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跑操的都得死【无限流】》
1. 捉迷藏1
序章:
“唰——”
匕首锋利的刀尖破开空气,直直刺向对面。
“池闵!”
对方躲过这刀,声音没有任何起伏道。
被称作池闵的年轻男人收回手里的刀,抬起左手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内脏移位的痛似乎根本感受不到,语气没有多大起伏:“考虑好没?”
对方沉默良久:“那你呢?”
话音未落,匕首随着主人的动作向前攻去。
“池闵!”对方的语气带上一些警告的意味,“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池闵攥紧手里的刀柄一个起跳借力冲了上去。
正如对方所说,池闵一连几次攻击都没有伤到对方一根毫毛,对方依旧很轻易地躲过这一刀,语气带着些气恼:“我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什么?”
池闵似乎也有些累了,收回持刀的手,转了下手腕,才一字一顿道:“我要出去。耳聋建议治。”随着这句话,这人脚下又是一蹬,飞升冲向对方,手里的匕首直直插在对方右肩。
这次,对方终于没有躲开。男人抽出刀,血顺着对方的右肩源源不断流出。
男人并未在意,甚至对终于重伤到对方没有任何喜悦,将抽出的匕首在对方没有沾血的左肩上擦干净。
对方叹出口气,妥协般问:“想好了?”
男人擦刀的手猝然往左一偏,搭在对方颈动脉上。
两人以这个动作僵持良久,一方终于妥协下来,朝外摆摆手:“去吧。”
下一秒,刀尖划破其动脉,血瞬间喷出来,溅在池闵握刀的右手。
男人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对方同意自己的要求也是这副表情,杀死对方也是这副表情。
池闵:“走吧。”
这人说着,从胸前挂着的一个黑色斜挎包里掏出几张纸,细细擦拭着溅到自己身上和刀上的血,被血浸湿的纸巾随手丢在身侧这具正在逐渐冰冷的尸体上。
一个头发散乱,左颊上还被划出一道浅浅伤口的七八岁小女孩走出两步,回头又看了男人一眼,抬手挥了挥:“池哥哥,再见。”
“嗯。”
男人连眼皮都没掀一下,甚至没看女孩离开背影。
“噔噔噔”
随着自己稍快的步子,男人心跳有点快。一道白光突现,男人随之也消失了。
——
第一章
。
阴暗潮湿的巷子中,每座房屋的屋檐都伸到路中央,几乎遮蔽了整片天空,房檐上不时滴下的水珠砸在地上,溅起小片水花,水汽弥漫,路灯已经接近报废,忽闪忽闪的。
特适合来几个小混混蹲街边嘴里叼根草收保护费……
顺着街道一路往前——
“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做,你是不是傻?”
“跟你说了别天天只会玩手机,你都初三了!电竞选手个屁,那么多人你怎么就知道你可以。老子数到三!一!二!三!”
“都说了我和她没关系,我们就只是同事。再说人家是老板的女儿,我不和她搞好关系,你早就饿死了。”
……
耳边声音混杂,偶尔还伴随着一声声犬吠。
两条小巷交叉出来的小型十字路口中央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脚上踩着一双与周身环境充满违和感的皮质拖鞋,发梢带着茵茵水汽,面容俊俏,刘海下的眸子带着浓浓的倦意。
像哪家想不开的富二代决定下乡体验生活。
不远处的拐角传来的对话声逐渐清晰——
“……奶奶,我今天考试又得了第一名,老师夸我了。”
“是吗,我家囡囡真厉害,奶奶给你买你爱喝的奶茶好不好。”
“耶!奶奶最好了,我要喝有珍珠的,要草莓味的!”
……
路过男人时老人下意识把女孩往自己身边拉了一点,低头加快脚步拽着女孩离开。
脚步声逐渐远去,男人想扭动一下左手手腕的手忽然就顿住了,下意识想自己是不是丢了个什么戴在这个位置的东西,旋即反应过来自己不爱带手表,皱了皱眉。
脑子抽了。
想着,男人踩着拖鞋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全程没有抬眼看过路,走哪算哪。
来自各个方向的嘈杂谩骂声没有停顿,几百米的距离,男人已经听了四五个家庭伦理剧剧情报幕。
有不爱做作业被妈妈骂,哭的稀里哗啦的男孩;有出轨拒不承认的男人;有因为没有洗碗在和婆婆争吵的家庭主妇;还有一个小偷偷到一个女士驴包,正吐槽那女的就是买包装逼,包里一毛钱没有……
男人拖着步子顺着巷子朝前走。
这是条死路,道路尽头是一幢两层楼的小屋,隐隐能听到交谈声。男人抬手去推那扇没关严实的门,有些惋惜地嘀咕道,“可惜了……”
男人手还没碰到门,门就突然被从里面拉开。
开门的是一个比自己高大的男人。
许是受到刚才自己没头没脑看手表动作的影响,男人注意到对方左手衣袖下露出半块一块深棕色皮质表带,做工看着很好的手表。只是三根针都像坏了一样呼噜呼噜顺逆转着。
“嗯?”
对方偏头做出询问状:“被我帅到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句颇为骚包的话吸引。
不得不说,这人是真的长的很好看。套着一件质感很好的黑色牛仔外套,下|身裤脚扎在作战鞋里,显得整个人更加高挑有力。整个人的脸型和五官都硬挺,看着很有攻击性,但左眼角处一颗很小的黑痣,将他身上的攻击性削弱很多,看上去亲和了几分。
门外那男人抬起右手对着这人竖了根中指。内心暗骂道:傻逼富二代。
侧身进了屋内。
。
屋内空间不大,进门后左侧是一扇窗户,刚才看到的灯光就是从这透出的,窗下放着一张一看就有些年头的沙发,而另一面也靠墙放着一张沙发,这张沙发对面放着电视柜,另一边是一个开放式厨房,餐桌的椅子都被拉到客厅。屋内零零散散或坐或站着十五六个神色各异的男男女女,年龄大概在二十到五十岁之间。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女孩蹲坐在墙角,抱着腿,努力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
将屋内的人都粗略观察一圈后,男人开始审视屋内的环境:屋里到处是被暴力翻找过的痕迹、地毯、矮桌、杂物乱作一团。
啧,有点暴力。
男人正想着,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TM的别被我找到是谁在整老子!”
只是听到这声音,屋内众人都不禁瑟缩了一下,除了刚给自己开门那个“傻大个”。
“傻大个”给自己开门后就坐在窗户下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手肘搭在扶手上支棱着头,目光不时落在自己身上。而当男人每每会看回去时,对方都会朝自己微微点头,嘴上戴着一点笑,整个人表现出来的就是:我只是友善地看一下你这个新人,努力记住你的模样,这是社交的基本,你要是回怼你就很不对。
这显然很奏效,男人闭上眼,对此人做出评价:
傻逼大高个,还爱装!
那不就是个冰箱吗?
傻逼冰箱!
男人骂了一句。
冰箱哥开口了,看向自己的视线多增几分善意,问道:“名字,麻烦说一下。”
这话但凡不是以这种语气说出来,再把后面几个字去掉,就很像审犯人。
男人走到“冰箱哥”对面的一把木椅旁,左手食指指腹在椅子划了一下,确认椅子干净后才坐下,慢慢活动了下颈椎,懒得和这人打太极,语气中带着几丝不爽:
“关你屁事?”
“冰箱哥”似乎并没有受到这极其不友善的语气的影响:“希望你知道,这事和你的关系大于我的。”
一样的语气,甚至脸上的笑都没有太大变动,但就是比之前强硬很多。好像在告诉你你要再不知好歹,他依旧能笑着把你头拧掉,顺便给说一句“抱歉,手滑。”
“靠!你们一个个的还不放老子出去?”
从楼梯那出来个黄毛,大有要打一架的架势,鬼精鬼精的眼睛瞟到窗户这边时看着池闵,说:“哟!你们群演还挺多。”
对了“黄毛”不是名字,是一个代名词。黄色寸头,戴着劣质铁项链,穿着坎肩灰色T恤,体恤领口上还沾着辣椒油,嘴里叼着一根牙签,手上纹了个……小|猪|佩|奇?
“你!新来的。”黄毛指着刚进门的男人朝他走过来,“老子警告你们,最好立刻!马上把老子放出去,不然……”黄毛说着就要来揪男人的T恤领口。
黄毛刚半躬下身子伸出右手就被对方一把掐住,同时按着四根手指往下压去,手指指尖与手臂不过两寸距离。手指传来的痛让黄毛顿时叫出声,伸出另一只手要上前打人。男人眼里的不悦随着黄毛要来抓自己的动作变成烦躁,顺势又是一脚踢向黄毛腹部,男人坐着的椅子也因为反作用力朝后退了一点。
“嘶!”黄毛捂着肚子退后几步,嘴里骂骂咧咧着,“你TM知道我是谁吗?嘶哈……知道彪哥吗?那是我老大,信不信我叫我老大弄死你。”
这什么小学鸡?
我是不是要呼叫超级飞侠?
黄毛缓过一口气来,更换了攻击目标,朝着坐在沙发上,还跷着二郎腿的“冰箱哥”冲去,看那架势是又要去拽人衣领。
对方朝着黄毛腹部也是一脚,这一脚的分量和刚才那一脚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男人从地上拿起一包抽纸,抽出第一张扔了,又抽了几张卫生纸,擦着刚抓黄毛的右手,并没有注意到这一脚和自己踢的那脚是踢在同一个地方。
“你TM!”黄毛抬手就要挥向“冰箱哥”。
“冰箱哥”又是一脚踢到刚刚黄毛被踢到的地方,起身的同时顺势抽了一根挂在门后的棕色皮带,另一只手捏住黄毛伸过来要掐自己的两只手,顺势用皮带绑起来。
“我艹\你妈!”黄毛开口继续骂着。
男人不耐地把擦手的纸巾揉成一团,随手从地上捡了条毛巾,起身把毛巾和纸塞到黄毛嘴里。黄毛一脸不可置信地“唔唔”几声,但这声音明显比前面一句话带八个“妈”听得顺耳多了。
男人拍拍手上的灰,一个字也没说。
黄毛挥着被绑起来的手试图再次攻击男人,腿关节却又被男人重重踢了一脚,“啪”一下跪在地上,又开始“呜呜”叫着。“冰箱哥”又抽出一条皮带把黄毛腿缠上,这下黄毛愣是动都动不了。
从黄毛下楼到被绑起来不过区区两分来钟,众人回过神时只见最后进门的那个男人又趿拉着拖鞋回到刚刚坐的椅子上抽出纸巾擦手。
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女学生第一次抬眼认真看最后进来这人。
这人长得也很好看,眉眼间甚至还有些中性的漂亮。虽然漂亮这个词用于形容男士,还是这么一位看着有点暴力的男士有点不大合适,但这确实是她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字。
但这并不是此人给她最大的印象。这人似乎随身携带降温器,揍人这么一个爆发力很强的活动,他踢踹的动作也很有力迅速,但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让人根本没有看到打斗场面时那种肾上腺素狂飙的感觉,甚至吃瓜的感觉都没有,完全像看了部无聊透顶的黑白默剧。
女生的视线不禁移到进屋后看到自己在哭,顺手给自己递了两张纸的另一个很好看的哥哥身上。这两人要是模特,前者适合穿着大衣提着商务包,再带一副金丝眼镜扮一个高位裁决者。而后面这位……适合去当个隐居山顶武力绝高,漠视一切的杀手。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她觉得这两都不是好人。
“练过?”男人闻声抬头,“冰箱哥”也回到了刚刚坐的位置,朝着自己的方向问道。
“没。”男人把手里的纸巾揉成一团,扔朝那个黄毛,动作堪称行云流水。
“冰箱哥”似乎对自己挺感兴趣,在一片沉寂中一直盯着自己,渐渐地一屋子老老少少都抬眼看向自己。
男人稍微有些不爽:“有事?”
“冰箱哥”:“名字。”
被看就被看吧!
空气再次沉寂下去。
“冰箱哥”再次开口:“喏,那个学生,”说着朝那个缩在角落里穿着校服外套的女生示意了一下,“小贾,戴眼镜那个,李然,平头那个,周超阳……”噼里啪啦,“冰箱哥”把屋内所有人介绍了一遍。
语毕,男人“嗯”了一声,看向“冰箱哥”,头偏了偏做出询问的模样。
“冰箱哥”一挑眉:“我?张三。是不是该你了?”
此话一出,屋内看向男人的视线转到了“冰箱哥”身上,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个木雕在手里玩着。“张三?”男人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挺好。”似是为了迎合这句话的讽刺意味,还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良久,男人吐出两个字:“李四。”
张三。
李四。
死机般寂静。
正在这时,大家都听到了一个机械女声。
【一年级的小朋友大家好!】
众人心里一紧,四处观察是谁在说话,可并没有找到声源,这个声音似乎无处不在。
李四注意到张三又拽下了一条皮带绕在手腕上,同时做出防御姿态,那姿势很标准,他应该才是练过的。
这道带着机械味的声音继续说着:
【我是大家的班主任。开学很忙,现在才来陪你们跑操。很抱歉。】
“班主任”,“开学”,“跑操”。
每一个名词都很熟悉,可是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莫名其妙听到这么些习以为常却又与这地方毫无关系的词,大家都有些惶恐错愕。
【大家第一次跑操,学校也很体谅大家,跑操时间不长,且我会全程陪跑。下面先给大家说一下跑操打分规则。】
【打分规则,班主任视各学生跑操打分,也就是我给大家打分。】
【好的,下面我给各位小朋友讲解一下本次跑操的规则。】
?
几句话过去,所有人都确定这些话,这个声音不出自屋内任何人,每人都攥紧手里的武器,或者可以当武器的东西。
【本次跑操内容‘捉迷藏’,体谅大家是第一次跑操,我们设置了‘安全城’,也就是现在这栋屋子,在这座屋内的小朋友不会被抓到。但是——】话锋突然一转,【大家要积极出门找线索,在跑操结束之前找到凶手。否则——全员跑操失败。此外,抓到也算跑操失败哦。】
班主任全程音调都不带任何情绪起伏,在偶尔会爆音一下的情况下大家也能感受到那似有似无的狠毒劲。
【副本人数集齐。本次跑操人数3,2,人……滋滋滋……】
大家都握紧自己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看着周围。
一阵电磁声后,班主任的声音再次响起。
【统计错误,已死亡1,5,人,本次跑操人数共计1,7,人。跑操时间三小时。鉴于本次跑操时间短,因此剩余两小时,剩余一小时我会提醒大家,此外剩余半小时会在本操场地图中出现倒计时时钟。】
未等众人消化完,那段机械女声再次响起,带着丝幸灾乐祸,道:
【请各位同学积极参与跑操,强身健体,快乐生活,祝各位同学跑操愉快。】
【现在,跑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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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捉迷藏2
“嗞嗞嗞——”
“班主任”的声音跟着这阵电流声一起消失,房间内再次陷入寂静。
众人拿着自己的武器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好几个手抖得根本握不住手里的武器。
过了几分钟,张三第一个坐了下来,摘下缠绕在右手上的皮带。随之李四也坐到椅子上放下刚才紧攥着的木雕。
见状,众人也都瘫坐下来。只是比起之前,没了抱团的人。
除了张三李四,还有那个被绑起来的黄毛,大家都握紧着自己的武器提防着周围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无论大家觉得这件事情多么荒唐,可是“捉迷藏”,“不要被抓到”,尤其“死亡”二字,无疑不是给大家心上一记重锤。
就像刚刚指引李四走进这间屋子内一样,现在李四总觉得兜里有个什么东西一定要掏出来看看。由于进入这里的第一时间李四就已经确认了兜里的手机是消失的,此时兜里出现的东西格外明显。李四把手插入右边的裤兜里,摸到一张纸一样的东西,他用余光扫过周围,大家都在悄悄把手伸到兜里,或者攥紧手里某样忽然出现的东西。
看来大家都有拿到。
联系刚才说的“抓人”,李四第一个反应是这东西应该是和剧本杀一样的,写着身份提示的卡。
大家都没有声张探讨,只有站在墙边的几人掏出纸张开始背对着众人查看。
李四插在裤兜里的手摩挲着纸张,纸张是被折叠起来的,折了三折,打开后估计和一张A4纸差不多大小。按厚度和硬度来看,应该是牛皮纸一类的。
他坐的位置比较靠近客厅中央,距离自己最近的“冰箱哥”和自己也不过两尺距离。这个位置非常不隐蔽,只要想谁都可以看见他纸上的内容。
想着,李四放下插在兜里的手 开始思考起现状。他不觉得这是一个整蛊游戏,而是更偏向于他们进入了一个什么游戏之类的东西。刚才那个声音大家都听到了,可也确实没有任何发声体。再而,本来在家的人突然就出现在这里,这怎么看也不是件正常的事。
也就是说:
现在所处的世界应该已经不是正常世界了。
想到这,李四的眉头不由拧了起来。
就目前而言,他们在玩的游戏是“捉迷藏”。“捉迷藏”在现实世界里就是一个人找,其他人躲起来,被找到就意味着“死亡”的儿童游戏。
而现在他们参与的这个游戏和常规版“捉迷藏”的区别目前看来有四点:
首先不知道找的人是谁,是屋里这些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第二“跑操失败”是什么意思?还有就是“班主任”说的是“抓到”,不是“找到”。这也说明现在自己应该不用藏起来,而是不要被谁,或者说根本不是人的东西抓到。其次李四最在意的是“死亡15人”这句话,他们是在此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一轮游戏,还是说这些人触犯了什么禁令死亡的?最后,死亡是什么意思?真的死了,不存在了,还是也有什么特定意义?
一边理着思路,李四也没有停止观察众人的表情,那些看完纸上内容的人脸上无疑不是疑惑的神情。
李四起身,朝厨房那边走去。
作为这一切怪事出现后第一个有大动作的人,大家都有意无意地把目光瞟向李四。李四没有在意这些目光,自顾自走到楼梯下的角落里,确认没人后掏出口袋里的纸片。
饶是有心理准备,看清纸上的字时李四也是有些诧异,上面的东西并不是剧本杀里的身份提示卡,只写着四个字——
“跑操证明”
李四不禁皱眉:“啧。”
没个屁用。
想着,李四把纸按照原来的折痕折好放回到兜里。从角落里出来后,在拐角处遇到张三,对方手里正捏着那张折起来的纸把玩着。张三此刻站的位置很巧妙,只要再往前两步就可以看见李四方才查看“跑操证明”在的角落。
李四不确定对方是否有看到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若是过来很久了,并且李四根本没发现,那么这个人就有点危险了。
李四并未多留步,回到客厅。
张三回头时,李四已经坐到了刚刚坐的那个椅子上,抱着手假寐。忽略周围心怀鬼胎的人来看,李四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穿着家居服躺着休息,没有任何违和感。
那双从自己落座到现在一直紧紧盯着自己的视线还在,李四微微蹙眉,抬眼准确盯上张三投来的目光。
只是轻轻一眼,张三却看懂了。
滚!
张三双眉齐齐一抬,面上做出惊讶的表情,接着转弯去了李四刚才查看纸片内容的地方。
不得不说,李四这个“人形制冷机”是真会选地方,他刚刚本来打算看看李四的纸上写着什么,无奈楼梯脚下太黑,他这个裸眼5.2的人愣是一个字没看清。想着,张三打开自己兜里的纸张,看到纸上“跑操证明”四个字时也是愣了一下。
方才那个自称“班主任”的玩意也提到过“跑操”之类的字眼。
所以他们这是在“跑操”?
张三装好那张纸回到客厅时,屋内早已再次陷入寂静,只是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味道,每个人都瞪着眼睛观察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试图分析出谁是那个“凶手”。
当然,某个自称李四的家伙还抱着手假寐,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态。
手表自进入这个地方开始就失灵了,估摸着过了十多分钟,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站了起来,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不安,说道:
“那个,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我们可能进入了一个什么游戏内,并且可能这个游戏没有成功,我们会死……”男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都是含含糊糊的。
“呜呜呜。”
地上黄毛还在叫着,张三拿出塞在他嘴里的毛巾和纸团。
黄毛朝那个男人啐了口口水。
“放屁!老子说了赶紧放老子出去!TM进入游戏,你倒是会说。”
经他这么一搅和,一个穿蓝白色衬衫的男生也附和道:“就是……怎么可能我……就是出门吃顿早餐,能进入什么游戏,我告诉……告诉你们,你们这是犯法。绑架,要挟还有刚刚打人都是犯法,我就是学法律的小心我告你们。”
黄毛一听有人站自己这边,急忙蹬着腿跟条在岸上的鱼似的,扑腾着朝那个男生那边靠近:“小兄弟,你应该也是被他们绑架来的,别听他们胡扯,咱俩跑,跑出去报警。”
所有人都盯着他们这边看。
男生看着黄毛,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吐出几个字:“好!”说着开始给黄毛解绑在手上的皮带。
张三绑的很紧,而且受到刚刚“班主任”那几句意义不明的话的影响,男生手抖的很厉害,绑在黄毛身上的绳子根本解不开,最后男生拿起自己防身用的水果刀朝着皮带就要割。
黄毛看到刀就开始急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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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捉迷藏3
“咔嗒”
李四拧开门把手。
屋外的冷风一股脑涌入屋内,有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可当看清屋外场景时,哆嗦都哆嗦不下去了,身体顿时一僵。
距离门口约三五步的距离处躺着两个人,赫然就是刚跑出去的青年和黄毛。
青年靠在一堵墙上,手里还攥着那把割了黄毛肉的刀,未闭上的眼死死盯着黄毛躺下的地方,眼里全是惊恐之色。
而黄毛面朝下躺在地上,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见此情景张三和李四也都怔愣了几秒。
张三先踏出了门,李四继后。两人默契地蹲在黄毛躺下的地方。黄毛正面朝下,脸直挺挺砸在地上。张三把两根指头凑到黄毛人中处,又在颈动脉按了会,旋即对着李四摇摇头:
死了。
。
黄毛背后没什么外伤,两人合力把黄毛翻过来,看到正面的一瞬,张三眉角一挑。
除了刚被青年划走块肉的右手和倒下时在地上擦出的几条痕外,黄毛没有任何外伤。但是放大的瞳孔里透露着和青年一样的恐惧。大致再检查一遍,发现确实没有任何外伤后,两人开始检查青年。除了眼里的恐惧和停滞的呼吸及心跳,两人就像只是睡着了,身上没有任何疑点。
张三看着青年的尸体刚陷入沉思,就听到李四小声了一句:
“哦吼!吓死的。”
说这话时,李四语调还微微上扬一点,就好像玩游戏碰到落地成盒的队友一样。
张三挑眉:这心也忒大了点。
张三:“挺有趣?”
李四把青年的尸体放平,并拖到黄毛身侧,语气淡淡:“嗯。毕竟不是你,每天都身临其境感受着犯罪现场。”
张三没有接话,朝屋内示意了一下:“弄进去?”
“制冷机”就是“制冷机”,只回复了一个语气词:
“嗯。”
看到这两个神经病出去待了几分钟都没事,屋里众人松下一口气,可当看到两人要把他们“落地成盒”的前队友拖进来,西装男和那个周什么的两人过来就要关门,就在门将要被关上的同一秒,张三一手抵住门。本就没什么底气的关门组瞬间没有了继续反抗的勇气,任由张三把门朝里推开。
周什么颤声开口,道:“你们……你们知道自己要把什么东西弄进来吗?死……死人啊!你们弄进来我们怎么办?”
张三一手抵着门,另一只手拖着“落地成盒”之一的青年的一条腿,语气不大好地复述班主任的话:“这个屋子是安全屋。”
李四拖着黄毛的尸体站在张三身旁,语气嘲讽:“又失忆了?”
这话引得屋内众人都有些不爽。
成团的第一要素是“目标统一”,其余再议。至少目前来看,屋内的十三人都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统一战线不允许张三李四两人进入。
僵持不下时,靠墙那边的沙发上坐着的一个程序员起身朝门口走来。
为什么说他是程序员,真不是李四记得他,也没谁会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介绍自己的职业。
只是……
这个格子衬衫配半秃的头,除了程序员,也不知道还能是什么职业。
程序员清了清嗓子:“让他们进来吧,我们也可以观察下那个……尸体。”
屋内窸窣的交流声渐渐停止,没有人再反驳。
张三李四就这样拖着尸体进来了。见尸体被丢到客厅中央,那个程序员带头,怀着探究害怕的神情远远观望着两具尸体,偶会有人大胆地上来细细查看。
只有张三注意到了李四进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擦手。
合计着“制冷机”还是个洁癖?
方才一句话,大家都没有反对,给了程序员莫大的自豪感,自然而然地坐上了“指挥位”。
程序员又清了清嗓子。
“那个,各位,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几个问题要解决一下。”
没人反驳。
见状,程序员换了个位置,坐到了人群的中间。
“现在这个情况大家心里也有数,我们现在就是要逃出去,三小时之内解决现在这个问题,大家都是队友,要团结……”
前面几句还算正常,后面就是胡扯!
你哪知道那个“凶手”不在这群人里。
张三没听程序员逼逼叨,靠着墙闭眼思考着目前的局势。
无论这两人是怎么死的,必然和那个“凶手”有关。按照“捉迷藏”这个游戏的机制,可以说是被“找到了”。
可是“凶手”到底是什么?
目前的猜测大概可以分为三种:
1.非自然生物。
2.消失的那15个人。
3.这个屋子里的人。
第一条无法佐证。其次,这场游戏原本应该有32个人,如果真的是一场对抗赛,人数分配上应该是16VS16,除非对面有一个能力特别强的,为了公平性这边的人数需要更多。第三条也不对,青年和黄毛跑出屋内后,两人都可以确定以及肯定屋内其余13人都是在的,他们是怎么弄死黄毛和青年的,又或者说“凶手”杀人不需要出门,只要是在屋子外面的都可以无差别攻击,可是为什么刚刚两人出去检查尸体却没有遭到攻击?
越理越乱。
张三觉得头疼,抬手按了几下太阳穴,耳边程序员还在默默分析着。
“现在,解决第一个问题‘32人’是什么意思?我先说,我应该是倒数第八个进来的,我进来的时候有15个人但是后来出去了3个没有回来。”
有了程序员这么一通说,大家放下点点警惕心,开始说自己进屋后见到的情景。
穿校服的女学生说“自己太害怕了什么也没记住,但的确有人叫自己逃跑,当时自己腿都是软的,没跑出几米就跪在门外,叫自己逃跑的那个人便丢下自己跑了。”
李啥玩意又说自己在张三前两个进来,那时有13个人,后来有又跑了5个。
……
一堆不知真假的陈词,林林总总也勉强推理出来前后进过这个屋子内的,人数有29个,基本符合班主任的陈词。
接着程序员终于提出了一个张三李四都感兴趣的问题:
“为什么大家会出现在这里,总得是都出了点什么事吧。”
这话一出,方才还在认真分析局势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众人又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这次连程序员都没有开口。
再这样下去,时间又要浪费了。
张三的目光依次扫过众人,眼底没有什么情绪。
张三:“出了点事,进了医院。”
有人起头,大家也壮着胆说着自己最后的记忆。
有和张三一样在医院的,有对面车朝自己冲过来的。这两种的表述都还是很直白的了。其余人说得就更委婉,但无一例外,都是在经历过某种“灾难”,直白点就说就是“死”了。
但这如果是天堂未免有些……
不近人情!
不说和平友爱大同社会的,至少死都死了,怎么还来这么一发。
最后大家的目光又落到李四身上。
李四缓缓眨下眼:“医院。”
很常规的回答,但也足够佐证大家的想法。
得出“大家估计都死了”这个结论后,“指挥官”程序员也沉默了。
半晌。
程序员才缓缓开口:“刚刚那个班主任也说了,要出去找线索,大家就出去看看,捉迷藏嘛,大家应该都玩过,注意躲着点。”
不用看都知道大家眼里肯定都是忧虑和惶恐。
毕竟出门的后果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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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捉迷藏4
还有两个小时。
要是找不出那个“凶手”,大家都会死在这。
张三探出头朝方才李四站的位置瞄了一眼,发现李四已经不见了,便又借着柜子的遮掩朝四周看了下,确认李四已经不在周围后才从柜子后面出来。无论李四是不是那个“凶手”,此地都不宜久留。张三仔细观察一遍周围情况后,退身进入另一条巷子。
殊不知,他所有动作都被躲在另一侧巷子里的李四全都纳入眼底。
各条小道四通八达,但不是所有的小道上都有路灯,多数小道都是昏暗的,只能借着月光和极少数屋内透出的灯光看清脚下的路。
正巧路上走来一个拎着公文包的地中海,张三拦住这人:“诶,你好?”
地中海抬眼看向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霍桁,刚张嘴要说什么,眼睛倏然变成灰白色。
张三意识到情况不对,但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地中海就像卡机恢复,自言自语般道:“我是不是上班上傻了,怎么会幻听。”
说着拎着公文包就像没看见张三一样直接走了。
张三下意识挑眉,心道这地方还可以控制人的精神不成。
想着张三又按原路朝刚才周朝阳和李然出事的那个十字口走。可当看清眼前场景时张三再次愣住:
本该躺在原地的两具尸体不翼而飞。
张三十分确定这里就是刚刚的那个十字路口。
尸体为什么不见了?
还没等张三想清楚这个问题,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根木棍穿破空气朝张三背后袭来。
零点几秒的时间内,张三的眼神从疑惑变得犀利。在木棍距离自己不到三米时,张三一个后撤步,“砰!”,木棍飞出几十米外,重重砸在水泥路上,溅起的水花砸在墙上。张三抬眼看清那个朝自己跑来的人。
是李四!
毫无疑问,刚刚那根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木棍就是他扔过来的。
对方没有多言,上来就是一拳向着自己下颌往上冲去。拳头距离下颌还有十来厘米时,张三左手稳稳接住这一拳,同时右手捏成拳状,朝着李四下腹部砸去。
李四生生接下这一拳,由于张三这一拳用的力很大,李四的气息有一瞬的紊乱。挣脱出被张三捏住的右手,同时抬起右脚踹在张三腹部,张三踉跄几步扶住墙稳住身形。
就在这时,李四又是一脚朝张三腹部踹去,张三一个侧身,堪堪避过这一脚,见李四又伸出右手企图砸上来,张□□身左手抓住李四挥出的右手手腕,左手卡在李四腋下,右步向前,以背部作为发力点,腰腹发力将李四一个过肩摔摔到地上,紧接着转身蹲下,一手掐住李四脖子,另一只手按在李四肩上,将李四压在地上。
李四挣扎几下,确定自己不是对方对手后直接躺平,极力控制着因为疼痛和剧烈运动而紊乱的呼吸:“尸体呢?”
张三:“?”
李四再次开口:“别装傻,你跟了我五六分钟,怎么可能没看见。”
张三:“?”
张三忽然意识到什么,伸手把躺在地上的李四拉了起来,掸掸身上沾上的灰尘,丝毫没有跟踪被发现后的尴尬,顶着一张无辜脸对上李四写满敌意的眼眸:“嗯,看见了。”
啧!
李四稍微往后退了一小步,刚被张三一个过肩摔摔得挺严重,不禁想扭动一下犯疼的腰,可一想到给自己来了个过肩摔的人还站在面前,又忍住没动。
张三察觉到对方这个小动作,有些不好意思地偏头咳嗽了一声。
李四莫名很不爽,一把揪住张三的衣领,一字一顿道:“尸!体!”
“制冷机”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己明明比对方矮半个头,这样领着对方的衣领就必须得踮起脚,否则没气势。
张三赶忙抬起两手做投降状:“哥们哥们哥们,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来这。”
李四依旧拎着张三的衣领,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尸!体!”
张三也开始有些烦躁:“你TM说话不能说明白点,什么尸体?”
李四没回答,直勾勾盯着张三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眼里看出些什么。张三就这样任由他瞪着。李四盯了大概有十几秒这才放开张三,踮起的脚也放了下去。
张三随意拉了几下被捏皱的衣领,看见某“制冷机”在自己面前表演“一秒变矮”,故意嘲讽道:“哦呦,这么矮还敢来挑衅?”
某“制冷机”似乎真被气到了,吐出三个字,转身走了。
张三没听清他说什么,站在原地琢磨着:
“病相哥?我有什么病?”
说着快步追上已经走远的李四。
“诶,我个高一米九。雷打不动,每天晨跑,没事就泡健身房,不抽烟不酗酒不碰黄\赌\毒。我哪就病相了?”
某“制冷机”又发动制冷功能,闻言只是白了他一眼,双手插兜继续朝前走。
这个白眼成功激起了某“冰箱”的胜负欲,继续输出道:
“我靠!你是医生?你怕不是庸医吧?我!”说着用大拇指朝自己指指,以表骄傲,“就凭这张脸,放富婆圈那都是可以被包养的程度。集聚帅气,身高,技术,能力……”后面的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李四一巴掌捂住嘴,强制闭嘴。李四朝路对面一挑眉,路上赫然又是一具尸体。
张三闭嘴了,顺势拉住李四还放在自己嘴上的手,将其一把拽入一旁避光的小巷,李四刚张嘴要骂就被张三原模原样把自己的嘴捂住。见李四皱眉,张三朝刚才那具尸体对面的位置示意了一下。
李四朝张三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尸体旁堆着废弃空调外机废弃桌椅等一类杂物,靠墙还放着一块长宽大概两三米的木板,木板下赫然漏出一个衣角。
黄黑格子衬衫,除了那个程序员还有谁?
从李四看到尸体到被张三拽到巷子里藏身不过几秒,对方并未发现他们。
李四微微探出头,眯缝着眼睛试图分辨出死者是谁,谁知还没看清就被张三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强行把脑袋搬了回来。
李四又皱了皱眉,不用张嘴张三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有病?
张三眼神下移,挑眉示意了一下李四还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李四这才意识到这十来秒钟自己的手一直停留在对方嘴上,迅速把手抽了回来。来不及尴尬或是什么,李四的手在空中顿了一瞬,自然垂下。
艹!没带纸。
犹豫了几秒,李四最终还是忍住把手按在对方衣服上擦两下的冲动。
“啪嗒。”
巷子那头传来了轻微声响,接着就听到了一阵低低的抽噎声和喘气声。
躲在暗处的两人把头探出一点,观察着对方的动向。
木板动了几下,接着探出一个脑袋。程序员伸出半个头观察了一下周围,没发现什么动静,这才慢吞吞地从木板下面出来,出来后又觉得就这样光明正大站在路上不安全,又抬着那块木板做护盾,靠着墙慢吞吞地朝前走着。
等程序员“爬”远了,两人才从暗处出来,靠近观察那具尸体。
死者是一个穿白色T恤的男生,和之前的四具尸体一样,没有任何外伤,眼里满是惊恐。 从进到这个地方看到这个男生的第一秒池闵就觉得对方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张三示意了一下这具尸体:“搭把手弄回去?”
李四对着这张脸想了半天也没记起究竟是在哪见过这个男生,同意了张三的建议。
。
两人距离“安全屋”不远,也就两三百米的距离。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感慨一下两人都不是路痴,不然在这种条条大路都眼熟的情况下根本回不去。
张三率先打破沉默:“你怎么看。”
李四并不是很想和他搭话,毕竟现在谁都有嫌疑:“不怎么看。”
张三就像没注意到他冷冰冰的态度般自顾自说着:“现在我排除那个程序员,还有你。”
排除程序员李四能够理解,可是为什么会排除自己?
李四侧头看了一眼“冰箱哥”。
“冰箱哥”对上他的视线,笑了出来:“就你刚刚那几下,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要搞什么生死游戏,派你来杀我?未免太给我开后门了。”
李四都快被气笑了,心里无比后悔刚才没在他身上擦手,放下了拖着男生后腿的手,语气冷冷道:“那您真棒。”
闻言,张三笑得更开心了。
。
安全屋里已经有4个人。看到两人和一具尸体进来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大概是麻木了。
张三看清屋内的景象,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李四突然朝自己动手,还质问自己尸体去哪了。
黄毛和青年的尸体不见了!
看到他的反应,西装男第一个动作,急忙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进来就发现不见了。”
余下几人都点头应和着自己一进来就发现尸体不见了,和自己没有关系。
张三皱着眉把男生的尸体拖到屋内电视柜那靠着。
李四又看着男生的脸回忆了一下,依旧想不起来是在哪看见过这个人,于是彻底放弃,朝楼上走。
楼上有两个卧室,和楼下被砸得稀巴烂的光景差不多,二楼也被暴力翻找过。李四打开二楼的灯,在两个房间随意逛着。
李四现在在的房间原本应该是住着一个小男孩,桌角有一个蓝色的本子,李四随手捡起来翻看着——
20xx年x月x日 晴 周二(生日)
爸爸妈妈带我去了动物园,妈妈还给我买了一个大大的棉花糖,我说我不要粉色的,粉色的是小姑娘才吃的,妈妈笑着去给我买了一个蓝色的,大xionmao的。
20xx年x月x日 阴 周日
今天作文被老师ping优了。
这应该是一个二三年级的小朋友的日记本,拼音都会写错。
20xx年x月x日 雨,大大的雨 周三
雨好大,妈妈不让我出去玩。爸爸也没去工地干活,陪我在家看电视。
20xx年x月x日 晴 周六
今天奶奶来家里了。给我带了红豆饼。
看到这李四把日记本合上随手放到桌上。
“谁?”李四回头。
张三站在距离自己五六米外的楼梯口抬头看着自己。
张三:“哟,防范意识不错啊。”
李四没搭话,继续翻看着东西。张三和自己的目的应该一致,都想上来查查线索。李四没再理他,自己翻自己的东西,但两人就这样翻翻找找十来分钟什么有用的也没找到。
楼下传来开门声,接着响起一阵尖叫:
“又……又死……死人了。”
根据音色判断,应该是那个妇女。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一起朝楼下走。下楼的脚步声踏得极重。
妇女和那个女学生已经缩到墙角,眼里的惊恐不比那几具尸体少。张三和李四各自回到原本坐着的地方,感觉屋内的空气都混杂着每个人的惊惧。还未等妇女和女学生两人冷静下来,墙角一块木板猝然一动。
“啊!!!”
除了看见程序员举着一块木板东躲西藏的“冰箱哥”和“制冷机”,其余人都被突然钻出来的程序员吓了一大跳,尤其是那个刚刚还跌坐在地上的女学生,恨不得蹦到屋顶上站着。
李四抱胸好似看什么喜剧一样看着这一切,在心里挺不合时宜地感叹一句:
挺适合去唱高音的。
程序员捋捋自己为数不多的头发,朝众人道歉:
“抱歉啊,吓到你们了。”
也不知是不是程序员的错觉,屋里一个医生装扮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
又过了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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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捉迷藏5
两人不明白为什么走着走着,小贾突然精神失常一样大叫起来。
张三举起双手做出投降姿势,以示自己对她没有威胁,同时努力安抚着小贾的情绪:“你先冷静,先冷静,你发现凶手了?是谁?”
小贾像找到救命恩人一样,朝张三站的方向挪动几步,整个人由于紧张而一直发抖,腿抖得感觉下一秒就要原地跪下,手里拿着的木棍一直指着李四。
小贾情绪异常激动,恐惧和兴奋两种极端情绪在她脸上达成完美融合:
“他!就是他!你看,他背上全是灰,一定是弄死死者时蹭上的。”说着自顾自地点头狂笑:“对对对!就是他,肯定是他,我们把他交给班主任就可以了,我就不用待在这个死地方了。哈哈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哈哈哈哈。”
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她眼眶通红,泪水顺着面颊一滴滴砸在地上。
张三从小贾背后夺去小贾手里的木棍。小贾现在就是只惊弓之鸟,被抢走唯一的武器后愕然一瞬,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后退着一点点靠上墙,全省不受控制地抖着,嘴里喃喃着:“你……你也是凶手!对,你也是凶手!班主任!我找到凶手了,就是他们两个!就是他们两个!”
李四扯过自己的衣领往背后看,自己后背和裤子上都有沾上些许泥水,不禁啧了一声。
小贾应该是看见李四背上的泥水,认为那是杀人打斗时弄上的,怀疑李四是凶手。
的确大家即使出门也都是小心翼翼的,背后怎么会沾上那么多泥水。
张三试图平静着还缩在墙角,惊恐地看着两人的,嘴里还念念叨叨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的小贾,有些无奈。退后几步,靠在另一面墙上,和小贾保持着一个相对较远的距离,手中的木棍仍在一旁。
小贾看着他这套非常规动作,更加慌张:“你……你别,我求求你了,别杀我,我还……”
眼看着就要开始交付遗言了,李四指着后背被弄脏的地方,解释道:“衣服是……刚刚摔了一跤弄上的。”
张三也跟着应和道:“嗯,你也知道,拖鞋,不防滑。”
小贾显然还是不信,张三继续说道:“再说,你也知道凶手杀人一点痕迹也没有,我们要真想杀你,何必等到现在被你发现,还让你发出那么大的呼救声,找死?”
小贾似乎冷静了点下来,但依旧保持着刚刚的防御姿态,过了很久才开口道:“我……要回去。”回忆一下,继续道,“那两个死人在前面……路口右转第二个路口左转的那条黑的路上,两个面朝地的,旁边有一张蓝色的儿童书桌。”说着打了个颤,“你们……你们自己去,我要回去。”说着起身朝“安全屋”的位置跑去,嘴里还喃喃着“要回去”“不会死”之类的话。
李四扫了张三一眼。
拖鞋不防滑?
是真TM能扯。
。
第二个路口左转,旁边有一张蓝色儿童书桌。
两人顺着第二条巷子走到底都没有看到什么蓝色儿童书桌。只得又返回刚刚左转的地方,看见十米左右的下一个路口倒是有一张桌子样的东西。
李四抬脚就朝那个路口走去,张三也跟了上去。那的确是一张蓝色儿童书桌,但是地上没有任何异处所谓的两具尸体更是没有。
李四皱眉道:“走错了?”
正当两人疑惑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往回跑了几步躲到刚刚走错的那条巷子口。
是方才试图绑程序员的女白领和那个妇女,两人也走到了那张蓝色儿童书桌旁。
妇女:“就是……是这里,我们刚刚……”妇女的声音带上颤,“怎么……怎么可能,就是这里,两具尸体呢?怎么可能不在。”
女白领的声音带上一丝狐疑:“你确定是这里,这里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到这,话锋一转,“你!是你?”紧接着就听到什么重物倒下的声音和闷\哼声。
妇女:“不是我!真不是我!我发誓我没有,我怎么会有这种本事,我确定,我确定就在这里,那个贾……小贾,我俩一起看到的。真的,你相信我。一定是……一定是……一定是刚刚出来那两个神经病!对!肯定是那两个神经病干的。”妇女的语气愈发确定,“肯定是那两个,不然谁能干这种事,你看哈,跑操开始前他俩都特别冷静,看见尸体也不慌,还敢出去搬进来……”
“两个神经病”此刻躲在角落面面相觑。
张三朝小巷另一边示意了一下,两人离开了。
这里的地形完美地诠释了“条条大路通罗马”。拐了几个弯,两人从女白领站的路对面出来。
张三惊奇道:“这里,蓝色书桌!”
李四太想白他一眼了。
任何时间。
任何地点。
超级张三。
说演就演。
这要放娱乐圈好歹可以评选个“劳模”。
李四皱眉道:“但是这和那个……谁……说的路不一样。”
张三把手搭在下颚那,佯装思考:“要么就是她指错路了,要么就不是这里。诶,那个是不是小郎(女白领)和徐兰(妇女)?”
说着两人朝小郎和徐兰那走。
对面两人皆是防御姿态,小郎还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
张三演技buff叠满,停下脚步,两手握拳提到胸前:“你们干吗?”
小郎:“我还想问你们干吗?”
张三:“刚刚不是说这里又死人了吗?我们来看看,但是这……”说着示意了一下空无一用的地面。
小郎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继续问道:“就你们两个?我们把那个秃头处理后屋里可不只少了两个人。”
徐兰躲在小朗身后,也应和道:“对!和我一起出来的那个小贾也不在,我都看见你们两个可是叫着她一起出来的。”
瞒着也没什么用,李四直接开口道:“我s……摔着一跤,背上弄脏了,她以为凶手是我,误会解开后也不打算和我们同路走,就回去了。倒是说你们没有看到她吗?”
倒打一耙!
