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真香定律》 1. 第一章 这是贺年打的第四通电话,等了很久对面才接通。 “什么事?” 林风濯语气不好,甚至算得上是冷淡,贺年突然就哽住了,但又怕对方不耐烦还是赶紧小声问他: “今天能早点回来吗?我自己做了蛋糕,还买了你爱吃的菜,有糖醋排骨,咕噜肉,你看看你还想吃些什么,我好提前准备……” 话到一半,贺年突然噤声,因为他听见电话另一头有人说: “洛俞都来了,林大校草怎么还在打电话啊……” 说来奇怪,即使对面环境很嘈杂,但是洛俞这个名字还是分毫不差敲在了他心口上。 贺年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一颤。 “行了,我知道了。” 不等他回答对方就匆匆挂了电话。 良久,贺年僵住的脊背松动,他有些迟钝的对着手机说了声“好。” 不知道是愤怒伤心还是委屈居多,那个好字尾音都在发颤,贺年只觉得嗓子眼疼得厉害,他撑着玻璃柜站了好一会儿。 中午两点,空气都是燥热的,外边儿的太阳晃眼睛。 烘焙店这个点没什么生意,唯一的员工周然,说学校有事请假了,店里只剩贺年一个人,他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归于平静。 等林风濯挂了电话后,严谨跑过去笑着打趣道: “诶哟,林大少,跟谁打电话啊,看你脸色不太好。” 林风濯眉头松开:“没谁,广告推销。” 这么一说严谨就没多追问,而是凑过去八卦道: “你跟白洛俞真的假的?我看传的挺厉害的。” 林风濯淡淡开口:“是有点意思。”他说着瞟了严谨一眼。 “怎么,你也喜欢?” “我哪成啊。”严谨说:“他也就看得上你,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林风濯不置可否的笑笑没接话。 白洛俞的生日宴定在了汀芷大饭店,林风濯提前开车去取了礼物,是一块漂亮的限量手表,礼盒旁边还放着同品牌子的手链。 那是给贺年的。 林风濯静静靠在车厢里,面色平静,那条手链两三千来块,倒不是他吝啬,而是贺年很心疼钱,贵了的东西不收,总是嚷嚷着让他退了。 两人理念不同,林风濯很会花钱,哪怕是碗筷也是精致的,穿衣用度无不挑剔,反观贺年,平日里买生活用品都要挑打折的时候,计算着怎么样最划算。 林风濯烦透了他那副穷酸气。 旁边手机亮了一下,是白洛俞发的消息,问他到了吗? 林风濯把礼盒装进口袋里,然后下车把钥匙扔给了泊车的小弟。 白洛俞的生日宴来的都是些富家子弟,所谓的上流圈子,富二代,林风濯是这个圈子里条件最优越的,有钱,长的好看,身边有些花蝴蝶,但正牌却是一个也没听说过。 “林大校草,你怎么才来?” “菜刚上,快过来坐!” 屋里的人都很有眼色,白洛俞旁边的位置一直没人坐。 “去取东西,堵车了。” 林风濯坐下后白洛俞笑着帮他脱了外套,那外套没有挂起来,而是一直被白洛俞抱着的。 “风濯,天气热,先喝点水。”白洛俞体贴的起身倒了杯水,然后递到林风濯面前。 白洛俞长相属清纯那一挂,一米八的个子不算矮,但是跟一般的男生比起来身材偏纤细,某些程度跟贺年有些像,但本质不像。 白洛俞是正儿八经的贵公子,性格骄奢的很,但又放的开,比贺年那种沉默寡语的木头有趣多了。 众目睽睽下,林风濯没拒绝白洛俞的动作,但也没伸手接,任由人服侍。 从某种角度来说,极大的满足了男性的虚荣心,尤其是白洛俞这种,身份不错,又长了张赏心悦目的脸,还很懂得体贴人。 这顿饭说说笑笑吃了很长时间,其中林风濯去了两趟洗手间,结束时已经快晚上九了,还有其他的项目,弄下来怕是得到凌晨三四点。 白洛俞假借着喝醉的缘由,说接下来的活动就不参加了,但是今晚的所有消费他请客。 林风濯爱面子,哪能让白洛俞出钱,刷卡的时候白落俞补了句: “开间大床房,最贵的。” “好的,请稍等。”很快前台办理好手续递上一张房卡。 林风濯喝了酒微醺,他懒洋洋的靠在白落俞身上,被扶着上了楼。 六月中旬的天气,连晚上的风都是温热的。 贺年忙完从烘焙室里出来,把脏掉的衣服扔进篓里,店里没有卖完的蛋糕甜点他都以超低价格卖给了周围的环卫工人, 玻璃橱柜里,只剩下两个蛋糕。 偏小的那一个是他给自己做的生日蛋糕,林风濯不爱吃甜食,做大了也吃不完也是浪费,剩下那个更精致一点,客人预约的下午六点半来取,马上九点半也没见人来。 贺年还是决定再等等,他知道那位客人还是个高中生,名字叫储寒,每周都会来店里买一次蛋糕,偶尔还穿着校服蓝白条的,一来二去,两人也算的上熟悉。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上边安静的躺着条消息和一个两百块的红包,上边写着“儿子,生日快乐。” “妈妈在医院,你爸爸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很多,你在外边照顾好自己,生日买点好吃的。” 贺年眼眶发热心里暖暖的,他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最后打字回道: “谢谢妈。” 同时手机弹出另一条消息跃入眼帘。 【林风濯】:晚上有事,不回来了。 最后一抹夕阳散尽,店里很安静,贺年抬起头来眨眨酸涩的眼睛,他把属于自己的小蛋糕拿了出来,又点上蜡烛。 过了今天,他就二十岁了。 一个人的生日也是要许愿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许愿店里就来了客人。 “你好,取蛋糕。” 声音温润,调子很沉。 贺年赶紧吹了蜡烛,转头微微一愣。 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宽肩窄腰,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被熨烫的服帖,五官十分俊朗,光是站着就让人觉得成熟,又稳重自持风度翩翩。 “先生,现在已经下班了,如果需要的话,可能最快也得明天早上才能取。” 储西烬目光落在贺年脸上,皮肤很白净,尤其是灯光下那双小鹿眼乌黑发亮,顿了片刻他收回目光。 “订单号0057,储寒。” “哦哦好,我这就去打包,很快的。” 还算圆满,最后一份订单也完成了,对于店里的男人,他其实大概能猜测到身份,因为眉眼间与储寒有三分相似。 贺年把蛋糕从橱窗取出来,又用包装盒装好,最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储西烬看着在玻璃柜旁边忙碌的人,光是从四肢就可以看出来,很瘦,清瘦的像只白鹤。 和两年前自己见过的那个眼里有光的少年,相差甚远。 “这店是你自己开的?” 像是没料到这位客人会主动搭话,贺年转头腼腆的笑了一下: “嗯,开了多半年了,距离F大近,学生多生意还不错。” 储西烬没再多问什么,贺年把打包好的蛋糕放在长桌上。 “先生,一共是一百二,提前预付了四十,您只用付八十块。” 储西烬拿起手机付钱。 他下午接到电话,储寒跑去打篮球脚扭伤了,疼得叽哇乱叫最后去医院拍片检查,说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 医院弄完已经近九点,结果储寒大惊小怪说定了个蛋糕,约好六点取的,不好意思言而无信,而且那个老板看上去人很诚恳,万一一直等他怎么办,最后只能求他哥跑一趟。 储西烬付完钱拎蛋糕走时,转头的瞬间发现长桌末端还放着一个蛋糕,上边插着个带数字的蜡烛,20。 他忽然想起刚刚进门时,蛋糕上的蜡烛被人匆忙吹灭。 储西烬停住,他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一直钢笔放在长桌上,算是补偿了。 “生日快乐。” 贺年抬头看向男人,睁大眼睛有些受宠若惊,但又急忙摆手道: “先生,非常谢谢您,但礼物我不能收……” 那只钢笔黑金配色,笔帽的顶部是标志的六芒星,看上去价值不菲,实在是太贵重了。 储西烬浅笑道:“收下吧,小寒很喜欢你做的蛋糕。”说完便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对于这样一份来自陌生人的礼物,善意,贺年内心很感激,一天的低落情绪似乎被缓解了不少。 他租的房子就在店楼上,面积不大,四十平米,但足够住了。 冰箱里剩下很多食材,早上起了大早去买菜,为了这顿饭他开心了很久,没想到林风濯临时有事回不来。 至于电话那头的那个名字,他不愿意去多想,又或者说像是鸵鸟一样,感知到了危险便下意识选择逃避。 其实生不生日的他不在乎,也并不是个追求仪式感的人,就是想跟林风濯有个机会好好吃顿饭,增加点存在感。 贺年疲惫的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腿也酸痛的厉害,今天周然请假了,下午好些订单都是他自己去送的。 客厅里十分安静,贺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他睫毛轻轻磕了几下,有些饿,但又没那个心思去做饭。 手机上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他等了一整天,没有等到林风濯一句生日快乐。 林风濯生活习惯挑剔,所以平时很少来这边,一般只会过来吃饭,但不过夜,贺年厨艺很好,偶尔还会被夸赞几句。 贺年慢吞吞的点开头像,对话框里大段大段的消息,绿色的很长,白色的很短,几乎都是嗯,知道了,在上课,在忙……也不知道是回应的哪一条。 最后,贺年还是选择发送消息,想了半天打出一行字:“风濯,明天回来的时候说一声,我好做饭。” 消息发送成功。 贺年想,要是林风濯能回一句生日快乐就好了,那就原谅他的粗心。 嗡嗡。 手机振动,贺年低头一看,只有四个字,都不用点进去看。 “他在睡觉。” 眼睛有点涩,贺年关了手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盯着窗口发呆,最后把头埋在怀里低声呜咽,胸口难受的喘不过气,最后只剩下颤抖的抽噎。 林风濯好像找了别人。 酒店里,白落俞穿着白色浴袍,白皙的皮肤上全是吻痕还有咬痕,眼角处的大片绯红还未消散,林风濯确实已经睡着了。 枕头旁的手机亮了亮,消息备注是叫贺年,这么晚来消息,但问的又是家常话。 白落俞翻了两人的聊天记录,并不算热络,他不确定对方的身份,只是模棱两可的回了句他在睡觉。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1. 第一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 第二章 早上醒来贺年感受到一丝茫然,眼睛发胀肿了一圈,金色的暖光刺的人睁不开眼。 他看了眼时间,不过才六点半。 手机上除了几条新闻快捷推送,没有任何消息。 贺年洗漱完简单吃了早餐,快放暑假了,这段时间生意好,他想多做点新品种的蛋糕和甜点,估计真到了暑假,怕是连维持租房还有水电费都困难。 算算这半年多,因为地段靠近大学,虽然门面不算大,竟也赚了快有十七八万块,钱都在银行卡里存着,目前的收入足够维持生活和爸爸的住院费用。 这么想着,贺年深呼了口气,这点存款带给了他最后的安心感,等再赚一年的钱,他想重新读书,考个好大学,读大学是他一直以来最向往最羡慕的生活。 店里忙了一早上,贺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刚要歇口气就看见林风濯的车停在了门口,男生脸上满是疲惫,眉头也不自觉微微皱着。 一声轻响,礼盒被放在木制的长桌上。 “给,生日礼物。” 贺年默默看了眼礼盒上边的logo和图标,张了张嘴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每天跟面粉奶油打交道,哪里能带手链,但是贺年还是挺开心的。 “风濯,你饿不饿,我现在做饭?” 温声细语的调子,换句话说,娘吧唧唧的,林风濯听得莫名有些烦躁。 他嗯了声,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下,从贺年身边挤过去上了二楼。 正中午,贺年关门挂上了“暂停营业,九十分钟”的牌子。 厨房里的油烟气让林风濯直皱眉,天气本来就热,这么个小破房子里格外的闷,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只听见“咚咚”两声,还伴随着一声低骂。 “怎么了?” 贺年从厨房跑出来,见林风濯臭着脸弯腰捡东西,结果转身又踢倒了垃圾桶,林风濯来了火气,直接将垃圾桶一脚踹翻在地。 塑料桶硬从中间生生裂开一条缝,显然不能用了,里边只有几个纸团,上边写着函数方程。 贺年被吓了一跳,早知道就不把隔壁的房子退掉了,风光的富家少爷根本就不适合待在这种拥挤逼仄的地方。 刚租房子那会儿,林风濯把隔壁一整层都租了,足足有一百五十平米,装修豪华,但又鲜少过来住,贺年心疼钱,续钱的时候跟老板娘商量着退了,签的一年合同,老板娘自然不愿意,但贺年性子温和,房子打扫得干净不说,还时常送一些面包点心,最后便同意了,还把小阁楼租给了他。 “遥控器呢?天热不知道开空调?我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林风濯拔高音量,脸上十分不爽。 “我来吧,就放在旁边架子上。” 贺年赶紧取下遥控器开了空调,林风濯躺在沙发上,额前的碎发汗湿耷拉了下来,他看了贺年一眼。 “还不去把窗子关上,有没有常识啊你。” 关上窗户,贺年从冰箱里拿了做好的冰镇汤圆,林风濯这才消停下来,嘴上还是没忍住挖苦道: “我说你一天能不能不要那么抠门,丢不丢人啊,F市这天儿都已经38℃了,开空调这点电费能值几个钱?” 贺年干站着,木纳的点头应声道:“……好,下次你来我提前开。” 林风濯低头吃汤圆没再说什么,小圆子软软糯糯,里边有红豆红枣和桂花蜜,一口吃下去冰冰凉凉的,舒适不少。 贺年早就习惯了,其实开着窗子能通风也不算太热。 初中毕业那会儿,贺年成绩优秀,愣是从小县城考上了F市的私立学校,这才有机会认识林风濯,私立高中收费贵,学费要一大笔钱,但贺父贺母还是咬牙坚持让贺年去上学。 F市一线城市,物价很高,就算只吃饭也比小县城要贵上好几倍,很多时候几本资料书都要花光他所有的生活费,平时去食堂吃饭,连带油带肉的菜都不敢点。 后来贺年就周末去饮品店里打工,还管饭,拿到微薄的工资后,自己租了一间小单房,这样每天晚上也可以去上几个小时的班,能多挣几十块钱呢。 贺年分的清主次,学习很刻苦努力,后来从普通班考到了最好的火箭班,随着教育资源的提高,学费又涨了近乎一半,夏天闷热,逼仄的小房间里其实是装了空调的,但贺年没敢开一次。 等做好饭,林风濯已经睡着了,贺年洗手换下沾了油渍的衣服,走过去伸手在林风濯额头是贴了下,一片冰凉,他伸手拿过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些。 “风濯,你真的喜欢我吗?” 贺年声音很低,他俯身凑过去,林风濯五官优越,半边脸隐匿在阴影下,此时呼吸绵长不设一点防备。 不知道是在问睡着的人,还是问自己 ,或者只是单纯的陈述。 贺年声音闷闷的:“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一句喜欢,我知道,你是因为愧疚才和我在一起的吧,可我还是舍不得你。” 对他来说,曾经林风濯如同一道光照亮了他的暗淡的世界。 沙发上的人显然没有任何意识,贺年眼眶微红,他俯身呼吸越来越近,想要贴上对方的唇,却眼尖的看见林风濯领口里的暧昧红痕。 贺年单薄的身影就那么突兀的停滞在半空中,大脑一片空白。 他丢盔弃甲骤然退开,却被人攥着手腕用力拉了回去,林风濯睁眼直起身把人压在身下,扶着贺年的腰亲了下去。 “不要……” 贺年曲着腿极力抗拒,他还没有下贱到知道男朋友刚跟别人上完床,又马上接受和自己亲热。 “不要?” 林风濯垂眸,视线落在贺年红润饱满的唇上带着几分戏谑,嗤笑一声,捏住他的下巴抬了抬。 “跟我耍什么脾气?” 不顾反抗,林风濯再次俯身,他只觉得贺年的腰又细又软,摸着比白落俞更要有感觉,压着贺年的腿,将人紧箍住。 身上的人像是一堵墙,贺年推不开,心中凄凉,认命的闭眼接受了一个粗暴的吻。 林风濯只当他是紧张,贺年在这方面一向保守,两人到现在也没有真的做到底。 这种事情讲究你情我愿才有意思,贺年跟个木头一样没有丝毫的回应,林风濯很快便没了旖旎心思,他侧过头微微喘气。 手指在人耳廓来回安抚,察觉到贺年浑身在颤抖,林风濯怜惜的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抬头时从发丝间似乎闻到了腻腻的油烟气。 林风濯一阵犯恶心,所有的兴致结束。 “没意思。” 他把人放开,翻身起来去桌上吃饭。 贺年沉默了会儿,湿了眼角,他闭眼心想,算了。 林风濯吃完饭没多留,又赶回学校上下午的课程,贺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桌上的碗筷还摆放着,沙发乱作一团,遥控器不知什么时候摔到了地上,电池滚落在垃圾桶旁边。 贺年脸色有些苍白,眼里的光慢慢淡下去,就好像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走进林风濯的世界。 书架上还放着最新版本的高考模拟试题,红蓝皮。 F大是曾经的梦想,如果没有出那件事,他就可以和林风濯上同一所大学,该多好啊。 那样的话,两人之间的话题会不会多一点呢,而不是像现在,只会绕着一日三餐财米油盐这种生活琐碎,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无趣。 贺年拿起沙发上的礼盒,包装很有质感,里边安静的放着一条细长的手链,尾处有三颗莹润的珍珠,很漂亮。 包装上还写着感情寄语,无尽的爱,此时看着那几个字却格外刺眼。 贺年低头为自己戴上手链,笨拙的弄了很久才扣好,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收到来自林风濯的生日礼物,珍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碎亮的光。 他十六岁那年遇见林风濯,转眼已经二十岁了,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半年。 准确来说,连个告白都没有,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但应该算是在一起了吧。 以前贺年一心追逐着林风濯的脚步,虽然两人有着天差地别的生活,但贺年没有自卑过,就算两人的感情永远不会对等,他心甘情愿去付出。 曾经的小小鸿沟已经变成了不可跨越的银河,成了现实,被生活无限放大,自己也被彻底击垮,从学校里的第一名变得平庸,变得灰头土脸,碌碌无为。 贺年仰起头深呼一口气,他想再努力一点,开这家蛋糕店时借了林风濯二十万,如果把钱还了,他会不会在这份感情里得到解脱。 周然下午来店里帮忙,贺年轻松了不少,他在网上学习了新的教程,尝试做新品种的蛋糕和冷饮。 “你好,点单。” “来了!” 周然停下手中打包的动作,热情的笑着问: “三位看看要点什么?” 白落俞本来就是路过,天气太热了,旁边好友拉着他买冷饮,说这家店一绝,尤其是提拉米苏比那些专卖店口感还要好。 “就那个杨枝甘露和红丝绒蛋糕吧,要三份。” “好嘞!你们先坐。” 周然边调喝的边偷往那边瞅,可真帅啊,他们南大就没见有什么大帅哥。 店里空调温度打的低,没一会儿白落俞的暑气儿就散了,旁边好友问: “落俞,怎么样,是不是味道很好?感觉老板加了很多料。” 白落俞嗯了声,味道的确很好,口感算是很纯正了。 付钱的时候扫码屏幕上跳出一个贺字,第二个字隐藏了,白落俞觉得莫名有点熟悉,这个姓氏也不算太常见,但他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呢? “慢走,下次再来!” 几人出门时看着艳阳天直叹气,身后还能听见店里聊天的声音。 “老板,我去送单啦,你看着点啊……” “南大新校区的单吗?” “对,还挺远的。” “太阳这么大,你注意防晒……” 在普通不过的对话,白落俞下意识回头,只看见一截修长白皙的手臂,那人手上好像拿着切蛋糕用的刀叉,腕间的那条链子格外吸引人,只是脸被一盆绿植挡住了。 “走了,看什么呢?” 白落俞回过头,眉头微皱,他顿时想起来了,那条手链他好像在林风濯口袋里见过,但不可能那么巧合吧…… 刚刚那个扫码付钱收款方好像也姓贺,后边是个单字。 白落俞强行把心里的疑虑压下去。 学期马上结束,F大学院里组织了篮球联谊赛,林风濯学的经济,也是篮球社的,大一入的社,现在是队长。 对于林风濯来说,打这种联谊赛不需要太多准备,轻轻松松拿第一,比赛当天篮球馆坐满了人,虽然不是露天场所,但还是很热。 “林风濯!!” “他好帅啊,经济学院肯定第一!” “我靠!三分球!” 女生们十分激动又娇羞,在场的可都是型男啊,全校一米八以上的男生都在这儿了,妥妥的养眼。 白落俞坐在看台最好的位置,凸起的喉结,漂亮的跳跃,还有挥洒的汗水,是林风濯。 他一向不喜欢这种臭烘烘的活动,但是因为有林风濯,他来了。 眼看快中场休息了,白落俞视线在屏幕上扫过,他早上在上次那家蛋糕店下单了三十杯杨枝甘露,指定时间下午两点半送到F大学,东校区体育馆。 那天回了学校后,他特意查了,那条手链虽然不算贵,但品牌方这款只出售了一条,事情不可能那么巧合。 白落俞眼眸细细眯起,以前他能容忍林风濯身边的小鱼小虾,但现在…… 就算是玩玩,也不可以,他要管好这个男人。 “老板,你确定你也要跟着跑一趟吗?别中暑了。” 周然用手扇着风,感觉他要原地蒸发了,甚至能看见油柏路上飘着的热浪,可想而知是有多热。 “没事。”贺年把饮品摆放好,这会儿学生没下课也没生意,周然骑的那辆踏板车加上箱子最多也只能放下十五杯。 大热天的,要是两个人,跑一趟就送完了。 周然不好意思的挠痒头:“小贺老师,你人也太好了。” 贺年低头笑笑:“走吧。” 南门是最绕的一个入口,北门距离蛋糕店十来分钟的路程南门硬是要二十分钟,结果两人到校门口被拦住了。 “哎!外卖不能进啊!” 周然喘着气:“大爷,你看看这么多喝的,体育馆离这远着呢!” 警卫大爷死活不放人。 “社会人员哪能随便进校园,你喊点外卖的人来接。” “怎么跟你说不通呢?!”周然停下电动车掏出自己的学生证来。 “南大的行不行啊,大爷我就做个兼职,这大热天的,别耽搁时间了……” 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额头上汗珠滚落,眼看就要到时间了,贺年拿出手机给买家发消息,问能不能出来取。 体育场里,白落俞挑眉看了眼手机,随即又熄了屏幕。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2. 第二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3. 第三章 “老板,打通了吗?” 周然只觉得这天气,比甄媛被华妃罚跪那天还要热几千倍,他要是块牛排,估计都被晒的三成熟了。 他抬头看了眼路边的梧桐树,树叶都是蔫巴的。 贺年脸上染了一层薄红,他摇摇头,愣是等了约莫半小时那头才回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让贺年把手机给门卫大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大爷最后开了旁边的小门,还嘱咐两人不要多逗留。 等走远了,周然月想越生气,最后气炸了,忍不住低声骂道:“真是服了这破学校,弯弯绕绕的,破事儿真多,上个月还跟我们南大搞联谊呢......” 贺年也有些无奈,只觉得车子后座都是滚烫的,衬衣被汗湿贴在后背上。 “回去下午给你放半天假。” “哎呀哎呀,小贺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然有些局促,他以前找了很多的兼职,贺年简直是他遇见过最好的人了,很好说话,性格也特别好,长的也好看。 “我就是单纯的吐槽两句嘛。” 等到体育馆的时候,比赛已经快要结束了,全是欢呼声,白落俞屈尊降贵的走到门口,看着满头大汉的两人,蹙眉后退了一步,这才重新打量。 贺年穿的黑色长裤和白色的雪纺衬衫,因为热,皮肤被蒸的白里透红,漆黑的头发,琉璃似的眼睛,显得格外好看,他抬手取下安全帽时,不经意露出腕间的珍珠手串。 白落俞心中的讶异,眼眸眯起,危机感直线升高,他用眼神指使道: “行了,东西放在那边桌子上吧。” 贺年点点头,没忍住朝着篮球场瞟眼望去,目光直愣愣落在一道挺拔的身影上。 体育馆的门四面开着,微燥的风吹过,林风翟额头前的汗水顺着脸颊的弧度滚落,整个人散发着蓬勃的青春气息。 “滴!” 随着长声哨响,最后一个扣篮,体育馆里欢呼声不断,贺年不懂篮球,但他心跳的很快,回过神把手里的饮品放在长桌上。 很快送水的女孩子们热情又大胆的表露心迹,场中那一片被围了起来。 白落俞似笑非笑,观察着贺年的反应,又朝着人群招呼道:“我给大家点了饮品,庆祝经济学院拿了第一!” “我靠,系草就是大方啊,那就不客气了……” “诶诶诶,别抢啊,给我来一份!” “......” 大部队靠近,裹挟着不太好闻的汗味,很快饮品就分发完了,所有人一哄而散,然后插上吸管席地而坐。 林风翟在远处拿着白毛巾擦汗,毛巾被他草草搭在肩膀上,人朝着门口处过来,神情有一丝意外,显然是看见贺年了。 贺年脸上越来越红,目光里渐渐多了份期待,紧张的整个人都是紧绷状态。 下一秒,发出有女生发出惊呼! “啊!!” “快让一下!” 变故突生,贺年还是懵的,不知所措的望过去,只见有篮球篮球朝着自己身旁过来,直直砸向白落俞。 没有预想中的悲剧,那球让人拦住了,被林风翟用胳膊挡飞,篮球飞行路线被改变,与此同时贺年肩膀处吃痛。 巨大的惯力让他没站住摔坐在地上,而一旁,白落俞被林风翟牢牢护住。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那些人的目光含着暧昧和窥探,伴随着关切声。 “小贺老师,你没事吧?” “怎么样了?” 周然吓一大跳,赶紧上前扶人,贺年吃力的摇摇头,只是望着林风翟的方向,动了动发麻的手臂。 那个男生应该就是白落俞吧。 贺年艰涩的动了动喉结,他想,抛开个人情绪,两人看着还真登对啊。 而自己,甚至连F大的大门都进不去,他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独留他一个人难堪。 “谁他妈的干嘛呢!找茬是不是?!” 外语系两个高个子男生撸起袖子大声质问,那力度根本不是传球,而是有人挑事儿,故意砸的。 很快场内吵了起来,大概就是一场争风吃醋,不知道哪个男生分手了,结果女生没两天就跟白落俞表白,还被拒绝了。 男生好面子,咽不下这口气,这不正好撞上了,没忍住出手了。 众人推搡着七嘴八舌,吵得不可开交,林风翟抓着白落俞的手腕黑着脸跟一帮人对峙,很明显,对方那个小黄毛因为林风翟的身份怂了。 白落俞是外语系的,家里又有钱,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受过些恩惠,这事儿弄得,不是当众打外语系的脸吗。 林风翟全程没在往门口看一眼,等黄毛跟白落俞道完歉,他回头,门口已经没人了,贺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他是有歉意的,但转念一想。 