“盛情款待”了一番。喜羊羊把手里的枪,换成了赤星,站在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唔!”“轰!”头盖骨随着热血一同飞出,旋即被灼热的火花烧成了灰烬。路羊羊和其它三个羊兵冲出来,捡走狼兵的枪支,从窗户处警惕地向外张望。还好,没有狼军被枪声惊动,在密集的枪声中,也许只有几声临近的炮声,更令人在意。 路羊羊捂着鼻子,“恶……”闻到弥漫开的味道,路羊羊胃里一阵翻涌,不禁问道:“这是哪支部队……呸!”“狼军十三军,对口味一向不拘一格。”老兵回答道,显然他和十三军士兵交过手。 “挺符合他们的做派。”喜羊羊嘲笑,“不过精神打击,确实高效。”相比其它狼军部队,干脆地一刀了结俘虏,十三军的做法,属实超乎正常人的接受范围。 “有情况!”有人发出警告,喜羊羊两步并作一步,倚在窗后。比着手势询问情况。“外面一支小队,可能是发现了动静。”同样倚在窗户下的路羊羊,比划着回答。 原来,一支十二人的小队,途径仓库外的公路,离消失的心跳信号只有一墙之隔,便顺道前来查看。“切,八成又是甩掉了。”“谁知道哪。” 从门上破碎的玻璃上,喜羊羊看见五个人的身影,不过他没打算撤离,狼军并不知道,这里的仓库离他们的前沿很近,喜羊羊五人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肃清敌人的。 “嗒!”踩在门口的狼爪,掀起一股尘土,喜羊羊猛然拔出胸前悬挂的匕首。 “!!!”遭到突然袭击,五人先是一愣,看见杀来的喜羊羊等人,生死攸关的间隔,距离喜羊羊最近的狼兵率先缓过神来,急忙举起枪身架住匕首。“扑通!”两人扭打在一起。 其它四狼见状,立刻就要开枪示警,其余四羊自然不能给他们机会,十人当场搏斗起来。 “喝!”一脚踢在胸口上,路羊羊的飞起一脚,直接踢飞了狼兵甲怀里的长枪,落在不知名处。但是杀向最远狼兵的战士脚下踉跄,被狼兵乙一个侧身闪过,眼见食指收缩,就要鸣枪示警。 “啊啊啊!我的眼睛!”痛苦地捂着左眼,喜羊羊飞出了手里的匕首,压力立刻来到了他这一边。 “呼!”狼兵丙的匕首险些割掉了喜羊羊的耳朵,喜羊羊只觉得脸上冷风阵阵,不敢大意,打起精神和敌人死斗。 双方你来我往,架臂格挡,锋刃挥舞。“刷!”没有武器,喜羊羊逐渐落入下风,右手堪堪握住刺向胸膛的利刃,左拳挥向狼兵丙的头部,狼兵丙没有躲闪,而是飞起一脚,踢向喜羊羊右腰。 “哼!”两人同时闷哼一身,身形皆是一晃。喜羊羊一把捞住狼兵丙的右腿,手上发力,高举着胳膊向前推动。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狼兵丙能看出喜羊羊想把自己掀翻在地,咬牙揪住喜羊羊的右手,竟是不顾右腿折断,左手带着寒芒刺向喜羊羊胸口。 喜羊羊要的就是他的鱼死网破。右脚一勾狼兵丙的左腿,失去重心,狼兵丙只觉刺出的一刀,扎到了空处,下意识地抓牢手腕。百余斤的体重,拉着喜羊羊向后摔落。 不等狼兵丙缓过神,一把抱住狼头,喜羊羊深吸气憋住,一个头部撞击。“哐!”狼兵丙眼冒金星,也不避让,脖子一硬,两人的头颅狠狠地碰在一块。 不好!我要昏过去了!终究敌不过羊角的冲击,狼兵丙只觉天昏地暗,手指下意识地四处摸索,“咔!”狼兵乙掉在地上的枪,被人踢到了狼兵丙手边。 一把抓起手枪,在头晕脑胀中调转枪口,瞄准身上的喜羊羊。还没来得及开枪,“啪!”有人一脚踩在狼兵丙手上,大拇指被踩断,再也拿不起枪,随后一把尖刀割开了喉咙。 “啊……”狼兵丙的呼喊声,刚到嘴边,便被咽喉涌上来的鲜血堵住。路羊羊打死自己的对手,开始帮忙解决敌人。不等脑袋清醒,喜羊羊也飞扑出去。 狼兵丁只觉眼前一黑,一只眼也被划瞎了,脸上刨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当胸又中一刀,当场毙命。和狼兵乙搏斗的羊兵却是一个疏忽,被打掉了手中的武器。 “嚓!”狼兵乙正准备劫持人质,一把飞刀,不偏不倚,正好扎在狼兵乙的锁骨正中。“咳咳咳!”只能微弱地咳出鲜血,剧痛很快吞噬了他的意识。五人没有喘息片刻,将五名狼兵身上的心跳仪,全部贴在狼兵乙身上,他一时半刻还死不了。 “哈哈哈……”作为经历尚浅的新兵,路羊羊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要不是喜羊羊刺瞎了狼兵甲的左眼,他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打死他。 “起来!”喜羊羊只留给路羊羊一点时间,路羊羊也不吭声,耷拉着酸胀的双臂,他清楚喜羊羊已经很照顾自己了,否则他们四个人会直接留下狼兵,直奔狼军纵深前进。先前在狼军的坦克中,他已经认识到了战场的危险,每逗留一刻,多一份危险。 五人消失在库房的小径上。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走在最前端的喜羊羊,停下了脚步。看来狼军发现了不对,喜羊羊盯着远处的狼军小队。打过无数次的小队作战,喜羊羊也不觉得腻味,毕竟,这里是战场,只要能杀敌,是不会有人在意方式。 量变引起质变,只是永远不知道是第几次的量变。机械地重复做过千次的动作,一股轻盈的感觉,爬上了喜羊羊的双臂,它就这么来了。“嘿!”在众羊吃惊的目光下,跳出藏身的拐角,朝着驻守大门的狼军打招呼。 “嗯?!”狼军错愕地看着喜羊羊,直到喜羊羊扣下了扳机,赤星的火花先摧残了他们的躯体。望着一片狼藉的大门,路羊羊四人面面相觑,尽管见识过赤星的威力,但他们是第一次见喜羊羊打得这么凶狠,似乎下一刻再也无法拿枪战斗了。一切都太突兀了,除了喜羊羊,无人清楚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昨夜,路羊羊的背包边多出的挂饰,引起喜羊羊的注意,“这是……?”路羊羊回答:“随手从家里储藏室里拿来。”“嗯?”见喜羊羊神色严肃了几分,路羊羊犯错一样挠挠头,“呃……我只是觉得,正厅都塌了一半,找点纪念的东西。” 喜羊羊没有斥责路羊羊,固然作战分秒必争,但战火烧到了自己家,任谁都不会旁观。喜羊羊只是在想自己奋力杀敌了数年,死在自己手上的敌人不少,看着死去的朋友也不少,他始终不明白,羊族和狼族为什么大战,自己机器人一般地执行任务,为了什么?生存?责任? 两年了,大迂回的阴影压抑了两年了,喜羊羊终于觉得心里舒畅了,一些事情困扰了他许久,慢羊羊把他锤炼成一把刀,告诉他要坚信自己能解决狼族的威胁,可没有人比喜羊羊更知道,一场战争,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做主的。 直到现在,被鲜血涂抹的心脏,坦然接受了,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面对凶残的敌人,喜羊羊必须抛弃些什么,抛弃一些心理负担。四人看着喜羊羊,不禁打了个冷战,那眼神,太像一匹狼,而不是一只羊了。 “你没事吧?”“没事。”“总感觉你突然变了个人。”“是吗,我问你路羊羊,是你怎么处置磨盘村的狼?”路羊羊微笑:“还能怎么办?杀了我那么的朋友,亲人,当然是千刀万剐喽。”“参军以前,你有想过吗?”“呃。”路羊羊一愣,没有狼羊大战,他现在八成还宅在家里吃薯片,和普通的大学生一样,一边上学一边找工作,不会有太过血腥的想法。 “战争,向来泯灭人性。”路羊羊刚想吐槽,却乖乖闭上了嘴,开玩笑,那是喜羊羊,自己经历的事,能有他多? 第二十三章 发射井危机 注:本章纯属作者虚构,请勿当真。 “啪!”“叮铃铃——”“咚咚咚!” 听到警报,两人冲出休息室,一脚踢开控制间的房门。 只见墙壁上的警报灯急促地闪烁,红色和蓝色不断地在房间内搅拌。站长一个跨步走到控制台前,插入贴心放的密钥,接受了控制权。“操作失败!”机械音不断地提示着,“权限不足!” 值班员老火见蓝焰已经不省人事,连忙扶起另一个倒在地上的同事,大喊着他的绰号:“阿甘!出什么事了?” “啊……”只见阿甘口吐白沫,双眼转动了些许,示意背上。老火赶忙扔掉阿甘背上的铁盒。 “呃……呼!”阿甘喘回一口气,嘴上却叫苦:“坏了!头儿!!快停手!!!” 正在控制台前忙碌的站长,一听到阿甘的话,右手不假思索地抓向钥匙。“咔!”值拔出一半的密钥死死地锁在孔中,站长手指敲向按钮的手一滞。 “最高权限确认,导弹发射进入倒计时!” “!”整个基地的十一人全部陷入震惊中,就连大厨都忘了锅里的羊肉。 瞥见导弹的目标,站长手指飞快地连按,嘴唇也飞快:“老火,通知上司!目标北纬31.27,东经117.13!”要是站长没记错,那是友军的占领区。 撂下无大碍的阿甘,动作飞快地起身,一按挂在墙上的电话,老火接通了内部电话。 捂着被桌子装疼的脑袋,接线员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37号发射井遭到入侵!申请接通防务部!”“你等等,我马上接线!” 不敢怠慢,立刻把红线接到防务部的线路上。 一名老者正伏在办公桌上,安排着人员调度,他准备破格提拔一批新人,以表示对他们的鼓励。“嗯?”看着桌上的红色电话,温和的神态泛起一丝疑虑,“我是月太狼。”。 有些发白的眉毛一抖,听筒内传出一声惨叫,听着像是有人从高处掉落,在半空中高声尖叫,“彭!!!”尖叫声戛然而止。 看着摔到井底的肉饼,阿甘抄起步枪跑到走廊上。“37号发射井遭到入侵!”老火的话夹杂着杂音,从深山里一路传到首都。月太狼闭上双眼,他已经听见了提示,两分钟后导弹就窜进太空,打击着目标。 打开待机的电脑,在地图上键入坐标,“双星集……”月太狼看着十三军与羊军某纵队交战的地方,问道:“什么弹头规格!” “ψ(普西)标准级!” “哗!”靠椅被推开,老态龙钟的月太狼,一下站直身体。普西级!能要了双星集数十万人的性命!更何况十三军是花费较大财力组建的大军!损失了它,将会对寻渡河——喀伦泰山一带的战局造成巨大影响! 没有慌张,年事已高的月太狼知道,事情越大,越不能乱。眼珠一转,站长权限一定也被锁死了,否则他们也不会请求到这来。命令:“准备好暴力中断!”手上转接线路,起身赶往灰太狼的办公室,右脚刚刚踏出办公室门,又折回来拿上一张纸,这才快步走向走廊。 “咚咚咚!”手上在防弹门一敲。屋内传来“进。”“首领。” 拿着电话的灰太狼,举手示意月太狼坐下,“执行代码:0-1-1。” 刚刚关闭发射井井盖的站长,几乎在一秒钟内输完了代码。“命令冲突!权限冲突!”“代码无效!” 灰太狼不慌不忙,“执行1-1-4,锁死防御系统,破拆弹体。” 站长明白,设立自动系统的井内,一旦电脑检测到了明火,会自动锁住包括下水道在内的一切通道,不知道为什么先前的枪声,没有触发控制。 疑问短暂地存在了一瞬,站长对着走廊大喊:“阿甘!带着工具,强制阻断!” 此时距离发射还有一分半,井内的六个人接力,把工具带到井上。 一把拉开挂在井壁上的消防梯,干脆把安全绳系在梯子一头,双脚一蹬,顺势滑出去。稳住身形,像一只蜘蛛一样倒扒在梯子上。助手则是慢慢爬到阿甘身边,递上切割器。 高温很快切开了外壳,卸下八颗螺栓,露出内部五颜六色的线路。导弹大体上分为三部分,战斗部,导航部,动力部,破坏战斗部,导弹还是会飞往前线,到时候必然暴露情报;瓦解导航部,带着战斗部的导弹依旧危险,落在何处都是一声巨响,所以阿甘准备从动力部下手。 距离发射还有一分钟。 “卡!”切断诸多线路中的一根,助手(代号真叫助手)稍稍放松了一些,没有主点火线路,导弹不会立刻发射,但两分钟后,深埋弹体的自检电路,还是会激活备用点燃器。总之,先争取一些时间再说。 “嗯嗯!”阿甘示意助手下滑,安全绳一收一放,率先滑向导弹底部。作为基地内第二擅长的人,他肯定:照常规来讲,这里是自检电路最靠外壳的地方,三分钟,足够拆卸了。 看着进展顺利的两人,站长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些许,紧闭的井盖虽然会拦住导弹,但是基地内的人,不会有人活着,任谁看到自己能保全性命的希望,都会高兴。 “别愣着,你先恢复权限。”灰太狼提醒道,他也在敲打着键盘。“其它人排查井内情况。”月太狼补充。 “老火,留在这,大厨照顾蓝焰,山雀把黑狼的尸骨收起来,顺便检查底层!声波……”站长在无线电中命令道,“眼睛擦亮点!”“是!” “刷!”敏捷地翻转身躯,阿甘轻松地接近了弹体,这里能模糊看见黑狼血肉模糊的尸体。阿甘心底上升起一丝悲哀,以前他以为在大后方不会出现,像前线那样的……出乎意料的死亡,显然,他错了。 没时间感慨,手上抓向身后,却抓了个空。扭头看向上方的助手,“工具!”先前助手就觉得阿甘身上有什么,现在看着一览无余的北部,手指着:“你背上这是什么?” “我悲伤有东西?”阿甘疑惑,却突然想到他和蓝焰值班时,被人从背后痛击,当时觉得身上沉甸甸的。“快!拿下来丢掉!”敌人留下的,阿甘可不认为是写着“我是x八”的字条。“扎进去了!”助手也没问双手使劲,两个蓝色的装置,纹丝未动。“糟糕!拔不出来了!” “嘀!”似是感受到了力道,装置一亮!助手预感不妙,连忙松开了手。 “啪!”在控制室的站长,被突然的两光刺痛了双眼,只见阿甘被电击烤成了黑炭,活像一串吊烧肉。无独有偶,山雀也在黑狼的尸体上发现了同样的装置,只不过,上面加装了点什么。 “咚!”一声爆炸,回声在百米深的井内回荡着。灰太狼问道:“出什么事了?” 站长冷汉直冒,同时对着:“入侵者可能留下了炸弹!”“炸弹?”一旁的大厨一愣,蓝焰身下闪过一阵蓝光。 “噗!”被震飞的老火狠狠地摔在墙上,右腿失去知觉,艰难地倚在墙上,掏出身上的无线电,在飞出控制室时,他瞥见了井盖不知何时正在打开。“助手!你……嘶!把导弹截断!”痛楚地咧嘴,“井盖已经打开了!” 助手心底一沉,他不像蓝焰和阿甘,对于精密的导弹了如指掌。咬牙心一横,把手上的火焰切割器捅到了燃料罐附近!他要烧出一个洞!没有充足的燃料,导弹会在半路上坠落,依旧能保住友军! 导弹还是升空了,一颗流星从深山老林中,慢慢飞起。当然,没有控制室的保护,助手只有被烧死的结果。至少,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灰太狼看着另一块显示屏,一颗编号2901的普西级导弹,正在偏离航线,灰太狼用自己的权限,修改了弹着点,向东北部偏移一千米,并且紧急锁死引信。“嗯?”有人划破了油罐么……灰太狼注意到导弹的动力部发出燃料不足的警告。月太狼很老道地没有出声,触灰太狼的霉头。 各国的卫星会立刻捕捉到信号,飞快地传回信息,包括羊族的。现在要做的,就是确保回收残骸的人,不是羊军。灰太狼摩挲着下巴,既然有人破坏了导弹,那么……离十三军可能近一些。“通知十三军,回收弹体。” “是。”月太狼点头,语气谨慎:“另外,锄奸是不是……”“你认为的程度哪?”灰太狼反问。“明白了。”月太狼还是没有走,而是递出了一张报告。 “……”灰太狼一目十行,“好,很好,非常好。”连道三个好,仿佛损失大量导弹情报的不是他,而是羊族一样。“有了这批赤钢矿石……”脸上罕见地出现一抹笑容,眉毛一扬,戏谑地说道:“月老啊,你可真够精的啊。” 月太狼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没有几分心思,他可不会……灰太狼则是说道:“人才,慧太狼教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要亲自宴请她,激励一下科研界的人士!” “呃……”月太狼招牌式的沉默,正是他的拿手技巧,百言不如一默。“哦,那就由我儿子去吧,叫他结识一些精英人才,也是好处。”胳膊肘无意间推出一点桌上的纸张,上面写着东嵊公司。 月太狼点头,“也好,那就请首领放心,奸细,一个跑不了。” 第二十四章 命悬一线 闪太狼走在防务部大楼内,他要前去参加月太狼的会议。新的办公地点,新的同事,不敢放松,来到了新的环境,意味着,一切都是陌生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速太狼一样残忍的特务。别忘了,他还有一重特殊的身份,羊军的卧底。 不过,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与几个忙碌的职员擦身而过,那几名文书,显然不知道他的底细,看见闪太狼的军衔,认真地敬礼,:“长官好!”“好好。”闪太狼有些不知所措。“你是新上任的闪太狼厅长?”闪太狼有些迷茫:“是我。” 闪太狼遭遇过不止一次的试探,升职,贿赂,美色,每一次都是平凡的交谈中,夹着不露痕迹的杀气。然而这一次的情况却是非比寻常,“防务部五厅厅长……”闪太狼瞳孔黯淡,面对高位,自觉抱着一只烫手的山芋,不接也不行。 仿佛两名职员的热情太过饱满,被感染了一样,闪太狼打了个喷嚏,一个人寻声看来。“闪太狼?!”一道熟悉的声音。闪太狼抬头,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熟人:“警太狼?!怎么是你?”“报表……我来这有事。”警太狼的话可算给闪太狼带来一丝暖意,丝毫没在意警太狼咽下的,“千”字。 闪太狼眼里活泛些许,抓着警太狼的胳膊,“狼牙军事学院一别,你我多少年没见面了?”“这……这才两年半啊?”警太狼不解。闪太狼一滞,喃喃道:“原来才过了两年吗……” “你不要紧吧?”警太狼觉察闪太狼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闪太狼从愣神中清醒过来:“没事,我是忙疯了,每天度日如年……”“晚上咱们再叙旧,这里……” “哦哦,晚上去斜对面的饭店,我们再细聊。”面对两名军官看来的目光,闪太狼尴尬地道。“好吧,晚上见。”警太狼走出大楼。“那以后还请厅长多多关照了。”两名军官见闪太狼神情落寞,自觉地离开了。看着楼底下的身影,闪太狼心中闪过一丝悲哀,自己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以后与老友重逢的机会,不多了。 一头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羊合作的,除非这只羊拿捏着狼的性命。狼军和企业走地比较近,雷鸣集团就是一例典型。因此,许多军官与商人私交甚密,难免会有对头和仇家。在利益漩涡之中,闪太狼不经意间接触到了一些秘密,是足以断送性命的危险。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被羊军找上门,恐慌之余只得接受了条件,战战兢兢地成为了羊军的内线。 会议室的大门近在眼前,回想起无时无刻不在演戏的生活,闪太狼懊悔无比,他有一肚子的苦水,无处发泄。轻轻推开会议室的门,闪太狼小心翼翼地沿着门缝,走进室内。 即便如此,他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会议室内等待的人,大多只是瞥了他一眼,目光回到自己面前的草稿上,而一道身影,则是站起身,走到闪太狼身旁,正是速太狼。 “老兄,上次是我对不住你。”语气中带着歉意,速太狼似乎在自责刑讯太过狠厉。拍拍速太狼臂弯,闪太狼宽慰道:“没事,于情于理,你还是下手轻了,你可是能从疯子口中,扒出情报的狠人啊。”“唉。”速太狼眼中悔意更浓,“我也是职责难免啊,要不,今晚斜对过,我向尊兄请罪,你看如何?” “请罪免了,我们三人聚一聚吧。”闪太狼连忙摇头,“警太狼,也和我一起约了,斜对过是吧,我记住了。”“好。”速太狼见闪太狼应承下来,便坐回原位,与同行都二人聊在一起。 就在说话的功夫,参会的人,基本到齐了,十几号人走到座位上,闪太狼被人拉到一边,没等闪太狼来得及问。月太狼关上会议室的门,走到首位,先是介绍了速太狼,等到会议正式开始,提及了本次会议的目的。 “锄奸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正常人心中都升起了一个疑问,这要走漏了风声,没抓住事小,被反利用事大。当即就有人转动眼珠,思考着。果然月太狼话锋一转。 对于导弹的事情,只字未提。“前线,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没有安定的后背,恐怕于战事无利。”紧接着责成防务部三厅绰号正平的人,会同作战司的速太狼,肃查内部的事宜。而分管后勤五厅的闪太狼,自然成了二人的首要目标。 羊军安插的内线,居然有真正危及狼军的存在!没听进一句话,闪太狼尚不知自己已是两位特别机构首脑的目标,作为一名内线,一惊一乍的他,的确不够合格。摇摆着双脚,闪太狼祈求着会议快点结束,老天真的回应他了,月太狼只讲了三分钟,简短的小会,便结束了。 月太狼没有让他走,没有其它机关的人在场,真正的会议,这才召开了。 这个正平显然来头不小,开口便是:“闪太狼是吧,你和羊军接触过?” “不用担心,你跟羊军的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正平见闪太狼无比吃惊,出言解释道:“哼,我该怎么说呢?你的伪装太过拙劣。”闪太狼局促不安起来。 “老兄啊,我冒着极大风险才保住了你的性命。”速太狼拍拍闪太狼的肩膀,“你只需要按照计划行事,就够了。”“什么?”闪太狼不得不接受,现在的闪太狼如同,啊不,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钓出与你接应的羊军上线。”正平转过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三个情报:第一个是闪太狼在玛南门大广场出口时的身影,第二个是三个市交通局的车祸报告,以及一辆车门被撞得变形的轿车,第三张照片,则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黑色手提箱。 “……”闪太狼有气无力,“原来……你们。”“是的,自从你误拿了首领的密令后。”正平神色平淡,“说起来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揪出了不少的敌人。”在电脑上一敲,一份详密的计划出现在电脑上,借由闪太狼的特殊身份,进行一系列的操作,引诱羊军与闪太狼的接头员,然后顺藤摸瓜。 “这么早就把计划告诉我,你们就……”正平打断他:“要我说啊,一个能为了妻儿,能做到在雨夜里,连续制造十一起车祸,驾驶着一台几乎报废的轿车,绝对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一言不发的月太狼,突兀地问道:“闪太狼,有关那张密令,你知道多少?”“没多少,封面上面的标志,太显眼了。”闪太狼如实地回答:“从我意识到拿错箱子以后,我就知道一切都晚了。“摆摆手指,“你们继续吧。”月太狼又陷入沉思。 很快他们就商议好了一切,包括紧急暗语和信号,没有来,提前来,等突发情况,也敲定了解决方案。当晚,速太狼,闪太狼和警太狼,在斜对过的饭店里,如约吃饭,只不过三人心怀鬼胎。席间,警太狼,拿着电话,借口上卫生间,悄然拨打着电话,按键声拼凑出:“122……” 同样在街上,坐在大排档里的灰,则是一脸的无奈。他始终想不明白,慧太狼,作为一个科学家,为什么要选在街角的小吃店?当然,他知道人才的脾气一向古怪,没有细问。 “姐姐!”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从摊主手里接过一把烤串,滴溜溜地跑来,“你要的串!”脆生生地说道,模样可人极了。慧太狼接过散发孜然香味的肉串,手上却是一把抱起店长的女儿,在后者肉乎乎的脸蛋捏住。“嗯~~”小女孩不满地嘟起嘴,小手也在慧太狼脸庞上“还击”。 “姐姐坏!”任由小手在自己脸上乱摸,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一大一小,打聊在了一起。有种局外人感觉的灰,脑袋一转之间,很快明白了一切。“……”在实验室里的慧太狼,冷静高效,认真计算着公式,灰当时就觉得,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机器一般。原来是来找熟人,回回人情味…… 手上悄无声息地拿起一根,钢钎从嘴唇间缓缓捋过,将肉尽数吞进肚中。看着灰嘴里的寒光,小女孩缩缩脑袋,“叔叔可怕!”“扑哧!哈哈哈哈哈!”慧太狼放肆地大笑,一听就知道发自肺腑的开心。 “叔叔,哈哈哈,是叔叔,比你大了五岁的叔叔,哈哈哈!”慧太狼颤动着,眼角笑出眼泪。一旁闻讯赶来的店主,也插着腰,“小傻瓜,这位明明是个哥哥!”“店主……”灰低声,扭曲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普通人哪里听过尸骨堆里爬出的人说话,当即觉察灰不一般,再联想慧太狼的身份,连忙抱着孩子,知趣地退到一旁。 似是因为失去了小女孩,声音有些清冷地说道:“明明是个十七岁的青年,连十八都不到……”灰:“这算什么?知心‘大’姐姐时间?”面对灰突然间的调笑,慧太狼的手腕一僵,刚要发作,却瞥见灰隐约露出的锁骨,爬着一条狰狞的伤疤。 灰直截了当,“你在害怕什么?”面对咄咄逼人的灰,慧太狼没有回应。“有关液能的研究,以你的才能,半年前就能成功。”“抱歉,我……”“你在害怕。”灰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我得承认,像你这样的人,草原上没有五百年出不来一个。”灰毫不吝啬地称赞,也同时揭穿了慧太狼的顾忌:“你在想,要是一颗液能炸弹落在我们现在所处的街道上,那么不会有人存活。”原来慧太狼并不认为只有自己能开发液能,她清楚,这项技术,自己是第一人,同时不会是最后一人 “……”灌下一口酒,灰继续道:“人漂亮,谦虚,性格好,智商高,你简直就像虚构出来的。”又喝下一口酒,“可惜,在羊军眼里,你就是不折不扣的魔头。”慧太狼猛地抬起头,瞪着他。 “大迂回的时候,当我反身砍倒偷袭的羊兵,看着他倒在三天前刚刚结识的臭屁战友身上,和他流着一样鲜红的血液,捂着伤口,我才明白,原来没有什么狼羊,我们是你死我活的敌人,羊兵也有自己的朋友,相信我,他们会挑开你的肚皮,因为你一手缔造他们战友的死亡。一个个名字,一排排墓碑,一个个家庭,你做的一切了结了数百万计的生命。”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灰太狼的儿子,上百万平方千米领土的继承人。”灰吃下一枚药片,决绝地道:“我用没人性,换你们选择的权力。”管理一个班级,足够一名优秀老师操够了心;管理一个国家,足够一群精英献出一生,所以,灰的话没有任何的凡尔赛。如果今晚来的是灰太狼,不会再有慧太狼这个人。 因为慧太狼的自作多情,狼军至少多损失了几万人。也许十三军的几个人,就在这些名单里面。 “小心!”喜羊羊高呼,一颗流星自天而降,正好砸进了喜羊羊五人小队所在的屋子。 “呸呸呸!”喜羊羊吐出嘴里的尘土,半日来的迂回和努力全部化为乌有,他很生气,因为这么大的动静,狼军不会全体耳聋。“都没事吧?”“哎呦!”“哦哼哼哼~”从尘土中传出四人陆续的呻吟声,喜羊羊这才放下心来。 “这是……”打量着“不速之客”,喜羊羊惊讶地发现这是一颗导弹的战斗部。 普西级导弹。十三军的重围,已经沿着信号,水泄不通地,围了上来。 第二十五章 黑火 “哗哗哗——” “叮!”从厚重的雨幕中,闪过一个光点。 精准地打爆喜羊羊试探出来的玻璃片,喜羊羊身后的墙壁立刻爆出一团火花,喜羊羊纹丝未动,代号复眼的狼军狙击手,正稳稳地盯着他们。 “呼——吸——”重新屏住呼吸,复眼进入又一轮的长出气阶段。平直地端着手里的狙击枪,神色忘我地听着雨声,他能保证,只要喜羊羊五人所在的地方,跑不出一只活物,否则,辱没了十三军全部败给他的精锐狙击手。 “秃噜!”断壁前,有人一脚踩进泥泞中,湿滑的雨靴发出一声轻响。 其余四羊不约而同地攥紧了手里的枪,听声音,离得非常近。 战斗了一夜,十三军的士兵目的很简单,杀光普西级导弹附近的羊军,阻断一切非狼军通讯,确保导弹情报不会落入第二方手中。 长枪率先进来,紧接着是雨披,塑料边角上,缓缓地滴落雨水,“嘀,嘀,嘀……” 带着浑身的寒气,狼军士兵一眼就看见残缺的导弹。脱离的战斗部,静静地躺在屋子中间。战火摧残的摇摇欲坠,再被导弹一砸,主梁要看就不行了, 忧心忡忡地瞄了一眼,正在担心房梁会不会被寒风吹垮时,一只手,一把夺走了他的枪。 “唉,真的有必要吗?”无奈地举起手,白狼慢慢地摘下身上的雨披。原来他是来和喜羊羊接触的,昨夜的战斗,狼军并没有投入太多的兵力。如果浩浩荡荡地包围上来,附近的羊军一定能察觉异动,毕竟,他们也看见了,一颗耀眼的流星直奔战场而来,没有人会信是ufo。 “……”没搭理白狼,有些疲惫的路羊羊收起白狼的枪,警惕地看着他,脚下始终没有挪出阴影。 “我是来谈谈的。”看见藏在一旁的喜羊羊,白狼微笑道。 喜羊羊轻咦一声,指指身后可怖的武器:“这是你们的东西,为什么不一炮轰死我们呢?”直接点破狼军的心思,“毕竟,你们还能再造一颗,而且,方圆五十里的信号,已经被你们屏蔽了吧?” “的确。”见喜羊羊接过话头,白狼承认喜羊羊说的对,喜羊羊五人无论如何也传不出只言片语,他们只会死在双星集的破烂村庄里。 但是,上次与喜羊羊战斗的录像,却引起了狼军高层的注意。赤星无可匹敌的威力,正符合狼军的需求。不仅垂涎于赤星,而且刺探羊族的科技水平,同样也是狼军致力的方向。 “所以,他们叫你来交换?”喜羊羊饶有兴趣地看着白狼,脸色似乎有些缓和。 “交换?不不不,是交易,没有那把红色散弹枪……”白狼停顿了一下,让让身子,故意让外面的寒风吹进来,夹着雨点的冷风,额外的提神。他示意喜羊羊要清楚,没有赤星,他们早被火力覆盖炸死了。 发现喜羊羊挂在身侧的赤星,没再拖拉,白狼道出了原因:“之所以没有调用大炮,是因为我们想知道它的详细参数,以及注意事项。”正如饭馆会在招牌菜里添加别的东西一样,防伪造,也是军工的一大要点,不然轻易被敌人破解,专项针对,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是这样啊,你们想具体了解赤星啊。”喜羊羊皱起了眉头。普西级导弹,一眼就能看出战略意义,而赤星,则是羊族专门研制出,对付狼军的装甲车的,大规模武装后,对狼军将是巨大的威胁。 似乎是见喜羊羊摇摆不定,白狼也没有心急,拿出防风火机,摆弄着。“嚓,噔。”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白狼也在打着算盘,他在像出去后的事,羊族不可能只发明一种枪,“原来叫赤星……那就好,有了名字,同批次的枪,也能让羊族内部的间谍细细地查了……欸?” 漫无目的的视线,注意到导弹上的一个东西,引起了白狼的疑惑。起初他以为是导弹上的凸起,直到那玩意亮起了蓝光,勾勒出的线条,正是普西级导弹独有的气动外形。 “这是……某种微缩测量仪器!!”白狼顿时醒悟,这是一个探测仪!它在测量和记录着导弹的参数!不等他喝止喜羊羊,一道劲风直冲白狼脸上而来! 复眼从热能望远镜中,看见白狼弯腰躲过了什么,随后举着左手。复眼绷紧了神经,那是强攻信号的前兆。 举着手中的信号枪,白狼如临大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喜羊羊等人,拿着不知名的仪器,这等同于狼军的封锁可能无效。 喜羊羊见白狼紧张起来,也不再伪装,直言:“我说啊,毕竟我们在十三军的重重包围之下,来点防身的东西,不过分吧。”话里话外充满讽刺意味,五人不可能带着普西级导弹到处跑,那要保命,总得要做点什么。 白狼没有说话,手臂慢慢放下,就在快放到身侧时,“噔!”一道红光冲破雨幕,。“腾!”扣下手中扳机,复眼率先开枪。 喜羊羊早有准备,率先一脚踢向白狼小腹。开什么玩笑,和狼军作交易?他喜羊羊还不如和魔鬼做交易! 面对杀来的喜羊羊,白狼没有慌乱,抓住喜羊羊的脚腕,反手一拳砸向路羊羊的面门。 双臂架在身前,接住白狼的一拳,拳上力气出乎意料的大,路羊羊被力道击得后退几步。 “!”喜羊羊快速的一枪托,惊得白狼出了一身冷汗。脸上躲过坚硬的合金,赤星的尖角险些在白狼脸上豁出一道口子。 面对喜羊羊的猛然进攻,白狼回过神来。不等其它人围上来,一个箭步冲到导弹前,无论如何,他也要摧毁这个可能泄露情报的装置。 “咻!”羊兵甲则是一个滑铲,攻向白狼的另一条腿。白狼顺势倒地,一脚还是踹了出去。 “没有用的。”喜羊羊掏出了第二个探测球,看着喜羊羊手里的白色仪器,白狼终于意识到了喜羊羊的目的。 哪有什么主动谈判,不过借着谈判的由头,绑住他!恐怕上次的恨血和以前的一些事情,又或许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总之,喜羊羊确定来的人不会是个小人物。白狼也不是吃素的,没有自顾自地逃走,而是站在倒塌的门框后,隐隐地拦住喜羊羊等人的去路。 “啧!因为被包围,没有把握吗?”白狼一掌击在冲到身前的羊兵甲,对着喜羊羊高呼:“没有用的,我们是不会让你带着情报逃走的!”四人可不管白狼,拳脚,匕首,甚至手枪,一齐招呼而来。 没有参与到攻击,喜羊羊站在原地,拉开了赤星的枪栓,换填上一枚特殊的子弹。 接到消息的复眼,二话不说通知了十三军的人。早在周边预备的一个营,立刻收缩。 “轰!” 就在二营行进中,一团火焰,从中心升腾起来。在短暂的通讯 “什么情况?!是羊军的炮击?!”“……”躲避身形的复眼,听到二营的呼叫,大声否认:“是xx的喜羊羊打出了的!我亲眼看见喜羊羊把屋顶轰塌!该死!”“你疯了?!” 复眼没有疯,屋里的连狼带羊都震惊了,只有喜羊羊神情自若。白狼躲开砖瓦,难怪上级要赤星,全功率的赤星,能有如此大的火力。 没再细想,白狼欺身而来,就要抢夺赤星。 “刷!”一道枪刃飞出,白狼敏锐地躲开,离喜羊羊只有三步远时,却听见了与众不同的声音。 那是夹杂在雨声中的细微爆炸声,一缕黑色,沿着雨水,悄然绕在两人身旁。 “噔!”一道水迹,在白狼的眼皮底下,爆开了,在地上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轰轰轰!”霎时间倾盆而下的雨珠,全部化为了一颗颗炸弹,接触到地上的积水,又同化出一片同样的物质,这才是“液能”枪。 二营张开的网,恐怕……白狼心底一沉。雨披,头盔和防弹衣,哪能抵挡住爆燃的水珠,这回已经是死伤惨重了。 “常规的子弹,能弹射二到三次,适合杀伤掩体后的敌人。”教授翻过枪身,示范了一次。凭借坚硬的合金,愣是把飞射的液能崩成了数股能量流。“嗤嗤!”一片靶子被红色流光击倒,教授又填装了一颗黑色的子弹。 看着与示范无异的景象,喜羊羊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杀敌,战友,如果早一些能有这样的武器……“嗯?”眼前煞风景的白色,引起了喜羊羊的注意。白狼提醒了他,还有敌人要拼杀。 “哼!”不在乎白狼刺来的匕首,赤星的枪口,挡住刀尖。没有机器的蛮力,谁也别想损伤赤星的结构。 “呼!”“啪!”“唰!”“叮!” “看拳!”路羊羊抓住破绽的一拳,结结实实地捶在白狼的脸上。谁料白狼掷出三枚飞镖,六人继续厮打在一起…… “咚!”羊军真正的炮击才刚刚开始,喜羊羊的一枪,引发了大规模的电磁冲击,很快便锁定了喜羊羊的位置,羊军开始朝着双星集的东北部推进。 第二十六章 清查 内部锄奸和调查一同进行着,警太狼莫名其妙地被调任,做了防务部的通勤员。即便月太狼承偌,只是临时的调任,警太狼还是觉得,别有深意。 深山,老林中到处是蚊虫,一只只半截手指长的蚊子,能把人活活吸死。 “嗡嗡嗡!”一掌拍散成群的蚊子,寒毛竖立着甩掉手上的汁液,那一下不仅打死了吸血的雌蚊,连雄蚊也被“殃及无辜”。很难想象没有防蚊衣,站在这里的后果。 好在这里的树荫,不算太过浓密,还能看见手中挥舞着的斧子。“咔擦!咔擦!”努力砍掉挡在眼前的枝叶,打头的人换了一拨,一支十几人的小队,在密林中艰难前进。 不远处,一堵钢丝围墙隐秘地藏在树丛中。莫说是附近住过五十余年猎人,就算是山中的动物,也不一定知道这里的玄机。 打开大门,切断电源,里面是一片空地。没敢大步踏出,警太狼看着手臂上的屏幕,电脑显示前方是一片地雷区,密密麻麻的排雷,能把两只脚或者四只脚的活物,炸上西天。 小心翼翼地踮脚,警太狼的脚尖,轻轻地落在一片空地上。“……”跟上的队员们,悄然捏了一把汉,两颗地雷之间,离得相当近。三二三式的埋雷法,已经由草原历次实践,证明了反步兵的高效。 回头看向队员,警太狼出声喝止:“喂!别动!”止住队员踏错的脚,狼爪轻轻压弯青草。 “编号h-4,瞬发式反步兵地雷。”听到队长警太狼的话,队员炉灰缓缓地收回左脚。 “小心些!我们在地雷区正中,离基地还有大半路程。”防蚊面罩后,警太狼脸色严峻提醒道:“无论发生什么,不要慌张,原地蹲好!” 接下来的路程,除了几次几个队员身体失衡,险些跌倒在雷区里,就没什么惊险的情况了。 倒伏在地上的树,整齐划一地围成一个扇形,能在军事卫星上,清晰的看见。 正中的导弹发射井,正是警太狼此行的目标。 由于上次37号发射井,明显遭受了直接攻击,那里可能留下“惊喜”,在等着他们。 “du!”掷弹筒抛出弹壳,一炮轰开发射基地的地面入口,警太狼和队员们,等到烟尘散去。 强光手电,照亮停电的室内,这里寂静的很。 “你们四个留下。”警太狼比划着,示意炉灰和另外三人,排查基地其它地方,便带着十一号人,朝着电梯跑去。 炉灰架设好带来的重火力武器,堵在小路上,招呼携带狙击枪的队员,前往基地设立的岗哨。哨兵果然死在了沙袋后,“队长,守军遇害,没有开枪反击。”炉灰报告道。 等待片刻,警太狼的声音,从肩部对讲机中传出。“知道了,重点排查进气口。”“走,去检查排气系统。”站在幽深的黑暗边缘,警太狼点起手中的燃烧照明棒,扔进电梯井。 带着亮光,燃烧棒足足下坠了五秒钟,才传来一声轻响。“看来电梯也不能用了。”警太狼回头,对着队员讲。“走导弹发射井的备用电梯。” “……”走在阳光底下,还穿着防蚊衣的炉灰,走在路上。能看见远处的排气口,炉灰加快了脚步。 细细地检查一番,炉灰在心里默默记下,一号排气孔,正常。没有通畅的气体交流,亦或者沉淀了有毒气体,导弹发射井内的人员,如果不能及时撤离,死路一条。 尽管录像中37号发射井,是被爆炸瘫痪的。稳妥起见,还是检查一边比较好,警太狼临时做的决定,没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卡卡!卡!”使劲摇晃着拉杆,电梯稳如泰山。“受阻。”其它三处的队员也比出手势,示意这里的升降梯失灵,警太狼召回队员,“准备绳吊。” 掏出背包中的绳索,警太狼在伸出的钢管上,扣上安全锁,打上结实的锁扣。警太狼带着队员们,一错一错地下滑。 散发些许糊味的尸体,还挂在梯子上,正是助手。拨开他残缺的身躯,警太狼小心地绕开。井底的冲击和炙烤的痕迹,表明那颗庞然大物发射时的情景,是有多么的震撼。普西级导弹,真正杀伤敌人的,却是那么的小巧。 等待炉灰的三人,同样也没闲着,一人守在哨岗上,两人把住大门。 “恶……”有些恶心地刮去防蚊面罩上的蚊子,满眼是花色的翅膀,细长的口器,总有种塑胶都无法抵挡叮咬的错觉。 “习惯就好。”另一名狼兵也拍散一团黑压压的蚊群,“没有黑风蚊厉害。”大漠中的戈壁凶蚊,做过驻边巡逻队,都知道它的嗜血成性。 “倒不是害怕这些东西……”仔细擦掉脸上遮挡视野的蚊子尸体,“你要知道,这玩意……携带无数的病毒和细菌,连西域的正规军……”“嗯……” 检查到第三处进气口的炉灰,发现了什么。 没有贸然上前,炉灰仔细地看着强光下,盒子一样的东西。一边通知警太狼:“队长,发现情况,一个不知名的装置,被人安装在三号进气口上。” “收到,我们已经在去控制室的路上,即刻关闭。”即便它是一个装着剧毒气体的毒气弹,也别想那么快充满整个发射井,更别提导弹井盖大开着。 “检查关键通道!”警太狼对着身后的三名队员命令道,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钟表。“十分钟后到控制室。”三名队员很快出发了,沿着一条条必经的铁梯,走廊,仔细地检查着。 在地面上的炉灰,也在既然它在日晒下,那就不是烈性炸药之类的易爆物。炉灰眯起双眼,伏着身体,一步一个脚印地靠近,生怕触发了什么。 那个装置,被一层纸一样薄的东西覆盖着。“……”手掌稳稳地捏住一角,甚至连蚊子翅膀的震动,都不及装置的抖动细微。 “炉灰。”“!”下意识地松开手指,炉灰被吓了一跳。 “什么事?”看着“盒子”没有异样,长出一口气,炉灰问道。 深埋地下的控制室,警太狼正和队员们站在凌乱的室内,电子员调出监控录像。看着屏幕上的情景,警太狼嘱咐0道:“你们四个小心些。” 手臂电脑上,正放着37号发射井的录像,配合心跳仪,迅速锁定了时间节点。其中黑狼和哨兵的死,引起了警太狼的注意。 “绰号黑狼,是自己跳下梯井,自杀的。”“自杀?!”炉灰皱眉。 “没错,他的背上,和其它二人一样,被人植入了两个蓝色装置。”警太狼补充道:“门口的守卫,已经找不到他心跳停止的时间点。”不考虑保密,被正面入侵,哨兵是第一道安全线,然而电子员没有找到哨兵的死亡确切时间。 背后升起一股冷气,炉灰思考着:“不可能,没有心跳,井内应该作出反应才对。” “是的,但他们没有。”警太狼说:“哨兵的死,没有惊动控制室。” 再看一眼经过,控制室内,蓝焰和阿甘,正端坐着台前,两人正常的值班种。蓝焰的身后,一条蛇一样的阴影,悄然地从门口处,流向椅子后。 “今晚……”阿甘和蓝焰显然注意到情况,似乎也没听见声音,依旧谈论着今天的伙食。“知足吧,我们这可是开着小灶……”蓝焰一脸的轻松。 的确,除非基地有作战任务,全无前线的辛劳,还有专门厨师,除了不能上网,日常生活无聊些,基本不会有压力。巡巡逻,检查下导弹的生活,蓝焰等人已经习以为常,也难怪他们敢闲聊。 黑影猛地扑上蓝焰的后背!“呃!”蓝焰闷哼一声昏死过去,阿甘也紧步其后。“怎么了……嗯!”昏倒在地。紧接着就是警太狼最不能理解的地方,原本应该顺畅的影像,变得无比卡顿。 看不出信息,警太狼瞳孔紧缩。遇鬼了?哼!他们就是把人变成鬼的屠夫,害怕神鬼之流?警太狼倒是更担心战友死了。 通过外包下的缝隙,炉灰看见底下是一层液体,泛着蓝光,像是有毒的溶液。拔出脚边的青草,轻轻地抿上一点。 “噗!”草叶上的液体,居然爆炸开来!“哇!”炉灰吐出一口鲜血,右臂颤动着,小臂不翼而飞。艰难地从血泡中,吐出音节:“快撤!” 门口处的两人,也听见动静,沿着正路飞快地跑进来。“踏!”浑然不觉脚下,一条细细的蓝线。 “噌!”身形被一切而开,两人当即毙命。哨岗上的尸体,则是有多了一具。 “噔!噔!噔!”控制台尖叫着,井盖开合按钮正在闪烁。警太狼收到炉灰的消息后,刚刚率领队员们离开控制室,却发现井盖正在关闭。“不好!”面条一样被切断的攀爬绳,告示着警太狼的退路,已如电梯井里的电梯一样,被截断了。 脸上的阴影越来越大,警太狼看着完全被闭合的井盖。 “该死,我们被困了!” 第二十七章 “呀!”一名狼兵趁着喜羊羊换弹的功夫,脚下越过石堆,冲了上来。 斜劈出一刀,刀尖擦过喜羊羊的肩膀,力道却是一卸,锐利的劲风,堪堪划破了喜羊羊的军装。 架住头顶的短刀,“咔!”喜羊羊一扬手中的赤星,弹开狼兵的攻击,没有追击,真正的危险,在远处的房顶上。 “啪!”手中狙击枪射出炽热的弹头,尚且发烫的弹壳落在地上。“叮当!”抓住机会,复眼动作迅速,又是一声枪响。 狼兵也一把抓住喜羊羊,使劲按着肩头,手上不让有寸步动作。 察觉狼兵的意图,喜羊羊右膝一抬,狠狠地顶在狼兵的腹部上。狼兵也不甘示弱,手上的利爪,扣住喜羊羊的肩头,探进皮肉的趾爪,只要喜羊羊一动,就能撕开血肉。 