小郎两人出门时的确碰到了跑回“安全屋”的小贾,李四的说辞和小贾的倒也对得上,便没有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追问下去,而是问起另外一个。
小郎:“那你们怎么会比我们后到。”
张三立刻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还想说呢,她指的路根本不对,我们绕了好久才过来。现在这些小孩真是什么也不会!”说着还叹了口气以示不满。
小郎听完,放下提刀的手,没再继续追着不放。
李四朝徐兰问道:“你不是也看到那两具尸体了吗?是在这里吗?绕了一圈就只看见这张蓝色书桌。”
徐兰开口道:“我确定,可是……可是尸体就是不在了。要不……要不我们先回去,看看谁还出来了,就知道是谁了。”
尸体已经消失,在这站着也没什么用。三人没有反对,一起回了安全屋。
张三注意到李四一直回头看那张蓝色书桌,皱着的眉一直没放下来过,又记起李四打自己那会问自己“尸体呢?”,心里升起一个念头。
张三缓下几步,和落后的李四并肩走,微微朝李四的方向偏头问道:“解释一下?”
李四也没瞒着,说道:“黄毛和跟他一起跑出去那个男的,还有另外两个,尸体都不在了。”
张三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四:“凶手没找到,尸体不在了。如果凶手要的是尸体,大可杀人后直接带走,根本不用杀人后等我们发现又死人了,再回来把尸体带走。”
张三略微思考后,说道:“的确。只要我们没有找到某个人肯定会默认他已经死了。再回来偷尸体,难度太大了。”
李四点头:“摆脱你后我就回了安全屋,那时候黄毛他们的尸体已经不在了,又回到平头和眼睛哥死那,他们的尸体也不见了,来回耗时不过五分钟。所以……”说着眼睛盯上张三。
张三立马做出投降状:“诶诶诶,你知道的,我一直跟着你。”
李四扫了他一眼,淡淡道:“还挺骄傲?”
张三露出他那个“收保护费”的“招牌笑”:“哪有哪有!再说,我跟着你还没有杀你,不也说明我不是凶手了吗?”
李四没应答,继续往前走着。
张三收了笑容,问起另一个问题:“还有,人是怎么死的。”
的确,他们也算看过五具尸体了,可是每一具尸体都没有任何外伤,只有瞪大的眼睛里溢满恐惧。唯一的解释就是——吓死的。一个活生生能动能伪装的人可以接续把五个人吓死?
可能性不大。
难道真的是什么妖魔鬼怪吗?
“汪汪汪,汪汪汪。”
一阵狗吠声把几人吓了一跳,前面的小郎直接跳了起来。
“我去!”
一条大型犬趴在一户人家朝街的窗户上朝四人狂吠。
还没有从被突如其来的狗吠声中回神,更恐怖的声音响起。
“各位同学,你们已经完成两小时跑操。请继续加油。”
。
回到“安全屋”,程序员已经被绑了起来,嘴里叫唤着不是自己杀的人,整个人的精神距离崩溃不远了。
小郎已经掌握了屋内的“话语权”,一进屋就问道:“怎么样,提交给班主任没?”
那个男医生摇头:“没有。我怀疑是要时间结束才能提交。”
小郎皱眉:“还有一个小时?”
男医生点头,接着两人开始交流起尸体不翼而飞的事。
张三落座后,见李四原来坐的椅子上绑着程序员,朝李四招招手,示意对方坐到自己旁边空的沙发上。
李四本不愿,无奈于屋内单座的椅子要么已经坏了,要么就是被坐着,而另一个沙发上坐着女学生和一个穿病号服的女人,一旁还站着那个西装男。
此刻坐到张三坐的沙发的确是最合适的选择。
张三坐在沙发左端,李四自然落座于最右边。刚半合上眼,李四就感到右侧沙发下陷一点。睁眼一看是张三从发沙发那边移过来坐到自己身侧。这个举动让李四有些不悦,刚打算起身,哪知张三伸手按在自己肩上,强制自己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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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捉迷藏6
八个人。
不到一小时。
屋内只剩下偶有的抽泣声。
就这样静坐了五六分钟。李四第一个起身,张三和他一起出了门。
“大家要积极出门找线索。”
出门找线索。
这应该是唯一可以活命的方法。
走出门大概100米的距离,李四第一次提出话题:“有什么想法?”
张三略微思索:“被你发现我在跟踪你后我就进入了一条死胡同,我试图翻出去过,出不去,明明围墙只有两三米高,可你无论跳起来还是踩着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外面。这个地方……”张三停顿了一下,才开口说出那个词,“像一个独立存在的空间。”
这就有一个问题,还没有开始“跑操”就离开并被宣布死亡的那15个人……
去哪了?
又过了几十秒,李四才开口:“那些尸体可能并不是凶手处理的。而是……”说到这,李四顿了顿,对自己要提出的想法充满了不确定性。
须臾,张三开口补充道:“自动处理死者。”
李四没想到对方和自己一样有这种近乎天方夜谭的想法,一时有些惊异。
的确。
尸体凭空消失。
当时那种情景,带走尸体这种大动作怎么可能不被察觉?
“自动处理”这个猜测的确有些太过大胆,但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
张三:“尸体失踪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剩下的问题就是……凶手到底是谁。”
这句话已经很委婉了,至少没有直接问出“凶手是人是鬼”。
李四摇头。
如果是屋里的人,那太厉害了,如果不是……那这个游戏又要如何结束。
又是一声狗吠。
两人回头,看见有人朝他们这个方向跑来。是那个女病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挣脱束缚的。
女病人站定在两人面前后,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示意两人别说话,喘着粗气开口道:“刚刚那个青年是我弟弟,进游戏后他悄悄告诉我说不要说我们认识,怕被怀疑,所以一直没有提出我们的身份。他死后我想着就算死了也要把人的尸体带出去,也就忍着没说,但是他消失……”
说到这,女人又抽泣出声,“我就……就……”下面的话她没有说,可是两人都懂了,女人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看着张三,认真地说道,“就是刚刚你救了我的命,我相信你们不是坏人,就告诉你们了。不过可能没什么用。”语毕,女人离开了。
两人对视一眼,李四不合时宜笑了笑。
虽然这么说有点过分。可是女病人在安全屋里杀了程序员,也从侧面印证了她不是凶手。
毕竟安全屋里是不能杀人的。
。
两人游走在四个死亡地点,试图去找这些地方有没有什么共通之处。
未果。
距离半个小时的提示音响了,两人回到了安全屋。
开门后,两人皆是一愣。
短短不到半小时,一切又有了新变化。
小郎死了!
程序员的尸体不见了。
而西装男被绑在另一个椅子上。
这一幕和刚才极为相似。
只是被绑在椅子上的人由程序员变成西装男,死的人从女病人的弟弟变成女白领。
未等两人开口问,女病人就走过来告诉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
程序员死后女白领和西装男出去找线索。两三分钟后,男医生和小贾也决定出去和他们两人一起去找线索,就看到小郎突然倒在地上,西装男鬼鬼祟祟正在已经倒地的小郎身上找着什么。两人惊叫出声,西装男闻声想跑,被男医生上前去给抓了回来。
对此,张三和李四并未说话,也没有否认他们的做法,只是坐回沙发。
女病人又问起他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张三把自己提出的死亡地点没有共通之处以及逃不出这里告诉众人。
女学生开口问:“你们不怕他是下一个程序员?”
男医生开口道:“不!这次不会有错,你看他那么紧张,肯定不会错。”语气很是坚定。
确然,被误解是会紧张的,但是西装男太过紧张了,似乎真的藏了什么事。
女学生思考后说道:“要不我们搜一下他,看看能不能找到凶器什么的可以证明他是凶手的东西,我们没有再认错的时间了。”
的确,安全屋的电视柜上有一个类似投屏出来的大型电子时钟在播报倒数时间。
现在还有23分06秒。
男医生开始给男人搜身。
“我靠!”
男医生手刚伸进西装男西服内袋就惊呼出声,随即抓出一把东西。
发卡,钥匙,学生证……
一些不应该属于西装男的东西却出现在他口袋里。
西装男瞳孔一缩,冷汗早已打湿了胸前的衬衫,嘴角抽搐着,脸上看不出半点人气。
“这个……不是那样的,你们……你们听我解释……”
西装男试图去夺过那些东西,却因被绑在椅子上,剧烈动作下和椅子一起翻倒在地,鼻血一下就出来了。
男医生看着手里的东西,胸腔震颤,笑得狰狞:“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肯定是他。”说着站起来指着翻倒在地上的男人,“我就说是他,他杀人肯定是只要拿到对方的东西就可以了,只要拿到对方的东西对方就死了。对呀!捉迷藏,藏的不是人,是东西。”
李四皱了下眉。
的确,这个解释很是合理,只要拿到别人的东西人就死了。
也算是死于无形。
西装男也不管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说话都带上哭腔。
“不是……不是的,我……我有收藏癖……只要是别人的东西,我都想有。这些……刚刚那个女的死后,呸,她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她死了……我控制不住,就想偷拿点东西……真的,真的。”
李四拿过男医生手里从西装男身上搜出的东西。
其中有一本学生证,是国内某知名大学的。看清名字后李四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男生有印象了。照片上的人李四确实见过。去年李四回学校看望自己的老师,碰巧在老师家里看见过这个学生,对方算是自己的学弟。
张三也靠过来看,念出了学生证上的那个名字。
“yang cen qi。”
男医生和西装男还在争执。
张三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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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捉迷藏7
妇女已经崩溃了,跪在地上哭道:“我求求你们,谁是凶手就自己出来吧。我还要回去给孩子带饭的。我已经出来很久了,我小儿子才一岁多,家里只有他和我大儿子。两个小朋友肯定会饿死的,你看你自己自首,不仅可以保护我们这几个人,还救了两个孩子的命。我求求你了……”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咣咣”嗑着头,额头已经溢出血。
张三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李四。
李四中邪一样,看向女人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似乎被女人这个行为所吸引,并受到了某种蛊惑。
张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须臾,李四上前一步,解开了绑着男人的皮带,在大家茫然的眼神中开口道:“只要他拿到别人的某种东西就可以杀死对方是吧?”
愣神片刻,男医生点头应和:“目前来说是这样。”
绳索系得很紧,李四朝还跪着的那个妇女伸手。
“刀。”
妇女护身的东西是一把折叠刀,就是女病人杀人用的那把,张三把踢它远后,被妇女捡了起来。
妇女颤抖着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把刀,刀上还沾着一些已经干涸发黑的血。
李四接过那把刀,割开束缚西装男的绳索,又从兜里拿出唯一剩下的一张巧克力包装纸递给西装男。
空气窒了一秒,没人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现在手里也有我的东西了,我带他出去。如果我没死,那么也算证明了他大概率不是凶手。当然最主要可以证明:拿着别人的东西不可以杀人。”
“如果他是凶手,我会死,你们抓住他直接等倒计时结束就可以了。”
众人神色各异。
每个人都觉得这个方法太极端和冒险。但只要极端的不是自己,冒险的不是自己,对自己没有任何弊端,还给自己带来极大利益,为何不可?
在李四拖着腿软到不能走路的西装男从张三身侧路过时,张三一把抓住李四搭在门把手上的右手。
张三:“可能性不大。”
李四扫了一眼对方搭载自己手腕上的手,蹙眉将那只手甩开。
西装男是在小朗死后翻的东西,也就是说他们西装男拿到别人的东西就会死的说辞,多半不靠谱。
李四:“你还有什么见解?”
张三顿时哑口无言。
李四扫视一眼身后或跪或站的人,他们都用那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眼神看着自己。没再多说什么,拧开了门。
张三的手按住李四的肩膀,不等对方说什么,李四就道:“还有三分钟!”
李四的声音很平淡,似乎只是出门吃顿饭。张三搭在对方肩上的手并没放下,李四抬手试图打掉这只手,未果。
西装男从地上爬起来,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紧张。
“我……你不会死,我不是凶手!”
说着自己抬脚出门。
最后三分钟,如果不是这个西装男,那么胜算基本没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屋外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妈妈,我的题做完了。”
“滚!我不配养你这样的儿子。”
“走!姐带你走!明早就和这个渣男离婚。”
……
“喵~”
还站在门口僵持不下的李四张三两人皆是一激灵,两人同时开口。
张三:“凶手是猫!”
李四:“抓猫!”
说话的同时,两人朝安全屋外的一张废桌飞扑过去。
捉迷藏!
捉迷藏还有一个什么名字?
躲猫猫!
这么多人为何就是找不出凶手,因为凶手根本不是人!
时间还剩下1分34秒。
反应过来的众人赶忙起身挤出门去抓猫。
众人刚出门就听到那如恶魔般的声音:
【恭喜各位同学,跑操结束。】
【恭喜各位同学,一年级毕业。】
时间倒回五秒前——
说时迟那时快,李四跑上去要拽住猫时,猫试图跳到另一座房子屋顶,脚刚离开脚下踩着的桌子就被张三伸手一把拦住,猫被前后夹击,落入张三手里。
猫通体白色,与普通猫无异,除了那双蒙着灰雾的眼睛,被抓到后一直高声尖叫,几秒后随着班主任的声音消失。
【恭喜各位同学,跑操结束。】
【恭喜各位同学,一年级毕业。】
【鉴于本次跑操已无任何危险,下面直接宣布本次考试得分。】
【一年级新生,霍桁,满分100,得分100。】
李四挑眉。
【一年级新生,池闵,满分100,得分100。】
张三挑眉。
【一年级新生……】
……
【宣布结束。请同学们两分钟内离开考场。希望各位同学继续加油,下次跑操取得好成绩。】
刚刚松下的一口气因为最后一句话又提了起来。
两分钟之内离开考场?
怎么离开?
男医生开始爬墙,和张三说的一样,根本爬不出去,看着墙不高,可每次当他要碰到墙壁最高点时墙就会无端增高几米,在男医生手落下的一瞬又回归原本的高度。
女学生从兜里掏出那张写着“跑操证明”的牛皮纸,上面被戳了个章,印着“一年级”,此外跑操证明下方第一行还写着一行小字:跑操积分“70分”。没有对离开操场做出任何解释。
时间只剩下一分钟不到。
大家唇色再次变白,不在规定时间内出去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张三……
不是。
霍桁自顾自念着刚刚班主任的话。
“离开操场”,“跑操结束”……
突然霍桁反应了过来。“跑!”
对啊!
跑操哪有不跑的?
15s,14s,13s……
男医生第一个迈开腿往前跑,才跑出不到五米男医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众人一看有戏也开始跑了起来。
六人,五人,四人……
12s,11s,10s……
没出游戏的只有三人,霍桁,池闵还有那个女病人。
女病人不知已经跑出多远了,可就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消失,怎么跑都还在这个地图里,急得咿呀乱叫。
霍桁估计是因为她杀了队友,所以离不开这个地方,但他并没有善良到还要帮她想出去的办法。就在霍桁左腿要迈出的一瞬,他鬼使神差地往后看了一眼。
李……池闵还靠在那张破损的书桌旁,左右手环胸抱着,左脚点地,静静地看着远方天边的月亮,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张三靠近后才听清池闵嘴里的话,对方正在跟着班主任倒数:
“5”“4”……
池闵最后几个字没有说出口就被人拉着强行跑了几步。
“走!”
这是池闵在那个地方听到的最后一个字。
“3”“2”“1”。
两人压着最后一秒的时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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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捉迷藏8
一楼前台处有一个NPC正对着两人露出职业假笑,只是笑得很是渗人。
前台女NPC:“学生资料查询中……”说着,僵硬的手搭在键盘上操作起来。
制作挺良心。
池闵暗自感叹一句。
手指打字还没打错。
前台女NPC僵直抬头,对着霍桁再次露出那个瘆人的笑:“名字。”
霍桁一时有些发懵,愣了一下刚要开口就被池闵抢先,道:“张三。”
语闭,女NPC手指在键盘上又戳了几下,打上“张三”二字拼音。最后一个字母“g”输上的下一秒,安静祥和的场景倏然变化,原本散发着暖光的一楼大厅突然闪烁起红光。前台女NPC张开的嘴露出两排足有两寸长的尖牙,青黑色的皮肤青筋暴起,身体至少膨胀为原来的两倍大小,看向霍桁的眼神变得凶残狠毒,就像一只饿了几天的狮子看到一只文文弱弱的小白兔。
这一切的变化仅用不过一秒。
霍桁做出防御姿态,报出自己名字:
“霍桁。”
话音落下的一瞬,场景扭曲变形,变回了进来时的模样,前台女NPC又挂上那张像画上去的僵硬笑脸。
看得人更加瘆得慌。
女NPC的头又缓慢地转向池闵。
池闵在她张嘴前报上自己的名字。
“池闵。”
趁着女NPC输入信息,两人皆是好奇地往电脑屏幕上扫了几眼,电脑竟然还真在被操作着,甚至还表明剩余多少房间,入住人数等信息。房间数并没有标明,只写着一个住宿人数是189人。
女NPC似是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举动,只是自顾自在键盘上一个字一个字地戳着。片刻后,电脑发出机械声:“学生信息确认成功。”
女NPC:“光明小学,一年级学生,霍桁,池闵。请选择宿舍。”说着女NPC从柜台摸出另一张牛皮纸递到两人面前。牛皮纸上写着各种“宿舍”的分类。
说是宿舍,其实从分类上来看更类似于酒店。
【单人间,一天10积分。】
【双人间,一天6积分。】
【三人间,一天3积分。】
【八人间,一天1积分。】
池闵根本没看下面看到“双人间”三个字就开口道:“单人间。”
空气静默一秒,突然从前台角落里的一个骷髅头里传出一阵歌声:
“大貔貅大貔貅大貔貅大貔貅
恭喜发财送你个大貔貅……”
池闵太阳穴开始突突突地跳。
唱你妈!
下一秒,女NPC也开始跟着节奏舞动,僵硬的动作和这个欢快……的歌,碰撞出一种诡异的美!
两人竟然在这个女NPC不变的渗入笑脸中看到了一丝喜悦?
舞到一半,似乎想起来还有一个学生,NPC停下,笑着问霍桁:“你呢?”
“单人……”
最后一个字是被更大的音效盖过去的。
“大貔貅大貔貅大貔貅大貔貅……”
女NPC舞得更欢了,头也开始跟着甩,甩也就算了,她还不是那种前后上下甩,她是360度无死角,整个脑袋以脖子为支点跟台电风扇一样呼呼转。
有了方才变脸的铺垫,即使女人的头已经甩出这种非人的角度,两人也是抱手看戏。隔着半米距离,霍桁听到池闵嘀咕了句话:
“甩个屁!头给你甩掉!”
怨毒极了。
话音刚落,女NPC的头还真一个没稳住从脖子断开,整个头颅飞了出来,最巧的是整个头颅是朝着池闵这边飞来。
池闵微微侧身躲过这真真切切的“飞来横祸”,抬眼就看到某冰箱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搭在柜台上笑得根本止不住。
“哈哈哈……你哈哈哈……作死吧你就……就嘴毒,被报复了吧……哈哈哈哈哈”
下一个就毒奶你!
池闵近乎报复地想。
女NPC似乎也意识到电吹风的“叶片”不在了,扭曲着的手不断伸长,捧起滚到门口的头,又缩短手臂,把头按在自己脖子上,断口就此消失。
解决完“头等大事”,女NPC冲着脸上挂着炸药的池某和还在狂笑的霍某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两位同学……有些激动。”说着又开始在键盘上戳起来。良久拿出两张房卡和两张牛皮纸分别递给两人,抬手朝左边的走廊示意了一下:
“这是单人间宿舍住宿须知。直走有电梯。房间在顶楼18楼。”
池闵拿上自己的房卡和“住宿须知”后朝着左边走,霍桁捂着笑得发痛的肚子跟在他身后,随着“大貔貅”的声音一同走进电梯。
到了18楼,池闵按照房卡上写的房间号打开1801的房间。
霍桁还跟在自己身后,池闵不爽道:
“有病?”
霍桁已经没笑了,扬了扬手里的房卡。
“1802,你对面。”
池闵回身进了房门,完全没有一丝尴尬之色。
。
室内装潢和酒店大床房类似。
进门右手是卫生间,里面甚至有浴缸,左边是一字型小厨房,微波炉,冰箱都有。再往前走是一张一米八大床,左侧是衣柜,一旁靠窗放着一个小茶几和两张单人沙发椅,床头柜上有一台座机,上面显示着时间:周一10:12。
池闵在确认室内环境不差后第一件事是进卫生间洗手,接着面朝下瘫倒在床上。良久伸出一只手从裤兜里摸出那张“住宿须知”找“外卖”“吃食”之类的字眼。
【学校食堂为自助餐,全天免费,一积分可以送食上门,操作方式:座机联系前台……】
池闵撑着上半身从床上爬起,手指勾上电话线拿起电话,接着拨通前台电话——
“嘟~”
电话接通了,那个前台女NPC的声音响起:“你……”
池闵根本不等对方客套,直接开始报菜名:“烧烤火锅麻辣烫小龙虾,实在不行炒饭面条面包有什么快点送上来。”
和方才半死不活的模样判若两人。
NPC愣了一下:“啊?好的。可是同学,我们要爱惜粮食,只送一样可以吧?”
池闵不耐道:“火锅,快点!”说着挂了电话,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重新倒回床上。
索性送餐速度快,至少保证这鸟不拉屎只是因为没鸟的地方没有出现饿死的学生。点餐后不到十分钟,门就响了。NPC拉着一个大推车给池闵把他点的火锅送了上来。
NPC:“祝您用餐……”
“砰!”
门关了。
。
闻着屋里的红油味,池闵感觉自己半条命都飘悠回来了。
吃下几筷子的肥牛,池闵才慢慢呼出一口气,懒懒散散伸手从床上拿下那张“住宿须知”,一边涮肉一边看。
【住宿须知。】
1.学生按照年级住宿,不可串年级。
2.每日10点退房,没有办理退房的学生自动续费。
3.升年级后直接到达对应年级宿舍楼,按照一年级分配房卡进入对应房间即可。
ps:如需调换宿舍,拿上自己房卡到所在年级宿舍楼找宿管即可。
4.购买东西到各宿舍楼一楼,超市开门时间每日8点至21点。
5.学校食堂为自助餐,全天免费,一积分……
池闵没再看下去,反手拿起座机下的另一张牛皮纸。
【校规】
1.每周一至周五早10点整跑操开始,可到任意操场进行跑操。每位同学每七天至少参加一次跑操。否则将在七天期限最后一天强制开始跑操。
2.完成跑操者获得相应积分,分数由各班主任按照同学跑操表现赋分,单次满分100。
3.跑操积分用于住宿,买生活用品等。ps:请注意,积分归零等于跑操不认真。
4.组队跑操人数不得大于5人。
5.不可代跑……
6.……
7.……
……
请各位同学积极参与跑操,强身健体,快乐生活,祝各位同学跑操愉快。
池闵一条条看下去,最后随意把两张牛皮纸一扔,继续吃自己的火锅。
吃饱喝足,池闵又打电话叫NPC来把东西收走,打开新风功能,进卫生间洗了个澡。
窗户正对着操场1号,此时操场上基本没什么人。池闵下意识皱眉,接着呈“大”字躺倒在床上。
酒足饭饱正是犯困的时候,池闵抬手遮住眼,缓缓睡去。
这一觉睡得不好,甚至很差,总是梦到一些光怪陆离的场景。梦的最后几秒,池闵感到有人抓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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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普州萨1
第二天9:30。不在同一屋的两人同时睁开眼,叫了送餐洗漱准备好,各自去到操场。
霍桁到的是操场3号,池闵到的是操场4号,但每个操场看上去都大相径庭。
霍桁提前十分钟来到操场,边走边留意着操场上众人的对话。
“哥们,几年级了?”
“三……三年级。”
“昨天隔壁楼又有人跳楼了,我艹!”
“呵,新来的吧,不然也不至于不知道这个鬼地方除了死在游戏里,什么跳楼割腕都死不了。”留长发看着挺文艺范儿的男人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哈哈哈,说起来我一年级游戏后也跳过楼呢,屁事没有,折了根棍杵着上楼又跳了一次,被那班主任警告不准影响其他学生休息。”
……
“按照校规,我们刚好五人,可以进入同一考场。”
“嗯。”
“接下来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有消息要互通。”
……
“我……我害怕。”
“没事宝宝,你要是出问题了我也会殉情来找你。”
“宝宝,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mua~”
霍桁插在兜里的手比了个中指。溜达回聊“跳楼”话题的两人那。那个艺术范的男人离开了,只有那个肌肉发达的壮汉站在原地。
霍桁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做出一副“可伶巴巴”的表情,站在肌肉男面前
“大哥,您好,我是第一次来这里,现在是什么情……”
那个大哥估计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了,也不等霍桁表演完,语气轻佻,带着些历经风雨的老者姿态,直接打断他的话:“第一次来?”
霍桁重重点头,眼睛眨巴一下感觉马上就可以挤出一滴泪来。
大哥叹气,语气放平了些:“这里什么也不能说,我说了你也听不到,尤其这里的任何一个游戏或者跑操内容,说出来就会被消音。”
这点昨晚在食堂的一阵bibibi中霍桁就有所察觉,换了个话题问道:“所以我们会死吗?”那表情恨不得把“柔弱不能自理”几个字写脸上。
大哥鄙夷地扫了霍桁一眼,皱了皱眉,显然很是嫌弃霍桁这副表情,压着心头的恶心劲开口道:“如果你通关所有的游戏应该能活下来。总之别死在游戏里就行。”
霍桁乘胜追击道:“所以,按照现实常理来看,一共有六场游戏是吧!”
大哥思索了一下:“那按现实常理来看,小学完了还有初中高中大学呢?”大哥拍了拍霍桁的肩膀,“进这里的都是……bibi……人,能过一场是一场。”
如昨晚一样,关于这里的信息会被消音,就连嘴部动作都出现马赛克,把看唇语的可能性也抹除了。
大哥看着眼前蹙着眉的霍桁,知道自己说的话又被消音了,叹了口气道:“我都说了,你听不到关于这里机制的话。”摆摆手留下一句“好自为之。”转身走了。
大哥刚走两步,操场上就开始响起一个和班主任声线相似的声音:
【跑操倒计时十秒!】
【10,9,8,7……】
参考昨天第一场跑操出来后的所见,霍桁对如何开始跑操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倒计时开始后,操场上的人都开始向前跑,霍桁迈开步子朝前跑了几步,眼前出现和出考场时一样的白光。
白光消失——
池闵缓下蹙起的眉,睁开被光刺疼的双眼。
眼前是一片废墟,泛黄脱落的墙壁上爬满青苔,院落周围的护栏上也爬上藤蔓植物,院中大多树木已枯朽,枯叶随着风沙沙吹着,有的掉在用铁质护栏围起来的一个三四十平米的小池塘里。
院子护栏外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从地上长出来直通天际,并且正在以某种节奏缓慢地左右摇摆。池闵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这并不是一体的东西,而是一发丝细的,根根分明的不知名东西。这些东西似乎有生命般齐齐跟着某种节奏摇晃。
“哦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池闵猛然回神,对刚才恍惚间想要走进去看看的冲动有一丝不解。
霍桁从背后绕过来站在池闵身侧,脸上挂着玩味的笑。
“挺巧啊!你看,缘分来了拦也拦不住,是吧。”
巧你\妈!
眼看某“制冷机”要变身微波炉,还是放着鸡蛋嗡嗡转的那种,霍桁识趣退了两步,手朝后捞出一人:
“诶诶诶!这还有小朋友呢!”
池闵垂眼,霍桁后面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此刻小孩拽着霍桁衣角,做出一副拽啦吧唧的模样。
霍桁把男孩从自己身后推到前面:
“这是你池哥!老大。”说着给男孩竖了竖大拇指,“乖乖听他的话,他会带你出这个游戏的。”
听到最后,男孩眼睛倏然变亮,抬头近乎天真地问霍桁:“霍哥哥,真的?”
池闵皱眉,一股子奶味!
霍桁一脸郑重地朝男孩点头:“那可不!我上一次游戏就是这个哥哥带飞的。”
听到这,池闵忍不住了:“要带你带,正好你助人为乐。”
霍桁哪知道对方是在讽刺上次游戏最后几秒自己把他拽出游戏的“壮举”,并未接对方的话,自顾自和男孩说:“你别管他,他这人不会说话。他其实特!别!想带你一起闯关。是吧。”说着抬头朝池闵笑笑。
笑得像个傻逼。
小男孩也眼巴巴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池闵背对光站着,本就清冷的面容又被镀上一丝冷气,浑身上下写着一个字:
滚!
男孩撅噘嘴,嘀咕一句。
“不帮就不帮!那么高冷干吗!”
“呵!”
出乎男孩意料,某池高冷轻笑一声,背对着光,男孩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朝霍桁身后一缩。
“别动手啊!我……我可是学跆拳道的!你你你,你打不过我!”
池闵眉角一挑,突然来了点兴趣。
“过两招?”
男孩心里发怵!
废话,不说别的,对面身高就快有自己两倍,自己和他过两招,直接就是跳起来打人膝盖好吧!
男孩嘀咕一句“男人不能说不行。”哆嗦着腿走上前:“来!我我我我……我不怕你!”说着手握拳伸到胸前,“来,来,来吧!”
池闵没想到这小孩还来真的,有些无奈伸手在对方眉心弹了一下:“长大了再说。”说着朝一旁的门口走去。
从男孩的角度望去,池闵简直就是朝着光走去的,周身都是光。
“好帅!”
“帅”字尾音还未落下,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
霍桁觉得还是不解气,蹲下来和男孩平视,揪住男孩的耳朵:“谁帅?你再说一遍!”
男孩扑腾了几下,没成功,耳朵还被拉得更疼了:“池哥哥最帅,你就是个爱哭的娘炮!”
霍桁拉着男孩耳朵,把人提起来一点,作势要打他,压着嗓子道:“说谁娘炮?”
男孩毫不示弱:“你你你!就是你!谁见过一个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霍桁怒极反笑:“我那是演戏!演戏,你懂吧?你觉得我真在哭那说明我演技好!”
男孩一巴掌拍在霍桁捏着自己耳朵的手上,霍桁刚松手就朝着池闵的位置跑了,边跑边朝霍桁做鬼脸。
的确,男孩第一眼看到霍桁时对方的确在哭。
刚刚进这个地图时,霍桁眼泪还没有收住,就看到一块破布被人递到自己胸前,低头一看是一个小男孩。
男孩嫌弃地看着他:“几岁了还哭?我都没有哭!”
一看是个小孩,还是一个脾气很大的小孩,霍桁起了玩心,继续做出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表情,哭唧唧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才过的那关有多难?”
小男孩把那张破布又递上一些:“你都多大人了,哭个屁!我妈妈说了的男孩子不可以……不可以哭。”说到这,男孩眼底出现了些掩藏不住的悲伤之色。
看着男孩这副模样,霍桁蹲下身和男孩道:“那你和我一起不?”
小男孩调整了一下神情:“就你?”说着还挑衅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你不拖累我就不错了。”
霍桁站起身,朝男孩伸出手:“行,那你照顾我。我叫霍桁。”
男孩迟疑地伸出手,握住霍桁的指尖:“许州然。”
索性霍桁没注意到男孩递给他,但他没用的那块破布和墙角堆着的废弃床单一个颜色,但凡多看几眼就知道他们是一个妈生的。
。
男孩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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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普州萨2
池闵眉角挑了挑,心想这鬼扯地方屁事是真的多。
一个女人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了。”
闻言,男人抓住许州然的手慢慢滑落下去,喃喃般道:“他们被拉去做实验死了。都死了。”
许州然急忙抽回自己被攥疼的手,手上全是对方的血。正当一时不知往哪擦时身旁递来一张纸,抬头一看是池闵,对方正蹙眉听着那个半疯的男人说话,右手拿着那张纸巾。
许州然很愉快地接过那张纸来擦手。
男人还在念叨着“都死了,都死了……”从一开始的低语变成后来的低吼,似乎已经进入了某种脑内循环,眼神里混杂着恐惧和仇恨。一楼大厅层高大概有六七米,耳边不断回荡着男人的低吼和抽泣声。
“嗡嗡”声让池闵很是烦躁,太阳穴突突疼,开口打断男人的自言自语:
“你不说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帮你?”
男人抬眼对上池闵淡淡看向自己的视线,努努嘴,一手捂住受伤的脑勺朝后挪了几步,疲惫地靠在楼梯扶手,另一手搭上屈起的右腿,这才开口道:
“我是32战队第八小队的队长,我叫西泰·普州萨。一周前带领我的小队穿过森林到达了敌人后方。按照计划我们是要进行前后围剿任务,可是围剿没有成功。我们国家的领土被邻国攻占下来。而我们小队一路被敌军追杀。
好不容易回到我国领土,我们遇到了一些好心的侦察兵,他们把我们带回了当时重新设立的边境基地,我们很是感谢他们。可是进入基地后,他们却告诉我们的最高长官说他们找到了叛国贼。我们才知道长官们总结了这场战争失败的原因,认为是我和我的队友叛国才导致我们没有围剿成功。下令要把我们枪毙。
然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车队把我们送到这个医院,我的队友全都被注射了各种药剂,做各种实验,昨天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
男人把“都死了”几个字念叨了很多遍,正当大家都以为男人不会继续说他的故事时,男人突然暴起,指着距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知道为什么牺牲那么多人吗?你们这些恶心的叛国贼,你们就是臭水沟里的臭老鼠,就因为你们八个!几百个人都是因为你们死的,你们这些恶心的人。回来炫耀你们成功了,还是继续来当卧底?你们的国家赢了,踩着你们原来队友的尸体赢的!开心吗?我现在就下令!我现在就下令要把你们所有人都枪毙!当众执行!让人民看看害得他们家人死亡,让他们流离失所的人都是谁!”
被指着鼻子骂的男人脸上全是普州萨的口水,估计被吓惨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居高临下的普州萨。
别说那个男人,连池闵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普州萨会突然暴躁起来。
见那个男人已经跌坐下去,普州萨蹲下身拉起对方的衣领把男人从地上拽起来。
男人的腿早就软了,根本站不稳。普州萨放弃了把男人从地上拽起来的想法,神态也恢复如初,脱力般踉跄几步坐回楼梯角刚刚的位置,烦躁地揉头:“他就是这么骂我们的,可是我们一直效忠于我们的国家。当时战事已经吃紧,只剩下不到300人对抗对方700多人。”
普萨的表情带上一丝疑惑:“围剿行动我们精心设计布置了很久,每人都只知道自己负责的那部分的内容。像我们后方人员就只知道后方的事以及在什么地方和前方队友配合。而前方队伍也是这样,谁也不知道自己负责外的问题。怎么可能会泄密呢?可是战争就是失败了。我们一路被敌方追杀,最后手里的子弹都没有了,好不容易回到我的国家,为什么还是被怀疑是叛国者。”
这时一个女生弱弱开口问道:“可是为什么你还活着?”
大家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普州萨身上。按照普州萨的说辞,他们队的人应该都在这场实验中死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活着。
闻言,普州萨似乎陷入某种痛苦回忆。良久才开口道:“被押送的路上,大家合力把我从押送车上推了下来,让我联系人来救他们。我联系了我原属部队。部队表示会派人来救我们。可是车临时改了方向,不再是进入城里,我只能一路打探,才知道我的队友没有被送上断头台,而是送到这里。我到的时候就听到有医护人员说‘三天前运来的那些叛国贼都已经死了。’后来我就被他们抓住了。”
“你们还是来晚了,他们都死了。但你们可以帮我找到我队友的尸体吗?”
语毕,普州萨保持着说“吗”这个字的嘴型,整个人僵住,还没等众人有所反应,耳边响起班主任的声音:“请各位同学按照NPC要求,完成任务‘找到普州萨队友尸体,并安葬其队友’。”
语毕,普州萨又开始有了动作,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流出一滴滚烫泪水。
听到任务后,大家的眼睛都亮了:这个地图不大,要找一些被丢弃的尸体还不简单吗?
一个男生抓起普州萨的手,一脸真挚:“当然可以。那我们走吧。”
大家簇拥着普萨朝门外走去,只剩下霍桁三人和一男一女。
那个女人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三人,开口道:“你们也觉得奇怪?”
池闵只是低声应了一下,转身上了楼。
对方似乎对他的冷淡很是不满,拉着男人转身走了。
许州然抬脚就要追上池闵,被霍桁一把拉住:“去其他地方转转。”说着朝一旁走廊偏偏头。
许州然犹豫片刻,跟着霍桁走了。
初见霍桁时许州然有些觉得这就是个没事就哭的男版林\黛\玉,觉得对方很不靠谱,可是这十几分钟接触下来,霍桁不但情绪很稳定,还没有像自己以及其他人一样被NPC普州萨牵着鼻子走。
像个金大腿。
两人来到一楼另一侧,这边是诊疗区。
霍桁随手拉开一扇隔间门,确认没有危险后朝后招手示意许州然过来,可是半天没人应答,回头一看发现身后那个小子不见了,霍桁心里一紧,低声道:“许州然?”
“啊?”一个脑袋从前面一间诊室探出来,露出一双水灵的眼睛。
霍桁上前把许州然从那间诊室揪出,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小孩子家家乱跑什么?”
许州然一脸理所当然:“一人一个诊室查得快。”说着挣脱束缚回方才进入的诊室,进门前还补充一句,“傻子!”
“你和楼上那个还挺像。”霍桁有种怒极反笑的感觉,“有事叫我哈!”
许州然“哦”了一声进了第二间诊室。
许州然进去后霍桁又冲那间诊室看了一会,确定没什么问题方才转身进了自己要查的诊室。不由感叹现在的小孩真是不让人身省心。
可还没等翻完一个柜子就听到不省心小孩叫道:“霍哥哥!快来!”
要不是许州然语气中隐隐带着惊奇的意味,霍桁风风火火就要跑出去把小孩捞回来。
霍桁进屋借接过许州然递上的“就诊记录”念出几个字:
“1988。”
。
“1988?”
池闵自从进到这家医院心里就开始一阵阵发慌,而现在心慌胸闷的感觉达到顶峰。池闵由背靠墙的姿势改成蹲在墙角,每喘一口气都觉得心脏扯着全身发疼。缓了几分钟才微微舒服一点,这才动身继续查找线索。
他在二楼病房区域。池闵到护士站,从一个抽屉里翻出了一本“病人信息”,上面记录着各个住院病人的基本信息。看到这本信息册的第一眼,池闵就蹙了下眉,这本信息册上年份一栏上赫然写着“1988”。
作为一个半废弃状态的精神病院,普州萨的出现要么是这个游戏的背景线索,那么他的出现就是合理且推动故事进程;要么就是在提示这个游戏时间流逝有问题;再要么就是游戏卡bug。
后者可能性不大。那么普州萨出现在这里就是必然的。
普州萨出现的第一时池闵就注意到对方手腕脚腕上有很多泛红的擦伤,并且池闵对他的精神状态表示堪忧,再联系上他那些不太合逻辑的说辞。普州萨在池闵这已经没有任何可信度。
池闵在这本“病人信息”手册上找到了普萨的就诊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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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普州萨3
闻言,池闵下意识挑眉,接着突然反应你过来点什么,挑到一半到眉头被压了下来。
自己明明没有挑眉的习惯,才和这玩意认识多久就已经做得这么熟练自然,炉火纯青。
跟这玩意混久了,果然不是好事!
许州然:“踹一脚不就行了。你这么娇弱啊?”
池闵嘴角勾了勾。
霍桁蹲下拿起锁研究起来:“一脚踹上去蹦出个NPC你和他一起比八百吗?”
许州然:“男生中考是一千米。”
霍桁回眼:“你要跑一趟练练?”
许州然:“倒也不用。”
找了几分钟,许州然放弃了:“霍桁哥哥,这里真不可能轻易找到铁丝什么的。这可是精神病院,哪里会有这种危险物品。”
“你们要撬门?”一个女声从楼梯那传来。三人回头,是刚刚那一男一女。
两人上来作了自我介绍,两人是一对情侣。
女人从头上摘下一个黑色发卡递给霍桁:“你试试?”
霍桁接过发卡,对女生道了声谢后就开始开锁。
期间大家都没有交流,怕打扰了霍桁操作。
没过两分钟,只听“啪”一声,门开了。
霍桁起身拉开门,对着女人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发卡应该不能用了。”
女人点头示意知道了,跟着大家一起进了门。
里面还是病房,许州然自顾自地给一众成年人解释道:“这里应该是封闭病房,一般都是那些有暴力倾向啊什么的人住的。”
男人拉开第一扇房门,按照里面的布置来看的确是一些特殊病房,每张病床上四角都系着铁制或皮质手脚固定器,应该就是用于防治病人有什么伤害他人或自己的举动。
男人:“小朋友懂挺多啊!”
许州然有些得意地一挑眉,语调轻快:“那可不我b……”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两人同时扫了一眼,许州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的眼神里都写着两个字“闭嘴!”,但还是配合着转了话锋,“懂得可多了。”
后面两人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还在留意着四周。
把这层楼翻遍了依旧没有什么发现。走到楼道底端,男人开口问三人:“你们应该也是一起的吧。”
池闵不置可否“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男人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合作吗?”
霍桁把玩着普州萨病例的手顿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我们上一局玩的就是卧底游戏,属实不太相信这个鬼游戏里的合作结盟什么的,确实不太敢冒这个险。”
女人的脸色沉了下去:“还有卧底游戏?”
霍桁抬头朝女人笑:“对啊。所以小心为好。”
看着这个意味深长的笑,两人脚下一顿,没再多逗留,转身离开。
池闵看着两人的背影:“真是物尽其用啊。”
用完对方的发卡就给人踢了。
霍桁朝池闵露出那个“收保护费”的招牌笑,“那可不,上一局游戏可给我吓死了。”
太想打人了!
等两人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池闵才低头对许州然说道:“我们还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别把自己的个人信息告诉任何人。在不隐瞒自己的名字也只是因为这傻逼系统公布了大家的真名,别那么傻。”
许州然表情变得严肃,重重点头:“好!”
三人来到四楼,这层楼应该是治疗室之类的,每间屋子里都有形状各异的机器设备,这层楼依旧没有什么重要信息。
最后一层楼了。
五楼只有两个房间。一间是手术室,另一间门外挂着“院长室”三个字。
一楼诊室找出的普州萨的病例上唯一一行字有提到“院长”。
霍桁打开门,等屋内的灰尘飞尽看清里面场景后,三人汗毛“呼”地竖了起来,霍桁还用手遮住了许州然的眼睛,沾上一手冷汗。
屋内左右两边靠墙放着两排柜子,柜子里放着统一大小玻璃罐,玻璃罐里放着用福尔马林泡着的大脑,足足有六七十个。
在两排大脑前,放置着一张办公桌,办公桌很干净,就像有人经常用一样,与这座医院里其余地方慢慢违和感。而在办公桌后面放着两个两米高的玻璃器皿,其中一个玻璃器皿里放着一具完整的,面部被毁掉的人类男性尸首。
许州然拉下了霍桁挡在自己眼前的手,有些牵强地勾了勾嘴角,道:“没事哥哥,我不怕!”
霍桁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问道:“你是从哪个操场跑来的。”
听到这,池闵也停下研究玻璃罐上刻的字,看向门口的男孩。
许州然有些莫名其妙:“操场3号啊。”
霍桁却否认道:“不可能,我就是从3号来的。”
许州然却很是坚定:“就是操场3号,我确定,它离我最近,我就在操场3号参加的跑操。”
霍桁也很是确定:“开始跑操前,我走过了整条跑道,你一个小朋友还是很显眼的,我不可能没印象。”
池闵脑海里倏然闪过一个念头:“学校。”
霍桁也反应了过来:“对,你在哪个学校。”
许州然思索了一下:“州川小学。”
果然,班主任宣布分配学校时就应该意识到的,之所以要分配学校就是因为有不同学校的存在。
许州然显然比同龄人聪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个所谓游戏应该有不同学校。
池闵又问:“省份城市?”
许州然:“C省,A市。你们呢?”
霍桁摇头:“老乡。”
池闵没说话,一开始他以为这个地方是按照地区分配学校的,但三人很巧是同一个省份也是同一个城市,这个推论瞬间就被推翻了。
三人很有默契地不再谈论这个话题,霍桁也没有继续遮住许州然的眼睛,两人一起走进室内。把重心放在找线索的上。
书桌最下面的柜子是上锁的,霍桁自己用刚才那个发卡撬开锁,拿出了里面的一个本子。
三个脑袋凑在一处看这本书。
第一页:萨富·埃里克森 男 1976年6月13 A-1
第二页:萨富·艾丽兰 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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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普州萨4
透过楼梯上的窗户远远就可以看到普州萨手里拿着一把铁锹,朝空气中挥舞着,有四个人已经倒地不起,其中一个很久也没有动弹。
清楚知道自己以后是要跑一千米不是八百米的许州然跑得还是很快的,距离前面两人不算远,看到这个场景后,许州然尽量控制着音量只让前面的两人听到:“我们要不还是找地方藏起来,其他人都已经被他打死了,后院都没人了。我们三个打不过他,而且他还有武器。”
池闵:“记得刚才班主任说的是什么吗?”