不过是被篮球二次力砸了一下而已,应该没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也该去看医生才对。 下午贺年整个人都在神游状态,吃饭也如同嚼蜡,太阳穴那块突突的疼,他默默查了查银行卡里的余额,还差一万八千块。 今天的事情如同惊雷,让他意识到,自己和林风翟从来都不是普通的情侣,林风翟没有在公众的圈子里承认过他。 甚至他才更像那个为了钱,贪慕虚荣的第三者。 贺年吸了吸鼻子,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看见自己的男朋友护着别人,也会难过的想大声痛哭,想不管不顾冲上去大声质问。 可是这段仅靠他一个人小心翼翼维持的薄弱感情,那句质问一旦出口,他和林风翟就彻底散了。 “小贺老师,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我觉得你精神不太好。”周然很担心。 “我没事,缓缓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但身体上的不适忽略不了,贺年被迫停下手头的工作,胸口有阵阵恶心的感觉,头实在晕的厉害。 “小周,我还是去趟医院吧,头疼。” 周然慌忙点头:“我看着店,你一个人能行吗?” 贺年深呼了两口气儿站定:“顶多是中暑了,这儿离诊所近,我走过去就行。” 附近是有几家药房和诊所,也都不远,周然这才放心。 正值下班高峰期,储西烬开车老远就看见路口蹲着个熟悉的单薄身影,那人头发被风吹乱了,手撑着旁边的柳树,弯腰剧烈咳嗽着,脸憋的通红。 车子稳稳停下。 贺年脸色铁青,出了一头冷汗,整个人天旋地转,忽的身后出现了道高大的身影完全挡住了太阳。 他迟钝的抬头,男人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语气温沉。 “你中暑了,需要去医院。” 贺年忍着难受起身:“我……前面就有大诊所……” 储西烬站着没动:“上车,我送你。” 贺年想拒绝,他哪里好意思麻烦别人,这时黑色的宾利后车窗降下,储寒探出个脑袋来,语气十分欢快: “诶,贺年你快上来吧,我也要去医院,顺路的!” 车子里开着空调解了暑气,贺年两手交叉,挺直背局促地坐着,旁边储寒大方展示自己的伤情。 “诶,你看我这腿,石膏上边搞了签个名,是不是还挺帅?” 贺年赶紧制止他的动作:“你别乱动啊。” “不怕不怕,我还能表演金鸡独立呢。”储寒撩了下头发: “小爷我厉害着呢!” 短短几句玩笑话缓解了贺年大半的紧张感。 储西烬透过镜子看见后车座的人脸色发青,秀气的眉毛微微拧起,饱满的红唇也抿着,他淡淡出声打断储寒: “你消停会儿,不然这一个月你就住医院算了。” 储寒惊恐的闭上了嘴巴,开始用手语咿咿呀呀给贺年比划,像个活宝。 “嗯……嗯嗯嗯……” “……” F市F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 进了医院大厅后,贺年道完谢去排队挂号,储西烬拎着储寒去了二楼的会诊室,他把人丢在了李医生那儿。 贺年很少来这么大的医院,流程很陌生,有些茫然的排着长队,平时生病也多半是感冒,去药房买点感冒药,又或者去小诊所打点滴就好了。 护士隔着玻璃询问:“您好,挂哪个科?” 贺年愣了一下,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中暑该挂哪个科。 “你好,挂急诊科。” 贺年顺着点点头赶紧拿了零钱,又愣怔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男人。 储西烬依然是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高挺的鼻梁和优越的下颌线被外边的光打上一层阴影,给人的感觉却不强势,而是一种修养与礼貌的舒适感。 贺年稀里糊涂跟着储西烬去了急诊室,他心有那么一秒钟的加速,还有些安心的感觉,面对陌生不熟悉的看病流程,有人领着他。 那种感觉很奇妙,硬撑着一下午的精神,突然放松了下来。 他向医生描述了自己的症状,头晕出汗,胸口气短呼吸急促,四肢乏力用不上力气,还想呕吐,大概就是这些。 两点F市最热的时候,长时间处在高温下,身体产热和散热失去了平衡,导致体温调节障碍,汗腺功能障碍,就会中暑。 医生听完嘱咐道:“开了药按说明书吃就行了,另外注意多喝水,多休息,饮食也尽量的清淡,对了,空调也不能开的太低。” 贺年认真的听着医生的嘱咐,生怕漏过哪一样,那小表情实在是可爱。 等取完药,贺年客气的微微躬身道谢: “储先生,今天太麻烦你了了,还有那个药钱……加个微信,我转给你吧。” 储西烬笑了笑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 “滴”的一声,识别成功。 “转账就算了,下次买蛋糕从里边儿扣吧。” 贺年面色微红,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点点头。 在过往的人生里,追逐林风逐的是他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和同学相处也都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也不会给别人添任何麻烦。 已经习惯了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友好的同别人交流,这会儿只是干巴巴的站着。 “走吧,送你回去。” 储西烬走到门口见身后没反应,停下脚步。 贺年这才不好意思的跟了上去,他无法拒绝这样的善意,想了想便说: “储先生,以后你来店里我都免单。” 储西烬眉稍微挑。 上车后,储西烬打电话给了助理,让去接一趟储寒,太阳已经落山了,温度不像中午那么灼人,他索性关了空调。 “热的话就开窗,空调可能会有点冷。” 贺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转头把车窗开了一条缝,顿时风灌了进来,温热的,驱散了车内偏凉的温度。 他好受了一些,但身上还是烫的厉害,依旧没什么力气,储西烬看出来了,车子开的很稳,最后在一家大药店停住。 “等我一下。” 储西烬说着解开那全带下车进了药店,贺年掏出手机看了眼,周然问他情况怎么样了。 贺年回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中暑,马上回来。 而林风翟自始至终一通电话都没给他打过,就连普通的问候也没有。 贺年关了手机闭上眼睛,右边手臂还传来隐隐的痛。 约莫五分钟后,储西烬手上拎着个袋子,车子重新启动,贺年因为中暑的原因导致有点晕车,侧着头闭着眼睛昏睡,口袋里手机震动,他掏出来看了眼,原来是周然打来的。 他说:“小贺老师,有人找你,好帅啊,好像是今天篮球馆里的,我说你不在他就走了。” 贺年愣了下:“我知道了。”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3. 第三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4. 第四章 储西烬送到地方,转头发现副驾驶的人已经睡着了。 贺年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天生温软的眉目看上去乖巧的不像话。 下雨了,玻璃窗上是挂满雨丝,滴滴答答往下滑落。 “贺年?醒醒。” 睡梦中是无尽的黑暗,压抑的感觉让人像是要喘不过气,贺年感觉自己怎么也逃离不了那可怕的深渊,他马上要被吞噬掉。 这时,突然一股陌生又好闻的气息将他包裹起来,好像是白檀混着雪松的味道,很温暖。 这个味道…… 贺年微微眯着眼,等看清人猛地坐直的身体,小鹿眼变得圆润。 “储先生,谢,谢谢您。”声音沙沙糯糯的,嗓子发炎了。 储西烬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你在发烧,需要休息,记得按时吃药。” 连连道完谢后,贺年跳下车小跑进了店里,雨势不算太大,他拍了拍衣服又朝着门口黑色的车子鞠了个躬,很快,车子启动消失在雨里。 “小贺老师,怎么样了,没事儿吧,医生怎么说的?” 贺年摇头拍了下打湿的头发:“没事,今天真不好意思,还让你加班了。” “哎呀,这有什么的。”周然把店里打扫得一尘不染,烤的面包也卖了个差不多,业务熟练。 确认贺年没事后,周然这才八卦的凑上去问,眼睛都要冒金光了。 “老板老板,刚刚那车是宾利诶!你朋友吗,好酷啊!” “嗯?” 贺年虽然听过这个牌子,但他对这方面并不了解,更别说具体价格了。 周然神秘的竖起四根手指晃了晃。 贺年看了一眼答道:“四十万吗?” 周然摇头:“不对不对,大胆猜。” 贺年认真想了一下,最后他试探着小声说:“难不成四百万啊?” “bingo!答对了!这一款的配置,四百万只是起步价格,是不是超级酷炫!” 贺年惊讶的暗自咋舌,酷不酷的先不说,都是四个轮子,这车怎么好卖的那么贵,都够他买房子连带装修,这样都还能剩下一大笔养老呢。 至此,他心里对储西烬的敬意又多了几分,能认识这样优秀的还绅士善良的人,真是他的荣幸。 周然下班后,贺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七点了,雨越下越大还刮起了大风,估计也不会有客人,他索性收拾着关了门。 贺年原本以为林风翟走了,没想到开门跟人撞了个正着,楼上的小阁楼连着个椭圆形天台,外边也是有楼梯的。 屋子里开着灯,空调温度打的很低,贺年弯腰换拖鞋忍不住哆嗦了下,林风翟黑着脸,长腿架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语气不善。 “谁送你回来的?” 贺年愣了一下如是说:“就,是一个,来店里买过蛋糕的客人。” “客人?” 林风翟皱眉冷声反问。 下午他本来是去聚会庆祝的,不知怎么又反复想起贺年被球砸倒那事儿,结果饭没吃完就赶过来了,结果倒好,扑了个空。 外边雨幕乌云密布像口倒扣的锅,把天气压的极底,阳台上晾晒的衣物没收,早被淋了个彻底。 “什么样的客人开8S来你这破店里买蛋糕?!” “就是,普通客人。”贺年不知道林风翟怎么又发火,他身上沾了雨水的衣服还有点潮意,贴在身上让人很难受,屋里冷气十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风翟。”贺年轻喊了声,他觉得自己头晕眼胀,转身把药放在旁边架子上。 “我想先去换件衣服。” 林风翟扔掉手里的游戏机,起身走过去狠狠拽住贺年的胳膊,力度大到吓人,贺年一个没站稳,被他扯了个趔趄,胳膊撞在木架上,疼得他倒抽气儿。 “你有没有脑子?!他为什么要开车送你,贺年我告诉你,别他妈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当时下雨,林风翟没看清楚车里男人的样貌,只看见贺年有说有笑的道别,对方好像穿着西装,光从这一点他就可以判断,车里的男人并不年轻。 想到这里他首先联想到的就是三四十岁是中年油腻男,指不定还有啤酒肚地中海,他厌恶的皱起眉。 “问你话呢,怎么,哑巴了?” 贺年委屈地垂下头,氤氲的双眸中略带悲伤,当时那种情况,如果储先生不帮忙,很可能会晕倒在大街上,他勉强从干哑的喉咙里重复解释: “路上遇见的,储先生正好送弟弟去医院,顺路的,稍我一程。” 送弟弟?听见车里还有别人,林风翟这才表情缓和下来,他瞅了贺年两眼,除了精神不好,没看出有哪里不对劲。 “就那一下,真砸出问题了?” “没有,是中暑了。” 林风翟八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手在贺年额头上摸了两下,因为缺乏生活经验,下了雨天气又闷又热的,他感觉跟温度跟自己差不多嘛,满不在乎道: “当初说了,你跟着我每天在家做好饭就行,非要开那破店,累成那样也没见你赚几个钱,干点别的什么不好?” 贺年哑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我也不会干别的。” 林风翟见他那支支吾吾的样子就觉得烦,说句话费劲死了。 “算了,你去换衣服吧,最好去洗个澡,把自己洗干净点。” 晚上林风翟点了好几百块的外卖,摆满了一大桌子,吃惯了贺年做的饭,总感觉这味道差点儿,结果就是大桌的菜几乎没怎么动。 贺年觉得浪费,用保鲜袋全部封起来放进了冰箱里,下次吃热一热就行,林风翟从来不吃隔夜菜,倒也习惯了贺年那抠搜样,坐在沙发上继续打游戏。 赢了一把后,觉得没什么意思,朝着收拾桌子的人招手,那样子就像是逗小猫小狗似的。 “年年,过来。” “怎么了?”贺年擦擦手刚坐过去就被林风翟拦腰抱住。 “你之前不是想让我给你补习英语吗?把书拿来。” 贺年受宠若惊的点点头,明亮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欣喜。 其实林风翟脾有时候对他还是挺好的,高中那会儿林风翟风靡全校,个子高,长得帅,家世还好,总是周围人的讨论对象,贺年也在篮球场上偷偷看过几眼。 两个人有着天差地别的生活,唯一的交集还是因为贺年成绩好,经常考年纪第一,偶尔在校园里打扫卫生时会遇见林风翟一群人,当然,他只敢低着头,等人走了才偷偷看背影。 直到有一次,那个众星捧月的男孩子路过时停下了脚步,问他: “你就是考年级第一的那个?” “是,是我。”贺年紧张到结巴,只听见男生轻笑一声: “你叫什么来着,贺,贺什么……?” “我叫贺年。” 从那以后,贺年就开始期待值日,期待那个男孩子路过时喊一声他的名字。 后来学期过半,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会重新分班,贺年考进火箭班,那就意味着他和林风翟一个班了,为了高额的学费和生活开支,他省吃俭抽时间做兼职,没想到那老板黑心肠,见贺年人老实话又少,说好的工资找各种理由只给一半。 那钱是贺年交资料费用的,少一分也不行,他心急如焚,笨拙的跟老板讲道理,只换来一句“爱要不要,快走开,不然这点也不给了。” 店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老板娘也不是吃素的,说话很难听,贺年急得掉眼泪,林风翟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不知道跟老板私下说了些什么,最后中年男人脸色难看,一分不少的把钱给了贺年说晦气,林风翟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钱拿好,以后谁欺负你了来找我。” 贺年只记得肩膀上透过布料传来林风翟手心的温度,以及,他的脸红到了脖子。 自从认识林风翟以后,贺年的生活质量肉眼可见的提高,经常被拉着去吃饭,各种高档菜,早上有牛奶喝,进口的高价零食也会频繁出现在他的课桌上。 不管什么时候,林风翟总是喜欢年年,年年的叫他。 每喊一声,在心底扎根的爱慕就深一分。 那时候贺年就想,他没什么朋友,林风翟对他的好,足以让他感激一辈子,哪怕只是陪伴在他身边都觉得知足。 贺年笑着起身去找了书,心里跟裹了蜜似的。 林风翟看着他那样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他就喜欢贺年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人的样子,就像养的一只宠物,只会对着主人摇尾巴。 还是在很久以前,贺年透露过自己大学的专业想学外语,同声翻译的要求很高,外交官更是想都不敢想,具有很强的学术性和专业性。 贺年英语很好,但卡在了口语这一块,刷卷子和说英语还是两回事。 当初上高中那会儿,私立高中,周围的人几乎都是富二代,即使学习不好,英语发音也会很漂亮,久而久之,贺年本来就内向,更害怕张口说了。 林风翟也是临时起意,教了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他听惯了纯正的口音,听着贺年“中式”口音也觉得难受,一句话需要纠正七八回。 “你非要学这个吗?不适合你。” 贺年穿着件白色的薄毛衣,洗过的头发软软的搭在额前,因为蹩脚的口音,脸上越来越红。 “风翟,我喜欢这个。” 林风翟抬头看着他,也没上心,潜意识里认为,贺年不可能会成功,就应该像现在这样当个会照顾人的小情人儿留在他身边。 “好了。”他摸摸贺年蓬松的头发,手又落在柔软的腰肢上: “年年,我辛苦这么久,是不是该收点报酬?” 贺年耳根发烫埋下脑袋,林风翟心情大好他把人拉到自己怀里,这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林风翟满脸不耐烦,起身走到窗边接电话,屋子里很安静,以至于贺年隐隐约约能听见电话里的温柔男声。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伴随着轻笑,等挂完电话林风翟脸上的那点倦意消散,匆匆收拾了东西,看样子迫不及待的准备要走。 “风翟,外边下着雨呢。” 贺年不自觉的攥紧手指,犹豫半天,还是鼓起勇气朝着门口的人开口道:“是不是,那天……篮球场里的那个男生找你啊?” 林风翟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下颌角微微绷劲: “你说谁?” “他是找你有什么急事吗,你们……” 林风翟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盯着贺年语气越发的暴躁:“你他妈的敢怀疑我?!是这个意思吗?你再说一遍!” 贺年被吼的一愣,他不想吵架急着解释,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没有,我不是怀疑你,就是随口问问……” 林风翟突然停下动作,盯着贺年半晌,最后噗嗤一笑:“行了,别瞎想,我跟他没什么关系,这两天就不过来了,饭你自己吃吧。” 门“砰”的一声被甩上,震耳欲聋,林风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该心虚愧疚的,反倒是贺年竟然敢跑来质问他,这才是让他生气的地方。 难不成还想跟他谈一辈子的恋爱?那不腻味吗?再好看的脸,看久了不也就那样? 不过贺年的确很会照顾人,要是一直乖乖听话,被他掌控着,那他倒也愿意一直养在身边。 雨夜里,楼下停着一辆白色的越野车,车门口白落俞撑着伞,两人先是一阵缠绵热吻,最后车子扬长而去。 贺年关了空调,他打开窗户,阵阵凉风,吹得他哆嗦了一下,凉到了心底。 曾经坚守的,从未动摇过的爱意开始变得麻木,一点点被磨灭掉。 贺年露出一个苦笑,他已经不再是十六岁了。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4. 第四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5. 第五章 雨停了,夜色绵密。 阳台上种着花草,空气中是浅淡的泥土跟雨水混合的味道,贺年把淋湿的衣物和被套重新放回洗衣机。 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妥当,不大的阁楼干净整洁,显得温馨,每一处都是生活的气息。 贺年茫然的在沙发上坐了半天,最后起身倒了杯温水放在茶几上,打开药袋子时意外发现里边多了两瓶药,分别是喷雾和活血化於的药酒。 他想起来了,下午回来的时候,储先生好像中途停车去了趟药店,贺年以为是去给储寒买药,没想到还有他的份儿。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更多的是感激吧,他的手臂一下午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刚才被木架撞到的地方,已然青紫了大片。 淡淡的药味。 储先生真是个细心的人,这么细微的反应都被发现了。 原来,只要细心就可以发现。 吃完药贺年又累又困,四肢无力,他头晕的厉害倒头就睡,不知道是不是药物效果的原因,他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甚至没有关灯,一觉直到早上电话铃声响起,才陡然惊醒。 手机里传来周然朝气蓬勃的声音:“老板老板,怎么还没开门啊,你是不是不舒服,需要我帮忙吗?” “不好意思啊小周,你等我五分钟,马上下来。” 明亮的白炽灯刺眼,贺年挣扎着掀开眼皮,脖子传来酸痛,他竟然一觉睡到了八点半,病痛倒是来的快也去的快。 之后的十来天,林风翟一直没来这边,期间贺年发过两条消息,得到的回复差不多都是在忙。 收拾完剩下的材料,看时间时他才发现手机上有未读的短信。 点开的瞬间贺年顿时僵住了,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凝结住,脸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净净。 他想,抽丝剥茧的痛也不过如此。 发来的是彩信,足足有五张照片,每一张光线都很暗,角度也不同,但还是能分辨出来其中的主角之一是林风翟。 照片里的轮廓甚至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两人的方向体位,但又巧妙的避过了重要部位,一看就知道在做什么,剩下的两张是拥吻的照片。 “咚”的一声闷响。 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出两道裂痕。 贺年胃里翻江倒海,冲到洗手间吐的昏天黑地,任冰凉的水打在脸上。 转身腿软没站住,后腰撞在门把手上,痛的他蜷缩在地上手脚发麻。 透过模糊的视线,贺年摸索着手机,发件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他自虐般把屏幕的光调到了最大,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吵架那天晚上,林风翟口口声声说他跟白落俞没什么关系,转眼两人就滚上了床。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贺年魔障了似的眼睛一直盯着照片,心脏后知后觉传来尖锐的疼痛,他捂着胸口大口喘息,哭到失声全身颤抖。 最后如大梦初醒。 曾经以为林风翟的出现是救赎,没想到是另外一个深渊,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贺年双眼通红混着血丝,他抬起手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右半边脸快速肿起来,留下红色的印子。 “啪!”又是一巴掌。 慢慢地,贺年弯下腰抱住了脑袋痛苦到了极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吧,他麻木地张了张嘴对自己说: “醒醒吧,贺年,你醒一醒……” 转眼间到了七月份,大学生放假后生意大不如前,周边不少饮品店都关门了,贺年因为手艺好,用的原料有保证又从不缺斤少两,所以积累了不少回头客。 从银行存钱出来,卡里有了整整二十万。 贺年揣着卡,孤零零的走在街上,暑假周然辞职了回老家了,好像这个城市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越发感到孤独,好像这些年来,回头去看和他有关系的人,只有林风翟。 现在呢,每天除了客人,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旁边行人来来往往,两个戴棒球帽穿红白T的男生在打闹,脸上洋溢着肆意的笑容,其中一个拽着另一个的胳膊说: “诶,你看前面有卖糖葫芦的,我想吃那个草莓的!” “好好好,都给你买。” 白T恤男生只顾着说话,转身不小心撞到了人,反应过来马上道歉: “不好意思啊……” 贺年摇摇头扯出个笑容:“没关系。” 走远后他忍不住回头看,穿白T恤的男生已经买好了糖葫芦,他大步跑回去,等另一个男生低头吃草莓时,偷偷凑过去在人耳朵上轻咬一口。 贺年傻站着,只觉得羡慕,眼前的景象忽的浮现出林风翟那张意气风发的脸。 街道上繁华热闹,他心中却一片荒芜。 捏着兜里的银行卡,贺年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这么久以来第一通电话。 “有事?” 听着林风翟的声音,他觉得恍如隔世。 贺年喉头发紧,低低嗯了声,他说:“风翟,我想见你。” 电话另一头短暂地沉默。 “知道了,下午过去。” 挂完电话林风翟嗤笑一声,他还以为贺年能硬气多久呢。 这些天他重新考虑了两人这段关系。 他和不少人有过露水情缘,图名利图金钱的,大多都是交易,贺年不一样,是真的喜欢他,什么都不求,高中就跟在他身边,说两句甜言蜜语就可以哄的团团转,连钱都不要,这种傻子上哪里去找。 但贺年的身份吧,又不配跟他谈感情,也拿不出手,想想就觉得丢人,这次干脆说清楚,直接包养好了,免得他老是幻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闹起来也挺膈应人,以后天天在家给他做饭就行了。 这样想着,林风翟心情大好。 “林少,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宽大的床上从被子里钻出一个娃娃脸的男生,十七八岁在酒吧上班打工,昨天晚上本来想着钓个有钱的大款,哪知道会遇到这么个公子哥。 男生叫梁冬,F市一所三流大学的学生,他原本下手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中男人,在看见林风翟的瞬间他就反悔了,装出一副被强迫的可怜样求助,最后成功跟人回了家。 “给你的补偿。” 林风翟拿出一张卡放在长桌上,语气十分冷淡: “里边有两万块钱,密码写在卡上的,在我回来之前离开。” “谢谢林少~” 梁冬脸很懂眼色,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舒服了自然就没了床上的耐心,他要做的就是留下不错的印象,指不定哪天还能再睡一张床。 等林风翟离开后,梁冬才慢吞吞地披着睡袍起床,他重新打量了这套房子,这块儿地段很不错,像是刚装修好还没人住过,家具很新,没有任何生活过的痕迹。 看来,这里只是他这个临时金主的“某一套”房子。 梁冬不禁在脑海中幻想,要是有机会发展成长期床伴,他不可能图什么可笑的感情,只要能捞着一套房,那就赚翻天了。 “铃铃铃!”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梁冬叫出声,大门外站着个称得上俊美的男生,从穿衣打扮还有气质来看,又是一个有钱的富二代。 “请问你找谁?” 白落俞皱眉轻蔑的看了男生一眼,表情很是嫌弃,语气不快: “林风翟呢?” 这情况,梁冬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睛,心里八成就清楚了,正宫抓小三呗,他捋了捋额前的头发,笑嘻嘻道: “你说林少啊,他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呀,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呢。” 白落俞眼眸微眯,看着梁冬厌恶的吐出一个字: “滚。” “叫我滚?