两人耳朵同时一痛,“嘶!”第一发子弹从错开的两人中间穿过。“啪啦!”听着被击碎的玻璃,喜羊羊手快一步。 “咳!”赤星坚硬的枪身戳在腹部,冰冷的金属被雨水侵染得更加寒冷,伴着火辣辣的疼痛,赤星在狼兵右侧下腹上,打出一片淤青。身体不由自主地左倾,狼兵的头颅被击得粉碎。 抹掉脸上的血液和雨水,喜羊羊向后翻滚,灵活地在废墟中穿梭。 “啪!”子弹急速洞穿墙壁,喜羊羊一个急停,胸前的军装被风力刮得紧贴胸膛。复眼的枪法远超一般人,如果不是自己赌心理,侥幸躲过一枪,不然早就死在狙击枪下。 脚下不敢丝毫停顿,反身躲进断壁残垣后,隐藏住躯体。 “……”愣住的复眼见狙击镜中消失的人影,顿时站起身。“三号雷达车!小心!喜羊羊朝着你们那里去了!” 方向盘一转,司机表示收到,顶着仪器的车辆,轮胎卷起一层层的泥泞。为了封锁通讯,狼军出动的四辆雷达车,正在战场上时刻不停的运动。 喜羊羊的通讯球,第一没有功率,第二没有范围,于是乎喜羊羊直接决定,四人拼命地朝着四个方向移动,向着接应而来的羊军进发。 羊军方面,来的一个团,正在和正面的狼军厮杀。“乓!”随着最后一声炮响结束,一群灰白的步兵,冲向狼军的阵地。 率先冲在前方的士兵,扔出一颗手雷。滚进壕沟的炸弹“嘣”地一声爆开,掀起一股热浪。 “啊!”一声惨叫,三名狼兵被炸倒在地。两名死里逃生的狼兵,被弹片扫到的胳膊颤动着,手掌却是握着救命稻草一样的枪,猛然站出壕沟,一枪放倒欣喜的羊兵。失去生机的一只脚,滑进战壕中。 不等两人换弹,早有羊兵剪开钢丝网,从侧翼绕进阵地。三柄刺刀围住两人,一脚踢出,换身上一拳,两拨人扭打在一起,狼羊近身搏斗着,开始白刃战。 “咔拉!”一脚踩掉瓦砾,白狼穿梭着街道上。“告诉我他的位置。” 同样在奔跑的复眼,回答道:“还在寻找中,他在接近三号车!” “不能让他破坏屏蔽网。”白狼速度加快一分,回想上级的话。“普西级导弹,实在太过重要,喜羊羊他没被冲昏头,居然没有上钩。” “早就说过,我们要做的真点。”复眼翻下楼梯,手脚敏捷地冲出小楼,朝着巷子跑去。“至少把包围做地假一点。”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管怎么着,务必阻止喜羊羊传……”白狼的声音一断。 白狼面前的建筑,站出一道身影。看出隐约是只羊,白狼双腿一停,“!”扭出较大的角度,腰身灵活地翻转,躲进一旁的巷子。 果然,一声爆炸在白狼手边的街道上爆炸,赤星独特的火龙,在雨中翻腾着。 优先通知复眼:“他在我这,东部二街道。”白狼露出一抹微笑,不考虑生死相搏,他能纠缠住喜羊羊极长的时间。“我马上到,只有一百米路。”收到复眼的回应,白狼掏出怀里的武器。不是恨血的血红剑身,而是另一把剑。 一个运气,“轰!”积水中倒映着血红的能量流,躲开爆炸的气浪,白狼的身影在雨帘中穿梭。“……”咬牙忍住发麻的耳膜,右臂撑住身体,左手甩出一把飞刀。 “噌!”刀尖没进墙壁,喜羊羊脚下稳如泰山,那只是白狼的虚张声势。一个飞跃,白狼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卸掉身上的惯性,又闪电般地起身。 “刷!哧!”白狼真正的杀招,一把灼热的短剑,雨珠落在剑柄上,先是被劈成两半,再是被热量蒸发。带着白雾,白狼的斩击一剑切出。 “嗞!咔吧!”“叮!”“啪!”“咚!”“咳!”“哼!” 先是墙壁被切去一角,再是赤星金属枪身半融化的声音。两个人同时失去平衡,白狼脸上出现一个泥印,喜羊羊胸膛一闷,谁也没占到便宜。 但是,白狼不是一个人来的。复眼架好手中的狙击枪,狙击镜中清晰地看见街角的两人,“我看见你了。”肩部传来复眼的到位的信息,白狼的攻势变得更加凌厉。喜羊羊接下一击,脚下踉跄地后退,伺机而动的复眼,自然没放过机会…… 37号发射井,众人还困在百米深的井内。没有慌张,慌也没用,警太狼立刻派出人手,搜查着。 “怎么样?”警太狼朝着巡查回来的五人问道。“没有别的出路。”五人不约而同地摇摇头,除了寻找通道,他们还顺便检查了基地内的通气,幸好还没有出现问题。 “队长……”炉灰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警太狼听着虚弱的声音,立刻问道:“怎么样了?” 传来绷带撕裂声,坐在基地内地表的值班室,炉灰强忍着剧痛,简单地包扎了伤口。“其它三人死亡,敌人早已意识到了我们会来。” “好,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们先想办法逃生。”警太狼询问道:“看你那,应该是被设立的陷阱伤到了吧?”炉灰赶走寻味而来的群蚊,捂着伤口:“没错,敌人使用了一种蓝色的液体,你们要额外小心。” “蓝色液体?”警太狼回头问道:“你们在基地里发现了什么没有?”“没有。”五人细细地想了一阵,负责检查生活区的人却是迟疑了片刻。 “嗯?有什么不对的,赶快说!”警太狼皱眉,“我打算洗洗身上,结果基地内好像停水了……”队员忙不迭地回答,没斥责他的不认真,警太狼联系到了一种可能,连忙同炉灰通话。 “看看蓄水池!”炉灰早就站在池子旁,看着池水,脸上苍白地回答:“啊,队长,情况很严重。”引进河水的管道,正释放着一股蓝色的液体,在水中梦幻地扩散,被吸进净水池中。 “这种液体,还不知道它的爆炸条件,总之,小心。”警太狼脸上沉重地听完炉灰的话,现在大约十公斤的蓝色液体,正在沿着管道,渗进基地各处,而且,极具爆炸性和破坏力。他们需要尽快离开导弹发射井! 但是怎么离开?上面是厚实的井盖,能抵挡轰炸的坚实;四周是混凝土钢筋墙壁,和百十米深的土壤。警太狼抬头仰望发射井的上部,一个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你们,携带的炸弹,统计一下。”警太狼的话,引起了队员们的疑虑。一支小队,能带多少炸药呢?而且还是搜查为主的任务。 “不要管那么些!”警太狼见众人愣住,催促到:“我有办法!”随后询问电子专员,“你能远处遥控程序吗?”电子专员点头,这不麻烦,比重组被破坏的系统简单多了。 “待会,上井,我给你信号。”警太狼又捏着对讲机,语气肃穆:“炉灰你怎么样?” “啊……啊。”炉灰脸色愈发苍白,挥动的手略显无力,蚊虫疯狂地钻进破碎的防蚊衣,吮吸着他的血。手上扎进衣角,对着井底的警太狼道:“我感觉……失血。” 听出炉灰的情况不太妙,警太狼迅速:“你把池水撒到井盖最近的一侧!然后远离!尽量渗进缝隙中!只有这样才能救了我们!” 炉灰勉强打起精神,找到一个蓝色塑料箱,尽量瓢起蓝色的液体,一步一瘸地走到井盖上。他明白了警太狼的意思,爆炸桥梁,一般把炸药分成两部分,一份在上,一份在下,爆炸的力道,能对桥面形成剪应力,破坏的更为彻底,而且,这种蓝色液体,既然能通过滤水装置,那它…… 脸上被滴上一粒水珠,警太狼立刻命令队员们在井盖附近,搭建了一个临时掩体。“这个敌人十分聪明,早就料定我们会排查,提起布置好了陷阱,一个个等着我们触发。” 原来如此,羊族的人,先是用进气口的陷阱,炸掉一部分人,然后在大路的中间,拉出一道细长的缝隙,等到前去查看的人自投罗网,再是:“井盖闭合后,我们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完成任务,优先重组基地的系统,试图找出并传出遇袭时的录像。”警太狼看着渗入的蓝色液体,对着电子专员比出手势。“噔!”敲下确认键,基地内开始出现异动。 “嘣!”四处管道迅速膨胀着,猛地爆炸,早布置的掩体挡住了冲击波,但是脚下的建筑开始瓦解。“起爆!”警太狼等人安装的炸药,连同渗入井盖缝隙的蓝色液体,炸开了。 “彭!”被炸开一个小洞的井盖,开放了逃生之路。 “炉灰!”“给他止血!” 第二十八章 狼狈的警太狼一行人,带着重伤昏迷的炉灰,回到军中。 炉灰被送进急救室,紧急抢救。 警太狼则是解散队员,独自一人带着录像,找到了灰。 “……”看完录像,灰又重新放了一遍。 这不可能,难道,羊族真的掌握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技术?灰摩挲着下巴,作为总通勤处的话事人,除了一些领域,他对国内的认知,恐怕只逊色于灰太狼。 “蓝焰……阿甘,这种悄无声息的手段,还真是可怕。”灰思考半天,没有眉毛,只得长出一口气,又问道警太狼:“你们还别的发现吗?” 警太狼点头,提起手中的箱子,轻轻打开,一股白色烟雾缓缓地翻涌着。 “这是?”灰看着防爆箱里的干冰,疑惑道:“这袋蓝色液体,是什么?” 安全措施做完备的警太狼,小心地从干冰中,取出取样袋。带着蓝色微小结晶的液体,慢慢地在袋中流动。警太狼介绍道:“这就是炸断队员炉灰手臂的‘罪魁祸首’。” “这么一袋吗?”灰直奔要点。难怪警太狼连炉灰的伤势,一起加进了报告中。 “不。”警太狼摇摇头,拿起箱子里的药匙,取出一点点液体。“当时他只用了一片草叶,大约沾出两克,就把他的小臂炸断了。” 闻言灰从座位上站起身,惊诧:“这么点量,把炉灰队员的骨骼,炸成了灰烬……”俯视着药匙中,仅仅占满勺底的蓝色液体,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背后泛起一股寒气,如果他和灰太狼的水杯中,或者什么重要会议,高官云集,只要几滴,几处水渍,就能干掉所有人。 “不止如此,炉灰当时发现了这么多。”警太狼十指相对,比出一个细长的盒子。“而且蓄水池中也发现了大量的液体。” “大约有多少?”“十几千克左右。” “……”灰默默计算着,十几千克,摧毁了三十七号发射井。眉头紧皱对着警太狼说:“多亏了你机智逃生,带回了样本,否则,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分析着警太狼一行人的遭遇,灰推演到:“首先,用守军士兵的尸体,先干掉你们的哨兵;第二次的爆炸,由你们正式进入控制室,开始接触发射井的电脑引发;第三步,杀死闻讯赶来的留守队员,彻底将你们困在地下,这个入侵者,显然料想到了一切,一心想让你们没有任何外援,生机。” 灰感叹炉灰的稳重,心想如何提拔他。“可惜,他错算了炉灰的谨慎,把剩余的蓝液,和你们的炸弹,里应外合,破坏了井盖。” 回想路中间被“切”成两半的两名队员,警太狼出了一身冷汗。确实,如果没有炉灰在外面呼应,那自己和数名队员的下场,只有在井盖紧闭的井下,变成焖烧罐头一条路。 “这次行动,虽然损失了发射基地,但是它已经暴露了,本身也没什么价值。”灰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们带回的录像,表明了羊族拥有了新的手段,这是个关键的信息。” “嗯……”面对灰的赞赏,警太狼低下了头,想着什么。 “千眼之城,你就不必回去了,留在我这,避一避风头。”灰坐回座位,合上箱子。“你去吧,有人会给你安排。”“是。”警太狼退出办公室,只留灰一个人。 警太狼的情报很有用,但他带回来的,真正关键的是,那个袭击蓝焰和阿甘的黑影,先是在两人身上安上炸弹和电击器,就像被灯光照亮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如果是一般的军官,可能还在纠结基地如何遇袭的,但是灰,知道一些不同的事情。 举起电话,灰一手打开箱子,拍下箱子内的样本。“二处?我发过去一张照片,你们对比一下。”得到几分钟后就有结果的消息,“好,你们确定些。” 放下电话,不知道为什么,灰假设的过程愈发合理,几分钟随着灰的思考,很快过去了。 “什么?”二处的话出人意料,灰脸色严峻:“你确定?!”。 “没有错,那边刚刚把样品送了,不会有错。”二处看着昨夜送了的报告,“各项都符合!” “立刻调查,有谁能接触新型液能实验品!一个不能漏!!包括实验室保洁和食堂厨师!!!” “叮!”话筒重重地落在桌上,灰披上大衣,冲出办公室,去找什么人了。 …… 海岛上,一羊一狼,正瘫在沙滩上,背后山上是冒着烟的两架飞机。 先是见到活人的惊喜,作为敌人两人迅速戒备起来。在太阳和白沙上,紧张地看着对方。 “哎!你可不要有出格的举动啊~”羊兵举起手中的枪,制止狼兵的小动作。 “我这不是……肚子饿了嘛……”嘴上和缓,手上也拔枪相对。 羊兵没有放松,面前的恶狼,真的饿了。 “嗖!”狼兵率先动手,一拳朝着羊兵脸上击来。羊兵弯腰一躲,脚上一踢海水。狼兵手上扣动的手枪,被一脚踢落。“哗!”手枪被海水浸湿,没管掉进海水里的手枪,狼兵和羊兵缠斗着。 “啪啪啪!”羊兵扣响扳机,海浪被击出几个洞。使劲一推,狼兵飞身一扑,拿起手枪,快速起身和羊兵对峙。 手上都是一软,两人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权衡之下,羊兵开口劝道:“吃了我,你也只能饿死在岛上,不如我们俩,想想办法,获救再说。” “靠……”似是感受腹中的空虚,狼兵无可奈何地扔掉了手中的枪。“你说说怎么办?” “你在坠落之前,没发求救信号吗?”狼兵翻翻白眼,反问:“你呼救了吗?”“没有,那只能自己想办法了。”羊兵思索着。 原来,6号航母,空袭了此处的机场,两人驾驶战机,展开一场空中搏斗,不成想,飞远了,两人齐齐落难孤岛。直到三小时前,两人才在沙滩上遭遇。 要是这里能有一处海港,酒馆商店,拉上几处排球网,不失是一处饱览女孩圆润弧线,欣赏海景的好地方。在山上的一片树林里,还能建造丛林风格的旅店。可惜,一起都是建立在现代文明的前提下,事实是,这里除了落难的士兵,从未有人来过。 见羊兵掏出些野果,狼兵一愣,“你这是?”“先吃点东西,有力气动动脑子。” 接过野果,狼兵没有直接送进嘴里,而是看着羊兵吃了几口,才开口:“其实我还有食物,只不过……” 羊兵眼里闪过一丝光,有现代食品,谁还愿意啃酸涩的野果哪?“快给我瞧瞧……呃。” 只见狼兵拿出的随身携带小包,工具底下全是肉制品。“这……”羊兵拿出一块肉干,虽说羊饿极了,也会吃肉,但是肚子可就遭殃了。 “煮些汤吧,总比没有好。”羊兵拿起工具堆里的打火机,一个银色的东西,闪了一下眼睛。“这是什么?”“哦……这是……”狼兵随意的声音突然小了,“拿来,私人物品。” 怀表被夺走,羊兵皱眉。“要知道我们在荒岛上,除了几只海鸟,没有任何的肉。”“不一定,山里可能有。”狼兵把玩着表,努努嘴:“海里也有不少的鱼。” “怎么抓?”被羊兵问住,狼兵耸肩。“反正不能用这个当诱饵。” 见狼兵坚持,羊兵只好作罢,“好吧,那么你都带了什么?”“我看看。” 狼兵一个一个检查,“固体燃料,望远镜,水袋,大小刀,信号枪,还有一些消炎药物等等。”羊兵也拿出身上的东西,同样有匕首,水袋,羊兵多了净水器,一些解毒的药品,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卫星电话。 “放心,我打过,但是好像没有信号。”狼兵提起电话,按了几下。“不是没有信号,它坏了……”“啪啪啪!”一阵挣扎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两人循着声音赶来,一条大鱼正在岸上挣扎,只不过有力的尾巴,已经因脱水,只能掀起一点弧度。“太好了,可以吃一点好东西了。”狼兵兴冲冲地结果了鱼的性命,一条肥硕的海鱼,还是富含油脂的深海鱼。 “不对。”翻过鱼身的狼兵突然站起身,警惕地看着附近。浅滩上,哪来的深海鱼?“怎么了?”羊兵问道,随后就看见了鱼腹上的破洞。看着锯齿状的牙印,“这是被什么咬的?” “有股血腥味,附近还有捕食者。”身为狼,他自然熟悉猎食其它动物的气息。 “不会吧,鱼类还能上岸?”羊兵的话有道理,能伤害深海鱼,意味着它能适应深海的压力,看伤口很新鲜,刚刚被咬的,哎?羊兵也察觉到了异常。 一米多长的鱼,翻着惨白的眼,躺在沙滩上。气氛有些诡异。 “你们来这,没探过海底吗?”狼兵眼睛紧盯着海滩。 羊兵眼睛一眯,警惕地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可没忘两人是敌军。 “不,我不是打探你们部署,我是说。”狼兵透过澄澈的海水,看见滩地上的一串脚印。 “这里可不太平静。” “哗啦!”远方一处海面,打起一朵浪花。 四处张望的狼兵和羊兵,显然没看见,只当是诸多浪花中的一朵。 夕阳,即将落下。 第二十九章 弄巧成拙 砰!房间门被猛地踢开,一把黄褐色的步枪,出现在门口处。 “?!”速太狼和正平错愕地看着走廊上的人。 倒提着手中mcA-91-v,灰简直要气死了。 “停手!”正平大惊失色,一看是自己的上司,立马喝止手下。 “噔噔噔!”灰可没听见,抓紧倒扣在枪管上的垂直握把,一顿扫射。 房间内的众人连忙躲避,闪太狼早一步躲进桌下。“卡巴!”正平心道一声不好,腿上被扫出一处伤口,流出汩汩的鲜血。 “快停手!误会!”躲在沙发后的速太狼,高声道。 灰一把扔掉手中的mcA-91,举起手中的手枪:“都给我把枪扔出来!一个个滚出来!” 十三分钟前。 按照计划,正平和速太狼正在宾馆的另一处房间,等待着。 “什么时候能来?”速太狼问道。“不清楚,根据闪太狼的话,他们一般不直接见面。” 正平盯着监控中的闪太狼,十分自信。“他可不会说假话。”速太狼清楚他的把握从何而来。 “等待。”速太狼叹了口气,人如其名,一向雷厉风行的速太狼,相当讨厌漫长的时间,除了无所事事地监视,什么也不能做,很让速太狼郁闷。 掏出私人手机,当然是假身份购买的。浏览着花边新闻和明星八卦,连账号都没有的速太狼,只能在标题和正文开头看看,不然就要下载App,提供手机号码信息,然而这些App都是部门里明令禁止下载的。 “这联合报业……标题一个比一个戏剧性。”速太狼摇摇头。什么xxx半夜归来,全市震惊;某某某聚会或者过寿,爆出地下恋情,还都极其圆滑地标注了问好,整得自己只是抓眼球,没在误导人一样。 一则不起眼的新闻,正在实时地上涨。被几百人点赞后,成功地映入速太狼眼帘。 “纯情小狼狗……”“超甜……”几乎被暧昧内容整烦的速太狼,味同嚼蜡地阅读着,直到看见:“美女科学家与野狼烤摊幽会……”“天哪,他们就不能像行动报告一样。如实地……”速太狼忍无可忍,随即愣了一下。科学家,还是美女? 速太狼来了兴致,倒不是他喜欢这些,而是曾在通勤三处供职,速太狼知道一些学术界的人士。手指点开正文,关闭比一个班苍蝇还烦人的广告,速太狼自动略过暖场的介绍,直奔主题。 图片显然是从监控中截取的,图中两人正在小吃街边的烤店前,等待着上菜,底下是附带的一段视频。“嗯,看来是熟客。”速太狼凭借店主女儿的反应,判断出慧太狼经常去。 两人嬉闹了一番,速太狼目不转睛,他好像在哪见过慧太狼,眼熟的很,没细想。视频里背对着的男方,终于有了动静,先是对着店主父女俩说了什么,又和慧太狼低语了几句,谁成想双手一抹领口,就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 评论区直接炸开了,一连串的弹幕飘过。有人猜测两人的关系:“恋人吧?是看见小女孩可爱,也想生个女儿。”“看慧太狼低头的害羞样子,八九不离十了。”;惋惜:“可惜男方没露脸。”;有人大胆地直言:“这么直球,狼狗哇~好喜欢~~”紧跟着有人吐槽:“前面的暴露了奇怪的东西啊喂!”“是谁?哪个走硬汉风的明星?”“啧啧啧……慧太狼是什么样的人,能看上圈里的谁?”“像个军人。” 速太狼看着七嘴八舌的文字,才意识到慧太狼不仅学术界出名,还在网络上小有名气。身世离奇,父母双亡,智商超群,一个几乎完美的形象。果然很可疑啊,看样子是有人故意引导舆论啊……速太狼犯了职业病,继续寻找着相关信息。 从乱七八糟的绯闻中,找出一篇较为真实的文章,作者娓娓道来。虽然没有什么人相信笔者的话,但是速太狼的职业素养,告诉他,这一篇最接近真相。父母的老师间接地害了双亲,大力地栽培,将心血尽数交付爱徒遗孤……狗血,速太狼评价道。 看看腕表,通勤处特有的标志,指明时间,速太狼俯身看向电脑屏幕,问道:“还有几分钟?”“距离接头时间,还有三分钟。”正平回答道。 “哦……嗯?”速太狼收回眼睛,目光突然放到了视频中男人的肩臂上,那里同样也有一枚模糊狼头。谁啊,敢戴在身上,慧太狼,她这种公众视野下的人物,不是小兵……这是军徽?速太狼只觉得脑内的想法十分搞笑,特别是配上网友的言论。 “……”瞪了一眼晃动桌子的速太狼,正平脸色肃穆地起身,“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抓出十几个间谍的特务头子,通勤处一把手,秘密警察的大头目,双手沾满鲜血的……”听着小编的声音,速太狼笑出眼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自己看(你自己看)。” “看什么?”速太狼一愣,正平让开,屏幕上正是灰。瞬间进入工作状态,速太狼:“不可能是本人,面具?”“不清楚。”“去看住闪太狼?”眼珠一转,正平抬手,“不,先试试。你,去电梯里,露个脸。”属下们立刻走出房间,分出一人乘上下行的电梯,其它人守住出口。 “这就是你……”嘴角一抖,听完灰更气了。“你……整日在想些什么?”“?”速太狼和正平疑惑。看着一头雾水的两人,灰火气更大了,“液能泄露了!多亏了你们,整个通勤处,都沾上了泥!” “什么!”速太狼一把提起闪太狼,“你?!”“这回真不怪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闪太狼茫然。“他的确蒙在鼓里。”灰阴沉着脸,开口道:“三小时前,我去了一趟东嵊公司……” 独栋别墅,奢华的装修风格,生怕来者看不出主人的富有;介乎色情和艺术的挂画,凸显着半吊子的风气;一股故作深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一带,不缺这样的建筑。 “嘶啦!!”一声衣物撕裂的声音,一名十余岁的少女,被扯开宽大的外衣,可怜楚楚地看着施暴的男子。 