许州然回忆里一下:“有人完成了上一个任务,我们三个打开新任务。”
许州然明白过来。上一个任务是大家一起开启的,而这次的任务是由他们三个开启的,并且上一个任务是随着NPC普州萨的出现推动故事情节开启的,这次是他们自己开的。这两次任务的开启没有任何共同点。从他们已经掌握的信息来看,他们不知道院长是人是鬼,是死是活,唯一能知道这些线索的就只有这个NPC——普州萨。
霍桁看到门口处一个半开着的柜子,刚好可以塞一个人,指着柜子回头对许州然说道:“进去。”
许州然也知道自己出去非但帮不上什么忙,还可能会拖累大家,果断跳到柜子里,把门关上了。
两人来到后院时普州萨依旧很是暴躁,看到霍桁池闵过来,提起铁锹指着两人大骂着:“你们,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杀了他们,他们多么忠诚于国家,为什么要把自己指挥失误的职责丢给我的队友!凭什么?把我队友还给我!”说着提起铁锹朝两人冲过来,“把我队友还给我!”
铁锹直冲两人而来,霍桁池闵两人分别朝左右两边避开,普州萨没有打到人,更加暴躁,转身就朝离自己更近的池闵打过来,池闵再次侧身躲开。铁锹最大的好处不仅是攻击力大,更是让人无法从前面近身攻击到自己。
普州萨见打不到池闵,转身朝霍桁的方向打去,霍桁没有躲开,硬生生接下普州萨这招,一把抓住了普州萨的铁锹,池闵适时地一脚踹在普州萨膝盖后方,普州萨一个不注意,一下跪倒在地,霍桁乘机一把揪出普州萨手里拿着的铁锹,池闵捏着普州萨的后脑勺的头发把普州萨的整个脑袋砸在地上,普州萨还在剧烈挣扎着,试图摆脱池闵的压制。霍桁眼神示意池闵放手,池闵会意,放手时霍桁一铁锹敲在普州萨后脑勺处。
正当两人都以为普州萨已经晕倒,池闵从普州萨身上起来的一瞬间,普州萨毫无征兆地忽然睁眼抓住池闵的手,霍桁甚至还没有叫出“小心”二字,池闵已经被一把甩到一边。
足足被甩出三四米远后背砸到一棵树上才停下来。池闵费力地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树上,觉得嘴角有东西流出来,顺手擦了一下,一手的血。
霍桁还在拿着那把铁锹攻击普州萨,连打了几下,普州萨都没有任何倒下的迹象,甚至还不会躲避霍桁的攻击,霍桁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普州萨又一次双拳攻击过来,霍桁把铁锹横过来,抵住了普州萨的攻击,但是普州萨力气太大了,霍桁被迫一直在退后,地上早已干涸的土留下了两道深度足有一厘米的痕迹。霍桁看好时机朝左边一跳,跳到了最近的一簇枯了的灌木丛后,普州萨跟了过来,两人隔着灌木丛开始了拉锯战。
霍桁借着铁锹的优势一次次穿过带刺的灌木丛打在普州萨的左臂上。在普州萨强硬穿过灌木丛要过来时,霍桁再次借力跳开朝正在向自己这方跑过来的池闵大声叫道:“池闵!跑!”
普州萨现在根本感受不到疼痛,面对这种非人的生物,最好的选择就是跑。
霍桁拽着池闵进到室内,他不确定普州萨还能不能听懂他们现在的对话,没有直接说下一步怎么做。
听到“跑”这个字眼后,躲在柜子里的许州然就跑了出来,待两人都进来后立马把门关上了。关上门后许州然又踮起脚尖隔着玻璃朝外看,普州萨追了几步后就没有再继续追两人,而是转身走了。
三人没有放松,霍桁把铁锹递给许州然,许州然接下后两手扶着池闵朝楼上走去。到了二楼,许州然随意开了一个病房,待后面的两人也进来后,许州然把一个柜子费力地推到门背后靠上,双手握紧铁锹,双脚分开,眼神坚定盯着门的方向,做好随时攻击追上来的普州萨的准备。
霍桁看着小朋友抖得“嗒嗒嗒”的手,嘴角勾了一下:“行啦,他应该暂时不会追上来。”
闻言许州然重重舒出一口气,提着比他高的铁锹走过来。
池闵靠在一把椅子上,霍桁拿了个枕头给他枕着腰,见许州然叹气,问他:“怎么,没和普州萨打一架,挺可惜?”
许州然噘起嘴:“哪有!”
霍桁随手拉了一把椅子,拿起一旁的布擦擦坐下,又随手提来一个椅子,把手里的一大团布递给许州然,示意自己擦擦坐下。
许州然伸手拿过那大团布:“你从哪找来的这玩意。”
霍桁微微仰头示意一旁的病床,病床上的床单被掀了,被子枕头随意掉在地上,
许州然看看怀里的一大团布,啧啧两声开始擦椅子上的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把布丢到霍桁身上:“穷讲究!”
霍桁把布丢在病床上,拍着衣服上沾上的灰:“这你要和这位大爷说啊!”说着拿脚轻轻踢了一下池闵的椅子腿。
池闵本来在闭目养神,椅子被霍桁一踢,整个人跟着也动了一下,不满地蹙了下眉。
许州然:“池哥哥,你还好吧。”
池闵略微换了一下姿势,才开口道:“没事。”
霍桁挑眉,笑得像个街头地痞,邪气得很:“你说你上一次被伤的是腰。这次又是腰。你知不知道——”边说边朝池闵这边凑,池闵被迫朝后仰,“男人的腰,不能不行。”
池闵:“傻逼!”
许州然没听懂,一脸天真地问霍桁:“为什么男人腰不能不行?”
霍桁扫了他一眼:“几岁了?”
许州然虽然不明白这和年龄有关,但还是认真回答道:“十岁。怎么你也要说小孩没有腰?”
话被许州然抢了,霍桁噎了一下:“一个十岁的小屁孩那么多问题干吗?”
池闵冷笑一声。
过了几分钟,楼内渐渐出现一些骚动声。估计是其他队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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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普州萨5
许州然这才反应过来。对呀!打不过院长就找一个打得过的进去不就行了吗。至于谁打得过呢?从进入这个副本开始他们就只和一个NPC交过手——
普州萨。
“啊啊啊啊!!!!!!!”
霍桁池闵对视一眼,朝着叫声发出的声音跑去。
声音的发出地距离三人所处的地方不远,赶到时就看到两个女生跌坐在一旁,而他们对面坐着的正是他们要找的人:普州萨。
普州萨躺在一开始他出现的那个楼梯角,全身抽搐。
池闵在距离普萨十来米时把身后的两人拦住了。
看到有人过来,两个姑娘慢慢起身躲到三人身后,其中胆子大一点的那个对三人说道:“他……他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就这样了。”
霍桁抓住重点问:“他变得暴躁之前和你们在一起吗?”
女生颤抖着声音说道:“在……在的。”女生知道霍桁要问什么,没等霍桁问自己就说了:“他当时不是这样的,倒也不是没有……就是……”女生“就是”了半天,放弃了怎么形容,直接说道,“他当时没有这么一直抽,就只是抱着他队友的尸体一直哭一直哭,然后说要把杀死他队友的人都杀死。然后就突然疯了。”
大家都没有轻举妄动,过大概十多分钟,普州萨渐渐停下抽搐状态。又过几分钟,普州萨双手撑地爬了起来,开始向四周看去。
池闵低声问那两个姑娘:“你们一直在这里?”
女生的声音颤抖着:“是……是的,我们一直在一楼找线索,所以一直没有离开,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他在这里。他倒下的时候声音还挺大,当时还把一个人吓跑了!”
“吓跑了?”
许州然仰头问:“吓跑?”
女生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点头道:“是啊,我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往楼上跑。”
三人同时有了个猜测:
那个人会不会就是院长。
正在这时,普州萨费力起身朝几人走过来,说话的嗓音听起来很是沙哑:
“你们是谁啊?”
普州萨似乎已经忘了前面两三个小时发生的事。
池闵反客为主地问道:“那你是谁?”
普州萨一脸奇怪:“我是普州萨。”
池闵松了口气,至少没有人格分裂。然而普州萨接下来的话给了池闵一个踉跄。
普州萨:“我为什么在这里。”说着退后几步,双手抱拳做出防御姿态,警惕盯着众人,“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霍桁试探地问:“你还记得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普州萨一脸奇怪:“在医院啊!医生叫我吃药。”
霍桁:“哪个医生?”
普州萨:“就医院的医生啊。”
废话!
池闵问:“现在是哪年了?”
普州萨更加奇怪了:“2005啊。”
许州然没忍住:“我去!”
普州萨估计觉得自己遇到了一群神经病,朝门外走了。
众人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没有打草惊蛇,跟在普州萨后面出了门。
“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声,只是这次的发出者不再是队友,而是普州萨。
普州萨整个人跪坐在那些半小时前才被自己挖出来的尸体面前,试图把队友的八具尸体都抱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你们醒醒,你们醒醒……”
普州萨的哭声把医院内其余的四个人都吸引了过来。
过了很久,普萨似乎想起什么,把八名队友的尸体正面朝上放好后又摘了些野草放在队友们面前。
普州萨走到众人面前时已经冷静了很多:“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知道院长在哪里吗?”
池闵盯着普州萨看了很久,才开口道:“我知道,你跟我走吧。”
普州萨以及其他人跟着池闵三人一路走到五楼院长的办公室。
霍桁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屋里一片寂静,目光逐渐移动到那扇他们还没来得及检查的门上,池闵轻轻点头。
霍桁对着门指了指:“里面。”
普州萨踏着步子朝那间屋走去,猛地将门推开。
院长的确在这间屋里。看见普州萨,眼里没有半点惊恐之色,反正更多的是惊喜。
许州然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那个房间是全貌。那应该是一间手术室加储藏室,屋里中央放着一张手术床,床四角都有固定手脚的绑带。
而靠墙放着的是和外屋一模一样的玻璃罐,罐里装着的是人体不同器官,心脏脾胃所有都按照字母加数字的编号排列好。
普州萨见到院长的第一眼,就一拳打了上去:“你!都是你杀死了我的队友!”说着又是一拳打到院长脸上。院长也不是吃素的,反手也是一拳打在普州萨肚子上。普州萨终究是一名军人,不过一会儿就把院长压在身下。
普州萨喘着粗气:“你把我的队友还……”说着说着普州萨似乎渐渐没了力气,普州萨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被院长扎了一针。
院长笑得阴险:“少说话省省力吧。”说着轻轻一推,普州萨倒地不起。
正当霍桁做好防御姿势,准备攻击院长时,普州萨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从背后抱住院长把他压在自己身下。
普州萨浑身冒着冷汗话也说不利索:“就算我死,也要拉着你给我队友陪葬。”
院长比普州萨这个大块头小几乎一倍,即使给普州萨注射了肌肉松弛剂一类的药物,普州萨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自己依旧动不了。
挣扎几下,院长似乎放弃了,狰狞笑着道:“你队友?你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是吗?”
普州萨不是普州萨这点确实是池闵没有想到过的,正当池闵思考自己究竟是遗漏了什么时,就听霍桁反问道:“他根本不是所谓队长是吧。”
院长似乎这才意识到门口还有人,对着霍桁一行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看看看看,外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普州萨啊,我是应该夸你呢,还是可怜你呢?”
普州萨又开始全身有些抽搐,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听了很久,众人才听清楚普州萨念叨的是“药!给我药!”
院长满脸戏谑:“药?什么药!治疗什么的药!世上可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啊,长官!”
长官?
这是霍桁也没有猜到的事。
院长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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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普州萨6
“他?”院长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谁,“你的普州萨啊?”院长似乎想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笑得更加放肆疯狂。
“同性恋也是一种病!这么多年遇不到一个,这么好的标本当然是要好好保存的呀!你说是不是。”院长说着还略微摇摇头,“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要成全你们这对恶心的同性恋吗?”
说着院长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东西,用仅可以活动的一只右手拍拍杰罗凯的脸,“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两都完整的保存好。到时候你们的队友,你们的亲戚都会来看你们,以后这个国家都会流传着一个叛国者和……哦!不对,其实你也是叛国的些人吧,你才是那些叛国贼的领导者吧。”
杰罗凯根本没有听清楚院长后面在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具泡在福尔马林里被抹去五官的全尸标本。
原来他们距离那么近。
杰罗凯跌跌撞撞地从院长身上爬起来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杰罗凯爬了起来。
院长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嘲讽变得不屑再到现在的不可置信。
杰罗凯抱起一旁一个装着人类大脑的玻璃罐,猛地朝地上砸去。福尔马林的刺鼻味儿在空气中弥漫,池闵不由蹙了蹙眉,往后退了一步。
杰洛凯撇开大脑,拿起一片大一点的玻璃片,猛地一下插在了缩在一旁的院长的心脏处。
就在这时,班主任的声音再次响起:
【恭喜各位同学,跑操结束。】
【恭喜各位同学,二年级毕业。】
【鉴于本次跑操已无任何危险,下面直接宣布各位本次考试得分。】
【二年级新生,霍桁,满分100,得分90。】
【二年级新生,池闵,满分100,得分90。】
【二年级新生,许州然,满分100,得分90。】
……
【另行通知。班主任打分指南:踩点得分。】
【宣布结束。请同学们两分钟内离开考场。希望各位同学继续加油,下次跑操取得好成绩。】
同一秒,倒计时和耳边的脚步声同时响起。
杰罗凯见院长死了,跌跌撞撞起身,朝一盘装着自己爱人尸首的玻璃器皿那走,试了几次发现自己根本砸不开那个玻璃器皿,他想拿一个什么东西砸开玻璃,可是一点也动不了。
霍桁拿过许州然手里的铁锹,递到杰罗凯手里。
杰罗凯接过霍桁递上的铁锹,砸开了束缚住普州萨的玻璃器皿,一具男尸顺着福尔马林液流出来,杰罗凯用最后一丝力气吻住了自己的爱人,一手捏起一块玻璃插入了自己心脏。
霍桁蹙眉站在原地静静看着那两具尸体。
从班主任宣布游戏结束开始,霍桁就在想一个问题:
这次的游戏很奇怪。
这本应该是个剧本杀一类的解密向游戏,可他们没有解锁任何线索,没有得到任何提示,那个“院长”的说辞,就像强行把这个地方的人事物强制性地联系在一起,就像卡BUG一样卡顿卡顿地完成。
难道说“适应性副本“的意思是强行推着他们结束游戏,让他们知道游戏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是吗?
几乎是下意识地,霍桁想回头问问某个人的意见,却发现对方人已经不见了。
“池闵?”
已经走了?
想着霍桁低头问一旁的许州然:“想和我们走吗?”
许州然迟疑片刻。虽然这场游戏里他们基本可以说什么也没做,做了的也基本没什么用。但他还是能感觉得到霍桁和池闵是他目前在游戏中遇到过的人中最厉害的,跟他们走未尝不是好事。
只是这样厉害的人为什么要带自己走?
难不成这两人要带自己去做什么实验?就比如在游戏中让他去试错,遇到危险把他一扔换取逃跑时间……
许州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汗冷汗。
霍桁看着小孩突然白了的脸,有些无奈:“没那么狠心,啊?”
看着对方伸出的手,许州然又迟疑片刻,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走吧。”
两人拉着手跑了出去。
。
离开地图的同一秒,霍桁察觉到手里少了点什么东西,转而发现许州然消失了。
什么意思?
是因为他们不是同一个学校的吗?
啧。
有点对不起人小孩。虽然在人小孩看来即有可能是想拖他垫背。
。
按照校规上写的,霍桁直接到了二年级宿舍,刷开了1802的房间。确如“住宿须知”上所写,他所有的东西都被搬到二年级这个宿舍,整间房间都像是被复制粘贴过来的。
霍桁从桌上抽出一张便笺纸,又从床头柜上拿了纸笔。
这个游戏太跳脱了,霍桁把他们所找到的线索都列举了一遍,把这次游戏违和的地方都写下来。
首先就是时间,1988年普萨(杰罗凯)入院,地图中展示出来的时间也就在此结束。同时场景布置也说明这里应该已经被废弃多年。但后来普萨又突然来了一句现在是2005年,时间跨度17年。
其次就是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院长。在院子里出现一下后就消失不见,当他们带着普州萨上楼时又发现对方在楼上。以及他后来那些解释,就像前行把那些他们发现的线索联系起来。还有那个突兀出现的小池塘。
最后就是这个故事的探索度。为什么普州萨会把他的队友安置在池塘边,那个池塘是否有什么特殊性。这个游戏就叫“普州萨”,可他们依旧没有弄清楚普州萨的故事。其次就是他们的任务为什么是“找到院长”,但班主任却是在普州萨杀了院长时才通知他们通关游戏。
霍桁拿笔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点着,没有任何头绪。霍桁最后在“适应性游戏”上画了个圈。这场游戏如此粗制滥造是因为这个吗?
霍桁叹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忽然,霍桁闻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渐渐直起身,又仔细嗅闻一下。
火锅?
霍桁起身拉开门,果真看到宿管正推着一辆小推车朝这边走来,最终停在了1801屋前。
敲门声停下不久,对面屋子的门就打开了。
霍桁把手里拿着的纸笔往裤兜里一塞,关上门走到对面房间。
霍桁嘴角噙着笑:“池先生,交流一下。”
宿管站在一边,手里抬着的锅底晃了晃,半天挤出一句话:“二年级的小朋友,不可以早恋。“
池闵拦人的手一顿,眉角轻轻易挑。
宿管抬着锅从池闵身侧挤过去,推着餐车离开时又转头对着两人道:“班主任警告的话,会要求你们写检讨的。”
你妈得警告写检讨。
霍桁靠在门框上,迟疑道:“我们……在早恋?”
池闵扫了他一眼:“你觉得?”
霍桁从上到下打量了他闵一遍,又把问题抛了回去:“你觉得呢?”
觉得你妈!
还没等池闵把门甩上,霍桁就把门抵住,正色道:“有点关于游戏的事,找你讨论一下。”说着,摸出刚才随手写的那张纸,展示在池闵眼前。
池闵关门的动作一顿,从霍桁手里拿下那张纸,让开一条道:“进来吧。”
。
霍桁:“这鬼地方还可以涮火锅?”
池闵坐到霍桁对面的椅子上,给锅插上电,待汤沸腾后往锅里下了半盘子的牛肉。
等待食材煮熟的空隙,池闵边给自己放调料边问:“你要讨论什么?”
霍桁:“这次这个游戏根本没有逻辑。”
池闵:“是吗?”
霍桁:“我不相信你什么问题都没有发现。”
池闵往自己碗里加了一勺原汤:“你是在用你的思维来想这个世界的规律吗?”
池闵:“这里已经足够不正常了,一个副本游戏的逻辑不正常有什么问题?”
霍桁蹙眉:“上一个游戏就没有这样。”
“上一个游戏?”池闵轻轻扫了他一眼,“狗叫?”
霍桁点头:“这两种游戏目前确实不能归结于同一种类型的游戏。但这次游戏的漏洞确实太大了。”
池闵往锅里下了些毛肚:“这个游戏的确有很大的思维漏洞,甚至于我们解锁的线索也是很杂乱的。”
“游戏进程很快,逻辑链根本闭合不了,包括最后的结局都很仓促。”霍桁说着就要用自己的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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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骷髅木偶1
周一早九点四十分,霍桁敲开池闵的房门。
池闵:“走吧。”
快走到操场时,霍桁终于问出那句憋了一路的问题:“怎么突然就同意了?”
池闵眼都没抬,似乎在思考如何给出这么一个答案,良久才开口道:“首先——”
霍桁觉得后面应该会说出一些感天动地大文章,腰板都挺直了一点,认真期待后文。
池闵:“首先——死了能拖个垫背的。第二……”池闵顿了顿,似乎在找一个合适措辞。
池闵:“没有第二。”
霍桁:“……”
。
两人就近去了操场2号。
【跑操倒计时十秒!】
【10,9,8,7……】
“干嘛?”
霍桁一把抓起池闵的手。
【4,3,2……】
“大爷,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拉着手才能进游戏?”
最后几个字被刺眼白光遮盖,池闵压根没听清。
感受到脚落地的同一秒池闵甩开霍桁的手,张张嘴刚要说什么,班主任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各位三年级的同学,从本次开始,我将不再会跟随大家一起参与跑操,会在终点线等待各位同学。因此,请各位同学自觉跑操,做到不掉队,不退跑。认真参与跑操活动。】
【本次跑操内容‘艾菲力剧院’】
【本次跑操人数1,8,人。】
【请各位同学积极参与跑操,强身健体,快乐生活,祝各位同学跑操愉快。】
【现在,跑操开始!】
被这么一打岔,池闵只得把要怼霍桁的话憋了回去。
。
现在他们站在一座大型建筑面前,建筑上挂着几个大字:
艾菲力剧院。
剧院大楼有三层,楼外挂着彩灯,和上一次医院的场景大致相同,剧院周围围着一圈铁质护栏,夕阳的光没有流泻出哪怕一点点,光线在大门那戛然而止,护栏外笼罩着黑色发丝林,两眼望去一片黑暗。
仿若两个世界。
“哦!各位投资人比我预想中来到还早啊。”一位大腹便便,身着黑色燕尾服,戴着灰色爵士帽,杵着一根手杖的矮个子中年男人从剧院里走出来,“欢迎各位来到艾菲力剧院,我是艾菲力,这个剧场的主要负责人。”说着男人绅士地伸出手依次向大家握手。
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这个艾菲力应该是这个游戏里的主要NPC,都没有拒绝。
当然有一个人例外。
池闵。
制冷机刚被迫和人十指相扣的事还没翻篇,现在就要再和一个陌生人握手,着实是做不到。
艾菲力微微弓着身子,伸出的手在两人中间就这样顿了十多秒。
池闵看着这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最终还是忍着恶心捏了捏对方指尖。
艾菲力似乎很满意,又继续顺着握住下一个人。
依次握完手,艾菲力朝剧院门口招招手,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女人身着墨绿色长裙,散在背后的金色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仿若镀上了一层金光,女人年纪不大,约莫三十来岁。
艾菲力把女人推上前,不知是不是霍桁两人的错觉,艾菲力伸手时,女人略微躲了一下。
艾菲力给大家介绍道:“各位投资人,这位就是我们艾菲力剧院最出名的芭蕾舞演员——洁娜安。”接着停下话头低声对洁娜安道,“还不快向各位投资人问好!”
洁娜安向众人欠身行了个礼,低声对众人问好道:“各位尊敬的投资人好,我是洁娜安。”
洁娜安的语气很生硬,就像是一台没有任何思想的机器,重复运行着某一串代码,甚至于欠身微笑这样的动作都仿佛练习了千百遍,找不出任何疏漏,完美得过分。
艾菲力满意地点点头,朝剧院内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现在就由我和洁娜安带大家一起游览一下我们出名的艾菲力剧院吧。”说着带头走了进去,洁娜安以及众人跟在艾菲力后面一起进了剧院。
这座剧院有三层,一楼主要就是演艺场和化妆间,二楼是给大家提供的卧室,还有个餐厅,三楼是排练场和艾菲力的办公室以及卧室,当然艾菲力没有带大家进入办公室。
霍桁池闵两人对视一眼,意思很明确:
找时间溜进来。
大概都介绍完一圈后,艾菲力带着大家又回到二楼餐厅。
艾菲力:“我们先吃饭吧。”
艾菲力坐到了主位上,吩咐大家随意坐后招呼来一个正在上菜的仆人,低声细语了些什么。紧接着,仆人叫着几个人一同出了餐厅。
这局游戏开始前班主任说过【不会跟随大家一起参与跑操】,到现在为止,哪怕是NPC已经邀请队员们做某事,班主任都没有下达任何任务。
所以这就是“不跟随跑操”的意思吗?
没有任何明确任务指使,所有任务线索,离开条件,需要解决的问题都需要他们在游戏中摸索出来。
艾菲力看大家都还没落座,又说了一遍:“没关系,大家随意坐。还是说菜不合……”
“嘎吱——”
霍桁和池闵同时拖动距离自己身前最近的那把椅子。
除了艾菲力,所有人看过来的眼神都含着些错愕。
艾菲力对于这两个投资者听自己话的举动似乎很满意,长长哦了一声:“两位看起来是很饿了。”
霍桁用余光瞟了一眼在一旁认真叠餐巾的池闵,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艾菲力:“是的。并且您准备的饭菜看起来很可口。”
艾菲力哈哈大笑两声:“是的。我也一直以我能拥有这么好的厨师团队而自豪。”
其余还站着的16人面面相觑地站在原地,确定坐在椅子上的两人并没有任何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脱开椅子坐下。看大家都已经坐下了,艾菲力宣布了开餐。
一个短发女生第一个拿起餐叉和餐刀夹了一些沙拉到自己盘中,接着夹起一部分放入口中。
这个举动有些出乎池闵的意料。他选择坐下是因为目前没有任何线索说明坐下会出什么问题,其次就是艾菲力已经坐下了。所以,池闵打算等艾菲力吃后再动手。
女人细细咀嚼着蔬菜沙拉,菜叶断裂声和牙齿互相摩擦的声音在每个人心头被无限放大。女人很快吃完嘴里的沙拉,又举起高脚杯喝了一口饮料,又往自己口中送了一勺沙拉。众人看她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这才开始动筷,但都只是浅尝辄止,并没有多吃。
一顿饭艾菲力都在介绍或者说是在推销自己家的剧院,从父辈艰苦创业到自己对这家剧院投资了多少心血,吃得还没他口水喷得多。这让池闵有些后悔坐在距离艾菲利近的位置。最让池闵意外的是霍桁居然偶尔还会接两句话,甚至还感同身受道生活不易。
直到这顿饭快结束时,艾菲力才说了一句和这个副本线索有关的话。
艾菲力:“我尊敬的客人,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个剧院一到晚上九点之后就一定不要出门,最好就是尽快入睡。”
短发女人擦嘴的手顿了一下:“为什么?”
艾菲力摇头:“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我的父亲就是这么和我说的。”说到这,艾菲力的脸上带上些不明所以的笑,“这里九点过后就会有小孩的哭声。指不定是什么脏东西,开门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语毕,艾菲力的笑又少了那点森森冷气:“请记住这一点。哦!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每天的表演会在中午两点准时开始。我会安排人给你们留前排的位置,所以各位不要担心,只要按时到演绎厅就行。”说着大大张开两只手,做出拥抱的姿势,“祝大家未来五天玩得愉快。”
不等众人给予回应,艾菲力接过仆人递来的外套穿上,把什么东西交给了一旁的洁娜安,匆匆离开了。
艾菲力走后,洁娜安没有多言:“走吧,带你们去房间。”也没管众人有没有跟上,自顾自往前走。见NPC都走了,其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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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骷髅木偶2
池闵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亮了。霍桁还倒在原地,池闵来不及多想,忍着头疼上前拍拍霍桁。霍桁睡得跟个死猪似的,拍了几下都没醒。
这不是睡了,这是安息了吧?
想着,池闵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了些。
“啊?嘶!”
霍桁迷迷瞪瞪睁开眼,捂住左肩,“我靠!怎么这么疼。”
池闵有些不太自然地捂嘴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刚……下手有点重。”
霍桁起身摆摆手:“算了,理解你怕我死这么快不能给你当垫背的。”说着坐到一旁的双人沙发,拉开袖子看着手臂上的那片红,扬了扬眉毛。
池闵张开的嘴瞬间闭上,移开同样看着那片红的视线。
屋内陷入一片沉默。
。
此时外面已经是下午了,夕阳橙红一片挂在天边,屋外也没了打闹声。
可能是晕过去的时间太长了,霍桁发现自己反应力慢了许多,缓了好几分钟才想起昨晚的事。
昨晚没到九点外面就响起了打斗声,自己和池闵选择按兵不动,接着就晕了过去,然后快24小时后他和池闵自然醒来。
不对,他不是自然醒,是打醒……
走廊上一片寂静。没了昨晚的吵闹,甚至于连脚步声谈话声都没有。
霍桁瞥了一眼一旁的池闵,对方似乎有些不舒服,一直在按着太阳穴。便没多说什么,从桌上拿了把水果刀自己开门出去了。
门开的一瞬间,霍桁脑子嗡了一下。
浓厚的血腥味混杂着眼前的红褐色一片从嗅觉视觉上占据着霍桁整个大脑。走道里到处是飞溅的血肉以及碎骨,绿色地毯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被拆卸分开的尸体,地毯被鲜血浸湿,由绿色变成黑色。
正看着,一只手忽然搭上霍桁左肩,霍桁汗毛都竖了起来,右手的刀同时搭在来人脖颈处。
“别看了。”池闵很稳,并未受到卡在脖子上的这把刀影响,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霍桁这才回魂般收起刀,回头看去。
池闵额前的碎发被汗液浸湿,黏在额上。脸色看着有些白,全身微微有些颤,呼吸有些粗。
霍桁眼角抬了抬,到嘴边的“抱歉”转了个弯,问道:“你还没死吧?”
池闵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晃晃悠悠地回到沙发那边坐下。
。
霍桁轻步走到对面房门外,“叩叩”两声敲在房门上。十几秒过去了依旧无人开门,正当霍桁转身要离开时,门被从里面敲响了。“叩叩”,霍桁心里闪过一丝惊喜,又轻轻敲了两下作为回应。片刻,房间里这才有人说话,霍桁记得这个声音,是陈颖。
陈颖压着声音:“你是谁?”
霍桁也凑在门上回答:“霍桁。”
门这才被拉开一条缝露出陈颖半张脸,看清是自己后,陈颖明显松下一口气,把门全部拉开了:“你要进来吗?”说着给霍桁让了一条道。
霍桁摇头:“不了,我就是来确认一下还有多少人活着。”
陈颖答道:“我们这屋里有我和杨梧笙。昨晚外面开始出现声音后,我们就……晕过去了?”陈颖说这话时语气带些不确定,“才醒来半个小时左右。”
霍桁点点头:“嗯,我们也是。”
陈颖朝后看看:“你队友……没和你一起?”
“嗯。”霍桁道,“以防万一,留一个人。”
陈颖:“你们……关系挺好哈。”
霍桁仔细回忆了一下两人的相处过程,从张三和李四到过肩摔,再到“拉你垫背”和“原来你没死啊”,嘴角抽了一下,点点头。
“嗯。”陈颖应了一声,顿了顿才道,“我和你一起吧。”说着朝后方说了句,“小杨,你待在屋里,我们出去看看。”
里面那个叫杨梧笙的女生点点头,陈颖伸头朝屋外看看,没找到什么趁手的武器,霍桁把自己手里的那把水果刀递给她:“用这个,我再拿。”
霍桁抄起滚落在走廊一头的一个红酒瓶,敲响了下一扇门。
这屋里住的人就没有陈颖那么警惕,听到屋外有人敲门就开了,这间屋子里住着的是吴嘉和孙杰恺。而后两人又走到下一扇门前,出来的是黄浩,赵紫宸。之后一连五间房都没人。
两人站在最后一间屋前,这间屋子是那十个人一同进入的房间。现在活着的都是按照洁娜安这个NPC要求分房睡的,所以昨晚出事的是最后没有按要求住在一起的十个人?
霍桁上前敲响门,没人应答,又再敲了一次,陈颖也上前来试图和里面的人沟通,依旧无人应答。
霍桁推开门,屋内没有一个人。
。
大概休息了一刻钟池闵才缓过劲来,起身发现屋里没有霍桁的身影,便出了卧室,走廊上开着门的房间只剩下最后那间,池闵抬脚走了过去。
一阵破风声响起,池闵神色一凛,急忙侧身躲过,抬眼一看一把水果刀直直插在对面紧闭的房门上,
看清是池闵后,扔刀的陈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啊。我没看清是你。”
池闵走进屋内:“没事。发现什么了吗?”
陈颖摇头:“他们都不在了。”
这个“他们”,不言而喻。
陈颖说:“应该……都死了吧。外面都是血。”
“嗯。”
屋内另外两人同时应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陈颖那句“你俩关系挺好”,霍桁觉得两人的这些默契有些别扭。
陈颖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问道:“你们原来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两人再次同时摇头。
啧。
陈颖抬头看了下时钟:“我也没有遇到过,但是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因为没有按照NPC的要求做事,或者没有完成什么任务才出了事。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昨晚是六点半开饭,现在还有半小时。”
许是因为刚才两次统一的答复,这次两个人都抱着“他会说”的心态,两人都没开口。
这就有些尴尬了。
陈颖偏偏头:“还是你们有什么见解?”
池闵,霍桁同时道:“没。”
啧。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在发现对方也朝自己看过来时又齐齐收回视线。
陈颖怪异地看了两人一眼,把其他人叫了出来。
走廊上的血肉以及消失了,只有墙上地上微微有些淡去的血迹已经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昭示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吴嘉比陈颖、杨梧笙两位姑娘表现得还恐慌。
吴嘉:“尸……尸体呢?”
杨梧笙一脸狐疑:“你真是过了两局游戏的人?”
吴嘉害怕得全身发抖,都不知道是在点头还是因为抖得太厉害看着像在点头:“啊?嗯,过了啊。”
杨梧笙又问:“你真不知道尸体为什么不见了?”
吴嘉腿抖得跟筛糠似的,池闵都怀疑他不是碳基生物,不然不至于抖出残影。
吴嘉:“不……不知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那胆子。不是我!”
接着嘴里念念叨叨着“死人了,又死人了”冲回了屋里。
和他同住的孙杰凯给大家解释道:“他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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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骷髅木偶3
闻言,池闵摇头。
霍桁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态:“这杯茶啊~它是我泡的。”
池闵放下茶杯:“怪不得……”那么难喝。
霍桁:“并且我喝过。”
池闵简直瞳孔地震,瞪着霍桁的眼里写满了两个字:
你妈!
霍桁又挂上那个招牌笑:“怎么样?好喝吧?”
好喝你妈!
霍桁继续打趣道:“诶!别吐啊!这种好事一辈子就这么一会啊!且喝且珍惜!”
池闵的手在空中顿了一瞬,过了很久才吐出一句:“你是没有嘴吗?”
霍桁理解了他的意思:你怎么不早说?
霍桁耸耸肩:“你动作太自然了,忘了。”
池闵闭着眼,做了几个深呼吸,把“你打不过他”五个字嚼碎了咽下去:
“忘你大爷!”
霍桁依旧挂着他的招牌笑:“怎么,要吃了我?”
池闵在自己心里给自己做了几百次心理疏导,在灌水催吐很有可能加速已经在自己体内的水分流动和一骂为块中选择了后者。
池闵眯笑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是啊!我吃人呢,掐头去尾直接生吃!”
霍桁实在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后翻。
霍桁一听更乐了:“我靠!和毒舌聊天这么好玩啊!哈哈哈哈哈哈……我去!这屋子还有回……”回声啊?
笑声一下止住了。
这不是回声,屋外也有人在笑。
池闵抬眼看了看时间,九点一分。
两人对视一眼,轻声走到门边仔细听着走廊上的动静。
和艾菲力说的一样,这个声音属于小孩。
霍桁皱着眉,轻声说道:“有问题。你听这个声音,是有几个人?”
池闵又认真听了一会:“两个?”
霍桁应了一声,继续问:“脚步声呢?”
池闵又认真听了一会:“貌似只有一个脚步声。”
两个小孩的声音很像,但是如果认真听就会发现音色上还是有些许不同。其实霍桁也说不清楚这两种声音的区别在哪,就总感觉其中一个更加真切而另一个却很渺茫很空洞,他不太确定是回声还是真的有这么个声音。
但关于脚步声霍桁就比较确定了,外面的确只有一个脚步声。
池闵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只要轻轻一按,门就开了。
霍桁:“干吗?”
池闵一脸理所当然:“开门出去看看不就行了?”
霍桁把人拉下来和自己一起蹲好:“姑爷爷诶!咱别那么大胆好吧,收着点。好歹尊重一下NPC的言论,人不是说了吗,不要出去。”
池闵啧了一声但没反驳,和霍桁一起蹲墙角。
外面应该是两个小孩在玩闹,不时传来一些嬉笑声。
池闵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听了几分钟就打算去睡觉。而就在池闵起身的一瞬外面的声音变了,嬉闹声变成了哭声。
池闵起身的动作一顿,把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分辨着这阵哭声。
霍桁也蹙起眉,他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他确定在笑声变为哭声前走廊上没有任何声音。
哭声越来越响亮,到现在已经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池闵听得有些不耐烦:“这么大声,要人怎么睡?”
的确,这个哭声很大,吵得人很心烦,根本睡不着。
“嘎吱”。
二楼走廊上有人开了门,由于被哭声掩盖,霍桁分辨不出出门的人有几个。紧接着又是“嘭”一个重物落地声。接下来是一些窸窸窣窣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
霍桁盯着门底下的那条缝隙,又抬眼看向还在把耳朵凑在门上听的池闵。
只是一眼,池闵就知道这玩意心里没装什么好东西。
池闵:“自己看!”
霍桁叹了口气,朝池闵摆摆手,示意他让开点别影响自己发挥,撅着屁股左侧脸贴着冰凉的木地板眯着右眼顺着那条与地面距离不超过1厘米的缝隙朝外看。
池闵抱手靠墙正对着某人撅起的屁股,用自己仅有的一点道德意识极力压制着上去踹一脚的冲动。可是另外那面墙的另一边是卫生间,池明也不知哪来的毛病一想到要靠在那堵墙上就觉得心里有些膈应。
纠结半天后,池闵最终在睁眼就是某人的屁股,和靠在厕所的隔断墙上选择了背过去面对现在靠着的这堵墙。
正当池闵转身时霍桁突然动了一下,不是刚刚那种移动角度的动,而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池闵转身的动作顿了一下,假装若无其事地咳嗽了一声。
右手捏拳抬到嘴边的一瞬池闵就后悔了。
太TM假了!
一看就知道是要干坏事没干成。
霍桁起身拍拍身上沾到的灰尘,见池闵神情不太自然,狐疑地问:“干吗?”
池闵都不知道自己尴尬个锤子,但是身体总比大脑诚实,又咳嗽了一声。
靠!
想给自己一巴掌!
池闵忍下让这个房间留下两具尸体的冲动,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没事!”
霍桁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神情:“嗓子疼?”
人都这么说了,池闵只能硬着头皮回应:“嗯。”
霍桁咂咂嘴:“也是,你这小身子骨一看就不太行,弱不禁风的。”
池闵合理怀疑这玩意硬是要和自己一起进游戏就是想给自己添堵。
看着池闵那恨不得把自己拆吞入腹的眼神,霍桁很自觉岔开了话题。
霍桁:“什么都看不见。”
“嗯?”池闵懵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嗯。再观察……听会吧。”
走廊上的哭声在那声“嘭”后就消失了,变成窸窸窣窣的什么响动,接着是一阵持续了十几秒的“哗”声,大概是在拖什么东西,又过了三五分钟,小孩的嬉闹声又开始了。
嬉闹声开头,嬉闹声结束。一共听了两个小时八分钟。
两人心里对外面出了什么事都有了猜测。
所有响动结束后,霍桁起身:“睡了。”
“嗯。”
这次霍桁还算正经,说好睡沙发就睡沙发。
这下到时轮到池闵睡不着了。
倒也不是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睡不着,只是不大习惯和别人待在一间屋子睡。霍桁睡的那个沙发在床的左侧,池闵躺在床的最右边直挺挺躺着,霍桁都都和周公走完喝茶聊天一夜龙池闵也没睡着。
。
霍桁一早醒来,习惯性地揉揉眉心,从床……不,沙发上起来,穿好鞋和外套继而到卫生间洗漱完毕出来时发现池闵还没醒。
池闵睡觉时有些破坏自己制冷机的形象,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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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骷髅木偶4
四个房间,霍桁两人住的是最左边,右侧是黄浩,赵紫宸的,正对面是陈颖,杨梧笙,斜右侧是吴嘉,孙杰凯。
出事的屋子是黄浩,赵紫宸那间。走廊地板上有一大摊血迹,包括墙上天花板上都溅上了血滴,光看一眼都知道死相很惨。
唯一的问题是没有尸体。
黄浩缓了很久才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昨……昨天晚上,他,就是赵紫宸和我听见外面有动静,然后就一直在留意着,后来那些声音突然就变成了哭声,赵紫宸觉得是有人在欺负那些小孩,就,就要开门出去,我告诉他不要出去,毕竟那个老板说了不要出去。但是他不信,说我要是害怕就不要出去,他自己出去,然后他就出去了,我就赶紧把门关上了。我太害怕了就没开门,然后……就这样了……”
黄浩话音一落,艾菲力就像踩着时间一样从楼上走下来。
艾菲力举起双手做出欢迎的样子朝各位一步步子走来,“哦!我亲爱的朋友们,这么好的天气居然不睡个懒觉。那就一起去餐厅吃一顿丰盛美味的早餐吧”
艾菲力出现后,池闵就一直把视线落在他身上。霍桁和池闵的前两局游戏里。第一局可以理解为大家和那只NPC猫的对抗赛,第二个副本中死的人都是被普州萨杀死的。
面对有可能是自己杀死的人,艾菲力会怎么处理?
艾菲力的举动之自然,似乎根本没有闻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擦得锃亮的鞋底沾满了血。
霍桁和池闵的目光有一瞬的交汇,转而又分开,跟着艾菲力下了楼。
拿起餐叉艾菲力看着昨晚吴嘉坐的位置问道:“咦?不是还有一个朋友吗?”
霍桁和池闵的脊背都挺直了。
今早少了两个人。
死了的赵紫宸,和半死不活的吴嘉。
霍桁试探性地问道:“谁?”
艾菲力切下一块煎蛋喂到嘴里,一边嚼着煎蛋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就那个短头发的小伙子。”
赵紫宸是长发,还扎了一个小揪揪。
陈颖就坐在霍桁对面,随意说道:“哦!他今天身体不舒服,想多休息会。”
艾菲力似乎真挺关心吴嘉的:“是吗?是否需要我联系城里的医生来一下。”
陈颖赔笑:“不用,让他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个话题就此略过。
艾菲力没有任何异样,他的记忆里好像完全没有赵紫宸这个人。
这么说来,艾菲力作为一个NPC,需要保证的是继续游戏。像这样死在游戏里的人,NPC甚至不需要做出任何回应,只要游戏还有人,对NPC来说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
。
比起其他人迫切地想快点吃完离开餐厅,池闵吃得就很慢条斯理,吃席连花生米都不一定能抢到的那种慢。
本来在这样的一个不注意就嘎的地方大家就吃不下饭,再加上今早刚“欣赏”了一番“凶|杀|现|场”,更是吃不下去,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餐具。
众人一开始都在看霍桁陈颖两人吃,觉得这两是真的心大,这种情况下还吃得下去。
后来才发现大佬其实是那位不爱说话,看一眼都感觉会被冻住的池某。杨梧笙就坐在池闵正对面,她简直怀疑这位大佬每吃一道新菜都会评价一下。
还真被她猜对了。池闵不仅评价还打分。
煎蛋是溏心的,池闵不吃。但烟熏肉很好吃,放的调味料不是很多,和烟熏味完美融合。
跟来度假似的。
池闵喝下最后一口橙汁时这才从评委的身份里脱离出来回到“游戏者”的身份。
艾菲力吃完后屋内所有侍仆都跟着出去了,此时屋内只剩下六人。
陈颖清了清嗓子:“那个,我们理一下思路?”见大家没有意见,陈颖继续开说道:“首先,霍桁,你们还没有了解死人的机制吗?”
不等两人回答,陈颖继续说道:“死在这个地方的人,不用多久就会自己消失,其次NPC一般意识不到那些人死了,就像……”陈颖思索了一下措辞,“就像他们脑海里抹除了对这个人的所有记忆。当然这些都只是我按照前两局游戏经历推理出来的,所以还有很多我没有经历过的情况我也没法说。”
池闵挺有兴致,放下擦嘴的纸巾:“比如?”
陈颖没料到他会这么气定神闲,更没想到他会反问,噎了一下:“比如……自相残杀会怎样……”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太合适,陈颖转换了话题,“那接下来大家发表一下看法?”
讨论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小孩什么时候消失的。
黄浩表示是在天亮之前一会,他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小孩在二楼待了两个多小时,之后也一直待在剧院里没有出去,忽远忽近地总是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
但是杨梧笙却有异议:“我和陈姐应该是最早出门的,我们出来那会是八点多,天早亮了还有砸门声。”
池闵擦嘴的手一顿。
他怀疑这个八点多的笑是再说霍桁。
不应该啊,房间隔音虽然不是很好,当时关门是声音不至于那么大吧?