你洋气什么呀?”梁双手冬叉腰不服气道: “你看不上我,人家林少可喜欢我了,你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呀……” 白落俞脸色铁青,低声怒吼:“给我马上滚出这里!” 梁冬被那气势吓到了,眼神跟要吃人似的,赶紧闭嘴拿着卡走人。 短短几天里贺年瘦的下巴都尖了,吃不下饭,晚上也睡不着,但今天他特意做了一大桌的菜。 他实在是太累了,不想闹得那么难堪,只想把欠下的债还清,就当做个了结。 弄完这些他又给母亲打了通电话,告诉贺明兰自己要回去一趟,定了三天后的车票。 贺明兰以为儿子在外边受了什么委屈,担心的追问了很久,贺年只是说想回家了,想看看爸爸的病情。 下午。 林风翟进门先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跟那些索然无味的外卖不一样,瞬间让他有了裹腹的食欲。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换作平时,贺年巴不得二十四小时营业,守着那小面包店。 “今天没什么生意,你饿了吧,先吃饭。”贺年起身去了厨房,把煲好的鸡汤端上桌,又盛好米饭。 林风翟坐下喝了口鸡汤,只觉得身心舒适,那么多小情儿,来来去去还是贺年最懂事,这些天他外卖饭店轮着都快吃吐了,聚会又大多要喝酒,总之不称心。 房间里空调温度打的低,贺年埋头吃饭,自顾自的小口吃着,全程没抬头,也没吭声。 客厅里陷入安静,林风翟狐疑的看了他两眼,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你怎么了,蛋糕没卖出去?不是,怎么几天不见你瘦了这么多?” 贺年顿了顿才开口:“风翟,吃完我有事情跟你说。” “那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 林风翟当即放下碗筷,起身从包里掏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扔在桌子上。 “签了这套房子就是你的,以后搬过去住,好好跟着我,不会亏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贺年半天没动筷子。 “墨迹什么,快点儿的,我明天就叫人搬家。” “我不签。” 贺年坐身体直轻轻放下筷子,一瞬不瞬的看着林风翟,似乎想从那张脸熟悉的脸上找到想要答案,最后他放弃了,掏出出口袋里的银行卡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风翟,这卡里是我借你的二十万。” 林风翟愣了一下,眉毛渐渐隆起。 “什么意思?” “这是我该还的。”贺年垂在桌下的手攥的很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疼得他眼眶发热,一字一句的说道: “当初开这家店的时候,我,借了你二十万,现在还给你,以后我就不欠你了。”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林风翟讥讽道: “我缺你这二十万可怜兮兮的钱吗?我林风翟还没抠搜成那样,什么叫不欠我了,你连这身衣服都是我买的,怎么,现在要扒下来还给……“ “我们分手吧。”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5. 第五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6. 第六章 “你说什么?” 林风翟一脸不可置信,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贺年竟然有一天会跟他提分手?怎么敢的? “风翟。”贺年喉咙生疼,整个嘴唇都在颤抖,清澈的眼睛浮上一层水雾。 “我,都知道了,你喜欢了别人,我们不合适,分开吧……” 林风翟近乎咬牙切齿:“你他妈的都知道什么了?” 贺年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林风翟怒气冲冲的看了一眼,心头大震,顿时变了脸色。 “谁发给你的?!” “这都不重要了。”贺年抹了抹眼睛,颤声道: “卡你收下吧,我订了后天的车票回老家,之后不打算待在F市了。” 这话自然是假的,这家蛋糕小店贺年注入了很多心血,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就连盆栽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再说了,以后还要靠着小店给爸爸交医疗费用。 他只是,想暂时逃离这个城市,这是贺年最后能保护自己的方式了。 林风翟抓了两把头发,用力拽住贺年的手腕,语气软了下来: “年年,你听我说,这件事的确是我骗了你,我跟白落俞……总之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他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房子你签个字就属于你了。” “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就行了,也不用这么辛苦,钱,车子,房子这些我都可以给你,别闹了,行吗?” 闹?到现在,林风翟都还觉得是他在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贺年脸上露出一丝绝望,他甩开腕上的手,这样算什么,如今走到这一步,还想让他当见不得光的情人吗? “你走吧。”贺年闭了闭眼睛,越发觉的难堪,他咬紧牙才让自己没哭出来。 “我什么都不要你的,你也不要糟蹋我的感情了。” “行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林风翟眉毛皱起来,抓着贺年的衣领把人拖到了沙发上。 “都说了不会影响你现在的生活,你他妈还要闹什么!啊?我跟他就是玩玩而已,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小心眼?!” “那跟我呢……”贺年满脸痛楚:“也只是玩玩吗?” 林风翟恼羞成怒,这反应相当于变相承认了,他压低声音警告道: “贺年,我可以哄你,但是我真的没有多少耐心,赶紧把合同签了,我也不喜欢欠别人的,这事以后当没发生过。” 林风翟的每一句话都跟刀子似的,刺的贺年鲜血淋漓。 当年的事情是他心甘情愿,根本不是为了房子,但是已经不重要了,贺年也不想多说什么,他的感情在林风翟看来就是笑话,通通可以用物质相抵消。 两人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了,林风翟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贺年沉默了会儿后,使出全身的力气爬起来拿起合同,跳过密密麻麻的条款,直接找到签名的地方,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不禁想到当初,是林风翟主动打的第一个招呼,主动将他带到了他的世界,给了他一场美梦。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以后就不欠我什么了……”签完字贺年手臂颓然的垂下,他站直身体重重呼了口气,声音轻的像是随时就要破碎。 “你不用在为了当年的事情愧疚。” 林风翟当然知道贺年说的什么事情,表情微微滞住。 贺年一向性子软,这还是林风翟第一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决然,他压下心底的烦躁,控制住暴怒。 呵,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就是个小宠物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他也腻味了,比贺年乖的,会玩的,识时务的一抓一大把,要滚就滚吧,滚远点! “行,贺年可真行啊!”最后林风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别后悔!” 说完毫无留恋的转身。 “等一下。” 贺年拿起桌上的卡递了过去。 林风翟脸色难看的要命,他拿着那张薄薄的卡片,把门摔得震天响,刚刚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贺年后反悔了,竟然诡异激动了一下。 可能是事情铺垫太久,又或者这些天已经在脑海中演练了太多次,贺年只剩下麻木,站了会儿他便开始收拾东西。 剩下的两天里,他把店里的事情处理好,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任何可留恋的了,允许他短暂的逃离吧。 七月三号贺年坐上高铁回了里城,三个小时的车程,之后又拖着行李箱转了公交车,从高速公路到坑坑洼洼积满水的油柏路。 贺年头靠在颠簸的窗户上发呆,磕的脑袋生疼,小县城天气也没有F市热,开着窗吹风还有点冷。 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的场景混乱的理不出个头绪来,等到小镇的时候,天都黑了。 贺明兰早已经做好了饭菜,听见门口的声响,赶紧擦了两把手,解下从厨房里出来,脸上是久违的笑容。 “年年啊,哎哟,手怎么这么凉,快过来喝碗热汤,可别感冒了。”贺明兰拖着箱子拎进屋靠门口放好。 妈妈的关心总是最温暖的。 贺年吸了吸鼻子,眼眶发红:“高铁延迟了会儿,没赶上最近的那趟公交车。” “怎么瘦了这么多啊,是不是在外边吃不好啊……”贺明兰满眼都是心疼。 “……” 屋子里亮堂堂的,桌上做了五六个家常菜,还炖了山药骨头汤,瓷碗里盛着的汤已经结了一层薄膜,一切都是那么的温暖。 “爸爸呢?” “还在医院呢,你爸知道你要回来,硬是让我回家做饭,现在太晚了,明天带你去看他。” 贺岑是个小学老师,在里县任教,不幸雨天出了车祸,右腿彻底从膝盖处截肢,玻璃片刺进了肺里,抢救了五个小时才捡回一条命不说,结果又查出了肝癌,需要长时间化疗。 第二天一早贺明兰带着儿子去了县城的中心医院,路上还买好了早餐,贺岑持续做化疗还是有效果的。 只是截肢的腿一到阴雨天就疼痛难忍,医生说以后可以安装智能义肢体,平时已经能撑着拐杖自己去洗手间了。 病痛的折磨将原本书生卷气的中年男人摧毁,贺岑整个人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头发被剃光,眼窝也凹陷了进去。 贺年找医生了解了情况,化疗费用一次都差不多一两万,具体疗程还要看情况,这都还不算平时吃的药物。 目前暂时还没有能力考虑义肢,只能每天通过按摩,不让肌肉坏死。 “年年,是爸爸对不起你,耽误了你读书的时间,也连累了你妈妈……” 靠在病床上的男人,甚至不敢直视儿子的眼睛,他内心很自责,要不是自己得了病,儿子哪里需要在这样的年纪跑去外边打拼,支付他高额的治疗费用,妻子也跟着自己吃苦…… “爸,你别说胡话。”贺年坐着削了个苹果递给贺岑。 “我现在挺好的,挣得也挺多,你就安心看病吧,我和妈妈都需要你,你在这个家才完整,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听见儿子的话,贺岑偏过头默默流眼泪。 待了一个礼拜贺年就决定回F市,贺岑是教师,每个月有几千块钱的工资,但还远远不够,贺明兰为了照顾丈夫也辞退了之前的工作,所以他必须要有经济收入才能支持起整个家庭。 走的时候贺年留下了身上所有的钱,大概也只有两万块多一点,只给自己留了八百块,贺明兰心疼儿子又没办法,只能打包了特产让贺年带上。 走的突然,又加上大学生放暑假,前后两三天的高铁票都售空了。 贺年只能买火车票,价格倒是便宜一半,不过车程要十一个小时才能到F市,也挺划算的。 火车的环境吵杂,车厢拥挤不堪,来来往往的乘客,瓜子零食泡面,各种味道充斥着,天气就热,味道难闻起来。 贺年没什么胃口,干脆蒙头大睡,下午四点的票,到站的时候天还没亮,才将近凌晨三点,贺年浑身酸痛,拖着沉重的步伐下车。 他还是第一次坐火车来F市,平时根本没来过火车站,大半夜的连出租车都没几辆,要的价格更是白天的三四倍。 “你到底走不走?” 贺年摇头想要讲讲价:“四百块太贵了,能再便宜点儿吗?” 司机大哥抽了口烟,啧了一声: “就这么跟你说吧小同志,你那地儿跟火车站南辕北辙的,我收四百扣掉邮费挣不了多少,这大半夜的……” “哎——这还有车,师傅走不走啊!” 身后粗矿的声音穿插过来,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旁边跟着个卷发的女人,没几句就谈妥了,两人钻进了出租车。 车子扬长而去。 很快,到站下车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广场上空荡荡的,一眼望去,就连酒店都离的很远,贺年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两声。 再等等吧,等天亮了收费就不会那么贵了,或者看看哪里有公交车,倒过去,就是麻烦了点儿。 空气中泛着淡淡的凉意,贺年拉着箱子找了个台阶坐下来,跟头顶的路灯相依为命,手背上有几处破皮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在哪儿蹭的。 “咕噜噜~” 肚子好饿啊。 贺明兰给他装的都是一些腊肠腊肉,还有干菜,炖汤喝的,贺年饿扁揉揉肚子,手机还有四十的电量,点开微信发现有两条消息。 看时间是八个小时前,应该是路上信号不好,延迟了。 储寒发的消息,上次加了储先生后没几天就多了条好友申请。 储寒说今天路过想买蛋糕的,问他怎么关门了,还发了图片说去别的地方买的蛋糕。 点评:没你做的好吃。 贺年看着图片只觉得更饿了,图片里的面包好软啊,奶油密密绵绵,草莓和车厘子鲜红欲滴…… 他打字打了一半又全部删掉,现在三点十分,人家应该再睡觉呢。 屏幕卡顿了几下,贺年皱眉关了电源又打开还在卡,他随便点了几下,突然屏幕上多了一行字。 我拍了拍“储寒”并顺手把野区刷个干净。 贺年愣了一下,耳朵轰的的红了,热度烫人,怎么办,这,这么不能撤回啊…… 不出三十秒电话就过来了。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6. 第六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7. 第七章 贺年尴尬的接通电话,喂了声。 “哈~啊~”储寒看了眼游戏,扔了鼠标站起来伸懒腰,又顺带打了个拐弯带声调十八拐的哈欠。 “你最近店里怎么没开门啊,我路过两次都没买到蛋糕,略显可惜……” 听见储寒青春的洋溢的声音,贺年突然从这座冰冷的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他真诚道: “前些天,我回老家了,你明天来,免费请你吃。” “好啊好啊,不过——” “你那边风很大吗,呼呼呼的,我都听不清你说话。” “我在车站。” “什么?”储寒看了眼时间:“哪个车站,高铁还是火车啊?不是,现在半夜三点多你在车站做什么?!” 贺年简单几句话解释了原因,又担忧的说自己手机电量不多了,不能长时间打电话,结果储寒突然道: “你一个人那多可怕啊,咱们也算朋友,小爷我来接你吧!” “不,不用,我等天亮就好了。”贺年连忙拒绝,他无法想象储寒单腿蹦哒的样子,太危险了。 “哎呀,你放心吧,我让司机去。” “真的不用麻烦,我……” “那就这么定了啊,先挂了,你留点电到时候好联系!” “……” 不等反应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贺年挺内疚的,大晚上又麻烦了别人,他把兜里买完票仅剩下的七百块钱拿出来,从里边抽出四百块。 虽然有点心疼,但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何况还是这个点。 正值夏天,刚过四点钟就已经开始微微亮了,天边是一层浅浅的鱼肚白。 贺年在火车上睡的久倒是不困,只是身体很疲惫,中途贺明兰又打电话问他到了没有。 贺年简单说了几句,又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胳膊撑在行李箱上,用手拨弄着旁边绿油油的树叶。 他突然想起来,以前林风翟也接过他一次。 F市的高铁站台修的很大,人又多,当时贺年拿着行李找出口,眼睛都看花了,最后林风翟在西边儿的A出口,贺年没注意跑到了北边的出口。 就这样,两人多折腾了快一个小时,上车时林风翟脸色很臭,问他怎么回事,就算分不清东南西北,连字也不认识吗? 手机响的时候贺年下了一跳,屏幕上赫然显示三个大字。 “储先生” 贺年瞪大眼睛,他小心翼翼的点了接通,结巴道: “喂,储先生?” 储西烬手打着方向盘嗯了声:“你在哪个出口,把定位发我。” “南边儿的广场上,我还是把定位发给您吧……” “好,你不要动,我过来找你。” “谢谢……” 很快车子就绕了过来,储西烬把车停在了路边上,隔着宽大的广场,他看见对面石阶旁边坐着个单薄少年,旁边的拉杆箱比人都高,上边还堆着书包。 “贺年。” 空荡荡的广场上响起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 一阵风吹过,贺年眼低的朦胧吹散了几分,他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储西烬,天还没完全亮,只能看见男人高大的身躯。 “储先生……” 贺年着急忙慌的起身,右腿麻的没知觉,脚掌传来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疼痛,整个人失了重心,不受控制的往回跌坐。 “慢点,先站会儿。” 胳膊被人牢牢扶住,储西烬视线不由落在他手背上,白皙的皮肤上有两道明显的擦伤,指关节也有摩擦后留下的红痕。 就着路灯他低头看了看,已经微微结痂了,贺年只觉得自己手背都要着火了,男人的气场过于强大,他不自在的想要抽回手时,对方又先行一步放开了他。 “走吧,先上车。” 储西烬弯腰把双肩包搭在背上,一只手轻松提起笨重的行李箱。 贺年两手空空,不好意思的跟了上去,所有的东西被安放在了后车厢。 “什么时候到的?”上了车储西烬才问副驾驶局促的人。 “两点五十左右。”贺年解释道:“火车一般都这样。” 价格便宜,十来个小时都算短的,地区远一点的城市跑上个几天几夜也很正常,没想到这次还早到了会儿。 储西烬点头:“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可以给我打电话。” “已经麻烦您很多次了……” 每次见面都在向这个男人说谢谢。 透过车里的镜子,储西烬可以看见贺年低着脑袋,因为长时间在微凉的空气里,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白色的短袖领口很大,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皮肤。 “不用说敬语,我们已经算熟悉了,不是吗?” “好……” 贺年愣愣点头,他对储西烬的印象是那种绅士又能力超群的社会精英,打心里更多的是敬佩,或者说崇拜,所以下意识会说敬语。 车子稳稳行驶,上边播报着导航,火车站在郊区了,车窗外是高速路和一片片的建筑,像是房地产建设。 贺年坐的端正,目视前方。 “咕噜噜~” 安静的环境中,所有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贺年捂住肚子脸色爆红,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好丢人啊。 储西烬瞟眼看见旁边人红透的耳垂,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附近没什么早餐店,有也还没开门,旁边手扶柜里储寒放了巧克力,你先垫一口吧。” “谢谢……” 反正脸都丢完了,贺年硬着头皮打开从里边拿出一小盒巧克力,包装很精致漂亮,瑞士的品牌。 巧克力包裹在雪茄叶中,口味有很多种,榛子坚果,牛奶巧克力味道浓郁,贺年吃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忍不住称赞道: “真好吃,储先生你要吃点吗?” 储西烬见贺年脸上灵动的小表情,点点头,他突然也想尝尝,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贺年将剥开的巧克力递给正在开车的人,储西烬微微偏过头,低头咬住送上前来的食物。 带着凉意的指尖猝不及防触碰到温热柔软的唇瓣,贺年像是触电似的,小幅度往回缩了一下。 片刻后他歪着头,像是是跟朋友分享美食后的小朋友,带着好奇问: “储先生,你觉得好吃吗?” 牛奶巧克力的有些偏甜了,但储西烬看了眼他那期待的小表情,还是点了点头。 整个密闭空间里都是浓郁的奶味,不一会儿旁边又递上来了一块巧克力,不过这次是坚果的,甜度适中。 吃最后一颗的时候,贺年将垃圾全部收捡好塞回包装盒里,瞟眼看见盒子背面的标价,699$,瞳孔地震,差点儿被口水呛住。 什么巧克力一盒要两千块,总共也才六颗,划下来三百五平均一颗!这是吃的金子吗?! 储西烬见贺年表情不对,抬眼问: “怎么了?? “没事……” 贺年默默摇头在心里换算。 一个六寸的鲜奶水果蛋糕一百二十块,他刚刚一口气可相当于吃了十块鲜奶蛋糕啊…… 贺年惆怅,这下欠储先生的更多了。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7. 第七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8. 第八章 车子穿过市中心的时候,将近五点半,天色已经大亮了,早晨第一抹金色的光芒洒在车窗上。 车窗玻璃是半开的,贺年歪着头看向外边,一些早餐店已经开门了,不过时间早,路上行人很少。 贺年皮肤白,阳光下甚至能看清楚脸上细小的绒毛,头发也变成软软的栗子色,乌黑的眼睛一下下眨着。 车子靠近路边缓缓停在广告牌下。 “想吃就去买。” 贺年回头,看见储西烬眼底的那抹笑意,脸上一热。 他不是盯着看吃的,就是随便看看。 不过都已经这个点了,储先生或许也该饿了,这样想着,贺年不好意思的小声开口道: “那就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周围几家店都开着门,贺年觉得储先生怎么看也不像会吃路边摊的人,最后摸摸兜里仅剩的七百块钱,咬牙进了其中装修最上档次的一家。 他看着菜单,一份海鲜粥就要一百零九块,贺年只点了一份,店里的招牌熏肉大饼买了两个,又拿了两杯喝的。 买个早餐花了两百多,贺年捂着钱包暗自心疼。 F市的物价实在是太贵了,要是店里生意不好,之后他就只能每天喝土豆汤了。 与此同时,旁边的高楼从旋转大门里出来了七八个说说笑笑的大学生,看样子是熬夜玩了个通宵。 “风翟,我们先去吃个早餐吧?”白落俞发问。 旁边几个男生边打哈欠边摇头道:“实在是不行,太困了啊,回去睡觉,你们吃吧。” 林风翟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下巴冒出一点青,显然是有点吃不消。 “都行,看你吧。” 剩下的人就地打车各回各家了,白落俞低头打开手机软件,看了看周围开门的饭店,目光落在附近一家卖粥的店。 等老板打包好后,贺年笑着道了声谢,匆匆拎着东西出门。 白落俞收起手机,抬头就看见一道略显熟悉的身影,心里猛地咯噔了下,他下意识转头,发现林风翟脸色十分难看。 显然也看见了。 贺年小跑回广告牌下,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周身带起的风吹散黑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最后弯腰钻进了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 白落俞脸色微变,试探着开口道:“风翟,我们去吃饭吧,好饿啊。” 林风翟眼底晦涩不明:“换一家。” “好,那我们去别的地方……”白落俞露出一个笑容来: “对了,我知道有家新开的饭店,早就想去了,你就当陪我吧。” 林风翟没说话,算是答应了。 到了地方后,储西烬下车把东西拎出来放在石阶上,贺年怀里抱着打包好的早餐,他抬头望向男人紧张道: “储先生,我,我买了早餐,你要不要吃点?” 储西烬微微挑眉:“有我的份吗?” “当然了。”贺年点点头,乌黑的眼睛干净又清澈,他语气认真道: “到吃早餐的时间了,我专门买的,我总是麻烦到你……” 储西烬嘴角带着笑意:“走吧,先把东西搬上去。” 因为蛋糕店今天并不能开张,所以贺年没有选择开门,直接走的外边儿的楼梯上二楼。 拉杆箱里贺明兰装满了土特产,沉甸甸的,看着单手拎起箱子的男人,贺年心里微酸的同时心跳加快了一些。 他不知道有多少次,一个人带着所有的行李,因为想节省点钱,咬牙吃力的拖着大包小包辗转公交车。 阁楼走前收拾的很干净,几乎没什么灰尘,笨重行李被立在了门口处,贺年边把早餐放在茶几上边招呼身后的男人。 “储先生,你先坐,这里好几天没人住了,我去开窗透透气儿……” 不大的房间里东西收的井井有条,并不会让人感觉到逼仄难受,四周墙壁上挂着一些精致的手工制品,空调下方有一个犯旧的书架,深棕色的木架搭的,上边除了两盆绿油油的碧螺春,还摆放着很多书籍,包括一些纯英文版的。 贺年踮着脚开窗户,白色T恤随着主人的动作往上滑溜,纤韧的腰肢露出一截,白的晃眼,若是细看就能发现,后腰窝处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储西烬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窗户被打开的瞬间,新鲜空气涌入屋子里,还带着淡淡的潮气。 “储先生,粥肯定还是热的呢。”贺年走到桌子旁边弯下腰,手指熟练的拆了包装袋,食物的香味扑鼻。 “就买了一份?” 贺年窘迫地点头:“我不太喜欢喝粥,这饼也是热的,你尝尝看。” “嗯。” 储西烬接过吃了一口点评道: “味道还不错,你去拿碗来,粥太多了,我一个人喝不了。” 虽然卖的贵,但份量还是很足的,圆形的小桶上边绘制了卡通图案,粥的确很多,够两个人喝了。 贺年犹豫了下跑去厨房拿了两个小瓷碗,又把粥盛了出来,浓郁的香味,贺年偷偷咽了下口水,埋头用小勺子喝了一口,肉质饱满鲜嫩,不由满足的眯起眼睛。 吃完饭,已经不早了,还要去公司开早会,储西烬索性打电话给助理让送一套西装过来,又发送了具体地址。 贺年勤快的收捡了碗筷,厨房水声哗啦啦的响起,他挽起袖子,正要动作手腕被扣住轻轻一拉,整个人被高大的身影笼盖住,淡淡的雪松味萦绕在鼻间。 储西烬眉头微蹙:“你手上有伤,暂时不能碰水。” 不说贺年都快忘了这回事,平时磕磕蹭蹭破点皮很正常,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对于这样好意的关心,心里还是暖暖的。 “已经结痂了。”说完他露出一个笑容,又指了下旁边的柜子,轻声解释道: “里边有一次性的手套,戴上它不会碰到水。” 