勉强用白色破布遮住身体重要部位,因为恐惧,声音细小地不成样子,乞求着**的男子,“不要……不要……啊……” 就在少女绝望地接受现实,就要受人羞辱时,“不要?好啊。”解开衣袍的手一停,纨绔公子掏出了一根鞭子。麻绳编成的粗鞭,和少女白皙的臂膊,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粗糙得像是锉刀。 “呼!啪!”被抽得皮开肉绽,身上的白色浴袍,立即染上鲜血,渗透的丝绸下,能看见细腻的皮肤。 “叮叮叮!”被打断施虐的兴头,公子显然有些恼怒,抄起床头的电话,没好气地问:“什么事?”是在大门处的管家打来的。“少爷啊,预约的客人到了,老爷和您说过的……” “喂?这老头怎么不说完?”公子哥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儿,啐了一口:“算你走运,待会再和你玩玩。”他的父亲临行前,曾经和他说过,替他接接一定会来的“客人”。 没等他慢吞吞地穿好衣服,楼下传来砰地一声,随后仆人劝阻的声音戛然而止。从楼梯上俯视,看见仆人瘫在门口,一名比自己小了一两岁的青年,提着枪冲进楼内。公子嗤笑一声,闹出大事,任他是谁都不占理。 没去换衣服,甚至提着沾血的鞭子,公子径直迎上去,率先开口发难:“老弟,你打死人,不太好吧?”嘴上用着最经过脑子的腔调,手上却找死一样划出弧度。 被鞭子上的力道一拉,公子:“嗯!”,“啪!”鞭子甩出一个鞭花,漂亮的抢夺,公子稳住身形,刚要发怒,却冷了下来,被枪指着谁都没脾气。 “走!”来者带着浓浓的煞气,示意公子哥往卧室里走。学着父亲的口吻,公子照猫画虎:“不在正式的地方谈谈吗?”“我说算,你的命在我手上。”来者显然不吃这一套,还说出了一个消息,“你的管家没有眼睛,希望你长了。”见他毫不顾忌地承认杀了人,“好。”公子只得悻悻地咽下一口气。 “她是谁?”皱眉看着卧室里颤抖的人,问道公子。“呃……我说!别冲动!”感受枪口角度的变化,公子解释道:“我有些……癖好。”“……”无语,扯过一件大衣,披在失言的少女身上,“去,找当地警察。”“我……不敢。”怯弱地回答,她对眼前的陌生人属实没有什么信任。 拍出一张证件,塞到手上。“拿着这张证件,就说是证件的主人,命令他们!”“好。”少女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你是军人?”公子瞪大了眼睛。 灰收起枪,不带一点感情地说:“是又怎么样?”“那好说。”公子哥强撑起一点胆子,站直了腰背,“我父亲和军里很熟络,没准认识令尊。” 看着暴露自己爸爸和军里有牵连的公子哥,灰心里升起无限的鄙视和同情,鄙视这为富不仁的纨绔子弟,同情公子哥的父亲,生了个傻儿子,面上缓和一些,换了一副语气。 “哟,没准我们见过,在谁的宴会上。”公子哥却是有些纳闷,宴会?那不是只有蕾蕊……“哦,我懂了。唉,也正常,人嘛,总有点怪癖。”公子哥露出一丝微笑,坦然地坐在卧室外厅的沙发上。 手忙脚乱地斟上两杯茶,嘴上继续套近乎,“看你这样,应该不怎么参加团体活动吧?”灰随意:“我父亲看得紧。”“哟,那不就只能看书了嘛,可真是无聊。”“不应该?”“忘了你们军人家属大部分都这样,只有我们这样富人的后代,才有闲暇时间。”公子哥挠挠脑袋。 “那你来是……”试探的语气立刻被灰敏锐地捕捉到了,有意戏耍一番,灰嘴上下套:“有些事情,替父亲传达。”“哦,那可真是不巧,家父出去。”公子哥照着父亲预留的话,复述道。 灰接下来的话却打了个措手不及,“我是来谈一笔生意的,打死了一个不长眼的仆从,你不会介意吧?”没有料想到,公子嘴上只能搪塞到:“这得我父亲回来。” 背上却是一阵发寒,这味对了,公子哥回想团体上最狠的人,果然都是军人父母。计上心来,灰笑笑,直接问道:“我有一个疑问,你能帮我解答一下吗?”“请问。” “东嵊公司,到底有多少钱?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你们吃不下。”灰故意装出一副无意挑衅的样子,“只是没听说过而已。”听着似有似无的质疑,当即脱口而出:“不要只看名气,我们公司,实际上有十几亿……” “哦,当真财力雄厚啊。”灰点头,最重要的情报套到手,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示弱:“那还是我鲁莽了,请你原谅。”说罢还伸出了手。 见灰语气中的软弱,公子哥立刻升起一股欺软的欲望,嘴上傲慢道:“那么,你父亲谈价的筹码呢?”碍于交易,语气已经放得够“诚恳”了。 “我该怎么说呢,我不像你,能继承上亿的遗产。”听到似是奉承的话,公子哥脸上笑容更胜。 “说实话,我并不太希望能子承父业。”假清高,公子哥暗自嗤之以鼻。 “因为,我得管理二百一三万平方千米的领土,十几万亿的资产,百万计的军队。” 一开始没听出什么不对,公子哥片刻之后意识到了不对,声音发抖:“你……你!你!” “还有几千名将军,万余门行业,我要是做了头狼,就意味着我的父亲死了,我不希望他死。” “你是……灰太狼的儿子!”“啪!”被一击抽出沙发,没被打过的公子哥,只觉天昏地暗。 “我的父亲,首领的名字,也还是你能直呼的?看你这样子,还有一点狼味吗?”灰一步跨在他的身上,怒斥。“欺软怕硬,不知天高地厚,连喜羊羊都不敢拿着冷兵器和我对峙,你算什么东西!” 喜羊羊微笑:“通勤五处的处长?嗯?” 白狼愣神间,被喜羊羊一把捏住喉咙。复眼刚要救人,却看见喜羊羊对着他这里。 “不要冲动。”唇齿间竟有些像同族。 第三十章 猎物 正如每个国家都有种类繁多的产业,军队内部的部门,同样也是职类繁杂。有的部门随立随撤,人员调动,组织转换,有些繁琐的事情,专门有人处理,也即通勤处最初的职责,但是随着战争的热化,通勤处也变了权力,结构。灰,就是在那一段时间上任的。 喜羊羊趁着白狼失神,一把捏住脖子,说出通勤处的秘密。“你这个通勤五处的处长,不过是挂牌的。你来战场的目的,也不过是来实验新武器。”虽然处长的名号好听,但是四处救火,供人使唤,才是白狼的真实写照。 “咳……你会信我的……话吗?”白狼干咳着,手上挥出青烟,一阵白光闪向喜羊羊。 喜羊羊冷笑一声,手掌提前一步握住白狼的手腕,熟练地一掐,一转。白狼吃痛,松开了手中的青烟。猎人被猎物,反杀了。 “复眼!”见手中的短剑被夺,白狼对着领口呼叫道。“不要……管,开……咳咳咳!” 战场上除了几声愈发靠近的枪声,啥也没有发生。原本应该响起的枪声,没有从复眼藏身处传来。复眼同样隶属于通勤五处,是任务专员。 复眼看着两人,原本快扣动到底的手指,松开了。他能从白狼的对讲机中,听到喜羊羊的话,直觉告诉他,“不能开枪!如果动手了,就会导致十分严重的后果!” 雨水被青烟灼热的剑身蒸发,发出呲呲呲的轻响,雨丝好像变大了些许,变成了小小的水珠。剑尖指着白狼的眼瞳,只要向前轻轻一刺,就能捅穿眼窝,连同脑子搅浑。 喜羊羊没有动手,留着白狼的性命,还有别的用处。“还需要我说出别的事情吗?”手上朝着复眼的方向开了一枪,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你的性子太淡了,不知道的人情世故,太多了。”手上牢牢地抓住白狼的脖子,白狼拼命地在喜羊羊的小臂上扳动,可惜缺氧很快使他眼前泛黑。 见白狼确实无力反抗,手上一错,喜羊羊松开了咽喉。看着一阵晕眩,勉强站住脚跟的白狼,手上一扶白狼的额头,一记直拳。 “崩!”拳头在脑瓜上暴击,脸颊上沾上一块污泥,本就头晕脑胀的白狼,直接昏倒在地。“……”意识昏迷前,只听见青烟插进泥土的声音,喜羊羊并没带走白狼带来的剑。 复眼心情复杂地站起身,到底谁是猎物?面对喜羊羊,复眼全无与普通羊兵作战的感觉。脚下奔向白狼 “信号源停止了移动!”雷达员立刻同车头的司机道:“四处信号皆已消失!”“铮!”驾驶员踩下刹车,泥土在车后划出两道痕迹。 车长俯身看着屏幕,五个信号果然失去了四个,只有较近的一个,还在原地持续地发射信号。“保持距离,通知友军掩护,不要放松对信号的封锁!” 喜羊羊飞奔在废墟中,他要的就是雷达车的停留。原本挂在喜羊羊的探测球,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当务之急是找到我军士兵,确认一下情况。”喜羊羊心想,凭借各师兵力的牢固记忆,和对战局的分析,朝着双星集可能部署羊军的地方,前进着。 刃太狼挺郁闷的,原本好好执行的坟墓行动,突然被普西级导弹横插一脚,作战部署只得重新计划。看来内部的间谍,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前线……刃太狼有些焦虑,普西级导弹啊,进攻型的主力,一旦被针对,狼族就几乎丧失了所有的洲际打击力量。 不过好在羊军也被打乱了阵脚,倒是有可乘之机。局势越固定,越是无法变通,更加难以应对,正是刃太狼的格言。拿起电话,刃太狼向第一军下令:“朝着磨盘村前进!务要截断羊军的后路!”“……”第一军的负责人回问道。 “我清楚了,你们不必在意。”刃太狼放下电话,对着门外的秘书努努嘴,转身走向身后的大地图,喀泰伦山,羚羊的二十万大军,不知怎么的,重新进逼北部高原,还需要他盯着,而东部的十七兵团,进展顺利,不容得出一点差错。 秘书来取走文件夹中,夹着的一沓纸张,正是寿太狼撰写的6号航母任务报告。 没等秘书走出办公室门,刃太狼对着电话说道:“可能是烈太狼……” 海岛,一狼一羊围着篝火,简单烹调了手里的食物,两人饱腹后,商议着接下来做什么。 一想起海滩上的神秘生物,狼兵就停下了手里的烤鱼肉。 “我们来这里,是来打捞东西的。”狼兵谨慎地说:“你能意识到问题不对吧?” “我大概懂了。”羊兵咽下嘴里的果子,擦擦汁水。“如果单纯是打捞作业,那你们的‘渔船’有点大了。” “除非抓大鱼。”“没错。” “不过我也有个疑问。”狼兵直言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们羊军在建造机场时,没发现吗?” 羊兵没有立即回答,毕竟他们逃生后,还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斟酌着话语,尽量不透漏信息。“海里的情况,你我有目共睹。”把话锋转到军人的职责上:“至于别的,没有上级的命令,我是不会说的。” 对于羊兵的答非所问,狼兵没有意外,谁都有秘密不能明说。“不说这些,这天似乎黑得快了些。”“有吗?”羊兵看看手腕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六时,天色符合夕阳西下。 “你的表,是什么时区的?”狼兵问,羊兵的手一僵。 “每晚看中央新闻,忘记调了。”羊兵也隐约觉得眼前有些昏暗,猜测道:“难道是海雾?” 伸手一抓,掌心略显湿润,狼兵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不是海雾!”嗅出淡淡的腥臭味,狼兵好像知道些什么,拿起火堆里燃烧的木头。 接过狼兵递来的火把,火光排开似有似无的雾气,羊兵一头雾水。“不是地形雾吗?” “它已经够谨慎了。”“它?”听着好像一种有智能的生物,羊兵毛骨悚然,“这片小岛大概有几千平方米,不会吧?”最可怕的是,还不知道它是否抱着敌意,或者,它在捕食。 狼兵摇摇头,羊兵的想法有些夸张了,真要能兴风作浪,两人就玩完了。“不至于,它大概是随着海雾升起,悄悄释放的。” “也就是说,待会,这层雾会更浓了?”羊兵握紧了手中的火棍,夕阳已经落进海水后面,只余最后一丝微光。 联想滩涂上的脚印,狼兵也摸向腰间的手枪,“那家伙长脚,肯定不是为了跑马拉松。” “?!”羊兵猛地回头,身后的沙滩上,好像传来了一声轻响。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狼兵脸色愈发难看。 “哪有什么声音?” 晚上,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原本淡淡的雾气,变成了低沉的雾云。在海岛上山脚上,缓缓地弥漫着。正有两个光点,往山顶上爬。 狼兵在前面开路,羊兵在后面紧跟着,不时谨慎地观察身后的动静。 望着背后几十步远的树木,也许是雾气太大的缘故,x形的树干,变得有些像o字。 “……”,情况十分不妙,羊兵把眼睛擦得更亮了。 盯着雾中的两人,走在两人前的它,并不打算亮相。不给敌人一丁点伤害自己的机会,正是它的生存之道。先前狼兵处理嘴里逃走的鱼,已经告诉它,眼前的狼羊,不是海里游动的海藻。一想到在海里吃过的大亏,它就愈发小心。 甩甩尾巴上的垃圾,碎片被甩出百米之远。狼兵在它的脑子里,十分眼熟,和那些不知好歹,闯入巢穴的潜水员很像,至于那个长角的生物,它抱着防备的心态。 强壮的尾巴一卷,一颗大树应声而断。“……”特意挑了一颗略腐烂的树木,轻轻放在两人的必经之路上。 前爪一刨,身形快速隐进树丛,静静地等待猎物。 前面开路的狼兵突然停了下来,羊兵探头一看,一颗大树拦住了去路,狼兵正在寻找着什么。 羊兵低头看向脚下,“你在找什么?”狼兵站起身,手指间夹着一片东西,“这是橡胶。” 开拓者号上配置的潜水衣。 开枪打草惊蛇,响亮的枪声在小岛上回荡,一道火光一闪而过。 手上的短枪抛出一颗子弹,狼兵紧张地四处扫视,“它就在我们附近。” 嘴角掀起一丝人性化的嘲笑,狼兵枪口指着的地方,正好和它藏身的地方,完全相反。 原先还在怀疑,能在海水中致幻鱼类的毒液,能不能在陆地上起作用,现在看来,雾气确实能影响了两人。 尽管如此,它还是没有放松,海里的生活,不是所有的动物,都会乖乖地让它捕食,还有不少能捕食它的天敌。狼兵的枪,还是对它起到了一点震慑作用,乱枪之下,自己可能会受伤,必须满状态解决他们,它这么想到。 “翻过去吧,没有视野,对我们很不利。”警惕的张望,羊兵提议道。 “走,上山顶。”“好。” 看样子,站在荒山老林的两人,甚至还没察觉夜色中的危险,仅有咫尺之遥。 目前已知情报:平羊羊,原西南大开发建设二兵团志愿兵,三年后正式入伍,英勇作战,出任某连连长。 第三十一章 猎手 幽静的丛林,连一声虫鸣都没有,安静得不像有生命活动。一狼一羊一兽,正在海岛的山上。 今晚它不会现身,不可能的。 上次的教训实在太惨痛了,被几近杀死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要不是那个突兀闯入的巨型怪物,它现在就是某只生物的盘中美餐。 不是每一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在重伤后,遇见一群没什么威胁的生物。 紧紧地尾随着两人,比起海里的猎物,一狼一羊,更好抓一些,至少不必费大力气,下点心思,它还是很自信的。 下午,搜查了一圈的狼羊,曾经在沙滩上商议过。 说出了一无所获的结果,两人很快就察觉了异常。 现在能肯定,那不是鲨鱼或别的鱼,还具有一定智能。 两人决定诱敌深入,是海鱼,那在陆地上,可能会比在海水里,受到掣肘更多。 谨慎,太谨慎了。像是穿越雷区的老兵,没有一点的纰漏。 爬山的狼羊两人胆寒,自始至终他们连一点动静都没听见,遑论什么声音,影子。 “比你们狼还狡猾……”“从狼口里逃出来,你更狡猾。” “哈,那是你们聪明反被聪明误。”羊兵毫不客气地损道。 “聪明反被聪明误……”狼兵心里一阵不详的预感,追出海的神秘生物,可以称得上聪明了。那么,究竟谁被聪明误了哪? 羊兵心里也在打怵。他们都是军人,再丑恶的怪物,只要看过一眼,第二次见就不会再害怕了,但是今晚的情况,什么都没见到,好像被浓雾捕杀一样。 来到一处台阶形山坡前,两人大跨步,错开走在坡上。汗水已经打湿了贴身的衣物,两人已经快爬到了山顶。 他们的决定是对的,异兽的动作已经因为气温的下降,变得些许迟缓,但只是 回想着之前的计划,羊兵手指数了一遍枪里的子弹,威力,是不是太小了……迟疑地摸摸背后,一对开关,正挂在脊背上。 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解决了丛林里的生物,狼兵就是他最大的敌人。失去了机场,羊族的救援,比狼军来得一定会晚。他要留着,而且,还不能暴露。 正在攀爬的狼兵,却听见了不一样的声音。 “我靠!”一堆碎石滚滚落下,狼兵隐约瞥见一个东西一闪而过。 背后的羊兵愣在原地,哪有什么石头,他只看见狼兵如临大敌地闪开。 见碎石“穿过”羊兵的身体,甚至连头颅都被棱角“扎穿”。 羊兵吃惊地看着动作夸张的狼兵,嘴上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比着手势,询问到:你这是? 狼兵使劲摇头,眼神迷茫,连忙在脸上搓搓,狼兵觉得自己迷糊糊之间,看见了不少东西。 “我这是……”原来,狼的嗅觉比羊好不少,狼兵吸进了不少致幻气体。 眼前出现阵亡的战友,狼兵也察觉出了不妙。捂着口鼻,尽量不要吸进空气。 另一只手狠狠掐住麻筋,试图借助酸麻摆脱幻觉,狼兵强撑起精神,对着羊兵说:“不对!它就在前面!”“你确定?我估计你都看不清东西了。” 羊兵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狼兵眼睛涣散的样子,确实没有多大说服力。虽然羊兵对他的话不太信,但是狼兵不能再吸入雾气。“我上去看一看。” 羊兵纵身一跃。倒吸一口凉气“!” 满地的蜥蜴,回头看向他。 “不好!”一条海鬣蜴,飞扑而来! 那有什么蜥蜴!他也中了招! 双星集。 喜羊羊还在逃离中,白狼和复眼尚未放弃追杀。 屏蔽通讯的雷达车,正是他的目标。 几名狼兵正在搭设阵地,却看见了飞奔来的喜羊羊。 “开火!”几人默契地举枪。 一个滑步,喜羊羊在地上划出一段距离。“咔嚓!”手中的赤星上膛,猛烈的火力,倾泻而出。 堵在道路前方的狼兵,纷纷散开,躲进掩体中。躲在垒到一半的沙袋后,赤星弹射的火花毫无悬念地贯穿了他们的身体。 躲在街边废墟的狼兵见状,没有害怕,立即起身压制喜羊羊。 已经站起身的喜羊羊,手上刚要送进枪膛子弹,手指却停下了动作。 “砰!”街尾的一声枪响,代表白狼两人杀到。 复眼的一枪,精准地击中了喜羊羊手中的液能子弹。白狼正从另一头追捕而来。 “啧!”怒斥一声,喜羊羊动作迅速双腿微曲,咕噜一声在地上滚了一圈,躲过小兵射出的子弹,侧身而起,反手掷出两枚手雷。 堵住去路的狼兵们,连忙躲闪,让开一段通道。喜羊羊抓住机会,就要跑出坑洼的街道。 街道两侧的商铺,却有一名狙击手,整在焦急地瞄准。 手忙脚乱地开出一枪,“嘣!”狙击手连忙上膛,这是新兵头一次狙击。 身心一滞,喜羊羊又快速穿过烟尘,忍着尘土的飞舞,脚上片刻不停,眼角却猛地瞥见白狼,在左侧小路上出现,一旦被他缠住就完了,同样的套路不能用第二次,说出情报的方法,已经不管用了。 脚下一拐,喜羊羊拐进右侧的小巷,想借助错综复杂的小路,甩开白狼。白狼见喜羊羊钻进小巷,高喊:“追!”三个人立刻跟上,配合着围追堵截。 “跨啦!咣当!”喜羊羊拉开巷子里的杂物,不停地为身后的人制造障碍,破盆,烂桶,来不及搬走的梯子,甚至踢倒一面砖墙。 跃过断裂的砖块,白狼紧紧地追在后面,急追之下,勉强瞄准开枪。 “咻!”子弹擦过喜羊羊的脚,在地上留下一道白痕,击中前面的墙。喜羊羊又提高一分速度。 就在白狼也要双腿发力的时候,远方一枚炮弹,落进了一侧的院子里。 “唔!咳咳咳!我去!”及时站稳身形,前面被彻底堵死,喜羊羊的身形已经不见了。 白狼一遍咳嗽,一边挥手,“你们回去!继续守!我去追!”腿上不顾发麻,又从另一条路追了出去。机缘巧合的一炮,为喜羊羊争取了不少时间。 “嗯?那是友军?”喜羊羊从房屋间看见了四人,立即朝着这边来。 “嘎!”“噗!”“呃。”一刀一拳一枪,解决围住羊兵的三个狼兵。喜羊羊看着倒在地上的羊兵,伸出手来拉起他。 “你是……”张大的下颚,羊兵似乎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喜羊羊从不知名处,冲到道路上,行云流水地解决了三名狼兵。 没有回答真实身份,见羊兵确实不认识自己,拿起他掉落的弹箱,喜羊羊随口道:“我是某师的,和大部队走丢了,你这是迷路了?”眼角不经意间,瞄上了羊兵的身份牌上。 “不,我是在运弹药,但是这几只狼,冲了出来。”羊兵拍拍身上的土,扛起木箱。“兄弟多谢了,改天请你喝一吨。”眼睛再一瞥,记住喜羊羊的序号,连忙冲向前线。 箱子里不知何时扔进一枚u盘,喜羊羊把普西级导弹的情报,扔进了子弹兵的箱子里,路羊羊等人携带的,都是假的探测球,真正的情报一直在喜羊羊身上。 看着子弹兵平安离开,喜羊羊却站在地上,送出了情报,那么……接下来就是对付后面的追兵了…… 白狼看见站在原地的喜羊羊,也停下了脚步。 “你这是又要做什么?”“谈一笔真正的交易。” “哦?”白狼眉毛一掀,疑问:“你不是不谈吗?” 喜羊羊潇洒自如,“先前的交易,不如叫威逼,因为,我没有多少的……筹码。” 提到筹码,白狼知道了,普西级导弹的情报。“你想怎么谈?在这?” “对,就在这。”喜羊羊淡淡地回答。“做完交易,你不怕死吗?” “哈,刚刚我把储藏着数据的u盘,扔进了一名羊兵的身上,他还不知道。”喜羊羊拍拍右肩,示意白狼。“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一旦我死了,他就会把u盘上交。” 白狼看着喜羊羊手中遥控器,默默地摘下右肩的贴条,喜羊羊先前在他肩上留下的。雷达屏蔽车,接受的信号,就是它发出的。 一时间找不到人,万一打草惊蛇,反而如喜羊羊所说,他会把u盘上交。唯一能认出人的喜羊羊,又不能动,杀了他,或者劫持为质,那个小兵依旧会上交。 “哪你想要什么?”白狼问道。喜羊羊笑笑:“你做不了主。”“哦?那么你要狮子大开口了?” “反正我不会亏是了。”喜羊羊露出一抹微笑,“我要你们,撤出双星集二十公里。” “确实够大,但我得问清楚。”白狼眼角一抽,战斗部署,不是他能管的。