孙杰凯摇头,称自己没听到。
陈颖又问霍桁有没有听到。
池闵扫了一眼霍桁,对方蹙眉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但是喉结一动一动的,一看就知道是在憋笑。池闵一想到那个笑声是怎么来的就窝火。
霍桁“沉思”了很久才回答道:“抱歉,真没注意,明早我留意一下。”
陈颖叹了口气:“我和小杨先去三楼,看看有没有机会溜进艾菲力办公室。”
孙杰凯提出和黄浩一起看看二楼,被黄浩拒绝了,他说他很累,要休息。孙杰凯也没说什么,决定自己去二楼。
池闵一开始想去的就是一楼,也没什么异议。
。
剧目表演是下午2点开始,这会剧院无论上上下下演员还是清洁工都在为下午观众的到来而做准备。
到了一楼看见很多大妈大姐提着拖把拿着抹布在打扫卫生,池闵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兜里揣着瓜子抬个凳子排排坐,别说人了,一条狗路过都可以数一下它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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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骷髅木偶5
来到餐厅,被吓跑的两个人只有黄浩下了楼,缩在凳子里听其他人说话,餐桌上有四个人。艾菲力不在。
仆人说艾菲力工作繁忙,中午在办公室吃
一顿饭,池明总能感觉到对面四人有意无意投来的,不太友善的目光。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他两可以说是一早上啥事没干,纯纯苟活。
四人迅速吃完就走了。
池闵依旧醉心于那盘烟熏肉,人脸那么大的盘子里堆成山的肉至少被池闵吃了三分之一。
要是旁边这人没有一直盯着自己,池闵或许可以吃得更开心。
池闵:“你是有什么癖好吗?”
霍桁用纸巾擦擦手:“没有。”
这给池闵整不会了,心里又涌出一股无名火,起身直接走了。
。
池闵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一楼的演艺场。
到门口时有工作人员拦住了他:“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是下午两点才开始表演,现在还有半小时,您可以到走廊上的椅子上休息,时间到了再过来入场。”
闻言,池闵只是冷冷扫了对方一眼:“投资人也不可以提前入场?”
工作人员显然愣了一下,眼睛转了几圈才道:“您请。”
台上还有工作人员和演员在为半小时后的表演做着准备,见有人来了都抬头行注目礼,池闵迎着这几十道目光在演绎场内巡视了一圈。
场内有两百来个座位,厅内的装修风格和整套房子大相径庭,都是19世纪欧洲国家流行的装修风格,也符合艾菲力等人的穿着形象。
池闵巡视结束后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坐定。此时距离入场开演时间还剩15分钟,已经依稀能够听到外面的交谈声。又过了一会来了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定在池闵坐的位置附近。
池闵本来在闭眼假寐,发现有人来后有些不耐烦地睁眼,为首的见池闵睁眼了,上来微微鞠躬,说道:“池先生好,我是演出负责人,表演期间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这是这几天的节目表。”说着给池闵递上一张节目表,“那我不打扰您了。”
第一天:木偶剧,第二天:白雪公主,第三天:木偶剧,第四天:芭蕾舞剧。
洁娜安是学芭蕾舞的,那主要剧情应该是在最后一天。
想着,池闵闭上了眼睛。
。
距离节目开始只剩下10分钟时,陆陆续续有人进来,整个会场几乎都坐满了。
艾菲力很热情地给大家介绍:“这四个节目是我们这里最著名的,都是精挑细选的好节目,我相信大家一定会喜欢的。”
霍桁坐在艾菲力右手旁,状似无意地问:“木偶剧怎么会有两次。”
艾菲力情绪更加高涨:“我爷爷就是一个很优秀的傀儡师,所以我家的剧院一开始是只有木偶剧的,木偶剧也是最出名的。当然大家放心,今天看的剧都是最近新写的,各位一定没有看过。这次演出我也要参加,就先上去准备了。各位玩得开心。”接着就起身朝后台去了。
池闵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艾菲力手里抱着的一个木头盒子,盒子不大,长度大约一尺,宽度大概在二三十厘米,而厚度不过十几厘米。
艾菲力好歹算是个剧院老板,身旁也跟着洁娜安和一众员工,他何必自己拿着这么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盒子。
陈颖刚想拉住艾菲力问点什么,一个四五岁的小孩从后面跑着上来正好在陈颖脚边绊到什么东西,陈颖伸出手要把孩子抱起来,却被洁娜安抢先一步把女孩抱起来,女孩站定后洁娜安拍拍她裙子上沾上的灰:
“小心点跑。”
。
今天这部剧讲的是一个骑士保卫国家的故事。这类故事并不少见,可值得注意的是出现了一个“人体骷髅骨”。
这个“骷髅骨”只有半米左右高,和其余木偶大小相近。这么小的尸骨,要么是道具,要么就真是人类婴儿的尸骨。111
在这场剧中,骷髅骨演的角色是骑士征战中最大的反派敌人。这部剧的主角是骑士,死去的自然是那具尸骨。尸骨倒下后艾菲力就抱着他的宝贝盒子下场来坐到倒于霍桁相临的最后一个位置,并驱散了跟着自己的工作人员。
木偶剧还在继续——
池闵只是多看了几眼那个盒子,艾菲力就下意识地把那个盒子抱更紧了。
池闵开口询问:“盒子里是什么?”
艾菲为警惕地朝另一侧靠过去一点:“不是什么。”
“哦。”池闵只是应了一声。
有没有鬼管管,这要是哑巴还怎么进行游戏。
“这么宝贝,应该是什么镇店之宝吧。”这是霍桁的声音,“怎么,我们也不能知道?”
艾菲力依旧抱紧怀里的盒子。
霍桁继续说道:“艾菲力老板这个行为让我很是担心啊!这时候就有秘密,那我们以后合作起来是不是也是这样?这样的合作伙伴让人有点担心啊。”
靠!
还可以忽悠?
艾菲力估计是听进去了,埋头思考一会:“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这个东西太宝贵了,我怕……你们给我偷了。”说到这,艾菲力又顿了顿,极不情愿:“你们……表演结束后再和你们说。”
表演结束,艾菲力先行离开,再次在餐厅看到艾菲力时,他手里已经没有那个木盒了。随便吃来点后打算像昨晚一样先离开,却被霍桁抬手拦住了,艾菲力退了两步打算朝另一边走,另一边也被陈颖拦住。
霍桁似笑非笑:“艾菲力老板,说好的和我们说你盒子的秘密呢?”
陈颖也搭话道:“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艾菲力泄气般地瘫坐在椅子上,歇了几秒挥挥手示意餐厅里的仆人下去。
待人都离开后,艾菲力才缓缓坐直身体。
又过了几分钟,艾菲力嘴唇嗫嚅着说了几个单音节,似又觉得不妥,手做喇叭状神神秘秘道:“那个东西,是我们店的招牌。大家看两个木偶打架已经不足为奇了,看一个骷髅可不就新奇吗?全国,全世界都只有我们剧院有这个表演。”
池闵抿了一口果汁:“从哪来的。”
仅仅四个字,艾菲力却再次沉默了:“……找人定做的。”
“骗人!”
霍桁和池闵的目光移到了坐在池闵对面的杨梧笙身上。倒也不是她这句话多么出人意料,主要是她的语气太过斩钉截铁,和她这两天细声细语的说话方式形成极大反差。
杨梧笙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艾菲力:“你说的要是真的那你还紧张什么?”说完这句,杨梧笙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反应有点大,缩缩脑袋,又恢复了平时轻声细语的模样,“你刚刚说这句话反应太快了,还有从你开始说话起你的手就不时地在互相捏,你现在手掌上一定还有你自己的指甲印……”
啧啧,池闵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这恐怕是专业的吧,这种观察能力,是不是谁撒谎了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不对!
那早上霍桁说没有听到砸门声可不就是被看穿了?
!
池闵心里顿时一激灵。
艾菲力被说得一愣一愣地,过了很久才叹出一口气。
“唉,这个是……一次花农从院子里挖出来的。”
“说谎!”
艾菲力再次一怔,接着才说道:“我没说谎!”
杨梧笙身体朝艾菲力的方向倾斜一点:“花农?”
艾菲力:“啊?啊。”
杨梧笙:“不是花农。”又继续问道,“这个院子?”
艾菲力:“嗯!”
杨梧笙:“不在这个院子里。”
杨梧笙镜框下的眼里写满坚定:“你又撒谎!”
池闵适时补充道:“这玩意怕不是非法来的吧,这样的话我们可不敢投资。”
艾菲力肉眼看见的惊慌起来:“不行!”又反应过来自己反应太激烈了,声音低下一些:“你们今天也看到了,我们剧场生意很好的,你们投资肯定不会赔的。”
霍桁笑了笑:“那我们也不能给自己身上泼脏水吧。说清楚,对大家都好。”
良久,艾菲力才妥协道:“三年前,我们这里生意特别不景气。一天早上我开门就看到剧院门口外有这么个尸骨。我当时被吓了一跳,可我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要是能做成木偶用来演戏,那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于是我就把它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们也看到了,新奇的东西总是可以吸引到很多人。”艾菲力眼神变得警惕:“这可是我们的店的福星,除了在台上表演,其他时候你们想也不要想。”
陈颖朝门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艾菲力走后,众人也没多逗留,也离开了。
一路上池闵都在思索这个尸骨的来历。按照杨梧笙的观察能力,艾菲力说的应该是真话,不然她应该会有所动作。
可是为什么会有一具尸骨放在艾菲力剧院这里呢?会不会和走道上的嬉笑哭闹声有关。
走到屋里自顾自坐到单人沙发上,抬眼看到桌上还剩半杯茶,刚要抬手拿时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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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骷髅木偶6
早餐——
艾菲力依旧是第一个离开餐厅的,紧接着是黄浩和孙杰凯,没多久,两位女生也起身打算离开。
陈颖起身的同时,霍桁放下刀叉:“新线索想知道吗。”
她和杨梧笙昨天一天没有找到任何有效的线索,霍桁抛出的这句话确实很有吸引力。见陈颖坐下了,杨梧笙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见两人一脸不情愿,霍桁嘴角勾了勾:“对我们意见挺大?”
陈颖冷哼一声:“哪敢。只是以为你们要永远藏着线索。”
“藏着线索?”霍桁不确定她们说的是什么线索,道,“我们什么时候藏着线索?”
杨梧笙打断道:“你明明听到昨天早上的笑声来,还在那装傻,不是瞒着我们线索吗?”
霍桁细细回忆一下,忽略一旁池闵投来的,丝毫不友善的目光,用一句“这倒是”换得两个女生的白眼。
霍桁:“对骷髅骨头有什么看法?”
陈颖抱起手,靠在椅背上说话有些咄咄逼人:“有屁快放。”
霍桁无视她的态度:“艾菲力和洁娜安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走廊上的声音也是小孩发出的。这是我们查到的。此外,你们应该也能感受到洁娜安并不喜欢我们吧,我们现在的身份是这个剧院的未来的投资人,也就是说……”
陈颖显然已经想到这一点,接下话头:“我们的存在意味着这个地方还会继续开下去,那么她还是逃脱不了艾菲力的掌控,所以她才会不喜欢我们。”陈颖也大致知道两人的目的,但还是问道,“你们要我干什么。”
看陈颖的表情,霍桁知道有戏:“你们去找洁娜安。”
这是霍桁和池闵的共同想法,无论洁娜安是真人还是一个NPC,两个女孩子去总比他们去适合。
陈颖答应两人晚饭的时候告诉他们结果,离开了。
见池闵终于进食结束,霍桁朝门外示意一下:“去办公室看看?”
池闵应了一声,跟着霍桁出了门。
艾菲力的办公室在三楼,办公室的门上挂着一把锁。
艾菲力不在办公室?池闵使眼色示意了一下另外一间房间,那里是艾菲力的卧室。卧室没有挂着锁,两人直接溜了进去。
艾菲力也不在卧室内,两人大摇大摆地在卧室参巡视起来。卧室里并没有什么线索。两人再次把目光放回到办公室。
三楼因为有排练厅,走道上不时会有人经过,更不巧的是艾菲力的办公室大门正好着楼梯对面,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上来。
霍桁边走边和池闵耳语道:“放哨,去办公室。”
到艾菲力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霍桁看了一眼四下无人便蹲下开始查看那把挂在办公室门上的锁。锁是老式的铜锁,铜锁表面还雕刻着花纹,做工很是精致,强行开锁一定回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门是开不了了,两人去去三楼排练厅了一会,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
中午表演的是白雪公主,因为来看的小孩多,场馆内比昨天吵闹。
池闵一直留意着后台,后台角落里站着一个身着墨绿色裙子的女人——
洁娜安。
陈颖也看到了,与池闵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朝着洁娜安的方向过去了。
。
晚饭时,等其他人都离开餐厅只剩下四人时,陈颖才开口把中午知道的消息告诉两人。
洁娜安从小学舞蹈,参加了很多表演,在整个国家都很出名。当时的艾菲力剧院还在被上一任老板、也就是艾菲力的父亲掌管着。作为一个父亲,艾菲力老先生又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儿子的爱赌的尿性。但同位一个父亲,艾菲力老先生自然也不愿意儿子流落街头。盯上了洁娜安,并向她抛出橄榄枝。
抛出橄榄枝的自然不会只有他一个,但艾菲力老先生聪明“咱不聊钱,咱聊梦想。”就这样,洁娜安在“梦想”的指引下被带到艾菲力剧场。
艾菲力老先生于洁娜安进入自家剧院的一年后病逝,现在的艾菲力掌管了艾菲力剧院。
因为着没了人管束,黄\赌\毒艾菲力从一样沾到两样再到全包。
某次带着一身香水味回到剧院时,看到了在排练厅起舞的洁娜安。
一年后洁娜安诞下二子。
洁娜安是被多少人,多少剧院崇拜的存在,每次剧院有洁娜安的演出,富家少爷可以坐满半个场。
孩子自然是不能留,艾菲力贿赂了接生医生,孩子出生的同一刻就死了。
“你是一个万众瞩目的演员啊!你说要是别人知道了这些事你还能混下去吗?”
“你说你离开我谁还敢招你去表演?”
“你说你的那些爱慕者要是知道这些事,你会怎样?”
“你以为你很厉害?那还不是我包装出来的。”
洁娜安在艾菲力的PUA里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艾菲力告诉她,她的两个孩子被回了村里,要是洁娜安表现好,未来可以和他们见面。
洁娜安不是没有逃跑过,三次都被抓了回来。
“你说你一个舞者,要是脚废了还可以跳吗?”
最后一次,洁娜安的左脚脚踝被艾菲力折断。
“艾菲力,我们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洁娜安了。”
“就是啊,你难道不知道吗?要不是因为洁娜安,没有人会来你们剧院。”
“你不会对洁娜安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
艾菲力被那群洁娜安的追随者围在角落。
“不会,各位不能只为了自己的利益啊,我们也要考虑一下,洁娜安每周五次表演,还要排练节目,指导舞台剧演员。她也需要休息。她不是舞台的祭品。”
“她不是舞台的祭品。”
艾菲力站在台上,将这句话重复了两遍:“她是属于她自己的。她热爱舞台,会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舞台。我和她讨论后决定以后每周两场演出。毕竟我也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将一位伟大的舞蹈演员毁于一旦。洁娜安的下一场表演在三天后,希望大家来捧场。”
围着艾菲力的人渐渐散去,无一不在赞叹艾菲力的伟大决策。
一己私利?毁于一旦?
拖着半废的脚站在幕后的洁娜安心里一阵冷笑。
随即对上艾菲力的目光。
你敢出来吗?你敢求救吗?如果你的追随者看到你如今的面目,还会有谁爱你?没有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会要这个破破烂烂的你。
洁娜安收回踏出的步子。
杨梧笙:“她说她只想见她的孩子一面。”
。
风吹过窗外的乔木树,月光通过半拉上的窗帘洒在室内。
昨晚对于外面两个小孩是洁娜安的孩子这个想法还是猜测,现在这件事却是斩钉截铁板上钉钉的了。
不知看了多久,池闵说了一句:“艾菲力走了。”
霍桁从单人沙发上弹起来:“哪里?”
池闵扬扬下巴示意了一下窗外。
艾菲力独自驾着马车进入那片发丝林,身边没带一个侍从
正说着,走廊上开始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声音时大时小,但一直没有像第一天一样变成哭闹。
池闵心头上过一丝念头:外面的哭声和笑声会不会和艾菲力有关?
杯里的几片茶叶跟着仅剩下的点点茶汤随着茶杯被放下的动作荡了一下,而后归于平静。
池闵:“我出去看看。”
。
按照前两局游戏的经验,他们要完成NPC或者游戏的某种任务或者要求才能离开。前两局的游戏有班主任给他们下达任务,这局游戏没有,这局游戏却没有。且这局游戏既没有像第一局游戏一样给了确切的游戏时间“三小时”,也没有像第二局一样“不限时”。节目单上有四天的节目,艾菲力在他们来这里的第一天也说过祝他们未来五天玩得开心的话。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两天时间。
。
霍桁跟着池闵来到门口,外面孩童的笑声还在继续。
池闵抬眼看了一下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男人。下意识想问对方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去做死。
霍桁看了池闵一眼,猜到他要说什么,嘴角扬了一下:“池哥哥要保护好我哦!”
艹!
池闵拧开门把手。
楼道上所有的门都虚掩着,楼道里的灯光比房间内的暗一些,灯光顺着门缝泄出去,长长一缕洒在走道上。
小孩的笑声从楼梯那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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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髅木偶7
今天是来到这个鬼地方的第四天。
待艾菲力走后,黄浩,孙杰凯也离开了。
屋内剩下的四人除了池闵都放下了手里的餐具。
霍桁也不多废话,直接开口说:“你们负责让洁娜安今晚来我们房……”
陈颖目光沉了一点:“晚上我们不可以出去!”
霍桁叹了口气:“小孩先进来,你们听到外面没声了再过来可以吧。”
见对方答应下来,两人出了厨房,朝三楼走。
艾菲力办公室的门开着,对方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什么东西。
霍桁在门上敲了敲:“艾菲力老板?”
艾菲力正趴在桌上睡觉,手里还握着一块赌|博|币,听到有人叫自己,猛得直起身,在起身的同时把手里的赌博币塞到一旁的抽屉里。
艾菲力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哦!我的朋友,你们吓到我了。”
霍桁和池闵各自拉了一把椅子坐到艾菲力对面。
霍桁笑笑:“艾菲力老板,我们两人还是很看好你们剧院的。投资的事……”
艾菲力会意,很热情地开始给两人介绍艾菲力剧院的各项发展事宜。谈话间霍桁给池闵使眼色,池闵接过两人的话头。
艾菲力翻出照片给两人一一介绍发展史。
池闵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问道:“这是你在演木偶剧?”
艾菲力拿过照片:“对,这个就是用我们的镇店之宝演的第一场戏。”
霍桁接过话头,流露出渴望的眼神:“可以再看一遍您的木偶剧吗?上次您上场的时间太短了,都没看够。”
艾菲力支支吾吾:“那……那不行啊,我们这都是安排好表演时间的?”
池闵挑眉,手里玩着一张相纸:“您确定?我们想投资就是冲着这个骷髅木偶来到,多看一遍都不可以?”
艾菲力犹豫片刻,叹了口气:“行吧,我去找几个演员,等下给您两位演一段。”说着慢吞吞地在书桌抽屉里翻找着什么,响起一阵钥匙声,抬眼在两人身上扫视一圈。
霍桁:“怎么?多看一场都不可以?”
艾菲力自暴自弃般掏出一把钥匙,朝身后的桃木柜走去。
两人一直盯着艾菲力的一举一动。艾菲力拿出的是一把金色的短柄钥匙,接着打开了桃木柜最下面的柜子,拿出了那个装着尸骨的木盒。
艾菲力抱紧盒子:“两位跟走吧。”
霍桁池闵起身跟着艾菲力朝一楼演绎场走。
到了演绎场,艾菲力让他们坐在观众席等,自己则吩咐人去找了几个木偶戏表演者来一起表演木偶剧。
两人的目标自然不是看木偶剧。他们没法打开艾菲力办公室的大门,也不知道骷髅木偶被藏在办公室的什么位置,这些条件强迫他们必须走这么一出。
这场戏演完已经到饭点了,三个小时,艾菲力一毛钱没赚着,还白白搭上一中午的时间,艾菲力在出演绎场时狠狠瞪了两人一眼。
陈颖她们早上看到了洁娜安,可是洁娜安这几年已经被艾菲力几乎可以说是“驯服”了,根本不敢做出任何违纪的事。陈颖朝两人摇摇头,示意没成功。
霍桁让他们继续。
中午的表演依旧是木偶剧,只是这次骷髅木偶没有参演。
晚饭过后,陈颖两人又继续去找洁娜安。
。
霍桁和池闵在三楼排练室找到了正在看排练室的艾菲力。
霍桁进入排练室拍拍艾菲力肩膀,笑着对艾菲力说:“我们决定了,还是要投资你们剧院,你看现在去签合同可以吗?”
艾菲力喜出望外连声说好,带着两人往办公室走。
池闵走在最后,出门时“顺手”把排练室的门带上了,在路过艾菲力房间时霍桁一记手刀劈在艾菲力后颈,艾菲力应声倒地。接着两人合力把艾菲力拖到办公室门口,霍桁拽下艾菲力口袋里的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用钥匙打开了桃木柜取出了那个木盒,最后两人合力把艾菲力锁在了原本装木盒的桃木柜子里。
两人来到楼下却被陈颖告知“找不到洁娜安了。”
“啧!”池闵皱眉,“什么时候不见的?”
陈颖:“在她卧室,十分钟前她跑出来后就找不到了。”
霍桁已经把木盒放到他和池闵的卧室里,转头出来。
霍桁:“和她说可以见自己的孩子了吗?”
杨梧笙点头。
“啧。”池闵偏头问霍桁,“哄个小孩没问题吧?”
。
九点一到,两小只准时来敲门。
看到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两姑娘脸唰地白了。小白骨看到自己的骨头,两大眼洞都仿佛放出光,上去抱住自己的骨头不撒手。
男孩有些不耐地问:“妈妈呢?”
霍桁蹲下来和男孩面对面,“妈妈说要给你们一个惊喜,要让你们自己去找她。就……捉迷藏玩过吗?”
小白骨扬起自己几根头骨:“就是那个一个人找,其他人躲的游戏吗?”
霍桁点点头:“是的。所以现在和我们一起去找妈妈好不好?”
霍桁抱着男孩,池闵抱着小白骨一间一间开门,然后两个小家伙冲里面喊一句“妈妈!”
查到二楼最后一个房间时,楼上传来一阵东西倒地的声音。
池闵暗骂一声:“艹!”
艾菲力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
霍桁似乎想到什么,和池闵一同说出三个字:“去一楼。”
六人一路冲到了一楼的演艺场。
两小只冲着宽阔的演艺场叫了一声:“妈妈?”
楼上又是一声巨响,霍桁说了一句时间不够了,放下手里的小孩,任由他朝台上跑去,池闵也放下小白骨,抄起地上一把扫把架在霍桁关起的双开门门把手上,扫把的大小正好卡住门,又把观众席的椅子推翻铺在地上。
陈颖想到了什么,朝台上跑:“我们今天去过后台,后台有很多柜子,可以搬上来堵门。”
池闵搬着凳子,因为剧烈运动,脸色有些发红:“时间不够,去找洁娜安!”
正说着,屋外开始传来艾菲力的咆哮声:“找到他们,快点!快点!演绎场!快!”
“嘭!”
演绎场的木门被撞得嘎吱作响,堆在门后的椅子被撞散一些。
杨梧笙这时跑了过来,给他们一人递来一根铁棍,气喘吁吁道:“我们一定会找到洁娜安。”
两人丢掉手里从椅子上掰下来的椅子腿,各自手持一根直径一两寸的空心铁质铁棍,退到门一侧后方。
“砰!砰!”
“抓到他们!”
“踹门!快!”
“砰!砰!砰!”
并且听外面乌泱泱的动静,少说也有几十个人。
池闵本以为自己会很慌!可现实截然相反,他双手握紧铁棍,左右脚一前一后站稳,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即将被砸开的门。
霍桁站在自己对面距离自己四五米的位置,对方和自己是一个姿势,霍桁的风衣外套在刚刚跑下楼的时候被挂到一下,一条布垂到脚踝处,于外表的狼狈不同,霍桁的眼微微下垂一些,死死盯着紧闭的门。
上一次和霍桁实际意义上的联手是在普州萨突然狂躁那会,情况紧急,自己又受了伤,根本没有注意过霍桁怎么样,唯一的印象就是他打架挺厉害。
此刻望着这张侧脸,池闵觉得有些神奇,视线不由落在对方脸上最有辨识度的左眼眼角那颗小痣上。池闵试着想象这颗痣往下往上移动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都会显得整张脸不那么协调。只有这个位置最适合。平时看去,这颗痣中和了一点他整个人的攻击性,尤其当他笑时眼角这颗痣也会随之往上移动一点,带了些灵动感,整个人亲和了很多。但当霍桁像现在这样垂着眼,这颗痣瞬间就会增强他身上的压迫感和神秘感。
颇有一种这颗痣是块砖,那里需要哪里搬的感觉。
霍桁的脸忽然侧过来,对上池闵看过去的视线,由于嘴角往上弯,小痣往上移动一点:“这位少爷,您已经盯着我看了13秒了,再看下去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艹!
池闵收回视线,明明什么也没干,更没有对他有什么想法,但被对方这么一说,自己对自己都有一瞬的怀疑,刚要反驳,门突然被重重撞了一下。
“砰!砰!”
池闵收回要说的话。两寸厚的门被砸出一颗小口,外面的光照了进来,在椅子堆里打出一小片光斑。
“妈妈?”
“妈妈?”
“洁娜安!洁娜安你快出来,你的孩子就在这里。”
“砰!!!”
洁娜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局促地擦干净手上的灰,抱住朝自己冲过来的,自己已经死了的孩子。
洁娜安环住两个孩子:“妈妈给你们跳舞好不好?”
两个小孩兴奋地叫着:“好好好!我们想看妈妈跳舞!”
洁娜安的白色长裙沾上了很多灰尘,头发也乱蓬蓬的,脚上甚至没有穿鞋,拉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一起走上舞台。
与这边温馨的画面不同,门口是一片激战:
一把长刀插进演绎场的大门,接着几把斧头也砸了上来,椅子堆顺着推门的力道朝前倒下来,激起大片灰尘。
“嘭嘭!”
演绎场的大门摇摇欲坠,终于还是被破开。椅子堆的作用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拉慢了来人朝里面涌的速度。
霍桁和池闵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一瞬,目光一凛,同时握紧手里的铁棍。
两人各自负责自己那一边的人,进来一个挥两次棍,进来一个挥两次棍。第一次横着打在鼻梁或者眼处,接着把棍子朝自己的方向微微侧过一点,朝门外的方向倾斜一点直击太阳穴。
很快地上已经堆起一个死人堆。
陈颖和杨梧笙也各自提着一根铁棍一人站在一边,一棍棍砸向地上那些还没有死透的人身上。
“砰!砰!啪!砰!”
“砰!砰!啪!砰!”
四人的手上,脸上沾上了飞溅的血液。
门口的四人提着铁棍一遍遍打向来人,舞台上两小只坐在舞台边看着她们美丽的母亲跳着舞。挥棍砸人的声音似乎还给洁娜安打着节奏。
当最后一个人倒地后,只剩下正在朝后跑的艾菲力。陈颖抬脚就要朝外追去,被池闵拦住了,同时霍桁朝里面大喝一声:“艾菲力要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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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尸人1
九点半,霍桁收拾准备好来到池闵房门口敲敲门。
门开了,池闵因为嘴里叼着巧克力,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揍爸。”
霍桁有些想笑,但碍于这位大爷脾气不好,忍住了。
霍桁:“走吧。”
池闵抬眼看了看走道尽头挂着的时钟,九点三十二。
按下电梯的关门按钮,池闵嘴里的巧克力也化了。
池闵:“去哪个操场?”
霍桁回答:“1号吧,近。”
池闵点点头:“嗯。你先去,我去买个东西再过来。”
霍桁插在外套口袋里的手碰到了口袋里用一个什么东西,手不自觉地就把这东西捏住了。顿了顿才又问道:“你要买什么?”
池闵整理着衣袖:“巧克力。”
霍桁拿着东西的手一顿:“……我这有。”说着从兜里把手拿了出来,朝池闵展示出手里的巧克力。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
看着对方手里躺着的那颗巧克力,池闵眉角挑了一下。
。
昨天中午池闵回去后霍桁就开始躺床上睡觉。
“学校”里时间这种四维产物形同虚设。每个地图里的都不一致,按照学校时间计算,每次进入副本游戏都是十点,但他们进入的游戏不一定在十点,比如上一次,才进游戏就已经傍晚了。
且学校和每个游戏的时间也是单独计算的。就像第一个“躲猫猫”时游戏时间是三小时,而上一个游戏时间是四天。可从任意游戏里出来再来到宿舍躺下,时间永远不会过十点半,也就是说他们在每个游戏里待的时间都是在十分钟左右。
假设画一个坐标代表学校时间,那么可以理解为他们在某一个代表十点的点消失,跳转到他们进入到那个游戏的时间轴。在这条时间轴中,他们可能经历十分钟,也可能几秒几年。但当他们回到学校的时间轴就发现这条时间轴只过了十来分钟。
可无论这个时间是怎么计算,疲惫感是不会消失的。这三次每次从游戏里出来饶是霍桁都要睡个几小时回复精力。
也不知道这个十多分钟是不是根据现实跑操时间计算得来的。
。
霍桁再次醒来时都已经下午六七点了,太阳穴那片一阵一阵的疼。
这鬼地方不存在什么医院,霍桁坐在床头呆坐了几分钟,这阵痛感已经从太阳穴附近蔓延到整个头部。霍桁皱了皱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某位大爷的习惯性动作,想到这位池大爷,霍桁不由得又联想到游戏里他头晕低血压时吃巧克力的事。
啧!
要不也去买个巧克力吃吃?
说干就干,霍桁穿好鞋进了一楼超市,超市老板还是那个放好运来的大爷,一见他来大爷没有血色的脸上竟然能看到一股兴奋劲。
霍桁走到放零食的那个货架开始找池闵吃的那款巧克力。霍桁只记得那天早上池闵手里拿着的包装纸是黑色的,一小粒包装好,货架上没有单独售卖的散装巧克力,只有盒数的。
索性巧克力品类也不多,霍桁很快就锁定了池闵买的那款,拿了一盒就付款走了。
巧克力刚入嘴的一刻,霍桁就后悔了。
这怕不是个假货。
霍桁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定这真的是巧克力。忍着那股苦劲把嘴里那块巧克力咽了下去。
艹!
这TM和吃中药有什么区别?
这片地儿归市\场\管\理\局管吗?
今早都走到门口了,霍桁觉得自己少带了点什么东西,自己也感觉有点好笑,上一局兜里带根发卡都带不进去,还能忘带什么?
想着,霍桁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矮机,从桌上抓来些什么东西。
。
别说把巧克力拿出来的现在,才关上门霍桁就觉得自己疯了。
这巧克力的味儿太记忆犹新了,霍桁印象中的巧克力都是那种甜得发腻的,现在看见手里这粒巧克力嘴里似乎都还有一股子苦味。
池闵看了一眼手里的这块巧克力,表情比霍桁还不自然:“你买的?”
霍桁比他还不自然:“嗯。头晕,想起来你吃就想当药试试……”这确实没错,这玩意的味和药也没什么差别。
池闵应了一声,把那巧克力撕开放进嘴里。
“嗯。”
。
【跑操倒计时十秒!】
【10,9,8,7……】
霍桁理理衣领,很自然地抓住池闵的右手。
“别死哈!”
开跑的一刻,霍桁吐出这么一句没有主语的话。
接着就是那抹熟悉的白光,别说霍桁,连池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说出“你也别死。”这四个字。
白光散去,两人身上开始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这种感觉原来进游戏都是没有的。
不等两人做出什么反应,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人朝他们过来,看到两人的时候,那姑娘眼里竟闪过一丝兴奋。
兴奋?
?
那姑娘语气里都是掩藏不住的兴奋劲:“你……你们也是情侣?”说着还伸出两根食指,第二个指节弯了一下,脸上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嗯?”
索性说话声还算小,至少其他人应该没注意到这个插曲。
两人脸上闪过一丝空白。
“啊?”
那姑娘的眼神落到了两人还牵着的手上,霍桁拉着池闵左手手腕。那姑娘眼神停留在两人手上的第一秒,霍桁放开池闵,池闵也同时甩了下手。
池闵:“不是,一起进考场而已。”
霍桁点头应和着:“嗯!”
闻言,那姑娘目光又在两人身上扫过几圈,要平时池闵已经一个“滚”字出口了,可现在“沐浴”在那姑娘不知怎么形容的目光中,池闵无端地觉得有些尴尬。
几秒后那姑娘似是确定这两人真不是情侣,给两人道歉:“不好意思啊。”
人道歉道得还挺有诚意,可池闵老觉得她语气里全是失望。
男人上前很商务地向两人伸出右手:“你们好,朱谦严。”接着示意了一下旁边的那姑娘,“这是我女朋友,马茜茜。刚刚她说话冒昧了,请多包涵。”
霍桁已经同男人握完手,见池闵没动,开口解释了一句:“没事。我这位朋友有点……轻微洁癖,除必要情况不喜欢和人接触。体谅一下。”
朱谦严朝霍桁笑笑以示理解。
接着又来了五个人,三男两女。
【本次跑操内容‘裕旺村。’】
【本次跑操人数9人。】
【请各位同学积极参与跑操,强身健体,快乐生活,祝各位同学跑操愉快。】
【现在,跑操开始!】
。
他们此时应该是在一个山沟沟里,周围全是暴露在外的石块,类似于地上喀斯特地貌,野草长得有半人高,随着风朝后方摇动着身躯,发出“唰唰”声。现在天已经黑了,还起着浓雾,可见度不过十米。远远能分辨出头顶发着光的东西应该是月亮,并隐约能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山顶的浓雾中朝众人走来,远远地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不太像人。
这周围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做武器的,草不够结实,土块又不够硬,九人都做出防御姿态。霍桁池闵和朱谦严站在最前面。三人眼神一直盯着朝山上下来的东西。那东西渐渐走近,发出“哒哒”的声音。大家的心跳都随着前来的脚步而不断加速。
走到距离十来米的地方,站在前面的三人才看清来的东西。
那玩意还真是人。
为首的那个女人光看身高不过一米二三,但头上顶着的布艺及银饰饰品高度至少也有三四十厘米,身着黑色布衣,手里还拿着什么黑色的长条东西。
女人背后跟着七八个身强力壮的年轻男性,和裹着厚重衣服的女人不同,那些壮汉上身没有穿任何衣服,别说衣服,连遮挡物都没有,下\身裹着粗制麻布,脚上穿着粗布鞋,每人手上握着一把弯刀。
这伙人走近后众人才看清他们的面部,那些壮汉脸上画着一些黑色的线条,这些线条延伸到他们腹部腰部,和电视剧里那些部落里人们在脸上画的差不多。
然而最让众人惊讶的是为首的那个老妖婆。她脸上布满皱纹,脸色发黑,这种黑不同于其余人脸上的水彩一类的黑或是肤色的黑,而是由内而外的青黑,就像死了几天的人脸上的那个颜色,但比那个颜色要深很多。眉上,鼻头,唇上还有耳上都挂着各种银质物件,那些物品几乎和她脸上的肉长在一起。手上拿着的是一个木制的人像,大概是一个人举着双手,仰面朝上,似乎在像什么人祈祷。
为首那老妖婆踱步走到几人面前,站定的同一刻她身后的壮汉迅速举着刀把众人围住。由于不知道这个副本的任何信息,众人没轻举妄动,九人尽量缩在一起。
这半死不活的老妖婆说话语速很慢,声音里带着掩藏不住的苍老,嗓音沙哑道:“来干吗的?”
?
众人头上缓缓出现一个问号。
好问题。
池闵都想给她鼓个掌。
说得像我多想来似的。
幸好老太婆继续问道:“来治病的?”
所以进入这个副本后身体上出现的细微痛感不是错觉,而是他们的身份就是一个病人。
池闵迟疑几秒:“嗯。”
闻言,老太婆缓缓抬起手朝后摆摆,围着众人的壮汉们又退到了她身后。
池闵注意到那老妖婆抬手时裸露出的皮肤肤色和她的脸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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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尸人2
楼下的那些提刀青年都已经离开了宅子,祖婆的屋子也关着门。两人直接来到街上——
越走池闵越觉得村民们看他们的眼光让人很不舒服,那些眼光中充斥着贪婪狂喜,有的还带着可惜的意味。
两人都有些受不了这种眼神,走到一个转角停下了。
池闵环顾四周,确定这附近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NPC后有种解放了的感觉。
霍桁靠在一旁的墙上,呼出一口气来:“我觉得我们不是来治病的,是当药材给这里的人治病的。”
池闵语气带着点笑:“人\血\馒\头?”
霍桁耸肩:“差不……”话还没说完,霍桁闭上嘴,朝另一侧扬了扬下巴。
巷子一头有两村民正合力用一个简易担架抬着个人路过。他们在的这个位置正好可以保证他们能看到对方,可是对方看不见他们。池闵朝那边歪歪头,两人悄悄跟了上去。
对方还真就是要去祖婆的宅子。
两村民一前一后将担架放在地上,又朝祖婆紧闭的房门磕了几个头,留下担架和担架上的人,退出了宅子。
左右两边都是空旷马路,他们无处可躲,索性院墙外种着一些低矮的灌木丛,和墙体间隔着三四十厘米,霍桁拽上池闵跨步躲了进去,打算等那两人村民走后去看看担架上那人的情况。
跟着跳进来的一瞬,池闵就后悔了。因为空间小,他们必须低着头尽量矮着身子,而这样坐的后果就是两人得凑得极近。这样的距离莫名让池闵有些不自在。
见村民走远后池闵便要起身,刚动身就被霍桁一把按着头又蹲了下来,同一时间耳边又响起脚步声。
别说池闵,霍桁的脸色也不太好,从这个方向过来可就没有灌木丛的遮挡了,但凡对方多看两眼一定会发现躲在这的人。
“诶,这是池闵……”
这声音两人都很熟。池闵下意识回头看。
同一时霍桁呼出一口气。
池闵右耳猛然一烫。
艹!
耳尖就像被火燎了一样,跟着心里的骂声一同变红。吓得他赶忙从灌木丛后站到路上,很不自然的伸手捏了一下右耳。
微凉的指尖抚在滚烫的右耳上,却没有起到任何降温的作用。
霍桁也跟着从灌木丛中跨步出来。
见池闵一直捏着自己的右耳,马茜茜关切问道:“你耳朵不舒服?”
池闵莫名其妙有了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错觉,但极力克制着没条件反射地“啪”一下把手放下。
池闵:“没有,应该是刚被虫咬了一下,有些痒。”
马茜茜也没执着于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们蹲里面干嘛?”
要是平时,这种要回答好几句话的事池闵一定会选择闭嘴,交给霍桁来回答,可当下池闵觉得自己燥的慌,想做点什么事缓解一下心口那股劲。
“有两人抬着一人进去了,我们是从……”
池闵和两人说着刚才见到的情况,并没有注意到霍桁的余光总在不自觉地落在自己还红着的右耳上。
池闵正说着,又有人抬着尸体朝这边走来,见他们站在门口,抬担架那两人停下赶路的脚步,就像防瘟|疫一样齐齐往后退了几步,同时冲着屋里喊道:“祖婆!这里有人。”
还不等四人有所反应,几个大汉从屋内翻墙跳了出来,齐齐提刀指向四人。霍桁下意识抓住池闵的手,把人往自己身后拉了一下。
场面陷入僵持,三拨人就这样对站着,谁也没有动作。直到祖婆被自己的左右护法中的不知哪一个搀扶着出来,才打破了这僵局。
祖婆朝后招招手,那些大汉这犹豫着对视几眼,缓缓收起弯刀回到宅子里。
祖婆转过身对着刚刚叫唤的人道:“对他们尊敬点,别大喊大叫,做好自己的事。”
刚喊叫的那人低下头似乎有些不服,但还是低头认了错,把担架抬了进去。低着头从四人旁边直接走过,一个眼神都没留下。
。
院子里躺着的那四个一幅半死不活的人,但因为身上盖着被子,他们不知道究竟是生了什么病,任由祖婆的左右护法把他们抬进祖婆在的那间屋子。
霍桁朝前几步,走到左右护法旁边:“我来帮你们吧。”
左右不知是谁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向着要扶上担架的霍桁的手砍去,亏得霍桁反应快,在她把手伸进兜里时就迅速把手伸了回来,没被砍到。
池闵觉得站在一旁的祖婆青黑色的脸变的更黑了:“这些不该你们动,回去。”
霍桁没多说什么,跟着三人一起上了楼。
池闵站在窗前可以看见祖婆屋内一角的那个位置,左右护法把四人抬进去后屋门就被关上了。
转身回到房间时就听耳边霍桁道:“别动。”说着,一只手搭在自己后颈,推着自己的头往下低。接着后颈的衣服也被往下拉了一点,那块皮肤完整的裸露出来。
池闵蹙眉拉上衣服:“有病?”
霍桁面色有些不对:“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池闵皱着眉摇头
霍桁眉头皱得比池闵还重:“你后颈那片全是红的。”
闻言,池闵顺手拿起一旁桌上的镜子,左手把衣服往下扯了扯,紧接着池闵一个“艹!”字出口。
的确如霍桁所说,他后颈以下的皮肤泛着红,还冒出很多红色的小点点,就像毛细血管破了那样。
霍桁拿下他手里的镜子:“你没感觉吗?”
池闵摇头,放下手里的镜子,拉起手袖查看手上有没有这种情况,两只手上都没有。
池闵抬头问:“你转过去。”
“啊?”霍桁一下没明白池闵的意思,但转身背对池闵,接着自己的衣服就被拉了下去,后脖颈露出来。
“啧。”池闵放开拉着霍桁衣服的手,“你没有。”
“哦!”霍桁转过身,有些不自在地拉拉衣领,内心暗骂一句一声。
池闵没再出声,挽起衣袖裤腿检查自己其它地方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手上腿上都没问题,其它地方就……
霍桁提议到:“你干脆直接脱了得了。”
池闵拉裤脚都手一顿。
池闵:“不用。”
“不是。”霍桁说着就要上手拉他穿在外面的冲锋衣外套拉链,“就两大男人你害羞个什么玩意?”
“不用。”池闵往后退了一步,躲开霍桁伸过来的手。
“嘿。”霍桁笑了一声推后两步靠在窗框上,“这位少爷,您大脑转一转,都这情况了还犯什么少爷病公主病的。”
“啧。”池闵整理好衣服,“用你管。”说着推开虚掩的房门下了楼。
又不是要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至于一脸“借力捍卫贞洁”吗?再说,我要真想干点什么还会让你……
不对!
霍桁啧了一声,小声骂了一句:
“少爷病!”
。
下楼下到一半,又有人抬着两个半死不活的人进来,看见站在楼梯上的人,抬担架的一个妇女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放下担架要离开时,那妇女还顶着通红的眼睛朝两人看过来。
两人心里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更加强烈。
这时,祖婆屋子的门开了,两人就像商量好的一样朝后退了几步,退到楼梯拐角处,确保左右护法看不见自己,而自己却可以看到屋内的情况。
左右护法先是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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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尸人3
霍桁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辗转反侧。
第二天霍桁睁眼时大家都还睡着,由于一晚上都保持着背对池闵点姿势,左手被压得很麻,便想着转个身放松一下左手。为了不发出很大动静,霍桁身体微微起来一些,左手借力借机往自己的右侧翻,整个过程霍桁都屏着气,翻过去时眼睛都闭上了。
翻到右边,左胳膊的麻劲还没上来,霍桁就后悔了
池闵不知什么时候也翻身朝左边侧睡,现在自己也翻身过去,两人就是面对面。这也就算了,这一排过去多少大男人都是这么面对面睡的……
能一样吗?