桌子上电话再次响起,储西烬这才点点头松开他,转身去接电话。 等收拾完厨房,客厅静悄悄的,男人靠在沙发上,长腿有些无处安放,眼睛轻轻的磕着,呼吸均匀绵长。 储西烬没有像平时一样穿着西装,而是一套藏蓝色的休闲服,像大学里的优秀学长,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随便坐着就跟杂志封面似的。 贺年放轻脚步,去房间里拿了条薄毯子,轻手轻脚的盖在储西烬身上,他低头才发现,男人浓密的睫毛下有一片浅青色,这让他越发内疚。 昨天晚上,储西烬在公司加完班又去参加场酒会,回家已经很晚了,储寒腿受伤后就搬去了别墅住,经常晚上劈哩叭啦的打游戏,尤其是大半夜,情绪高昂。 储西烬洗完澡在书房处理文件,时不时还能听见一楼传来怪叫声,弄完正要休息就听见楼下储寒单腿到处蹦哒的声音,最后趴在他房门,伸着个脖子问: “哥,张叔怎么不在F市?” “你找他有事?” 问完储西烬才知道,贺年大半晚上的在火车站,地址是北郊区那边,距离城里挺远,快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车程。 原本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无需多分心。 但不知怎么的,他脑海里浮现出那道清瘦的身影,还有那双小鹿似的眼睛,圆圆的,还会笑着喊他储先生,跟他道谢。 五分钟后,储西烬随便换了身休闲装,拿了车钥匙嘱咐叛逆期的弟弟,要是再三更半夜的打游戏,就停掉零花钱。 储寒如同一只悲伤的大眼蛙,抱紧弱小的自己,滚回房间睡觉了。 赵助理按着自家老板发的地址开车转悠了半天,没错啊,就是这里,但这店并有没开门。 会不会地址不对?想法很快被驳回,老板是何等的英明,不可能出错的。 但另一个更大的疑惑缓缓升起,现在才早上七点半,自家老板在这里做什么,还让他送一套西装过来。 十分可疑! 赵乐川推了推鼻梁上泛冷光的眼镜,露出一个睿智的眼神,他开始重新打量这家名叫“暮色庄园”的蛋糕店。 三分钟后,赵乐川理了理西装,踏上楼梯来到了一处不大的阳台,种植了不少蔬菜花草,他看向旁边的门。 “叩叩叩。” 沙发上的男人还没醒,贺年快步过去把门开了个缝挤了出去,又把门拉上了。 “请问你是……” 赵乐川也愣了一下,但他百分百确定了地址没错,随即面上淡定道:“我找储先生。” “他还没醒。”贺年顶着一道热切的眼神问: “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赵乐川秉承着自己的职业素养,压下心中所有的吃惊与八卦,他好歹也是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这时身后的门再次打开,储西烬神色染上两分疲惫,赵乐川颔首十分恭敬的把手中的袋子递过去。 “储先生,早。” 储西烬嗯了声,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吩咐道:“等我五分钟。” 赵乐川站在门口处,贺年眨眨眼睛客气的问他: “你要进来喝口水吗?” “谢谢,不用了。” 赵乐川大脑飞速运转,他跟着老板做事很多年了,愣是无法确认面前这个少年的身份,最后推理出最可能的猜想。 “您是储先生资助的学生?” “资助?” 贺年认真想了下,高中的时候他曾拿过好几次的奖学金,当时听说是某慈善家设立的,但不知道具体的名字。 “是F大附属私立高中吗?” “储先生设立过很多奖学金,其中包括你所说的学校。” 贺年动作楞怔住,这么一说他倒是真的想起来了,有一年学校里举办周年庆,非常的大手笔,听说请了市长,还有很多领导,其中包括慈善家。 那时候储先生也在吗? 赵乐川解开了心底的疑惑后,抬手推了下眼镜,颔首道: “我去楼下等储先生。” 进屋时储西烬刚好从浴室出来,恢复了以往的形象,一身熨帖的高定西装,英挺的面容半藏在阴影中,额前的发梢还残留着水滴。 贺年脑袋瓜里装着事,他努力尝试着回忆关于高中的那次周年庆的细节,以至于反应有些迟钝。 直到储西烬站在面前,他才猛地抬头,下意识开口道: “储先生你……” 话道嘴边贺年又不知道怎么问,总显得很奇怪,而且他拿了奖学金,最终却没有迈进大学的门口,怎么看都辜负了那笔奖学金。 储西烬只当他又要道谢,狭长的凤眼勾成好看的弧度,先发制人道: “从下次的蛋糕里边儿扣,你先好好休息两天。” 贺年马上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纠结的小表情:“可是……” “嗯?” “上次的蛋糕都还没有吃呢。” 闻言储西烬看着他轻笑出声: “好,我知道了。”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8. 第八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9. 第九章 贺年从浏览器里点进官网,仔细搜寻对学校有卓越贡献的名人里,果然,看见了熟悉的名字,储西烬。 手指往下翻动,赫然有一张照片,上边拉着横幅,F大学附属私立高中六十周年庆…… 两年前的照片看上去没有那么清晰,储先生坐的位置并不显眼,冷俊的容颜和气质还是从所有人里脱颖而出。 贺年将照片保存下来,心情有点难以言喻。 时隔两年,竟然意外见到了资助人,当年,当时,每学期的那笔奖学金减轻了他不少生活上的重担。 整理完行李箱里的东西,贺年开始打扫卫生,准备食材,思考下一季出什么样的新口味。 他租的店面虽然不大,但因为地段问题也并不便宜,而且开不开门,都是要交房租的。 花费了多半天时间,终于把送来的水果,牛奶,白糖,鸡蛋,小麦粉等食材整理好,第二天贺年凌晨四点就起床开始做蛋糕。 六点半,暮色庄园开门了。 空气中是淡淡的水果香甜的味道。 玻璃橱柜里摆上了新鲜的蛋糕,慕斯,还有各种精致的小面包,水果的,巧克力的,坚果的…… 没想到顾客比贺年想象中的要多,他做的蛋糕小尺寸的偏多,也可以切块卖,所以方便很多,路过人累了,都可以进来吃块甜点,喝杯冷饮。 中午气温回升,达到了三十八℃。 贺年坐在高脚凳上吸了一大口果汁,措不及防被里边的椰果呛了下,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果汁,又继续撑着脑袋研究特色食谱。 长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 他忙放下手中的书跑过去接电话,看清来电显示,是林风翟。 顿时想挂断电话。 手机不知疲惫的响着,贺年内心逃避,捂住耳朵假装听不见,直到自动挂断,结果不出一分钟对方又打了过来。 无奈下,只能按下接通键。 “你在店里?”林风翟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一如既往的霸道,却又觉得陌生。 “嗯。” 两人短暂的陷入沉默中。 面对贺年冷淡的态度,林风翟心里不舒服透了,想发火又硬生生压住脾气,他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眉毛不自觉拧起来: “之前有东西落你那里呢,下午我过来取一趟。” 贺年抿了抿嘴,只应了声好。 接着,这通电话,陷入第二次沉默。 林风翟啧了声,烦躁地挂断电话。 以前不是这样的,贺年总会主动跟他打电话,讲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连天台上种的黄瓜开花了,也要说一声。 每天微信都会有新的消息,大段大段文字中,什么今天好像要下雨,气温降低了,问他想吃什么,糖醋排骨可以吗…… 林风翟觉得烦,大多时候都是瞟一眼,偶尔回应一句表示自己知道了。 包括这一次,他甚至想过,贺年冷静下来会主动找上门低声跟他认错,给他做一桌子菜,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无理取闹了。 毕竟好几年的感情,贺年又是真心喜欢着自己,可怜到连个关系好的朋友都没有,他不相信这种软性子又死心眼的人,能说放下就放下。 诺大的别墅,看着冰冷的厨房,没有一丝烟火气,林风翟不禁又想到了那辆宾利,现在贺年是不是在给别的男人做饭了? 不,他不允许这种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林风翟意识到自己对贺年是有占有欲的,不管出于什么,他都不想让这件事情困扰自己。 既然是这样,哄回来不就好了,只要摆低姿态,说上几句好话而已。 整个下午贺年都心神不宁,做蛋糕时,手一抖,那用奶油挤的小花顿时歪了一块。 丑了吧唧的,他懊恼的停下动作,这块蛋糕只能留下自己吃了。 熟悉的白色的宝马停在门口,贺年心里格愣了一下,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和状态。 林风翟走进店里,看见贺年的瞬间整个人莫名松怔下来,怒气也没剩多少,他理直气壮的开口: “走,跟我上楼。” 贺年僵直脊背,他站在原地拒绝: “你自己上去吧,东西我整理放在了书架下边的纸箱里,应该能找到。” “墨迹什么?”林风翟语气微变,尤其是看见贺年后退半步的动作,就忍不住怒火中烧,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你放的东西我怎么找?” 门口时不时有行人路过,甚至还望里边看了两眼,贺年捏了捏围裙,他不想引人注目,只想早点解决事情。 “你……先上去,我关门。” 林风翟这才满意的大摇大摆上了楼。 推开门,茶几上没有像他每次来都摆满的饭菜,林风翟目光一寸寸审视着,门口摆放着的鞋子仍然只有简单熟悉款式。 屋子里依旧没有开空调,倒也不像之前那样让人觉得闷,他有些口渴了,他打开冰箱,左边放着自制的冷饮,冰汤圆儿,右边是几盘剩菜。 只有冰箱上的便利贴不见了。 拿了冷饮,林风翟扭头坐在沙发上,巡视着墙上的钟表,下午六点半,他动了动喉结,滋生出莫名的情绪来。 毫不夸张的说,贺年带给他很可怕的习惯。 这些天吃饭都没好胃口,再好的饭店,也总感觉差点什么,白落俞十指不沾阳春水,他就去找了几个性子软会做饭的男生。 但通通不满意,不是淡了就是咸了,花钱买来低眉顺眼的样子让他厌烦。 他开始想念贺年做的家常菜。 以前偶尔贺年总会收到县城里寄来的特产,林风翟捂着鼻子嫌弃的不行,而那些熏的乌漆麻黑的东西,最终都变成味道不错的菜。 贺年上楼就看见林风翟面色不虞的坐在沙发上,他吸了口气问道: “找到了吗?” “没有。”林风翟转头,两人视线相撞,气氛一时很安静。 “纸箱里边没有,不知道放去哪里了,我饿了,你弄点吃的,吃完再找。” 贺年站着没动继续问:“很重要吗?” “一个黑色的优盘,里边拷贝了些文件资料。” 贺年以为是学校里要用的东西,那是挺重要的。 “我帮你找,大概什么时候要用……” 林风翟皱起眉,打断他:“不急,你先去做饭,就上次那个红烧肉吧。” 贺年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握的很紧,还是温声细语的调子,说出来的话却是冷淡的。 “你饿了,就点外卖吧,我还有工作要做。” 他不明白林风翟这是什么意思,大老远跑过来只是为了一顿饭?还是生活太无趣,又想起了他这个曾经好哄好骗的傻子,跑来消遣他。 “贺年,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但你到底还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去?” 林风翟脸上浮现出些许愠怒,不耐,这些表情都是贺年这半年来最害怕,却要每天都要面对的。 如今他终于得到了解脱,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不在会为对方一句话一个眼神而惶恐不安,不想争执什么,只是道: “我去找东西。” 说完贺年自顾自进了房间,他不记得什么U盘,因为林风翟很少在他面前提学校里的事情,有什么都是一笔带过。 阁楼就那么几个地方,客厅里他才收拾过,只剩下卧室,除了衣柜就是两个床头柜,根本用不着找。 林风翟黑脸色阴沉的靠在门口,目光定在贺年没有移开过,而贺年内心也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只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找完最后一个抽屉,他看了门口的人一眼: “我这里没有,或许落在别的地方了,你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别的地方”这四个字很微妙,林风翟被噎了下,他耐着性子道: “我们谈谈。” 贺年慢慢站直身体,他不明白还有什么好谈的,林风翟是条鱼,只有七秒的记忆吗? 明明不久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又冠冕堂皇的要谈谈,让人觉得荒唐,他忍不住开口提醒: “林风翟,我们已经分开了。” “那我们谈点别的。” 窗外刮起了风,原本的夕阳瞬间暗淡下去,不太明亮的光线沿着木制地板渗入,窗台上的绿植被风吹得晃动。 “你不就是想赚钱吗?”林风翟轻描淡写道: “我可以给你个更好的机会,你过来给我做饭,一个月给你三万,你只需要每天到点做好饭在家等我就行,至于蛋糕店你想开就开着,请个人打理也行,考虑一下吧。” 贺年强撑着一口气,目光在林风翟脸上来回游移,像是不可置信,这和包养有什么区别,还是说让他当保姆去伺候他和那些小情儿们? 怎么可以这么混蛋,原来在林风翟眼里,自己真的毫无尊严可言。 思绪百转千回跌宕起伏,最后都被贺年咬牙压下。 “你同意的话,搬去北门那边的房子里住吧,方便一点,你那二十万我也放在床头柜上的……” 林风翟说着声音戛然而止。 他盯着阳台上的一套明显不属于贺年的男士休闲装,脸上肌肉鼓动,肺都要炸开了,语气陡然变了几个调,声音拔高: “你带那个男人回来过夜了?!”他嗤笑一声脸上露出鄙夷: “呵,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这么硬气,原来你他妈的早就找好了姘头?贺年,你贱不贱……” “你出去!”贺年打断林风翟,眼睛里竟然有几分凌厉,几乎能把人看的心头一凛。 “你滚,你出去!不欠你的,我不想再看见你!” 林风翟被推着胳膊往外走,他不设防备,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在门口了。 贺年飞快伸手抵上门,利落的上了反锁,胸口剧烈起伏着,气的脸色发白。 都已经分开了,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害自己,有些东西早已经变质腐烂,只让人觉得心寒。 林风翟站在门口气急败坏,直接把手机砸到墙上,摔了个稀巴烂,他都已经屈尊降贵,给了台阶,没想到贺年竟然还是不识抬举,竟然敢带别的男人回家过夜! 怎么这次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服个软!跑去跟一个老男人相好,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糟践自己。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9. 第九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0. 第十章 四周安静的可怕。 贺年半晌才喘出一口气来,他心绪很糟糕,舌尖上泛起点点苦涩。 也没什么胃口吃饭,听着动静,确定林风翟走后重新下楼开门。 手机上躺着两条未接电话,是储寒打来的,贺年赶紧回拨了过去。 对方几乎是秒接,语气欢快: “喂,贺年?你上次说要请我吃蛋糕,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眼眶酸酸的有点鼓胀,贺年眨了眨眼睛问他: “想吃什么口味的?你腿不方便,我给你送过去吧。” 储寒嘿嘿笑了两声:“就那个抹茶巴斯克吧,麻烦你了。” 挂完电话贺年戴上手套让自己忙碌起来,他开始准备食材,奶油奶酪,淡奶油,鸡蛋,低筋面粉,抹茶粉,还有细白砂糖,新鲜的水果切成小块。 调好的蛋糕糊倒入六寸戚风模具,放入烤箱二十分钟,然后封上保鲜膜,在冰箱里冷藏,醇厚的抹茶香搭配上绵软细腻的蛋糕体冰冰凉凉。 已经八点了,不过天还没黑,天边留下浅浅的金色,给洁白的云朵镀了一层好看的光晕。 贺年把蛋糕包装好,关了门。 暑假生意不算忙,周然辞职后,他暂时没打算再招人,还能少一笔开支。 贺年照着导航的路线,最后还是迷糊在高层江景公寓,他没想到小区竟然这么大,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 “贺年,这儿呢!” 突如其来的的声音,贺年转头望去,最后发现储寒伸着脖子在窗口招手,他松了口气。 要是时间耽搁的太久,蛋糕口感就不好了。 储寒守在门口开门:“欢迎欢迎,快进来!” “不用了……” 贺年话还没说完,被一个突然扑上来的庞然大物吓了一跳,他僵硬的站着不敢动,让面前的大金毛嗅来嗅去。 储寒烬看了眼围着贺年到处乱窜的金毛哈哈大笑。 “胜利,礼貌点,我哥不在你就要造反了是不是?” 大金毛还是很听话的,马上放开了贺年的裤子,然后屁颠屁颠去了大厅中央站着看他们。 储寒让出一条道儿来:“哎呀,你客气什么呀,天气这么热,快进来坐会儿。” 贺年不擅长交际,更不善于拒绝别人,尤其是储寒这种热情四溢的。 客厅里空调打的低,瞬间驱散那点属于夏天的燥意。 贺年对这里的第一感受就是暗自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家,简直是一座现代化艺术馆 “喝点什么?橙汁儿可以吗?” 储寒跟个独角鸡似的,蹦哒着进了厨房,贺年看的欲言又止,忙上前接住递过来的杯子。 自从脚腕骨折后,储寒就一直在他哥家养病,他哥那个人有洁癖,朋友来家里开party聚会这种事情,想都别想。 这些日子,他都闲的头上长草了,好不容易来了个认识的人,可不能给放跑了,哪怕说说话也是好的。 储西烬开门就听见客厅里储寒大呼小叫的声音,屋子里灯光骤亮。 “快看!我厉不厉害,这波操作简直拉满,帅呆了!” 贺年在一旁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竞技游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厉害。” “哎呀,别夸害羞。”储寒听见动静,瞟眼看见门口的男人,顿时激情气焰灭了一半。 “哥!” 储西烬放下钥匙,看清楚人后略显意外的嗯了声,贺年紧张的抬头,主动向男人打招呼。 “储先生。” 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八九点了,窗外暮色降临,桌上的抹茶巴斯克还剩下一半,能闻见浓郁的糕香,他转头对储寒道谢: “小寒,我该走了,谢谢你的招待。” 贺年说完起身,大概是坐的太久,动作又过快,导致大脑短暂缺氧产生了眩晕,他微微晃动了几下才站稳。 “你是不是没吃饭?” 储西烬刚脱下外套,里边是白衬衫,身上一股外边的,陌生的气息。 贺年愣了一下,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他好像就早上随便吃了两口包子。 储西烬看了他一眼,温和却不容反驳的说: “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贺年以为有专门的厨师做饭,又或者点外卖,他万万没想到会是储先生亲自下厨。 沙发上储寒打游戏玩的不亦乐乎,贺年小声问他: “平时,都是储先生自己做饭吗?” “我哥做饭很好吃的。”储寒说:他这个人有洁癖,除了偶尔会请钟点工。” 贺年闲不住,看着料理台忙碌的侧影,实在是过意不去。 他起身偷偷溜进了厨房,站在华光之下,眼里透着清光,朝人轻喊了一声: “储先生。” “我给你打下手吧。” 储西烬下刀利落,把排骨切成块儿,开火正要准备过一次水,他看了眼门口的人,转身从零食柜里拿了盒巧克力。 “你有点低血糖,先吃块巧克力。” 贺年愣愣的伸手接住,指尖撞上了温热干燥的手掌,传来一阵细微的酥麻。 红白色包装盒,上边有凸起的玫瑰图案,泛着金色的细光,很漂亮。 “要帮忙的话,吃完打开右边的柜子,剥点蒜。” “……好。” 储西烬把过了水的排骨清洗干净,开始切土豆块。 做完这些,他转头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人,贺年专心的剥着手上的蒜,脖颈处露出半截白皙细腻的皮肤。 有一瞬间,让储西烬联想到了胜利。 当初储寒要买狗的时候,他并不同意,因为不认为储寒有能力去养一只金毛,其次就是已经料想到了储寒最后肯定会想尽办法让他养。 储西烬自己本身并不怎么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要不是储寒,他应该不会有打算养一只狗的想法。 但养了之后,他又觉得还挺可爱,就像现在蹲地上的人,这会儿垂着眼眸,睫毛很长,隐约透着藏不住的乖巧。 料理台上已经放了足够的蒜,而地上的人还在剥,储西烬低头看着贺年,五官和面部轮廓隐没在昏暗里。 他看了会儿突然开口道:“贺年,谈恋爱了吗?” 语调浅淡,还带点儿轻微的电流。 蹲在地上的人耳根发烫,储西烬低冷的声音咬着字撞上心脏,贺年心里荡一丝异样的情绪波澜。 在炙热又不失真诚的注视下,半晌才结巴的小声开口。 “谈,谈过。” “那现在呢?” “没有。” 软绵绵的声音,落在安静的厨房里。 储西烬勾了勾嘴角,没再过多问。 开火倒油,下锅翻炒,手上的动作精准,有条理,整个过程十分安静,优雅又从容。 贺年耐着心跳站在旁边准备盘子,嘴里是巧克力留下的丝丝甜味。 因为食材有限,简单的做了一个红烧排骨,炒青菜,外加西红柿鸡蛋汤,看着很有食欲。 贺年饿了一天,顿时肚子就叫了。 吃完饭,外边儿哗啦啦下起了大雨,雷鸣电闪,窗口吹进来阵阵凉风,储寒吃完嗖的窜进房间里打游戏,传来打打杀杀的声音。 贺年担忧的蹙眉,他看手机,天气预报上这两天一直都是雷雨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储西烬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他走过去递给贺年道: “住下吧,明早雨停了再走,楼上有空房间,我带你去。” 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贺年接过牛奶小声道谢,跟着人身后上楼。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储西烬步子大贺年几乎是小跑着,哪知前面的人忽的停下,他不猝及防的撞了上去。 “唔……” 贺年下意识捂住鼻子,储西烬转身把人肩膀扶正,在他鼻梁上轻轻碰了下。 “撞疼了?” “……没有。” 贺年反射弧漫长,反应过来才说:“刚刚撞的是额头,不疼。” 储西烬没忍住轻笑一声:“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睡衣。” 衣橱里的衣服尺码都很大,储西烬近一米九的个子,睡衣贺年穿上都能拖地了,最后他拿了衬衣和短裤。 “都是新的。” 贺年接过衣服,被储西烬领着进了房间,嘱咐完所有该注意的事情才退出去。 卧室很大,床单被子都是铺好的,冷色调的装修,干净,漂亮,拉开窗帘就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森林公园,令人平静。 贺年洗完澡穿上衬衣,衣服很大,几乎盖住了大腿,他吹干头发现才十点五十,在床上躺了会儿丝毫没有困意。 又突然想起刚刚那瓶牛奶,自己好像随手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没有带上来。 贺年爬起来,穿好拖鞋把门拉了条缝,溜下楼拿牛奶。 客厅里静悄悄的,关着灯,储寒房间门口传来亮光,胜利乖乖的呆在自己的豪宅里。 上楼梯的时候,跟从书房出来的储西烬碰了个正着,贺年吓了一跳,微微往后退了两步,就感觉腰上一紧。 “小心点。”储西烬把人往怀里一带,手掌完全贴上对方的腰,远离了台阶。 贺年长睫眨了几下,脊背无意识地滚过一阵细微麻意。 心有余悸。 他抬头入目的便是轮廓分明的下颌角,凸起的喉结,还有浴袍下滑露出的半截冷白的皮肤…… 贺年低下头脸颊热起来,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手心冒出了汗。 等站定后储西烬把人松开,压低的声音含着笑意: “睡不着?还是认床?” 贺年认真的想了想说:“牛奶助眠,或许喝完就能睡着了。” “书房就在旁边,感兴趣的话,你可以去看看书。” “可以吗?” 贺年顿时被勾起了兴趣,眼睛睁的大而圆亮,白净皮肤还残留水蒸气的温热。 “当然。” 书房大概有一百五十平米左右,白色的墙体,中间是水晶灯。 办公桌后边一整面的书墙,南边靠窗的位置有一张精致的书桌和榻榻米,落地窗外夜色深深,能看见小半座灯火通明的城市。 贺年震撼,傻站了几秒。 储西烬站低下头,能看见旁边人松软的头发,和藏在发间的浅浅漩涡,其中有一撮呆毛不听话的立了起来。 他忍不住伸手拨弄了一下,语气里藏着两分不易察觉的宠溺: “你喜欢看什么,都可以拿。”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10. 第十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1. 第十一章 贺年站在书架前看的入迷,暖色的壁灯给微仰起的脸庞染上一层光晕,显得恬静美好。 书籍收纳很广泛,中国文学,西方经济学,长篇小说,艺术学,就连做饭煲汤的食谱都有。 简直是精神避难所。 “储先生,这些书你都看过吗?”贺年有些激动,说话翘起好心情的尾音。 “差不多吧。”储西烬打开电脑,点开工作文件。 “看过的都留了笔记。” 贺年对储西烬崇敬的心又默默上了一步台阶,最后目光落在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纯英文版。 他垫着脚去拿书,身后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储西烬低头看他: “这一本?” 贺年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谢谢。”然后小心抱着书跑去了靠窗的书桌。 储西烬擦了擦眼睛,开始处理工作。 纯英文版是个挑战。 但贺年从小就很喜欢外语,也很有语言天赋,加上学习又认真,除了一些不常见的专业名词,其他的都能顺利阅读。 纸质的页面上有中文注释,字迹遒劲漂亮,力透纸背,是用钢笔写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贺年不由伸手覆上去,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凸起的部分。 时间不知不觉一分一秒的过去。 贺年动了动脖子有些酸软,他抬头打了个哈欠。 顺便偷瞄一了眼。 储西烬靠在沙发椅上,镜片后的视线稳稳落在电脑上,沉浸,不容打扰, 片刻后,认真工作人像是察觉了偷窥的目光,忽然转过了头,眸光从眼尾扫出来。 视线撞在一起,贺年愣了下,忙低头扭开那瓶牛奶,咕哝咕哝的小口喝着,嘴角一圈沾上了奶白色,他舔了舔嘴唇低头继续看书。 