“你怎么保证,那个u盘不会立刻落进羊军高层手中吗?” “当然,我给u盘设立了密码,没有指定日期和指定人,无法解锁。”喜羊羊见白狼尚有疑虑,干脆挑明了。“实在不行,我可以跟你走一趟。” 目前已知情报:武羊羊是刀羊的关门弟子,刀法纯熟,不过,他本人表示更喜欢剑。 第三十二章 细节 本文系文学创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五人无言地坐在车内,外面纷飞的灯光,照不进几人阴暗的心情。 正平拖着被打伤的腿,和速太狼一左一右,夹住闪太狼。 车子开得不紧不慢,司机也在想着心事。女友的生日宴会,要不是正好顺路,他才不会拉上医院里的最后一单。不过好在领头的一人,出手阔绰,答应私下绕过平台,给双倍的车费,只不过要求开得慢点。 “待会买点什么?蛋糕,不对,花?”视野里出现一家家商铺,司机一边盘算着,带什么礼物给女朋友,一边在公路上行驶。车速不高,好在今天是休假日,没有太大的车流和行人。街角珠宝行,引起了司机的注意。 “算上积蓄,买一枚……算了,太早吧。”坐在副驾驶上的灰,自然听不见司机的内心想法,正平和速太狼已经交代了来龙去脉,借助闪太狼,勾出内部的间谍,本来是挺好的,可闪太狼牵扯的太多了,以至于…… 听完了两人的话,灰二话不说,先把正平送到医院,然后告诫出来行动的组员,要和没事人一样回到据点,随后带着三人离开了。 看样子他们确实不知道液能已经泄露,甚至连闪太狼都不知道。灰仔细地捋一捋过程,闪太狼被月太狼提拔为防务部的五厅厅长,专门负责军需后勤,闪太狼在任职后的第二天,曾经签发过一张交割细则,正是制取液能的原材料之一。 正平等人也找上了闪太狼,施行计划,随后就被得知液能泄露的自己打断了。灰扭头看向后座的闪太狼,不可能没搜过身,那么是怎么漏出风的呢?忍不住问道:“你,知道那种东西……” 面对灰的旁敲侧击,闪太狼表现得一头雾水,迷茫地问:“什么东西?不就一些化工材料,做玻璃的吗?”眼里除了疑惑,就只剩下空洞。 收回狐疑的目光,灰转而质疑起其它东西,普西级导弹,液能,怎么也不能联系到一起。硬要说共同点,都是狼族的机密,泄密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一般在其它国家安插眼线,会怎么做?回想着谍报史上的经典案例,灰一个个对比,人早在短短的百年玩完了一切手段,总能在历史上找到类似的案例。 首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闪太狼可以说是不愁吃喝,一个师团的军需处领导,连权力都不少。感情方面?妻儿身体健康,没查出来有过太大矛盾,父母早早过世,上下不用操心。 苦思冥想的司机也开口了:“人啊,没有点欲望,简直跟鬼一样。兄弟,你说说一个生日礼物,我要挑个什么送好呢?现在女孩喜欢什么?”脸色冰冷的正平,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是对外表比较老成的速太狼说的。 显然熟练于切换脸庞,速太狼脸色立马表现得自来熟,语气轻松,信手拈来:“投其所好总没错,你拍拖有什么喜欢的,送什么呗。”手指头掰着,如数家珍:“化妆品,这个霜,那个水,洗个头发都得半天,兄弟你得留心啊。” 司机一边转过车头,鸣笛催促前面的车,一边诉苦:“我上哪能记住啊,家里的瓶瓶罐罐,都赶上枪械家族了。”是个军迷,灰记在心里,也许听见点东西。 “可不是嘛……”速太狼依旧和司机打着哈哈。耳边自动忽略两人的闲聊,趁着十字路口红灯,灰深挖着问题。 思绪开叉,见不得光,不能直说,灰很快毙掉了这个不太正经的想法,忽然觉得自己看得小了些,既然我把境界放到了草原上,那我为什么不把闪太狼的诉求,也放高一些呢。 闪太狼视野里,悄然出现灰扭过一半的头,狼眼带着寒意,泛着幽幽的绿光,看不见表情。闪太狼还是一副朽木的神态,好像灰盯得不是他一样。 “嘶~我怎么有点冷啊。”正平关上车窗。“流了一点血,发虚吧。”灰在前座上,回道。“买两斤大枣,补一补。” 关心只对同伴。人的一生不止外在的凡物,更有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果闪太狼真的是在装傻,那可比通敌更严重,通敌也许会机会,在牢狱里过完余生,而……绝对没有活路的。 通勤处,防务部,甚至连带月太狼,乃至整个系统,都会遭池鱼之殃。闪太狼,闪太狼,怎么就像键盘上的“g”,暴露在中间地带那?这件事,心中已经有了处理的方法,但是此事的影响,已是无力回天,灰苦恼万分。 闪太狼自己也不知道,他就像一张网的中心,把每一根线路,串联到了一起,只要他稍稍有所动作,就会造就不小的漩涡。 无聊地翻阅手机内的联系人,老剑,速太狼,正平,一个个人名在指尖滑过,“j”,出现在眼帘中,因为千眼之城的事,新加的警太狼,只有两通记录。 似是蜻蜓点水,带起的波纹,扫走了灰心中的苦闷,灰释然,闪太狼,是最后一个这样的间谍了。拨通电话,对着另一边道:“最近天气转凉,去找家靠谱的医院。” 手上点点油表,提醒司机:“油不够,师傅。”“什么?”闲聊的司机不相信,低头看了一眼仪表盘,“耶呵,奇怪,今天怎么快,原先带四个大人带一小孩哪,今天这是怎么了?”可红线不会骗人。 “幸好那边有个加油站,要不这段路,今晚你非得迟到。”速太狼不亏是嘴快的人,一会功夫就和司机打成一片。司机转过方向盘,挂挡,减速,在一辆黑车后面,跟进了加油站。 来的是一位中年大妈,和善地问:“小伙又来了,哟,拉这么多人呢。”“是啊,最后一单了,顺路,就带上他们四个。”司机交出手中的钥匙,没说加多少,看来他经常来这里。 大妈抽出加油枪,站在车子后面。“唔,最近天冷了?”身上一寒,正平眼睛正盯着她的手,准确说是在加油枪上,隔着车窗问道:“你这改过油管?” 见他腿上有伤,松了一口气,要不然这脸也太白了。大妈耐心地说:“青年头一回来吧,这是在分出一些油来,放心,不会多收一分钱。”“……”前座的灰,看着地上弯曲的管道,汇成一根深埋在地底,一路通向加油站后的油库。 “……”“嗯。”速太狼轻轻点头,嘴上又开始了,“最近汽油又涨价了啊,都快开不起车了。”“谁说不是啊,连带收入都低了。”司机感同身受,翻找着加油卡。“一趟车,一箱油,百十块钱!跑上一个月,就是千数!” “那我来吧。”灰淡淡地说。司机先是一愣,“不太好吧?”灰没说话,手上递出一沓纸币。 看人多了的大妈,劝道:“小菜,你就让这青年付吧,别忘了还给人家。” “哪,那好吧,谢了兄弟,回头加个好友,我还给你。” 汽车重新启动,五人继续朝着解阳路驶去。数了数找零的钱,灰沉默不语,脑内计算着。 按照狼族施行的商业规定,45升每升征收基本税,55升至65升,加收7%,65升至90升,加收13%。92#汽油,每升价格7元左右,一升税收四毛。一辆中型轿车,一年能为国家缴纳百元税收。 新加的环境税落实后,每十升额外产生一元的费用,致使大部分的加油站成本激增,但是执法部门的严厉打击,市面上的石油公司只能硬吃下去。 才怪,卖给军方,不但每升油十二元,还能享受几乎低廉到没有的税收。一家像刚才一样的加油站,一周能净入百万元。 想出这办法的人,考虑得极为缜密,大多数车主,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就算发现了,也只当是加油站的业务。攫取大量钱财的同时,还能将不明来源的石油,洗白成已经卖给市民的正规油,账目上一点异常也看不出来。 更聪明的一点是,他可以随时降低价格,以一种补助的姿态,卖给军方,军方也乐意减少花销。最重要的,他把这十升油,卖出了极好的价格,同时影响只有市场可能的波动。 交易各方,谁也没吃亏,国家没少收税,军队还因此少了一笔费用,市民也没有多掏钱,一切都源于军队的开价——狼羊大战。 机械化程度较高的狼军,对于石油的依赖,可想而知。因此需要以价格获取市场上的资源,保证战争期间有足够的储备。大发战争财,灰想起父亲教给他一句话:利益能使人疯狂。当真是处心积虑,冷静至极,灰由衷地佩服幕后的黑手,他太会计算了。因为即便不是黑油,也能按照上述方法,更多的获利。 狼军正常的采购,是要与固定军企交易,一个遵守纪律的军需官,断不肯接受这些来路不明的汽油,看来,军内又有人不老实。想着大开杀戒的灰,瞥见车内后视镜中,闪太狼的大脸,灰倒反而升起一丝钦佩,人家怎么就能做到演技炉火纯青,能力出众,还不考虑自身的利益? 铁板一块,谁踢谁疼,内部从不争斗,全无族内的勾心斗角。 轿车依旧朝着目的地前进,正如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乘客换了一波又一波。 重要情报:记忆攫取装置!体重! 尝试模仿的可以散了,生在和平年代,大战上火星去找吧。 第三十三章 串联 四人来到一个隐藏的据点,位于街边的五金店。任谁也想不到,这里是居然是一处军事部门的站点,包括社区的巡警。 没有想象中的阴暗小巷,也不像影视剧中,令人不安的场景,四人像是走在回家路上一样,打开店铺的卷帘门,走到店后的房间。 绕开堆积的器材,打开泛黄的灯光。灰记着汽油的事情,那种干系极大的行为,盘根错节,不可能几天就能得出结果的,再者,这种内部的事情,随时可以查。 现在是把闪太狼的问题解决了。正平拖着受伤的腿,虽说他制定计划不算成功,但这次不怪他,谁能想到闪太狼无意间泄露了液能。 “戴上它。”正平的老本行。 闪太狼拿着一个环,问道:“这是什么?” “你不用知道。”正平示意速太狼准备好纸币。 手上挑起拉杆,一股奇异的感觉,涌入闪太狼的大脑。 “芜湖!唔!”闪太狼惊叫。 “头一次戴都这样。” 转动着手中的笔,一旁的荧幕,影像逐渐清晰。 一个人影,出现在闪太狼眼前,好像在和闪太狼交谈着。 闪太狼的记忆,一段段地重映着。 看着忙碌的正平和速太狼,一个问题,浮现在灰的脑海里,闪太狼,是怎么爬上来的?至少在表面上,闪太狼的升迁之路,有些太通畅了。 看来事情又多了一重迷雾,灰无奈地摇头。 …… 啪啪啪! 七纵的一个连,发现了正在抵近的狼军。两股小部队,就此展开一场战斗。 三名狼兵从散兵坑中,翻出来身形,朝着倒地的树后,匍匐前进。那里他们能把手雷扔进羊军的阵地上。 似是察觉狼军的企图,羊军阵地上的火力,更加凶狠。 脸伏在土上,鼻息吹起几抹尘土,正瞄着远处蠕动的狼兵。“咔!”手中重新上膛,他要放倒的目标只剩两个了。“biu!” 一发流弹激起一阵烟尘,为了掩护狼兵的前进,狼军阵地上的机枪,也喷吐着火焰。 “嚓!”扒开身下的黄土,打头的狼兵成功钻到树下的小坑中,举臂刚要掷出腰间的手雷,脚下却踩到了一个硬物。 “咚!”树干应声炸成两段,羊兵早就埋好了陷阱,等着狼兵上当。 狼兵没有紧切地发起第二轮进攻,而是看到进程受挫,停止了行动。 顶着灰尘落满的头盔,一名羊兵吐槽道:“狼兵这是在健身?每天午饭一过,就出来打一阵。”“他们这是在骚扰我们,打也不全上,就是跟着阴魂不散。” “我们出了光盛镇有两天了吧?就还剩几天的脚程了吧?” “嗯,等到了目的地,狼军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真有那么傻?”“不会的。” 不止前线的士兵在疑惑,后方的指挥们也在思考着,狼军的真实目的。 “战者,正和,奇胜。” “第十七兵团,一直尾随着我们两个纵队,拉长了战线,在寻渡河北岸,竟然摆成了一条长线。”羊军七纵的指战员,站在巨幅的地图前。 这样的运兵非常冒险,一般的行兵布阵,绝不会以一面迎敌。集结优势兵力,同敌方主力会战,才是正常的做法。然而十七兵团的队伍,不大不守,仿佛和羊军赛跑一样,同样朝着东部的喀伦泰山脉进发。 十一纵的司令“狼军的十七兵团,没有选择与我们开打,除了小规模的摩擦,主力师始终没有出动,整体上就是在跟着我们屁股后面,尾行着。”一拳捶在桌子上,他直接断定。 “十七兵团,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打!”十一纵队首长语出惊人,继续道:“看看吧,如果我们继续东进构成对狼军独立95军的合围,十七兵团会立刻停止,拦在我们回屯城的咽喉!” 底下的参谋议论纷纷,“啊?他们就不害怕我们也回头?”“以主力在光盛镇东十几公里,还真有可赶在我们之前,袭击屯城。”狼军的装甲部队,在平原上的机动能力,的确比羊军高。 “不,他们的目标……” 电话:“叮铃铃!” 是七纵的参谋接的电话。“喂?哦,是,我是,我会转告,好。” 抬头看向上级,“屯城的守备师报告,发现狼军的兵力,正朝着西侧的方向攻击。” 在地图上标出方位,正是喜羊羊先前攻占的磨盘村。“他们的行军速度极快,似乎是急于加入双星集的战场。” “十三纵的瞎子,昨天给我拍电报,说是狼军突然猛地加强了进攻势头,有不少士兵,还看见了一个不明物体落进了堆谷场,当晚就调动了半数兵力。” 两个纵队指挥一起看向双星集。羊军现在的视角,双星集的大战,像是狼军的釜底抽薪之计,不过是拖延七,十一纵队的权宜之计。 在地图上划出几道虚线,“不对,我发现我们才是被长蛇的!”手上的红色铅笔,勾勒出危险的线条。 “进攻前进,双星集东北部的管集,同时截断屯城前往西侧的路线,烈太狼甚至也可能东进,合击十三纵队!”十七兵团,更像是舞台上的演员,故意放松羊军的警惕。 “他们这是以彼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围住独立95军的羚羊,同样打了一场围点打援之仗。刃太狼打出一张模仿牌。 “原来如此,你小子还要带上我们三个,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沾沾光啊。” 刃太狼不仅诓住了敌人,连自己人也算计进去了。第一军本来他本就想调往双星集,十三军则是预备部队。 “比起光盛镇,双星集的十五万人,更好吃下去。” 欣慰地点头,一名老将展望着:“届时拿下双星集,沿着铁路直下,等于把刀插进了羊族心脏。”“嗯,虚虚实实。即便羊军东进的两个纵队回过神,想在我们十七兵团的阻击下,渡过河流,简直是痴心妄想。” 连同烈太狼的十个师,双星集的狼军已经展开,围歼之势的兵力已是远超羊军。 “不能回救十三纵!一旦我们回头,压根来不及开赴西侧,而且十七兵团断然不会轻易放行。”脸色严峻,拿着作战部的通知,“现在的做法,就是取道瓦口关,直奔北部高原,困死独立95军!” “会不会太冒险了?双星集的友军,不能援助一下?” 十一纵的司令坚决否定:“不行!如果我们分兵救援,不仅无法及时吃掉95军,连派出的援军也无法保证,不会被机动力极高的狼军纠缠住。” “那可是十五万人!大迂回的惨剧,你,忘了吗?”见他提起大迂回,这个个子不高的指挥,更坚定了决定,“对,就是因为大迂回,我们就必须拿出气势!” “双星集的十三纵,作战部一定会有调动,我们就不必操心了。命令部队,今晚到瓦口关!明天我就看见95军的阵地!” “大可不必担心95军,虽说被羚羊围困,但是地形只允许两个团同时进攻,大兵力在山野间,根本展不开。” “另外烈太狼已经推进到了双星集外,离羊军的十三纵,只差一日路程。” 兜里的手机却响了,看着电话上的名字,刃太狼的担心,终于来了。 “普西级导弹,我们已经转移了。” 刃太狼没有放松,单纯的成功,白狼不会直接打电话来。“还有那?” “喜羊羊要求谈判,用撤出双星集换普西级导弹的数据。” 刃太狼:“……” …… 远在海岛上的两人,尚在逃出生天的余悸中。 螺旋桨吹开树叶,一架顺道而来的直升机,循着狼兵先前发出的信号,前来救援。 狼兵在昏迷前,对着最先来的狼军,说明是羊兵救了他一命,救援的机组,同意把羊兵和一部分交换的战俘,释放掉。 脸上裹着纱布,羊兵同样不好受,被烫伤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神经。 狼兵在飞机后面,躺在担架上,安静地休息着。回头盯了他很久,狼兵没有把联系上部队的事情告诉他。羊兵摸向腰间,但手掌什么也碰到,空荡荡的枪套。 对了,上飞机前,他们收掉武器,连带匕首。羊兵的手,摸向了背后的一对东西。 回想着雾气中,抓出一爪的惊险场景,羊兵有些后悔了,没想到能活着出来。那只异兽实在太聪明了,最后甚至利用了岛上的毒泉,灼伤了羊兵的半边脸。 原来,他们根本没能走上山,被影响的线路,使他们在山脚上绕了一圈。那些地形,也是山间真实存在的 当时,已经中毒极深的狼兵,吃了一尾加一爪,身上爆起两朵血花,倒在泉边。羊兵也捂着嘶嘶灼烧的脸,手中的手枪也掉进热泉中,他已然绝望。 可他被羊兵救下了。 羊兵不确定他真的昏迷了。为了自保,他动用了绝对不能在狼军面前使用的东西,他必须保证无人知晓,它的存在。 那一下,挤爆异兽的一段肢体,此时那节血肉,就在羊兵的身旁,绑在座椅上。 要知道,开拓者号的四名潜水员,也没能伤到异兽丝毫。 飞行员开始降低高度,羊兵稍稍偏头,挡风窗中间,出现一艘舰船。 睡梦中的狼兵,只觉得有一股巨力,将他推出了直升机。 螺旋桨旋转着落入海中。 第三十三章 并联 记忆攫取装置,是由狼族研制,适用于审讯侦察的大型装置。灰所在的五金店,自然乘放不下,闪太狼头上的圆环,只是一个信号采集器,真正处理的部分,不知道在哪里。 “唉……怎么又是……”屏幕上又是一段暧昧的画面,速太狼无奈地跳过,嘴上忍不住吐槽:“闪太狼啊,你这也放……”想到一个恰当的词语,免得过于庸俗。“你们夫妻够恩爱的呀?放得倒是挺开的。” “嘿嘿嘿~”被读取记忆的闪太狼,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他的大脑,现在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好似单一进程的电脑,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灰也在一旁忙碌着,扫扫键盘上的食物残渣,从按键里抠出一枚辣椒籽,这不是伪装,自然的生活比一切精心做的掩饰,来得更加真实。灰看过他的履历,从父亲手里接过五金店,没有正经工作,背景与一个普通人无异,上学,工作,偶尔因为乱丢垃圾,噪音,被邻居投诉过,与普通人没有半点出入。 店主以为自己和班上其它同学一样,会过完喜忧参半的一生,直到狼羊大战。五金店,药店,食品店等行业,小店铺一律被接管,大公司报备入库执政系统。通勤处的人找上了门,当然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只知道自己的店铺被征用了,没有惊讶,整条街都被敲过门,他是较晚的一批。 “30xx年军官体检报告表。”表格详尽地显示了高级将领的身体数据,调出两年后的表格,系统自动对比出了变化过的数据。除去十几个变灰的人名,几乎所有人的体重,都或多或少的浮动了,瘦得瘦,发福的发福。 手掌在键盘上有节奏地,按了一会,又筛选了一些数据,像月太狼这样年纪较大的,刃太狼有重大建树的,谁也没想到的林太狼,自动从灰的眼中消失。 随着范围的缩小,又一批人从列表上消失了。看着所剩无几的人员,几个人名,分布在狼族各部门中,能大致分为前线指挥,执法部门领导,教育机关几个高级教师。 简单的扫了几眼,灰很快记住了。文职有:海事培训学院的副院长兼任6号航母指挥官——寿太狼,陆军火炮研究系主任,军事法庭的审判员和几个军校的创始人;武职有:作战司成员烈太狼,某军的军长灭太狼。 等等!系统没有把追授的人名去掉吗?灰疑惑地摇头,手动去除了攻太狼的名字。重点记住一个后勤的人名,灰站起身,走向店后,现在大概有结果了。 “有什么发现?”“没有,除了这家伙肾好。”正平翻翻白眼,自动无视了速太狼跳脱的语言,手掌一切,打死了苍蝇,干净利落。 灰不解,“怎么说?”“诺,看看吧,闪太狼的私生活,赶上……”荧幕上又出现了闪太狼的妻子,她背后好像出现了一副字,挂在有些简陋的墙壁上,“廉洁自好” 两人同时意识到了有些不对,那是灰太狼写给财务系统的字,证明此时两人在军中。搂在肩膀的手和近在咫尺的颈窝,两人的姿势十分的亲密。 “他的记忆被人篡改过?!”速太狼,迟疑地说道。“不知道,总之,一个细节也别放过,有什么不对,统统记下来。”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灰叮嘱:“严格按照操作规则,分几次使用,不要超时。”“明白。” “我去办些事情,你们看好他。” “……”灰太狼沉默不语。 灰站在桌前,手上还有闪太狼的报告。 “需要处理一下这事吗?”刚报告完的灰,问道。 “有什么想法?说说听听。”灰太狼没有直接表明态度,和装潢的古董一样,古井无波。 明知是父亲考验自己,灰早就有所准备,“短时间内,对市场,没有太大的坏处,只是……” “担心军队?”灰的半截话,灰太狼已经知道了。 见父亲挑明,灰只好承认,“是,如果利益引发了……还是处理一下,警醒一下比较好。” “继续。” “没有官员,向您报告过吗?”灰的意思很简单,如果没有人发现生活中的蛛丝马迹,那就要么是个不细心的,要么是沾上好处的,不会是合乎要求的。 “当然没有。”语气平静。 “那些……明白了。”灰太狼言外之意,是上述的人,早就踢出了公务员系统,维持大战,一般的庸才,可撑不起日渐繁重的任务。 “那就是军里的人了。”灰太狼没有说话,弹弹手上的烟灰,基本默许了灰的想法。 拿起桌上的报告,灰自动退出办公室。就在他一只脚走出门。“狼牙学院院长,找过我要人,办完了就回学院。”“是。” 拨通了资太狼的电话,灰太狼:“你跟我说说,y=x^2,和y=(x+1)^2,有什么区别。” 电话另一头先是沉默了一阵,才是资太狼的声音,枯燥的嗓音简直比老树皮还粗糙,带着一股干巴巴的感觉,资太狼回答:“差之千里。” “……” “我这有一家卖粉笔的商场,唯独缺了红色。” “雷鸣集团,有几家律师所?打赢过几起诉讼?” “三十二所,一百一十三次。” “审判员,有几个认识你?” “零。” “很好,拿红粉笔的,不是我,也不是你,拿刀的是羊族,砍得是整个狼族的头。” 