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曹家长子,大汉慈父!曹昂曹操》 第一章 逆天改命,从此刻开始! 中平六年八月。 大汉都城洛阳。 是夜,火光冲天,原本家宅安定,宁静祥和的洛阳城,此刻却笼罩在一片乱象之中。 街巷之间随处可见有士兵列队穿行,诸多紧要关卡已经完全进入严密布防状态。 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此刻都畏缩在家中,不敢随意出门。 而此刻位于城东的曹家府宅中,曹昂听着四周的嘈杂之声,早已是神思渺渺。 没想到刚穿越过来没几天,就碰上了这样的历史大事件。 大将军何进被宦官埋伏杀害,以袁绍为首的旧部高举复仇旗号,率领兵马悍然攻入了南北二宫,准备大举清剿宦官集团。 可惜父亲曹操这个典军校尉是个空架子,比袁绍的司隶校尉差了十万八千里,拢一块也召集不到一百号人,否则参与到宫变之中,多少也能露个脸,混点名声和功绩。 想到这里,曹昂忍不住摇头叹息。 没想到身为汉末顶级贵公子,前太尉曹嵩的嫡孙,日后的北方统治者曹操唯一嫡子,曹魏集团法定继承人的自己,居然还要时刻操心父亲的前途以及曹家的发展。 这合理吗? 不合理,但有必要,毕竟别人躺平是真舒服,他躺平是真的会死。 尽管随着自己穿越而来,宛城之战的悲惨结局大概率不会再出现,但穿越者防的住剧情杀吗? 曹昂心里没底。 毕竟曹操这个人吧,好的时候很靠谱,坑起来也是真的要命。 曹昂肉体凡胎,可不敢拿自己的命来赌,他又不能从牌堆里摸闪…… 所以曹昂得制定规划,从现在就开始制定。 首先父亲曹操的实力是一定要增强的,就算再怎么坑儿子,自己也与他血脉相连,父子关系无法斩断。 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曹操的实力足够强,他这个当儿子的才能放的开手脚,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其次就是自己的实力要强,虽然隶属于曹魏系统之内,但独立掌握的资源更多,毫无疑问安全性就越高。 正是考虑到这些,曹昂才会希望曹操也是率兵攻入皇宫,斩杀宦官的领头人之一。 …… 正当曹昂思绪百转之际,一道骏马嘶鸣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抬眼望去,只见父亲曹操披挂着甲,一手牵着战马朝大门前走来。 从曹昂的角度看去,本就身材魁梧,头角峥嵘的父亲,在一身盔甲的加持下,更显得剽悍之气扑面而来,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只不过下一秒,发现了儿子身影的曹操,就咧开嘴笑着说道。 “昂儿,正好你在这,为父要出去一趟,有几句话要叮嘱你。” “今晚上城里乱的很,待会爹离开之后,记得吩咐府上下人把门窗之类的关严实了,走廊过道这些地方要派人把守。” “你现在也大了,爹不在家,你作为男子汉大丈夫,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要保护好你娘!” 曹昂先是点了点头,接着有些好奇的问道。 “父亲这是准备去哪儿?” 曹操以手虚指两宫的方向。 “你本初叔父带着兵马在宫内清剿宦官,为父实在坐不住,如此大事我曹孟德岂能缺席。” 曹昂扫了一眼曹操身后已经被聚集起来的几十名侍卫,有些好笑的说道。 “爹,现在两宫内起码聚集了数千名士兵,您带着几十号人能凑个什么热闹。” “再说了,府上总共就几匹战马,根本不够用的,等剩下的人徒步跑到宫中,战斗恐怕已经结束了。” 听到儿子这么一说,曹操有些得意的哈哈一笑,拍了拍身旁战马的马背。 “人虽少,但也能堪大用,最起码那些宦官,一个打他们五个不成问题。” “至于马,这你可小瞧你爹了,你爹我官职不高,面子可不小,几十匹战马我早借来了,就在府门外等着出发呢。” 这下确实把曹昂给惊到了。 没想到老爹还真有点东西,连战马都能借到,果然曹家的面子也不是白瞎的。 只是正当曹昂笑语盈盈的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念头突然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先前是条件不足,所以没考虑这个问题,既然现在都有几十匹战马了,为什么不去截天子呢? 这可是比率兵清剿宦官更露脸,更长名声的大事件啊! 只要操作的好,绝对是天赐良机,能把曹操原本稀碎的开局,瞬间拉上好几个档次的那种。 想到这里,曹昂当即对曹操说道:“其实在孩儿看来,相比于斩杀宦官,可能陛下那边更需要您。” 乍闻此言,曹操顿时一愣。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道:“陛下需要我做什么?袁绍他们不就是为了清君侧而去吗,这个时候陛下待在宫中应该是最安全的才对。” “可要是陛下不在宫中呢?” 蛤? 曹操先是一惊,但随即又松了下来,面带笑意的反问道:“陛下不在宫中能在哪儿?今上年少登基,论年纪比你还小几岁,闹这么大的乱子,他不待在宫中还敢往外跑不成?” 虽然觉得儿子在胡扯,但曹操很乐意和他讨论这些问题。 作为自己的嫡长子,也是心中钦定的接班人,未来要接管自己全部事业的宝贝儿子。 曹操非常乐意看到曹昂现在这般思考,推断,并且勇于讲出来的模样,这证明自己的继承人在成长。 说错了没关系,只要有想法就是好的,就怕不愿动脑子不开口。 看着曹操脸上一副“你这是错误答案,但我在循循善诱鼓励你”的表情,曹昂也不以为意,只是泰然自若地分析了起来。xbiquge “倘若只有陛下一人,那他当然不会离宫,可作为天子,身边什么时候会缺了宦官的服侍?” “要知道张让等人可是连先帝都能蛊惑,而今上甚至不如先帝,只要那几个家伙一开口,陛下想不出宫都不行。” 原本曹操还没在意。 然而随着曹昂的叙述,他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了起来,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啊,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自己还真忽略了这一点。 虽然不想妄论天子,但说实话陛下登基至今也有几个月了,平日里是何表现,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性格软弱,胆小怯懦。 这样的天子,只要稍微遇到些蛊惑,甚至说威胁,恐怕立马就会被带着走。 想到这里,曹孟德也淡定不住了。 有些急躁的在原地来回走了几圈之后,曹操忍不住追问道。 “如今宫中大肆捕杀宦官,张让等人仓皇逃命,离开南北二宫甚至洛阳城,这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逃命的话,裹挟陛下做什么,独自逃走岂不活命的几率更大。” 面对父亲的疑问,曹昂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张让等人不过一群蠹虫而已,平日里贪图享乐,能坐不站,就凭他们那掏空了的身体,凭两条腿能逃到哪儿去?” “只要等到天亮,城中派出骑兵沿途搜索捉拿,大概率是一个都跑不掉。” “既然如此,换了我是张让,一定会想办法增加保命的筹码,而这个时候能保住他们性命的,恐怕只有陛下了。” 儿子丝丝入扣的分析,曹操听得很认真,等到最后一个字落下,他忍不住以拳击掌。 “胆大包天的阉竖,连天子都敢带走,岂有不死之理!” 到了这一刻,对于曹昂的推断,曹操已经信了九成以上,剩下一成只是因为他天性谨慎。 道理、逻辑都讲得通,十常侍有动机,也有能力做的到这件事。 那就只能按真的来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群宦官带走天子,万一伤着了陛下,可就是令朝野动荡的惊天大事了。 当然,即便最后发现陛下没有离宫,那跑一趟也没什么损失。 思虑清楚之后,曹操迅速冷静下来,吩咐边上侍卫将地图递给他。 “唰”的一声,直接将地图在地上铺开后,曹操眉头紧皱地观察了起来。 “往南边跑肯定不可能,要穿过大半座洛阳城,这个方向无异于送死,剩下的三个方向都有可能……” 曹操有点犯难。 然而曹昂却跟着蹲了下来,用手指着地图北端说道。 “洛阳城东西两侧都是平原,跑上一天一夜都是一片坦途,放出骑兵简直可以闭着眼睛找人。” “唯独北面靠着北邙山,翻过北邙山之后急行大半日便可抵达小平津,如果能在小平津坐上船越过河水,那张让等人就算逃出升天了。” 艹! 曹操在脑海里构思了一番路线,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让宦官把天子带离宫已经很离谱了,这要被劫持的失了踪那还得了? 一旦发生了这种事,所有身在洛阳城的本朝文武官员,都将被永远的钉在耻辱柱上,大汉朝也算彻底完了蛋! “传我命令,全体上马!” 曹操有些急了,二话不说吩咐所有人上马,准备直奔北邙山而去。 看着忙碌起来的众人,曹昂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为了能劝老爹去截住天子,还真是费了好一番口舌。 当然,这样做的回报是丰厚可观的,第一个救援天子,迎天子回京,这是何等的风光和荣耀。 天胡开局,还怕日后不是一片坦途? 就在曹昂长舒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去休息时,曹操的呼喊声在他身后响起。 “子修,上马!随为父一同前去保驾回宫!” …… 第二章 英雄总是从天而降 面容英俊,身材修长,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非凡的气质,让人一见之下就不由得心生好感。 这是每个第一眼见到曹昂的人,心中最直观的印象。 而作为曹昂的父亲,曹操对此更是相当满意,觉得儿子如此出众的外貌,颇有其父之风,尽管这一点其他人并不承认。 再加上曹昂嫡长子的身份,越发促成了曹操一直以来对其便颇为宠爱。 虽然没到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地步,但最起码吃穿用度都是按照顶格待遇,平日里想要些什么,只要开口,曹操就基本都会答应。 而此刻骑在马背上,曹操看向一旁正眯着眼顶着风向前奔驰的曹昂,更觉得心中满意。 一直以来,儿子就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性格,以往也是听自己吩咐的时候更多,很少给出建议。 原本曹操还以为曹昂是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心里已经打算好了,日后将儿子安排在军中成长,锻炼的好,继承家业是没问题的。 但今日一番言辞,着实把曹操给惊住了,让他大开眼界。 展现出来的才思敏捷,自信潇洒,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这叫什么来着?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平日里不爱说话,只是因为没必要,这一碰到大事,不就立马挺身站出来了吗? 尽管天子行踪目前还不能盖棺定论,但有一点,曹操是确信无疑的。 子修乃我曹家千里驹也! ………… 北邙山半山腰。 刘辩看着眼前蜿蜒崎岖的山路,脸上满是疲惫不堪的神情,眼中流露出了难以言说的委屈。 自小生在皇家,养尊处优,如今更是贵为天子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从宫里出来一路步行,走到这里已经足足几个时辰了,脚底都磨出了泡,鞋子都要磨穿了,这是人走的路吗? 平日里从北宫去往南宫,他都要坐宦官们抬的辇,而这样遥远的路途,居然只能靠双脚来走。 不仅如此,他还又渴又饿,数个时辰滴水未进,滴米未沾,要不是一路上还有人搀着他,刘辩早就趴窝躺下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此刻正在一旁席地而坐休息的中常侍张让。 我恨啊! 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陛下,翻过北邙山,还得再走一段路才到小平津,路程不短,您还是抓紧歇歇吧。” 阴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刘辩耳边,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方才心里的狠劲刹那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腔的恐惧和担忧。 “朕……朕知道了。” 一边嗫嚅地说着,一边不由得手拽紧了身旁弟弟刘协的袖子。 说白了,他还是胆小…… 休息了不到一刻钟,正当张让吩咐众人起身继续赶路时。 地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声。 初时很小,但由远即近,很快在场众人就听清楚了。 是马蹄声! 而且是群马奔腾的声音。 刹那间,这个二三十人的小团体一片死寂。 以张让为首的宦官个个面色惨白,目露绝望之色的盯着逐渐出现在视野中的骑兵队伍。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能够追赶上来的骑兵,只有可能是追兵。 艰难求生,徒步跑了这么长的距离,没想到等来的还是只有一死。 大限将至了! 与宦官们并不相同的是,天子刘辩与陈留王刘协,眼中透露的却是惊喜之色。 刘辩更是口中接连念叨。 “是援兵吧,一定是援兵来了,朝廷的援兵来救朕了!” 而此刻骑着战马奔袭的,正是由曹操曹昂父子二人所率领的小型骑兵队伍。 出了洛阳城后,便一刻不停的顺着路线沿途搜寻,万幸张让等人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小平津,没有更改过方向,要不然想碰头还真有点难。 此刻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人影,曹操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天子无事就是万幸。 舔了舔嘴唇之后,曹操语调中明显带着暴戾之气的说道。 “昂儿,待会儿为父会在陛下跟前勒马,同时将陛下纳入我的保护范围。” “而你要做的就是直接冲到人堆中,冲散他们的意志,隔开他们与陛下之间的距离,以防张让等人狗急跳墙,伤着了天子。” 曹昂没多言语,只是沉着的应了一声,在战场这方面,他的经验和能力肯定是比不过父亲曹操的,这个时候听命令就好了。 不知道是被突如其来的骑兵吓着了,还是另有什么别的想法,二三十名宦官就这么呆呆的望着越来越近的队伍。 随着马蹄踏起的滚滚烟尘,曹操领先众人在天子身前丈许的位置勒马。 尔后一个翻身,接着又朝前奔了几个大步,动作行云流水,精准无误的在刘辩跟前单膝跪地。 “臣典军校尉曹操,前来救驾!” …… 第三章 我儿脑后有反骨? 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彪形大汉,刘辩简直喜极而泣。 真乃天降神人! 一路上的辛苦奔波,劳累折磨,以及未进水米的干渴饥饿,还有对前路未卜的恐惧和担忧。 再此刻全部化作了欣喜的泪水,顺着脸颊淌淌而下。 虽然身为天子,在臣子面前哭泣流泪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但刘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就是想哭。 “曹卿快快请起,如此忠勇过人,忠心耿耿,不畏艰险率众前来救朕,实乃国之栋梁,大汉股肱,朕一定要奖赏你,不论你想要什么!” 曹操闻听此言,即便此刻场上氛围一片肃然,却也忍不住心中一喜。 虽然他本意只是为了保护天子,而不是为了获得奖赏,但有好处谁不想要呢? 当然,看着陛下这般眼泪流个不停地模样,曹操心中的喜色还是很快就散去了。 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孩子的承诺,得大人配合才能兑现…… 这个时候,一直呆住的宦官们也反应过来了,其中几个年轻力壮些的有点蠢蠢欲动。 然而还不等他们动作。 “嘭!”的一声,曹昂骑着马就冲了过来,毫无技术含量的冲锋,胯下战马直接撅起蹄子踏倒一个,曹昂手中长枪更是顺带贯穿了一个。 刹那间便震慑住了全场。 一片寂静中,曹昂翻身下马,抖了抖手中长枪,声色俱厉地骂道。 “乱臣贼子,祸国之辈!