靠这么近,两人距离最近的地方也不过十几厘米。
更何况人家是两大清清白白的男人面对面睡,别说面对面了,抱一起都没问题。
可这套理论针对“清清白白的大男人”,诶,好巧不巧吧,和霍桁无关。
霍桁越想越觉得浑身烧得慌,直接坐了起来,手肘搁在腿上,捂住了脸。
不到三秒,霍桁觉得右手边的床铺下榻一些,接着一只手搭上了右肩。
霍桁汗毛“唰”一下立了起来。
紧接着霍桁后背上又靠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霍桁放下还捂在脸上的手,果然人不能想太多,
霍桁微微侧头,池闵额头靠在自己肩上,似是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池闵抬了抬眼,接着看向霍桁的视线就没移动过。池闵眼底透着茫然,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大脑肯定一片空白,恨不得把“没睡醒”三字扣脑门上。
霍桁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左手扶住他的头,右手撑着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放平躺回他自己的床位上。刚要起身就见池闵把自己的外套拉起盖在自己头上,把眼睛遮住,继而保持着这个动作没动。
还没等霍桁有所反应,霍桁原本左手边那个叫朱谦严的揉揉眼睛也起来了。
两人颔首表示打打招呼,朱谦严就去叫他女朋友起床去了。在这种地方大家都睡不了太好,听到动静基本陆陆续续都起了床,而池闵在倒下三五分钟后也拉下了盖在脸上的外套,从床上坐了起来。
霍桁一直有在留意池闵这边,看池闵起来后又坐在床上缓了十来秒,这才爬起来。接着拿着手里的外套愣了几秒,叹出一口气,似是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把外套抖了抖接着左右对折一下再上下对折,朝霍桁走来。
“呐,谢谢。”池闵把叠好的外套递上。霍桁嗯了一声,接下了外套,两人间陷入了某种尴尬。幸好这时有人来敲门,听声音应该是左右护法中的不知道哪一个,招呼大家起床去吃饭。两人跟着大家一起下了楼。
这回天还有些凉,霍桁穿上了那件隐隐带着池闵体温的外套。
吃完早餐,祖婆从她的屋子里出来,背后跟着左右护法,那两人还抬着昨天村里送进来的半死不活的玩意。这些玩意甚至都说不上是人了,半死不活都算不上,除了呼吸和偶尔哼唧几声,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祖婆没有发话,大家也没有贸然上前,静静站在一旁。左右护法依次把九个半死的人搬出来一排地放在院子中央。看人都来齐后,祖婆拿着手里那个雕像在众人以及那些“尸体”旁来回游荡,嘴里还唔哩唔哩说着什么。
祖婆就这么来回转着,转了半个来小时,一个女生受不了转身要上楼,就在她抬脚要走时,那些壮汉乌泱泱从各个房间抬着刀破门而出,将所有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人的刀尖抵在那女生脖子处,很快就流出血来。
祖婆也走到女生旁停下,两只蒙着灰雾的眼睛死死盯着女生,女生因为紧张而流出的汗液混杂着血一起流下,明明没流多少血,脸色却煞白。
祖婆朝后挥挥手,除了拿刀抵着女生的那位,其余壮汉都退后几步,回到了他们原本待着的房间。那些人走后祖婆又拿着那尊木雕继续在众人间转着。
转了至少两个小时,祖婆在那九具“尸体”中的第二具尸体前停下,朝那位还抬着刀壮汉招招手,壮汉几乎是挟持着那名女孩走到祖婆面前。祖婆拿起那具“尸体”的手,又拉起女孩的右手,眼看就要把两人的手强强行拉到一处,女孩手抖抖越来越厉害,忽然朝后试图挣脱,壮汉手里的刀一收,在女孩脖子上划出一道十来厘米的血痕,女孩瞬间晕了过去。而祖婆这边并未受到两人的影响,壮汉抬着晕过去的女孩,往女孩手里塞入祖婆的木雕,和那具尸体的手握在一起。接着祖婆默默念了几句什么,松开了两人的手,拿出雕像。
左右护法适时上前拖走女孩,把人搬进了祖婆住的屋旁的一个小房间。
祖婆又走到第一具尸体旁,对着尸体看了几分钟,似是在确认什么东西,接着朝朱谦严招招手。
朱谦严食指指向自己
“我?”
祖婆点点头,壮汉还带着血的刀指向了朱谦严,朱谦严不得已只得上前。
祖婆拉起朱谦严的手在他手中放入了那个雕像接着和第一具尸体的手握在一处,默念着什么。默念结束放开两人的手朝第三具尸体走去,过了几分钟又朝另一个男生招招手,那男生走上前,祖婆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趁着第四个人上前时,池闵朝霍桁那边移了几步,压着嗓子问:“那女生死了?”
霍桁瞟了一眼女生被搬进去的那间屋子,祖婆的左右护法还没出来:“估计没有。伤口很浅,应该没有伤到动脉。”
“嗯。”池闵应和了一声,“张三!”
霍桁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在第一个游戏里给自己临时命名的名字“张三”,唇角弯了弯:“是啊,李四!”
两句话把人拖回熟悉的相处方式。池闵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好像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一点。
。
祖婆叫的下一个人就是池闵,池闵走上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池闵视若无睹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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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尸人4
池闵这一觉睡得依旧很好,他彻底清醒睁开眼时还有三人没有睡,执拗地站在窗前看着祖婆的屋子,见他醒了,他们也只是侧头看了一下。霍桁还在睡,池闵把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拿起来重新盖到了霍桁身上,这才从床上下来。
池闵背上一直有些密匝匝地疼,而且由于午睡时背上出了点汗,刺得更加疼,池闵方才就是被这阵痛感逼醒的。起身后背上疼感也随着汗液的干涸而弱下去。
霍桁中午这一觉睡得很好,比池闵晚了近一小时才醒。池闵坐在桌旁的一把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床那边传来动静这才缓缓睁开眼。
霍桁下床穿好外套走到池闵身旁的桌子旁,靠到桌子上,抱手问池闵:“有什么情况没?”
池闵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似是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扭了一下,这才开口道:“没有。”
屋内再次陷入安静。
又过了半小时左右,守在窗前的三人激动地小声说了句:“出来了。出来了。”
还睡着的几人被这个声音吵醒。那三人似是为了炫耀他们守了依噶中午四五个小时没有错,很是骄傲地看向霍桁他俩这边。
两人一人坐一把椅子,有洁癖那位跷着二郎腿,另一人看着就不好惹地双腿分开,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没理他们。
过了两分钟,房门被敲响了。右护法叫大家下去吃晚饭。
众人在吃晚饭时,左右护法把那九具“尸体”重新抬了出来。霍桁和池闵交换了一下眼神,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疑惑。
那些“尸体”好像没有那么病态了,有些甚至于可以翻身。
晚饭结束,左右护法给众人一人递上一根麻绳,从祖婆屋子旁的那个房间里把郭卉拉了出来,郭卉脖子上系着一条布,勉强算是处理过伤口。左右护法把她拉到八人这边,马茜茜接了一下,扶住了还有些虚弱的郭卉。左右护法丢下人后就去把门打开了。
院门外站着祖婆和那些壮汉,周围站着百来个村民,都在开门的一瞬间把目光都聚焦到院内。
左右护法走到祖婆后方,祖婆开口道:“抬人。”
语毕,院内闯入二十来个村民,分组抬起了九具担架,站在众人身后。那些跟在祖婆后的壮汉也走到屋内,领头的朝祖婆示意一下,让大家出去。霍桁第一个迈步,九人拿着手上的麻绳走到院外跟在左右护法身后,周围是那些提着刀的壮汉,身后跟着抬着“尸体”的人还有那些“尸体。”
一行五十来号人在村民的注视下跟着祖婆慢慢走着。
直到远离人群后祖婆才开口:
“背好自己的尸体,不要搞混了,否则你们的病好不了;尸体不能直接丢下去,要好好放在悬崖底;放好尸体就赶紧上来:记得一定要在月圆之时从悬崖下回来。记住了吗?”
没人应声,祖婆又问了一遍:“记住了吗?”
“嗯。”
“记住了!”
……
池闵心中纵然有无数想法,可是这会太安静了,周围又围着十来个提刀的,还是忍住没和霍桁交流。
这次的路程相对较短,出了村子走了大概半小时祖婆就停下和护法吩咐什么。这周围都是悬崖,池闵的站位已经相对靠边了却依旧无法看到底部,下面是一片黑。
池闵朝霍桁的方向走了一点,轻声叫了一句:“霍桁?”
霍桁回头,身体朝池闵的位置偏了一点,池闵突然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了,自己都不知道的事,霍桁又能知道什么呢?
霍桁等了几分钟都没有等到池闵的后文,便开口道:“没事。”
不是反问句,是陈述句。
池闵好不容易挖出的几句话咽了下去。
“没事。”池闵听过很多种,很多遍“没事”。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在自己有一些不是很好的预感的情况下,在自己脑子里很乱很杂的情况下,霍桁的这句“没事”,池闵觉得自己的心被分成了一大一小两块,在思考接下来会面对什么的那小部分突然就安定了下来,而另一大块自己也不知道装着什么的那块却仿佛冲破了什么枷锁,开始疯狂跳动。
见池闵还是没有回话,霍桁回头看了一下,池闵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握着手里的绳子。霍桁轻轻叫了一声:“池闵?”
池闵现在对他的声音很是敏感,条件反射般抬头:“嗯?”
霍桁看他转款有些不对,以为他是害怕或者怎么,又重复了一遍:“没事,啊?”
两句“没事”砸在池闵心头,池闵觉得心里烧得厉害,忽略这人哄小孩的语气,只是机械性地点点头:“嗯。”
。
祖婆给众人交代完,又对着那些抬“尸体”的村民招手,那群壮汉也强制众人排成一排,左右护法招呼着村民以此把尸体放在众人面前,让村民们离开了。
霍桁和池闵两人本就站得近,排成一排后也是站在一起,两人都有注意到“尸体”和九人的对应关系和早上进行的仪式时是一样的。
月亮逐渐升起来,高高挂在悬崖对面。祖婆一行人对着月亮跪下,霍桁池闵顿了一下,接着就看到右边的朱谦严,马茜茜两人也跪了下去,还一副眼神示意众人快点跪下,众人这才也对着月亮的方向跪了下去。
祖婆高举着手里的木雕,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念叨的话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一类大家稍微熟悉的语言,估计是什么民族语言一类的。念念叨叨了三五分钟后祖婆带头从地上起来。
祖婆:“抓紧时间下山。”
众人有些茫然,没太理解祖婆的话。见众人没动,左右护法上前抓住距离她们最近的马茜茜的手,把她拖到众人面前,她男朋友朱谦严有些着急地叫了一声一把弯刀就抵在了他脖颈处。瞬间没人再出声。
左右护法把马拖到中间后拿起了她手里的麻绳,接着又拖起与她对应的那具“尸体”,向众人示意了“背上”是什么意思——
把尸体用麻绳捆在大家背上。
尸体在接触到马茜茜的一瞬,仿佛被推了一记肾上腺素,原本喘气都难的尸体手脚忽然就可以活动,挥舞手脚的同时嘴里还不断发出呜呜的叫声。
两人心里同时冒出一个不太好的想法:
“尸体”和人接触后会提升他们自己的精力或者说生命。
神他妈“治疗”!
这是给别人治疗吧。
祖婆适时说道:“你们只要把他们送到悬崖底,没了念想,他们就会知道自己总得死就会带着你们的病一起死。”
那……他们还挺善良。
祖婆开始催促道:“你们快点,月圆之时不把尸体送下去再上来就真的上不来了。”
玩了三个游戏,众人都知道NPC规定的很多规则都是要相信。大家犹豫一下都开始拿麻绳绑住尸体,再把尸体系在自己背上。由于自己一个人不太好操作,大家都是两两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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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尸人5
霍桁见池闵已经下去后,示意大家先下去,以郭卉为首的几人决定打死也不下去,霍桁没多劝说,退朝一边。撑了一下背上还在“咿呀”乱叫着的“尸体”,就在大家以为他要下去时,霍桁突然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劈在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名壮汉拿刀的右手手肘外侧,壮汉一惊,弯刀落在地上,惊呼着捂住已经发红的手肘。接着霍桁在刀要落地时将其稳稳接住,接着用牙齿咬住刀背,两手撑在悬崖边,踩上刚才给池闵指出的两个踩点位,迅速爬了下去。
因为郭卉一行人大喊着自己不下去,还试图离开,租婆一行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那片,故而都离霍桁这边都比较远,最先赶来的也不过只看到了霍桁在悬崖下一米的位置叼着嘴里的弯刀朝他们笑。
讽刺意味直接拉满。
方才一记手刀劈在对方手肘上挺用力的,霍桁右手还有些发软,看到没人追下来后松了一口气,挂在那里休息。
接着霍桁就听到自己右下方有呼叫自己的声音:
“霍桁?”
“霍桁?”
声音越来越大,透着掩藏不住的焦急。
霍桁知道是池闵在那里,右手把叼在嘴里的刀拿下来随意插在几根麻绳间,背上的“尸体”受惊般惊呼一声。霍桁没理他,朝声音发出的方向喊道:“你待在那别动,我过来找你。”说着霍桁一路找着踩点朝右下方爬过去。
两人距离不远,霍桁很快就找到了池闵。池闵乖乖按照自己的交代“挂”在那里。
见霍桁下来后,池闵松下一口气,抬眼看到霍桁身上背着的尸体还在乱动乱叫,越来越激动。
“你,过来点。”
“啊?”霍桁没懂池闵的意思,但还是听话地朝对方那边过去一点,“这样可以吗?”
“嗯。”池闵右手放开抓着的凸石,“站稳!”说着一记手刀打在霍桁背后那具“尸体”脖颈处。
尸体连带着霍桁一起朝前涌了一下。霍桁这才意识到为什么池闵那边那么安静。池闵背后的尸体右太阳穴处还流着血,完全晕了过去,一看就知道是池闵带他往悬崖下撞撞出来的。
看霍桁有些呆,池闵重新抓上凸石,淡淡开口:“没规定这玩意得是会动的。”
霍桁轻笑:“诶!你真没玩过攀岩?胆子这么大。”
池闵朝下看着路线:“攀岩馆玩过,这种……”这个停顿就很微妙,“没有。”
霍桁也在看自己脚下的路线:“这么说我刚才白教了。”
池闵试探地往下伸脚,脚尖踩进一块凹进去的地方:“呵,说得像你认真教了一样。”
的确,方才霍桁不仅要和池闵交代攀岩要领,还要为自己夺刀后逃跑设计路线。
看着池闵一步步往下爬着,霍桁陷入了某种自我怀疑:
我靠?我动作这么明显?
。
往下大概又爬了十来米后,头顶上隐约可以听到上面的鬼哭狼嚎。
池闵没太训练过,故而下得很慢,再加上背上还有个早死早好的玩意,哪怕这悬崖上可作为踩点到位置很多,分布也很广,这依旧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往下爬了大概一个小时,池闵的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啦。霍桁也考虑到这个问题,自己踩稳等池闵的空隙也一直在四处张望,希望找到一处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去休息的地方。
又往下几百米池闵体力不支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攀岩的手也开始有些抖。
又往下爬了一会,霍桁终于看到一处落脚点:“池闵!”
池闵累到一个字也不想多说,只是偏过头朝霍桁那边望去,示意自己在听。
霍桁指着他们右边距离大概三五米的位置,语气中有藏不住的兴奋:“那里!那里有个山洞!”
池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黑黢黢一片,看着的确像个山洞。
霍桁回头道:“先过去!”
。
那里的确是一个山洞,山洞不太大,但容纳他们是没问题的。
卸下捆在背上的玩意,池闵看满是灰尘和碎石的地面,喉结滚动了一下,走到一片相对来说干净点的地方伸脚把那块地的碎石扒拉开,接着掏出三四张纸巾铺在地上,这才坐下去。岩壁也说不上多干净,但池闵实在太累了,不想多说,再说背上已经接触“尸体”一个多小时了,池闵大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思想斗争一番后还是靠了上去。
霍桁又向下扔出一块石头,这次石头还是没有落地声。
要么就是这个地方是深不见底,要么就是根本没底。无论是什么结果对于两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池闵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力,说话声音不大:“我们下来多远了?”
霍桁从山洞边往里走了几步,坐到池闵对面:“一千米左右。”
池闵有些吃力地站起来,从地上拖起自己背下来的那玩意。“尸体”还在晕着,太阳穴那的伤口却愈合了不少。池闵拽着麻绳的一头用力一抽,整根麻绳都被从“尸体”身下被抽出来。
池闵想把麻绳对折几下把“尸体”抽醒,可麻绳上裹满了灰尘,池闵就这么定定看了好一会,怎么也下不去手。
霍桁觉得有些好笑,撑着地板起身蹲到池闵身侧,一巴掌拍在地上那“尸体”左脸颊上,尸体哼唧一声,没醒。
霍桁又是一巴掌打上去,尸体还是没醒。
霍桁半开玩笑道:“池大爷。下手挺重啊。”
池闵听到这称呼有些不悦地皱皱眉,还没说什么,霍桁又是一巴掌摔在那“尸体”脸上,更正道:“不对,应该叫池少爷。”说着还自顾自点点头。
池闵扔下绳子,回到自己铺好纸的地方坐下,只留给霍桁一个字:“滚。”
霍桁轻笑一声,继续试图把那玩意弄醒,未果。霍桁也回去坐下:“下次别下死手。”
池闵皱眉:“我那会没怎么用力。”
霍桁突然觉得身体里不知哪个部位有点疼,下意识用手捂了一下腹部:“人好歹是半死不活,不能和正常比。”
池闵闭上眼“哦”了一声,背上火辣辣地疼。
霍桁是从今早开始觉得身体有些不太舒服的,但具体是哪里不舒服他也说不上来,并且这种不舒服感还越来越强烈,霍桁把它归结为进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所造成的。
两人就这么对坐了十来分钟,霍桁起身朝那两具“尸体”走去,“啪”给了另一个响亮的一耳光,这次那“尸体”终于醒了,霍桁忍着腹部传来的微微不适,把那勉强可以算做人的玩意提起来。
“这个地方怎么出去?”
尸体被衣领桎梏住喉咙“咿咿呀呀”乱叫着,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池闵被这声音吵得有些烦躁,起来对着那“人”问:“别叫!很烦。”心里不时冒出一句“点头yes摇头no”……
那“人”仍旧剧烈挣扎着,霍桁追问了很多问题,它只会“咿咿呀呀”叫着,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没有。两方僵持了有十来分钟,霍桁最后的耐心也被磨完了,抓着那人的衣领,另一只手劈在了脖颈处,那“人”应声倒地。
池闵观望了整个过程,看到霍桁最后还是一记手刀不听它逼逼叨,嗤笑一声,走到山洞边,朝下望望。
霍桁朝池闵伸出手,看对方有些不明所以,开口道:“纸。”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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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尸人6
风声呼啸,“高危病毒携带体”们都睁开眼,看嘴型应该是在叫。
这种完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就跳下来的感觉很奇妙。许也是游戏设定,他们感觉不到耳边呼啸的风,除了拉着对方的那只手,没有多余的感受。
一秒,三秒,五秒……
两人都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到第12时,两人到了悬崖底部。
鸟不拉屎的地方唯一做人……做鬼……管TM做什么,总之防止了摔死游戏这个可能性,两人起码是好腿好胳膊地站在了悬崖底部。
果然没猜错。
“裕旺村”“欲望村”。
他们是来“治病”的,所以最大的欲望就是活下去,而如果跳下去就相当于没了“活下去”这个欲望。
另说祖婆交代不可以把尸体扔下去,可也没说不可以带着一起掉下去。
站稳后池闵很不自在的甩开了霍桁牵着自己的手,脸上有些发烫
对此,霍桁没多说什么,自顾自解开“高危病原体”。池闵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伸手解“高危病原体”。
就在绳子从他们两人身上脱落时,“高危病毒携带者”飞速跑了,不是夸张是真的飞速。霍桁最先反应过来,追了出去,跑出三步后身后也传来了跑步声,池闵也跟了出来,但是那两玩意简直跟坐火箭一样,fiu一下消失在丛林里。霍桁在池闵前三十来米处停下了,喘着粗气对身后追来的池闵道:“我们追不上。”
池闵懊恼自己没抓住那两玩意,同时还分出了一点脑子感叹霍桁这体力也够非人的,反应速度还是爆发力都高出自己不是一点点。
唯一的,仅有的好处就是让池闵从方才的不自在中有了转换话题的机会。
就在往回走思考着要怎么提示还爬悬崖上的人直接跳下来时,悬崖底传来叫喊声:
“直接跳下来,不会死。”
听声音是队里的朱谦严和他女朋友马茜茜。
回到悬崖的三十来米,两人耳边只有不断重复的话。
“不会死,跳下来。”
“我们都没死。”
“快点,不然过会月圆之日就消失了。”
不知道上面的人有没有听进去,总之霍桁和池闵是听进去了。
“月圆之时要离开。”
“要离开!”
靠!
两人踢脚往前跑。
那边朱谦严和马茜茜还在叫着,不时有人从空中落下来,一个两个三个……
情急之下,霍桁直接开口道:“先别下来!”
可是已经晚了,第九个人也从空中下来了,闻言都看向两人。
旋即,所有人瞳孔一缩——
悬崖消失了。
本应高峨树立在哪的悬崖在就这样消失了。而同时,“高危病毒携带者”也在接触到悬崖底时以人类无法企及的速度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其余七人的目光随着他们二人朝后望去,不用爬悬崖的好心情没持续三秒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对逃不出去的恐惧。
“艹!”
不知是谁骂了一句,道出了所有人此时此刻的心情。
“一定要在月圆之时从悬崖下回来。”
“一定要在月圆之时从悬崖下回来。”
……
祖婆的话一遍遍回荡在众人耳畔,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唰唰”阵阵脚步声朝他们这边涌过来,算是把恐怖气氛烘托到了极点。
霍桁闭眼侧耳听了几秒,睁开眼时眼神瞬间就变了。
“至少几百个人。”
这TM是个什么一打几十的新型打群架方式?
霍桁把弯刀递给池闵,池闵没有推辞,接下弯刀做出防御姿态。霍桁也从地上捡起一根一米多长,有小臂那么粗的木棍作为工具。
呼唰呼唰声不断放大,每个人都感受到这阵有声的压迫。可是他们没有弯刀,只得学着霍桁抄起的木棍用来防身。
池闵默念着数:
“三”。
“二”
“一”
来了!
如霍桁所说来的人……高危病毒体有两三百个,乌泱泱一片,忽略他们来这儿的目的,反倒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
城的确是要摧了。
池闵霍桁两人背靠背一人防守一边。
第一个人朝霍桁冲过来,霍桁提着棍子一击击向它的胸口处,收回木棍一记勾拳从对方下颚往上砸,光荣送上一杀。池闵那边也开始涌过人来,池闵拿刀一刀劈在对方伸出的手上,砍下两条小臂,一些绿色的粘稠物喷涌而出,池闵接着又是一刀朝着对方腹部砍去,拿到第二杀。涌来的人越来越多,池闵直接放弃观察找漏洞,一顿乱砍,跟玩什么水果大战一样,主打的就是一个速度。
拿下一血后霍桁提着木棍朝一个弓着身子冲向自己的“携带者”后脑勺来了一下,接着下压木棍,击中对方腹部,转头看见池闵那边“携带者”涌入的速度比自己这边快,往后一挥木棍,木棍顶端正好打到池闵左侧一个“携带者”大腿根,另一只手拉着池闵一百八十度转弯,两人换了方向。
池闵依旧秉持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方式,来一个砍一个。而霍桁的木棍在打下第不知道一个“携带者”后壮烈牺牲。霍桁果断把半截木棍砸向最近的一个“携带者”,开始近身肉搏。
一个弯腰,胳膊肘砸到对方后腰,用力一个下压,脚踩在对方背上,借力一个起跳另一只脚一个后踢踢到下一个“携带者”腹部,踩着对方的膝盖右手环住对方脖颈一个旋转那人直接砸出三米远,顺便撞飞了三五个涌上来的。
两人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对手人多只是次要,最恐怖的是这些东西不会死,无论是拿木棍劈,用拳打还是用刀砍,它们最多躺下个三五分钟又会继续爬起来战斗。
比起被砸到几下,身上溅上一些粘稠物的两人,其余七人看起惨多了,被打得缺胳膊瘸腿,也算无师自通学会了打架,尤其郭卉,提着一个长发“携带者”一边哭嚎着一边抬脚揣着对方腹部。看着竟有一丝喜感。
对方人太多,还是每分每秒带着回血装置。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霍桁朝七人那边喊:“找地方躲!快!”
说这话时又有一个高危病毒题朝郭卉冲去,情急之下郭卉没站稳摔了一下,就在要开始大脑自写遗言时,她惊奇发现自己背后就是一个山洞,对“携带者”的恐惧和找到藏身之处的欢喜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说她点背吧,她找到个还挺大的山洞,说她幸运吧她还被自己刚揪头发那“携带者”揪着头发。
话说回来也算是证明了一件事:无论何时何地,不会打架的女生最常用的方式还是揪头发。
郭卉大叫:“这里有个洞!”想想又觉得自己的话太有歧义,山洞狗洞还是老鼠洞?
又补充一句,“山洞,很大!”
池闵一刀劈在一个“携带者”胸口,跟着霍桁一边清理着“携带者”一边朝前跑向那个山洞。
洞里已经涌入三五个“携带者”,池闵几刀砍在他们背上,乘它们回血之余霍桁一手拎一个两趟全扔了出去。其余人都还守在山洞口拿着破破烂烂的木棍攻击着要往山洞里涌的“携带者”。郭卉估计是被刚才那长发“携带者”揪头发把智商揪出来了,转身抱起一些干草一类的东西,大叫着:
“火!火火火!”
霍桁把一个打火机扔给她,郭卉从站在山洞口的“人墙”中硬是挤了进去,丢下那些杂草,点燃其中一根。
“退后!”
众人捏着手里的武器,往后退了两步,火很快就冒了出来。那些“携带者”往后退了几步。火对他们好像还真有用。郭卉松下一口气,在这十几分钟内,自己也算是拿了个MVP了。
“干柴不够!”
霍桁一句话又把众人好不容易放下去的心揪了起来。
一小堆干草,撑不过三分钟,这会火已经小了很多,“携带者”也开始跃跃欲试想往洞里跑。洞外密密麻麻全是顶着死人皮,实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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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尸人7 池闵「我很抠的……
池闵是在第三批人换岗被吵醒的。
醒来的第一反应是今天这枕头不太好,可不可以给它告了。
第二秒大脑才开始连接读取记忆:我死了,进了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认识霍桁……我现在在一个游戏里,和霍桁一起……我们昨晚爬悬崖,霍桁牵我手……杀了一堆不知名物品,和霍桁一起……我们现在在休息……
我靠!
池闵觉得第一个要告的应该是那个什么超市,TM竟然不卖速效救心丸!
池闵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上不来。
这枕头TM是霍桁?
池闵脑袋腾地从他肩膀上弹跳发射。
池闵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这秒钟的反应比接触到“高危物品”还剧烈。
那妖婆好歹是个神婆吧,可以给本经书念不?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
霍桁醒来时发现池闵不在,地上的外套倒是还铺在那,便起身朝山外走。
已经天亮了,但和悬崖上一样,周遭全是阴沉着的。
霍桁在山洞口看见了池闵,对方坐在一块石头上,见他来了也只是抬抬眼。
池闵:“它们不见了。可能是只有天黑才会出来。”
霍桁应了一声:“嗯。出去看看有没有水或者食物什么的。”
。
还真就让他们找到一条小溪,霍桁洗洗手捧出一点喝下,确定是淡水。正思考要如何解决池少爷的喝水问题时,发现池少爷已经走到上游自行解决了。
霍桁有些惊奇:“我以为你不会喝。”
池闵擦了把嘴:“我是个不合格的洁癖。”
这句话给霍桁整乐了。
池闵瞥了他一眼:“小心等下那玩意找过来。”
霍桁还在笑:“什么……什么玩意哈哈哈哈那个‘高危病毒携带体’?不对应该叫’高危病毒‘哈哈……”
池闵觉得自己白瞎思考了三分钟的人生,转身走了。
霍桁终于笑停下来,过来揽过他的肩:“走吧。先去找点野……”垂眼发现池闵表情不太对。
霍桁:“怎么?”
池闵顿了顿才道:“你……后背有点疼。”
霍桁揽着对方肩头的手往下移了一点,抓住衣领要往下拉时又顿住,道:“我看一下。”
池闵没出声只是点点头。
霍桁这才拉下衣领,顿时眉头一紧。
池闵后背上的粉红一片成通红一片,那些红点也从笔尖大小变成笔头大小,整个后背就像被烫伤一样凹凸不平。池闵看他表情不对,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
池闵:“严重吗?”
霍桁没回答,只是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你看看手上腿上。”
手脚上已经开始出问题,但没后背严重。
池闵:“你身体有出现什么问题吗?”
霍桁没有隐藏:“腹部,但不确定究竟是哪里疼。”
池闵沉思一会:“大家的身上应该都或多或少出现点问题。”
这应该就是这场游戏没有给明确时间限制的原因,谁也不知道谁什么时候死。
霍桁转换了话题:“先去找吃的。”
。
霍桁确实对野外生存有经验,一连指出几种浆果是有毒,最后找到一种长得类似猕猴桃的水果:“这个可以吃。”
两人抱着一兜果子回到山洞时其余人也醒了。等众人吃了一些野果又喝了些水后才坐在一起讨论接下来的问题。
霍桁:“那些高危……昨晚攻击我们的那些玩意。祖婆在他们嘴里放过东西,按照对应关系,自己找自己对应的尸体,想办法拿出那东西。”
这个问题确定后,朱谦严问:“你们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体哪里不舒服?”
有手疼头疼心脏疼的,还有和霍桁一样挂号都不知道要挂什么科的,五花八门。唯一庆幸的是这些小毛小病对他们活动没有太大影响。
。
夜幕降临,众人点燃洞口的木柴堆,拿上自己趁手的武器站在洞口,“高危病毒体”也随之赶来。
三人一组,一人负责找自己背下来的“高危病毒体”并拿出它们嘴里的玩意,另外两人负责帮他铲除障碍。由于不确定“高危病毒体”嘴里那玩意是否有用,由霍桁池闵带着郭卉先出去搞一个来看看。
郭卉不知道应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毕竟被两个大佬带那是荣幸,被两个大佬带着打头阵那就得头硬。好在她是被“高危病毒体”薅过头发的人,头皮不硬也得硬。
三人手里各拿着一支火炬,池闵带着那把弯刀,霍桁郭卉再各拿一根长木棍。
今晚出现的尸体比昨晚多了一倍不止。
看着乌泱泱一群半死不活的玩意,郭卉不禁想起自己小学时盛行的一种小册子,小册子每页上画着一幅画,你要在画里找出那页所要找的东西。
早知道当时就买个几十本天天玩。
霍桁是三人中最先找到与自己配对的那具尸体的,在三点钟方向,距离洞口不到二十米。
霍桁眯缝着眼睛看了片刻,沉声道:“找绳子!”
池闵明白过来,昨天他们都是用绳子挂着“高危病毒体”下来的,以它们的精神状态来看,24小时解开系在身上的绳结可能性不大。从身上有绳结的下手,至少可以提高五分之四的工作效率。很快,他和郭卉也找到与自己配对的那具尸体。由于霍桁的那具距离洞口最近,三人决定先拿它试试水。
“高危病毒体”一开始还是比较怕他们手里的火炬的,以三人为圆心,半径两米围成一个圈迟迟不敢上来,但没过两分钟就开始有跃跃欲试的要来攻击他们了。池闵劈下一“人”,血溅在脸上隐隐还有一股腥臭味。池闵没多管,一脚把那“尸体”踹远,对郭卉道:“弄翻了就踢远点,以防近身攻击。”
郭卉重重点头:“好的。”
随着尸体越来越多地往这边涌过来,三人应付得更加吃力。尤其郭卉这边,她本来力气就不如霍桁,又没有池闵手里的刀,哪怕一直用火炬吓唬,尸体也越来越靠近自己。
池闵砍下一个尸体的头,喊道:“换工具!”说着反手把刀递给郭卉。
“啊?”郭卉一木棍砸在一“人”脑门上,有些没听懂,就见池闵手里的弯刀递到她面前,赶忙接过,并把木棍给池闵。同一时池闵捏住木棍底部,往后一用力木棍头朝着一个快要碰到郭卉的“高危病毒体”胸口戳去,郭卉在木棍戳上对方胸口时跟着一脚踹上去。
三“人”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火炬,一边朝三点钟方向慢慢挪去,终于来到那具尸体前。霍桁一棍砸在那尸体脑门上,把木棍夹在腋下的同时一脚踢在冲上前的另一个尸体腹部,蹲下身从祖婆给自己配对的尸体嘴里掏出祖婆放进去的东西。
摸到那东西的一瞬,霍桁就知道他们猜对了。
一个小雕像,和祖婆手里拿那个一模一样。
霍桁:“让他们出来!”
郭卉似是得到圣旨大叫道:“是木雕!出来!先从身上有绳子地找!”
“出来!”
郭卉这几声叫得那叫个气壮山河,把一旁的尸体们都震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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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尸人8 霍桁持枪的手垂……
过了两个来小时其余六人顶着一身伤回到山洞里,一个池闵压根没记住名字的男人一条胳膊没了,另一个自称是医生的女人在给他包扎,包扎的布料是从男人衣服上撕下来的,薄薄一片很快就被血液浸透。看着更加渗人。
当然,没人有力气去关注这个问题,每个人拿着自己手里好不容易掏出来的雕塑,要不是原来是待在某“高危病毒体”嘴里,属实是有些恶心,都想捧着亲两下。
又把一些木头放进快灭了的火堆里,众人终于安心睡下了。
。
池闵开始忍认同众人觉得他有毛病的说法,并且逐渐向深信不疑那面走去。在现实世界或者说自己生活了27年的世界里睡得还没有在“宿舍”好,而在“宿舍”睡的又没有在这个真正意义上的鸟不拉屎的地方睡得好。
池闵之所以醒完全是因为应激反应。睡了没一会池闵就梦到自己掉在沼泽里,这本不算什么,可是沼泽这种东西于池少爷来说,和粪坑没什么两样,迷迷糊糊脑子开始开机时还觉得自己还在粪坑里。
这个真正意义上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存在粪坑,但池闵的心情和掉粪坑也没多大差别了。
有人在翻自己裤兜,现在应该是用两根手指伸到裤兜里拿什么东西。
池闵忍住没呕出来,任由对方在自己口袋里小心翼翼摸索着,摸索了很久似乎没有找到他们要的东西,伸在口袋里的手这才默默推了回去。
池闵依旧没有动,维持着葬送颈椎的姿势,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远离自己,接着又传来翻东西的声音,这个声音只是远,但并不比从自己身上发出来小多少。
池闵忍住蹙眉的冲动,突然一只手落在自己和霍桁间隔中,微微贴着自己的手。即使知道这应该是霍桁,池闵也是差点没忍住跳起来。
可霍桁道收就像是无意识掉下来的,除了放在那贴着自己小指,没任何动作。
来人似乎也是一惊,瞬间没了声,过来三五分钟确定他俩都没醒这才继续翻找着什么东西。
待脚步声消失后,池闵的一根手指被霍桁搭在一旁的手捏了一下。那只不安分的手捏住小拇指指尖摩挲了两下。池闵不太喜欢别人触碰自己,尤其是这种看着就很亲密的动作,会让池闵有些生理上的不适。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开。
那只手却不依,微微用了点力捏了一下。池闵的手随着这个动作不再试图逃开。霍桁似乎很满意,手指轻轻在无名指第一个关节处点了两下,接着小指穿过微微蜷缩的四指间,将池闵的手抬起一点后小指和大拇指换了方向,将池闵四个手指都握在手心。
他两的手被霍桁一条腿挡着,不凑过来根本看不到有没有动作,所以霍桁明明是可以直接拉着的,但还是要来这么一出,搞得池闵的心脏随着对方的动作而突然加速,甚至可以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流向还被玩|弄着的指尖。
池闵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拿不准现在应不应该抽回来,只能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这个事,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死嗷其他问题上。
关于对方是谁这个问题池闵心里大概有个数,推测着他们要干什么不知不觉就过了十多分钟。
就是太难了,根本控制不住。连翻东西的声音是什么时候消失了,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霍桁按照他们的步数推算着他们离开的距离,确定他们已经离开山洞后微微睁眼看向一脸忍辱负重的池闵,嘴角勾了一下,这才停下捏池闵手指的动作,反手在池闵手背上敲了两下。
池闵迅速抽回滚烫的左手。
由于池大爷洁癖,根本不想碰到从“高危病毒体”嘴里拿出的东西,自己的雕塑就被霍桁收着,池闵清楚地看到当时霍桁把两个雕塑分别放在霍桁裤子的两个兜里,现在两个兜都是憋着的。
借着微弱的火光,两人确定不在的是朱谦严和马茜茜。
池闵对此并不意外,看霍桁的表情估计他也早觉得这两有问题。
霍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两个人有问题的池闵不知道,但他自己是在跳下悬崖那会。他们叫不要下来时这两人反应特别大,像是迫切地希望其余人下来。
结果显而易见:所有人下来后,悬崖消失,迎接他们的是一堆半死不活的”尸体“。
。
这会儿天已经蒙蒙亮,“高危病毒体”也不见了。
两人一路尾随,走了大概一个小时他们已经进入丛林深处,这是他们没来过的地方霍桁握着弯刀的手又收紧了一些。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马茜茜突然很高兴地说道:“到了!”
池闵等脚步声远了一点后才侧头出去看,马茜茜二人站在一座石头广场上,广场中央石头堆积的石塔面前,那石塔足足有四五米高,石塔顶赫然是那个所有人都熟悉的雕像的放大版。朱谦严和马茜茜正朝那座石塔走去。接着从兜里掏出偷来的雕像一排地放在石塔前开始做起什么仪式。
霍桁把弯刀递给池闵,带着他借助树多的优势渐渐靠近那座石塔。
在他们与广场只有两三米距离,而再往前已经没有什么遮挡物时,霍桁从背后伸出手,比出三的手势。池闵知道这是倒计时,两人在最后一个手指落下时一同朝外冲出去。
朱谦严最先反应过来,从衣兜里抽出一把匕首朝最近的霍桁冲过去,霍桁闪身躲过这一击并一拳击打在对方拿刀的右手上,朱谦严手里的匕首摔了出去,霍桁又是一拳击打在对方面部,打掉对方刀的拿只手握住朱谦严伸过来想要击中自己腹部的拳头,朱谦严向后退了三步,鼻血瞬间流了出来。
池闵比霍桁慢一点到达现场,马茜茜迎面举着匕首冲了过来,池闵抬起弯刀扛下这一击,凭借弯刀长度直接朝马茜茜胸口刺过去,马茜茜侧身躲过,只在手臂上划了一下,并未造成多大的影响,池闵一刀又要扎上去,马茜茜火速蹲下躲过这一击,腿一蹬划向匕首飞出去的方向,一把捡起匕首朝朱谦严的方向扔过去,
朱谦严接下刀的同时喊:“做仪式!”
马茜茜不再恋战,朝石塔那边跑过去。
朱谦严接过匕首第一时间没有刺向霍桁,而是追上池闵,被池闵抬刀拦下匕首扎伤弯刀,卡在弯刀上。来不及犹豫,池闵转身朝马茜茜那边冲去。
下一秒,两人瞳孔骤然一锁:
朱谦严从兜里掏出一把|枪,瞄准了正在朝前跑的池闵,接着一颗子|弹朝着池闵面门直冲而来。
枪展露在霍桁实现的第一秒,霍桁高喊“小心”二字,同一时池闵回头,看见瞄准自己的手||枪,在对方按下扳|机的同一秒,池闵学着马茜茜的动作往下一顿。卡着极限的零点零几秒躲过子弹。
另一边霍桁冲上前,一把将人扑倒在地,此时正好池闵躲过那颗子弹,回头看见霍桁已经扑到了朱谦严,没再管这边,朝石塔下跑去。
在距离石塔五米左右时马茜茜放弃做他们的什么法事,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池闵这边冲上来就是一脚,池闵被踢中腹部努力稳住身形没有往后退,抓住马茜茜的脚朝后一拽。马茜茜底盘不稳,直接后脑勺朝地砸下去,接着又揪住她的衣领一把提起来砸先一边,急忙蹲下捡地上的雕塑。
“小心!”
还不等池闵作何反应,“砰”一声随之响起。
生活在一个和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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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尸人9 池闵终于听清叫嚣的那句话「……
其余人已经发现自己的雕塑不在了,纷纷慌张地寻找起来。看到池闵拖着朱谦严回来,后面还跟着霍桁,有的已经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池闵把朱谦严拖到山洞中间,又把兜里的雕塑全拿了出来,丢了几根木头在快灭了的火堆里,眼神示意霍桁坐到自己“窝”上,朝霍桁伸出手:“湿纸巾。”嗓子还是哑的,甚至比在石塔那里还哑,霍桁把湿纸巾递到池闵手里,池闵撕开包装袋展开湿纸巾蹲在火堆那烤着。
众人突然觉得自己又不明白了,但是没人敢上去询问发生了什么。
池闵顶着他的公鸭嗓缓缓开口,嗓音哑到大家觉得他多说一个字声带都会裂开:“他和他女朋友,偷了所有雕像,去做什么仪式,具体会怎样不知道,现在雕塑回来了,但雕像都是长……长……咳咳”池闵觉得自己嗓子可能真的要废了,干咽了口唾沫才继续说道,“雕像长的都一样,无法对号。”
一个男人举手问:“池先生,那我们怎么办?”
池闵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那眼神阴暗得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把他连肉带骨全磨灭,男人吓得不敢说话。
“再说。”过了很久,就看到湿纸巾的水分已经蒸发干了,池闵才徐徐说出一句,“马茜茜死了。”
众人似乎没有太大反应,池闵心里冒起一股无名火,身上所有力气都用在压这股火气上,给霍桁换纱布的手都是抖的。好不容易重新给霍桁的手包扎好,池闵起身把包装纸扔到原来扔垃圾的地方。
郭卉小心翼翼地问:“池……池先生……”
池闵抬眼朝她那边看去,郭卉和他对视上的零点一秒就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池闵语气中充满不耐,郭卉把自己的问题咽了下去。
疲惫感席卷全身,池闵用一种下通缉令的语气道:“你们先去吃东西。”接着几乎是跌坐在一旁,捏了捏鼻梁的位置,没再说话。
众人没敢再逗留,出了山洞。
。
在这种经历两晚混战,身体不适外带经历刚才一事的情况下,两人竟然都徐徐睡去。
只是这一觉池闵睡得非常不好,从闭上眼那一秒就开始做梦,黑红色的世界,鬼风呼啸的悬崖,空无一人的街道……最后一个女人被一把斧头砍下脑袋为这场陆离梦境都结束。
池闵挣扎着从梦魇中醒来,惊出一背冷汗都同时背上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整个背都被顺着脊椎撕裂开了一样。池闵疼的不禁皱眉。
池闵不再敢把背贴在岩壁上,坐直身体头搁在弯起的膝盖上侧朝一边看着霍桁。
霍桁应该是真的很累,现在还闭眼睡着,简易纱布上还泛出一点红。
郭卉用一片大叶子盛着水进来,见池闵醒了便把叶子递给池闵,放轻声音道:“池先生,你吃点东西。”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两个野果,“这个和霍先生昨天摘给我们的是一样的,我刚吃了没问题,你先吃点。”突然像是想起了点什么一样,“叶子洗过了,你等我下,我再去弄点水来给你洗水果。”
池闵摇摇手,喝下人小姑娘好不容易带回来的水:“没事,就这样,你再给霍……霍桁拿点来就行,麻烦了。”喝下点水,池闵嗓子终于是好一些了。
郭卉赶忙点点头出去了。
池闵感觉自己很饿,咬下一口野果却发现怎么也咽不下去,又不想辜负人家小姑娘一片好意,最后还是囫囵吃下了。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池闵吩咐大家把火点燃,又拿起中午吩咐找来的藤蔓,木棍开始鼓捣工具。
先用藤蔓把四根一米多长的木棍首尾绑在一起,接着在长木棍一头系上最长最结实的藤蔓,藤蔓另一头系上一个雕像。
看到这里再不明白池闵要做什么就是傻子了。
池闵把杆子往外一甩,雕塑和藤蔓一起被甩了出去,在乌泱泱一堆尸体上空来回转到第二圈是一具尸体忽然跳了起来伸手要抓这个雕像。同一秒,池闵把杆子往上一提,尸体扑了个空,落地后又跳起来拿。池闵眯眼看了一下,确认这是和自己配对的那句尸体,迅速再把杆子一抬,收回杆子。
队员,尸体,以及尸体嘴里的雕像是绑定的,他们认不出各个雕像是谁的,但是他们知道那具尸体和自己是配对的,而尸体又知道哪个雕像和自己是配对的,所以用雕像当诱饵,上钩的自然是与自己配对的那具尸体。那么那个雕像是谁的不言而喻。
由于“高危病毒体”太多,所以这个“钓鱼”行为很慢。要不断增减木棍长度,更换藤蔓,控制抬举方向,确保让每个雕像都要在“高危病毒体”头上转一圈,让每个“高危病毒题”都可以看到。
霍桁被池闵没什么理由地用眼神警告不准乱动,乖乖谨遵“池嘱”坐在“池主任”的“窝”里安安静静看着“池主任”给每个确认好身份雕塑都系上细小的藤蔓。但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所有雕像身份确认成功后已经快天亮了。也许是觉得今晚就可以出去了众人都有些兴奋,决定要出去吃点东西再回来休息。霍桁也提出两人一起去找点吃的,池闵借口自己太累,霍桁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得自己出去了。
池闵蹲在还没醒的朱谦严前,几乎是在“端详”这个还未行凶的“杀人者”,霍桁杀死马茜茜后脑子里出现的那台搅拌机又开始运转,自己脑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被一遍遍放进去搅拌一遍再出来,接着换另一批进去再出来,一遍一遍重复这个过程。耳边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什么池闵听不清楚的东西,整个人都有些狂躁。两只手捂住耳朵烦躁地揉着鬓角的头发。
须臾,池闵忽然暴起,双手捏住眼前这个“杀人犯”的脖子,两手收力。由于忽然失去空气,朱谦严从昏迷中醒来,整个人脸色变得越来越紫,唇色也越来越黑,手脚不断挥舞着试图挣脱池闵的桎梏。
池闵终于听清了耳边叫嚣的那句话:
“杀了他!”