资太狼也清楚,没有狼族的庇护,羊族能砍他两次头,双重意义上。 …… 刃太狼恶寒,横插一杠的喜羊羊,真的打乱了他的进攻部署。 “喜羊羊,比起战局,我会在意自己的职位吗?” 站在已经放晴的天空下,喜羊羊捏着话筒,语气轻松:“我不知道,但是其它国家会对第五代导弹,一定很在意。” “我会信你吗?” “要不要我公布几个参数?动力部长宽?还是气动流体?” “……”刃太狼抓狂,普西级导弹,同样重要,属实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了。 “说话。”喜羊羊的声音不知好歹地响起来。 “条件。”刃太狼打开免提,扔出两个字。 “别敲了,我都听见了。”听着细微的声音,喜羊羊笑道:“你忘了,我在双星集,你打的越凶,我就越不可能交出u盘。” 讶然地看着喜羊羊,白狼吃惊,炮火中他没听见任何打字声。 喜羊羊好像是看出来白狼的意外,摇摇手指,示意他。他那听见什么声音,正常情况,刃太狼一定会催促前线猛攻,消灭了双星集的羊军,喜羊羊的计谋也就没了凭依。 “你退一步,独立95军,不能损失一个人。”“好。”喜羊羊干脆地答应了。 “带着他,去找到人再说,我要确保那是唯一的一份。”刃太狼谨慎。 五个人很快在两军前线的士兵帮助下,找到了。 子弹兵是最后一个缓过来的人,他现在只觉得世界如此奇妙,走在大街上,能遇见喜羊羊。 “嗯。”信息兵点头,白狼朝着电话道:“是初始原本,还没有复制过。” “给你们两小时,撤出战场。” “撤出一半,就交。”刃太狼最后争取一下。 “不可能。” 刃太狼无法,只好通知了烈太狼,此举差点害死了烈太狼。 “不用这么丧,你们不亏的。”喜羊羊似是挑衅地宽慰道。“至少、 站在身旁的白狼,胸前的心跳仪,就在喜羊羊的眼里。通勤处的人,自然和一般的士兵不一样。与攻太狼师一样,也有着实时录像的功能。 …… 慧太狼正在看着大屏幕,赫然是抱着赤星的喜羊羊,枪口清晰地吐出液能,从可以数清的孔洞中,电射而出。第二段视频,正是喜羊羊引爆漫天大雨的景象。 笔下迅速写出结论:推断为两种模式,测试枪支,第一种模式,仅为对液能的初步利用,凭借坚硬的合金,推力,将液能射出,效率不高,真正引爆能量流的,是我军的火力。 第二模式,尚无结论,推测震动频率。慧太狼绾绾有些松散的鬓角,重新把秀发捋到耳后。羊军的液能枪,和她的研究方向,不太一样。 慧太狼的研究,主要难点是维持能量不外泄,击穿后,在地内部爆炸开。对比之下的羊军,则是有些简单,直接利用液能,不仅浪费,还显得有些仓促。慧太狼补上了一句话,今夜,她本就。 “慧太狼。”背后有人叫她。“老师?” 慧太狼戴上眼睛,站起身,来的正是她的恩师。 “来,看看这个。”手里举着一台掌上电脑,暂停的视频,好像在一架直升机上。 十几秒的视频很短,很快就结束了。 “这是?”慧太狼不解。 老教授调出了一张截图,一道绿色的影子,抵在直升机的舱顶上,“有什么东西,撑爆了海军的一架军舰鸟直升机,需要我们推测出是什么。” “这……”慧太狼手指一点,又重新看了一遍。“速度很快,它的边缘很模糊,一般的速填物,也没有这么坚硬。” “有什么头绪吗?” “嗯……这里好像在发光。” 羊族不可能一点东西也没有。 第三十四章 告急 “十七兵团会同十三军,立即朝屯城进发!烈太狼牵制双星集的守军,各部务要赶在羊军作出防御姿态前,攻占屯城!” 喜羊羊一交出u盘,刃太狼后脚就把命令拍到了各军。“照着主任的原文,直接下发到师旅一级!”没有任何的怀疑,为什么刃太狼不按照原定计划,猛攻双星集。师旅一级的指挥,对刃太狼绝对服从。 双星集和光盛镇,犹如羊军张开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屯城暴漏在中心地带,好比无防的胸膛。如果按照原定的形势,一旦羊军主动后撤,让出一片区域,那么双星集的羊军能直接顺流而下,威胁到前沿部队的后勤,届时一线将会受到三方围攻。 “原本主张集中优势兵力,敲掉双星集的羊军,再一路直下扫荡羊军后方。”烈太狼展望着拉长的战线,随着一批队的飞机,掷下炸弹,一连串的爆炸,在河对岸响起。 “可惜啊,普西级导弹,怎么就落在双星集上了。”刃太狼显然告诉了他,烈太狼摇摇头,惋惜地走下观察台。能把目标定在前线,而不是意义重大的首都,哪怕只能砸出个坑,也能在舆论上造成轩然大波。 想必他对前线至少知道些动向,算了,这也不是我该操心的,通勤处的人,又得操心一阵喽。烈太狼收收肚子,看那滚圆的腹部,不会有人和他那侵攻如火的名字,联想到一起。 狼羊大战以前,那时候烈太狼还很瘦,人也没有眯眯眼。别样的样貌,出落的不像舞刀弄枪的军人,更像是文雅的作家,被戏称是军中的绿草。大战后,日益渐增的熬夜,不规律的生活,算是踩蔫了一丛校草。 把话筒横在肥硕的下巴上,烈太狼问道:“导弹旅吗?陆基架设好了没?”“已经架设完毕,请下发目标!”站在导弹陆基旁边,被派到直属导弹旅的参谋,回答道。“我们是否先炸几轮?” “好,向双星集东侧,发射燃烧弹!”烈太狼提醒:“再加上几枚温差弹!对!留出几个通道,供羊军通行!”财大气粗,烈太狼的十个师每一个,都配备了一个导弹营,他们原本守在西域的东线边界,空旷的沙漠,简直就是超视距打击的绝佳场所。 “导弹打完了,派出飞行大队!再赏羊军一顿炸弹!我要看见双星集东侧,变成羊肉串的烤架!”三军军长烈太狼名字的由来,不言而喻。打仗前一阵狂轰滥炸,迫使敌方在一片火海中作战,再辅以装甲部队作钢串,凭借凶猛的打法,烈太狼能当第一军军长位子的有力竞争者,是自然的事情。 “呼呼呼!”守在迷彩色的台子旁,导弹兵正在风声中待命。“发射!”一声令下,数十个枚导弹立刻交错着点火,从千米长的阵地上腾飞。 “呜呜呜!”一条条火龙窜上天空,烈太狼能在云层中,看见被扰动的云朵,满意地点点头。挪动脚步,又接起电话:“炮兵!炮兵!炮击双星集!什么?人不能上,炮弹还不能上啊?打就对了!” 烈太狼又坐回位子上,身躯无法支撑他长时间站立。五名出去观察情况的参谋回来了,烈太狼倚在椅子上,问道:“怎么样?” 五名参谋掏出身上的图纸,每个人在地图上做了详尽的圈点。 喜羊羊这边,则是在十三纵,收到一则坏消息,脸色严峻地问:“第五纵队,没有抵达宝河?”得到确切的回复,喜羊羊怒斥:“开什么玩笑!你们五纵,到那里了?”“……”“什么?算上渡河,屯城的两个师,要阻击两个军两天一夜?!” 喜羊羊手指定在屯城,即便没有双星集对羊军阵脚的重要,但屯城依旧是交通枢纽,喜羊羊临时设想的,原是坚守双星集,五纵,从屯城绕击东边的十三军。结果普西级导弹落进堆谷集,正中喜羊羊藏身的屋子。 五纵的任务,就变成了固守屯城,喜羊羊接着普西级导弹的情报,要挟狼军,解除了双星集的围困。但是刃太狼不会白跑一趟,退而求其次,吃掉屯城,还是能在寻渡河南岸打开局面。 七纵和十一纵也正好加紧了行进速度,离光盛镇足有两三天的路程。由于五纵的耽搁,屯城周边处于防备空虚的危险境地,随时会被机动力极强的狼军合围。 指尖扣出一片纸张,现在的局势危险至极,烈太狼不会任由双星集向屯城方向进发。喜羊羊心急如焚,被动挨打,总不是办法。不行,必须重新夺取战场主动权! “砰砰砰!”一阵爆炸又是响起,房屋摇摇晃晃,喜羊羊立刻抬头看向东方的管集。 漫长的防线,被狼军的导弹炸成火海,只留下一些被气浪掀翻一拳的松土,工事网被破坏的七零八落,挖掘的壕沟道路,也被填埋七七八八。 喜羊羊连忙跑出临时指挥所,不顾焦土还有些许余温,匍匐在地上,了望着双星集前端,没看见狼军的身影,喜羊羊松了一口气。不过河对岸的上空,飞过三架运输机,正沿着寻渡河向下游飞去。 估计是投放浮桥的……果然,喜羊羊从望远镜中,清晰地看见飞机投下一段桥面,落在宽广的河面上,稳稳地漂浮在看似缓慢的河水上。 又是一个盘旋,一段约五米宽,可供装甲部队通过的浮桥,就被五分钟内搭设好了。喜羊羊刚要起身,却听见一阵低沉的声音。 “啪!”喜羊羊面前的房子,被突兀的炮击炸塌。眼前一红,喜羊羊下意识地翻滚,身上还是被四散的瓦砾,擦伤了。 不管脸上刮掉的皮肉,喜羊羊捂着肿胀的眼皮,被半块砖砸在右脸上,脑袋昏沉沉的。喜羊羊险些昏倒在壕沟里,呻吟一声:“啊……”手上扶着赤星,勉强支起身体,炮声和爆炸声好像在战场上消失了,喜羊羊任由气浪吹拂着。 双眼闪过一丝清明,带着高温的迅风,暂时吹走一点沉重,喜羊羊不敢停留,立刻朝着十三纵的指挥所而去。 “什么?你要带着一个营,去炸狼军的桥?”十三纵首长大惊,这不是去送死吗? 医务兵正给喜羊羊包住额角,脸色稍稍缓和,喜羊羊泰然自若说:“没有办法,屯城已是众矢之的,能拦一个是一个,丢了屯城,我们这里也守不住。” 迟疑的摇摇头,手上抓向电话。“不行,太冒险了,最少派一个团。”“不行!”喜羊羊坚决地否认,“人一多,狼军的飞机大炮,就回给我们苦头吃,只能带百十人!” “看看外面吧。”喜羊羊自己把绷带缠好,指着管集大火中的几条“通道”。“那就是狼军留给我们的网,就等我们的大部队往里面钻。” 手上撕掉多出一块的绷带,向军医道了一声谢,喜羊羊继续道:“我带一个营,狼军不会大规模堆炸弹,这是唯一稳妥的方法。” 喜羊羊不等十三纵的人说什么,立刻冲出指挥所,带走了一批人。 没拦住的十三纵首长,只好由着喜羊羊去了。“x的!”一摔帽子,对着自己的通讯兵道:“通知部队,今晚以营为单位,摸到河边,炸掉狼军投下的破桥!步兵等到狼军渡过一半,给我狠狠地打!” “是!” 喜羊羊看着还在熊熊燃烧的管集,转过身对着跟来的羊兵:“我再说一遍,我们接下来要趟火海!狼军随时会再投放燃烧弹!要回去的,现在还能走!”没有人回答。 “好!都xx的有种!跟我冲!”喜羊羊一马当先,飞身跃进火海。 “有人要过火力线啊,勇气倒是可嘉。” 烈太狼偏过头问道:“说什么那?”两名观察战场的参谋,回道:“有一股羊军,要越火线。”“有多少?”“不多,最多一个营。”烈太狼一笑,“才这么点,烤了吧,用猛火,还焦脆些。” 作为狼族有名的美食将军,烈太狼极爱吃酥脆的肉类,不少与他口味相符的人,创建了一个军官美食团,算是拉近关系的社团。但在羊族眼里,里面都是十恶不赦的杀人魔王。 又是十二发燃烧弹,填进了炮筒中。 “……”喜羊羊尚在火海中艰难地前进,四处可见漆黑的焦土,偶尔能看见被熏黑的尸体,几棵枯树早被烧成了木炭。 “嘶!”脚下一阵灼烧的疼痛,倒吸进一股热流,羊兵追悔莫及,捂着发凉的咽喉,拼命地咽下嘴中所剩无几的口水。虽说仓促之间,喜羊羊一行人做了简陋的防火措施,披了打湿的被褥,但是温度极高的阵地,好比地狱,每一次火苗舞动,都能带走羊兵身上的水分。 只剩百米的路,明明是平坦的土地,却比最险峻的山路还难走。喜羊羊眼球快要看不清了,他不是超人,和羊兵一样是肉体凡胎。但他没有慌乱,再危险的情况,他在大迂回都见过!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为了活着,他吃了狼肉!喝了战友的血!他身上不是一个人的血!死掉的百万战友,活在他身上! 似乎是有意阻拦,狼军不怀好意的炮弹,在喜羊羊等人附近炸开。“啊!!!!”一声凄惨的嚎叫,喜羊羊知道队伍里,有人被焚烧致死。脚下依旧不停。 “哟呵!居然出来了?”看着喜羊羊突出为装甲部队掩护的火场,一名参谋感叹:“运气好啊。”“别摸了,叫桥上的开火吧。”“好。” 喜羊羊一边跳进河水,一边招呼损失一半的队伍:“不要脱衣服!披着被子!” “丢丢丢!”一串子弹溅起水花。 “……”无言地沉进河底,喜羊羊身边的羊兵,被流弹击中胸膛,死了。 抓过他身上的号牌,喜羊羊率先上岸,喜羊羊第一个扑向浮桥,手上赤星凶猛地爆射,桥上一阵大乱。 “不要停!战斗不会停!战争也不会停!” 第三十五章 权柄 “你在战场上,是怎么想的?特别是面对那种大火。” “没什么,习惯了,就像吃饭一样自然。” “那一般人可习惯不了战火啊,哦,正常人也不会上战场。”钱太狼笑笑。“像我这种,只能做做生意,赚赚没意义的钱。” “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喝茶?” 钱太狼的办公室,视野很好,能看见鳞次栉比的高楼间,四通八达的公路。 “聊聊。”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通勤处的特工,哪怕来只是个端茶递水的杂工,也够一家大公司胆颤心惊一整年,更何况,是总处长。实际上他是来调查的,有人瞒天过海,就有人黄雀在后,有人喜欢,有人就恨。市场,不是死水一潭。 钱太狼微笑着,给灰倒了一盏温热的茶水。缓缓舒展的茶叶,散发着清香。表情和翻滚的树叶一样舒展,嗓音和悠扬的古琴一同平和地,在办公室内慵懒着。 语气和老熟人一样,钱太狼:“哪我们聊些什么?” 饮下杯中的碧水,雨天带来的湿冷,被温度正好的香气冲散。 “你平时不去什么酒吧,歌厅吗?”灰淡淡地道。 点开音乐的手一抖,钱太狼诧异地看着灰。“这话怎么说……哦,我明白了,我这每日照顾集团上下,可没有时间发展兴趣。” 灰语出惊人:“那你知道什么,保加……蕾……之类的东西吗?”灰想起来东嵊公司的公子哥,谈及私人聚会时的……猥琐。 钱太狼脸色微变,那些任由富豪宣泄欲望的地方,能抓到不少名人的丑态,每一刻的场景,都能引起不小的轰动。 不打算隐瞒,钱太狼实话实说道:“我听说过,甚至见识过,但是……我这人有严重的精神洁癖。” 灰看着钱太狼的表情,微微改变的眼角,吐露出浓郁的厌恶,不像说谎。“我比你小几岁,大概在恋爱吧?”“这就有些隐私了吧。”钱太狼没有否认。 听着古琴的声音,即将弹完一曲。面对着与自己略小几岁的灰,钱太狼举起手中的瓷杯,委婉地说道:“我这算是请自己喝茶吗?”灰没有正面回答:“我等着吃喜宴。” 两人一笑。淋漓的雨,办公室内的气温,变得更加令人困倦。 无事不登三宝殿,灰此行来是为了打探,业内是否有风吹草动。汽油的走向,不一定非得卖军方,还有不少途径,能赚取暴利。 见钱太狼开门见山,灰也不再隐瞒,直奔主题,“海胜集团,似乎也在能源领域有不少建树,诸多的老牌公司,也和你们有不少合作吧?” 的确,相比进军其它领域,海胜集团在能源上,遭遇的排挤要少了许多。能染指气化生意,已经证明了海胜集团的势力,其它的公司企业,自然不能再像服装行业那样严重挤压对头了。 “不过是能与军方长期合作,平安无事,大家都有饭吃,不愿意撕破脸皮罢了。”钱太狼放下瓷器,神色惆怅,嘴上感慨:“有合作就有竞争,其它领域,大家都教了我们不少东西那。”言外之意,吃足了苦头。 没接过话头,灰问道:“最近,汽油市场,有什么异常没有?” “什么意思?”钱太狼眉头一皱。 “有合作就有竞争,你们怎么争,我管不到,但是有白就有黑。” 听出几分话外音,钱太狼思考着:这是陷阱?毕竟作为工业鲜血,不是小事。 “明面上,行情有些低迷,但这是挺正常的现象,难道……有什么异常?”钱太狼谨慎地回答。 灰摇摇头,提醒道:“我不是来找你投资的,别忘了我的职责。毕竟,我得向我父亲负责。” 狼族的军政,维持在微妙的平衡中。军政合一,只体现在灰太狼一人身上,而通勤处,就是灰太狼权能下分的一部分。换句话说,军事和政治的交集,是灰太狼,而灰太狼又是一众部门的总集。 “这我……”钱太狼不再隐瞒,直接说出来担忧:“如果我以公谋私,故意把火烧到对家呢?” “我有自己的判断。”灰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钱太狼无法,只得说:“我晚些时候发一份名单,毕竟,有些东西需要时间来整理。另外,我不能保证真实性,还有……” 灰点头,承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份名单是你开的。” 起身送客,钱太狼刚把灰送到办公室门口,灰却停住了脚步。 “对了,把你的歌单,整理整理。几首曲子,我是无所谓,但是总有好事的。” 可视化玻璃上,正显示着羊族的传统曲目。 秘书正好走来,她显然有正事找钱太狼,急匆匆地越过灰,竟是忘了打招呼,明显是把他当成了钱太狼结交的新人。 “我走了,你忙吧。”没带任何表明身份,穿着便服的灰,倒是不意外。 “哎!”钱太狼动作还是慢了一拍,眼里闪过一丝怒气,“到底出了什么事?” “总部的专员来了,事关您的去留,先把他放一放吧。”秘书一把拉住钱太狼,紧紧握住的手,仿佛下一刻钱太狼就要就地消失一样。 看着动作飞快的灰,已经走到了电车处。钱太狼苦笑:“我的好小荟啊,你觉得他是谁啊?” 听着亲密的称呼,秘书先是一愣,随后就是一阵暗喜。脸上隐藏得恰到好处,随口答道:“那个部门业务能力强的?作为老板,你可没有架子,礼贤下士。”吞下后半句,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呼——”敏锐地捕捉到荟太狼脸上的情感,钱太狼无奈:“他眼熟吗?”“有点。”“”你们在说什么那?钱太狼你的动作是不是有些慢了?这要是在市场上,你就得损失一个点了。” 两人回头一看,正是总部的老熟人,前来考察的纠务员,绰号长发三的。“遇见一个青年了吗?”“是有一个,我跟他点了点头,看样子是个军方的吧。” 钱太狼松了一口不存在的气,纠务员,自然不会犯低级错误。看着不解的秘书,说出了原因:“还记得上次,那个只带军徽的人吗?他是首领。”“什么?!”一旁的专员吃惊。 钱太狼连忙安抚道:“这件事我跟资太狼说过了,然后,那个年轻人,是将来的首领。”“停!”拉开发懵的荟太狼,专员简单地吩咐几件琐事,支走秘书。“我们进去谈。” 钱太狼将两人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告诉纠务员。 “嗯,还好,你没说一句瓷实话。”长发三神情松弛了一些,紧接着道:“你还是快结婚,有了家室吧,对你没有坏处。” “嗯,我知道。”钱太狼怅然,当上海胜集团的领头人,他失去了很多,以前自认重要的东西。“真是虎父无犬子。”长发三后怕,灰此行不仅拿到了很多情报,还敲打了钱太狼,抓住了海胜集团的把柄。 “对了,把你的年度报告拿出来,我看看。”钱太狼却觉得不对,灰走得好像有些着急。 “难道又出什么事了?”暂且不知。 路人甲现在很紧张,他是一名狼兵,新入伍那一期。对手是喜羊羊,哪匹狼都会紧张。 浮桥上,两人对峙着。“喝!”刺出一刀,狼兵保守的攻击甚至连喜羊羊身前的空气,都刺不到。喜羊羊一步不动,他能看出狼兵只是在虚张声势。 手上快速地一抓,狼兵眼前一花,喜羊羊的手就抓上枪身。狼兵心中直呼不妙,喜羊羊接下来肯定是夺枪,士兵在战场失去武器,后果可想而知。 “咦?”喜羊羊顺利地从狼兵手上夺过步枪,但是他轻咦了一声。没有和其它新兵一样,想着调转枪口打死喜羊羊,狼兵果断地放弃了长枪,选择用刀。看着不像新兵,但他脸上的惊慌,肯定是第一次上战场。 “呀!”一名羊兵趁机扑来,近身群聚搏斗,不是一窝蜂地冲上来,那样是在给敌人的机枪增加功劳,而分散地找上敌手,其他人趁机偷袭,才是最快最稳的战斗方式。 好像是被吓住了,狼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羊兵心中升起一丝不屑,居然会有被吓倒的狼兵,看来狼族也不都是胆子大的。 “欸!”羊兵劈出的一刀却砍了个空,不等羊兵回身,狼兵率先送出一脚。“!”羊兵脚下一绊,险些被勾倒。不过终究是喜羊羊挑出的老兵,身体顺着惯性,刺向了另一名狼兵,两人厮打在一起。 看着狼兵巧妙地把羊兵扔给身后的人缠斗,喜羊羊来了兴趣。狼族的新兵,居然有这种好手,有必要问问,看他摆的架势,有些底子在身上。 狼兵不知道喜羊羊的想法,肠子却是悔青了,自己傻的啊!都想抽自己两巴掌,干吗要放走羊兵,他哪有喜羊羊厉害啊!但是回头再来一遍是不可能的事,只得咬牙举刀防御。 炸弹小队,已经开始安防了。 喜羊羊没有用刀,直接欺身而近。情急之下,狼兵果然慌了阵脚,手中的刀刃,没有拦在身前,而是劈出一刀,想以攻代守。 “chu!”长刀滴溜溜地一转,居然没有砍向喜羊羊正面,而是划向了喜羊羊的后背。喜羊羊不慌不忙,右手提前出现在狼兵的手腕前。狼兵的小聪明,对他没有用。能借助环境应付敌人,对新兵来讲,很不错了。 “啪!”“啊!”狼兵甲清晰地感觉到,刀尖传来摩擦颧骨的震动,当然不是喜羊羊的骨头,而是一名侧面摸过来的狼兵。脸上被劈出一道深沟,狼兵甲疼得懵在原地。 “哼!”冷哼一声,喜羊羊用力,抓着狼兵的手,再一刀把他劈下河。“扑通!”狼兵甲的尸体和自己人,羊兵的尸体一同向着下游飘去。 狼兵的手刚刚从挣脱开来,就被喜羊羊架住了脖子。“新兵蛋子,也来双星集打仗?” 狼兵的脖子像是喝了三斤白酒一样,涨得通红。“当兵前,学过武?可惜火侯差点,而且功夫可不适应战场。”喜羊羊三言两语就挑出了狼兵当兵前,接受过两年的武术兴趣班培训。 “扑通!”又是一具尸体落进河里,喜羊羊已经看到了狼兵的军衔。照他的心理素质,和大战的时间算,当兵不会超过一年,却是一名上士。招收有素质较高的兵员,看来不简单。 喜羊羊还没望尽河流上的装甲部队,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狼兵,主动来送死。手掌握拳一击,打落狼兵手上的武器,喜羊羊一脚把他送进河里,洗了个痛快澡,足够他洗个几十年。 一声炮响,从东南处传来,屯城已经开打了。 喜羊羊等人的努力还是效果不大,却为后面的发展,创造了一线生机。 “好了没有?”“走!”“快走!”喜羊羊清楚,这不是办法。 赤星握在手里,但晴朗的天气,已经不可能帮到他了,而一把枪终究还是太少了。 …… “喂?!作战部吗?屯城告急!什么?!援军还有半天才到!我们连指战员都牺牲了!还有什么兵力顶?!”得到死守的命令,声音带上一抹悲壮。“好!我们尽力!” “嗡嗡嗡——”天上又传来一阵飞机低空掠过的声音,烈太狼的航空炸弹,再度给予了羊军重创。“撒撒撒!”落回地上的泥土,又被迫掩埋了一片白骨。 目前可公开情报:通勤处共有六处,灰任总长,下辖各个部门。酒店床铺管够,包吃包住,某分处处长名言。 第三十六章 黑屋 医院,时值战争,每个医务人员,都在超额的完成任务。 