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裹挟陛下,此罪虽万死亦难赎!” 曹昂虽然生来面庞清秀,容貌英俊,缺少他爹曹操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和杀伐之气,但在此刻张目怒喝之下,依旧让一众宦官心惊胆颤。 “自己上路,给你们留个全尸,负隅顽抗者,下场就是一堆碎肉!” 似乎是配合曹昂的威胁,小队其余士兵纷纷引弓搭箭,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便可将一众宦官射成刺猬。 张让四面环顾,见自己等人已被包围,虽然双方人数相差不多,但战斗力实在天壤之别,心知今日必死无疑。 倒也十分干脆地跪伏在地,向刘辩叩首,洒泪辞别。 “陛下保重,奴婢去矣!” 语调悲怆万分,但在场众人丝毫不为所动,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又何必在这卖惨。 唯独天子有些犹豫,嗫嚅着喊了一声:“小将军……” 但看曹昂并没有搭理他,又讪讪的止住了后面的话语。 随着一道兵器出鞘的声音,张让拔出腰间佩戴的短剑。 下一秒,血光冲天,转眼只剩下倒在地上抽搐,体温逐渐散去的尸体。 眼见领头的都死了,其他宦官更加没有了反抗之心,二话不说跟着上了黄泉路。 等到士兵逐一确认,所有的宦官悉数死亡之后,曹昂才放下了紧绷的神经。 两世为人,曹昂干过最血腥的事儿就是杀鸡,还是父母主杀,他在边上帮忙,这种持剑杀人的事,此前是想都没想过。 看着满地尸首以及肆意流淌的鲜血,冲天血腥气熏得他直欲作呕。 但曹昂忍住了。 什么时候吐都行,就现在不可以,否则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英明神武形象,将会一秒破功。 饭可以不吃,逼不能不装! 深呼吸了几下,调匀了气息之后,曹昂把剑一收,转身向刘辩行礼。 “陛下,方才唤臣可是有何吩咐?” 刘辩面色苍白的看着曹昂,直欲两股战战。 这可是杀了数十人依旧面不改色的人物,在刘辩心中的恐怖程度超过张让十倍。 强行在脸上挤出个笑容,刘辩支吾着说道:“没……没事,只不过朕一路水米未进,现在是又渴又饿,所以想让小将军给朕找些吃的。” 曹昂作恍然大悟状,匆忙从马背上的袋子里翻出了水袋和肉干。 等刘辩和刘协两兄弟走远了几步,远离了血腥味开始狼吞虎咽之后。 曹操脸上满是欣赏地靠了上来。 扫视了一圈满地狼藉,曹操点头说道:“当机立断,勇略过人,不愧是我曹操的儿子!” “只是你应该等爹将陛下带离了这里之后再动手的,如今让他看见了你血腥杀人的模样,难免心里有些想法。” 曹昂摇了摇头,向曹操解释道。 “来不及多做考虑,我们带来的兵丁不多,反观张让他们也有二三十号人,如果不能快刀斩乱麻,一旦让这些宦官生出反抗之心,难免产生伤亡。” “至于陛下的看法,那不重要。” 曹昂觉得自己这话没啥问题,陛下的看法当然不重要,毕竟刘辩也没几天皇帝可当了。 然而听在曹操的耳朵里,却让他神色起了些微妙的变化。 这小子,对陛下如此不屑? 曹操内心有些复杂了。 仔细想想曹昂今日的表现。 杀伐果断,下手狠辣果决,几十条人命丝毫不手软,满地尸首鲜血仍然面不改色,曹操自问在同样的年纪没这个胆量和本事。 而成功找到天子,更是验证了他在城中推论分析的正确性,可见其高瞻远瞩,深谋远虑,不论智谋还是眼界,都远超一般人。 有智谋,有胆识,还有狠劲,这些都是干大事的人需要具备的品质。 曹操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但唯独不敬天子,藐视皇家这一点,曹操有些不好说。 他自己是绝对忠于皇家的,即便心里也觉得天子这不行那不行,但最起码表里如一的恭敬奉上。 可儿子如今与自己理念上的背道而驰,这事究竟是好是坏? 再度把目光转向了一旁,因为吃肉干噎着了大口喝水的天子,曹操忍不住长叹一声。 ………… 趁着原地修整的功夫,曹昂带领手下士兵挖了一个土坑,接着又在道旁砍些树枝做了个简易的木排。 十常侍中几位的尸体肯定是要运回洛阳去的,这就相当于结案,朝中百官打算怎么处理,那就不关曹昂的事了。 至于剩下那些普通宦官,自然是往坑里一埋,谁有兴趣谁来挖。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曹昂给了刘辩两兄弟一人一匹马,部队开始返程朝着洛阳而去。 辛苦了大半夜,是时候该回去接受荣誉和风光了。 只是还没走到一半,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前方出现了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 军中飘扬的旗帜上,赫然写着一个“董”字。 第四章 比我强的人,没有我帅 旌旗猎猎,战鼓铮铮。 这还是自打曹昂来此后,首次见识到数千人以上的军队列阵是个什么模样。 虽说由于长途行军的原因,导致阵列有些散乱,但前排清一色的高头大马,无数在月光照耀下闪烁着寒芒的兵器,依旧给人以极大的压力。 相比之下,自己这边的阵容就显得有些寒酸了,总共几十号人,除了父子二人穿戴整齐之外,其他的士兵都只能套一身皮甲,携带的兵器更是良莠不齐。 仔细观察了小片刻之后,曹昂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然相比于羽翼丰满,可称为一方诸侯的势力,曹家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突然,曹昂感觉自己右臂被人紧紧抓住,诧异之下转头看去,只见刘辩正面色苍白的靠在边上,细细观察之下,会发现整个人在轻微的哆嗦着。 可能正是由于之前曹昂斩杀宦官时的狠辣果断,在刘辩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在遇到危险时,刘辩下意识寻求曹昂的保护。 发现曹昂转头看他后,刘辩干咽了一口唾沫,颇为慌张的问道。 “曹将军,前方何许人也,莫非是叛军截住了我们的去路?” 先前张让等人蛊惑他离开北宫,用的借口就是何大将军麾下有叛军作乱。 尽管现在张让已死,但究竟有没有叛军,刘辩也搞不清楚,因此在看见如此声势时,这位天子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 瞅了瞅陛下脸上的神情,曹昂倒是挺能理解他。 实在是这一夜经历的事情太多。 被人半哄骗半强迫着带出了熟悉的宫殿,又以从未经历过的徒步方式攀登的半座山,在曹昂等人出现之前,都是处于又渴又饿,惊惧交加的状态。 好不容易能回家了,结果在半路又碰到这么一支来路不明的军队,换谁都觉得心惊胆战。 拍了拍天子的手臂,曹昂温声和气的安抚道:“陛下莫惊,不是叛军,叛军早已被绞杀殆尽。” “即便是有叛军,臣也会血战至最后一刻,保护陛下安然回宫。” 漂亮的场面话,听的天子那叫一个感动,就差眼泪稀里哗啦的流了。 “卿忠勇之辈,有乃父之风,回宫后你也重重有赏!” 又一个承诺。 曹昂笑呵呵的没往心里去,只是对一旁的曹操说道。 “父亲,走吧,我们去会一会这位凶威赫赫的并州牧。” 曹操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此人奉大将军密诏而来,却一路多有狷狂忤逆之举,恐怕暗藏祸心,待会儿与他打交道的时候,切记谨言慎行。” 曹昂不置可否,只是策马驱前。 ………… 膀大腰圆,体型健硕,浑身上下一股原始气息迸发而出,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头大黑熊骑在马上。 这是曹昂对董卓的第一印象。 不愧是参与了多年对羌战争,压着羌族暴打的猛人,光看这体格样貌就很生猛。 只看身上那些隐伏在铠甲之下的肌肉,曹昂就知道,两三个自己估计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问题不大,对于任何实力超过我的对手,我曹昂都将用颜值击败他! 董卓是挺猛,那又怎么样? 强不强,不过就是一个版本的事,只有帅,才是永恒的真谛。 曹昂心中瞬间升起了一股优越感,得意地看着对面的董卓。 而此刻董卓也在打量着曹操等人,却莫名感受到一股压制力,似乎自己在什么方面被狠狠碾压了。 他眉头紧皱的逐一扫视过去。 首先是帝王冠服的刘辩,董卓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有些不屑。 