也不知道是不是牛奶助眠的问题,贺年觉得自己越来越困,储先生依旧在工作。 他靠在了榻榻米上边,眨眼睛的频率变慢,睫毛搭上又分开,搭上再分开…… 好困啊。 没一会儿,睫毛安静的搭在了一起。 半小时后,储西烬处理完最后一封邮件合上电脑,已经十二点半了,他起身放轻动作走到榻榻米旁边。 贺年穿着他的衬衫,有些过分宽大,衣摆遮住了大腿,更显得衬衫下的的人身形单薄。 灯光下,两条纤细修长的腿白的晃眼,给视觉神经造成刺激。 榻榻米上的人睡的很熟,乌黑的头发有些炸毛,脸颊和脖子泛着健康的淡粉。 储西烬动了动喉结,把那本百年孤独抽出来合上放在一旁。 他弯下腰将胳膊从贺年的腿弯穿过,把人牢牢抱了起来,因为骨骼小,身量比他小了一圈。 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脑袋埋在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了过去,空气中残留着沐浴露的清香。 储西烬只觉得心上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下。 他把人抱回房间放在床上,裹进了被子里,贺年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梦里他觉得有热气喷洒在脖颈,痒痒的,翻了个身,不听话的踢开了被子一角。 丝滑的衬衣料子滑向上滑到腿根,能看见白色内裤的边缘。 储西烬移开视线,伸手握住一截白细的小腿,重新塞了回去。 早上六点生物钟准时惊醒。 贺年一觉睡蒙了,睁开眼睛又扯过毛毯躲着窗外的天光,最后顶着一头乱毛从床上坐起来。 发了会儿呆,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好像在书房睡着了,后边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 所以他是被储先生抱回房间的吗? 贺年摸了摸发烫的耳垂,掀开被子钻进了浴室。 刷牙洗漱换衣服。 储西烬从健身房出来的时候,家里飘着饭菜的香味,他下楼,看见厨房里一个人影在忙碌。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红枣粥,灌汤包,牛奶三明治,胜利在客厅里高兴的摇着尾巴,趴在地上来回打滚。 储西烬走进厨房,目光不由落在贺年身上。 “看来今天有口福了。”他打开冰箱拿了瓶水,仰头喝了大口。 “昨晚睡的怎么样?” 贺年把盘子摆放好,转身露出一个笑容,脸颊有浅浅的酒窝: “储先生早,床很软,昨晚睡的也很好。”几乎连梦都没做,一觉到大天亮。 储西烬穿着运动服,额头的发梢沾上水气,被运动衫包裹的身材非常吸睛,前襟被胸前的机理撑的恰到好处,腹肌线条分明…… 成熟男人汗水淋漓的状态, 散发着极具有侵略性的荷尔蒙。 这对‘未经人事’的少年,总是有种特殊的吸引力。 贺年匆忙收回视线,不自在道: “储先生,我去叫小寒起来吃早餐。” 他端着一盘酱肉饼,走向餐厅。 擦肩而过时,储西烬把人拉住,贺年愣愣抬头,面前的男人也低头看着自己,温热的大手落在额头上,他紧张的僵直脊背。 “额头沾了东西。”储西烬将那面粉用手指擦干净。 贺年晃了晃脑袋,不明白面粉怎么跑到头上去了。 储西烬又说:“不用去叫他,让他睡吧,不到下午是不会起来的。” 高考完后,储寒一直过着反人类的生活作息,储西烬也懒得管他,小孩子被压抑的太久,疯几天就好了。 贺年做的都是简单拿手菜,桌上热气腾腾的,看着挺丰盛,储西烬换完衣服下楼吃饭。 餐桌上就两个人,胜利眼巴巴望着食物,眼睛都直了。 储西烬吃了口饼,忍不住赞赏的目光。 “这个饼味道很好。” 贺年脸皮薄,还是头一次有人告诉他自己做的酱肉饼很好吃,有些不好意的解释道: “以前,高中门口有个老人只卖酱肉饼,生意特别好,经常有学生为了买饼迟到。” 储西烬抬眉认真道:“如果按这个标准的话,可以理解。” 吃完饭两人一同出门,因为贺年来的时候骑了车,储西烬也就没坚持送他,告别后,开车去了公司。 储寒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半点,眯着眼睛头重脚轻的蹦进了洗手间。 明明在家,却好像是个从网吧刚出来的乞丐。 厨房里收拾的很干净,还是能闻到食物的香味,储寒从冰箱里找到了最后一块酱肉饼。 只是什么玩意,怎么这么这么好吃! 储寒舔了下盘子。 为什么只有一块啊啊啊。 之后几天,贺年像是受到了启发,尝试着做一些酱肉饼当早点卖,没想到比蛋糕卖的还要好,每天都早上直接售空。 贺岑的医药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一次缴费要七八千,而蛋糕店里的生意集中在早上和中午,过了三点半几乎没什么客人。 贺年仔细的算了全部收入,交了房租电费剩下的钱根本不够用,必须要想其他的办法。 一般的兼职,比如什么发传单,或者当服务生,这种工作贺年几乎了如指掌,不过赚不到什么钱。 但凡是稍微大一点的公司都有学历要求,贺年暗暗告诉自己,等大学开学生意好了,他要多赚点钱存着,贺岑病情稳定后就重新参加高考。 跑了几天的面试,最后除了发传单几乎没有地方按小时招工,贺年跟老板商量好了,每天下午四点到晚上十点,工资按一小时十八块算,一个月下来也有三千多。 他每天早上六点蛋糕店开门营业,下午四点兼职发传单,七月中旬的天气炎热不堪。 贺年需要穿着小熊玩偶服发出去两百分传单,晚上十点半左右到家,还要准备第二天要用的食材。 储西烬出差回来,路过看见蛋糕店店门紧闭,不禁微微皱眉,他拿手机拨通电话,对方无人接听。 晚上贺年拖着疲惫的身躯到家。 在外边站了一下午,小腿传来酸胀的痛感,脚踝周围水肿了一圈,但他不能松懈,水都没喝上一口,又去准备做酱肉饼和甜点要用的食材。 弄完这些,贺年从浴室里出来,困的睁不开眼,他掏了掏耳朵里的水闭眼倒在床上。 房间里万耐俱寂。 他把自己卷进被子,心情莫名有些低落,竟然感到孤单。 早上贺明兰打电话说贺岑第一次化疗效果不明显,马上要开始第二个周期治疗,上次留下的那两万块钱付完医药费所剩无几。 贺年留了房租电费的钱,把剩下的几千块全部转给了贺明兰,说自己一切都好,钱的问题不用太担心,他可以负担起医药费。 赚钱有多难贺明兰怎么会不知道,她心疼儿子自己偷偷落眼泪,却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关心嘱咐,再忙也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冰箱里还有早上的剩菜,还是下午吃的盒饭,肚子早就饿了,只是太忙没顾得上。 贺年忍着困意和酸痛爬起来,把菜放在微波炉上热了热,又喝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以防中暑,苦涩难闻的药味侵占整个口腔。 他没有人可以依靠。 所以这个节骨眼儿上,千万不能生病,要多吃点东西补充能量才行。 手机上那两通未接电话,直到现在才被主人发现,都是储先生打过来的。 贺年调整好情绪,准备回拨,忽的看见时间已经近十二点了,他想了想回了条消息。 很快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贺年手指蜷缩又放开,接起电话。 “下午怎么关门了?” 储西烬声音温沉,让人耳朵略有麻意,贺年下意识隐瞒了兼职的事情。 “没关门,是去送蛋糕去了。” “我担心你身体不舒服,没事就好。” 贺年吸了吸鼻子,因为一句普通的关心而红了眼眶,他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屋子里的灯光暗淡,窗外夜色渐深。 “储先生,这么晚了,你还在工作吗?” 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软软的,还带着点鼻音,像是在撒娇。 电话另一头安静片刻。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11. 第十一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2. 第十二章 路过一个红绿灯路口,储西烬看了眼车窗外说: “刚结束,还没到家。” 贺年下意识问:“是应酬吗?” 对话另一头的人像是笑了下:“嗯,差不多吧,饭局。” 贺年脑海中几乎立刻浮现出觥筹交错的场景来,其实每个人的生活都并不轻松,储先生也很辛苦,他忍不住道: “已经很晚了。” 男人低低“嗯”了声。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贺年很少跟人打电话,不知道说些什么,却又没挂断,能听见电话里传来沙沙的的风声。 他不想冷场,歪头斟酌着要怎么开口,突然听见储西烬说: “贺年,下来一趟。” “现在吗?” “嗯。” 贺年惊讶的睁了睁眼,大脑顿时清醒,蹭的站起来,跑到窗口一看,果然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他忍不住心跳漏了一拍。 “马上下来。” 也不顾上想是什么事,什么都没问,贺年穿着拖鞋短裤,一双腿笔直,外边的楼梯间漆黑,他把手机上的灯打开摸索着下楼。 储西烬站在昏黄是路灯下,男人身材高大气场很足,极致优越的五官半隐匿在夜色中,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贺年顿时有些紧张。 “储先生。” 他快步朝着男人走过去,瞳孔黑的清亮不染杂质,宽松的白T松松垮垮挂在肩上。 储西烬目光落在贺年身上,半晌,眉毛微蹙。 他不过出了趟差,几天没见,人就瘦了一圈,露出来的那截锁骨都能养鱼了。 “过来。” 储西烬拉开后座车门,从后座取出一个盒子,贺年下意识双手接住。 沉甸甸的,盒子表皮还透着微微烫手的温度,上边是某地的知名品牌图案,他好奇的瞧了瞧。 “这是什么?” “饭店出的新品。” 贺年愣了下,风拂过时带起柔软的发丝,空气中隐隐留下浓郁的香味。 好香啊。 他刚刚来还没来得及吃饭,这会儿没出息的更饿了。 “咕噜~” 四周很安静,贺年肚子叫的声音就显得特别大,他下意识的咽口水,结果连咽口水声音都那么清晰。 “……” 贺年脸慢慢烧了起来,耳朵也是。 他局促的抱着食盒站着在一旁,不禁回想起上一次,好像也是这样。 储西烬略微沉吟片刻,语气严肃: “为什么不按时吃饭?你有低血糖,这样很危险,可能会晕倒。” “……刚刚正要吃来着。” 贺年莫名有些心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个会听话的小朋友,有错就改的那种。 “但是来没来得及。” 储西烬站定,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假,他看了贺年好几秒,见他跟罚站似的,乖顺的低着头,忽然别过头笑了一下。 “饿了就先上楼吃饭。” “那你……” 贺年把头抬起来,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音有点大,舔了舔干燥的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 “我怎么了?” 贺年半天才挤出一句: “早点回家。” 储西烬非常耐心的等他说完,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还有吗?” “……早点休息。” 路灯泛下的光涟漪,储西烬始终看着贺年,嘴角勾起很轻的弧度,不枉费他专门绕远路跑一趟。 “上去吧。” 贺年点点头转身往回走,每一步都很安心,晚风吹散了脸上的热意。 他忍不住的回头看,发现男人已经上了车,不过车窗是降下来的,看不清视线。 上了楼贺年才堪堪反应过来,他好像连谢谢都没说。 甚至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好意。 贺年提醒自己,纵然储先生只是路过,但这样的关心和温暖他无法忽视,人和人之间永远都是相互的。 他不能一味的只接受别人的馈赠。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 贺年拆开食盒,鲜味扑鼻,里边是鹿茸栗子鸡汤,奶白色的汤汁还冒着热气儿,栗子圆润饱满。 他去厨房拿了小瓷碗,把鸡汤盛出来,闻了闻,然后低头的小口喝着,又用筷子夹了颗板栗,口感软糯,甜甜的。 吃完饭,精神气儿恢复了不少,桌上的食物被一扫而空,他鬼使神差的拍了张照片。 晚上那点低落情绪转了个弯,消失的无影无踪。 贺年重新躺回床上,手脚都是暖和的,他想,储先生真是个温柔的人,然后默默打开备忘录。 备忘录里的内容又多了一条。 鹿茸栗子鸡汤=四个鲜奶蛋糕。 债主,储先生。 贺年傻傻看着天花板,翻了个身拿过枕头旁边的书。 他每天都会抽时间来复习高中的知识,完成一定的英语阅读量,不希望自己到时候落下太多。 贺年边看边做笔记,认真查阅资料,听英语练习对话,最后他揉揉眼睛,调好闹钟后手指顿了下,点开微信页面。 自从他加了储先生的微信后,两人好像从来没有聊过天,头像也已经被其他的消息挤到了最下边。 贺年反复打开对话框,犹豫半天,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把刚刚拍的那张照片发了过去。 鸡汤都被他一个人喝完了。 总要有点反馈。 储西烬到家已经过了十二点半,储寒听见动静从房间里蹦出来,趴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他哥: “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我的鸡汤呢?” “忘了。” “啊?你忘了?”储寒苦着一张脸,写满幽怨,他嚷嚷道: “我等了你大半夜,这个家待不下去了,我要离家出走!” 储西烬淡淡:“明天我让陈叔送你走。” “……” 万恶的资本家。 储寒感受到了威胁,顿时丝滑又圆润的认怂: “哎呀,哥,我主要是担心你工作太辛苦了,想你早点回家而已。” “是吗?” 储西烬上楼的动作一顿: “明天去练练书法,把真诚写一百遍,晚上给我检查。” 储寒身躯一震,已卒。 第二天,贺年是被阳光吵醒的,起床的时候都已经七点半了,他懊恼的揉了揉脑袋,不知道为什么闹钟没有响。 手机打开就是微信页面,一条消息蹦出来,时间显示是凌晨一点十分。 【储先生】:“不错,继续保持。” 贺年坐在床上,把这条消息反复看了好几遍,结合图文想了想。 储先生的意思,是让他每顿饭都保持光盘行动吗? 其实…… 他也没那么爱吃,昨天是因为太饿了。 贺年洗漱完下楼开门,错过了早餐高峰期,街上也变得冷冷清清,时不时有客人来买酱肉饼。 连轴转了这么多天,也算是短暂的忙里偷闲,中午店里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是许久不见的白落俞,戴着副硕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没有像之前带着朋友,这次是一个人来的。 贺年心往下沉了沉,开口询问: “你好,需要点什么?” “一杯杨枝甘露,谢谢。” “哦,对了……”白落俞摘下眼镜,露出一张帅气的脸,他扬起眉稍随意道: “你就是贺年吧,认识一下可以吗?我叫白落俞,F大的学生。” 贺年很轻的皱了下眉说: “是。” 然后转身开始切芒果,然后混合椰奶放入搅拌机拌成果酱。 白落俞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找了个位置坐下,打量着店里的装修,无论从审美消费还是品味来说,这种小清新,看起来都跟林风濯毫无关系。 贺年把杨枝甘露放在玻璃桌上,白落俞接过喝了一口,赞赏的开口: “味道真不错,风濯以前应该很喜欢吃你做的饭吧。” 说到这里,不等贺年反应,白落俞自己到是祥装尴尬了一下:“ “哎呀,不好意思。” 人总是会成长的,或许是过去被浇了太多冷水,现在贺年心里反倒是很平静,白落俞跑来跟他说这些话,无非是一种警告又或者说宣示主权,但他想不出这样做的必要。 是担心他会继续纠缠林风濯吗?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白落俞观察着贺年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也没什么,我知道你跟风濯以前的事情,不过现在他是我男朋友,我见你,也只是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贺年沉默了下:“这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 “没错。”白落俞表情不变,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 “听说你家庭条件不太好,毕竟跟了风濯这么久,感谢你把他照顾的很好,但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量不要打扰风濯,你可以直接联系我,我会给你钱。” 贺年难堪的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只觉得无声的巴掌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把名片推了回去。 “不用了。 ” 白落俞无辜的耸耸肩,姿态依旧高高在上: “你好像不太待见我,我也是一片好意,毕竟我没义务这样做。” 贺年看着面前的男生,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曾经付出的感情被人一次又一次的用钱来羞辱践踏。 他明明已经不欠林风濯,为什么还要被人这样轻蔑。 贺年突然僵硬的笑了一下: “我并没感受到好意,而你应该不用重新认识我,不然我的手机上就不会收到那些照片。” 那些照片他想起来就觉得恶心,也实在是装不出风轻云淡的样子,跟面前的人虚与委蛇。 白落俞被噎了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像是没想到会被直接驳回面子,真是小瞧了,在他前两次的印象中,贺年应该是谨慎小心又懦弱,上不得台面。 他眯了眯眼,语气微变: “贺年,你不是一个刻薄的人,你应该明白,你的身份也配不上风濯,你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谢谢。”贺年抬头直视白落俞,一字一句捍卫自己的尊严: “但是我爱憎分明,你不用拐弯抹角的来提醒我,也不用担心,我有我的道德底线。” 白落俞一张脸差点被气扭了,虚假的笑意一分不剩,他冷冷的盯着贺年,彻底撕开了伪装后,也懒得装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吐完这几个字,利落转身,像是不想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等一下。” 贺年冲着门口的背影提醒:“你还没付钱,杨枝甘露,二十五块。” 白落俞不可置信的转身,但很快调整回来,嗤笑一声,付了钱。 等人走后,贺年已经站不住了,他跌跌撞撞坐进沙发,指尖微微发麻,赶走了伤害自己的人,但还是有点难过。 如今他已经知丑怕痛,绝不再现眼。 ,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12. 第十二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3. 第十三章 贺年上楼把书架下的纸箱抱出来,里边全是林风翟的东西,大多都是衣服鞋子。 全部整理好,封箱。 快递小哥都傻眼了,再三向贺年确认,语调别提多离谱: “这地址,是F市没错吧,就一两公里的距离,你确定要寄快递?” 贺年点点头问:“是不可以吗?” “那到不是……”小哥工作好几年了,愣是没见过这种情况。 “给钱就行。” “好,你称一下重量,我转你。” 离开快递驿站,贺年深呼一口气只觉轻松,忙了一天也没来得及吃饭,他进了附近的饭馆,点了碗混沌。 看着面前的混沌,他恍然想起高中。 那天他考完试在校门口吃混沌,林风翟打电话问他在哪,贺年老实报了地址,心里忍不住偷偷开心,他对老板说,再来一碗,不要香菜。 后来那碗混沌始终没被动过一口,林风翟盯着脏兮兮泛油光的桌子,脸上毫不遮掩地嫌弃。 贺年低头咬了口混沌,嘴上沾了红油,他想白落俞有一句话没说错,他跟林风翟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次日兼职时,贺年刚换好衣服就被老板直接叫了去。 “这是你的这段时间的工资,以后不用来了。” 贺年懵了下,急忙追问: “我没有迟到早退,工作都是完成了的,为什么突然就……” “喂?王总啊?”老板接起电话,朝着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贺年站在一旁干等着,老板打完电话说: “小贺是吧,我们这儿接了新合作,暂时不需要发传单的了,这钱呢,多给你了几百块,就这样吧啊。” 贺年来不及说话老板就已经走了。 他站在原地,低头数了数手里的钱,一千五百块整,还多出了两百零四块。 在F市,只要肯吃苦,工作也不算难找,但是像贺年这样没有本科学历,还有时间限制的,大多地方都嫌麻烦,最后他决定打电话问问周然。 对方很快便接起电话: “喂?小贺老师,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 周然在他这里工作,平时也会学一下简单的甜点,所以偶尔管他叫老师,可是贺年看上去年纪太小了,叫着叫着,就变成了小贺老师。 待贺年说明情况后,周然想了想突然激动道: “你别说,我还真知道个赚钱的地方,是一家商务型的高级红酒会所,就是去推销卖酒的,除了基本工资,卖了酒还加提成呢,要不是因为怕耽搁学业,我都能一直干下去。” “就是要求还挺高的,英语要说得好才行,还得去面试。” 贺年露出个笑容:“那太好了,小周,你能给我个联系方式吗?” “当然了!”周然说: “这样吧,我跟经理挺熟悉的,打个电话问问最近招不招人,明天给你回话。” 贺年松了口气,刚刚电话里周然说基础工资都有五千块钱,有的人销售厉害,一晚上的提成都能有个一两千。 他要是能应聘上,贺岑化疗的医药费就有着落了,起码到九月份开学之前,他都必须去兼职,这笔钱对他很重要。 第二天一早周然那边就来了消息,说让去面试,贺年打车到了地方,他看着面前的高楼免不了紧张。 “您好,我是来应聘的。” 前台的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明眸亮齿的,看着乖的不行,严重怀疑这是个未成年,八成还是个学生。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招未成年。” 贺年拿出身份证:“我已经二十了,朋友推荐来的,让我找童经理。” 前台小姐姐很好说话,见贺年人长的好看,让他等一会儿,还给了两颗大白兔奶糖,说童经理出去办事了,大概半小时后回来。 童辰浩办事直接忘了这茬事儿,回了会所才想起来,面试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 前台打招呼道:“童经理,人家还等你面试呢,在休息室。” “还等着呢?” “来了挺久了。” 童辰浩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本来也没抱多大期望,会所推销员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要不是周然会来事儿,他都没打算见。 话是这么说的,见到人童辰浩想法马上就来了个大转变。 推销这个行业也是看脸的,而面前这位外貌条件十分出色,童辰浩试探着问: “我们这边一般都不收兼职,你打算干多久?” 贺年起身接话道: “您好,从现在到九月份开学可以吗,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可以先试用。” 童辰浩内心复杂,听周然说是个朋友,看样子应该也是大学生了,学生就挺麻烦的。 他们这边肯定是正经会所,一般的客人素质也很高,但免不了有些暴发户喝两口酒就原形毕露变成人渣。 要是出什么事儿,闹出去不好听。 最后童辰浩叹了口气,见贺年看着挺诚实的,估计不会迟到早退,放眼这整个会所,也找不出来条件这么好的了。 “那成,明天过来培训一天,你们大学生学习能力强,先掌握基础的酒水知识,晚上跟着有经验的试试,合同等培训完再签。” 贺年连忙答应下来,下午回去又给周然打了电话道谢,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成功了。 为期一天的培训时间安排的很紧,跟贺年一起的还有三个男生,年纪都差不多大,领班人叫夜哥,他们被带到了藏酒室。 夜哥说:“这屋子里的酒,你们都要背下来,包括价格年份口感,尤其是这样的,人头马路易十三,知道多少钱一瓶吗?” 几人都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哪里认得好酒,其他三个还能支支吾吾说几句,贺年是真的一窍不通。 夜哥早料到是这个情况,看到这些学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扯着嘴笑了声: “这瓶酒两万,你们只要能卖出去一瓶提成就有两千块,一样的道理,奔富98六千一瓶,提成就是六百块。” 贺年差点反应不过来,被提成砸晕了,心跟着砰砰直跳。 他发一下午的传单一百来块,一瓶酒的提成竟然上千。 如果每天能卖出去一瓶,就算是这里普通的酒,一个月也能上万。 他突然就明白周然的话了,这里工作大多是从下午六点开始到凌晨两点,刚好八个小时,周然是学生,第二天要上课肯定不行。 “你们先别瞎顾着高兴。”夜哥语重心长地说: “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钱哪有那么好挣,别酒没卖出去,心高气傲的还把客户给我得罪喽,有些事情圆滑点,万一有客人喝醉了要闹,多长点脑子,实在是搞不定就喊我。” 做这一行的,多多少少都有点心里准备,夜哥的言下之意说的很明白,卖酒的跟陪酒的不一样,但有时候被占点便宜也是在所难免的。 只有贺年是个傻的,没听出来。 之后夜哥带他们熟悉了环境,会所的装修和配套设施相当奢华,各种酒类博物馆,阅读室,雪茄吧,最好的餐厅,包括高尔夫,马球等健身主题。 换上了统一服装,都是白衬衫加黑色的长裤,贺年穿上姿态端正,腰窄腿长,看着赏心悦目的。 愣是从一群卖保险的形象中脱颖而出。 夜哥非常满意,手下人销售情况好,他也是有提成的,像贺年这个条件,只要不是个哑巴,稍微会来事儿点,估计没几天就会被点着开酒。 赚个盆满钵满完全没问题的。 晚上八点往后就是会所的高峰期,陆陆续续来了客人,这是个隐匿的富人圈子,同时代表着商机和资源。 贺年跟着有经验的销售跑了几趟,还算顺利,他只是开单子就行,卖出去的酒提成也是均分,算下来一个小时就赚了五百块。 出了包间领着他的同行问:“怎么样,流程都记住了吗?” 贺年忙点点头,这时又来了一行客人,夜哥迎上去堆了满脸笑,把人安顿好了后朝着他们招手: “小雨,今晚人手不够用,303跟304包厢,你们一人负责一个。” 说完夜哥看了眼贺年,又拍了拍小雨的肩膀嘱咐: “多关照一下新人。” 