人来人往的走廊,更多的是病患,和探望来的家属。 “天哪,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老老实实地……”一名年轻的妻子,伏在丈夫的身边,被血染红的担架,甚至把她的袖子,也浸湿了。 虽说本市离前线比较远,但还是时不时有空袭,在这里投下炸弹。路过的医生,叹息着摇头。又是一家横遭灭顶之灾的家庭,这要是在前线…… 无人知晓墙壁里的房间。 攻太狼躺在病床上,他的确没有死。 脸色苍白得不像活人,凝血功能异常,本身就是需要注意的病。经过一次“被死亡”,攻太狼,算是只能躺在床上了。 艰难地翻身,翻到一半,被勒住臂膀,攻太狼还是无可奈何地放弃了。一副手镯,正拷在他的手腕上。连一个翻身,都不准他做。 那么一个狼军的师长,为什么会被弄成这副模样的,还要在这牢房一样受苦?攻太狼自己,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吱——”密道的门一响,走进两人,一道亮光,射进阴暗的病房里。细尘翻涌着,例行活动“身体”,规律地在空气中律动,像极了踢正步的士兵。 把手中的药盘放在柜子上,来送药的人没有说一句话。冰冷的手,捏在攻太狼的嘴上,连冷水和药片,胶囊,灌进攻太狼的嘴里,动作说是男护士,倒不如说是赶鸭子上架的屠夫。 另一个士兵更是直接,无言地换掉了输液袋,换上了葡萄糖。攻太狼,一点东西也没得吃,水,只有每日三次的“喂药”,能喝上一杯。 “咔!”随着门被关上,病房内又陷入一片沉寂。尘土结束了例操,回到“宿舍”休息了。 竖着狼耳,攻太狼实在听不见别的声音,只能听着房间里的尘土,似有似无的操练声。没有枪炮,士兵,只有终日的寂静,对于一位指战员,无比的折磨。 几缕尘土,方圆十平方的空间,哪有万余人,武器林总,装甲云集,一拉千余米,那般的场景振奋人心?!一想到这里,攻太狼猛烈地咳嗽一阵,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哔——”唯一的电器,一台闭路电视,发出一声响动。 “?!”动作变得生龙活虎,攻太狼抬起头。那一台电视,攻太狼注意了很久,今天第一次出现了动静。 待到看清荧幕上的影像,攻太狼满怀希望的双眼,黯淡了下来。不是灰太狼的脸,也不是冷厉的声音。而是庆所喜庆的音乐,和嘈杂的人声。 三三两两的人群,站在长条状的餐桌前,推杯换盏,看得出,所有人都很开心。 有五个人,站在最前面,谈笑着。 “速太狼,毕业准备去哪里高就?”“我能像你一样,随便挑?唉,按照我的专业,恐怕只能当个电报员喽。”啜饮了一口红酒,速太狼摇摇头苦笑着。 一旁的闪太狼自然不会放过机会,立刻揶揄道:“哟哟哟!这不是我们最狂气的中二大少爷吗?怎么……”样貌像极了暖场的小丑。众人看他古灵精怪,和速太狼困窘的样子,爆出一阵哄笑。 攻太狼一愣,电视里的录像,正是三人从狼牙军事学院毕业时,最后私底下的一场宴会。彼时三人意气风发,准备一展身手,闯出一番事业。能在电视上,看见宴会厅里所有人,包括神态和动作,甚至手上戴的表和首饰。 被人监视,数百个在场的狼牙军事学院毕业生,居然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还有不少反侦察能力极强,速太狼,没有发现藏在台子上的探头。 什么,这……攻太狼清楚,作为园丁的学院教师们,可没有一个惜字如金的,都是对自己的学员认真负责的教学。但依旧没能察觉,在毕业宴会上有人监视着。 嗯?影像变了?攻太狼的胡思乱想,被打断了。 “哎呦!校长来了?”“怎么那个最……欧呦。”“同学们,不要紧张,我来只是庆祝的,今天,不会有老师管你们?我们也是学生啊!一起玩!” “哇!”众学生目瞪口呆,平日里最稳重的校长,竟然和校草斗起了舞,一众教师也抛下了紧张严肃的面孔。只有最骇人的教导主任,还在道:“作为狼族的优秀……”“滋滋滋!”有人开了一瓶香槟。 “吱呲!”“婚礼……”“叮叮咚咚!” 电视开始加速播放,期间攻太狼看到了不少令人面红耳赤的场景,称之为酒池肉林也不过分。 不关心那些乱眼的东西,攻太狼只想知道,电视还能放出些什么。 “啪!”两个人出现在视频中间,围站在一名中年人身旁。 模样有些眼熟。攻太狼还是凭着记忆,勉强认出来有些变化的脸庞,它的主人是闪太狼。然而年纪较小的一人,吐出了一句: “记忆攫取装置……” 轰!攻太狼脑内天翻地覆。完了,完了,晚了,一切都完了。 果然,视频一转,放出了攻太狼最不愿看见的画面。 “我来找你,有些事情。” 雨天找到攻太狼的,正是闪太狼,手里正提着,一枚黑箱子。 “你从哪里找到的?!”攻太狼一把合上箱子,眼里闪烁着惊讶。 闪太狼:“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首领的密箱。”攻太狼说。 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大雨声。 “砰!”一声炸雷,把闪太狼劈傻眼了,双手下意识地拍向脑袋。慌乱地自言自语:“这……这……怎么……”闪太狼只觉得,一对眼睛,正在漆黑的雨夜中,盯着自己。 攻太狼把箱子放到桌上,黑暗里双眼显得幽深,仿佛箱子里不是几张纸,而是一枚毁天灭地的炸弹,实际上,差不多。 “嗤啦!”变大的雷声,似乎在暗示着什么。雨天,能给天地万物,滋润生长的雨露,也能降下有劈山裂石之威的震雷。 闪电一过,攻太狼开口了:“闪太狼,你看过没有?” “我?”像是落水之人的垂死挣扎,惊弓之鸟的闪太狼,想也不想,和盘托出:“我看过,我,你可不能对别人说,一旦……” 似是害怕被处死一样,闪太狼始终没吐出死亡两字。声音带着哭腔,直接跪在沙发前:“攻太狼,你是作战司主任刃太狼,最倚重的红人,你救救老同学吧!我,只是给女儿买礼物,拿错了,为什么这种东西……” 闪太狼的话,踩中了攻太狼的电门。闪太狼说得对,首领的密令确实不应该在商场上出现,当即问道:“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屏幕外的攻太狼,已是心如死灰,绝望地闭上眼。后面他说过的话,足够判处他死刑了。 “没有。”闪太狼呆滞地回答,生性老实,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思,去得罪什么人。“那……我不过是一个参谋,这得好好想想。”攻太狼思索着。见攻太狼放下了戒心,闪太狼悄悄靠近了一点点。 “哪,你怎么看,狼和羊的大战?”闪太狼语气微妙,突然扯到大战,外面的雨声,也轻了。“要知道,我的妻子,带着刚生下的孩子,从战区逃到后方,可没少吃苦。” 提起爱妻的遭遇,闪太狼似乎变冷了下来。“说这个有什么用?你是学院的高才生,又是前线的,你比我更清楚。”攻太狼不解,心中感觉不妙。 “不,那只是战争最残酷,最直接的一面。”闪太狼语出惊人,的确,无数场的爆炸和空袭,带来的只有毁灭。普通人,只有死亡的份。 “这才几个月啊,我做的所有事情,不过是一直在指挥我的士兵,去剥夺,或者被杀死生命。”一见闪太狼说出这样的话,攻太狼站起了身,像是不认识他一样,“闪太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话?你这是要进监狱的!” “进就进吧,我已经不怕了。”闪太狼低下头。 攻太狼眼前一白,闪太狼打开了灯。“你怎么受伤了?” 闪太狼按住流血的胳膊,“没事,我去找老婆住的隔壁市区医院,撞得。”他没说撞得是什么,也没说撞了几起。 “第一时间我去找了老婆孩子,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军人,我只想当个普通人。” 闪太狼,原来这就是你去当后勤的原因。为此费过不少口舌的攻太狼,瞠目结舌,他实在没想到,闪太狼居然真的这么……爱家。 “咔。” 怎么不放了?攻太狼睁开眼睛。 灰太狼出现在荧幕上。 “首领……”“……”灰太狼举手拦住了他。 “首领?策反闪太狼的间谍,也会认我?” “我不明白。” 灰太狼的声音依旧冰冷:“你的副总参,已经被我毙了。好一出苦肉计……” 先是用箱子的事,唬住闪太狼,再把他发展成内线。察觉被发现,上演一出自残。 当夜喜羊羊之所以对灰说那一句,“我这不是来吗?”,是因为副总参早早地,就把情报放到了接头地点,一辆坦克中。 “来过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给过一次机会,我希望你能用上。”灰太狼重复了一遍,尽管他知道答案是什么。 “我不知道。”攻太狼一句话,否认了很多。 “很少有人,能有第二次机会。”攻太狼犯的错误,是一些比较复杂的问题,战争中,顾左右,不敢波及他人,对于羊军倒是肯出手。这也是为什么灰太狼留了第二次机会。 “用那个装置吧,否则,别想知道一点东西。” 第三十七章 屯城之围 双星集与屯城分界线。烈太狼的指挥部,已经跨过河流。 “喂?二师?不要在河岸上死守,你们的任务就是猛攻!”烈太狼的参谋正在打电话,手指着屯城的后侧,“对!不用担心让羊军逃了!这次的兵力是二比十!没错!拿下宝河阵地,就能拦截羊军的支援部队!” 二师师长面露难色,“这距离……”“砰!”一枚炮弹在指挥所外爆炸。“呸呸呸!我们离宝河,足有十一公里之遥,拉的过长,被羊军斜线包抄怎么办?”“人一师接到命令,已经开抵了宝河上游,你们不去支援,就让三师去!”“是!我们马上动身!” “怎么样了?”烈太狼问道,按照他的推测,各部应该大抵到达了位置。“独立师和五旅,已经合围住了屯城外侧的阵地,彻底堵死了羊军的退路。”一般来讲,装甲师不会主动围攻,但烈太狼的师,名义上是装甲师,坦克师,实际上是一支混成师。 有别于攻太狼的纯种装甲师,独立师的组成,是由装甲兵组成,能突进,也能构筑阵地。“很好,叫他们先打一波,摧毁他们的工事!”烈太狼甩灭手中的火柴,像是捏死一只飞蛾。 前线,大大小小的坑洼,盛满的不知是泥水,还是血水。本以为能安歇一夜,几柄铁铲,打破了月亮发红的倒影。 龟裂的脸庞,沾上几滴血腥,班长打头阵,铁锨在身下挖出一铲铲灰土。“快挖!”班长催促道,“趁着天黑,我们要快!”战士们加紧了进度,手中锋利的工兵铲,挥舞地更卖力了。 白天狼军的凶猛火力,根本不给羊军任何机会。死伤太过惨重,只得晚上来挖反坦克壕沟。 黑暗中一道闪光,一颗子弹呼啸着打在旁边的死尸上。不用班长命令,所有人都低头,趴在原地。羊军特有的俯卧式挖掘法,能最大地减少工兵的伤亡。 狼军战壕上的哨兵,紧张地盯着刚刚有异动的地方,他是战壕上的第一道防线,如果羊军攻来,他是重中之重,肩负首次阻击的重担,特别是在这样视野不佳的夜晚。 额头悄悄泌出汗珠,哨兵风声鹤唳,举着手中的长枪。刚刚那是什么?土?还是什么人?如果是羊兵……越想越怀疑,有人在脚下的黑暗中,问道:“有情况?” “没。”哨兵差点被自己人吓到跳起,松了一口气,“有点动静,我眼睛不太好使,打一枪试探试探。”休息的哨兵翻翻白眼,钻出哨岗下的狭小空间。 身上带着泥土的潮湿气息,一只老鼠飞也似的逃出他的屁股底下,沾满泥土的手,拿着望远镜,四处扫视着阵地前的情况:“我看看,有夜视仪不用。” 哨兵尴尬地举起胸前的夜视仪,眼前的一变,被绿色的荧光附着着,阵地前的一切,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白天有那几具尸体吗?”看着伏在地上的白影,两人心中同时升起疑问。 与此同时,远一些的狼军军营,所有狼兵都躺在床上,尽情地舒展四肢,不是所有人,会喜欢狭窄的车内。 “咔。”狼兵甲没理会轻微的细响,翻身继续睡。倒霉的靠门口,外面有人去撒尿,都能停见。狼兵甲心想,大概又是隔壁肾虚的起夜。 “吧!”嗯?!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手榴弹?头皮一阵发麻,狼兵甲连忙睁开惺忪的睡眼,朝着门外张望着。 隔着门帘,一颗石子滚到昏黄的灯下。“呼,吓我一跳。”狼兵甲放下提到嗓子的心。“你个大可爱,半夜吵什么……”上铺的狼兵乙,嘟囔着骂道。 狼兵甲恨铁不成钢,低声训道:“睡睡睡!就知道睡,哪天出点事,头一个死的是你!”那想狼兵乙窝窝身上的毯子,继续呼呼大睡。 “……”无语地躺回铺上,重新感受着温暖的吊床,狼兵甲也放宽了心。看来是我的错觉,这才打了几年,也和老班长一样,得了战争病,大概哪天就死在坦克里了。 耳边却传来:“咕噜噜!”“噔!”吊床一阵摇晃,狼兵乙险些被甩下床铺,扭头看向床下:“你干什……” “嘭!”一颗真正手雷在营内爆开,狼兵乙当场被四射的弹片,扫中头颅,死于非命。“呼呼呼!”狼兵甲拖着被炸伤的双腿,凄厉地大喊:“敌袭!”手上不忘把破烂的毯子,压在伤口上。 没扔出手里的手榴弹,哨兵二人只觉脑后一声巨响,回头看着夜空中暴起的火光,一个个战友,慌乱地跑去,也鸣枪示警:“乒乒乓乓!”枪声和爆炸声,叫喊声,吵醒了整个狼军阵地。 趴在地上的众人,见狼军阵地突生变故,不约而同地看向班长。班长也是不明所以,只得命令:“不管它!继续挖!有了这点时间,能多挖宽一尺!”手上率先刨出满满一铲土。 腿脚丝毫不比汽车慢,喜羊羊等人已经赶到宝河和寻渡河的交汇处。经过白天的三场战斗,喜羊羊无奈地发现,炸掉一座浮桥,狼军的飞机又会在上游投放一座,摆明是在把他们往上游引。 烈太狼的参谋,显然不是吃素的。没有回头接着破坏桥梁,喜羊羊才不会上当,当即带着半个营,快速地朝着屯城接近。 “喜羊羊,趁乱我们现在过去?”带着疲惫的感觉,身边脸色黝黑的羊兵,问道。喜羊羊看着百米长,打成一团的战线,摇摇头:“不行,现在过去,一定会和狼军支援来的人,撞在一起。”手上亿挥,众人坐在地上,歇息着。 大概过来十分钟。“节省弹药,尽量用刀。”喜羊羊嘱咐身后的众人,“散开!一起上!”“是!”众羊回到。喜羊羊的目的很明确,如果他们一整队人整齐地过去,那么狼军一定会以相近的人数,集中人数,围剿喜羊羊,而化整为零,能给狼军的指挥,造成一种腹背受敌的错觉,也能扩大混乱。 “砰砰砰!”“啪啪啪!”“丢丢丢丢!”夜空乱成一团。 开枪打死冲进壕沟的羊兵,狼军的阵地指挥,扶着电话,询问着:“哨所!哨所!听见没有?听见回答!”又是一道火光在阵地上爆开,指挥下意识地扔掉手中的电话,弯腰躲避袭涌而来的气浪。 挂在半空中的话筒,传来了哨兵的声音:“我是哨岗!听到请回答!喂?!” 一把抓过,阵地指挥不得不用上此生最大的嗓子,大喊:“有多少羊兵!有多少羊兵!” 哨岗那边也是枪声大作,夹杂着机枪声:“看不清!大概百余人左右!” “再看!”指挥惊觉有人钻进拐角。 “喂喂喂?喂喂喂?说话!”指挥慢慢地放开话筒,眼前站着一个疲累的人,脸上尽是些灰尘,军装也多处伤痕累累,像是战斗了很久的样子,正是喜羊羊。 指挥拔出手里的刀,没等两人厮杀,抢先一人冲进拐角。“吭!!!”喜羊羊手中的赤星,精准地磕在狼兵的眼眶上,声音听着都令人发颤。枪身上附带的利刃,刺进了狼兵的眼球,倒刃还勾出一点神经和白花花的东西。 没有明显的害怕,阵地指挥也是身经百战,四散的流弹和冲天的腥味,什么血腥的场面没见过?只不过眼前的羊,表现有些异常。一下把眼眶上方的蝶骨……是什么羊啊?指挥有些心惊地看着倒地的狼兵,他的眼眶像是被扯到了额头上。 老树不仅能让喜羊羊死而复生,更能些微地提升他的身体素质,照着中年人和武羊羊的谈话,如果不是碍于成本巨大,羊军早就复活那些绝对忠诚于羊族的烈士了。 握住刀柄的手更紧了,指尖都发白了,似乎是下定决心。指挥勉强大着胆子,冲了上来,像是执意寻死一样,嘶吼着。“呀喝!” 喜羊羊没有迎上去,而是一踢狼兵掉在身上的长刀,转身跳出拐角。 “噌!”来不及躲闪的指挥,被钢刀直接透体而出,藏在腰间的手雷,轰然炸开。 “砰!”脚下传来爆炸声,两名哨兵也被羊兵掷来的手榴弹炸出坑。这两声在混乱的阵地上,显得稀松平常。指挥临死前的判断是对的,可惜他错算时机,他应该等到手雷快要爆的时候,冲上来缠住喜羊羊。 “嗯!”一队狼兵正好和喜羊羊撞上面,喜羊羊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转身就跑。傻子才一打多。狼兵反应得慢了一拍,被打死两人后,立即分出四人,追赶喜羊羊,剩下的大部分,离开扑向阵地上的漏洞。 屯城的羊军指挥,极其大胆地派出了一个团,主动撕裂狼军的阵地,两人的直觉是对的,这为沿宝河而来的援军,创造了机会。但是狼军的反扑同样凶猛,阵地命中注定要数度易手。 喜羊羊奔逃在狼军的阵地上,身后的四个牛皮糖,紧追不舍。喜羊羊有些郁闷,他得找到自己所处的位置,此刻的狼军,应该全线展开,西侧与十三纵激战,南线……思绪变远。 突然黑暗的壕沟里冲出一人!手中刀刃夹着腥风,一下架在喜羊羊的脖子上!喜羊羊只觉得锋利就要砍开他的咽喉!完了!老树,还能够救自己?!电光火石之间,喜羊羊居然罕见地忘记了反抗。 渗出的血珠,沿着脖子流下。喜羊羊这才想起刺出手中的赤星。 “你是……羊?”来人迟疑地问道。 “什么?”喜羊羊眉毛一掀。 “屯城告急了!作战部和我们断联了!!!” 第三十八章 垂危 “屯城告急!” 喜羊羊面前的羊兵,努力睁着被血模糊的眼睛,一道疤痕,自眼角一路开到脸颊。 借着不时闪过的火光中,喜羊羊确认了他的身份,一名屯城的通信兵。“你们怎么杀出来了?出什么事了!作战部怎么了?!” “啪啪啪啪!”“啊吆!!!救我!!!救我!”几声枪响和惨叫,远处一名身上着火的人,疯狂地在地上打滚。求救声,打断了两人的话头。 看着被烧死,不知是谁的谁,喜羊羊这才反应过来,此时两人正在身处战场之上,身后还有四名狼兵紧紧地追着。扭头张望身后的情景,不忘提醒伤兵:“走!后面有敌人!” 四五条战壕的交接处,两人隐进黑暗中。 脚下蹬在泥土上,狼兵甲冒着被击毙的风险,他打算抄近道从壕壁上率先赶来,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先是扔出一枚手雷,一团火焰在身前的半空中爆开。听见羊兵的“卧倒!”,双腿一送,立即起身跃出沟底。 “哒哒哒!”“啪啪!”右臂中步枪点射,逼得前方的羊兵掩护住身形,狼兵甲趁机跳进前一条战壕中。另外三人也沿着土沟迂回而来,四人的狼眼,像跳动的鬼火,在黑夜中闪烁。 为什么他们要追喜羊羊?不仅是因为喜羊羊作为敌人,打死了自己的同伴,还有,瞎子也能看出他怀里的那把枪不简单,尤其是倒勾的利刃,还挂着一枚眼球。至于为什么出动四个人,那是害怕人少不够。 他们应该庆幸,喜羊羊先前没有动用液能子弹,否则一坑人全都得玩完,现在喜羊羊也没打算用,赤星的威力固然强悍,但是战场上用在四个狼兵身上,显得有些浪费。 留给狼军的坦克,能救不少像老雨那样的人。喜羊羊背起赤星,掏出了短刀。见喜羊羊打算动刀,伤兵也收起手里的枪。寒冷的刀身,倒映着两人杀气森森的脸,尤其是伤兵流着血的脸庞。 抄近路的狼兵甲,率先跳进壕沟中。身上的装备,发出不小的声响。没有立即冲上来,狼兵甲一拉头盔上的夜视仪,在进入情况不明的地方,谨慎些总没错。 “!”狼兵甲突然看见一道身影从黑暗中冲出来,正是举刀杀来的喜羊羊。来不及适应变化的视野,狼兵甲动作迅速,左手摸向枪口,右手横起枪身,挡在胸前。 谁想喜羊羊转身一背,一脚悍然踢出:“啪嚓!” “……!”刚把刺刀挂上枪口的狼兵甲,脸一下涨地发紫,被踢弯的膝盖骨,连带皮肉都歪斜向一边。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狼兵甲便被绕后偷袭的伤兵刺死。 听着前方几欲盖过枪声的嚎叫,狼兵三人神色一滞,继而加快脚步。看着倒地的狼兵甲,捂着喉咙颤抖,三人没有犹豫,直接冲了上来。 闪身躲过狼兵砍向腰侧的长刀,伤兵刚要横刀扫出,却是一阵阵痛感,从肩头传来。 “咳!”伤口被肌肉拉扯,羊兵不禁手上一软,糟糕!他发现了!!狼兵阴险的目光,瞥向伤兵肩头的豁口,打出阴险的一击,显然是试出了他的破绽。本就吊起的眼角,掀起不怀好意的角度。 手上架开两狼的合击,喜羊羊也注意到羊兵危险的处境。一脚止住狼兵“不经意”间踢来的爪子,喜羊羊眼角的余光,猛地看见伤兵一个踉跄,头颅暴露在狼兵的刀刃下。 他不能死!两人见面到敌人袭来,不过两分钟,喜羊羊只知道了屯城危险,具体情况一概不知。喜羊羊还得靠他摸清楚战局的情况! 两名狼兵对视一眼,显然是看出了喜羊羊脸上的焦虑,两人再度配合,打得喜羊羊后退一步。不同于高地上抓活口的,他们的一刀刀都是奔着夺命去的。 突然钻出一个人,开枪打死敌人,是混战的最常见的事情。但是五个人想破头,也不可能想到,不知是羊军还是狼军,总之一枚炮弹,正冲着这边飞速袭来。 带着死亡的气息,炮弹轰然在五人附近炸开。 坚守还是突围?这一问题摆在了屯城的两位师长面前。喜羊羊之前曾通知五纵,尽快赶往屯城,作战部也签出了命令,两人是有目共睹。 可现在哪?不仅被狼军围攻,五纵没有到达指定位置,就连作战部也断了联系。今晚之所以有羊军偷袭阵地,是因为他们掩护通信兵,把屯城的情况和求救送出去。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冲出包围圈了。”29师的师长,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他知道,单凭他的目光,看不死阵地上该杀的狼兵。收拾心情,低头问道:“怎么样了?” 坐在坑洞中的电报员,正满头大汉地维修着电台,听见师长问道自己,连忙把螺丝拧进电路。“差不多了,我先试一试。”右手边哒哒哒地敲了起来。 “?!”师长见他不敢置信地抬头,立马问道:“出什么事了!说啊!”“作战部,还是没有联系我们!”“我知道了。”师长镇定地回道:“一定是先前的轰炸,总部暂时停止了联络,再听!”电报员连声应是,手上不停地按着。 师长走出城东的墙头,急匆匆地跑去城西。“你不守东城,来这干吗?”21师的师长,错愕地看着29师师长来回走动,叫苦道:“现在作战部还是没有回应我们,难道……” “屁话!”