……
混淆间,池闵感觉后背撞上什么东西,后知后觉自己是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接着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池闵!”
“池闵!”
“醒醒!”
“池闵!我!霍桁!池闵!”
“霍桁?”池闵有些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个名字,嘴里不禁也念了出来。
“h,h霍桁?”
“嗯。”霍桁的手一遍遍拍在池闵后背,把池闵已经松开一些的手扒开,转过一圈单手搂在怀里,同时领起正躺在地上大喘气的朱谦严的衣领,把人后脑勺着地砸在地上,确定对方又晕过去才在自己裤子上擦擦手环住池闵的腰。低声凑在池闵耳边重复道,“是,是霍桁。没事了啊?没事了……”因为池闵背后的伤,霍桁没有用力,只是虚虚抱着。同时抬眼示意追进来的郭卉先出去。
“没事的,我不会死!不会死的!我们都可以出去,都可以出去的……”
霍桁把每一句话尽可能地说慢,一遍遍重复着,直到池闵不再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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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尸人10 不想第一个拥……
去取淡水的路上,霍桁把郭卉的推论,自己不会出不了这个副本,以及他们首次遇到NPC间谍的情况告诉了池闵。
朱谦严和马茜茜是“裕旺村”里的实际掌舵者。他们也的确约等于人|血|馒|头。
祖婆给“高危病毒体”也就是生病的村民嘴里放的那个小雕塑其实是“魂”,他们接触雕像时就已经是把自己的魂给了村民,而自己就成了他们的储备源。而两个人灵魂融合的过程就需要到朱谦严和马茜茜拿着雕塑去石堡进行某种祭拜活动,祭拜活动一旦举行完毕,村民身上的伤病将会完全附到与他对应的队员身上。恢复精力的村民带着雕像一走,他们就再也找不到那座消失的悬崖。
“挺厉害,即阻止了祭祀活动,还把所有雕像对应好。”
霍桁随口的一句夸赞搞得池闵有些接不上话,蹙眉思考一会,憋出一句:“真像在骂我。”
与其充满不确定。
霍桁捂住心口:“少爷,您有点难夸啊。”
池闵:“……”
背上撕裂般的疼感已经蔓延到他全身,哪怕是指关节稍微活动一下都仿佛整块皮肤要随之掉落。池闵看向水中自己的倒影,隐约可以看到脖颈的皮肤也开始泛红,隐隐有细细的条纹,不知道是红血丝还是……裂纹。
不过也只是看了几眼,毕竟他们今晚就可以离开。
霍桁道:“等会吧雕像还他们了?”
池闵把手伸在水面下,感受着水流动向,以此来确定自己是真的醒了,许久才答道:“哦!”
。
昨晚钓完“高危病毒体”后,池闵给每个雕像都用细藤蔓系起来,每个雕塑系的方式都不一样,以便于分清楚都是谁的,此外收走了所有人的雕塑,并没有归还个人。
两人来到他们藏身的洞口,池闵把洞口那块长得还算圆润的石头搬开,石头后半部分和山体连接的地方有一个空隙,正好可以把所有雕塑放进去。
池闵搬开石头,把九个雕塑拿出来,回到山洞依次把五个分别给了队员,属于朱谦严和马茜茜的两个雕像往火坑里一扔。
就在两个雕像接触到点点星火的一瞬,火苗遽然飞蹿,池闵的手因为没有及时收回被火苗漂到一点。
火苗就像忽然有了生命一样发出噼里啪啦的撺掇声,挥舞着炽焰开辟出一条朝着朱谦严过去的火路。还处于昏迷的朱谦严忽而被火舌吞没。连声惨叫都没留下。
同一秒,天色就像被烧死朱谦严时飘出的黑雾笼罩,整个洞内瞬间陷入黑暗。
“我靠!”门口的郭卉一声惊呼,瞬间冒出一身冷汗,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惊恐,“天黑了。”
来不及查看池闵被烫伤的手,两人对视一眼,都感受到了脚下地面传来的抖动。
洞外,“高危病毒体”以比昨天多出一倍多数量朝着洞口乌泱泱过来,颇有踩点上班的意味。同时,一轮圆月拨开乌云出现。
来不及犹豫,两人同时抄起一根木棒,在还没熄灭的火堆里点燃冲到门口,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火炬驱赶蜂拥而来的“高危病毒体”,右手一边提着木棍或弯刀朝最接近自己的那个砸去。
其余人也很快反应过来,纷纷抬着火炬,提着木棍冲加入战斗。
“活下来”的渴望比熊火更加热烈。
。
一片厮杀过后,众人终于越过万重“病原体”来到悬崖下。
霍桁把郭卉一众女生推到身后,喝道:“上去!”接着丢下断木,夺下其中一人的火炬反身把两支火炬凑到跟上来的“高危病毒体”面前,“高危病毒体”不得已向后退几步,池闵也夺过另一个女生手里的火炬站到霍桁身旁,两人抬着四支火炬护住了剩余五人。
郭卉搭在岩石上的手松了下来,夺过断臂男手里的火炬。
见郭卉抬着一把火炬提着一根木棍朝“高危病毒体”人数最少的那边跑去,池闵心里顿时一紧:“回来!”
郭卉没有回头,只能隐隐看见她拿着那支火炬开出一条小道,在树丛一边停下了十几秒,火光的位置也矮下去很多,一堆“高危病毒体”瞬间涌上去。十几秒后,火光升起到原本的高度移动速度肉眼可见的加快,嘈杂的声音几乎被郭卉一人的喊叫声盖过去:
“啊啊啊啊啊!滚滚滚!”
“退退退退退退!啊啊!”
“呜哇!滚!再过来老娘让你断子绝孙!”
“靠靠靠!姐姐欸!窝!咱俩还有一面之缘!”
“介是干吗呀!!!妈妈,上帝,耶稣,祖宗,和尚下次再也不当英雄了!”
“喂喂喂喂!给老妹我让条道啊!!!”
……
紧张的气氛因为这几句话瞬间变了调,接着就看到郭卉抱着一堆木头枯藤从“高危病毒体”堆冲出来,丢到霍桁池闵面前,其余人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等郭卉再回来时,一个姑娘和一个男人也从悬崖上下来,跟郭卉一起“哭爹喊娘”去搬木头。
三人还是搬的很快的,不一会两人面前就堆起一堆易燃物,霍桁叫住左大腿被剜下一大块肉的郭卉:
“够了!”
三人往前跑的脚一顿,顶着一脑门子血把搬来的木头在霍桁两人脚前一字排开,形成一个可以长约五六米的空地,冲霍桁这边喊:
“上去~~~”
也许是刚才喊多了,郭卉现在说话都带着尾音。
五人把手里的火炬扔在木头隔离带上,火苗很快蔓延开来,将五人和“高危病毒体”隔绝开。趁着这个间隙,五人迅速开始往上爬。
许是因为刚才这场混战,所有人的体力都有所下降,往上爬速度远远比下来时慢。忽然,一阵惊呼从头顶传来,还不等池闵抬头,一个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侧掉落。接着是一阵求饶地呜咽声。两人侧头看了一下,是那个断臂男,不过两分钟,断臂男就被凑上前的“高危病毒体”吞没,不再有动作。
爬了十来分钟,距离地面五十来米时就已经完全看不见悬崖底的一切。
背后仿佛有鬼追着,爬得跟壁虎似的郭卉叫了一声:“看到顶了!还有二十来米!”
池闵手上和脚上的皮肤在一遍遍与岩石的摩擦下,已经整块整块地脱落下来,尤其左手手掌已经可以看见白骨了,每一次摩擦抓握都会引得全身一阵痛麻。而霍桁因为朱谦严那天踹的几脚,再加上这几天他基本都是战斗主力,刚才过来时又被某个“高危病毒体”踹了一脚。腹部无比巨痛,感觉下一秒就可以吐出一口稀碎的内脏,根本使不上劲。两人与“天王盖不住爬山虎”郭姐还是有一段距离。
郭卉似乎想到什么,停下往上爬的脚步,顶着她那破铜嗓子朝上面叫:“那个集美,别上去!”
被她叫的是先上山其二的那个女生,此时她距离悬崖顶部不过三五米,才不管脚边郭卉的话,越爬越快。
郭卉试图拽她的脚,未果。一边爬一边叫:“他奶奶的叫你先别上去!你上去开始倒计时两分钟其他人上不来出不去你负责?”女生才不管这些,自顾自爬着。
“爬山虎”气急败坏,声音都开始变调,“靠!你这种傻\逼\智\障就应该掉下去要不是老娘刀了你老娘也出不去我TM弄死你个傻\逼,你TM小脑没发育还是怎么着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要去抢什么抢就你这种脑子给猪吃猪都嫌吃了掉智商你奶奶的还爬叫你别动……”
池闵由衷赞叹这位姐的肺活量,又是揍“高危病毒体”又是来回搬木头接着又开始爬悬崖,还骂人都不带断句的,不去吹个唢呐可惜了。
但郭卉说的确实有道理,他和霍桁的每一场游戏都没有遇到这种没法跑的情况,如果真是有人爬上悬崖就算通过游戏,开始“离开游戏”倒计时,那么他们落后的可能会真的出不去。
池闵叫了一声:“霍桁!”
霍桁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竭力忍着腹疼加快攀爬速度。
。
爬山虎郭姐一语中的,那个女生爬上去后班主任的声音开始响起,原本听到这个声音应该是松一口气,可还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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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里的新娘1 霍桁「男朋友,包袱有……
霍桁背部砸在地上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腹部的绞痛感消失的同时后背传一阵剧痛。
池闵第一眼看到的是黑黢黢的地面,接着耳边传来交谈声,还没来得及庆幸活下来了,脑子忽然一顿。刚想起身就被腰上那只手牢牢锢住,丝毫没有起身的可能。
其余人似乎对这种出场方式接受良好,看了两眼就做自己的事去了。
霍桁紧绷的肌肉忽然一松,左手把池闵的头往下按了按,让池闵整个人窝在自己身上,顺势偏头在池闵右耳耳侧吻了一下。突然理解了出游戏放声大笑的那些人,现在他就很想笑,他也真笑出来了,整个人乐得很。
唇贴在自己面颊的一瞬池闵整个人都呆住了,在霍桁胸腔开始微微有些颤动,第一声笑出口的一瞬挣扎着抬手捂住霍桁的嘴。
许是本来就不大算以这个姿势抱池闵太久,轻轻一动,池闵就挣脱出来,从趴在对方身上的姿势变成整个人坐在对方腰上,并且伸手捂着对方的嘴。
霍桁双手大拉地搭在两侧,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任由对方捂住自己的口鼻,因为缺氧脸色有些涨红。
这个姿势,就很不对劲。
池闵下意识松开手,迎着周边几十人的目光起身站到一边。
霍桁依旧没有阻止他起身,只是在池闵起身时捏住对方的脚踝,防止他离开。嘴角还擎着笑,什么也没说。
还有加戏!
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朝这边瞟,只见站着的那人忽然蹲下揪起地上那人的衣服,稍有些吃力地拽着走了。被拽着衣领那人没什么不爽的表情,看着还有些愉悦。
。
来到骷髅头指向标那,周围人少了很多。池闵放开拖着的显眼包,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看着这张笑容还没有收完的脸,池闵的嘴角终于抬了抬,但又觉得有点没面子,握拳的手扶在嘴前试图遮一下。
霍桁环胸靠在一旁骷髅指向标杆上,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男朋友,包袱有点重啊!”
这个称呼出口,池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面上有一瞬的愣神。
片刻,霍桁伸手捏了一下池闵有些泛红的耳尖,垂下手牵住池闵:“回去了。”
没谁注意到在霍桁说出“男朋友”三个字时,指向标上的几个骷髅头统一把脸转向另一面,报方向的语气带上一丝怨毒。
。
到了宿舍,霍桁打电话叫了订餐服务送火锅,自己坐到木地板上看着外面发呆。一大个人缩成一小团,傻愣愣地笑。也幸亏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然窗外飞过只鸟都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池少爷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见霍桁背对自己坐在地毯上,问了一句:“你坐那干吗?”
霍桁这才把和哈雷彗星一起飞的思绪拉回来:“洗好了?”
池闵擦着头发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嗯。”
霍桁从地上起来:“我回房间收拾一下,已经叫了火锅,让他们半小时后送上来,应该差不多到了,你等会记得开门。”说完霍桁开门出去了,留下地毯旁一个灰扑扑的屁股印。
。
根本不用刻意回忆,脑子里已经有一堆小玩意在蹦跶,边蹦哒还边唱歌。
“我有一个小秘密,小秘密,我喜欢池闵~”
还挺押韵……
霍桁跟着这个调调哼着歌,忽然想起什么,垂眼看向某处。
艹!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波罗蜜多心经,阿弥陀佛,和尚老祖宗牛顿米开朗琪罗……祈祷我未来是个正直的人。
。
霍桁,一个自称往那一站就有富婆抢着来包养的新时代好青年,首次为穿衣服犯难。
“风衣太可以。啧,上次怎么没买件西装。要不穿黑T,第一次见面池闵就穿这个,不对不对。牛仔?不行,容易勾起这场游戏的不美好回忆……这件也不行!”
“一件修剪合身的基础款说明我眼光好,不复杂说明我勤俭持家,还从侧面烘托出我挑东西的眼光很好,顺便说明他挑男朋友的眼光也很好。”霍桁对这个决定颇为自豪,“不愧是……”
“吃火锅穿白的,你怎么想的?”
池少爷,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接受不了白衣服上有油点的洁癖罢了。
霍桁灰溜溜回到自己房间,随手拿了件黑T套上。
敲开门后,池少爷看自己的衣服的表情还是不大对,某已半自闭的“冰箱”语气不高地问:“怎么了?”
池闵转身朝屋里走:“没什么,我也有一件一样的。”
冰箱瞬间丢弃敬业精神:“真的?”
池闵坐回沙发上,开始涮牛肉:“嗯。”
某冰箱坐到对面,又嫌距离太远,把单人沙发往前拉了拉:“那……是不是说明我们天生一对?”边说还边要冲着池闵抛媚眼。
池闵把烫好的牛肉放进调料碗里,闻言手一抖,碗里的调料差点洒出来,轻声吐出一个字:
“滚!”
。
吃完一顿火锅,霍桁自觉开始收拾卫生,等这位因为两人有情侣装而持续兴奋的狗出去后,池闵起身锁上门,瘫倒回床上,用枕头把脑袋捂起来。
艹!
我有了一个男朋友!
倒也说不上多意外,就池闵自己在的公司,哪个大男人叫一声“我谈恋爱了。”,多看你两眼的人也只是抱着“哦呦,又疯一个。”的想法。
可你要是再补充一句“我有一个男朋友。”
那就是摇身一变,成海边的沙地。
简称——一身的瓜。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
刺激!
。
池闵一觉睡到天黑,把游戏里穿的沾满多种“高危病毒体”的衣服用垃圾袋装好,准备丢到门口,等宿管来收。
池闵很久没有睡觉不做梦了,现在心情尤为好,好到把那些已经是“高危病毒体”的衣物收拾好后洗了三遍手后看擦手的毛巾不顺眼,一同扔了。
霍桁刚要敲门,门就被人从里面开了,池闵一张喜气洋洋的脸就这样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看到霍桁的第一秒,池闵一时不知道自己的笑是要收住还是不用收住,脸色一僵。
霍桁一手撑着门框,挑了挑眉:“哟,你男朋友是不配你给个好脸色?”
池闵突然想起自己助理原来的绿泡泡昵称“我爱闷骚攻”。
刚打算把“闷骚”这个新词汇扣霍桁头上,又以自己对这个“新大陆”浅薄到不如没有的脑袋想:‘闷骚’是闷着骚,不太合适,这玩意是明着骚!
“明骚”者见他不说话,拿过他手里的袋子,不再逗他:“行了,要去哪?”
池闵把和外星人手拉手的脑回路拽回来:“超市。”
。
池闵自顾自拿着东西,没注意霍桁提着购物篮跟在自己身后自己每拿一样东西,对方就会往购物篮里再放入一份。
结账时,池闵看着购物篮里多出来的东西,陷入沉思。
“好运来老板”问:“这……是谁……嗞嗞,不可代付款……嗞嗞……付费设置……关系复杂……成分复杂……恢复……需付积分,30分。请……池,霍,池,霍……按照商品数量多少,扣除霍桁积分30分。”
回宿舍的路上,霍桁一直打着小算盘,在要池闵接过自己手里东西要回他自己房间时来了一句:“要去我房间拿巧克力吗?就上次我买那盒,还剩很多。”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约\炮!
霍桁真TM服了,九转大肠都没他脑子能转,山路十八弯都没他脑子能弯。
池闵接东西的手愣了一下。
两人一个递东西,一个接东西的动作就像游戏卡bug一样。
霍桁的大脑已经自动将“拿巧克力”转换为“约|炮”,强调道:“拿巧克力。”
池闵接东西的手自然垂下,努力压制着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好像一个小芽芽忽然在生长枝叶。
池闵:“嗯。”
这个回答是霍桁没有想到的,他一直在盘算池闵拒绝后自己做什么可以让对方不那么不自在,没想到池闵却给了他同意的答案,反手打开自己的房门:“进来吧。”
池少爷并没有第一时间踏进门内,而是问道:“要换鞋吗?”
霍桁立马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没穿过的拖鞋:“这个,新的。”殷勤得令人发指。
池闵明显也有些不适应,换上那双拖鞋,把自己换下的鞋在鞋柜下放好。对于池闵来说,这双鞋有点大,走路总是发出很大的啪啪声。
更像约……
。
霍桁放下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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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闵看着被自己压着睡了一晚,压出一堆褶皱的【校规】心里不由叹出口气:
还真就想出去了。
昨晚回房间后池闵就想起自己的东西落在霍桁房间,但当时气氛属实有些……怪异,便没返回去拿。
现在也算赶鸭子上架。
想着,抬手要敲霍桁房门,手距离门还有不到一寸时霍桁的门开了,对方随意抓着头发,抬眼见池闵抬着一只手定定站在自己门口,眼里还带着些许诧异之色。
池闵讪讪放下手:“我来拿我……东西。”
“我”字出来池闵突然改口,那刷的是霍桁的积分。
霍桁扬扬背着的斜挎包:“这里,纸巾,消毒纸巾,湿纸巾,巧克力,还有什么吗?”
池闵下意识挑眉:“没了。”末了才说道,“谢谢。”见霍桁并没有把包拿下来递给自己的打算,便跟着一起下楼了。
。
四年级宿舍和一二三年级不在同一方向,现在他们的位置距离操场4号和5号近,两人就近去了操场4号。
距离跑操开始还有三分钟,霍桁把包递给池闵:“我带不进去,你拿着,进去后再拿给我。”
池闵接过包,语气微有些差异:“你……带不进去。”
霍桁点头:“嗯。”
“你上个游戏不是带了个打火机进去了吗?”池闵问。
霍桁干笑两声:“那个……先说好啊,咱不生气。”
池闵蹙眉,但还是点点头。
霍桁这才说道:“第二个游戏我就试图带过打火机进去,但进去后就发现放兜里的打火机不见了。但是你又可以带纸巾进去,我分析是因为打火机是危险物品,因此无法进入游戏。第三个游戏我带了和你一样的纸巾,但在进入游戏时还是不见了。第四个游戏的打火机是在下电梯时我偷偷塞你口袋里,所以那个打火机才被带了进去。有可能……”霍桁降低音量,语气中带上了一点不确定,“只有你可以把东西带进去。”
池闵眉蹙得更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池闵叹了口气,松下被折磨的眉头:“可能这地方针对我吧。”
【跑操倒计时十秒!】
【10,9,8,7……】
霍桁垂下眼,没再继续问下去。很自然地拉起池闵的手朝前冲去。
。
两人又是最后进游戏的,不免联想起上个游戏混入游戏队伍里的朱谦严和马茜茜。
两人退后一步,站在一个距离众人较远,但不会脱离人群的位置。霍桁从池闵手里接过斜挎包背在自己身上。
【本次跑操内容‘屏风里的新娘’】
【本次跑操人数8,人。】
【请各位同学积极参与跑操,强身健体,快乐生活,祝各位同学跑操愉快。】
【现在,跑操开始!】
随着声音结束,一个身着藕色麻质拖地长裙,画着浓妆的女人朝众人走来:
“各位少爷小姐好,我们梁先生在会客厅,各位请随我来。”说着朝大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见第一个人开始朝前走,这才转身带路。
霍桁和池闵走在最后,霍桁拉了一下池闵的衣袖,等池闵朝自己靠过,朝女生下半身示意一下。
闻言,池闵视线下移,女人的长裙拖地,正常走路裙子下摆怎么也会因为脚的前后移动而出现拉伸回收一类的形态改变,但女人没有。她的长裙就跟固定死一样。
转弯时一阵风吹来,女人的裙摆因为风吹跟着风往后飞,已经和上身不在同一条直线上了,众人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这个女人没有腿!
女人后背有眼一般回头冲一脸惊恐的众人露出一个极其瘆人的笑,惨白的牙齿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众人活剥吃了。手上很自然地推开门,“飘”到屋里,冲里面喊了一句:“梁先生,未婚夫未婚妻来了。”
。
池闵挑眉,随即意识到自己被旁边这人影响甚重,迅速撤回这个动作。某人却很不识时务地凑到自己耳边:“男朋友,才刚和我谈恋爱就成别人未婚夫。你这是给别人戴绿帽子,还是给我戴绿帽子?”
池闵对此视如敝屣,“要不,我们四个互相取暖?”
霍桁意味深长哦了一声:“哦~原来池少爷有这种癖好。那霍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池少爷怼人事业迎来了第一个滑铁卢。
池闵:“神经病!”
。
“进来。”一个浑厚有力的男声响起,接着传来一阵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从屋里走出来。对方大概四五十岁,一身富贵肉,鬓角的头发已白,穿着中山装,脸上堆积的肥肉挤出一个笑,“进来坐。”
坐定后,“飘姐”给众人上了茶,只是每给一人递茶时总会“不经意”瞟对方一眼,那眼神中写满渴望贪婪同时又带着一丝怜爱。那眼神活像洞房花烛夜里一个七老八十老色批对着黄花大姑娘笑。看得人瘆得慌的同时还很恶心。
!
?
池闵头上呼噜呼噜转的情绪雷达“吧嗒”一下被按下池闵按下关机键。
是吗破雷达。
梁先生端着青花瓷茶杯,右手拿着杯盖在茶汤上刮着,一副笑脸殷殷的模样,时不时对着谁自顾自点点头,就像班主任看着自己已经学业有成的孩子一样。起初大家对此还没有什么感觉,但耐不住对方用这种黏腻的目光一遍遍看。
门口站着“飘姐”,主位坐着“笑哥”,这种待遇不是谁都有的,也不是谁都承受得住的。
局面就这么僵持了大半小时,“笑哥”梁先生这才依依不舍收回扫视众人的目光,招呼“飘姐”给自己换一杯茶,又拿起杯盖继续刮着茶,徐徐开口:
“都是好孩子啊。都是好孩子。”
众人脑海里闪过同一个念头“我怕不是有点受虐综合症?”
这傻逼系统,每次开场堪称惊心动魄摄人心魂,搞死大家的念头跟大妈抢免费鸡蛋有得一拼。习惯了“我为鱼肉,它为刀俎”的生活方式,这两句话简直感天动地气振山河拜菩萨拜耶稣拜和尚。从这群NPC嘴里出来就跟老板给你一张写着带薪休假一个月的条子,要么他洗心革面决定重新做人,要么这就是断头饭。
坐在池闵对面的女生似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你……您说什么?鄙人没太听清。”看那清澈愚蠢的眼神估计这两警语都是搜肠刮肚从犄角旮旯里刮出来的。
“笑哥”哈哈笑了两声:“这孩子好啊,好啊。”说着还向站在一旁的“飘姐”递话,“是吧?”
“飘姐”毕恭毕敬垂着的眼抬起来意味深长扫了一眼那个女生:“是的梁先生。”
问话的女生被“飘姐”一眼看得毛骨悚然,感觉下一秒就要被丢油锅里炸个外酥里嫩把隔壁小孩馋哭,瞬间静声,因为紧张背挺得笔直。
给梁先生换好茶后,“飘姐”没走,一直站在梁先生身后,静静听着梁先生说话。
梁先生缕缕自己的小胡须,喝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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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里的新娘3 霍桁揉揉池……
池闵住在院子右手边第一间房间,霍桁住在右手边第三间。“飘姐”分完房道:“从今天下午你们就可以开始找婚鞋了,大婚之日被推迟到三天后,但是你们后天下午之前就要找到婚鞋。婚鞋可能在梁府任何角落,找到婚鞋就放到我家少爷小姐脚下。”说到这着,女人再次把脸凑过来一些,“别找错鞋哦!”
按照天色来看,现在应该已经是傍晚。接到任务后,其余人自主结队根据自己房间内屏风里“婚鞋”的样式出去找“婚鞋”。
一个瘦到脱相的男人朝池闵走过来:“你,你好,我可以和你组队吗?”
池闵眼皮跳了一下,张口刚想拒接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往后一带,霍桁站在自己前面皮笑肉不笑对瘦男人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瘦男人一下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凸出的眼里充满疑惑:“啊?”
池闵太阳穴也跟着跳了一下,上前道:“不好意思,我们已经组队了并且不打算再加人。”
“哦。”瘦男人似乎有些失落,但并没多说什么,低头转身走了,“不好意思。”瘦男人走了两步撞上一人胸口,急忙道歉。
对方笑了一声:“没事,和我们一起组队怎么样?”
被撞的那人穿着一套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的灰色西装,皮鞋擦得锃亮,在这个买不到发胶的地方头发也一丝不苟往上梳上去。这人后还跟着一个矮胖矮胖的男人,有点畏畏缩缩躲在男人背后。
瘦男人蒙了一瞬,须臾点头同意加入对方的阵营。那男人似乎很满意瘦男人的做法:“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此话一出,池闵对这个装逼男终于模模糊糊有丝熟悉感,这人自己在现实世界见过。
装逼男朝池闵伸出右手:“你好,池闵,又见面了。”
霍桁侧头看向池闵,池闵表情很淡然,但霍桁就是感到池闵对这个人有敌意,就像面对“高危病毒体”一样。
池闵并没有接受对方的示好,手都没抬一下。
对方对池闵这态度池闵接受良好,并没有任何不自在,见池闵无动于衷自己缩回伸在半空的手:“池老师,没必要装不认识吧?”
池闵抬眼与对方对视一眼,仍旧未搭话。
“池老师真是贵人多忘事。”对方似乎很是遗憾,“再自我介绍一遍吧。我叫郑沉。”
郑沉话还没说完,池闵就抬脚从他旁边走过,带起的风打在郑沉侧颊,仿佛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郑沉”这么一个人。
郑沉已经把持不住那副谦谦君子模样,转身冲着池闵和霍桁离开的背影叫道:“你一个神经病以为拿几个奖就多牛逼?你不过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突然话锋一转,“哦!你不会是自杀来的这里吧。是吧!神经病!”
池闵别说表情,连步频都和原来无异。
反观郑沉,池闵哪怕赏他一个眼神,他都不至于那么像个跳梁小丑。
郑沉最讨厌池闵的一点就是明明他自己就是个烂人,却对周围一切都是那副不屑一顾的姿态,似乎没人可以进入他的法眼,永远用那种睥睨众生的眼光看自己,仿佛自己才是那个主导世界的神。
看着池闵背影消失在转角,郑沉啐了口口水,冲看向自己的垃那几人骂道:“看屁!”甩步朝与池闵不同方向走。郑沉背后两看着就不靠谱的保镖只得跟上去。
池闵没有任何情绪的脸上在确定后郑沉没有跟上后一直绷着的背终于松下来一些。在第三个转角处转入一条死路,保持也很好的表情终于有一丝松动,双手插兜靠在一旁的墙上。霍桁没有问什么,只是在池闵站定后方才确定了下周边环境,接着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池闵:“要吗?”
池闵看向巧克力的眼神里写满不知所措,犹豫着伸手拿下那块巧克力撕开包装后放到嘴里。霍桁自觉接过池闵手里没丢的包装袋揉了一下塞到外套口袋。池闵含着嘴里的巧克力,心里的慌乱却一点没少,明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事屡次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直到嘴里那块巧克力彻底溶化,池闵觉得不能再这样沉默下去,才开口道:“那个叫郑沉的,和我大学报了同一个老师的课,见过几面,工作后也算作过竞争对手。”池闵脑子里,心里都很乱,说的话也是有些颠三倒四。顿了顿才道出本应该第一句说的话:
“我……确实是神经病……”
池闵根本不敢看霍桁的反应,插在口袋里的手的手指间不断摩擦搅动着,以此来缓解焦虑情绪,但收效甚微。
“……或者说我的确有一些……精神问题。”
。
池闵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病,“我是个精神病”和“我有一些精神问题”有区别吗?委婉都没委婉多少。
从院子出来后的每一步池闵都在为现在这秒会发生什么做着无边无际想象。
是甩自己一巴掌“神经病还出来谈恋爱。”?
是恐惧看着自己“你……你别杀我。”?
是茫然道“我们以后没有任何关系。”?
……
除此以外,池闵还有一个真正符合自己“精神病”爱幻想不切实际东西人设的想法:
他会不会抱我一下说没关系?
想到这,哪怕是在这种场合,池闵都想笑。
我的确是有病。
嘴还没扯出自嘲一笑的笑池闵猝然被拉进一人怀里,同时一个脑袋抵在自己左肩上。
那一瞬间是真的蒙了,现在已经从幻觉幻听进发到幻触了吗?
身体里每一粒细胞仿佛都陷入定格状态,抵在对方胸口处到神经接受并向大脑发布“对方心跳很快”的信息,依旧互相缠绕的指节被指甲扣出深深月牙痕。
整个人空白很久后耳边的神经递质方才工作起来:
“池闵。”
由于头还埋在池闵肩头,霍桁声音闷闷闷闷的,有些听不真切,池闵一时不确定这是不是幻听。
“池闵。”
这次池闵确定对方是真的在叫自己:
“嗯。”
池闵嗓子有点哑,再加上本来就压着嗓子说话,明明嘴没被遮住,声音却和霍桁一样闷。
霍桁没继续说。池闵有些不确定后对方究竟是为什么要叫自己,是想说什么,又或是要走了最后抱一下,那些肥皂剧里男女主分手前好像也有这么一出。
“很难受?”感受到怀里人肌肉在一点点紧绷,霍桁不确定他是不是洁癖犯了,出声道,“进游戏前洗澡了,现在是干净的。忍忍行不行,就抱三分钟。”
池闵一时语塞,努力分析一会大概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哦。”
这个行为对于池闵来说是有点冒犯的。他不习惯也不喜欢和人有太多接触。再次之前两人最亲密的接触也就是上一个游戏出来时那个拥抱。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是他主动的,是他主动从悬崖上跳下去抱住对方是的。和现在霍桁没打招呼把自己拉过去是不一样的。
池闵觉得脑子有些乱
手要伸出来吗?是不是要抱回去?他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就这样呆站着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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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里的新娘4 霍桁「用完……
两人的目标不是找所谓“婚鞋”,更多是在观察地形。
霍桁随手推开一扇门,门里放着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屏风,池闵不由蹙眉:“屏风有问题。”
霍桁揽着池闵在各张屏风间逛着,闻言“嗯?”了声示意对方继续说。
池闵道:“一般屏风都是四扇六扇这样双数的,包括这里的也是这样。”霍桁这才注意起屏风的扇数,的确如池闵所说,都是双数的。
霍桁接上对方的话:“房间里的都是五扇。”
“嗯。”池闵应了一声,所以说有问题,“应该是为了将人物放在主位。”
正说着,屋外传来一声兴奋叫喊声:
“找到了!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看出一丝异样。
他们来的路上也看到了一只婚鞋,但不是他们两个之中任何一人的。这也就说明这个游戏的难点不在找婚鞋,而是其它的。
霍桁朝门外的方向偏偏头:“去看看?”
池闵没说话,转身朝门口走去。
叫喊着的是一个女生,手里拿着一双红色布鞋,一边走一边叫喊着:“找到了!找到了!我要通关了!要通关了。”
霍桁对池闵低语道:“晚上我来你房间睡!”
池闵蹙眉瞪他,眼里刻着四字“莫名其妙”。
霍桁轻笑道:“想什么呢?她住你隔壁。”
池闵收回投向霍桁的目光:“哦!”
女人举着那双鞋兴冲冲回到自己房间,把那双鞋放到屏风上画着的那名男子前。
“天真。”
池闵顺着这个声音看去,是刚才说“你们继续”的那个女生。此时她和自己一样双手环胸皱眉看着那名女生忙活,似乎是受不了回自己房间了。
天已经黑了,多数回来的人都没再出去找线索,随意交流几句便回自己房间关门休息了。
郑沉是最后进院子的,远远瞪了眼站在院中的池闵。接着又做出那副背后来个光圈就可以普度众生的表情上前道:“池老师,您有找到婚鞋吗?”仿佛傍晚那个破口大骂的疯子不是自己一样。
霍桁眉角一扬,简直不能理解这种行为。
池闵没什么表情,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对霍桁说了句:“走吧。”两人便回了池闵房间。
“靠!你以为你是谁?就你这种神经病玩什么游戏?你的目标不就是死吗?池闵你大爷!以为自己是谁啊?”
霍桁揽着池闵肩头的手收紧一些,保护意味油然而生。
“不用管他。”池闵淡淡开口道。
霍桁垂落腿侧的手捏紧又松开,捏我两下后又松开,长腿跨过池闵房间都门槛,把门关上。
池闵拍拍霍桁禁锢在自己肩头的手:“别管他。”
“哦。”霍桁压制住内心的躁意,放下手。池闵居然从他这声“哦”中察觉到某种委屈压抑的情绪。和对门那只出门打架打赢了,想着回来邀功却被隔壁大婶骂了一顿,委屈缩在门口的模样如出一辙。池闵拉回视线,把注意力放在那扇屏风上。
“看出问题了?”霍桁问道。
池闵耸肩表示没有。
隔壁还隐约传来那个找到“婚鞋”的女人不时的狂笑。
池闵呼出一口气:“明天再说吧。”
。
这个鬼地方唯一人性化鬼性化妖性化……管他什么化,总之洗漱用品是有的,不至于和上一个游戏一样出游戏光牙池少爷都刷了三遍的场景。
“宝贝,这地方只有一张床诶,连沙发都没有。”
池闵太阳穴突突跳,上一秒对这个地图的认可以沾上芥末直接生吃了。
只有一张床?
没有沙发?
你好歹也算是有个府宅的人,多买一张床怎么了?多买一张沙发怎么了?
池闵沉浸在“一个大户人家一间屋子只有一张床”但震惊中,并未意识到对方是如何让称呼自己的。把在床上躺得跟个妖妃狐狸精的霍桁往另一边拉拉:
“回你卧室。”
“宝贝,用完就丢,小渣男?”
“别乱叫!”
霍桁挪出大半边位置:“提前习惯下嘛,早晚都要叫!”还不等池闵反驳,自然开始狡辩,“你看哈,其他人成堆聚一起就死啦死啦的,我俩在一处,风平浪静月照高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的爱情是受到这个地方许可并祝福的,是不是,还有……”
霍桁猛然闭嘴,两人视线一同看向于拿到婚鞋那女生房间方向。
那方向传来窸窸窣窣声响。
这时候没钱多买张床多买张沙发的梁先生就有钱了,隔音做得很好根听不出是那边是什么情况。
霍桁率先从床上爬起来凑到墙上努力分辨着动静,少顷朝坐在床上的池闵皱眉摇头示意听不清。
动静也就持续了三五分钟,接着隔壁房间就陷入沉寂。
霍桁溜回床上:“宝贝,这种情况还把我赶出去不太合适吧?”不知是出于调戏池少爷为目的还是仅仅是习惯性,说这话时霍桁不由挑了下眉。
池闵:“你怎么就这么执着于睡在这边。”
霍桁耸肩,脸上的笑有些意味深长:“找你偷情啊。”
池闵噎了一下,旋即顺着他的意:“贵夫人不介意?”
霍桁并没有想到池闵会接下去,两人进展速度确实是有点快,尤其池闵还是一个进自己房间都会有些急促人,似乎不太适应亲密关系。池闵接下这话,而不是睨自己一眼让自己赶紧滚回去。霍桁有一瞬的惊诧,旋即转换为“顺竿爬头号选手”,侧身看着池闵:“池夫人,介意吗?”
。
第二天一早,池闵是被一阵惊叫吵醒的。
迷迷瞪瞪中下意识要先坐起来,却被腰上一只大手死死禁锢住,懒虫作祟,登时躺了回去,懒洋洋给大脑开机。回神时霍桁已经下床了,正双手杵在盥洗台边,头抵在墙上,目光涣散,一动不动,跟中邪似的。
池闵略带疑惑从盥洗台另一侧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霍桁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池闵忍了忍还是张口问道:“干吗?”
“啊?”霍桁这才像刚看见与自己近在咫尺的池闵。瞬时,某处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噌噌噌冒上来。霍桁不禁咽下口唾沫,试图把欲望一同吞下,哑着嗓子道,“没事。”
靠靠靠!
TM真可以去申请一个“最佳男德奖”,直接霸王硬上弓生米煮熟饭酱酱酿酿酿酿酱酱不就可以了吗?奖状是什么?除了看看还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没什么用是吧。对嘛,道德标兵还会遭网暴。就是嘛!
……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鬼地方够空了吧?空空空空……
“啊!!!”
霍桁感谢这位勇士把他从空空色|色中绕出来。
池闵已经洗漱好环胸站在一旁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眼底的情绪很明显:
傻逼?
智障?
疯了吧?
见霍桁终于从梦魇中出来,池闵方才收起皱着的眉,放下环胸的手:“病好了?”
“啊?哦!”霍桁慢半拍理解他在说什么,“嗯。”接着就像没话找话般,“出去看看,外面有动静。”
池闵生生咽下堵在嘴边的“废话”二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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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里的新娘5 起名很有艺术气息的池……
饭后,两人没多在外逗留,回到屋拿出今天找到的婚鞋。因为吃饭时“飘姐”会在,两人在去餐厅前就把鞋子放到屋内了。
霍桁从盥洗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池闵抱手看着桌上这两只鞋,眉头越皱越深。
“干吗呢宝贝?”霍桁拉开木凳坐到池闵一侧,一同看着桌上的婚鞋。
池闵说:“‘飘姐’是不是说过不要找错鞋,有其他的鞋子混淆视听的话?”
“啊?”霍桁一时没反应过来,“谁?‘飘姐’?”重复完这个称呼后才反应过来池闵是在说谁,顿时失笑出声。
“哈哈哈哈,宝贝,你这起名真有艺术气息!‘飘姐’哈哈哈哈,我都没反应过来,哈哈哈哈……”
池闵不耐地瞟了眼还在狂笑的霍桁,莫名有种被嘲笑的感觉:“有问题?”
“哈哈哈哈,我……我没说这个称呼不对,只是太形象了,哈哈哈哈,不行,你给我笑会……”
霍桁笑了很久才停下,擦了一下眼角笑出的泪:“诶呦宝贝,你这起名艺术是真的可以啊,太形象了!”
池闵一个字都懒得反驳,静静站那等他冷静下来。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飘姐’有说过会有拿来混淆视听的鞋,我们今天遇到的鞋数量很少,并且都可以和这里的画对上。”
霍桁顿顿继续道:“的确不太正常,即使数量少也不至于逛完整座府宅一双假的都没遇到。”
池闵挑眉,语气带上一丝惊讶:“其它屋里的鞋张什么样子都记住了?”
“嗯。”霍桁扬扬头道,“是不是突然发现你男朋友很厉害。”
池闵默默在心里白了他一眼:“思想挺积极。”
霍桁知道他这是在对自己信心爆棚表示鄙夷,笑着答道:“是啊,来来来,多向你男朋友学习学习。”
池闵冷笑一声:“嗯,顺杆爬的能力确实要像你学习学习。”
霍桁又乐了两声才正色道:“一双都没遇到过,不排除是因为我们没有看见,但这概率怎么看都太低了。要么本来就没有这个障眼法,要么我们找到的鞋子有问题。”
“嗯。”池闵应了一声,不禁想起第一天下午那个矮小男人和梁先生说过话后“飘姐”看向梁先生那带着狠毒劲的一眼,眯缝了一下眼睛。
霍桁敏锐地捕捉到这点:“想起什么了?”
池闵又努力回忆了一下:“就第一天,记得当时有个人和梁先生说过话吗?”
霍桁点头表示记得,池闵继续道,“当时‘飘姐’看梁先生的表情不太对劲,突然变得有点……”斟酌两秒,池闵吐出两个字,“狠毒。”
霍桁回忆了一下那天的场景,确定自己并未注意到这个细节:“注意一下他们两人的关系吧。”说着在池闵头上揉了两下,“先休息吧。”
“哦。”
霍桁歪着头坐在桌边看着池闵乖乖去盥洗室的模样,突然有些感慨:
明明挺乖的,偏偏不会好好说话。
想着想着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昨天下午池闵低头吐出的两句话:
“我有精神病。”
“我有精神问题。”
这两句话解释清楚了池闵身上的大部分问题。
面对死亡并没有任何慌乱害怕;明明已经赢了,却不打算离开游戏;能够一眼看出那座废弃医院是一座精神病院。
开始,池闵为什么可以带着消毒纸巾进游戏?
第一场游戏中,池闵身上没有这种东西。但从第二场游戏开始消毒纸巾就没有断过。
他可以理解池闵带消毒纸巾应该和他口中的精神问题有光,可游戏不至于因为他是个洁癖就网开一面。
想着,霍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桌在桌上那个斜挎包上。
。
池闵在游戏里一向睡的挺好的,而今晚却因为霍某大半夜醒了。
霍桁搭在池闵腰上的手不断颤抖,池闵被迫睁开眼,有些不耐地对背后的人道:“手不想要了?”
可身后的人并没有停下动作,池闵压抑下内心的怒火,随着大脑渐渐开始运转对周围的感官越来越清晰。霍桁不止手在抖,他全身都在发颤,并且还在大口喘着气。
池闵皱眉拍了他两下:“霍桁!醒醒!”
屋里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池闵只得下床把油灯点上,这才看清霍桁双手似乎在抓着虚空中的什么东西,脸色发黑,脖颈处青筋暴起,两脚在床上不时蹬几下,就像被人捏着脖子。
池闵赶忙扑上去,抓住对方还在虚空中抓着什么东西的手,可对方力气太大,池闵根本没办法控制住他,没几下就挣脱出去。池闵用一只手臂竭力阻止他在地捏上自己脖子,一手拍在他面颊上:“霍桁?霍桁!”
对方整个人就像陷入某种幻境出不来,整个人都在剧烈挣扎着,喘息声越来越重,脸色逐渐发紫。池闵好容易控制住的手又开始朝他自己脖子捏去。
再这样下去,霍桁得把自己活活捏死。
池闵直接跨坐到他腰上,整个人坐在他两腿上,随手抽根挂蚊帐的绳子将两只手绑起来。
“霍桁!冷静!冷静!别乱动!”
……
也不知是安抚有了作用还是因为梦境结束,过了几分钟霍桁还真就冷静下来,喘息声也渐渐放缓。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又陷入昏睡状态。
确定霍桁彻底睡熟不再乱后,池闵才从他身上起来坐到一旁,顺手挑开绑在对方手上的绳子,从床角把斜挎包拽过来掏出一张湿纸巾把他额头上的汗液擦干。
这不会是做噩梦那么简单,他确信即使做噩梦也不可能出现叫不醒和自残的情况。
所以这应该是游戏引起的。是只有他有还是其余人也有?