等时间差不多了,小雨交代了几句就进了包厢,贺年在门口站了会儿,用力握住门把手,内心充满忐忑推开包厢。 屋里的人有说有笑,猛地见门口站了个眼生的,肥头大耳的徐总把手里的雪茄摁在烟灰缸里,笑着往沙发上一靠: “新来的?” 贺年学着刚才小雨的流程,走到桌子旁边,磕磕巴巴的一弯身道: “您好,我是这边的销售员小贺,请问各位先生需要点什么酒?” “哟!”徐老板目光盯着贺年来回打量,普通的工作服把那腰和腿勾勒的有形有状。 “我可是这里的VIP,你们会所现在这么敷衍了?连客人什么喜好都不知道吗?” 贺年僵着脊背,有些反感如此赤.裸.裸的目光,但这个时候显然打不了退堂鼓,还会得罪客户,他努力的回想着那一踏关于客人的资料。 越着急,大脑就越是一片空白,他被晾在了一旁。 “刘总,刚刚说到哪儿了,哦,连锁酒店那个项目……”徐总哼笑着,啤酒肚几乎要冲破衬衫爆掉。 “地段是好,就是前期投入大,一时半会儿也见不着好处。” 姓刘的中年男人比较斯文,瞟了贺年一眼给了个台阶: “小同学,想起来了吗?” 贺年额头浮起薄汗,也不知道对不对,只能硬着头皮说: “刘先生最喜欢柏图斯,徐先生钟爱奔富98。” “行了,去开单吧。” 贺年如蒙大赦,把酒送来后略带感激的朝着刘先生鞠了个躬。 徐总似乎是被不同的态度给刺激到了,低骂了句,直接伸手抓住人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拉。 “怎么?伺候我你不满意?!” 贺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挣脱不开惊恐道: “先生,您自重!” “自重?”徐总说着倒了杯酒,攥着贺年的手腕一直没松开: “你一个出来卖的跟老子装什么呢?今晚就你陪我喝,喝一杯我买一瓶!” 贺年不敢得罪客人,抖着手端起酒杯猛灌了下去,顿时眼泪都出来了呛得咳嗽不止,脸红到脖子,整个胸腔都是疼得。 “咳咳…咳!徐先生,可以了吗?” 旁边的刘总显然见惯了,劝了几句,说人家是卖酒的,又不是鸭子,别闹的太难看,徐总嚣张的哈哈大笑起来: “看看他,两万块的酒也敢一口闷,不错,我就喜欢烈的!” 瞧着贺年被呛红的脸,刘总越发露出猥琐的笑容,手也不安分起来。 “说吧,多少钱愿意跟我一晚?” 贺年脸都白了,哪里见过这种事情,他以为喝了酒就能放过他。 “徐,徐先生!……你再这样我就叫人了…… “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后腰被用力一扯,好在腰间的皮带够结实,挣扎中桌上的酒被打翻,酒瓶发出清脆的响声。 徐总一百六七的大胖子,贺年身量上始终不是对手,腿磕在凳子上摔在了地上,又被人拖了起来。 贺年嘶声竭力的大喊,衣服被粗暴的拉扯着,地上湿滑的酒水沾在衬衣上,就在他绝望的时候门打开了。 夜哥看清状况后心都凉半截,储先生八百年不来一次会所,一来就赶上这种事情,他这饭碗怕是要保不住了。 “哎呀,这是怎么了?” 他使了个眼色,小雨赶紧上前制止。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13. 第十三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4. 第十四章 地上一片狼藉,浓烈的白兰地刺鼻,玻璃渣混着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徐总瞪着眼睛脸红脖子粗的: “妈的,敢打老子巴掌?看今天我不弄死你!!” 小雨上去拉人还反被推了个踉跄,嘴上依旧笑着打圆场: “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徐总,新人不懂规矩……” 他手疾眼快的拉起贺年靠在了窗口处,安抚性的拍了拍肩膀,徐总从地上吃力的翻身坐起来,猪头脸上肿了老高,气势十足: “老子是你们这的VIP贵宾,今天这事儿完不了,把你们会所经理喊过来!!” 包间里安静一瞬,接着门口的人自动让出条道儿来,夜哥脊背紧绷,朝着身后的男人毕恭毕敬道: “储先生。” 储西烬随意嗯了声,直到看清窗口站着的人,周身气场降到了冰点,脸色阴沉的可怕。 贺年就那么手足无措的站着,浑身抖得厉害,嘴唇毫无血色,手指紧攥着腿边的裤子。 身上的衬衫扣子被扯掉了好几颗,酒水浸透布料,粘腻的贴在皮肤上。 贺年闭了闭眼睛,他几乎没有勇气抬头,也不敢看向门口的男人。 实在是太难堪了。 一声“储先生”让徐总酒醒了大半,那股子流氓劲马上弱了下去,转头换上一副笑脸,讨好的朝着门口的男人点头哈腰: “喝多了点,真是不好意思,让储先生看了笑话……” 储西烬皱着眉,看都没看对方一眼,视线紧锁在贺年身上。 “过来。”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储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大气不敢出。 贺年指尖都在发抖,他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会怎么解决,桌上的酒也都被打碎了,还得罪了客户。 在储西烬下达第二道命令前,贺年顶着众目睽睽的目光,他低头咬紧牙没让眼泪掉下去,艰难的走近男人身边。 “哪里受伤了吗?” 贺年喉头哽了哽,下意识摇摇头,嘴唇都在颤: “都是些皮外伤。” 谁都没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徐总见状急了: “储先生,是这个销售不懂规矩,打翻我好几万块钱的酒,让他陪个酒都不愿意,还敢打老子……” 储西烬面生怒意看了过去,那道眼神可怕的让人不寒而栗。 “滚!” “储先生……”所谓酒壮怂人胆,徐总心里开始后怕,他伸手急迫的想上前解释。 储西烬吩咐道:“扔出去,以后禁止踏入南元半步。” “是。” 夜哥带着门口的保镖,二话不说,拖着一百七八的胖子从正门轰了出去,还偷偷踹了一脚,这倒霉玩意儿。 包间彻底安静下来。 贺年僵硬的靠在墙上,牙齿把嘴唇咬出深深印子,身上的疼痛感也开始复苏,膝盖应该是破了皮,又沾了酒,火辣辣的灼烧感。 半晌,他小声说到“对不起。”然后想要溜出去换身衣服,实在是不想这副样子站在储先生面前,谁知刚到门口,手腕被人用力扣住。 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储西烬,轻轻松松地把身材纤瘦,把还不到一米八的贺年打横抱起来。 “我,我衣服是脏的……”贺年都要哭了,慌乱的环住男人的脖子,抬头看见储西烬面无表情的脸,后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储先生在生气。 等童辰浩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包间都已经被收拾了个干净,他逮住夜哥急问: “不是,怎么回事儿啊,储先生呢?” 夜哥受到的惊吓也不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件事,抓了两把头发,只是说: “已经走了。” “走了?那,那个销售呢?” “……被储先生抱走了。” 童辰浩瞪大眼睛:“什么?!” 一路上储西烬都冷着脸,贺年也跟哑巴似的,直到上车时他才再次小声说: “我,衣服是脏的,会弄脏车……” 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安置在了副驾驶,暖色的灯光打下来,储西烬找了条毯子扔给他,贺年默默的披在身上把自己裹起来,想尽量不弄脏车子。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以及你可能会面对什么?” 冰冷的声音砸下来。 贺年动作一滞,低头攥着身上的毯子,吸了吸鼻子。 良久的沉默。 车子稳稳启动,方向盘上的那双大手青筋浮现。 别墅里空无一人,前两天储寒去医院拆了石膏,隔天就跑到俱乐部打游戏去了,听说是个新火起来的竞技游戏,要去组建战队参加比赛。 客厅里,明亮的灯光晃的贺年睁不开眼,储西烬扔下手里的钥匙上楼,贺年小心在后边跟着,直到手里被塞了件衣服。 “去洗澡。” 说完储西烬走了,转身进了书房,门被关上,走廊里光线暗淡下来。 贺年孤零零的站了会儿,慢慢红了眼眶,眼泪控制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晚上的遭遇跟羞辱他都咬牙忍了下来,唯独此刻看着被关上的门,忍不住的想哭。 储先生肯定很失望吧,会不会觉得自己为了钱毫无尊严。 贺年脱了身上的衣服走进浴室,止不住的抽噎,不顾身上的伤口,站在淋浴下一遍遍冲洗身上的污浊。 身上的皮肤一寸寸变红。 贺年不觉得自己是个脆弱的人,从小到大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难过的事情,尤其是贺岑出车祸后,他已经渐渐变得很坚强。 可今天晚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储先生已经救了他,帮助了他很多次,他却受不了储先生的一点冷待。 原本的衣服已经彻底没法穿了,散发着浓烈的酒精味,没有贴身的换洗衣物,只有一间宽大的衬衫。 贺年一粒一粒的系好扣子,在浴室磨蹭了很久才出来,他深呼了口气,光脚着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整个二楼静悄悄的。 书房的大门依旧紧闭,贺年在门口站了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敲门,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 眼眶里的泪水一直打转,难过的快要死掉了。 储西烬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站在阳台上打电话,他向来冷静,极少因怒火影响到理智,他朝着电话里的人吩咐: “跟徐家有关系的合作全部停止,你去查一下徐家这些年的产业链……” 电话另一头,赵乐川也很惊悚,但又不敢八卦。 徐家是近年来靠房地产起来的暴发户,本来在商业圈里就排不上名号,储氏是正儿八经的商业巨头,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谁还敢投资徐家的项目,不出三天就要破产,要是再查出点不该有的东西,还得坐牢。 弄完这些,储西烬手上拎着医药箱推门走进次卧,贺年本来就没睡,听见动静忙从床上坐起来,眼角还残留着红 他揉了揉眼睛,嗓音是软哑的: “……储先生。”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14. 第十四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5. 第十五章 储西烬走到床边坐下,他伸手掀开被子,贺年双手撑在两侧下意识往回缩了缩,灯光下,膝盖上的伤口一览无余,好几处破皮渗出血丝。 “上药,不然会感染。” 贺年愣愣看着面前的男人,僵硬的像个木头桩子,听见这句关心的话,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原本低落的心情开始回温,滋生出不明不白的情绪,悬着的那颗忐忑不已的心也安放了回来。 小腿被握住抬起,储西烬弯下腰,就着光源仔细看了看,手指轻轻按压然了几下,然后问他: “关节痛吗?” “……不疼,只是擦伤,不严重的。” 贺年觉得自己的手要撑不住了,两人挨得很近,他甚至能感觉到储先生温热的呼吸洒在小腿上。 “先消毒。” 储西烬微微偏头,打开络合碘,空气中有淡淡的药味。 小腿上的热意散去,贺年松了口气,正要说自己来,就被人抬着脚腕往前拉了下,身体也跟着往前,双腿被分开,脚腕抬高架在了储先生大腿上。 贺年惊呼“啊”了一声,蹭的脸红到了脖子,失措道: “先生,我……我没穿裤子!” 闻言储西烬瞟了一眼修长笔直的腿,没理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棉签上沾了络合碘,轻轻按压在伤口处。 “忍着点。” 贺年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手指攥紧床单虚虚用胳膊撑着身体,手心出了层薄汗。 这个姿势实在是难为情。 纯白色的衬衫堪堪盖住腿根,他只觉得腿间凉飕飕的,但是储先生很认真的在给他处理伤口。 贺年腿型很直,皮肤也比一般人要白,恍惚能看清黛青色的血管,腿上的淤青看着也格外触目惊心。 储西烬眉头微皱:“以后不准再去那里工作。” 贺年垂下眼帘,晚上的事想起来就忍不住的后怕,那个徐总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而自己也的确不适合那份工作,忽的他又想起来更重要的事情: “……可是我签了合同。” “这个不用你担心。” 膝盖处破皮的地方被贴上了医用无菌伤口贴,淤青也抹了药酒,三五天之内肯定能痊愈,储西烬将他的腿放下来,道: “脱衣服。” 贺年飞快的眨眨眼睛:“那个,我自己就可以了……”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贺年看了眼面前表情严肃的男人,低下头默默伸手开始解扣子,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储先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一颗,两颗,三颗…… 贺年动作突然停下来,他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身上只有一件衬衫,最后缩了缩肩膀,一骨碌从衬衫里钻了出来,衣服下摆像裙子似的牢牢挂在胯骨上。 皮肤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贺年忍不住瑟缩了下,他背转过身去,凸起的颈骨精致漂亮。 少年人的身材没有明显的肌肉线条,但是很匀称,没有一丝赘肉,常年不见光的皮肤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只是此时多出几道惹眼的红色印子,有的微微泛青。 如果不处理好,明天就会变成可怖的皮下淤青。 接着冰凉的指尖轻柔的落在肩骨上,多余的药酒顺着皮肤往下滑落,贺年无意识的背脊挺直。 “别动。” 储西烬视线落在贺年腰线附近,后腰窝处那颗红色的小痣,从这个角度看上去,莫名有种摄人心魄的美感。 或者说,透着懵懵懂懂的媚意。 男人喉结不合时宜的滑动了一下。 “药酒按摩好吸收。” “谢谢。” 静谧的空间里,时间被拉的格外的漫长,后背的伤被一双大手温柔的按摩着。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贺年真的觉得不疼了,像是施展了魔法似的,只剩下轻微的酥麻感。 他舔了舔嘴唇,想要打破这份宁静,犹豫了好几次才张口提起话头: “先生,其实我也没有吃太多的亏,我反抗了,他只是摸了我的腰和腿,男孩子,没有摸到屁股就不算吃亏。” “而且我好像……”贺年不禁露出几分担忧来: “把他的牙打掉了,金的。” “是吗?” 储西烬都要气笑了,大拇指抵住贺年的腰窝轻轻摩挲,以一个半环抱的姿势迫使怀里的人回头。 “是不是我还要夸夸你,嗯?” 贺年微微热着脸,那模样有些傻乎乎的,声音因紧张而放的很轻: “我就是想告诉你。” 两人之间有着体型差,储西烬不自觉弯腰,距离急剧缩短,他的目光从贺年圆亮的小鹿眼一寸寸往下,光洁秀气的鼻梁,白净柔软的皮肤。 最后落在红润的嘴唇上,他感到热,想要脱掉外套。 “为什么想告诉我?” “因为……”贺年试图忽略自己猛烈的心跳,仰头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手脚都在发抖发软。 “我不想你生气。” 储西烬轻笑一声把人放开,贺年终于得到了自由的呼吸,后背的药酒已经挥发了,他重新钻回衬衣里,黑色短发柔软又干燥,中间有两根呆毛不听话的翘起来。 忽的手里一凉,被塞了瓶牛奶,贺年都没注意是从哪里来的。 储西烬起身看着他:“喝了睡觉,好长高。” 贺年被这话闹了个大红脸:“先生,我都已经二十岁了。” 第二天贺年后背的红痕还是成了浅青色,除了膝盖比较严重意外,几乎没什么疼痛感,他下楼的时候客厅里空荡荡的。 他差点忘了工作日,储先生应该在工作才是。 厨房是中西式结合装修,偏冷色玻璃质感,冰箱里食材齐全,贺年眼巴巴的看了会儿,拿出一瓶鲜牛奶,转头发现岛台上放着一小锅粥,便签上的字迹很熟悉。 贺年忽的想起书房的那本百年孤独,他想了下,掏出手机发消息。 【储先生,我可以上楼看书吗?还是上次的那本百年孤独。】 储先生:【可以。】 贺年大底猜到男人很忙,没有过多的打扰,吃完早餐去了楼上书房,腿上的几处擦伤已经结痂,一两天内肯定是不能过多的动作。 公司里,赵乐川拿着优盘敲响老板办公室,他连夜连晚的把徐家查了个底朝天,结果就是破洞百出。 “怎么样了?” 赵乐川扶了下眼镜:“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仅半天徐家的股票跌到谷底,而且徐家这些年来,虚假做账,除了偷税逃税还涉嫌黑色产业链,现在徐凯鹏想见您,希望能私下解决。” “不必了。”储西烬漫不经心的扫过U盘,他低头喝了口咖啡道: “直接把证据交给警方处理。” “那南元那边呢?” “让他们自己动脑子处理好,不要提我的名字 。” 听见这话,赵乐川八成就明白自己老板是什么意思了,又把自己的高深的理解转达给了童辰浩。 当贺年接到童辰浩的电话时,心头猛地一跳,他一早上都心慌慌的,先不说医药费,那两瓶酒加起来都快近三万块,他这么想着,心都凉了。 “喂,童经理?” “小贺先生,是这样的……” 先开头贺年能听懂,也没注意到称呼的转变,但后边就越来越听不明白了,他不确定的提出疑问: “你确定吗?还要赔偿我?” 童辰浩抹了把汗,他是真没看出来这个小少年能跟储先生扯上关系,而且赵乐川那意思,疯狂暗示,听着像是枕边人。 “是的,合同上的违约责任不用您负责,这次的事情是南元的问题,应该给您补偿,包括提成的钱,我们总共会给您转账三万元,希望您不要计较。” 贺年不傻,连忙追问: “这件事和储先生有关系吗?” 童辰浩打哈哈笑了两声:“我们是正规会所,这是对员工负责,祝您生活愉快。” “……” 不出半个小时,贺年真的收到了短信,整整三万块,他惊的差点从榻榻米上蹦起来。 生活的紧迫感再次被缓解。 来了这么一出,贺年也静不下心看书了,他其实心里是有数的,徐总那样的大坏蛋,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放过他,其中的道理不难明白。 于是,便签上的账本又多了一条,他们都是属于储先生的。 至于怎么偿还,贺年暂时还没想好。 看着便签上两人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多,一种奇怪的情绪开始生出懵懂的嫩牙。 下午贺年在家里做好了饭,芝士脆皮鸡,牛排小年糕,白灼虾和上汤小娃娃菜,摆了一桌子,他不知道储先生具体几点下班,估摸着应该是五六点。 结果过了六点也没见人回来,贺年忍不住发消息,对方也没回。 看着一桌饭菜,心情慢慢枯萎。 过了会儿。 那……打一个电话? 会议室里正在进行一场商讨,设计部小组讲解着最新方案,储西烬面无表情地盯着投影仪,似乎是在思考方案可行性。 “叩叩叩。” 会议室门被推开,顿时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赵乐川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走到老板身边,储西烬不耐的看了他一眼,那意思分明是:你最好有事。 “储先生,电话。” 所有人都为赵助理捏了把汗,储先生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工作的时候不容任何事情打扰,手机常年静音,这不是上赶着挨骂吗? 就在赵乐川也开始自我怀疑,不应该为了升职加薪鬼迷心窍,走捷径时,他听见自家老板说: “会议暂停五分钟。” 赵乐川推了推眼镜,金属质的镜框折射出一道光。 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加薪指日可待。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15. 第十五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6. 第十六章 夜幕已经降临,停好车子后,储西烬还没上楼就看见客厅里亮着灯,贺年在厨房捣鼓,连开门声都没听见。 储西烬进门换了拖鞋,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沙发上,这才转头看厨房里的人。 贺年做事情总是很认真,无论是看书还是做饭,安安静静的专注手里的事情,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 美好的氛围让人不想打破,有一种不讲道理的吸引力。 烤箱“叮”的一声,贺年抿了下嘴,有很小的弧度,他戴上手套,弯腰把已经烤好的布丁取出来,宽大的衬衣袖口被卷起,露出白皙的手腕。 浓郁的奶香弥漫开来。 贺年转身冷不丁被门口的人吓了一跳,双眸不自觉睁大,眼型变得圆润无辜,整个人后退了两步,手腕撞到手边的盘子,发出脆响。 “吓到了?” 见他反应这么大,储西烬走过去抓住贺年的手腕看了眼,留下了淡色的小片红,他用指腹轻轻碰了碰。 “没有。” 贺年点点头又摇头,穿着西装的储先生总让人很有距离感,手腕上传来细微的痒意,他不自在的抽回: “好像有一点点。”被吓到。 因为他发现自己心跳加快了。 储西烬轻笑一声。 “需要帮忙吗?” “不用,已经弄完了。”贺年取下手套,露出个笑容: “先生,你去洗手换衣服吧,我把菜热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等储西烬再下楼,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他向来不太重口欲,在美国留学的那几年大多时候是自己动手做饭,习惯算得上简洁,现在也是。 而此刻,食欲被完全勾起。 贺年细心的注意着储西烬的习惯,几道菜口味尽不相同,根据夹菜频率,他发现储先生喜欢偏清淡点的,偏甜口,又不喜欢太腻的。 好像辣的也还可以。 布丁也还好…… 储西烬发现贺年吃饭不认真,目光总是追随的他手上的动作。 他微微挑眉,伸手夹起一块小年糕。 果然,贺年看了好几眼眼小年糕,那模样像是若有所思,眨眼的速度都放慢了,纤长的睫毛在光晕中颤动。 贺年在心底嘀咕,储先生吃第五块小年糕了,这是甜辣口味的。 直到那块年糕落改变路线,落在他自己碗里才回过神来。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贺年有片刻松怔,然后别开眼神,看看碗里,又看看头顶的水晶灯。 “在想什么?”储西烬笑着问,带着点儿好奇。 被抓包的人最后还是决定坦诚: “想知道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口味。” “想要了解我?” 贺年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别人对他好,他自然也想要回报,可是储先生什么都不缺,但好像对他做的蛋糕印象还不错。 现在看来,好像也挺喜欢他做的饭。 贺年莫名有点开心。 看着他那小表情,清澈透亮的眸子里映着自己的脸,储西烬眼底染上笑意,忍不住弯了下嘴角,弧度很浅: “以后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吃完饭已经快九点了。 桌上每道菜做的份量都不算多,又足够两个人吃,盘子里剩下的一点肯定不会再热第二顿了,贺年很珍惜粮食,都尽最大的努力吃完。 结果就是吃的太撑,会悄悄打嗝的那种,又喝了半杯水才缓解。 “过来换药。” “哦好,来了。” 贺年放下水杯从厨房跑出来,端坐在沙发上,腿被人架起来,好在他穿了短裤,不再像昨晚那样尴尬,破皮的地方已经结痂了,薄薄的一层。 “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但是有点痒痒的。” 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总是无意的的去抓挠,还好贴了药。 储西烬嗯了声,低头给伤口处换上新的药贴,贺年也跟着弯腰注视着膝盖,他不自觉的歪着脑袋,看的很认真。 “伤口愈合的时候不要用手去摸,也不能碰水,不然会留疤的,知道吗?” “其实,留疤也没关系的。”他又不是女孩子,没那么在意。 药贴被整齐的按压在膝盖上贴好。 贺年抬头,蓬松又柔软的发丝划过储西烬的下巴,他却毫无察觉,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脚踝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储先生闲的时候,手上好像很喜欢摩挲点什么东西,比如他的后腰窝,又比如脚踝处凸起的骨节。 这个发现让贺年有点脸热,总觉得过于亲密,沾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你的腿很漂亮,留疤会很可惜。” “……嗯?“ 储西烬夸人的话很直白,就像只是在陈述事实,这种慎重其事的的夸奖,贺年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有点红了耳尖。 “那,我会小心的。” 说完这句话,他马上闭上了嘴,储先生夸他的腿很漂亮,而他下意识就不想腿上留疤…… 贺年从沙发上爬起来,把卷起来的裤腿放下,他总觉得今天晚上有点热。 可能是刚刚喝了太多汤的原因,鼻尖还出了细汗。 “先生,我想去洗澡,可以吗?” 储西烬看他一眼: “你不用拘谨,我们不是上下级,也不是师生关系。” 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储西烬看了眼显示,起身把沙发上的袋子递给贺年,然后接起电话去了阳台。 贺年低头看怀里的袋子,上边印着意大利语,是个他不认识的牌子。 为了不让伤口沾到水,贺年洗澡的时候先单独洗了头发,然后打湿毛巾避开伤口擦拭皮肤。 浴室里渐渐起了雾气,他站在浴缸里看了看自己的腿,好像除了白了点,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是留了疤,就更没什么特别的了。 对!所以不能留疤。 袋子里有新的睡衣,料子是真丝的,摸着手感很好,里边还有牛仔裤和简单的T恤,跟贺年平时穿的款式差不多,但质量天差地别。 贺年把衬衣和短裤洗干净,又换上新的睡衣,头发不用吹都已经干了七七八八,只有发尾带着点水气。 他推开房门探出个脑袋,发现书房没有开灯,储先生应该还在打电话。 虽然刚刚储先生已经说过,不用拘谨,可在贺年的认知里,书房是属于比较私人的空间领域,一些比较重要的文件也会放在书房里。 不打招呼就进去,是不是不太礼貌? 贺年还在犹豫的时候,突然被人摸了摸后脑勺。 “走,带你去消消食。” “……先生?” 贺年回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楼的男人,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膝盖,怀疑到底能不能消食,但还是跟了上去。 他的思绪和想法总是容易跟着储先生跑。 二楼有很多房间,主次卧房和书房只占了一半的面积,走廊上的壁灯没有开,有点黑,贺年看着黑洞洞的走廊,下意识去摸手机,结果发现手机在卧室里。 储西烬像是察觉了,抓住贺年的手握住。 黑暗中贺年能听见以及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指纹擦过皮肤,他紧张的手指瑟缩了下,结果被人握的更紧。 储西烬的手很大,干燥温暖,包裹住了贺年整个手掌,原本面对黑暗的那点惧意被驱散,被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 “到了。” 储西烬推开门,接着屋子里的灯亮起来,贺年看清后,没忍住哇了声,再次被震撼住了。 这应该是间游戏室,但也不准确,因为中央还放着台三角钢琴,靠墙的地方有玻璃储藏柜,里边收集者各种有趣的东西,甚至连邮票都有。 这里跟储先生的稳重,妥帖,利落一点也不搭。 储西烬牵着人进屋到矮沙发坐下,手上的热源突然消失,贺年忍不住蜷缩了下手指。 “平时玩游戏吗?” 看着面前巨大的显示屏,旁边还有各种小型游戏机,游戏光碟盒子,很多都已经绝版了,贺年思考了下斟酌着问: “开心消消乐和欢乐斗地主算吗?” “……那微信小游戏呢?那个跳一跳,我能跳很多下……” “……” 储西烬盯着一脸过于认真的人,觉得有些可爱,突然间就笑了,平日里那点距离与界限感也跟着消散不少。 贺年反射弧很长,后知后觉的品出点其他的味道来,像是被气氛感染了,也敢抓住储西烬的衣袖晃了两下: “先生,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没有笑话你。”储西烬起身找出新的游戏手柄连接在主机上边。 “感兴趣吗,我可以教你点别的。” “可是我学这些东西很慢……” “没关系。” 储西烬讲了基本的操作方式,大概就是升级打怪模式,左手□□控制方向,右手是攻击。 贺年听得很认真,但是实际操作伤害为零,只要有小怪出现他就乱了阵脚,要么就是不知道按哪个键,要么就是一通乱按,但他十分有觉悟: “先生,我好像是个后腿……” “其实还不错。”储西烬鼓励道:“你打了百分之三的伤害。” “……” 可是满伤是百分百啊。 因为是双人模式,所以游戏难度系数增强了不少,最后贺年放弃了攻击属性的角色,换了个加血的奶妈,跟着储先生跑图加血就行。 储西烬还怕这种角色他会无聊,没想到恰恰相反,贺年终于找到了自己角色的价值,整个人神采奕奕,反正先生去哪他去哪,血包扔在先生脚下准没错。 窗外夜色深深伴随着游戏声音,矮脚沙发上的两人挨得很近,肩膀碰在一起,彼此的体温互相依偎。 贺年越来越困,最后脑袋轻轻靠在了男人肩膀上,嘴上还在嘟囔,声音又低又软,跟撒娇似的: “先生,等我,我给你加血……” 储西烬把人扶靠起来,小心起身关了游戏,再转头贺年已经躺在沙发上呼吸绵长。 腰间系的活结不知道什么时候松散大半,隐隐约约能看见一截腰身,再往后是饱满挺翘的臀部曲线。 暖黄的灯光下,贺年皮肤细腻又白净,全身都白,一张红润的唇有着漂亮的弧度,储西烬靠近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手感软而温热。 指尖像是受到诱惑,慢慢移动,最后落在那张红润欲滴的唇上轻点了点,被碰到的人微微抖了下。 他正要收回手时,忽的指尖传来湿热的触感。 贺年没有醒,却张嘴含住了他的手指,轻咬了下又变成吸允。 每一下都的挑动着男人的欲。 储西烬动了动喉结,目光不由更深了一层,动作却放任着,没有收回手指。 直到睡着的人累了,用舌尖把他的手指顶了出去,他才托住贺年的膝弯把人抱回卧室。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16. 第十六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7. 第十七章 林风翟收到快递已经是两天后了,期间快递打过几次电话都被挂断,最后没办法放在了门卫处。 四方的纸箱子,林风翟正疑惑就看见寄件人跟地址,梧桐街三十三号,他眼眸微微眯起,心里无端升起烦躁。 回去后,他拿钥匙开门,客厅沙发上乱作一团,随意扔的衣服裤子搭在上边。 林风翟把纸箱扔在桌上,转身进了厨房。 水槽里的碗筷就那么扔着,昨晚白落俞点了外卖,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油腥味,冰箱里的蔬菜已经开始发软,西红柿流出汁水,一股难闻的酸臭。 他突然就想起了那间小阁楼。 拢共不过三四十平米,逼仄的还没他的一间卧室大,但贺年生活习惯好,不大的地方被收拾的很干净,吃完饭就会洗碗,沙发上从来不会有脏衣服,冰箱里也总是有酒酿小圆子。 想到这,林风濯皱眉捏了捏鼻梁,砰的关上冰箱打电话叫了家政。 许是听见动静,楼上卧室里,白落俞睡眼惺忪爬起来,睡袍盖住大半暧昧的痕迹,他看着沙发上的人,打了个哈欠: “风翟,给我想吃燕窝粥,饿死了,都怪你昨天晚上那么折腾我……” 白落俞边说边下楼,走过去勾住林风翟的脖子,把人往沙发上拉。 “你不问问我早上去干嘛了?”林风翟语气说不上不好,但也让白落俞心往下沉了沉,随即问道: “怎么啦,心情不好?” 早上八点林风翟被他爸的电话吵醒,叫去公司劈头盖脸挨了顿骂,北城那个项目前期考察不当,投了两千万,现在项目滞停,每拖一天都是损失。 这个项目是白落俞推给他的,投标时并没有考虑到其他风险因素。 “算了,没事。”林风翟伸手解衬衣扣子,结果怎么也解不开,他把贴在身上的人推开,不耐烦的啧了声: “你不嫌热吗?” 白落俞脸上的笑意慢慢散去,冷冷瞧了他一眼: “什么意思?” “你心情不好,给我摆什么谱?搞清楚,我不是你养的小情儿!” 两人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贺年膝盖上的擦伤好的很快,也不影响穿裤子,他换上了牛仔裤和白T恤,出乎意料的合身,裤腰大小也刚合适。 蛋糕店已经两天没开门了,他怕给客人留下不好的固有印象,想起暮色庄园,就觉得没开门。 贺年整理好房间,开门没留神跟人撞了个满怀,他惊的往后退,差点左脚踩右脚,摔个屁股墩,储西烬拦腰把人稳住,轻笑一声道: “这么着急做什么?下来吃饭。” 刚洗漱过的贺年,整个人湿漉漉的,冒着温润的水气,衣服很合适他,看着整个人青春洋溢,又很乖巧温顺。 “先生,衣服很合适,谢谢你。” 感受到男人的目光,贺年还有点不好意思,二十岁的年纪,藏不住心事,他又开口道: “我今天该回去了。” 储西烬望着他,抬手揉上他的脑袋,手指又落在后颈处捏了捏,贺年像是被烫了下,脊背绷紧了两分,却又没躲开。 “先吃饭。” “哦好。” 下楼梯时,他不合时宜的想,果然是这样。 储先生就是喜欢摩挲点什么,动作很温柔。 早上有专门的饭店送早餐过来,很传统的中式饮食,蟹黄汤包,小烧卖和溏心蛋,还有糯叽叽的乌饭麻糍。 贺年吃相很好,细嚼慢咽,小口小口的很认真,最后捧着大杯牛奶撮着,喉结轻微滚动,又好像觉得自己也太馋了些,收敛了动作。 桌上的食物被解决的七七八八,贺年属于那种看着瘦,实际上饭量并不小。 储西烬喜欢看他吃东西,像个小松鼠似的,竖着尾巴抱着榛子啃的很香,贪吃又投入。 他盯着贺年看了会儿,腾出一只手来,用手指帮他抹掉嘴角的奶渍。 温热的指腹绕着湿润的唇瓣轻轻摩擦打圈,甚至碰到了柔软的舌,直到变成漂亮的水红色。 “先,先生!” 玻璃杯底部不稳的撞击在桌面上,发出声响。 贺年耳膜嗡的一声,脸红的吓人,他抓住男人的手,只觉得一道微弱的电流从脊梁缠绕至灵魂深处。 他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这个动作太亲密了。 属于情人之间隐秘的调情。 储西烬看着他惊慌的表情,又往上碰了碰热烫的脸颊,淡定的收回手: “走吧,我送你。” “……不用送我,你,您去工作吧。” 贺年结巴半天,最后仍然拒绝无效,还是乖乖坐上了副驾驶,他轻抿着唇,努力调整呼吸。 却怎么也缓解不了剧烈的心跳,嘴唇仿佛上还残留着丝奇特的痒意。 “系安全带。” 贺年茫然转头,浓密的睫毛眨了眨,不等他反应,男人的身躯已经覆盖过来。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侧,鼻息间尽是好闻的味道,他差点停住呼吸。 “吧嗒”一声。 安全带系好了。 储西烬看了他一眼退回座位,没有逼得太紧。 贺年性子慢热又迟钝,他有足够的耐心去引导,用温柔作为养料去灌溉,最后收获丰硕的果实。 他想要的是一个信任他,依赖他,满心满眼只有他的贺年。 但凡事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 一路上谁都没有再开口,贺年偷偷探头探脑的看了两次旁边的男人,储先生并没有什么异样。 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又或者是人家单纯帮自己擦嘴,觉得手感不错,顺便摩挲了两下…… 换个想法,心态也会跟着变化。 满脑子的天马行空。 车子稳稳停下,储西烬曲起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提醒发呆的人: “到了。” 贺年眨眨眼睛,隔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 储西烬说:“想吃蛋糕的话,欢迎我吗?” “当然,欢迎,免费的。”几乎脱口而出。 男人很嗯了声,算是满意这个答案。 店里两天没开门,又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做准备,贺年把坏掉的面包处理掉,又把后厨打里里外外扫了一遍,累的直不起腰来。 家里也没什么吃的东西,贺年想着还要买一些做甜点的食材,索性去了一家大型超市,他最近很喜欢吃软软糯糯的东西,可以买了食材试试看,万一有客人也会喜欢呢。 购物车里慢慢堆起小山丘,糯米粉,玉米淀粉,黄油,草莓粉…… “贺年。” 忽的听见背后有人喊他。 贺年转身看清人愣了下,手里还拿着燕麦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林风翟,一时间不知道做出何反应。 “你腿怎么了?” 他刚刚打扫卫生时换了衣服,没舍得穿储先生买的那套,换了短裤短袖,布料已经洗的发白,膝盖上贴的药膏明晃晃的,很难不注意。 “不小心摔倒了,没什么事。” 说起来,两人已经很久没这样平静的讲过话了。 “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拿的了吗,我帮你吧。” 林风翟几步上前握住推车,贺年下意识的往后退,眼神却很平静,没有躲闪,少了曾经的爱意,变得落落大方,语气也尽是客气道: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谢谢。” “年年……” 贺年稍稍别开眼,快速打断他:“真的不用。” 说完,他推着车子转身离开的瞬间,鼻尖微微一酸,贺年深呼了口气,步伐始终没有停顿,他过去被浇了太多的冷水,不会再让别人伤害自己了。 看着贺年离开的的背影,林风翟怅然若失的站在原地。 他突然觉得胸口空了几秒,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可他不确定那是什么,也没有办法阻止。 回去的路上,贺年抓着食品袋的指尖被勒的发白泛凉,他心里明白,那日积月累变得廉价的爱,早就该断干净了。 周围的行人三三两两,有雨滴落在他的头上。 天气说变就变,不出两分钟原本的毛毛细雨就成了黄豆大小,砸在车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之后一个礼拜都在降雨,天气预报发布了雨水预警,甚至会有台风,贺年给天台上种的小西红柿,小草莓都搭起了塑料帐篷,希望不要被雨水摧毁。 下午。 贺年趴在高脚桌上看书,他买了今年最新的高考模拟试题,发现已经有了很多新的题型,他好像不太会。 窗外乌云压顶,街道上积了一层的雨水,梅雨天气几乎没有客人,贺年看着桌上的试题,突然被一种须有的悲伤充斥。 他离十八岁已经很遥远了。 以后还有读书的机会吗? 玻璃门被推开,外卖小哥从箱子里拿出两瓶鲜牛奶,一盒御膳房的糕点。 “贺先生,请签收一下。” “谢谢。” 贺年抿嘴一笑,接过笔签下名字。 这些天,他每天早上都会收到储先生的投喂,固定的鲜牛奶,偶尔是甜牛奶,搭配的糕点几乎没有重复过。 盒子上还有着热意,甜丝丝的桂花栗子糕,口感软糯,贺年刚吃了两口就来了电话,他很快接起轻喊了声: “先生。” 储西烬放下手里的报表嗯了声:“这两天会有台风,晚上尽量不要出门。” “我知道的……” 贺年隐约听见旁边还有别人的声音,像是在汇报什么工作内容,他安安静静等着,直到听见关门的“咔擦”声。 等赵乐川出去,储西烬才再次开口道: “那本百年孤独你还没看完。” 窗外凉风袭来,贺年心口动了下:“那明天下午可以吗?” 储西烬说:“到时候我过来接你。” 晚上雨势越来越大。 凌晨一点贺年被巨大的雷鸣声惊醒,闪电划破天际,街道上的树被狂风吹的摇摇欲坠。 长时间下雨,导致屋子里的空气变得潮湿,贺年爬起来去开灯,木制地板回潮,被踩的吱呀作响。 他按下开关,屋子里的灯没亮。 贺年心里咯噔了下,顿时睡意全无,他摸索着找到手机,趴在窗口看了眼,整条梧桐街陷入一片漆黑。 彻底被狂风暴雨席卷。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17. 第十七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8. 第十八章 梧桐街是绕着大学城的街道,地理位置不算繁华区,平时偶尔也会停电,但一般不会超过十分钟。 贺年开着手机上的灯,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看过去半个小时也没见来电,手机开始提示电量不足。 猛地一道闪电,将屋子里照的雪亮,狂风卷着雨拼命往窗子上抽。 他听见阳台上的蔬菜被风吹倒在地,玻璃破碎的声音,木架砸倒在门口闷响的撞击,不用看,天台是上肯定一片狼藉。 看着最后百分之五的电量,这种急迫的时候,贺年第一时间想到的人竟然是储先生,唯一跟他有联系的,好像也只有储先生了。 哪怕隔着电话,跟他说句话也是好的。 可却没有任何理由支撑他,在凌晨两点拨这通电话。 他盯着号码犹豫了很久,突然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灯光熄灭的一瞬间,贺年心底涌出浓浓的恐慌,他躲在被子里,抱着膝盖蜷缩着,头埋进臂弯里,额角出了层冷汗。 再忍一忍。 到天亮就好了。 总不能永远都怕黑,或许下次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黑暗中,每分每秒都显得格外漫长,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听见门口有动静,像是有人挪动什么东西。 贺年顿时后背发凉,心提到了嗓子眼。 “砰砰砰。” “贺年,你在吗,开门!” “小年?” “在的,我在!”听见熟悉的声音,贺年心跳的很快,也顾不上穿鞋,光脚跳下床摸黑往门口靠近,期间还撞到了桌角,疼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屋外雨势不减。 储西烬打着雨伞还是被淋湿了大半,贺年看着男人惊喜交加,无法形容复杂的心情,几乎染上哭腔: “先生!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雨伞在地板上积了层水,储西烬脱掉湿透的外套,见贺年没事松了口气,他带了小台灯,放在茶几上几乎整个房间都亮了。 “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贺年眼眶隐隐发热,心里像是注入一股暖流,尤其是听见先生说不放心,过来看看,再开口,语气里藏了丝委屈: “我手机没电关机了,以前没有这样停过电,我不知道……” 他拿着毛巾跪坐在沙发一侧,将毛巾展开再按在储西烬被打湿的头发上,轻柔的按压着湿漉漉的发丝,等头发差不多干了,又跑进厨房泡了杯姜茶。 “先生,喝杯姜茶驱寒,淋了雨可能会感冒。” 两人紧挨着坐在沙发上,储西烬喝了口热茶转头安慰道: “没事了,现在还早,你去睡会吧。” 最终两人躺在了一张床上,自从见到储先生以后,贺年就特别多安心,以至于关了台灯他也一点都不害怕。 听着外边吵杂的雨声,他把被子偷偷往旁边多挪了点。 忽然,他被人从身后抱住,储西烬的下巴搁在他的肩窝,声音很低沉,带着点疲惫感: “有点冷。” 贺年不自觉的弓起身子任由男人抱着,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暖炉似的,浑身都是烫的,包括耳朵,确实适合取暖。 湿热的呼吸洒在颈间,惹得皮肤阵阵敏感颤栗,可他贪恋这个怀抱。 储西烬抬手抚上贺年的耳廓,安抚似的轻轻捏了捏: “停电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贺年哽了下:“外边在下雨,时间又太晚了,我怕打扰到你,或许没多久就会来电,而且没几个小时就会天亮,我不想总是给你制造麻烦……” 他在害怕,怕储先生觉得困扰,有一天会厌烦他,留下他一个人。 “贺年。” 储西烬很轻的喊着他的名字,胸口绵长的起伏了下: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被人担心,被包容的安全感总会把情绪无限放大,贺年像是收到大礼物的小朋友,眨了好几次眼睛才反应过来。 心里酸酸胀胀的,他突然想讨要一个拥抱。 “先生……” 贺年挣扎着转过身,眼里蓄满了泪水,他主动环住男人的腰,将脑袋轻轻贴在胸口处,如同一只粘人的小猫,敞开了柔软的肚皮,想得到主人更多的怜爱。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想问的太多,到时来最后只剩这么一句话,他又被人摸了摸脑袋, 储西烬说:“上次带你去游戏室,你站在走廊怕黑。” 台风跟暴雨比他料想中的更严重,F市水位不断上涨,晚上十一点开始,特大暴雨持续了两个小时,又刮起大风。 从书房的落地窗可以看见整个城市的情况,几次想打电话,但毕竟贺年已经二十岁了,不至于真的出什么事,储西烬压下心头的担心,直到停电。 他心头一跳,毫不犹豫的下楼拿钥匙出门。 慢慢的,贺年情绪平静下来,脸也跟着发热,他下意识的抬头,鼻梁蹭上了男人的下巴,雪松的味道强势入侵。 “先生,好像有点儿热。” 贺年默默调整了一个合适的姿势,两人之间稍稍拉开距离。 他发现先生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无名指落在了腰窝处,本就是敏感的地方,随着指尖的摩挲,激的贺年眯起眼睛细细颤了一下。 他觉得身体上有些说不出的难耐,陌生的感觉,小腹好像有点胀热,迫使他他弯着腰,双腿忍不住合拢,又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窗外毫无征兆的一声雷响,贺年舔了舔嘴唇,有些害怕的向男人靠近,动作间膝盖抵在了一处灼热,他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又动了两下。 “安分点儿。” 储西烬忍无可忍,声音里的沙哑藏不住,手掌不禁加大力道,虎口牢牢卡住贺年的胯骨,不让他继续到处蹭。 “很害怕打雷?” 贺年声音闷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以为长大就不怕了,先生,我是不是个胆小鬼?” “当然不是。”储西烬一下下摸着他的脊背说道: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不一定非要克服,如果我告诉你,我怕蜘蛛,你也会觉得我是胆小鬼吗?” 贺年忙摇头:“先生已经很厉害了。” “所以这很正常,没有人可以所向无敌,不需要为自己的恐惧感到羞耻。 储西烬说完抱紧怀里的人,低头在贺年额头上亲了亲,跟哄小孩似的: “乖,睡吧。” 贺年大脑一片空白,指尖发麻,他的心塌陷了一小块,听不见雨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从未如此安心过。 早上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贺年一个人,雨已经停了,湿冷又闷热的空气跟着台风一起离开,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看上去暖洋洋的。 储西烬打电话叫了园艺师,阳台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破损的木架全部换成了新的,可惜种的蔬菜全部被摧毁。 贺年掀开被子,他低头发现自己的内裤是濡湿的,温热粘腻的触感让贺年脸色爆红。 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梦境。 梦里他在跪在榻榻米上跟先生接吻,紧接着场景一换,他被压在落地窗前,塌着腰肢,衣服全部散落,诺大的书房里,只剩下断断续续破碎的□□。 竟然做了那样的梦。 贺年失措的坐在床上,甜美的心跳散落,他觉得自己冒犯了先生。 虽然床单是干净的,没有任何痕迹,他还是心虚的抱着床单往浴室跑,跟从门口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当储西烬目光若有若无的瞟过,贺年支支吾吾的抢先解释: “……不小心洒了牛奶,今天有太阳洗了可以晒干。” 储西烬淡淡的嗯了声,像是注意力并不在床单上,贺年小心翼翼的松了口气,正要转身突然男人靠近。 他紧张的抿嘴,努力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储西烬将他生动鲜活的小表情尽收眼底,莫名被取悦到了,他配的的点点头: “天气是挺好的。” 最后弯腰凑在贺年耳边问: “是因为我,才打翻牛奶的吗?” 低沉的声音震的人耳朵发麻,贺年快速的眨眼睛,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 “先生,我洗漱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浴室,关门的瞬间,他听见客厅里传来男人愉悦的笑声更羞愤了。 天台彻底收拾好后,园艺公司的人询问需要种植什么花草,储西烬把选择权留给了贺年。 贺年翻阅着花草图集,半晌问道: “可以种草莓吗?” “额,可以的。”园艺技术人员翻动厚重的册子开始介绍: “您看看这边,蔬菜,花卉,果树,茶叶等等都是可以的。” “这个是什么……” “……” 桌子上手机震动,储西烬接起电话走到天台上,最后跟助理交代了几句,说自己三十分钟到。 储西烬进屋还没开口贺年就问:“先生,是有事情要忙吗?” “嗯,九点半有个会议。” “那你等我一下。” 厨房做的早餐还没来得及吃,贺年把豆浆,酱肉饼和三明治打包好,都还是热的,微微烫手。 “先生,这个你带着吧。” 储西烬勾了下嘴角:“好,你看你还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园艺技术人员提。” 暮色庄园斜对面停着一辆白色的宝马,林风濯脸色十分难看,昨晚上电闪雷鸣的,他突然想起贺年,只是当时雨势太大了,开车也不安全。 他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目的,大早上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贺年笑着站在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前,直到车子离开才上楼。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18. 第十八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9. 第十九章 天台上重新种满了蔬菜水果,漂亮的木架,绿油油的草莓,所有的花盆颜色都是统一的,天台中央还新添了木制咖啡桌,旁边是可收缩是遮阳伞,就连墙壁都重新粉刷过。 原本暗淡的天台变得焕然一新,就吹过的热风都会经过洗礼,变得格外清新。 告别园艺技术人员,贺年激动的第一时间拍照片发给了储先生,小却精致艺术的天台,怎么看怎么喜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聊天记录变得频繁起来,大多都是琐碎的日常,很多时候消息回复都隔着时间,半个小时,两个小时,甚至更久…… 可他发的每条消息都会被单独回复。 这种感觉就好像,小心翼翼献上的心意,全部都被人温柔的接住了。 台风暴雨过后,F市又恢复了高温,甚至温度更高,暮色庄园的生意好了起来。 贺年跟着视频学,做了很多新品种的蛋糕,店里的高峰期还是集中在早上和中午,转眼就要八月份了,不少高考报了F市大学的学生跑来看学校。 “你好,要两份黑森林蛋糕,两杯杯百香果茶,多加点冰,谢谢!” 店里两个少年满头大汗,脸上洋溢着兴奋,嘴里还讨论着学校面积和宿舍环境,贺年忍不住问道: “你们也是今年高考完,来看学校的吗?” “对啊!”两个男生性格很外向,忍不住大方分享喜悦: “我们都报的F大,也没想一定能被录取,哪知道没报希望反而中大奖了,简直做梦都能笑醒!” 贺年被这种热血青春感染,忍不住笑了笑,打心底的羡慕道: “恭喜你们考上心怡的大学,点的单给你们打五折!” “哇塞,谢谢,老板你人真好,以后我们兄弟俩肯定经常来光顾!” 贺年把切好的蛋糕放在桌上,又细心的打低空调温度,想了想追问道: ”你们知道,今年F大分最低数线是多少吗?” F大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双一流好大学,他们县城里最好的的高中,每年都不一定能有一个学生考上F大,总成绩能上650就已经很厉害了。 正因为是这样,当年贺年考上F市的私立高中,贺岑跟贺明兰才会不顾一切的支持他,读书对于普通家庭的小孩来说,不是唯一的出路,却是最好走的路。 “具体的不清楚。”个子高点的那个男生说: “反正差不多680吧,我考了685,我弟考了687,但我俩的排名已经很末尾了,差点滑档。” 贺年心中百感交集,他已经渐渐远离校园,却十分向往美好的校园生活,可以学习更多的知识,能在课桌上撑着头想象着自己梦想,描绘着未来。 下午贺年接到了储寒的电话,说邀请他看首秀比赛。 储寒在战队基地生了根,录取通知书还是储西烬签收的,第一志愿填的F大,不出意料的被录取了。 早在高二的时候,储寒就曾被职业战队邀请过,让他去参加青训。 当时储寒才十六岁,能上巅峰赛前十的几乎全是主播职业,只有他纯纯的路人王,甚至还小火了一把,凭着出彩的操作和一下英雄教学,微博上积累了几十万的粉丝。 