这孩子,怎么看见我还发抖呢,早听说今上是娃娃天子,今日一见果真传言不虚。 边上那个穿着王公袍服的小娃娃,估计就是随天子一同出京的陈留王。 这小子不错,还蛮镇定的,听说自幼被董太后抚养长大,这就更不错了! 另外两个董卓不认识,但其中那个年轻的让他感到很不爽。 世上怎会有如此英俊之人? 想我董卓纵横西凉多年,也算是凉州十二郡有名的俊后生,没想到今日却在此地被反手镇压,天意弄人啊! 正当董卓扫视完一圈,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对面曹昂抢先开口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阻拦?” 董卓愣了愣,但迅速反应过来,朗声回答道:“我乃并州牧董卓,奉召进京,听闻天子有难,特率众前来救驾!” 曹昂点了点头,正当董卓以为接下来的流程是双方互相见礼,然后彼此寒暄之时。 原本面色平静的曹昂突然间横眉冷对,大声怒斥道:“既然是前来保驾勤王的臣子,为何见君不拜?” “天子驾前不下马,如此骄横傲慢,目无君上,汝意欲何为?” 言辞锋利,如刀似剑。 曹昂的一番炮轰,直接把董卓炸懵了,整个人有些手足无措的呆在原地。 什么情况?我被人喷了? 按理说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友好交流的过程吗,怎么突然指着我鼻子骂了起来? 场上顿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刘辩和曹操更是神色各异的看着曹昂。 刘辩眼中是崇拜和敬畏,此刻曹昂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再度得到飙升。 面对眼前如此壮硕凶猛的黑大汉,小曹将军都敢放声怒骂,这是何等的勇气,要是有他这样的胆量,或许父皇和朝臣都会更喜欢我一些吧。 而与刘辩不同,曹操却面带苦笑,满是无奈之色。 这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刚了,先前还叮嘱过要谨言慎行,结果一转身就抛到脑后了。 虽然自己并不畏惧董卓,但形势比人强,人家几千兵马傍身,这个时候起冲突殊为不智。 终究是少年郎,难免会有血气方刚的时候。 一边想着,曹操一边将右手按在了剑柄上,作蓄势待发状。 只怕万一冲突升级,那说不得只能搏一搏了。 然而事态的发展出乎曹操的预料,董卓并没有歇斯底里的发飙,反倒神色接连变幻了好几次之后。 缓缓地翻身下马,伏于道旁。 “臣并州牧董卓,叩见陛下!” ………… 第五章 曹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两个时辰后。 位于洛阳城北宫东明门外,曹操父子二人热情洋溢,笑语盈盈的朝众人再三拱手辞别后,这才翻身上马,带着一众府中侍卫离开。 走了有一段距离,估摸着离开了宫门前众人的视线之后,曹昂这才使劲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面颊。 “爹,这迎来送往原来也是个辛苦活,看见谁都要脸上带笑,拱手行礼,我现在脸都笑僵了。” 听到儿子如此调侃的话语,曹操忍不住哈哈一笑,接着有些打趣地说道。 “你小子就知足吧,这偌大的洛阳城,有多少人想和他们迎来送往都没这个资格。” “没见你本初叔父都站在人堆里嘛,换了以往,我们爷俩的位置还在他后面。” 听父亲这么一说,曹昂也是乐乐呵呵的,袁绍当然只能站在人堆里,毕竟他跟前是袁家的大boss,当朝太傅袁隗。 以上提到的众人并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也绝非朝中品级较低的官员。 而是在送天子回宫的后半段路程中,逐渐遇到的朝中高官以及王侯公卿。 包括大名鼎鼎的尚书卢植,这位可是当今天下儒学方面的扛把子人物,打仗也相当有水平,能文能武,享誉四海。 太傅袁隗,太中大夫杨彪,这二位自不必多说,两大顶级世家的代表人物。 除此之外就是类似于司徒王允这一级别的高官公卿。 这些人物虽不至于高不可攀,但也都各自有身份和架子。 换了以往,曹操想和他们交流来往,得先往府上递拜帖,然后看人家有没有心情,运气好或许可以进去喝杯茶,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很快又会被礼貌的劝退。 今日此番表现,全然看在曹操父子迎回天子,乃救驾首功的面子上。 当然这也足够了,最起码在曹昂看来,已经是打开局面了。 …… 正当曹昂开始思索下一步计划时。 曹操突然放慢马速,略微往曹昂这边靠近了些,接着有些神神叨叨的问道。 “昂儿,先前你出言呵斥董卓,逼迫他给天子下马行礼,彼时就那么笃定董卓最后会认栽,而不是愤起爆发,将你我父子二人乱刀砍成肉泥吗?” 有些惊讶于父亲居然还没把这件事消化掉,但曹昂还是耐心地解释道。 “倘若只有我们父子二人在场,那孩儿是绝不敢如此行事的,万一激起了董卓的恼怒之心,说不准真会被他挖坑给活埋了。” “但偏偏除了我们父子之外,陛下和陈留王都在边上看着,董卓真要对我们动了手,难不成他还能杀陛下灭口?” “再一个就是董卓久在西凉边关之地,对朝堂局势的了解全部来自于他在洛阳的耳目,可以说是相当模糊。那在没弄清楚具体情形之前,董卓不会轻举妄动,不会对任何一个有名有位的人下死手。” “如此前提下,孩儿以君臣之礼指责董卓,是以大义的名分驳斥他,他除了乖乖下马之外,能奈我何?” 有点轻狂,但很合理。 曹操不得不承认,儿子说的都对。 董卓虽然兵强马壮,实力雄厚,性格也狂妄傲慢,目空一切。 但他不蠢! 能在汉羌边界混得风生水起,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又岂是愚蠢之辈。 在没掌控局势之前,董卓再狂妄也会收敛,这想必也是他最后伏于道旁,对天子叩首的原因。 想到这里,曹操忍不住把目光转向了曹昂那俊俏的脸庞,四个字悄然间出现在他的脑海。 洞明世事! 自己久在朝堂为官,虽然不是权力中枢,但从小受父亲曹嵩的教导,也算耳濡目染,对政治还是略懂一二的。 现在看来,他也就只懂一二了。 儿子二十岁不到,没当过一天官,自己也没教过他这些,但人家就是能把这些事情串联起来,全盘分析。 如此大局观…… 子修非是千里驹,更是麒麟儿也! 倘若能看到数据的话,这个时候,曹操的头上应该是不断飘起“+1+1+1”的满意度。 感慨了一阵之后,曹操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追问道。 “那昂儿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想杀一杀董卓的嚣张傲慢,彰显一下威风气吗?” 曹昂仔细的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 “杀一杀他的嚣张傲慢,这的确是我要的结果,但并不是目的。” “我的目的是在这个下马威之后,董卓能够心存顾忌,将来在洛阳城中行事稍作收敛,也算是给刘姓汉室多保留一些威严了。” 曹操顿时一愣。 他还真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只是这不就前后矛盾了吗? 曹操忍不住将心中疑问付诸于口。 “先前在北邙山上,你对陛下多有不屑一顾的姿态,如今却又想着为皇家保留一些威严。” “你且老实告诉为父,你究竟对朝廷是个什么样的看法?” 曹操的言语中透露出他的纠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搞清楚儿子的立场。 究竟是与自己志向一致,忠于朝廷,还是内有反骨,不甘于人下? 然而曹昂只是粲然一笑,有些潇洒的说道:“孩儿对朝廷没什么看法,究竟顺从朝廷还是逆反,其实只看我们曹家自身的利益。” “曹家的壮大需要反对朝廷,那孩儿就会站在朝廷的对立面,反之则是拥护大汉朝的统治。” 说罢,曹昂轻拍战马,加速朝着家中飞驰而去,徒留下曹操一人愣在原地。 半晌过后,曹操才猛然间有些释怀的露出了笑容。 “这样……也好!” ………… 曹家府宅。 方才还威风凛凛,挥斥方遒的父子二人,此刻面对着丁夫人的抱怨,却也只能老实挨批受训。 “说好了最晚卯时就会回来,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知道我一个人在府上等的有多着急吗?” “我的好夫君,你现在是能耐了,自己冒着危险上战场且不说,还得拖上昂儿一起,是有白捡的功劳还是怎么着?” “笑什么笑,看娘没说你得意了是吧?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只知道听你爹的调遣,不知道心疼娘了。” 急骤如狂风暴雨。 父子二人只能唯唯诺诺,一边陪笑一边连声喊着“息怒”“知错了”。 …… 第六章 艰难的晋升之路 作为一名穿越者,其实多少会和被穿越世界的原住民父母,在精神上有些隔阂。 但曹昂目前没碰到这个问题。 曹操这边不必多说,自己和他荣辱与共,休戚相关,父子二人的命运基本是绑定在一起了,有隔阂又能隔到哪儿去呢? 至于丁夫人的话,曹昂对她的敬重压过了所谓的隔阂。 丁氏并非曹昂的生母,只是以正室身份抚养其长大的养母,二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可偏偏丁夫人对曹昂视若己出,待他便如亲儿子一般,从小除了物质基础外,母爱关怀也从来不少。 对于熟知历史的曹昂而言,有一件事更是令他印象深刻。 那就是按照原本的世界线,在宛城之战中,曹昂为掩护曹操撤退不幸战死。 得知消息的丁夫人大发雷霆,认为是曹操害死了儿子,毅然决然宣布与曹操决裂,收拾铺盖直接回娘家去了,夫妻二人就此恩断情绝,到死也没有回头。 当时的曹操可还处在事业的迅速上升期,丁夫人能够如此决绝,可见在其心中,曹昂的地位是不亚于曹操的。 未生而养,能做到如此地步,曹昂对其心怀敬意,也就丝毫不奇怪了。 此刻一家人坐在软榻上,面前的桌案摆满了食物,不乏精致的糕点。 “昨天夜里那么乱,你们爷俩说啥都要出门,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你们的家国大事,但实在心有牵挂,一晚上没怎么睡着。” “索性天没亮就起来了,吩咐厨房准备了一些糕点和小食,想着等你们回来了能直接吃,一直都在笼屉上热着呢。” 简单的话语,说的曹操和曹昂又是心头愧意满满,赶忙拿起筷子就吃,三言两语把话头岔开了。 用完了餐点之后,丁夫人一边收拾着桌面,一边有些状若无意地开口对曹昂说道。 “昂儿,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娘觉得你也是时候寻一门亲事了,毕竟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与我都成婚好几年了。” “正好在这洛阳城中,官宦世家聚集之地,寻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要容易不少,娘就想着你是不是考虑考虑?” “有没有你特别中意的姑娘,或者听过哪家小姐的名声,要是没有的话,娘替你打听打听也是可以的。” 丁氏的话让曹昂有些哭笑不得。 好家伙,我的百年大计,曹家兴盛事业刚开展一天呢,催婚的就先来了。 挠了挠头,曹昂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 他对娶妻这种事当然是不抵触的,毕竟娶了妻还能纳妾,只要娶的不是对他有负面影响的,或者什么骄妻悍妇,其他都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现在时机不对。 别人或许没看明白,但曹昂是清楚的很,眼下洛阳城只是屁股底下塞炸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只等董卓摸清楚了局势,立马就会站出来搞风搞雨,到时候炸药桶一点就着,本来就不太平静的洛阳城将会瞬间陷入更大的混乱之中。新笔趣阁 内外争斗,派系倾轧将会接踵而至,严重的还有流血事件,甚至废帝这样的政治危机。 这个时候搞什么正儿八经的谈婚论嫁可就太不明智了。 一来旷日持久,费时费力,二来难免会因为这桩婚事而被迫站队,搞不好就是惹祸的源头。 先苟着,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所以眼珠子咕噜的转了两下之后,曹昂清了清嗓子,打着哈哈地敷衍道。 “母亲您先别忙活了,孩儿自己会上心的,倘若有了中意的女子,还需要您催促?” 丁夫人“嗤”了一声。 “你就敷衍你娘吧,现在先不和你说这事,等娘找着了合适的,再让你去对对眼。” 说罢,丁夫人又转头看向曹操,颇为郑重的叮嘱道:“夫君,你在朝中熟人多,平日里也多打听打听。” 曹操不敢多话,连声称是。 ………… 等丁夫人收拾着糕点离开了房间后,父子二人不约而同的大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默契的看了看对方,随即欢快地笑了起来。 “你小子,这么大的洛阳城,那么多样貌不俗的官家小姐,你就真没一个看得上的?” 曹昂无奈的摆了摆手。 “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为了扯开话题,曹昂起身去泡了壶茶,给曹操满上一杯之后,接着有些好奇的问道。 “爹,此次你迎回天子,救驾首功,所获得的封赏能让你这官职往上升一升吗?” 谈到正事,曹操脸上的戏谑神情立马收敛了起来,转为细细思索。 推演了好一会儿,曹操才有些迟疑的说道:“不好说,我作为武官,往上晋升涉及到兵权的变化。” “有人推一把就没问题,没人出面力挺我的话,那多半是要原地不动了。” 历史脉络,大局走向,人物关系,这些曹昂都懂。 但是具体到实际化的操作上面,他就有些生疏了,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原住民,也不像曹操这样历经了多年的官场沉浮,有些规则他确实不懂。 因此曹操这么一说,曹昂反倒有些疑惑的追问道:“让人推一把的话,像卢尚书,袁太傅这样的级别,应该足够了吧?” “够当然是够了,但他们又岂会为我出头。” 曹操有些感慨的叹息了一声,接着为儿子解释了起来。 “卢尚书乃当世大儒,声名享誉四海,想让他出面举荐我,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我出身正统的儒家学派,二就是我与他私交甚笃,值得他冒着有损名声的风险为我担保,而这两条我都不具备。” “再就是太傅袁隗和太中大夫杨彪,此二人说话的分量也足够,但他们皆出身于当世顶尖的大族,身份有点高的太过。” “四世三公,祖上世代为官,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并不缺我这样的马前卒,因此想让他们开口,恐怕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这些个人统统属于硬性条件不够,或者成功率极其低下。 数了一圈,不是等同以上几位,就是话语权太低,没举荐资格。 唯独同为三公的司徒王允,话语权够了,架子又比杨彪等人要低一些,还不像卢植那么难打交道。 非常合适的人选。 …… 第七章 收了钱但不办事 “那就把人选定为王司徒吧,现在便可去他府上走动走动,把这件事情给定下来。” 曹操摆了摆手。 “哪有那么容易,交浅言深乃是大忌,平日里和人家不熟,贸然上门谈起此事,为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曹昂有些诧异的撇了父亲一眼。 “怎么能说不熟呢,不久前咱们不还在东明门外相谈甚欢吗?” “父亲今日迎回天子,百官公卿有意结交,与您相谈盛欢,大家这就是在和你相熟啊。” “光凭这点想让王司徒保举您往上升一升,肯定是不够的,但作为敲门砖,引出后续的详谈,我看完全没问题。” 这就是名声的好处了。 两汉就是讲究名声名望的朝代,没权没势不要紧,只要有名声,都能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进而混得很好。 声望到了一定的程度,不管走到哪儿,即便是之前从来没见过的人,也会主动打交道。 这就相当于套了一层“人脉Lv1”的buff,不认识的统一按一级算。 儿子的另类见解让曹操愣了愣,稍作思索后便觉得确实有道理。 大家今天早上还相谈甚欢,总不可能我下午去找你,你就能摆出另外一幅面孔,端茶送客吧。 此计可行! 曹操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既然决定从王允那儿打开突破口,也不多浪费时间,当即吩咐下人备好车马,准备直接杀到司徒府上敲定此事。 