池闵离开房间——
死了一个,霍桁房内没人住,还有五个房间住着人。昨天出事的是自己房间右边第一间,再往前走是霍桁的房间。
第二间屋子的房门和早上一样大大敞开着,满地满墙的血迹早已消失。池闵抬眼正好对上屏风上那个提着人头的男子的双眼。男人嘴角和原来一样微微上弯,眼神却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满目惊恐却又不得不笑,看着特别违和。
池闵心下一紧,退回自己房间。自己房间屏风上的女子眼底里写着和那男子一样的恐惧。池闵皱眉关上房门,顺便看了一眼还睡着的霍桁,确定屋内没有异样后又出了门。
来到霍桁房间,屏风上的女子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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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里的新娘6 没事惹一个神经病干嘛……
天已经开始蒙蒙亮,池闵也没心情再睡,趴在桌上假寐。
过了一个多小时,霍桁睁眼从床上爬起来,见池闵已经醒了有些惊奇道:“哦哟,醒这么早呢?”
许是因为刚醒,嗓音还有些暗哑,配上他说话时总有意无意带着的轻佻蛊惑味,整个人显得特别多情,和“富婆家小白脸”的人物设定完美契合。
池闵定了定心神,直切主题:“你昨晚做什么梦了?”
霍桁随意用手抓了几把额上的碎发:“昨晚?做梦?”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失笑两声道,“和你的春梦啊!”
池闵眼都没眨,抄起桌上一个白瓷瓶就朝霍桁那边砸去,霍桁笑着一把接住迎面冲过来的花瓶:“宝贝!别那么暴力嘛。”说着从床上下来走到桌旁把花瓶放下,回身正好看见池闵脖颈处两条抓痕,顺手抬起池闵下巴,语气也没了揶揄味,“怎么弄的?”
池闵偏头脱开对方的控制,下一秒下颌直接被捏住,脑袋被迫朝一侧偏去,脖颈上两条足有四五寸长的,通红的抓痕完全展露在霍桁眼前。
这种忽然的桎梏感让池闵有些难受,整个人都像一个任人摆弄的玩具,池闵下意识蹙眉,十分不适应这种类似任人宰割的感觉,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挣脱,值得偏着头任对方宰割。
池闵容易留疤,打个吊瓶的针针眼都可以留四五天一星期的,这两条抓痕更是格外明显。
许是霍桁这几天的脑子不太正常,不对,是不太正经,这场面落他眼底特像他两昨晚干了点什么。
霍桁闭了下眼,那这个念头丢到外太空。联系池闵一开始的问题,霍桁表情忽然僵住,食指指向自己:“我?”接着做出狼爪状在虚空中抓了两下,同时道,“抓了,”手一转向下指着池闵,“你。”
池闵皱眉从牙缝挤出一个字:“嗯。”
霍桁挑头忽一下挑起,捏着对方下颌的手跟着一顿,眼皮哐哐开始跳。
池闵乘机摆脱他捏着自己下颌的手,起身拍拍霍桁的肩膀,学着进这场游戏时霍桁揶揄的模样,语重心长道:“原来霍少爷还有这种癖好。”
霍桁如遭雷劈,转身抓住要走的池闵:“诶,不是,我昨晚抓的一个女鬼啊!”
池闵微微扬眉,略带审视地上下打量了霍桁一眼,轻吐出两个字:“春——梦?”
“诶。”霍桁气笑了,“掉自己的坑里了。”
池闵耸肩,做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嗯哼。”转身去盥洗室。
霍桁追着就上来:“不是,我还抓哪了?我看看还有没有伤,诶!”
池闵朝后摆摆手:“整理床铺。”
霍桁这才停下脚步:“得嘞。”转身去整理好床铺一溜烟返回盥洗室。
盥洗室没有镜子,池闵洗着脸,听霍桁描述他昨晚的梦:“在你房间里,一个女鬼,一把掐上我脖子,掐了好久,然后就没了。”
池闵抹了把脸上的水,接过霍桁递上的纸巾擦脸擦手:“然后你就开始自|残?”
霍桁啧了一声,略过这个话题:“按你的说法,昨晚除了你和死的那个瘦子,其余人都轮流自|残。”说着,皱了皱眉,“我也不记得梦里那女人什么样,按你的说法,应该不是画上那个。”
池闵随手丢开擦脸用的纸,指着霍桁左脖颈:“喏,你这里还有一个手印,鲜红的。”
“是吗?”霍桁把T恤往下拉,挤着双下巴看,“我自己捏出来的吧。”
池闵不置可否。
霍桁忽然想到什么,嘴角上挑:“不个报恩?”
“嗯?”池闵拿东西的手一顿。反应过来这个“恩”是指霍桁待在自己房间,给自己挡了女鬼的攻击,要是霍桁待在他自己的房间,池闵肯定不会幸免于难。
“报什么恩?”池闵用消毒纸巾擦手的动作一顿,微微往前凑了凑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到只剩下半尺。
池闵:“报你帮我做春梦的恩?”
“啧。”霍桁看着对面这人眯着眼,做出一副探究样的脸,忽地抬手揽着对方的腰身往自己这边带。为了增强气势,池闵整个人是往前倾着点的,被霍桁突然一拉,没有任何阻力就往前倒去,堪堪砸在对方结实有力的胸腹上。
许是因为靠得太近,霍桁是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
“报复心有点强。”
“是,的,呢!”池闵咬牙切齿说着,同时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霍桁并未阻拦他后退的动作,只是抬手捻了一下洗脸时蹭到水,还打着捻儿的一小撮刘海:
“我的问题。想怎么处置我?”
池闵皱了皱眉。方才自己也只是一时兴起想要逗一下对方,霍桁这话问到了他的盲区。
处置什么?
怎么处置?
不知道。
池闵懒得再想,转身走了。
。
再次直击凶死亡现场,众人显然没了上次那么大反应。
郑沉带着胖护法正好经过池闵的房间,见池闵被搂着出来,做出一个露八颗牙的完美微笑:
“池老师,您醒了呀。”郑沉说着上下将两人扫视打量了一遍,眼神里满是轻蔑和嫌恶,嘴上却仍旧保持着“礼貌”,笑问,“池老师,这位是……”
池闵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从对方身边掠过,郑沉又叫了一声:“池老师?”语气显然染上一些怒意,见池闵仍旧没搭理自己,又开始发疯:
“我靠,姓池的,你TM一个精神病还多高尚,你以为自己是谁啊。现在倒好,还是个同!性!恋!对着男人发|情你也不嫌恶……”
声音突然一顿,两人下意识向后看,郑沉地被一个横空飞踹踹在脸上,直接向另一边倒下。
踹他的是那个姓时的女生。对方起身,冲着池闵这边笑了笑:“报一丝啊报一丝,没忍住。”女生的语气有些搞怪,抬手顺势一个格挡拦下郑沉朝自己砸来的一拳,抬脚往郑沉骂人用的器官上踩,“傻逼。”
“啊——”
响彻云霄!
姓时的女生维持着刚才的笑颜,朝池闵这边看:“报一丝哈!”
池闵有一瞬愣神:“嗯。”
女生拍拍手上的灰:“咱就是说,他有点烦,我这暴脾气忍不住。”
池闵握了一下女生伸出的右手:“嗯。他的确挺欠打的。”
女生随手把长发在后脑勺扎成一个丸子,赞同道:“此言甚佳。”
池闵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谈的人,嘴皮子功夫仅限于怼人用,正思考要怎么接话时,女生又开口道:“小圆。”说着朝一边招招手,“这!”接着转身向两人,“对了,我叫时桑,那个女生叫罗晓媛。”
霍桁适时露出那个“招牌笑”:“你好,霍桁。”偏头示意一下池闵,“这位是池闵。”
“你好你好。”罗晓媛点点头,“罗晓媛。”
罗晓媛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齐肩短发因为跑着过来有点乱,开始整理头发。
“我靠!哪个死婆娘!我惹你了?”
郑沉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时桑就骂,嘴上骂着还想朝她踹。
从郑沉和他们搭话到现在霍桁的眉头就没放下来过,只是池闵没动手,他也就忍了,现在也算是给他一个动手的机会。想着,霍桁一个右鞭腿踢在对方右颈处,郑沉朝左边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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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里的新娘7 帅哥,合作……
池闵抬眼多看了这姑娘几眼,回味了一下“别自己动手”这几个字。淡淡收回目光。
又跨过一道门槛,阳光毫无阻拦刺向四人,许是光线有些刺眼,女生抬手挡住朝自己面门射来的光:
“借鬼杀人不就行了。”
女生的语气中没了方才的调皮劲,用最稀疏平常,像说“吃饭了”一样的语气说出这话。这种反差让罗晓媛打了个寒颤。
她是在三年级的游戏中和时桑认识的,当时时桑救过自己一命,后来的游戏中两人就一直待在一起。时桑总会有意无意有做出一些不大寻常的举动或者说一些和普通游戏者不一样的话,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罗晓媛总觉得这位很厉害的朋友想要在游戏存活下去的理由和她不一样,好像是抱着某种目标,或者说,活着不是主要目标,而是她要做什么事的必须条件。
罗晓媛说不清楚,也不敢细问。
。
今早的太阳是池闵在这个鬼地方见过的最烈的。
时桑收回挡太阳的手,暖黄的光将原本的阴影所覆盖。女生语气恢复原来的活力无穷,环住罗晓媛的一只胳膊:
“晓媛还没找到她的鞋子,我们走喽。”说着给两人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在下一个路口与两人分了手。
时桑走后,两人并未继续“借鬼杀人”的话题。转入见梁先生的那间会客室。
刚跨入第一道门,就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正一把鼻涕一把泪朝两人跌跌撞撞跑过来。
池闵下意识往霍桁身后缩了一下。
男孩手上黏黏糊糊的东西着实是让洁癖一点都受不了。
霍桁失笑一声,叫住还在朝自己这边跑的男孩:“小孩,干吗呢?”
听到有人叫自己,男孩哭得更凶,伸出粘着鼻涕口水的手就要让霍桁抱。
霍桁太阳穴跳了一下。他要真抱了男孩,池闵能把他一脚踹了;再说,他也下不了手。
“诶诶诶!站那!别动!”
出乎意料的是男孩还真就没动,乖乖站在离两人两米远的地方。
霍桁蹲下身,与男孩平视,道:“我不抱小花猫,自己擦干眼泪说为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男儿膝下……泪值千金,再哭没小姑娘……小姑娘小帅哥看你了。”
池闵闻言皱了皱眉,刚想吐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却发现男孩还真慢慢冷静下来。
现在小孩都这么好哄?
霍桁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用征询的目光看向池闵,意思是给他一颗哄哄人可以吗?
池闵无所谓耸肩。
霍桁这才把巧克力拿到男孩面前:“给你吃好吃的,不哭行不行?”
男孩还在抽噎着,但身体很诚实伸手拿过霍桁剥开的巧克力喂到嘴里。
“呜啊!”
本冷静下来一点的男孩哭得更撕心裂肺,嘴里那块巧克力被吐到地上。
“呜啊!坏人!呜呜呜……坏人!”
霍桁一时没明白为什么男孩又开始大哭,但也只得哄道:“别哭别哭,跟哥哥说怎么了。”
男孩根本不理他,跟上瘾似的,越哭越厉害,嘴里含糊说着什么,霍桁分辨很久才分辨出几个字:
“苦!”
“难吃!”
都不用看,池少爷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没品位。
池闵拍了下霍桁的肩膀:
“门外等你。”
行\政大权一扔,直接闪人。
。
院内,霍桁也不知是用什么方法安抚下男孩,这才来到门口把池少爷给恭恭敬敬请到男孩面前。
男孩正用衣袖擦着脸上的鼻涕眼泪,池少爷受不了用手肘撞撞霍桁:“给他点纸。”
霍桁这才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两张递给男孩,男孩用这新奇玩意在脸上抹了一圈,抬脸道:“谢谢,哥哥。”
直到现在池闵才仔细看过这张脸,心里莫名闪过一丝熟悉感。
霍桁问:“你哭什么?”
这话也不知是勾起了男孩什么不美好的回忆,眼看眼泪又要夺眶而出。
霍桁赶忙补充道:“没事没事哈,你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
闻言,男孩硬生生把泪意忍下,带着浓浓鼻音道:“找姐姐!我,要找姐姐!姐姐不要我了……”
“少爷!”
一声呼叫打断男孩的话,三人下意识朝声音发出的走廊。
须臾,走廊那方跑出一个女子,看装扮应该是梁府的仆人。看到三人,女人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朝三人快步跑来。
“不好意思二位,”女人歉意朝两人笑笑,拦腰把男孩从地上抱起,“这是我家小少爷,不小心让他打扰到两位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边说女人边朝后退,“两位继续去找你们要找的婚鞋,我带小……”
“我是梁于耀,梁于耀!”男孩突然开始剧烈挣扎,“我是最大唔!唔唔?”
女人把男孩的嘴捂上,单手艰难抱起男孩给两人留下一个歉意的笑疾步走了。
“陪我回去确认个东西。”霍桁开口道。
。
两人回到他们住的院子,站在死去那个女人房间门口。
门被霍桁推开,池闵终于知道方才的熟悉感从哪来了。
男孩和画上提着人头的男人几乎是共用一张脸。男孩就是画上男人的缩小版,或者说男人是男孩的放大版。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明白了对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还不等交流两句,霍桁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两人回头。
时桑笑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帅哥,合作吗?”
合作这事时桑应该并未和罗晓媛商量过,三人的视线都投向时桑。
时桑从身后掏出一卷卷轴,伸到两人面前:
“族谱,有兴趣吗?”
。
三分钟后,四人坐在霍桁房间的圆桌旁。
时桑顶着那张“绿色无公害”的脸,把手里半尺宽的卷轴推到桌子中部,笑眯眯道:
“我还是很有诚意的,两位先看。”
霍桁打开卷轴。
卷轴顶端用繁体字写着“梁氏族谱”四字。族谱开头第一个名字是“梁岐奏”下面有四条分支。
两人目的很明确,果然在最后一行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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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里的新娘8 梁于瑶
“父亲”?
这么看来,飘姐不仅和梦中那个女鬼有关,和梁家关系也不一般,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族谱上那个很特殊的“梁于瑶”。
梁照州赔笑道:“没有。”
“飘姐”梁于瑶轻笑一声:“是吗?随意改变日期,把婚鞋收回重新布置,桩桩件件不都是你干的?”
不知是不是四人的错觉,梁先生腰躬得越厉害,抬托盘的手都有些抖。
“没有,这不是为了方便你吗?”
飘姐又从对方端的碗里拿出一颗葡萄:“是吗?”顿了顿才继续道:“我可不觉得,我觉得你胆子可大了!把我献祭时大,违背我命令时更大!”说着还用手抬起梁照州恨不得插进土里的头,目光凌厉凶狠,“还不够大吗?”
梁照州一大滴汗顺着肥肉流下,最后滴在飘姐抬着自己下巴的手指上。
飘姐很嫌弃地把沾上对方汗液的手指在梁照州衣服上擦了擦,头也不抬道:“我已经说过不会害你的孩子,那毕竟也是我的弟弟妹妹。你怎么还要这么作死呢?”
池闵眉角一挑。
猜测成立了。
“我只是要抓几个人下去陪陪我而已。只是你们——”飘姐抬头死死盯着梁照州的眼睛,“不信任我,我只好绑架几个人来威胁一下咯!毕竟——我这种女!鬼!不得进入梁!府!是吧,我在家挂满照妖镜的父亲。”说到这,女人笑了几声,仿佛真的很怜悯她的父亲,“哈哈哈!哎,我可怜的父亲啊!还以为买点照妖镜就可以杀了我啊?这种东西对我们惨死的鬼来说,是没有用的哦!所以啊,你最好快点去祠堂磕磕头,祈祈福,祈讨后天他们可以乖乖跟我走,否则,我只好带你走喽。”
飘姐的话信息量挺大。
首先“飘姐”,也就是梁于瑶,梁家长女,同时也是昨晚其他人梦里的那个女鬼。她在多年前处于某种原因被梁照州献祭了,现在回来是想找人下去陪她,因此绑架了自己父亲梁照州其余八个孩子作为要挟。屏风上画的人和那个男孩长着同一张脸,他们应该是同一个人。这么做应该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和身份。
但按照女鬼的说法,八个小孩应该都被“飘姐”绑架了,可为什么今天还会见到男孩?
其次还有“梁照州胆子大”这句话。梁照州应该是违背了女鬼什么命令,具体是什么,池闵能想到的有两点,一是推迟的时间,二十院子里没有多出来的婚鞋。
正想着,房门“咔哒”一声被推开,霍桁的脸撞入池闵眼里。
“宝贝。”霍桁靠在木制隔断上,抱着手好整以暇看着他。
霍桁每次叫“宝贝”二字时尾音都会上翘,无形中还会带上一点儿化音。并且每次叫完都会露出那个招牌笑,搞得像在夜店勾魂似的。
“就这么放心你男朋友跟别的女人共处一屋?”
池闵在心里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从花园回来后,时桑把霍桁叫住说要问他点事,池闵便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明明是他自己留在那的,现在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池闵懒得跟他插科打诨,岔开话题道:“今晚把婚鞋放屏风前。”
霍桁轻笑一声走到池闵面前:“话题岔的有点生硬嘛。”
池少爷冷脸给了一个字:
“滚。”
霍桁嘴角勾了勾,动作有些懒散地转身去床底掏藏起来的那双婚鞋。
要说人类进化那么几千年,藏东西的方式还是一成不变的往床底放。
婚鞋是霍桁藏的,原因无二,池少爷洁癖。霍桁趴下身在床底掏了很久,却一直没摸到那两双婚鞋,眉头不由一蹙。
见状,池闵点燃一盏油灯递给霍桁,霍桁细细找了一下,面色有些凝重。
“婚鞋不见了。”
。
婚鞋不见了?
昨晚睡前两人就商量过放婚鞋的问题,一致认为到时间截止前一天再放过去,所以昨天找到后就藏在了床底。
可现在婚鞋却不见了?
“郑沉。”
池闵脸色很差地吐出两个字,抬脚出了门。
霍桁跟出去时池闵已经一脚踹开了郑沉的房门,急忙跨步追进去。
郑沉其实和池闵身高差不多,此刻却被对方看得心里发毛。
郑沉嘴张了张,这才挤出几个字:“你有病?”
池闵周身气压很低,是个人都能感觉得到他情绪异常不高。
“怎么,现在不叫‘池老师’了?”
语毕,池闵才真正抬眼与郑沉对视。
郑沉装出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池,老师,您是又犯病了是吗?要记得好好吃药……”
池闵抬脚冲着郑沉下身就是一脚,郑沉猝不及防,直接捂着某处弓腰退后几步。
“我靠!池闵!我应该和你说过有病吃药吧!别TM……”
话还没说完,池闵拽着郑沉后脑勺的头发向下用力,在郑沉还没捂住哪时池闵继续往下用力,直接将人按翻在地。
随着郑沉一声惨叫,池闵蹲下身揪住对方脑勺的头发,强制对方于自己对视,说出他进屋后的第二句话:
“鞋,在哪?”
郑沉忍着疼,挣扎着抬手要来抓池闵的脚,手才刚抬起一点就被池闵另一只手抄起桌上一个花瓶砸下来,正好砸在郑沉指关节处,手骨仿佛也跟着振了一下,还未等松一口气整个人又被拎着后衣领从地上提起来,一条腿从下盘扫过,整个人一个不稳,跟着池闵的力摔去。
池闵控制着方向,郑成的脸正好砸在花瓶碎片最多的地方,郑沉根本来不及反应脸上就被插了几块瓷器碎片,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你,你知不知道,嘶啊,你杀了我你也会死。”
“是吗。”池闵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满的不屑,摁着郑成的头往柜角撞去,语气中也带上一丝狠辣,“你不也知道我想死吗?”
郑沉疼得浑身抽搐,池闵放开揪着他后领的手,淡淡开口:
“鞋,在哪?”
院内其他人都站在自己屋内往这边郑沉看,但由于天色已经黑了,只能根据模糊的身影以及郑沉的叫声猜测发生了什么。
“衣,衣柜顶。”郑沉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缩在地上咿呀叫着。
池闵没再给他一个眼神,走到衣柜一侧,抬脚一踹,衣柜应声倒地,在一片灰尘起伏中,两只婚鞋应声落地。
池闵并未等灰尘散起,捡起婚鞋确认郑沉没动过手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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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里的新娘9 她不知道池……
第二天一早,死了两个,郑沉还有他那个胖护法,郑沉的屏风前放着一双头朝外的婚鞋,而胖护法的屏风前什么也没有。
郑沉头以下还保持着被捆在床脚的模样,坐得笔直,光看这场面都能联想到郑沉头被拔掉后血水从断口处噗噗喷出的场景。
趁池闵还没出来,霍桁来到时桑身旁,对方正站在郑沉的屋内。
霍桁:“时小姐,有点问题想请教一下。”
若是池闵也在,他就会发现霍桁说话时的语气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霍桁问“什么可惜”一样,仿佛坐在甲方爸爸的位置上,浑身上下都是胜者的姿态,语气侵略性十足,对拿捏对方有着十足的把握。
时桑似是才注意到霍桁的存在,轻轻抬起眼皮,和活力四射,甚至有些俏皮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漫不经心道:“是吗?”
霍桁:“你和郑沉有仇?”
时桑轻嗤一声,语气弱下来一些:“那倒没有。”
“那时小姐还真是助人为乐。”霍桁留下这么一句话,抬脚要走。
时桑偏头打量了这人几眼。
男人确实是属于很出众的那种,尤其他的眼睛,时桑亲眼见过他看向池闵时眼里有意无意流露出的温柔多情味,颇有一种对方要星星给摘星星,要月亮给摘月亮的无限纵容感。哪怕不是对自己的恋人是对着他们这些没什么关系的队友,他的视线从你身上扫过,也会让人觉得他很靠谱很有亲和力。
同时,她也见过这人看向郑沉被池闵按在地上摩擦时浑身散发的冷峻气息,仿佛郑沉不过是一只因为随意咬人而需要被处死的野狗,得不到他一点同情。
而此刻又感受到这人带给旁人无尽的侵略感,那眼神但凡多在你身上停留一会,都会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把你脑袋拧掉。
今早他们分手离开时,她回眼打量过这两人离开的背影。很有趣,至少时桑是这么觉得的,霍桁看向对方的眼神一贯的温柔多情,嘴角带着笑正在听自己的恋人说话。
他张嘴说了句什么,惹得对方偏头冷冷扫了他一眼,可他也没有生气,只是亲昵地用搂在对方肩上的手拍了对方两下,搂着恋人的手骤然收紧。同时往后偏头,对上自己看过去的目光。
哪一眼,警示意味十足。
时桑想:池闵究竟是太直还是太傻,抑或是就这么纵容他对自己占有欲这么高,多看几眼都不行。
时桑的目光下移一点,霍桁整个人身材比例特别好,一举一动间都能看出他风衣包裹下的肌肉线条会很完美。
时桑语气一转,带上点玩味:“霍先生,出去后给我当个人体模特,我就告诉你我们有没有仇。”
时桑说着还眨巴一下眼睛。
霍桁回头扫了她一眼,笑了笑:“那还是算了,我男朋友会吃醋的。”
时桑翻了个白眼,对着霍桁竖起两根食指:“6!”
霍桁笑笑没说话,方才的侵略性被收得一干二净。
时桑放下手:“要说有仇也应该是他和何庆(胖护法)有仇。”
霍桁点点头。
昨天,胖护法的屏风前放着一双婚鞋,当时他猜测过是他自己放的还是别人陷害的。现在看来就是郑沉当做垫背的了。
霍桁:“时小姐挺助人为乐。”
时桑毫不客气接下这句话,回了句“谢谢。”
。
餐厅里,梁先生和“飘姐”都在。
“飘姐”正在伺候梁先生吃早餐,这一幕让人无法把昨天那个卑躬屈膝的男人和满口喊着杀人的女鬼联系在一起。
下一秒——
“咳,那个今晚就是洞房花烛夜。”
除了罗晓媛,其余三人皆是一呛。
梁先生似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我会吩咐那些布置婚房的人迅速点,今天一早弄完,你们早上在院里走走,毕竟迟早要熟悉的是吧。”说着还干笑两声,“下午回屋好好休息,毕竟晚上,是吧,哈哈。”说完便和“飘姐”一同走了。
时桑是情绪最激动那个:“我靠,靠靠靠靠靠?族谱上不写女性名字的封建家长这会怎么就不封建了?”
池闵没抬头,低头慢慢喝着碗里还剩一半的粥,饶是这样,那炙热的视线还是快把他脑门盯烂了。
霍桁一脸端详状看了他好一会,凑到他耳边问:“池公子,洞房花烛夜诶。”
池闵险些又呛了一下,回问道:“看来你很期待?”
霍桁偏偏头:“这倒是。”
想到那些他们所谓的新娘新郎现在还是群年龄个位数的小孩,池闵张嘴想说“癖好有点恶心”,被对方强了先。
霍桁又往他耳边凑了凑:“我的确挺期待和你的洞房花烛夜的。”
池闵拿着调羹的手一顿,看样子是在思考应不应该把这碗粥泼自己脸上。
霍桁笑了笑,给人递了张纸,抬抬下巴示意池闵拿着调羹的右手:“手上,擦一下。有油。”
霍桁自己也不是很能理解他究竟哪来那么多恶趣味,可每每看到对方因为自己几句调情的话有些恼羞成怒,耳尖跟着泛红的模样,霍桁就忍不下继续逗对方的冲动。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会怀疑是不是因为小时候没有养过宠物,所以对这种逗小猫小狗的感觉有一种特别的追求。
。
人多的地方最好找线索。
吃完早餐四人还是回到他住的院子。
也不知时桑那姑娘从哪里搞来一盘瓜子,四人坐在石桌旁“嗑嗑”吃。
足足嗑到门牙都隐隐泛痛方才听到两个正在挂灯笼的女仆说起“梁家婚嫁”之事。
四人默契停下手里的瓜子,静静听着那两人交流。比起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不道德事的时桑和确确实实干过这种不道德事的霍桁池闵,罗晓媛显得很是紧张,手指不断搅揉着来缓解紧张焦虑,给口锅就可以炒出一份三不沾,最后被时桑塞了半盘瓜子开始数,这才停下惴惴不安的手。
女仆A:“哎哟,这是第三次了吧。”
女仆B:“那可不,第一次还是搞鬼婚。给我娘吓得找道士给我做法。”
女仆A:“喏,看见没。”说着朝四人这边看了一眼,“那几个,就是梁家新姑爷新媳妇,别说长得还挺清秀俊朗。”
清秀俊朗的四人:“……”
女仆B:“有什么用,明天过了还不是要祭祀。”
女仆A:“希望这次那姑奶奶别再不满意了,第一次找鬼新郎嫌不是活人,第二次找卖儿子的,嫌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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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里的新娘10 不杀N……
正说着,身旁忽然发出一声响动。
“滋啦”一声,就像什么布料被撕开一样。
两人猛然回头朝声源看去:
屏风被撕开一个口子,屏风上原本画着的女子被从中间分成两份,裂口出有一袭红衣。
这个画面极其诡异,一个人从被撕开的屏风中慢慢走出来,像一幅3D画。
两人捏紧手里的剪刀,各站在屏风一侧,随时准备攻上前去。
露出的衣角越来越多,片刻后一张脸露了出来。
看清红衣女子面容的一瞬,霍桁目光一凛,瞬间将这张脸和梦中那个记不清模样的女鬼对上号。
女鬼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得瘆人,隐隐透出一丝青紫,散发着浓厚的腥味,仿佛在水里泡了很久才被打捞上来,眼睛在看到两人时猛然一亮。
“有人来陪我了。”
女鬼喃喃一句,猛然抬手伸向离自己最近的霍桁,在女鬼几寸长的指甲快划上霍桁面颊的同一刻,一把剪刀从上往下插在女鬼伸出的手腕处。霍桁一用力,不算尖细的剪刀头贯穿女鬼整个手腕,女鬼痛得急忙收手,在抽回手的一瞬,霍桁拔下手里的剪刀,朝女鬼心脏处插去。
与此同时,池闵双手握着剪刀也朝女鬼背部袭来。
女鬼张开满口血污的嘴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两人同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朝周围推去。
“砰”“砰”两声后,两人分别被砸在墙上和立柜上。
室内空间不大,这对两方来说都是限制。
恢复力气的下一秒两人同步握着剪刀朝女鬼冲上去。
“砰”一声,池闵不慎被女鬼挥舞的手砸到,手里的剪刀飞到一旁,直直插在木墙上。
霍桁和池闵对视一眼,下一秒,池闵闪身躲过女鬼一击,飞身来到女鬼侧面,同时女鬼背后袭来一脚。
女鬼迎面撞上墙,下一秒,女鬼转身,隔空朝着霍桁腹部一个推掌,霍桁腹部如遭重击,嘴角瞬间溢出血。
池闵瞳孔一缩,下意识叫道:“霍桁!”
霍桁撑着墙从地上站起,一把抹掉嘴角的血。下一秒,擦血那只手握拳,左脚在墙上借力一蹬,一个箭步冲到女鬼面前,朝对方肋骨处击去。当女鬼受疼下意识弯腰的同一秒,霍桁揪着对方一只手臂,一个反身顺势将女鬼一个过肩摔甩出去。
这一摔正好把女鬼摔到屏风前,下一秒女鬼挣扎着从地上起来。眼看对方要跑,池闵伸手往前抓,却只抓到对方几丝头发,女鬼闪身到屏风背面消失不见,屏风正面的裂缝也复原了,只有一撮带着皮肤组织的毛发留在池闵手里。
“砰”“砰”“砰”
随着几声踹门声一同出现的还有时桑和罗晓媛的声音。
罗晓媛:“时姐,开不了。”
“咣”
池闵还没来得及扔掉手里拿着的那撮头发,转头看向那只从门上横插进来的匡\威,眼皮猝然一跳。
那撮头发落地的同一秒,“咣”又是一声,门被一脚踹开,手里的发丝随着室外刮来的风飞了几下,继而落地。
时桑放下抬着的脚,一把拽住砸向霍桁的门:
三人面面相觑。
万籁俱寂。
时桑嘿嘿笑了两声:“报一丝啊,报一丝。”说着把门框靠在一旁立柜,“你们看见女鬼了?”
池闵一脸惊疑继而转为恶心。
时桑有些不可置信道:“不……不至于吓着吧……”声音越说越小。
霍桁用袖口擦了一下嘴角渗出的血,回到里屋拿了几张消毒纸巾,边走边撕开递给池闵。
池闵看见消毒纸巾简直比看见亲妈还亲,接过消毒纸巾开始擦手。
“喏,这个,”霍桁示意一下地上还沾着皮肤组织的那撮头发,“上面的液体沾到手上了。”
要说时桑这姑娘也是个心大的,顺手拿起霍桁用的那把剪刀,挑起那撮头发就开始看。
头发上有一大块带着血的皮肉组织就不说了,还一直渗出一些白色不明液体,闻起来一股恶臭,跟掉茅坑里一样。
时桑捂着鼻子站起来,一脸嫌弃道:“是有点恶心哈。”
罗晓媛站在门外,指着地上那撮毛:“那女鬼的?”说话都带上一点颤音。
时桑抬手在口鼻处扇了几下:“显而易见。”
罗晓媛眼睛瞪得快和她镜框一样大:“你们……你们打了那女鬼?”
霍桁给池闵又递上一张消毒纸巾:“嗯。”
罗晓媛嘴角带着太阳穴抽:“打,打了这鬼地方的NPC?”
时桑拔下还插在墙上的剪刀:“有问题?”
罗晓媛:“没问题?”
池闵用了一地消毒纸巾,淡淡开口:“不杀NPC你们怎么过的游戏?”
罗晓媛思考片刻:“第一次莫名其妙过了,第二次也是莫名其妙过了,第三次时姐姐意外打了个鬼,然后又过了,第四次是个推理题,抱上一个金大腿跟着投票,就过了……”
罗晓媛声音越来越小。
池闵额角一跳,回忆了一下他们的游戏历程。第一个游戏踩着时间过,第二个游戏到的确是莫名其妙过的,第三个游戏打一堆不知名NPC,第四个游戏打一堆不是人的NPC。
池闵有些沉默。
傻逼班主任,针对性太强了吧。
四人依旧回到霍桁房间,现在已经是半夜,霍桁把方才发生的事同时桑两人简述一番后,拥上还臭着脸的池少爷进里屋休息。
霍桁:“你男朋友表现不错吧。”
池闵白了他一眼,拉上被角盖好,闭上眼:“挺好,挺回味无穷。”
本以为对方会说“还不是没弄死”之类的话,没想到池闵来这么一句,霍桁一时没反应过来,微怔几秒,想起他们第一次见时自己也给过他一个过肩摔,转而笑出声。
霍桁:“挺记仇啊。”
“嗯。”池闵用被子蒙着头发出一个单音节。
霍桁手不安分抚上池闵后腰过肩摔最容易摔伤的位置:“给你按按?”
许是因为夜已经深了,霍桁说话时声音放的很低,连带着这句话都显得蛊惑性十足。池闵心尖一颤,浑身所有肌肉都随之绷紧。
霍桁没有继续动作,只是把整个手掌贴在对方后背。须臾,轻声问道:“这样能接受吗?”
池闵呼吸一窒,良久把头埋得更深,语气很僵硬:“别动。”
霍桁的确没动,抚在脊梁骨的手就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动作。
对方掌心温热的触感一直停留着,久久没有移开。渐渐地,那股热度随着后脊骨传遍全身。心尖尖那棵小芽仿佛在竭力吸取阳光一般吸取着这股暖意。某位有洁癖,明明应该立马严辞拒绝的人忽然不想拒绝了,甚至对脊骨出传来的温度有了一丝贪恋。
手也可以留下来做标本。
。
池闵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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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里的新娘11 罗晓媛……
池闵霍桁同时得出这个结论,女鬼不像悬崖下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一样可以对付。
但战争已然打响,停下是不可能的了。
霍桁一个横踢正中女鬼下部,同时朝罗晓媛使了个眼色,罗晓媛只得丢下重伤的时桑拿起石桌下藏着的三只婚鞋,一一给屏风配对。
女鬼也注意到罗晓媛的动作,顿时更加暴躁,嘴里不知吐出一个什么字,一把推开拦着自己的霍桁池闵两人,两人均被砸出几米远。
别说查看伤势,连感受疼痛都来不及,停下滑行的一瞬两人从地上一跃而起朝快要追上罗晓媛的女鬼冲上去。池闵一把拽住女鬼一只手,霍桁抬脚的一瞬池闵后仰躲开,这一脚砸在女鬼背上,朝几乎是爬过来的时桑喊了一句:
“鞋!”
此时还有两只鞋没有配对,罗晓媛把其中一只婚鞋丢给时桑:“你背后!”自己则抱着和自己房间屏风上婚鞋配对的那只朝门口那扇屏风跑去。就在她以为成功的一瞬,女鬼一把甩开身上两人的禁锢朝自己冲来,好容易恢复呼吸的脖子又别钳制住。
残存的意志不断告诉着罗晓媛,鞋!鞋!鞋!
下一秒,被女鬼一只手掐住脖颈,脚下已经腾空,连挣扎动作都没有的罗晓媛抬起手,用尽全力把婚鞋朝霍桁池闵的方向一扔,闭上双眼。
池闵接过婚鞋,没有一丝犹豫,一个箭步冲向没有放婚鞋的那扇屏风,女鬼丢下不知死活的罗晓媛朝那边追上,霍桁时桑也在同一刻朝女鬼冲来,一人一个横踢将女鬼前后夹击。女鬼捏住时桑踢在自己腹部的脚刚要拽着对方腿往后掀时耳边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姐姐?”
女鬼机械回头,罗晓媛最先放鞋的那扇屏风被从中间撕开,从裂缝中走出一个小女孩。
女孩扎着两根小辫子,手里还握着一串糖葫芦迷迷瞪瞪从屏风出来,忽然放声喊道:“姐姐?”
女鬼手上的力道顿时一松,放开时桑。
“姐姐?”
“姐姐!”
“姐姐!”
三个孩子接续从另外三张屏风出来,朝着站在院中的女鬼……梁于瑶涌上来。
池闵知道自己赌对了。
昨晚四人制定了两个计划,首先就是直接杀死“飘姐”这是最直接,也是最难是。
将这个方法放在第一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池闵想知道通关游戏的方法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最终得分。
显然,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而第二种通关方法就是放出孩子。
第一个女人死后,他们遇到其屏风中画像缩小版的大少爷梁于耀。按照花园里“飘姐”和梁先生的对话可得知“飘姐”被祭祀后,被记上了自家族谱。而后她绑架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作为父亲给自己找人的筹码。可孩子还是出来了。由此池闵推断:一个房间里的人死了就会成为女鬼的玩具,与之相应的就会放出屏风上画的孩子。
池闵做出一个大胆假设:女鬼这个NPC的夙愿是要他们所有人陪葬。而这场游戏另一个主要NPC梁先生要的却是自己其余八个孩子从“飘姐”手里出来。
大家不可能去陪葬,那在杀不死女鬼的情况下不如达成另一个主NPC的愿望——
放出屏风里的孩子。
而孩子之所以藏在屏风里是听墙角听来的:
“小孩从屏风里面跑出来。”
那么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把孩子放出来。
这还是池闵的猜测:出来的孩子是在飘姐杀人后出来的,这时婚鞋也还头朝外放在屏风前,所以——
婚鞋已经放好,女鬼也从屏风出来,孩子就会出来。
这全靠猜测而做出的假设给罗晓媛同志吓得不轻,默默问时桑:
“池先生,可能真的是个神经病。”
。
女鬼的身体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变回原来的样子,最终跌倒在地上。
四个孩子见状纷纷朝这边跑来,梁于瑶像突然失声一样,嘴里咿咿说着什么众人听不懂的话,并竭力阻拦自己弟弟妹妹的靠近。
其中一个男孩试图把梁于瑶从地上拉起来,未果。
梁于瑶崩溃般挥舞双手驱赶着身旁的孩子。
然而这并不是三人的关注点。
班主任迟迟没有宣布游戏结束。
一切还没结束!
难道自己的猜测出错了?满足梁先生的愿望也不算结束游戏?
池闵忽然觉得脑子一懵,他们已经到这一步了,退路也被完全封了,故事还没填满?还有什么遗漏?
绑架弟弟妹妹是为了让梁照州答应……
梁照州……
梁照州!
梁照州人呢?
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没人注意到,尤其对他而言,自己以后还会不会受到自己大女儿的控制就看这一晚了。
池闵一把拽住霍桁:“找姓梁那个傻逼!”
霍桁立马明白了池闵的意思,他们还没有成功。
池闵此时就像一台人工导航,对梁府地形的熟悉程度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带着霍桁穿过几条小道,最终来到东南角的一间院前。见池闵停下脚步,霍桁一脚直接把门踹开。接着两人一人一边,开始找。最终在第三间屋子里池闵找到四个孩子,却始终不见梁照州的身影。
“这!”
霍桁把梁照州一把从桌底揪出来,冲池闵喊着。池闵停下踹门的动作,和霍桁一同拽着梁照州回到他们住的院子。
晕过去的罗晓媛被丢在一旁,梁于瑶背上压着时桑,正竭力朝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张屏风爬去,指甲在地面上摩擦出嚓嚓声,很是刺耳。
见两人回来,时桑急忙喊道:“快!她要跑路!”
昨晚梁于瑶是从屏风后离开的,因此早上安置屏风前,他们特意把屏风钉死在墙上,就为了不让她可以再次从屏风后再次消失。
池闵急忙上前把梁于瑶从屏风前拖过来。
梁于瑶奋力挣脱着想回到屏风,池闵一把拽住她的头,把她整个人按朝梁照州的方向。
下一秒梁于瑶的表情凝固了,继而变得凶狠,随着她表情的变化,四周忽然卷起一阵狂风。
池闵对梁于瑶喊道:“这里没有梁照州布置的照妖镜!”
所有人都怔愣一秒,霍桁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将手里的梁照州朝梁于瑶的方向甩过去。
古时人们大多会在院子各处挂上照妖镜驱散鬼神求得平安。前几日池闵都没有注意到院里挂的照妖镜。直到在花园里梁于瑶自己说出照妖镜的事。池闵才重新逛了整个梁府,确定他们住的院子是没有照妖镜的。
这一瞬间,逻辑链彻底闭环。
梁照州不知道婚鞋会意味着什么,但把婚鞋放到正确的屏风前一定是没有问题的,这样他的孩子存存活的可能性会更大。所以他把用于混淆视线的婚鞋都撤掉了,独留下队员需要用的。
而推迟时间也是一样的,只要所有人都能被带走,那么他的孩子就都会回来。
所以他一定会让梁于瑶把他们这座院子的人都带走,又怎么可能会在他们院门前挂照妖镜。梁于瑶说自己不惧怕这种东西也不可能空口无凭,因为花园院门上就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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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屏风里的新娘12 班主任……
于池闵而言,这是所有游戏中最惊险的一个。迟来的恐惧将池闵整个人包裹起来,解不开游戏的后怕感在此刻达到顶峰。
跨出白光的一瞬,池闵腿一软,在快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时被霍桁一把捞起。池闵一手撑地另一手朝霍桁摆了摆示意自己没问题。
迷迷糊糊间池闵觉得自己双脚离地,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宿舍房间的大床上。
橙红的不知是晨曦还是夕阳透过薄薄窗纱斜斜照在被褥上,薄纱舞动着,偶尔扫过池闵搭在床沿的手背,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池闵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放松到没给大脑开机。
过了不知多久,池闵的大脑接收到一个信号:
眼前站着一个裸男。
池闵懒懒回应了这个信号。
下一秒——
裸男!
?
池闵几乎是腾空而起,发梢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
霍桁好整以暇站那擦头发,腰上挂着一条白色浴巾,裸露的上半身还挂着几颗水珠。
池闵惊恐道:“你干吗?”
艹!
霍桁做出一副诧异的表情道:“欧呦!我还以为你要问我是谁呢?”
宕机ing
……
池闵花了五分钟查找完大脑的历史记录。一个枕头朝霍桁砸来,被霍桁一把接住后随手甩回床上,耳边响起霍桁略带调戏的声音:
“哟!闹什么小脾气呢?”
那语气活像哄小孩。
池闵暗自给他比了个中指,内心暗道:你才闹脾气!你TM闹大脾气!
霍桁还没有完全干透的手在池闵脑袋上揉了揉,朝浴室方向示意一下:“池少爷,小的建议您赶快报上菜名然后去浴室,洗得香喷喷出来后和你亲爱的男朋友共度美好的晚餐时刻。”
一句话抑扬顿挫,挫得池少爷想把他挫骨扬灰。
闹小脾气的池少爷在明显没闹大脾气的霍仆人的注视下拉开衣柜——
下一秒,闹小脾气的池少爷一顿,用挫骨扬灰的语气道:
“解释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卧室。”
“哦呦!”霍桁挑眉,“有没有可能是我以后都会在你卧室”
池闵:“?”
“今早啊,我体弱多病,娇似林妹妹的男朋友一个踉跄就晕了,没办法啊!他男朋友又能怎样呢?当然是义无反顾照顾他啊!回到卧室,为了贴身照顾自己体弱多病,娇似林妹妹的男朋友,我那叫个鞍前马后前仆后继后继无人,本着照顾他到天荒地老的决心只得放弃五十平方米小单间和他体弱多病,娇似林妹妹的男朋友挤一间屋咯。”
霍桁这话说得贼溜,仿佛打了腹稿。
他体弱多病,娇似林妹妹的男朋友偏头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问:“说完了?”
霍桁眨巴一下眼睛,一脸郑重:“没呢。下面我来说一说我体弱多病,娇似林妹妹的……”
一个枕头朝霍桁飞袭而来,没有一分迟疑。
霍桁闭眼挨了这一击。
“惨无人……”
“啪”
又是一本书砸来。
“惨绝人寰!”
一个衣架子横空出世
。
池闵已经在卫生间待了半个多了,皮都快被水冲掉一层也没想明白自己是哪根筋抽了在这闹脾气。
“鸟不拉屎地区时间,七点三十二分十八秒。池公主,您已经沐浴整整四十一分钟,我很好奇,您还没洗香香吗?”