虽然储寒一心扑在游戏上,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当初他哥答应他,只要能考上F大就允许他实现自己的电竞梦想,哪怕选择先休学一年。 为了能考上F大,储寒吃了不少苦,可谓是天天挑灯夜读,头悬梁锥刺股,在题海里拼命挣扎才没被淹死,写完的笔芯都能装一箩筐了。 好在结果让人满意。 贺年不太懂电竞,听得云里雾里,最后问是什么时候,储寒说下周三晚上六点。 他刚挂完电话储先生又打了过来。 贺年看着电话号码,忍不住心潮起伏,这两天他一直很混乱,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埋下的那颗嫩芽正在破土而出。 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储先生,这是一个潜藏的秘密。 等贺年回过神对方已经挂断,他顶着心跳拨过去: “先生。” 储西烬说:“昨天约好的,下午我过来接你。” “我……”贺年眼前蓦的浮现出那个滚烫的梦境,白皙的皮肤染上红晕,他对梦里的事情感到难为情,张了张嘴说: “下午我有点忙,可能过不来……” 他实在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储先生,更不知道怎么适应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都快不会说话了。 “那就明天下午。” “明天我也有点忙。”贺年心慌的不得不选择说慌: “真的,有客人预订了蛋糕。” 电话另一半静默片刻,储西烬眉头隆起,语气微沉: “你在躲我,是吗?” 贺年下意识的摇摇头,又发现对方根本看不见,他毫无底气的反驳,一点气势也没有,连声音都是柔软的: “……我没有躲你。” 储西烬没说话。 过了会儿贺年嗫喏开口道,还带着点小心翼翼: “先生,你生气了吗?” “没有生气,只是在想,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样躲我。” 储西烬的语气很平静,没什么起伏,让人听不出情绪。 贺年顿时就后悔了,他总是被先生轻而易举的拨动心弦,本能的想要放弃抵抗,理智彻彻底底失去了管控,嘴巴快一步道: “其实,我也可以提前把蛋糕做好。” “今天还是明天?” “……都可以提前做好。”许是觉得谎言太过拙劣,贺年急着找补,结果说的话漏洞百出。 “先生,我想看那本百年孤独,能不能麻烦你下午来接一下我?” 储西烬笑了下,他明白贺年为什么会躲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想通了,隔着电话仿佛都能看见贺年脸色的各种可爱的小表情。 “好,那就今天下午五点。” 自从知道下午要见面,贺年做蛋糕的时候频繁走神,这款蛋糕是最近的新款,他特意把甜度中和一下,奶油上边摆满了新鲜的草莓。 严格意义上,这是他给储先生做的第一个鲜奶蛋糕,所以很重要。 做完蛋糕贺年始终静不下心,他跑上了天台,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木架上草莓长的很好,他挑了最好看的一盆打包起来,他上次注意到储先生书房里的电脑桌上没有绿植,放在电脑旁边正好。 临近五点,贺年坐在高脚凳上,又紧张又期待,两条腿晃来晃去,他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和储先生这样,这算不算约会? 桌上的手机亮了下,他收到了一条简洁的短信。 【储先生】:抱歉,有个临时会议。 贺年长长吐了口气,心跳也渐渐平缓下来。 他有点弄不懂自己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想要逃避又渴望见面,见不到人心情会低落,自从那点小心思破土后,就连说话都变得别扭,变得很笨。 他看着桌上打包好的鲜奶蛋糕和那盆草莓,头上翘起来的发丝,软趴趴的耷拉了下来。 直到六点,手机上也没有任何消息。 贺年安静的拨弄着草莓的叶子,用记号笔在花盆上画了一个笑脸,最后把草莓放回了天台上的木架。 蛋糕上边的奶油已经开始有点融化了,他索性拆开包装用勺子挖了一大块,绵密的奶油口感丝滑,草莓酸酸甜甜的。 再次抬头,门口黑色的车子稳稳停下,贺年望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舔了下嘴角的奶油,呆呆道: “先生,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所以……我就把蛋糕吃掉了。” 储西烬被他逗笑:“临时会议,不确定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怕你久等。” 先前的郁闷一扫而光,贺年后知后觉的不自在起来,下午他还特意换了身衣服,上次先生买的那套,柔软的布料贴着每一寸肌肤,有点痒。 他吞咽了下口水,努力镇定下来: “先生,蛋糕,你要吃吗?” 储西烬的目光落在那块蛋糕上,又慢慢向上移动,最后停留在了贺年沾了奶油的嘴角。 就像只可爱的小馋猫,忍痛割爱大方分享自己的食物,他扬了扬眉: “当然,如果你愿意分我一半的话。” 贺年跳下高脚凳跑去切蛋糕,等他端着蛋糕出来,看见储先生坐在靠窗的位置,烫帖的西装,笔直的西裤。 夕阳透过玻璃,光晕打在那张完美的侧脸,仿佛整个世界都空旷了。 储西烬若有所感的转头,两人四目相对,贺年呆了一瞬,他上前放下手中的蛋糕。 “先生,你尝尝看。” 储西烬嘴角微微勾起,贺年怕他嫌腻,又跑去调了杯清爽的柠檬茶。 晚上储西烬点了餐直接送到江景别墅,桌上放着砂锅鸡汤,汤里放了枸杞还有滋补的山参,味道鲜香。 “过来吃饭。” 贺年跑去厨房拿了干净的碗筷,盛了两碗汤,坐在了餐桌对面的位置。 “先生,这个鸡汤好香啊!” 他低头小口小口的喝着汤,在男人抬手的瞬间,自己抽了张餐巾纸。 储西烬动作微顿,将这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他意识到,贺年重新变得拘谨起来,下午上车时,不等他提醒第一件事就系好了安全带。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在刻意保持肢体上的距离。 还是太急了,贺年在向他示好却也在害怕,他应该给予更多的空间和安全感,让他想清楚再进一步,而不是造成心理负担。 许是昨晚上没睡好,电闪雷鸣的又受到了惊吓,吃完饭没多久贺年就困了,储西烬放下电脑,看着沙发上的人睁一会儿眼,眯一会儿眼。 他走近弯腰抽走贺年手里的书,谁料沙发上的人猛地惊醒,两人靠的很近,几乎要鼻间相触,贺年撑着胳膊稍稍往后挪动了些。 储西烬表情不变,只是温声道: “不用着急,困了就去睡觉,书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贺年困的迷迷糊糊睁不开眼,窗外已经完全天黑了,他从沙发上爬起来,下意识的想要上楼,突然听见男人说: “走吧,我送你。” 贺年脊背不自觉的僵了下,平稳的呼吸骤然发紧,他鼻尖微酸,是不是自己又把事情弄砸了。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19. 第十九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0. 第二十章 回暮色庄园的路上,储西烬带着蓝牙耳机在打电话,面色严肃,言语间差不多都是工作的事情。 车窗是半开着的,日头落尽了,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留了点深蓝色。 贺年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驶,温热的风灌进来,额前柔软的发丝吹散。 情绪就像是慢性药物,敏感又迟钝,一点点浸染着,起初他感受不到,后来发现真相后除了那点心动的喜悦,更多的是惶恐和担忧。 他开始变得贪心,又很缺乏安全感,必须小心翼翼起来,因为无法承担不好的后果。 贺年望着路边葱绿的白桦树,这个城市的夏天格外热烈,他的侧脸倒映在车窗玻璃上,攥着安全带的手格外紧。 最后大概是眼睛酸了,他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储先生说: “明天一早我要出趟差,可能暂时回不来。” 贺年睁眼回过头,怀里还抱着瓶牛奶,饭后那点困意早已经消散,脑袋还有点懵,他迟钝的开口: “去很远的地方吗?” “嗯,英国那边,处理的快大概十多天天,慢的话要小一个月。” 人还没走,贺年就已经感到有点空落落的孤单,他没出过国,但知道英国在地图上的位置,飞机都要十多个小时。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后悔,早知道先生要出差走这么久,他不该别扭了一晚上,先生那么聪明的人,一定是察觉到了。 贺年心情低落,自顾自小声道: “这么久吗。” “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储西烬将车子稳稳停在暮色庄园门口,他转过头看着贺年,圆领设计的衣服衬得人安静又乖巧,就是太瘦了,下巴都是尖的。 “随时都可以。” 贺年收拾起心情,仰起脸朝着男人露出个笑容,然后点了点头,但身体却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下了车就半个多月见不到储先生了。 路边的灯光洒在贺年身上,又黑又长的睫毛一根根阴影落在眼下。 储西烬心里软了下,下意识伸手想要摸摸贺年的脑袋,后者显然也是感觉到了,还悄悄朝着男人偏下了头。 料想中的大手没有落下来,头顶没有传来令他安定的力量,贺年是希望先生能碰碰他的,哪怕是发丝也可以。 然而储西烬却转手开了车里的灯,顿时整个车厢都亮了,他又交待道: “要按时吃饭,太瘦的话,身体提抗力会下降,以后饭店每天会送汤过来,都要喝完,知道吗?” “嗯,先生。”贺年轻喊了声,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进男人眼底,他紧张的舔了舔嘴唇,最后张了张嘴只是干巴巴的说: “你注意安全。” “好。” 该说的都说完了,贺年在副驾驶磨磨蹭蹭,动作放的很缓慢,按了两下都没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他忽的有点任性,求助似的转头看向男人。 果然,下一秒储西烬倾身过去,贺年眨眨眼睛,自己都没意识到嘴角扬起来了,又鼓了鼓嘴。 两人呈环抱姿势,贺年偷偷挺直了后腰,差点撞上坚实的胸膛,让自己能跟先生有更多的接触,想染上一点点好闻的雪松味。 整个过程大概只有两秒,但贺年已经满足了,下车时,他推开车门又过回头,努力鼓起勇气,终于把刚刚要说的话重新说出来了。 “先生,早点回来。” 清软的声音散落在风里,储西烬勾了下嘴角: “我会尽量早点弄完,快上去吧。” 贺年这才转身离开,他上楼梯忍不住回头看,先生还没走,等进屋关上房门,贺年第一时间跑到了窗口。 夜色中,车子渐渐消失。 之后的日子,贺年照常早中忙,下午趴在桌子上写卷子,那些没见过的题型,只要在网上查查资料就能明白,他庆幸自己从没有松懈过,心底燃上了一点希望。 英国。 储家的基业一开始就是从海外贸易,投资做起来的,储西烬比储铮更有商业天赋,花了八年时间壮大储家基业,打通国内市场,成为商业巨头。 近几年来,储铮也有想法,打算把商业重心转回国内,投资转移已经谈了好几轮,没想到犯了肩周炎,储西烬早已经成了家里的主心骨,储铮不得不让儿子临时接手。 到英国后,储西烬先去医院看了储铮,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太操劳了,所以才会复发, 梁筠筠太久没见到大儿子了,给储铮办完出院手续后,又在家给储西烬办了个小型接风宴,其实就是比较熟悉的几家人吃个饭。 晚上等人都散了,梁筠筠才拉住大儿子说: “阿烬,你周叔的女儿还记得吧,叫周娮,今年刚从皇家艺术学院研究生毕业,学珠宝设计的。” 她边说边观察着储西烬的表情,她这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一心扑在事业上,与人交往都是公事公办的冷淡,如今眼看都要三十了,能不让人着急吗。 储铮坐在沙发上心平气和道:“你妈的意思是,这周末抽时间一起吃顿饭。” 见大儿子不言语,梁筠筠只能把话说的更明白: “娮娮是个好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人家对你印象也不错,妈不是非要撮合,你先见一面,不合适再说,时间安排在周六你看怎么样……” “不见。” 意料之中的答案,梁筠筠略感头疼,她挤眉弄眼的看了眼丈夫,正要再开口劝就听见大儿子说: “妈,我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梁筠筠罕见的失了大家闺秀的礼仪: “真的假的,儿子,你是不是诓我和你爸呢?” 就连储铮也有些意外,夫妻俩交换了个眼神,梁筠筠追问道: “是哪儿的人呀?叫什么名字?年纪多大了?对了,做什么工作的?怎么我和你爸完全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带回来我们见见,一家人吃顿饭?” 储西烬捏了捏鼻梁,只是说: “还没正式在一起,您不用操心,感情稳定了会带回来。” 梁筠筠大喜过望,突然又想到:“那你周叔的女儿已经都约好了,你要不去吃顿饭,就当交个朋友?” 储西烬拒绝:“没见面的必要。” 既然已经确定了心意,该有的界限就必须有。 他尊重对贺年的感情,所以不会打着交朋友的旗帜,去见一个明确有其他目的的人,不管是周娮还是其他人。 “好好好,那妈就去回绝了。” 梁筠筠知道,他这个大儿子早已成为一个优秀可靠的男人,虽然看着温和,实际上脾气很固执,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规划,至于老周家,只能说没那个缘分。 梧桐大街又热闹了起来,F大军训比其他大学要早,大概八月中旬就开始,直到国庆放假。 忙了一下午,外边天儿下起了小雨,贺年累的直不起腰,他思考着要不要招个人帮忙送订单,不过周然开学还是要回来做兼职的,也快开学了。 晚上,贺年走到冰箱里找吃的,餐桌上还放着山药排骨汤,下午饭店送过来的,短短一个礼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好像胖了不少。 自从储先生离开,两人每天都保持着不算频繁的联系,大多都是发消息问候,因为时差原因很少打电话,贺年明显能感觉到男人很忙。 他每次发消息先生都回复的很认真,甚至算得上是幽默,总是能逗笑他,可是也仅此而已。 贺年坐在沙发上小口喝着排骨汤,抬眼看着黑屏的手机发呆。 好像每次都是自己发消息,会不会打扰到储先生,国外对于贺年来说太遥远了,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 失落感慢慢涌上来。 窗外沙沙的风声,贺年洗漱完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来。 他今天出门送蛋糕的路上碰见了一只小猫,像是饿极了,闻着他身上面包的味道,竟然不怕生的跟着他回到了暮色庄园,所以他买了火腿肠给小猫。 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情,储先生会感兴趣吗? 贺年望着天花板,最终把打下的字一个个删掉,他想储先生或许在谈生意,或许在参加宴会,还是不要打扰了。 他刚要退出页面,突然弹出个微信电话来,贺年瞳孔微微放大,看了好几眼备注才接通。 “输入了这么久,是在给我写作文吗?” 温沉又有磁性的声音传来,还带着隐约的笑意,让人而朵略有麻意。 “嗯,诶?” 像是没想到男人会这么说,被子下面,贺年圆润的脚趾头紧张地动了动,反应过来解释道: “先生,我是怕打扰到你。” 这段时间是很忙,储西烬几乎每天半夜两三点才睡,早上天刚亮又起,他不想把疲惫传给贺年。 “不会打扰,所以我能好奇一下,刚刚的小作文写了什么吗?” “可,当然可以。” 贺年脑袋晕乎乎的又把小猫的事情讲了一遍,储西烬听得很认真,温软的嗓音让他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他问道: “有好好吃饭吗?你要是想吃别的,也可以跟饭店打电话。” “那些汤都很好喝。” “你呢?” 储西烬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刚吃完饭,最近有点忙,不过工作进度很快。” 贺年抱着被子翻了个声,忍不住幻想,先生会是因为自己,所以想早点弄完工作吗?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行。 哪怕只是想回来吃他做的蛋糕。 转念,他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先生做事情讲究效率,平时工作也总是很认真,进入状态几乎没人能打扰。 贺年心里想着不能占用先生太多时间,但嘴上又忍不住分享这些天发生的有趣事情。 不知不觉已经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他反应过来磕绊道: “先生,我是不是耽搁你工作了?” 储西烬笑了下,听上去心情不错:“我也需要适当的休息。” 贺年耳根有些发烫,他把脑袋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心里像是有密密麻麻的小气泡炸开。 所以,先生觉得和他打电话,是休息吗?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20. 第二十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1. 第二十一章 贺年早上糊里糊涂收到了很大的快递,他向快递员再三确认,地址的确是暮色庄园。 箱子包装盒很大,几乎和他一样高,贺年选择先拆了旁边的小盒子,里边是一对龙猫台灯,做工精细,质感特别好,摸着冰冰凉凉的很丝滑。 他想起来了。 昨晚一直在下雨,挂电话时储先生问他怕不怕,贺年当时闹了个红脸,解释道,不怕普通的雷雨天气,但要是持续性狂风骤雨,电闪雷鸣那种才会怕。 大纸盒里是龙猫公仔,灰白色的耳朵,肚子又白又鼓,特别软。 贺年呆呆的抱着龙猫舍不得撒手,越看越喜欢,最后兴奋的把脑袋埋在柔软的肚皮上蹭了蹭。 整颗心都是麻麻的。 他曾经也在雨夜给林风濯打过电话,大底是吵醒了对方,林风濯发脾气道:“搞不懂,待在家里有什么好怕的?心理有障碍就去看心理医生啊。” 而储先生却告诉他,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不用非要去克服,没有人所向无敌,要学会尊重自己的恐惧,还会给他买可爱的小台灯和大公仔。 他头一次体会到,这样被人实实在在的关心的感觉,像是被温暖的光包围了起来,让他鼻子止不住发酸。 可同时,莫名的又有另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先生也会对别人这么好吗?这种被关心被照顾的滋味,又有多少人得到过? 贺年发现,他其实对储先生的了解少之又少,原本的开心稍稍滞缓。 八月份暮色庄园生意好,尤其是到了周末,现在大学还没正式开学,所以有些店面没开门,那些军训的学生就像脱缰的野马,贺年一度有种自己开了食堂的感觉。 他每天晚上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准备第二天要用的食材,早上四点半就要起床,原本不打算招人帮忙,准备等周然开学的,但是现在好像不太行,如果有需要配送的订单,他完全走不开。 最终,贺年还是张贴了招员工的信息,没想到当天就有人应聘,是上次来店里的两个男生,哥哥叫李沐阳,弟弟叫李沐风。 两人问能不能打小时工,每天最忙的点来。 对于贺年来说,这样最好不过。 看着卡里一点点多起来的金额,他心想要再努力一点。 甚至计划了表格把所有花费罗列出来,每完成一笔就会在后边打上勾,照这个进度,明年他就真的可以回去重新读高三了,想到这里,贺年眼底浮现出笑容。 “贺年贺年!” 门口传来青春亮色的声音,贺年抬头就看见储寒从车上跳下来,脖子上挂着副耳机,还染了头大胆的橘红毛,看上去意外的合适。 胜利趴在车窗吐舌头又摇尾巴,眼睛滴溜溜转,胖了不少。 “当当当!我给你送票来了。” 贺年笑着接过票,他很珍惜别人对他的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赶上李沐风送单子回来,他诶了好几声,激动的问: “你,你那个是VT新人战队的吗?那个打野!!” “咳,是我。”储寒立刻就装起来了,他伸手扒拉了下墨镜,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买到票了吗?周三下午的比赛。” 李沐风嘿嘿傻笑:“虽然没有买到票,但是心里是支持你们战队的,能给我签个名吗?等你们以后赢了比赛就要不到了!!” “哈哈哈,当然可以,签在哪里……” “……” 等人走了后,李沐风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两张票,觉得自己简直太幸运了,打个工还能免费看比赛,他追着贺年惊奇道: “老板,你怎么还认识职业选手啊?这也太酷了吧!” 贺年想了下,认真道:“好像是因为喜欢吃我做的蛋糕。” “哇塞,这也行!” * 北城那个投资彻底搞砸了,因为政策原因无法启动,两千万赔的血本无亏,包间里一群贵公子在说笑玩游戏,林风濯沉着脸喝酒,一言不发。 严谨实在看不下去了,凑过去坐在他身边儿: “林少,酒也不是这么喝的呀。” 旁边人附和道:“投资而已,这一行本身就有风险……” 沙发上手机震动,林风濯看了眼消息烦躁的关了手机。 电话又马上响了起来。 “风濯,都几点了还不回来,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包间里一静,严谨坐的近,把电话里的声音听了个清清楚楚,自然听出是谁来了,他有些尴尬的活跃气氛,跟旁边人划拳喝酒。 “行了。”林风濯微微皱眉,拿起桌上的酒猛地灌了一口: “待会儿回来。” 酒局散了后林风濯叫了代驾,下了车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报的是学校北门这边的地址,整栋别墅黑漆漆的没有人。 已经立了秋,晚上到底是不一样,吹过的风带着点凉意。 林风濯站了会儿才拿钥匙,开灯的声音清脆的有些刺耳,房子很干净,还和装修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居住的痕迹。 玄关处的拖鞋都没拆过,证明房子送出去后,贺年从未来过这里。 胃里阵阵翻江倒海,嘴里不停冒酸水,林风濯踉跄几步走到浴室里,中途还撞到了桌角,痛的他短暂醒神。 吐完整个胸口火辣辣的疼,鼻腔里全是浓烈的酒精味,林风濯靠在冰冷的墙上大口喘气,这次没人给他煮醒酒汤,冰箱里空荡荡的,没有酒酿小圆子。 客厅里手机再次响起,白落俞在饭店订了菜送到别墅,电话被接通的瞬间他冷声质问道: “你还回不回来?亏我还给你精心挑选了礼物,到底什么意思啊你……” 林风濯直接挂了电话,躺在沙发上,太阳穴突突跳。 他看着消费记录冷笑一声,天天过纪念日,所谓精心为他挑选的礼物,不过是拿他的卡消费罢了,一下午支出二十多万。 不知道躺了多久,林风濯脑子渐渐清醒,有关贺年的画面一祯一祯的浮现,无论是忙碌的,安静的,还是神情专注的,就连洗衣服做饭也是满脸笑意,他好像开始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贺年那样无条件的对他好。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先一步拨通了电话,等了很久,没人接。 林风濯目光放空,他不死心的换了个号码继续打,这很快就被接起。 “喂,你好?” 温软的声音响起,等了会儿见没有人回应,贺年看了看手机不确定道: “你好,是要订蛋糕吗?不过今天已经关门了,明天行吗?” 林风濯喉咙干涩,张了张嘴,半天才出声,语气带着点委屈: “年年,我喝醉了,头疼……” “嘟嘟嘟。” 电话猛地被挂断。 林风濯垂眼看着屏幕,他抬手摸着胸口的位置,空落落的,以前贺年从来不会挂他的电话,说话尾音总是带着愉悦。 他每次聚会喝醉了,贺年都会煮好醒酒汤喂他,把毛巾用热水浸透给他擦脸,然后露出一脸担心说以后不要喝那么多,身体会不舒服。 电话再一次拨出去,冰冷的女声响起,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林风濯心口传来钝痛,贺年把他拉黑了。 是了,他们已经分手了。 * 周三下午,储寒老早打电话提醒,让贺年别忘了去看比赛,说这是内部券,不用排队。 说起来,这还是贺年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看比赛,好在旁边还有李沐阳和李沐风,让他不用那么无措,两人明显也喜欢打游戏,兴奋了一路。 他们的位置在第三排,陆陆续续旁边都坐满了人,选手早已经到达了演播室,主持人在台上热烈介绍战队,镜头分给储寒的时候,他还不忘耍了个帅。 贺年拿手机拍了张照片给储先生发了过去,等了会儿见没人回,他便收起手机看比赛。 即使有解说员,再加上李沐阳跟李沐风讲解,贺年还是不太懂,只能靠着红蓝颜色分清敌我。 最终VT战队3:2战胜了A城JYG,拿到了进阶赛的门票。 比完赛贺年接到了储寒的电话,说有聚餐,给他们留了位置,贺年不太喜欢这种大型聚会,想拒绝又耐不住李沐阳跟李沐风苦苦哀求。 聚餐的地方定在了赛场旁边的饭店,他们九个人要了大包间,李沐阳兄弟俩不用介绍就已经把场子热了起来,等一一打过招呼后,储寒自豪的介绍道: “你们前两天嗷嗷直叫,说好吃的那个蛋糕,就是我朋友做的,贺年。” 这么一说几个少年热血沸腾,都表示真的很好吃,夸的天花乱坠,还要了暮色庄园的地址。 贺年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他不太擅长与人交际,只是抿嘴笑着道谢,然后安安静静的吃东西,想早点结束。 储寒边拍照发微博边感叹: “哎,可惜我哥没来,这可是我首场比赛,多有意义。” “你哥为什么不来?”旁边的边坦选手发问: “是不支持你打游戏啊?” “当然不是,我哥忙着相亲呢,反正他说了,我赢了比赛就给咱战队投资!” 贺年脊背一僵,手上夹的那块小排骨掉回了碗里,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消息还没被回复。 “有钱人也逃不过相亲吗?不过你这是什么神仙哥哥,战队托了你的福!” “我哥老大不小,也该给我找个嫂子了,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诶,你们看看还要吃点什么……” “……” 后边的话贺年已经听不见了,他心慌的六神无主,满脑子都是储寒说,我哥忙着相亲呢。 为您提供 寒橘十柚 的《老男人真香定律》最快更新 21. 第二十一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