就在下人准备的功夫,曹操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 “子修,你觉得我需不需要备上一些厚礼,送礼的话又送些什么比较好?” 曹昂努了努嘴。 “您自己不就是一份厚礼吗,还要准备啥,空手去就行了。” 蛤?!!! 曹操浑身一震,整个人有些毛骨悚然,这玩的是什么花样啊? 这孩子,咋说的嫩吓人嘞! 好在曹昂很快又做出了解释。 “王司徒堂堂三公,还会缺了什么吃穿用度不成,您送再厚的礼,在他看来也只是薄礼,没什么意义。” 第八章 我曹昂,愿为曹家迎纳貂蝉 曹操今天来,就是已经做好了准备的。 他二话不说,拱手朝王允行了个礼。 “古语有云,二人同心,其利断金,明公今日若愿助我,来日曹某必与明公齐心!” 不论言辞还是情绪都相当到位,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换了个涉世不深的小年轻,估计这时候已经相信了。 然而王司徒毕竟老江湖,从地方到朝廷,文武各种官职都担任过,可以说是经验满满。 因此曹操说的动听,王允却只是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倘若孟德当真愿与我齐心,那自然是皆大欢喜,怕只怕空口白话,平白逗我这老朽乐呵罢了。” 曹操感觉有些牙酸。 果然,这些老家伙没一个简单的,哪怕看似最好对付的王允,也得交了投名状,才肯相信自己。 昂儿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咱们心黑,人家的心也不白啊。 正当曹操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取信于王允之际,耳畔一道自信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父诚心来此,明公却多有犹豫,无非是缺了些信心,顾虑我父亲将来违背承诺。” “昂有一计,可以确保我父亲与明公之间的约定效力大增,不必再担忧背弃诺言的情况出现,堪称双赢!” “哦?” 王允惊疑了一声,有些好奇的转头看向一直坐在曹操左手边曹昂。 自从向自己问礼之后,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年轻小子,本以为是曹孟德带出来长长见识,可以无视掉的路人角色。 没想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居然站出来替他父亲发声了。 搞了半天,原来这是曹孟德带的外援啊。 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王允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有些话确实可以坦诚直说,你父亲愿意与我齐心,这个条件对老夫而言相当有诱惑,但不敢全信于人,正是老夫的顾虑。” “所以子修有何良策,不妨大胆讲出来,倘若真是上策,那对我与你父亲二人都有好处,合则两利。” 曹昂笑了笑。 对一旁正露出担忧神色的父亲曹操点了点头,甩过去一个自信的眼神,示意没问题。 接着语调沉稳的讲述了起来。 “自古以来,凡是建立盟约的双方,为了保证盟约的牢固,减少双方背叛盟约的可能性,一般都有两种方法。” “其一就是以人为质,例如将我压在您这儿,从而让我父亲老老实实的履行盟约,但这显然不适合用于此处。” 王允“嗯”了一声,并未多言。 “其二就是以姻亲关系建立血脉相连的纽带,让双方之间的关系更上一层,自然背盟的可能性也就小了。” “我的建议就是用这个方法,咱们王曹两家亲上加亲,眼前的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王允有些懵逼。 “怎么个亲上加亲法?我王家和你曹家也没有适合联姻的对象啊!” “我的女儿倒是和你父亲年纪差不多,可早已婚配多年,哪来的人选结成姻亲啊?” 说到这儿,王允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非常不符合他的形象。 但他实在忍不住了。 这都啥和啥呀! 就连曹操都有些哭笑不得。https:/ 混账小子,净出些馊主意,多少也得考虑一下实际情况吧。 给你爹找个媳妇儿,这事要是回去说给你娘听,那不得拿扫把抽你屁股啊。 ………… 不管王允和曹操怎么样的反应,曹昂依旧不动声色,只是脸上保持着那副智珠在握的自信模样。 好不容易等俩人平静下来,曹昂才故作诧异的说道。 “明公想到哪里去了,我可从没说过联姻的对象是我父亲。” “嗯?不是孟德还能是谁?” 曹昂用手指了指自己。 “我啊!” “在下素来听闻明公有一义女名为貂蝉,自幼便被您收养,与您感情深厚,情同亲生父女,如今恰巧也到了适婚之龄。” “昂区区不才,愿意奉献自己,成为联姻的对象,为我曹王两家世代交好而迎纳貂蝉姑娘!” 话语掷地有声。 直接把王允给震傻了眼。 ??? 仿佛有满屏的问号从他脑门上飘过去,当场就让王司徒晕乎了。 不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啊! 想让我出面保举你父亲加官进爵,然后你们付出的代价,是你小子迎娶我一直养在府中的义女。 怎么想你们都啥也没付出吧? 终于明白双赢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是你们曹家赢两次,我王允双输。 还有一个问题。 你小子怎么知道我府上有个女子名叫貂蝉的? 老夫好像从来没有将这件事公之于众过吧,更何况貂蝉向来深居简出,只待在自己那一小块地方,即便府上的下人,也有大半是不知道貂蝉存在的。 所以曹昂是咋知道的? 王允目光环视,左右扫描了一圈之后,最终将散乱的眼神定在了厅堂外的围墙处。 这小子该不会扒了我家的墙根吧? 是了,这可能性相当之高,早就听坊间传闻说过,曹操这小子年轻的时候没少干过狗屁倒灶的事情。 跟着袁绍一块儿,整天弄得鸡飞狗跳,连抢新娘子这样的事儿都干得出来,扒墙根偷看那不小儿科吗? 这波啊,这波是子承父业! 王司徒突然感觉有些渗得慌。 明天,不,今天! 待会儿送走了曹氏父子之后,就立马叫工匠来,把司徒府的围墙再加高一尺,还得把外墙皮刷的光滑些,看你以后还怎么扒! ………… 好不容易理顺了气,把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念头排干净了之后,王允终于淡定了下来。 在遭受了连番奇思妙想的袭击之后,还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平复心情,不愧为我大汉三公,政坛老前辈。 看着曹昂现在那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王允是咋瞧咋不顺眼,先前明明还觉得这小子一张俊俏的脸瞅着挺舒服的。 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 王允有些阴渗渗的说道:“倘若子修说个合适的人选,老夫还真就信了,你是诚心实意要用联姻这个法子。” “可你既说貂蝉,那在老夫看来,不过是想着一手得好处,一手得人,子修真是好算计啊!” …… 第九章 谁又不是个好色之徒呢? 王允反对这个方案的原因就一个,那就是双方在身份地位上的不对等。 必须要曹家那边出嫡系,自己这边出的也是嫡脉,这样两边都是各自家族的代表人物,或者具备直系血缘的核心阶层,才能够彼此结成匹配对等的利益链条,所谓靠姻亲巩固盟约的目的才能实现。 否则但凡有哪一方地位低了,就会形成失衡,所谓的联姻也就成了笑话。 曹昂现在自告奋勇,想作为曹家联姻的代表,这当然没问题,曹昂的身份摆在那。 作为曹操的嫡长子,又是目前唯一的嫡生子,曹昂在一定程度上就能够代表曹操本人的意志。 倘若姻亲能够通过影响曹昂的想法和判断,来督促曹操的行为,那这个目的绝对算达到了。 可问题女方这边不行啊! 王家现在根本没有合适的嫡系女子,王允自己的女儿和曹操同辈,而且已经全部嫁人了,他目前也没有嫡孙女。 那能怎么办? 总不可能挑庶出的女子拿来匹配曹昂吧,那能有个屁的影响力,在曹家能大声说话都算是好的,根本对曹操和王允二人的合作起不到半点促进作用。 而作为自己府上养着的所谓义女貂蝉,则比庶女还要更差一筹。 