脾气暴躁,21师师长爆粗:“大迂回的时候都没出事,我们只要想办法,撑过去,就够了!”“那你给个主意,守还是不守!”同样是师长,两人面临的压力一样大,要知道他们连狼军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轻则元气大伤,重则丢城殒命。他们死了是小,影响了部署是大! 要是硬冲,强行突围,狼军的人数多,那就是自投罗网,不仅屯城丢了,全军覆没也是有可能的。如果人少,那么坐守屯城,将会错失突围的良机,任由狼军完成包围。就在两人拿不定主意时,通讯兵来报。 “蒲店的一个营,发现了狼军!”“啊?!什么!”手掌啪地一下拍在地图上,“狼军居然推进的如此之快!”“敢拿出兵力打援,他们至少有五个师!” 蒲店是屯城西南方的一个村庄,向南不足十里路,便是寻渡河的一条支流,宝河。正是五纵正在夜间渡河的地方,过来宝河,五纵面前将再无天然障碍,一路畅通无阻地支援屯城。 “快快!快!”五纵的指挥竟然也跳进了河水,不停地督促士兵:“屯城的兄弟,正在一打五,再不快,我们只能赶去为他们收尸!”队列闻言,咬牙又提高了一节速度。 不仅前线的喜羊羊和部队在忙,作战部这边也在进进出出。 武羊羊扛着枪,率先冲进楼内。大火甚至在一楼都能感受到温度,消防已经接到了警情。挥手驱散浓郁的烟雾,武羊羊看见楼梯上踉踉跄跄地走下来一个人,急忙拉枪。 “谁!不要动!”楼梯上的神秘人,显然被武羊羊突如其来的大喝,吓了一跳。头一扭,居然转身跑进一楼的西侧。“你!”武羊羊没有追上去,此刻的大楼,所有的出入口都被警卫连的战士,堵得水泄不通,他跑不了。 武羊羊戴上防毒面具,背上还背着五六个,武羊羊一咬牙,带着几名战士冲上已经变得灼热的三楼。那里都是作战部首长的办公室,不过还在火灾发生时,他们都集中在三楼的会议室开会,省得武羊羊和警卫一个个找。其它人从别的地方上楼搜救,以防卫生间,更衣室有人遇险。 要去会议室,要先经过机要室,武羊羊焦急地在烟雾中寻找,这时候肯定有人在守着机密文件。手指被滚烫的把手烫到,武羊羊改用肩膀,一下撞开机要室的门,里面正有三名首长在抢救文件。 剧烈咳嗽的三人,见烟雾中有人闯进来,还没来及问,便被套上了面具。“是你!”武羊羊没有搭话,手上向外推着众人,示意他们快走。被披上三人也意识不能再留了,连忙跟着武羊羊身后的战士离开了。 满桌的情报,一眼都没看,武羊羊掏出背上的防火毯,盖在上面,至于柜子里的,只能自求多福了。关好机要室的门,武羊羊奔向中间的会议室。 “哐!”“小心!”一道熊熊燃烧的房梁砸在面前,多亏了武羊羊身后的战士,及时地拉住了他。“好险,拿灭火器,先扑灭了它!”武羊羊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庆幸。 夹着噼啪的火星声,房梁拦住了两人的去路。抄起楼道里的灭火器,眼见火苗挣扎着不甘地变小时,去查看消防系统的战士,传来了坏消息:“系统故障了!”“果然,否则火烧不起来。去,你们去救人!” 楼里的首长们也没闲着,在卫生间的打湿了衣服,捂着口鼻,冲下楼,有的一起扛出了桌子,用沙盘的沙子,一下子压灭了四处蔓延的火焰。 武羊羊冲进会议室,却看见了一副惊人的场景,一位首长非但没压低身体,还泰山一样地坐在电台前,自顾自地发着电报!“首长!快走!”武羊羊冲过去,一把按倒在地,只听见他咳嗽两声,脸色难看地大喘气。 武羊羊心想不好,大概是吸进了烟尘,连忙招呼担架,此时窗外正响起消防的警笛声…… “呸呸呸!几年不跑,我倒还有不习惯。”逃出的老将,不愧是指挥过上百万人的首脑,气量还能开开玩笑。一名首长苦笑着让医生检查:“哎呀,这又是一笔钱啊。”“几个亿都上手了,还在乎这几万块?”有人打趣着这位后勤的首长。 武羊羊却在擦拭身体的人群里,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即大喊:“站住!” “?”所有人都抬头看向武羊羊。 “出什么事了?” “这个人,有问题!” “我只是在逃命的,你误会我了。”那人哭丧着脸,是一个文书。 “武羊羊啊,别胡思乱想了,他只是害怕,听我的,去看看火情怎么样了。”主任劝道:“这人我们熟,脾气就这样,他也是吓坏了,走吧。” 武羊羊低声耳语:“首长,这场火,来得可真及时。”脸色一凝,主任发白的眉毛,同样皱着,“不管他是不是,你是想在这里动手?” “不怕他跑了,听我的,去看看楼内的情况,有些东西,不能流出去!听懂了吗?” “是!”武羊羊转身冲进去,不忘狐疑地看了一眼。 重要情报:开拓者号,不止一艘潜艇。 第三十九章 敌前 一声震动灵魂的巨响。 厮打的五人,一同倒在了地上,一时间不知有谁活了下来。 喜羊羊,艰难地抓中身下的赤星。再也没有其他人起身。 眼球短暂地充血,眼前的景象,喜羊羊看什么,都蒙上了一层红纱。羊兵伏在喜羊羊的身上,肩上的一把刀,切在骨头上,喜羊羊只看见他那发紫,又有点发绿的伤口,向外流着粘稠的液体。 感受脖子间的湿热,衣领贴在咽喉上。“呃……”喜羊羊嗓子一沉,一股恶心和无力不可阻挡地涌上身体,喜羊羊连忙推开身上的羊兵,他已经死了。 喜羊羊拍拍脸庞,眼前是壕壁上一处大坑,弹着点离他们挺近的。坑中心,只有一缕黑烟,在缓缓地升腾。视网膜倒映着不断闪烁的火光,耳膜接受着嚎叫,各色声形像极了地狱里的场景。 正常人可受不了如此的折磨,尤其是,附近全是能杀人的敌人,还是杀红了眼的人。解放了兽性,要比平时的人更危险。比起温暖的被窝,这里更像是阴曹地府。 一摸脸上羊兵的血,几声枪响,刺激了喜羊羊几分精神,勉力支起身体。“啪嗡嗡嗡嗡……”头脑发沉,耳边连枪声都变得沉闷。喜羊羊试着动动小腿,发麻的右腿,勉强回应神经的信号,腿没断。 万幸战壕隔绝了大部分的破片,但是三名狼军就惨了,坚实的掩体在背后,发挥不出来作用,被四散的弹片,炸死了,有羊兵身体作掩护,喜羊羊只受了轻伤,被冲击波震得头皮发麻。 有人从壕沟另一侧正在靠近,头顶两侧又像羊角也像狼耳。 喜羊羊放下手里的赤星,安心地倚在壕沟上。 “你是哪部分的?”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喜羊羊只看见了胸前的军徽,确定是自己人。 “快!起来!我们要撤了!”喜羊羊感觉被人从腋窝下抄了起来,绵软的双脚,支撑着身体。 “啪!”“!”喜羊羊一枪打死了侧面来的狼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便昏了过去。 …… “一师到哪里了?”烈太狼从容自如,手捧着一杯热咖啡。“才到蒲店?还在打?”狼军的指挥部,可不是前沿能比的安全。 “是,蒲店的羊军,抵抗程度,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作战参谋有些尴尬,他已经同一师通过电话,情况有些难看。 “嘶!”手上拿着红铅笔一画,在宝河到蒲店之间,画出短短的一条线段。“不到十里路,今晚不拿下蒲店,拦截援驰来的羊军,就只能换步兵师上去。”烈太狼对战局的进程相当不满,告诉身边的通讯处处长。 “去,叫空队把炸弹给我扔进宝河里,我要一锅麻辣汤锅!同时告知一师师长,他的子弹,要么给羊军,要么给自己!” 蒲店的今夜,从没这么热闹过。四处的爆炸声,大炮的怒吼,坦克碾压倒墙壁,机枪喷射的子弹,到处是喊杀声。 二营是29师的一个精锐营,他们从宝河的阵地,紧急移动到了村口。全营上下,三天前还在以为自己与双星集的战事无缘,谁知今晚来了不少“客人”。好在不必担心战场上纷飞的流弹,打伤他们,来客极其认真地做好了防护措施,包括百毫米的大炮。 “咔咔咔哐!”工兵铲砸在石头上,羊兵甲一使劲,挖出碍事的石头,轻轻一拢浮土,疏通了散兵坑中的漏水渠。没停手歇息,他和羊兵乙还得再挖个小坑,在散兵坑的两侧。 这样敌人扔进坑中的手雷,只需一踢,手雷就会滚进坑中,没有破片,就是一个动静大些的炮仗。“拍拍胸墙!垒得要结实点!”“好!”扬起手里的铁铲,拍拍散兵坑前方的土。 羊兵乙见他用力过猛,土尖变得扁平:“唉!矮了!”忙铲起两捧泥土填了上去。“不超过30厘米,或者子弹打得穿,会害死人的。”羊兵甲一边在坑壁上挖出两处踏脚的地方,一边道:“知道,我还是头一次挖站姿w形的散兵坑,今晚我们要打打仗?” “嘶!干什么哪?”一声呵斥从脑后传来,两人一回头,只看见排长虎着脸,下巴拉到特长。“哎哎哎!”把肩膀上的弹药,扔到两人脚边,羊兵甲连忙躲着滚出来的弹头,看着个头不小的装药。倒吸一口凉气:“排长你轻点,这是打坦克的,不是闹着玩的!” “少废话,低头干活!待会你们俩,就在这里打!”排长把弹药塞进坑壁上的阔洞,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羊兵乙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作为射角提示的树杈,密布在前边。 这……这就几乎是把他们两人踢出了战场,最靠后的散兵坑,射程短一些的武器,甚至连最前端的敌人都打不到。两人刚要主动申请去最前面,却看见排长撇下一老一小,扛着一箱弹药,拍在战士身旁。 “刷刷!”“嗯?”羊兵乙抬头,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空。“你听见什么声音了没?”“哪有声音?”收回盯在排长背后的目光,羊兵甲一愣。“你幻听了吧?”“不对!是飞机!”羊兵乙突然想到了什么,放声大喊:“敌袭!”自从卢兴机场被摧毁,羊军哪里能在屯城一带派遣飞机?分明是狼军的轰炸机! “丢——!”“轰!”一朵朵的蘑菇云,在二营的阵地上爆开。 “哗啦!”碎石夹着泥土,扫进散兵坑中。小石子砸的钢盔叮当作响,哪怕就在脑袋上,也没人能听见声音,只有炸弹不断地爆开,肆虐的风浪声。 战斗就是这么突然,也许在吃饭的时候,就能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爬上来的敌人,或者晚上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安然入眠,没有眼色的敌人,将发起一次浩大的冲锋,残酷的战斗,把明日入睡的人,一减再减。 二营长立刻把手中的望远镜,对准火光冲天的地方。与狼军多次交手,二营长很清楚前沿将要面临的攻势,狼军的坦克甚至敢于跟在飞机后面,趁着轰炸余威未尽,一举撕开羊军的防守。 忧心忡忡地放下望远镜,营长转身脸色深沉,他已经组织了一个敢死连,每人身上都挂着炸药包。目的很明确,阻止狼军的装甲攻势,直到援军的到来。 营长没有发表长篇大论,只是把几十张证件和遗书,当着所有人的面,交给了通讯员。“去吧。”营长看着自己的士兵,冲进夜色中,几道闪光在他们脸上闪过。 狼兵丙,是一名飞行员,他与其它人不同,坐上飞机,只想看看地上的景色,不想当扔下炸弹的屠夫。事有多半不从人愿,长机果然命令:“03,03!楞什么哪?快投弹!” 03正是他的飞行代号,自幼爱好航天的狼兵丙,在挺小的时候就开过飞机,虽然是架转速不高,没有武装的旋翼机,但是表现出的天赋不凡。双亲因此立刻把他送进了空军学院,深造后,参军,击落一架,救回一架,保住了一架轰炸机,上级看中了本事,就把狼兵丙编进了空中队伍,参与到第一线的战斗中。 长机催促:“03!03!你再不投弹,我们的坦克就会毁在敌人手上!”狼兵丙不得已,不情愿地按下投弹按钮,一串串炸弹,从机腹自由落体。狼兵丙,心中的罪恶感,又平添了几分。 “好!04到08返航,其余继续前进!” 弯腰许久,羊兵甲不自觉地直腰,头微微抬起,立刻被狂暴的气流割伤,羊兵甲连忙把头埋在坑壁上,一动也不动。散兵坑的作用,此刻体现了出来,一轮轰炸下来,只有几个人受伤,但是羊军的工事,被摧残的七零八落。 “哗!”有人头一个铲起了焦土。很快,整排的人都忙碌了起来。分秒必争地抢修。重新砌好胸墙,铲出落进坑里的浮土,有的战士,开始准备弹药。 果然,接连的三颗闪光弹,把阵地变成一片白昼。 开始了,营长掌心一攥。 “啪!”“噔噔噔噔!”黑暗中,能看见一串串的流光,南北对射着,一队狼兵在坦克的掩护下,率先冲到阵地上。 “嗤!”一名羊兵操起火焰喷射器,一条火龙瞬间缠绕上躲闪不急的狼兵。没有人去关就地打滚的狼兵,杀敌后才能安心救人。不等羊兵调转喷嘴,早有人瞄准了他的头。 扶起脚下一滑的子弹兵,羊兵甲乙两人,也没闲着,扛出了反坦克火箭筒,一枚火箭弹直接瘫痪了最前面的坦克。子弹兵趁着两人的掩护,踏着踮脚的小坑,急忙拉过弹药,跳进前边的散兵坑。 得到子弹的机枪,又扫死了几名狼兵,坦克上的机枪手也不甘示弱地还击。 “卧倒!”“死!”“chuchuchu!” 霎时间,蒲店的枪炮声又大了几分。 …… 与前线的激战不同,这里不是军人厮杀场,但却决定着战士的命运。 坐标系偏……嗯,这个能量参数正常……仪器显示,慧太狼的忙碌,很快就会有结果。埋头工作水到渠成,慧太狼伸伸懒腰,几处弧线,隐隐约约地在白大褂下凸显着,拿起休息室的电话,慧太狼自言自语:“好了,拿模具试试吧。喂?” 一个电话,海胜集团的专车,很快出现在楼下,为慧太狼拉来了所需的材料。 高校的保安,漫无目的地巡逻。 那是什么地方来的车?唉?吵起来了?手枪?! 不好!!! 重要情报:钱太狼秘书——荟太狼。 第四十章 随着天上的曳光弹熄灭,蒲店的战场,又陷进一片黑暗,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除了狼军。 反光的狼眼,简直就是爆头提示器,夜战,狼军天然地要吃亏。 光线的昏暗,似乎也把双方酣战的余热,也冷下了。 二营的人,补充了一半的敢死队队员,狼军的第二次攻击,就依仗他们打退了。 羊兵乙支棱起耳朵,他这个位置,别想看见前方的情况,只能用心听。“……”羊兵乙和羊兵甲都只听了,伤兵的呻吟声。 无奈地坐回散兵坑里,两人只得作罢。等待医疗兵的伤兵,咬牙坚持着。躺在两人身后,牙缝间倒吸着凉气:“嘶~嘶~” 冰冷的寒风把疼痛放大几分,伤兵不由自主地抖着。脱下身上的军装,羊兵甲把它盖在担架上,又给他灌了一口热水。也不管衣装上的汗臭和老烟的味道,伤兵紧紧地裹住身体。 趴在散兵坑后,两人脸上凝实的神色,几乎能滴下冰水一样。医疗兵刚刚抬下一具尸体,血肉模糊的面容,任谁也认不出来。见过多次死人的甲乙,习以为常,直到副排长宣布他接手了阵地,副排长牺牲,便是辅导员接替。 戏剧性,几十分钟前,他还在命令两人躲在较为安全的后方。年纪不大的羊兵乙,心中泛着悲伤。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哭吧,头一次哭出声就好了。”羊兵甲平日里烟不离的嘴角,没点着老头烟。“不……”羊兵乙倔强。羊兵甲叹息:“西南大开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说的,然后差点引起了山崩。” 自己流出的眼泪,无声地哭泣着,羊兵乙这才发现,一个人在战争中的渺小,一颗飞来的流弹,一枚投下的炸弹,乃至一口气,就能致人于死地。就这么死了……羊兵乙哽咽。 不止羊兵两人心痛,狼军的指挥也在心痛,那可是一辆坦克!他的坦克连,总共就那几辆,说没就没。脸上的肉痛之色更加悲伤,羊兵乙的一发火箭筒,还炸死了车内的装甲兵,连长的侄子,就在里面。 借着简易搭建的帐篷内,怀里的照片蒙上一层昏黄的灯光,连长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侄子临死的话:“羊军……咳……阵地上有……”微弱的声音勉强从枪声中,艰难地传进听筒,连长悲痛欲绝。 等等!眼睛里的伤痛立马变成警觉。侄子死前想要告诉我什么。连长狼嘴一斜,外表看着像极了吃人前挑哪里下嘴的模样。 战斗一打响,侄子的04号车,一路高歌猛进,直到……连长回忆着。 “04!04!怎么回事?不要停止移动!”连长举着话筒,着急地催促。“我们……”通讯兵的声音刚传来,连长绝望地看见一条火龙,从羊军阵地后方射出:“哧!轰!” 一名羊兵从04旁边的坑中爬出来,火光中高举着一杆爆破筒,就朝着最近的坦克冲去。 还没从痛失爱侄的震惊和悲怒中缓过神,连长倒映羊兵的双瞳,喷出恶毒的火焰:“给我打死他!!!”“咔!”电话轻轻裂开。 “刷!”后面赶上来的坦克,齐刷刷地调转枪口。 “噗!!!”排长暴露在枪口下的身躯,哪里是子弹的对手,口中喷出鲜血,夹着破碎的内脏。 “碾碎他!”连长暴跳如雷,一巴掌呼倒劝阻的副连长。 同为傲德市服役的辅导员,拼了命从履带下,抢回了碎布娃娃一样的身躯。 连长刚欲全军出动,又是一团火焰。第二辆坦克瘫痪在阵地上。 躺在一边的副连长才清醒过来,捂着被打肿的脸颊:“我都说了要冷静,不然不会再损失了一辆坦克!” “咚!”胸膛挨上副连长报复的一拳,连长无言以对。脸上怒气未消,副连长呵斥:“首领三令五申,不把个人感情带进战争,你是脑袋进了x吗?看看吧!一没有宽深的壕沟,二没有龙牙,04车怎么会突然停车!” 一心想要复仇的连长,一听这话,急忙举起望远镜,细细地观察。 没有人出来,也没有维护工事。不知道为什么,阵地上的羊军,全部蜷缩在原地。一处工事,吸引了连长的目光。 乍看之下,散兵坑盖着迷彩帆布,边缘切开的拉口,正在夜晚的微风中,轻轻地舞动。正是排长和辅导员的藏身处,此时坑里只剩辅导员和几个老兵。 “先是一轮空袭,再是一波冲锋,甚至被坦克压了过去,这块掩体,居然完好如初。”连长一拍脑袋。“啧,你终于清醒了。”副连长挖苦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怎么打是首要问题。”连长置若罔闻,原地来回踱步,思考着办法。 电磁冲击导致车辆熄火?不像,真是,羊军早在装甲群里使用了,绝不会这么早用。某种禁锢装置?匪夷所思,也不太可能。连长眉头紧锁。 不约而同,二营长也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营,蒲店只有一个营,是最要命的事情!!! 顾及上级的命令,二营长说什么,也不会把自己的战士拿去送死。但是……营长没办法,上级也知道他的难处,于是乎,营长把全部的指挥点,压了上去。 军功点和指挥点,这类东西,对喜羊羊这样的,形同虚设。但是对精锐士兵,还是起了不小作用。营长把几十次实验武器的点数,全部换了一次机会。 “好好拿着,除了今晚必死的人,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营长郑重其事地,移交了中签的排长。没有疑问,排长敬礼:“是!” 出于信任,排长只告诉辅导员和几个一个班出来的兄弟,并说明了它的用法。 “辅导员,这东西,真有那么神。可惜,就是太少了。”警卫员说道,眼里流露出不舍:“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用上一回。” “那得期望五纵的同……”“全体注意!有敌人!”副排长的大喊,打断了两人。 “看准时候,再用吧。”副排长看了一样辅导员。 “散开!羊军的秘密武器,根本不能大范围的使用,不必害怕!”副连长亲自上阵,鼓舞着士气:“我来应付它!你们杀敌!!!” 见自己的长官上阵,躲在坦克后的狼兵们,气势大涨,发狂地嚎叫:“嗷呜!” “咔嘣!”一声骨裂,从身体内部传来。辅导员操作失误,胳膊被几吨的坦克压扁。巨大的痛苦到了嘴边,正剩下轻微的呜咽声:“唔……” 没有在意准备的动静,坑里的其他人,自顾不暇,手上开枪放倒试图接近的狼兵。警卫员一个疏忽,额头中弹,倒在辅导员脚边。 “吭!”一道淡淡的绿光,从辅导员粉碎的手掌下,顶起了狼军的坦克。 羊兵甲和羊兵乙第二次扛出火箭筒,眼尖的02车炮手,打出一炮。 “吭!”两人被冲击波掀倒在地。 狠狠地磕在坑壁上,不顾脸上肿起的大包,羊兵乙第一个起身。 单手操作,眼前火光大作。“哧!”火箭弹射歪到一旁,四名被狼兵波及,惨叫一声倒地不省人事,侥幸没死的,要么被流弹打死,要么被炸死。 “不要命了?”羊兵甲一把扑倒羊兵乙,此时的胸墙被打去一半,已拦不住四射的弹头。 “能打死一个是一个!啊!”脸上挨了一巴掌,羊兵乙不解。 “打仗不是送死!要动脑子!你这么想,正是敌人乐意看到的!” 羊兵乙还没有说话,外面便传来一声悲愤的嘶喊,紧接着扭打的声音。 不断地有人死亡,今晚对于二营,是一个不幸的夜晚。 唯一的好消息,是五纵已经渡过了宝河,朝着蒲店进发。 “哼哼哼——”03驾驶的飞机,在人群头上扔下炸弹。 俯瞰着长长的队列,03突然有种在人海上飞翔的感觉。 “砰砰砰!”啧,煞风景的防空炮,03不得已拉高飞机,在夜色中隐藏着机身。 气流变得紊乱,03赶忙平复机翼。心里想着:唉,什么时候能会6号航母啊…… 烈太狼此时没在指挥部。按照地图上的线条,三条向西进发的蓝线,此时后撤了一条。 站在原野上,烈太狼问:“七师方面如何?”高个的参谋回答:“拦住了羊军十三纵的主力,对他们的消耗比较大。” “主力?”烈太狼眉毛一抬,转身问道:“你们觉得哪?” 参谋们各持已见。“看迹象,十三纵,应该是朝着蒲店进发。”有人附和:“确实,要解屯城之围,他们的确要保住蒲店。”有人反对:“相隔数十里路,到了地方,黄花菜都凉了。” “嗯,说的好。”烈太狼抢在反驳的人前面,称赞道。“什么?十三纵,居然不……?”大多数人吃惊。烈太狼说道:“你们不要小看了羊军的指挥,十三纵的目标,是和屯城隔河相对的我军据点。” “打援,又不是我们的专利。” 亮出身份的喜羊羊,早早地被抬进了师部。 “什么?!”正和十三纵通信的喜羊羊,一跃而起,紧紧地握住话筒:“十三军后撤了? “不至于吧?”十三纵首长:“哦,对了,我把你之前要查的部队番号,找了找,没有找到。” 第一军的番号,尚不在羊军的信息库里。 “那你要小心,这是狼军在以退为进。”一拉裹着伤口的绷带,喜羊羊提醒。 “我已经和五纵联系上了,已有安排了。” 目前可公开情报:个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