不仅地位上失衡的厉害,就连对王家的忠诚度,也实在说不上有多少,指不定到曹家的当天,就成曹家的人了。 如果真像曹昂说的一样,以貂蝉作为曹昂的妾来搭建关系。 除了觉得自己被白嫖了,王允不会有其他正面的想法。 ………… 眼见王允一副连连摇头,坚决不同意的模样。 曹昂索性站起身,双手比划着劝导了起来。 “明公此言差矣,何来算计一说,昂自始至终都是为了促成此事而建言献策,没有任何事情。” “您觉得我的建议毫无可行性,无非是顾虑貂蝉姑娘的身份,与王家没有血脉关系。” “但在我看来,貂蝉姑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足以弥补身份上的缺陷。” “那就是她容貌出色。” 原本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相信曹昂说的鬼话。 但话到临头,还是被曹昂的言语给勾起了好奇心。 这跟长得好看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长得好看的人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因此面对曹昂的辩解,王允还是捎带一些兴趣的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曹昂先是手指了指自己。 接着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昂并非圣人,也有喜怒哀乐,也讲究一个人之欲,美丽的东西谁都喜欢,我也不例外。” “说句失礼冒犯的话,一个相貌平平的王家女,和天姿国色的貂蝉姑娘,昂可能会听貂蝉姑娘的话更多一些。” “反正我是抵挡不住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在身边撒娇发小脾气的,指不定她一开口,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了。” “言至于此,明公以为如何?” 静! 满堂寂静。 不论是老神老在的王允,还是打了半天酱油的曹操,此刻都瞪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曹昂。 王允心里啧啧称奇。 真狠啊! 不就为了让你老爹升个官,顺便再从我这里骗个妹子回去吗?犯得着这样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疯狂抹黑自嘲吗? 虽然你小子说的是大家都有的毛病,但在他人面前公然说出来,也算是没脸没皮了。 只是在一阵感叹过后,王允又忍不住思索起曹昂刚刚说的话。 大家都是男人,谁还能不懂谁? 别说他曹昂这样的小年轻,才十八九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就是自己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也照样是这个德性。 作为世家大族出身的王允,正室夫人是同样出生高门的大家小姐,除此之外还有几房年轻漂亮的姬妾。 平日里妾室只要一开口一撒娇,想要些什么王允都会尽量搞定。 而正室夫人因为年纪和王允相当,已经算得上年老色衰,王允对她当然是相当尊重的,但也仅限于此,平日里说些什么都像是公事公办。 这就体现出差别来了。 如果将貂蝉送给曹昂,当做曹昂的妾室,以这小姑娘的美貌而言,绝对能把曹子修这混小子迷得团团转。 没准真能在关键时刻左右曹昂的意志,从而影响曹操的决断。 这或许是一根,比用嫡系血脉联姻更粗壮更牢固的利益链条。 王允不由的坐正了起来。 头一次正儿八经的考虑起了曹昂的这个方案。 首先有一点需要明确。 那就是王允的确非常需要有生力量的帮助。 他虽然出身于太原王家,但王氏的根基是在并州一带,本来就是大汉的苦寒之地,还有匈奴等胡人肆虐,和凉州属于穷哥俩。 在这样的地方发展起来的世家大族,格调是有的,但论规模和水平,比之汝南袁氏和弘农杨氏可谓差之千里。 而王允本人更可谓宦海浮沉。 在地方上混了半生,好不容易混到朝廷中枢了,结果因为得罪了当时正在风头上的张让等宦官集团,又搁大牢里呆了好些年。 总算等到大将军何进为他翻案,把他捞出来,才一路回到了司徒的位置。 由此种种原因,同为三公,王允的势力却比身为政坛常青树,朝中不老松的太傅袁隗差了一大截。 虽然他与袁太傅之间没什么不和,也不会起冲突,但势力匮乏就代表着位置不稳。 实力空虚,就意味着将来还能出现第二个张让,让他进去蹲大牢。 这也就是王允在得知了曹操的来意之后,为什么会显得那么高兴和得意。 也是他明知自己略有吃亏,且曹昂屡出惊世之言的前提下,他还愿意继续耐心谈下去的根本原因。 毕竟如果得到了曹操,乃至于整个曹家的支持,不说什么完全投靠,但只要关键时刻做一胜负手,也是十倍百倍于今日的付出。 在明确了这一前提之后。 王司徒就开始考虑起了第二个问题,那就是貂蝉这枚棋子,到底能不能用? 没错,貂蝉在王允心中的定位,那就是一枚棋子。 …… 第十章 假以时日,你必将一飞冲天 在今日之前,王允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义女,毕竟貂蝉在他府上是从来没有什么义女身份的,顶多比寻常下人要高那么一到两级。 还多亏了曹昂。 这小子一开口就是义女貂蝉,王允自然也乐意顺杆子往上爬,随口就把这个身份给定下来了。 事实上像貂蝉这样的孤女,王允将她从小收养在府中培养长大,目的就是为了留作将来以备不时之需。 在府中不需要伺候任何人,也不需要端茶倒水,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和一般丫鬟们不一样,甚至还有自己的独院。 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根据定下的规划学习,锻炼各自的特长,比如说歌舞、器乐,甚至待人接物处事都算在其中。 都中的贵族们,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配置,甚至地方上的一些大家族,也会玩这种套路。 而貂蝉,就是王允府上的佼佼者。 不仅样貌过人,就连歌舞都相当出色,而且很懂事,教她待人接物这方面内容的时候理解的非常快,可以说是天赋型选手。 对于王允而言,此女绝对堪称自己府上的秘密武器,是能在关键时刻用来打通道路的。 只不过既然是秘密武器,那对谁用不是用呢? 曹昂绝对算是个不错的人选,把貂蝉送给他,是绝对划算有的赚的方案。 将来或许会有更好的选择,但今时谁敢言未来,狗熊掰棒子实不可取。 如果真的能够拉拢住曹昂,进而把整个曹家拴在自己的战车上,那一个小小的貂蝉算什么?xbiquge 自己还有些年头可活,大不了再捡几个孤女重新培养。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已经从一场简单的权力交易上升到了政治豪赌。 原本王允只是打算着帮助曹操提拔官职,从而巩固自己一方的势力。 没想到现在却考虑的更远了,已经想着用人来绑整个曹家了。 实在难懂。 随着王允的不断思考,时间悄悄的流逝,整个厅堂一直处在一片静谧的氛围中。 曹操仰头望天,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只是时不时会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似乎在抬头偷笑。 而曹昂更是镇定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已经确定了王允一定会答应他的方案。 半晌过后。 “咳咳!” 一声咳嗽划破了寂静。 王允赫然站起身来,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曹昂,郑重其事的说道。 “老夫一生纵横多年,向来不做吃亏的买卖,很少有像今日这样,不仅要帮衬着做事,还搭出去个人的情形。” “对于你的提议,老夫是很想开口拒绝的,但思虑再三,最终还是选择改变主意,子修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曹昂赶忙摇了摇头,作乖巧状。 “因为我看到了你曹子修身上的潜力!” “今日这场谈判,本应走向不同的局面,却因你屡次出言,成功扰动了老夫的心思。” “而且你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全无半点架子在身上,只要对你有利,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你这样的品质老夫很欣赏!” “假以时日,你必然一飞冲天,绝不会是小小池塘的困水鱼虾。” “今日老夫答应此事,除了以上种种之外,另有一层重要原因就是与你结个善缘。” “倘若将来你能有一飞冲天之时,别忘了照拂我王家一二。” 相当高的评价。 毫不吝啬的赞誉。 以至于曹操都忍不住“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番话要是传出去,威力丝毫不下于当年许劭兄弟的月旦评,绝对能够让曹昂的声名从此远播天下。 然而曹昂却看得透彻。 这种评价是不会传播出去的,哪怕自己主动宣传,都会被莫名其妙的遏制住。 因为它也是场面话! 这纯属王允的心理作怪。 多半是因为这场谈判从头到尾都被曹昂所主导,王允作为此间的主事,甚至可以说这场事件的主导者,居然一点先手都没占住。 简直大失风头,大丢面子。 索性给曹昂猛吹一下,这样面子上就过得去了。 我是看你这小伙子有潜力才成全你,才不是被你牵着鼻子走呢! ………… 一刻钟后。 位于王家的一处偏宅别院中。 一名身着红色宫装长裙,头上简单别了几样珠钗首饰的女子正倚栏远眺,享受着自己难得的休憩时光。 此女正是貂蝉。 虽说不用像寻常下人一样每天早起晚歇,到处忙碌伺候,但她也从来不能闲着。 一天中绝大部分时光都是被歌舞所占据。 王允在这方面还是舍得花本钱的,愣是请了好些个教导音声和舞蹈的老师,每天按时给貂蝉上课培训。 这样的课程真不轻松。 很累,但貂蝉习惯了。 从小到大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况且不练这些,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自幼被府君收养,除了练这些就是学习梳妆打扮,顶多再请几个老婆子来教她怎么说话,怎么处事。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 现在让貂蝉停下来,她也是茫然无知,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 正在出神之际,貂蝉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随着她转身看去,只见平日里与自己相熟的一小丫鬟,此刻正迈着步伐飞奔而来。 待冲到跟前后,还没等貂蝉开口询问,便一把拽住貂蝉的手臂,同时气喘吁吁的说道。 “貂蝉姐姐,热水已经烧好了,你快随我去沐浴更衣,完了还得梳妆打扮一番,有很多事情要做。” “时间紧迫,可不能让府君他们久等了。” 寥寥两句话,就让貂蝉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待会儿还有舞蹈要练,多少是会出一身汗的,从来没有这个时间洗澡的道理。 而且府君他们在等什么? 他们又是谁? 貂蝉赶忙拉住丫鬟,急切地开口问道:“下午还要练舞呢,沐什么浴,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你这丫头先把话说清楚了!” 这种事自然不需要隐瞒。 丫鬟非常爽快的说道:“还练什么舞,姐姐你以后都不用练舞了,就算要练也不是在这儿了。” “府君已经将你许配给了西园曹校尉家的公子了!” …… 第十一章 我承认刚才说话有些大声 刹那之间。 貂蝉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脑海中轰然乍响,一股悲怆之情不由得涌上心头。 果然还是等到这一天了。 虽说心中早已有所预料,但这一刻未免来的也太早,早到令自己有些无所适从。 原本还打算着,能够在这座府邸无忧无虑的再生活好些个年头,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奢望而已。 也对,府君不养无用之人。 自己无需做体力活,也不用伺候人,好吃好喝的养着,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吗? 老老实实的嫁过去,也算是偿还了府君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还好,还好是曹家的公子,而不是什么老爷。 不过也说不准,听说有些大户人家的孩子,一大把年纪了,在家里还被称作公子。 一时之间,貂蝉的心有些凌乱。 却又听小丫鬟在耳边嘀咕着说道:“说来还没恭喜姐姐呢,以后你就是大家贵妇了,可怜妹妹我也就只能在府上做些端茶倒水的粗使活。” 小丫头的话让貂蝉苦笑不已。 她捋了捋丫鬟的发际,接着语气中充满无奈的叹息道。 “何来恭喜一说,这样的世道,人命如草芥,寻常人家的妇人女子更是不值一钱。” “女儿家连选择自己夫婿的权利都没有,那和交来易去的货物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寄人篱下罢了。” 貂蝉十分悲观。 她觉得以自己这样的贫贱身份,去了别人家里也是同样没什么地位的,能有现在一样的待遇,就算相当不错了。 本以为一番肺腑之言后,好姐妹会出言附和她的观点。 然而等来的却是其看傻子一般的眼神。 “我的好姐姐,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能有曹公子这样的夫君,还要什么选择夫婿的权利啊,你到哪去找比曹公子更好的人?” “人长得又俊俏,说话声音又好听,温文尔雅,俊采风流,飘逸潇洒,简直是个完人!” “可惜他点名了只要姐姐你,像我这样的庸人之姿入不了他的眼,否则我便是给他当个贴身丫鬟,那也多是一件美事啊!” ? 这话给貂蝉听傻了。 不是姐们儿,你中失心疯了? 怎么可能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啊! 貂蝉压根就不信,她觉得这就是小丫鬟为了让自己能够心里舒服一点,安心接受这桩婚事,所以临时编出来的溢美之词而已。 等到沐浴更衣,梳洗打扮之后。 貂蝉在几名侍女不停的叮嘱声中,缓步踏进了前院厅堂中。 随即一眼便看见了全场唯一的年轻男子,也就是坐在曹操左手边的曹昂。 下一秒,一个念头猛然间穿过她的脑海,如子弹般击溃了先前的种种不满和哀怨。 我必须承认,我刚才说话的声音是有些大了!!! 只见端坐在位置上的年轻男子头戴束髻冠,身着素色锦云袍。 面若冠玉,唇红齿白。 两叶剑眉之下,便是粲然若浩瀚星海的双眸,令人心醉神迷。 丰神俊朗,气质非凡。 不沾烟火,不染纤尘。 集岁月之钟灵毓秀,汇世间之美妙绝伦,揽天地宠爱于一身,恐为上苍之杰作。 仿若天上真仙,下凡只为游历红尘万丈,周围的一切都因之而变得灵动起来。 这就是小丫头说的俊朗? 果然还是没读多少书的原因,这样的相貌,哪里是一两个词能够形容得出来的! 貂蝉有些沉醉。 ………… 而在貂蝉进来的那一瞬间。 原本悠哉悠哉,以手撑脸伏在案边的曹昂,突然间张大了嘴巴,随即缓缓坐起身来。 有些呆愣的看着貂蝉。 这就是名列四大美女的貂蝉? 名不虚传! 梳洗打扮后的貂蝉,已经换掉了身上那件大红色宫装,反倒穿了一件淡粉色的直裾深衣。 虽然衣摆直至脚踝,将貂蝉的曼妙身姿尽数遮掩,但随着她轻挪莲步,依旧可见其身量纤纤。 深衣外面罩了一层薄薄的素纱单衣,充满了朦胧感,只能隐约看见露在外面的脖颈,雪白细腻,水润生光。 圆润可爱,状如鹅蛋的光滑小脸显得匀称至极,拂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纯之感。 眉如柳叶,琼鼻微挺,秋水双眸含情脉脉,弯曲唇线更显妖娆,略微一笑便是百媚横生。 或许是刚刚沐浴过,身上的水气还没干,再加上貂蝉心里有些许紧张,浑身热气蒸腾。 充盈的热气让貂蝉的脸蛋越发红润,在满头珠玉钗花的修饰之下更显得明艳动人,光彩万分。 走了几步之后,额头上有几滴汗珠淌下,缕缕发丝就这么贴在了面颊上,发梢随风摆动了起来。 貂蝉不由的伸出手去捋了捋发丝,一直藏在袖口下的白嫩小手,这才呈现于曹昂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