无人应答,正当霍桁想问是不是因为羞愤而投缳自尽时,浴室门被重重拉开。
因为长时间处于水蒸气中,池公主皮肤从里到外都是粉□□白的,看着特别……
可口。
……
霍桁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我很好奇,你拥有这么一张嘴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一句话,池公主彻底变为池闵,连池少爷这个过程都没有。
霍桁弯了弯嘴角,坐在煮得咕咕冒泡的红锅一侧,用消毒纸巾把一双筷子擦了一遍递给池闵:“命好。”
池闵冷笑一声,接过筷子,再用公筷往锅里放了半盘牛肉搅和几下以防肉粘连。
“我第一次见你还觉得你挺……”池闵暗自措辞一番,接着才道,“正常。”
霍桁往蘸料碗里倒上半罐香油,闻言,道:“现在呢?”
池闵夹上一筷子肉放到碗里:“傻逼!”
下一秒,霍桁的行为坐实了这个评价。
霍桁轻笑两声,似乎对这个评价极其认同:“那……池少爷,一次性谈两个男朋友什么感觉?刺激吗?”
每一句话都在刷新池闵对“傻逼”这个词的理解。
池闵从未觉得饭这么难以下咽过,硬是把嘴边那句“神经病”咽下去。许久才吐出几个字:
“我没这癖好。”
话音一落,两人不禁想起游戏刚开始前池闵大逆不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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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屏风里都新娘13 赏个脸……
从进入这个游戏开始到现在,两人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负担,压力,恐惧,不用随时紧绷神经地压马路了。
快到十点了,参加跑操的在操场准备,不跑操的都躲在宿享受这用生命换回的休息时光。整个学校静的可怕。
池闵手插在裤兜里,低头跟在霍桁身后一步一步走。
霍桁停下朝前走的脚步,池闵也被迫停下,狐疑地看着对方。
霍桁嘴角勾了勾,语气带着一贯的调戏意味:“池少爷,约个会都害羞到要躲我后边?”
霍桁对自己的称呼五花八门,换着法儿叫。按理来说,比起“宝贝”这个称呼“池少爷”应该更容易接受,可池闵偏偏受不了这种特定性更强,明显更加亲昵的称呼。
毕竟叫宝贝的人可比叫池少爷的多啊。
池闵耳尖瞬间就充血泛红,烫得池闵觉得放盘都能当盘菜。池闵下意识想伸手出来捂耳朵,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
此刻自己看着一定特别窘迫。
这个认知让池闵莫名有些不太爽。
“难得一见。”霍桁伸出两手,两只手分别捂住池闵两只泛红的耳朵。
池闵呼吸一窒息,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更加窘迫,池闵必须要说点什么。挤了半天挤出一个字:
“嗯?”
霍桁光摸还不够,拇指和食指指腹还在耳廓揉了两下,耳边接着响起霍桁带着蛊惑味的嗓音:“你耳朵红了。”
“……我知道。”池闵不自然地把头朝一边偏了偏,同时努力控制着想要乱动的手。
一定要把手插口袋这个习惯改了,不对,手就算在外面也不知道应该放在哪?
池闵大脑打铁一般想着这些不相干的话题,脸上还维持着懒散中带着傲的表情。
霍桁捏自己耳廓的手停住了,池闵刚想离开,就见对方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池少爷,你耳朵更红了。”
你TM倒是把手放下来啊!
池闵觉得那棵小苗已经进化成一棵妖树,像宿管伸出扭曲的手去捡她自己甩出去的脑袋一样伸出长长的枝条想捏死面前这个妖人。
“别激动嘛,池少爷。”霍桁几乎是把嘴凑到池闵被捂住的右耳说话,“把我打死了,你可要成寡妇了。”在池闵眉头上挑的同时,霍桁补充道,“鳏夫?大差不差,但都挺惨是不是。”
池闵斜眼冷冷瞟了某“被害人”一眼,吐出三个字:“杀了你!”
霍桁又开始笑,捂耳朵的手也垂了下来,头搭在池闵肩头笑。
这个场景池闵太熟悉了,按照“学校”的时间来看,昨天霍桁就是这么靠在自己肩头,最后还闷在自己肩上吸了一大口气。
池闵不敢有任何动作,连方才那股不爽的劲都消散殆尽,肩部肌肉倏然收紧。
霍桁抿了抿唇:“你很紧张?”
池闵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紧张,情绪雷达跟球掉坑里一样,滚都滚不出来。
见池闵不回话,霍桁歪了歪头,左眼可以看见自家池少爷已经全红了的右耳还有侧脸:“上次没问完,这样你会很难受吗?”
“哪样?”池闵觉得早上起床时大脑根本没有开机,接着又问了一句,“难受什么?”
在池闵看不见的地方,霍桁嘴角弯了弯,眼神直勾勾盯着半只右眼。
就好像树丛里一只看似懒洋洋晒着太阳,实则每一分一秒都在观察着一旁的小羊有没有进洞的狼,并对小羊会进洞有着十全的把握。
但这只羊不太容易骗,暗处的狼朝洞口丢了捆鲜嫩青草。
“池少爷不是有洁癖吗?”
池闵喉结滚动了一下,良久哑然道:“还好。”
而且你又不是没这么干过?
你还吸\过!
霍桁:“在想什么?”
池闵:“没什么。”
池闵:“你话很多。”
小羊已经进洞了。
霍桁从池闵肩头把头抬起来:
“那我能吻你吗?”
“赏脸吗?池少爷。”
每一个字池闵都认识,可连成一句话池闵脑子就死机罢工了。
池闵还保持着几分钟前双手插兜的姿势,但泛红的耳朵和脸上极不易察觉的,很不自然的神情却在宣示着此刻内心的海潮汹涌。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池闵脑子里这三个字可以围着地球绕个几百圈,嘴上却怎么也没说出来。
“可以?”
树丛中的狼斗抖落身上的杂草,不紧不慢走进山洞,尽量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问洞里瑟瑟发抖的小羊。
池闵:“……”
“不可以?”
对!不可以!严词拒绝!
空气陷入一瞬的凝固,几公里外的操场上已经响起跑操最后十秒的倒计时:
【10.9.8……】
洞口的狼打算绅士离开,最后看了小羊一眼。
“可以……”
池闵声音很小,但霍桁就是听见了,听得真真切切。
【3,2,1】
随着倒计时结束,霍桁嘴唇贴到对方唇上。
那一分钟的触感,别说池闵,霍桁都有点头昏脑胀记不清。
人类很奇怪,明明只是肌肤接触,腿和腿连在一起可以比赛,手和手碰到可以是合作成功。可当这块肌肤是嘴唇时一切就变得不清白,但他们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肌肤的接触。
在这种缱绻气氛下,霍桁不自觉越来越用力,恨不得把对方所有想法都攫取,脑子里不由冒出一个念头:刚应该问一句“真的吗?”。
算了,池少爷肯定要答“假的”。
对方比自己皮肤温度高的唇贴上的一瞬,池闵瞳孔无声遽张,一直想乱动的手瞬间安分,从唇舌到头顶再到脚心都被无形的电流鞭笞着。
下一秒,根本没有准备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要准备什么的双齿被对方的舌尖试探着撬开,肆意侵略着内部。
同一秒,一只大手捞过自己的腰肢往对方胸前带去,另一只手将自己的眼睛从上到下捂住。
池闵不知道这个被冠名为“吻”的行为持续多久才结束,回神时就看到霍桁一脸餍足的笑。
霍桁放开环住池闵的手,嗓音不听着有点哑:
“能接受吗?”
良久,池闵挤出一个字:“嗯。”
“回去了。”霍桁抬手整理了一下方才捂眼时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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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土楼古尸1 交易
这次的地图是一栋客家土楼。
他们是最后进游戏的,这样的场面不禁让霍桁联想到“裕望村”他们当时遇到了两个伪装队员的NPC,他们当时也是最后进游戏地图的。
背后的大门紧锁,霍桁接过池闵手上的包后推了两下门闩,继而朝池闵摇摇头,示意大门被锁死了。
见状,池闵朝人群那边偏偏头,示意过去,两人站到人群末端。
【本次跑操内容‘客家土楼’】
【本次跑操人数1,4人。】
【请各位同学积极参与跑操,强身健体,快乐生活,祝各位同学跑操愉快。】
【现在,跑操开始!】
班主任才说完,一个身着深蓝色布衣,踏着布鞋,绾着发髻估摸五十来岁的大娘带笑朝队员们走来。
大娘:“你们是来参加我们的篝火晚会的吧。”
经历了那么多场游戏,大家都知道这是NPC在提示众人自己的身份,纷纷应和点头。
大娘朝大家和蔼笑笑:“你们好,我是这次负责接待你们的,你们叫我丁大娘就可以了。来,”丁大娘说着朝一侧楼梯示意道,“我先带你们回房间。”
众人跟着丁大娘上了楼。
丁大娘:“我们这栋楼建造也有百来年了,世世代代都是住在这里。空房间比较少,三楼有三间,四楼有四间,你们两人住一间,自己分配一下。我们的篝火晚会在第四天,你们这几天就好好玩。哦,还有,你们的饭菜也是我安排,吃饭时我会在楼下叫你们,人多,就在院子里吃。”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三楼,丁大娘指着楼梯两侧的房间,“喏,这三间房间还有四楼楼梯左右各两间都可以住,你们自己看要住哪。对了。”说到这,丁大娘顿了顿,示意一下楼下的几口井,“我们土楼与外界接触少,所以水资源很宝贵,对我们来说是圣物,你们不要乱靠近。”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胆大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井里有什么东西吗?”
丁大娘定了定神,有些鄙夷道:“井里是水,能有什么东西?”
那人又接着问道:“那为什么不能靠近?”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丁大娘身上。
良久,丁大娘才吐出一句:“说了水是圣物,自然不是你们这些游客能接近的。”说完,丁大娘拖着布鞋下楼了。
。
房间很快就被分配好,霍桁池闵选择的是四楼靠楼梯的房间。屋内环境还算不错,至少看着还挺干净。只是因为朝外的窗户较小,采光不是很好。
池闵站在朝外那长宽不足二尺的窗户前往外看。
在现实世界,土楼肩负着防御外敌的重任,因而土楼窗户小且深,从窗口到窗洞有一两米深。狭小的窗洞外是大片发丝林,也不知是不是池闵的错觉,发丝林似乎没有原来黑,变成了深灰色。
池闵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也说不出来。
霍桁站到池闵身后,抬眼看了窗外一眼,温声问道:“有问题?”
池闵移回目光问起另一个问题:“水井。找时间看看。”
霍桁从后环住池闵,在对方耳后落下一吻:“嗯。”
过去五天,池闵常被霍桁拖入这份混沌中,对方甚至义正严辞地将这种对于池洁癖来说是“侵犯”的行为冠以“脱敏治疗”的美名。
池闵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居然习惯了这种触碰,甚至还不自觉沉沦于这种触碰。每一次的混沌中池闵都特别容易陷入恍惚里,就好像久经干旱的农田忽然被雨水浇灌。
好像他才是最贪婪的那个。
丁大娘在楼下叫众人吃饭,霍桁松开池闵被自己禁锢住的脑袋,微微蹙眉,放开被自己吸吮的唇舌。
霍桁的语气听着有些不耐,但还是在池闵头上揉了揉,抚平被自己弄乱的头发,极力控制着声音不要显出主人的烦躁:“下楼吧。”
。
这顿饭池闵吃得不大舒服。对面一男一女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瞟过来。
作为一个从小被冠以阴郁孤僻的人,池闵对这种打量自己的目光习以为常,并没有太大感觉。可霍桁不一样,对方那种打量的视线无论是落在自己抑或池闵身上,都会让霍桁极度不爽,再加上方才被打断的那个吻,霍桁给池闵递了包纸,起身来到那男生身后。
霍桁的脸上还挂着笑,眼角那颗小痣把他这个笑衬得很是和善,看起来颇有几分邻家大哥哥的模样。
霍桁:“朋友,过来一下。”
如若男生没有盯着他看过,如若没有被对方眼神警告过几次,男生应该也会以为这人是要和自己聊一聊比如“组队合作”的事宜。
但没有,他盯过对方很久,也盯过与这人关系应该挺不一般的另一人很久。
他不敢动。
霍桁的笑收敛一点,微微垂首挑了挑眉:“嗯?”因为霍桁垂着头,除了这个男生,谁都没有看见霍桁眼底的善意已经完全收起,看向自己的目光仿佛他不走就给他脑袋拧了。
霍桁的性格不算保守,但也不会这么鲁莽,再者说池闵并未对此表态,甚至对此持无感态度。并且他总觉得池闵身上藏着点什么东西,这东西很重要,甚至可能和游戏有关。更何况这还是游戏刚开始。
他不应该这么冲动。
但他确确实实有点害怕,不仅仅是对未知的害怕,还有对朱谦严马茜茜一事的后怕。
石塔广场池闵看向自己那眼,已经在他的梦里出现过很多次。
池闵的瞳孔本来就黑,一旦染上惊恐,仿佛在白纸上染上一点黑墨,怎么也洗不掉。
男生咽了口唾沫,起身跟着霍桁走了。
。
见两人走了,桌上其余人的视线纷纷落到池闵身上。
池闵似乎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咽下嘴里的青菜,撕开包装袋拿出一张纸擦嘴,擦好嘴的纸巾放在碗旁,起身走了。全程没有眼皮都没掀。
和那男生一起的女生见状也跟了上去,她不敢和池闵靠太近,只敢默默跟在后面朝前走。
。
霍桁将男生带到一个角落,男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点什么,自觉站到墙角。见有人过来眼都没抬一下。
池闵和那女生跟过来后,霍桁对着女生朝墙角偏偏头,示意对方过去。
这场面,再加上几人的气质,霍桁两人特像堵初中生收保护费的涉|黑|成|员。
没有什么开场白,池闵直接问道:“口袋里有什么?”
女生垂着的头倏然抬起,瞳孔微微颤动一下。
男生下意识抬手拉了下身前的女生。
池闵把没用完的半包纸巾塞回霍桁胸前的包里,抬脚就要走。
果不其然,男生急声叫住他:“等一下。”
两人回头——
女生往前几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一样的东西,露出其中一角。
霍桁皱了皱眉,单单一眼,他只看到一个女人,怀里应该还抱着一个孩子,其余的什么也没看到。
男生有些急切地上前把照片往外又拉出来一点,确定池闵看到后迅速又塞回韩艺的口袋,目光定定看向池闵:“上楼说。”
霍桁依旧没从照片上分辨出什么有用信息,但他注意到池闵的目光在看到那张照片有了点微妙的变化,似是想到什么,但很快控制住表情,吐出一个字:“走。”
。
关上房门,又拉下朝内窗户的窗帘,屋内瞬间陷入黑暗,韩艺从桌下摸出三根蜡烛点燃放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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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土楼古尸2 霍桁有些无奈……
“这条规则可以保证你们可以一起进行接下来的游戏。”
韩艺补充道。
屋里陷入某种沉默。
饶是池闵没有说,也大概可以猜出薛梅应该是池闵的母亲,就算不是也应该和池闵关系很近,否则不会随身携带池闵的照片,而在这个故事里,薛晓死了。
池闵没有半丝丧失亲人的痛苦,依旧用那种不带情绪的语气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宋司奇惊奇道:“谁会用别人老妈的死来骗人?”
池闵抬眼扫了男生一眼,明明没带什么情绪,但宋司奇就是觉得对方这一眼里带着嘲讽意味。
池闵穿的这件外套口袋不大,霍桁的手插|不|进|去,于是只捏住池闵裸露在衣袖和口袋外的,有些瘦削的手腕,轻轻用力指腹在上面捏了一下。
很明显的安抚意味。
池闵没让空气沉寂多久,问道:“条件。”
两人没想到池闵这么直接,宋司奇几乎是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条件。”
霍桁手上的动作没停,语气中带着隐隐不耐:“告诉我们规则的条件。”
他能感觉到池闵心情并不好。他并不想让池闵再待在这。
听到谈条件,韩艺眼睛瞬间就亮了:“带我们过这场游戏。”
池闵蹙了蹙眉。
韩艺气势明显弱了下去:“考试结束后我会告诉你们怎么一起进下一场游戏。”
屋内陷入落针可闻的安静。
良久,池闵轻吐出一个字:“嗯。”
。
语毕,拉着霍桁出门回到自己房间。
屋门关上后还隐隐可以听见隔壁房间韩艺和宋司奇的欢呼声。
不等池闵解释什么,霍桁朝池闵伸出手,“照片给我看看。”
池闵有一瞬的愣神,递上那张攥在手里的照片。
霍桁接过照片端详良久,轻笑出声:“池少爷,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啊。”
池闵有些阴郁□□消散一些,蹙眉道:“有……”病?话突然转了个弯,“那是我……妈。”
最后一个字出口,池闵下意识皱了皱眉,一个多年不用的称呼从自己嘴里跑出来,是一个任谁都会很不自在的行为。池闵似乎对这本应很熟悉的人完全没什么印象,思考片刻继续道:
“……她后来跑了,二十来年?差不多。基本忘了。”
“……嗯。”
池闵顿了很久,似乎在思索什么,然而他没说。
池闵:“有点烦。”
“嗯?”霍桁有点没跟上对方的节奏。
池闵拉开挂在霍桁腰间的包,拿出一片消毒纸巾擦手:“不是很想带两个傻子。”
。
这座土楼一共有120个房间,每层30个。一楼是厨房,二楼储物间,三楼四楼是卧室,外加上了锁的五阁楼。全楼一共四部楼梯,他们住的房间就在右侧第一部楼梯右侧。大门正对有一座祠堂,立马是一尊观音像。整栋楼里共有五口井。
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打开过大门出去过。
丁大娘抱着一个簸箕从楼上下来,霍桁朝她喊了一句:“丁大娘?”
见两人站在门口,丁大娘脸色不大好疾步朝两人走来:“怎么了?”
霍桁指了指门,问道:“这门打不开。”
丁大娘:“不能出去。你们就在楼内玩玩就行,你们这些游客怎么那么好奇外面的事?”
宋司奇插话道:“不给出去?”
丁大娘提高音量:“什么叫不给出去,外面会有野兽,你们出去就是找死。明明在保护你们怎么这么不领情!”
宋司奇指着丁大娘就要骂,被霍桁揪回来,低声警告:“闭嘴!”对丁大娘赔笑道,“不好意思啊丁大娘,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示意对方脑子不太好。丁大娘白了宋司奇一眼转身就走。
宋司奇就像一个快要爆炸的气球,奋力试图挣脱霍桁的禁锢,嘴里还要骂骂咧咧什么,池闵站在他身后,冷冷道:“想死?”
宋司奇白了霍桁一眼,不再挣扎。还没等霍桁把人放开,就见丁大娘一把丢下簸箕,对着走向水井的两姑娘道:“别动!”
每口井都有用木板做的井盖,并且上了锁,也不知是谁不小心把钥匙落在锁上,那两姑娘正要用钥匙打开井盖,被丁大娘一声喝住,停下开锁的动作朝丁大娘看去。
丁大娘抬腿朝那两姑娘跑去,挥开两姑娘拔下锁上的钥匙,把钥匙收到自己口袋里,眉宇间染上愠色,自顾自道:“谁把钥匙丢这了,真的是!”
转头对两姑娘道:“我不是说了吗?井圣物,你们不能靠近,否则……”
后面的话丁大娘是凑在两姑娘耳边说的,池闵并未听清,但根据两姑娘煞白的脸色推测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丁大娘走后,有人凑上前问方才丁大娘说了什么,其中就包括兴冲冲觉得自己要掌握重要信息去,又白着脸灰溜溜回来的宋司奇。
池闵瞟了一眼犹如行尸走肉的宋司奇,打算重新考虑要不要和他们合作。
韩艺拉了拉他的衣角:“丁大娘说什么了?”
宋司奇喘了一大口气:“她说……她说,外人不可以私自开井,不然会死。”
韩艺脸色一变,抚着胸口低声安慰道:“没事没事,我还没有碰过那个井,看都没看过。”
见另外两人没什么反应,宋司奇一把抓住池闵胳膊:“你……”
在他手要碰到池闵的一瞬,一只手拦在两人之间,同时将背对着自己的池闵往那人身侧拉过去。
霍桁阴沉着脸,语气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别碰他。”
“哦,哦哦哦。”
宋司奇堪堪收回手,用一种寻求庇佑的眼神看向两人:“你们……丁大娘说不能靠近水井,不然会死。”
池闵上下打量了宋司奇,想不明白这种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池闵:“这不很正常。”
宋司奇摇头如捣鼓:“不正常,会死。”
池闵觉得自己跟这人确实是说不下去,抬脚走了。
。
晚饭后天就差不多全黑了。两人没在院中多逗留,回了房间。
被下午的事一打搅,两人把今晚溜出去看井的计划暂时搁置。
池闵站在朝外的窗前,霍桁正在整理待会睡觉的床铺。
池闵不知想到什么,转头对霍桁道:“我爬上去看看。”说着朝窗户示意一下。
霍桁放下手里的被子:“窗户有什么问题?”
土楼是为了防御外敌而建造的,因而洞口很小,且为了防止撞击等外墙建造得很厚。但这座土楼的外墙厚度已经达到了两米左右,明显有些超出常规了。
池闵拉下挽至手肘的衣袖:“上去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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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土楼古尸3 池闵细细思索……
半夜下起大雨,狂风顺着木质窗户缝隙咆哮着往屋内灌。室内一阵暗一阵明。雨声如海啸声砸在耳膜。
一时间如同进入末世。
索性朝内的窗户外是一条一来多宽的走廊,朝外的窗户更不必说。两扇窗户都没有雨水打进来,除了吵几本没有存在感。
霍桁用手捂住池闵双耳,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游戏中遇到天气变化,他担心这和游戏里的一些BOSS,比如楼外挂着的那些白骨有关,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屋外的动静。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在雨声中隐约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又是一阵雷声,脚步声被淹没。
又过了几秒,正当霍桁思考要不要起来看一下时,混杂着雨声的脚步声又出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衡量后霍桁并未下床查看,收回捂住池闵耳朵的手,侧朝内睡,两只手搭在池闵耳边,微微眯缝着眼。
高度紧绷的神经让脚步声在霍桁耳边无限放大。
“哒哒哒”
踏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声不断接近。
霍桁眼前一阵由闪电散发出的白光。
“轰隆”
一阵惊雷,脚步声随之停下。
闪电照射下,窗户对面的墙上闪现过飘摇的窗帘。
电光消失,墙上一片漆黑。
几秒后——
“轰隆”
天边又是一道闪电劈过。
墙上的影子变化,飞舞的窗帘后赫然站着一个人。
闪电消失,雨声猝然加大,闪电一发接着一发在天边划过。
窗外的人并未离开,还站在原地。
不知道又是几道闪电下来,窗外的人刚要转身,新一道闪电下来时池闵翻了个身面朝外墙,可能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又动了几下。窗外的人侧脸看过来,墙上是半个人影。
千钧一发之际,“轰隆”又是一阵雷声。
由于池闵忽然的转身,霍桁只能让自己的手自然垂下,左手被压在池闵脖颈下,随着这声巨雷,霍桁的手捂住池闵的嘴。
过了两分钟后窗外的人朝隔壁房间走去。
霍桁没敢轻举妄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捂着池闵嘴的手松开一点。下一秒,池闵压在身下的那只手微微动了一下,搭上霍桁捂在自己嘴上的手。霍桁将左手垂平搭在枕头上,池闵的小指蜷缩一下,在对方展开的手心里画了一个“X”的符号。画完符号,池闵的手不再有动作,而是直接搭在霍桁的手上。两人的手以一个诡谲的姿势,在一个诡谲的时间碰到了一起。
又过了十几秒,雨声掩盖下,隔壁房间传来一阵闷声。
“嘭”
声音被雷声掩盖住,两人都无法分辨发生了什么。
脚步声停下几十秒后又重新出现。霍桁保持着眯眼的动作,借着外面就没停下过的闪电,霍桁看见一个人影从窗外走过,在进过他们房间时停了一下,继而消失在雷电声中。
霍桁暗自松下一口气,确认脚步声不再出现后轻声问:“醒了?”
“嗯。”为了方便交流,池闵翻了个身,两人的睡姿从朝着同一个方向变成面对面,尤其池闵这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睡枕头整个人往下缩着点,这么一翻身池闵的额头真好抵在霍桁的唇边,闷闷发出一个单音节,“走了?”
“走了。”霍桁下意识垂首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吻,“先睡,明天再说。”
。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床后来到昨晚发出响动的隔壁房间。
住在楼梯另一侧的宋司奇和韩艺也出门朝两人这边走。
房门已经被拆了,内窗窗帘半吊在窗框上。
死的正是昨天下午靠近井的那位姑娘。两人死相极其难看:尸体被开膛破肚,大部分内脏被洗劫,一些被撕断的组织结构被留在屋内地板上,木质地板被浸满鲜血,整个房间灌满了血腥味。
“啊!!!”见此情景,韩艺尖叫一声跌坐在地,宋司奇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下捂着嘴吐了出来。
叫声引来所有人,大家纷纷集聚在这间房间门口往里看。
“昨晚不是下雨吗?是不是下雨就代表有人要死了。”
“什么呀!她俩就是靠近井的那两人。丁大娘都说了不要靠近井,她俩不听,当然会死。”
“昨晚我们房间外站着一个人。看了我们好久。”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有!”
“我也看到了。”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池闵觉得自己一个脑袋有八个大,拉着霍桁从人堆里出来。
昨晚池闵是在翻身哪会醒的,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捂住自己的嘴,下意识就没动没出声。
霍桁跟着池闵来到楼下,找了个偏僻角落把昨晚屋外的有人的事和池闵说了一遍。
池闵略微思考一下:“他在找那靠近井的人?”说到这,池闵蹙了蹙眉,“那也不用观察那么久吧。”
两姑娘的确是没有听丁大娘的话私自靠近井,丁大娘也说过私自靠近井的人会死,死因明确,可池闵总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也抓不住那飘忽的思绪。
霍桁自然也想到这个问题:“先去查其他线索吧。已经死了两个,其他人应该不会再靠近井。多留意其他线索。”
。
早餐后池闵朝楼上示意了一下,霍桁会意,一同朝楼上走,来到四楼大门正对的位置:
从这个位置往下看,五口井的位置和五角星五个顶点分布一致。
见此情景,跟来的韩艺喃喃道:“这是不是什么阵法封印什么的?比如关押着什么怪兽什么的,还是说这个楼就是在镇压着什么东西?”
霍桁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被自己脑补吓到的女生:“也不是不可能。”
韩艺咽了口唾沫:“那……我们要干什么?”
霍桁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开的池闵示意一下:“没事找事。有兴趣吗?”
闻言,走在前的池闵嘴角不自觉弯了弯,从进入这个游戏开始,池闵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听到霍桁这句“没事找事。有兴趣吗?”才反应过来这局游戏霍桁太正常了,正常的像个正常人……
韩艺被霍桁这话创得不轻,定定在原地站了一会,仔细回味了几遍“没事找事”四字,终是品出“找死”两字。
“不了不了。”
韩艺摇着头一溜烟跑了。
撬锁这事和听墙角已经成了两人干的最顺手的事。
昨天两人扫楼时就从各个角度测试过,他们此刻站的位置是从各个角度来说都最难被看见的。确定没人看着他们后,池闵放哨,霍桁掏出发卡开始撬锁。
三五分钟后“啪”一声,锁开了。
两人藏身进入五楼阁楼。
阁楼层高也就两米,站在里面很是压抑。
但这种压抑丝毫没有眼前场景带来的震撼来得快。
阁楼左右两边整整齐齐堆放着一口口棺材。从外观上都可以分辨出棺材不是同一个世纪的产物,甚至可以给棺材里装着的人排个辈分,一眼望去棺材至少有个近千个,每口棺材上都布满灰尘。中间空出两三米的距离供人走。地上随意丢弃着很多用来钉棺材的铁钉,每根铁钉都有半个小臂那么长,除此之外地上还有几把简易拔钉器以及其他的铁制工具,应该都是用来撬铁钉的。地上还散落着一块木板,还有一口,不,半口被拆得差不多的棺材,地上那块写着“奠”的木板看着格外刺眼。
霍桁搬起一口已经被拔掉钉子的棺材的棺材板,目光一凛:“空的。”接着又搬开另一块棺材板,棺材里依旧是空的。两人对视一眼,各自从地上拿了一把拔钉器走到一口还没有被拔开钉子的棺材各自一边把钉子都拔出来。
钉子被钉得很死,两人光拔钉子就费了挺大劲。
拔下最后一颗钉子,池闵松出口气:“也是没想到这辈子还要干刨人祖坟这种事。”
这口棺材总算是履行职责放着一具白骨还有两三样陪葬的物品。都是些瓶碗什么的不是什么值钱玩意,估计是死者身前的私人用品。
“有点变态。”霍桁把棺材板重新盖上,喃喃一句。
“的确。”池闵拍拍手上的灰,“刨自家祖坟,还把祖宗尸体挂楼外……”说到这,池闵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霍桁,“忘了说,土楼外围挂着的全是白骨。估计几百几千是有的。那些白骨没有任何支撑,但每一具都是完整的。”
“嗯。”霍桁应了一声,出于某种他自己也不想说的原因,他没有提自己已经爬上去看过的事。
霍桁的情绪管理一向很好,池闵根本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默默拿着纸巾擦手。
两人顺着阁楼绕了一圈,从一个旮旯角角抽出一张类似地图的东西。这张地图上只有几座连在一起的山,从左边数来的第一二座山下都画着一个勾,第三座由一条线分作上下两半,下半部分也打了一个勾。
联系一下阁楼放着的几百口棺材,霍桁不由感叹道:“这不仅刨自家祖坟,还刨别家祖坟。怪不得狂风骤雨,天打雷劈的。”
池闵被这句话逗笑了,微微弯了弯唇角:“还用来当柴烧,挺符合这游戏逻辑的,死了都不得安生。”
从知道整栋土楼大家都不出门后,池闵一直有一个疑问:他们是怎么生活的。
菜的话院子里的确有一小片菜地,肉食也没出现在餐桌上,喝水也有那宝贝并提供水,问题就是这么生火做饭。
昨天的两顿,今早的一顿,顿顿都可以见到炊烟飘呀飘,哪来的那么多柴火,和他们一样从天上掉的吗?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劈棺材干吗?当柴火呗。
一想到自己吃的饭菜是用棺材烧的……
有点恶心。
还没恶心完就听背后传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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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土楼古尸4 一股无名火直……
今晚没有下雨,但窸窸窣窣的声音没停,走廊上的那人在三楼四楼间转了一圈又一圈,但没有停在两人现在住的房间。不确定今晚是否又有人死了。刚想睁眼时又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人下意识以为是那人又上楼了,可仔细一听便发现声音不是从门外传来的,而是从外墙传来的。窸窸窣窣声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墙里面缓慢移动。
有什么东西可以在墙里移动?是有什么虫吗?还是说是墙外有什么东西。
正当两人疑惑时,整栋楼就像地震一样,轰然动了动。
动静不是很大,只是有微微震感,烛光随之摇晃几下。
还没等想清楚是发生什么,整栋楼又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那阵窸窣声。
两人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霍桁倏然起身爬进窗洞里,窗洞里那阵窸窣声更大,明显墙内有问题。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爬的就比上次快多了,几下就爬到头。下一秒,霍桁脸色一变,挂在土楼外的白骨消失几层,紧贴墙的那层都不是紧贴,而是有一大半已经嵌入墙体内。
往下看,一头野兽一类的大型动物正在用头撞击着土楼。这也就是土楼“轻微地震”的原因。
因为不确定站在窗外那人还在不在,霍桁尽量压着声音朝后喊了一句:“白骨进墙了。”
许是为了应和霍桁这句话,白骨窸窸窣窣往墙里钻的动静越来越大,霍桁搭在窗洞里的手甚至能感到墙体在微微颤动。
池闵留下一句:“你自己出来。”就开门走了。
等霍桁从窗洞里出来,池闵已经抱着几把拔钉器和一堆钉子小心翼翼开门关上门。
池闵少有的脸色不太好:“楼下还有人。应该是那个偷窥狂,但他似乎没注意到我们的动静。”
还有一句池闵没说:什么傻逼游戏,叠三个buff。
两人一人拿一把拔钉器,用拔钉器底部把二十来颗钉子钉在墙上。索性墙是土墙钉钉子也不是一件多费神的事。两人大概估算着,每两颗钉子之将空半尺距离,基本每列钉子都会对应着一排白骨。
楼下隐隐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像是用木棒在垂木板,声音有些闷闷的,似乎两样东西中还有什么做缓冲。
两人没犹豫,借着野兽撞击土楼发出的闷响推开宋司奇和韩艺的门。屋内两人缩在床角一脸惊恐地看向夺门而入的两人,看到是他们,松出一口气。
他们屋的外墙已经隐隐可以看见几节白骨,两人脸色一沉,霍桁一把把两人拽起来:“去阁楼拿钉子!声音小点,别被发现,拿了就赶紧下来钉墙上。”
宋司奇一脸惊恐:“怎么……怎么钉?”
“随便钉!”霍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回头发现池闵已经出门去叫下一间屋子的人去了,拽上还一脸茫然的两人,确认四楼走廊上没人后把两人一推,随后进了池闵在的那个房间。
那房间里住的是两个女生,外墙也露出几块白骨,但已经被两人用床腿敲碎了,听了池闵的话悄悄溜进阁楼拿了一堆钉子照着白骨的位置就钉上去。
白骨正以一种缓慢的速度穿破墙体朝屋内进来,两人分工一人一间屋帮他们钉。
速度最快的那具白骨已经有一半进到屋里了,池闵把最后一颗钉子打在白骨眉心处,“砰砰”两锤下去,白骨不再往前移动,卡在墙里。
白骨的手虚虚抬在半空,差一点就要碰到池闵。
还不等三人松一口气,白骨忽然弯起嘴角,朝着三人笑。
池闵把拔钉器随手一放,看着面前不再移动的白骨呼出一口气。
两姑娘惊魂未定,良久才有人壮胆问:“你们怎么知道要钉钉子?”
池闵拍了拍衣袖上沾上的灰,淡淡吐出两个字:“猜的。”
那姑娘显然不信这个说辞,瘪瘪嘴道:“怎么可能,你们一定是有什么线索。”
的确是猜的。
那些尸骨都是被他们的“好后代”挖出来的。人本来在棺材待得好好的,别的不说起码有个私人空间。现在单间变集体住宿,集体住宿也就罢了,还是被勒着脖子住,是个人……是个鬼都忍不了。
阁楼没闹的那些都被封的死死的,上楼前池闵就想好了,要是钉钉子没用,他们就拎着锤钉器一个个敲脑,打地鼠谁没玩过。
见池闵不说话,另一个姑娘从地上爬起,一脸殷勤道:“哥哥~有线索就要大家一起分享啊,是不是。”
池闵被这一声“哥哥”叫得头皮发麻,见女生还要上前拉自己眼神顿时一变,往一侧退去的同时高举手里的拔钉器指向女生,女生的笑顿时僵在脸上。
池闵这人平时看着就有些阴郁孤僻,再加上嘴毒,光看看就知道是那种很有脾气的大佬,没谁会主动接近他,现在由于目光完全冷下来,看向人女生的眼里没有任何温度,周身散发着浓厚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池闵的声音冷得可怕:“滚!”
这个字不同池闵平时和霍桁说的,带着些气恼意味的,只是用于表达“不想和你说话”但滚,而是真心实意劝告对方:再近一步,我就把你一同收拾了。完全是在警告。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时,房门被推开了。
那人一手拿着拔钉器在另一只手心有节奏地拍着,也不知是不是背光的缘故,压迫感十足,活像下一秒就要拎着拔钉器冲上来敲人脑袋的变态杀人狂。
要抓池闵手的那姑娘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池闵侧身朝那人走去:“结束了?”
“嗯。”
变态杀人狂抬手把池闵揽过去:“不来快点被挖墙脚怎么办?”
兴许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和善”,变态杀人狂对两姑娘笑了笑,看得人狂冒鸡皮疙瘩。
池闵皱眉,不明白着这人从哪看出“挖墙脚”这个概念,被人揽着拖回房间。
。
池闵从桌上包里翻出一张湿纸巾擦手,一边问道:“楼下那玩意呢?”
“跑了。”霍桁顿了顿,拿出一张干纸巾把池闵衣袖上擦到的灰尘擦去,“韩艺的确知道怎么一起离开。”
池闵查收的动作一顿。
“但是他们没试过,或者说,他们也还没机会试过。”
。
“碰”
“碰”
“碰”
钉子敲击进墙面的声音在屋内回荡,被死亡捏住喉咙的韩艺和宋司奇并未注意到霍桁什么时候坐到了一边。
韩艺舒出一口气,回头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霍桁手一顿,抬眼扫视地上的两人一圈,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不可以。”
两人如遭重击,松下一点的心瞬间又提起来。
宋司奇攥紧手里的拔钉器:“那……还要干什么?”
霍桁朝两人笑笑,不语。
两人瞬间慌了,宋司奇跪着用膝盖滑到霍桁身侧:“还要干什么?”
霍桁如同没看到他慌乱的表情一样,手里的拔钉器都被玩出花来。
宋司奇脸色越来越差,摇霍桁腿的手都开始发颤:“你说啊!还要干什么!”
霍桁伸出食指在唇边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和一个变态杀人狂确实没什么两样:“小声点,把下面那东西招上来,我可保不住你们。”
与宋司奇比起来,韩艺已经算是冷静的了,颤着声音问:“你要……你想干什么。”
霍桁玩转拔钉器的手一顿,似乎对韩艺会问出这话感到很是满意。开口道:“说说你们知道的消息。”说到这,霍桁停顿一瞬,继续道,“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的。”
宋司奇愣了愣,开始摇头:“不,不行,不能说。”念叨一会后抬头直直盯着霍桁,“说了你们不带我们过游戏怎么办?”
一旁的韩艺认同地点点头。
霍桁没有预想中的勃然大怒,反而嘴角微微扬起,看上去心情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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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土楼古尸5 霍桁「跟你讲……
池闵不知道能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是进游戏时间长了,池闵容易回忆起在现实发生的事。
池闵参加工作不久,公司要求职员填写“心里测评报告”,池闵不记得那张简易的调查报告究竟问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粗略扫过一眼对着手机戳完所有答案。看着“优良”的“心理健康成绩”,池闵推出网页联系了一个专门研究情感障碍的心理医生。
池闵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是有问题的,他不喜欢和小朋友玩,不会在地上甩游戏卡,接受不了同桌擤鼻涕的纸掉在自己脚边,接受不了住宿舍……
这些心理在某次下课问问题时意外碰到语文老师的手后他在洗手池前站了一节课时发生了本质改变。
那是池闵第一次剥开遮羞布直面自己有病的内心。
在心理健康讲座被要求手捧口袋书,心理老师最大作用是但摆设的环境下,除了池闵,不会有任何人,任何老师会觉得他有病,只觉得这人比较孤僻。再加上“成绩好就是王”的刻板印象,他任何不同寻常的举动都是个性,是独特。
隔了一节课回到教室,数学老师关切地询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舒服要赶紧请假去医院看,中考在即也不能不顾健康。
池闵看着被自己洗到泛红甚至微微蜕皮的手点点头,请假直接请到中考前一天。
。
那张调查报告是第二次直观地揭开池闵的遮羞布。
大学高中填写过无数次这样的报告,池闵自始至终都很聪明,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是一个有病的人。甚至是高考前学校特意安排的给未来211,985甚至清华北大学子的一对一心理疏导,心理老师给学校的反馈也是“池闵同学,性格内向,不爱与人交际,喜静。心理评测:良好。”
每填写的一篇报告后池闵都会洗无数次手,就好像那张用于放在台面上的纸是多么不堪,多么恶心。
那份报告究竟是因为出现的时机巧,还是有什么特别敏感的问题,抑或只是池闵脑子一抽要去这么做池闵早就已经忘记了。
只是当他戴着一副皮质手套走进心理诊所,坐在一位称得上和蔼可亲的医生面前,直白袒露自己的心理问题:
池闵,一个精神洁癖,生理洁癖已经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的人。我需要你尽快给我解决这个问题。
那位医生姓白。白医生起初认为这样一位在第一次治疗就可以直白袒露自己心理问题的患者治疗应该不难,并且得知对方在进行一定的药物治疗,感觉任务并不难。
可后来他却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这位病人很好,好就好在他很诚实,点头承认自己是有病。这位病人很不好,他隐瞒了很多年的事情,每次和他说的事都像对方精挑细选出来可以告诉他的。对方只希望自己治疗他,不要了解他,甚至不用治疗多好,不用每天洗手很多遍就行。
这个目标在两年后达成了,虽然白医生什么事情也没做,全是因为对方心底某种神奇的东西逼迫着他必须好。
两年后他们第13次会诊结束,这位患者再也没有出现在心理诊所里。白医生叹了口气,他深知这位情感障碍严重的患者可能自己再也见不到了。
。
池闵的头朝霍桁那边偏去,像下了某种决心。
池闵:“其实你……”
其实你可以走。
池闵是想这么说的。但是他又不想。他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有点恶劣,自己这个人很恶劣,自己的行为也很恶劣。一个自杀的人,一个有很多秘密不能告诉对方的人,要求对方等着自己,要求对方不要走。
很恶劣。
很恶心。
就像当年那一沓即将被评为“心理状况良好”的心理调查问卷。
一时间池闵觉得被自己强制控制下去很多年的洗手欲望涌再次涌了上来。
池闵觉得自己很混乱,从他进入游戏开始就不再有过的精神层面的混乱。
他不想在霍桁面前失控。一点都不想。
池闵抓着床垫的手越来越用力,指骨泛着白,好似那片皮肤即将由于用力过度而撕裂。
池闵尽量将所有的情绪,失控都放在那只手上,尽力稳住声音。
池闵:“其实,你可以……”
还没错好词,甚至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会说什么的池闵的嘴唇被堵住。
霍桁已经从刚才失控的状态回来,一只手举过头顶,摸索着将池闵扣着床单的手指一个个扳开,再将自己的手塞进去,露在外面的拇指轻轻在四个捏住自己的手指上摩挲着,另一只手以一个不大协调的姿势把池闵的脑袋往自己这边拉过来一点,唇轻轻贴了上去。
这应该是他们目前为止最不具有情|欲望的一吻,只是单纯地安抚这只缩在角落的小动物。
这显然很有效,池闵攥着自己手的力道逐渐松了下来,到这枚吻结束时已经只是松松握着了。
池闵一旦接吻就会忘记喘气,即使是这样很轻柔地吻也是。已经停下十多秒了,池闵的呼吸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霍桁揉了揉刚才握在自己手里的后脑勺,轻声问道:“吓到了?”
池闵没说话。
霍桁也没追着继续问,还了个问题:“疼不疼?”池闵依旧不说话。
霍桁有些无奈地笑笑:“变成哑巴了?哑巴公主?那我是不是要再亲你一下才会说话?”池闵终于有了反应,偏了偏头。
霍桁起身换了个姿势,两人正常地躺在床上。
霍桁:“跟你讲个故事。跟你讲讲……我怎么进游戏的。”
。
霍桁父亲有一个结拜兄弟苗疆,此人后考取警校,与同为警察的妻子结婚,有一个女儿叫苗洁韩。
霍桁父亲是个生意人,霍小桁比起父亲桌上那些看不懂的报告和数据,更喜欢和苗疆叔叔玩。
苗疆每到放假都带着霍小桁和比霍小桁小三岁的妹妹小苗洁韩玩。有时会教两人用玩具枪打气球换毛绒玩具;去河里打水仗,淋得一身水被两个母亲骂得狗血淋头;又或者会在没有训练的时候带两个小朋友去参观基地。
总之,在霍小桁心中,他苗疆叔叔是最厉害的。
而霍桁和苗洁韩长大后受到苗疆的影响,纷纷励志想要报考警校。
天不遂人愿,在霍桁初三那个暑假,霍桁和自己的两个伙伴相约一起去打篮球。出球场后三人一起去一家苍蝇小馆吃午饭。
吃到一半,三人闻到一股怪味,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煤气泄漏。
煤气泄漏引发的后果不堪设想。索性因为三人来小馆的时间比较晚,小馆内没有多少人,听到三人说煤气泄漏紧跟着就跑出去。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秒。
煤气泄漏引发煤气爆炸。
还没等大家因为没死人而庆幸,霍桁的朋友就看到霍桁的手臂在冒着血。
一根钉子由于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半根钉进霍桁右手手臂肘关节处,
几人连忙把霍桁送到医院。
比起死人,只是伤到手臂似乎不算什么,所有人都抱着这个想法被现实狠狠打中。
神经轴明显断裂。
这颗钉子不仅砸的位置准,且爆炸,砸入的很深足有四厘米。
治疗结果并不理想。经过手术和治疗,霍桁的手依旧连握笔都困难。
这对怀着一颗警察梦的霍桁而言无疑是沉重打击。
后来,霍桁在母亲曹沐女士的陪同下到了国外,拜访了一个在全世界都享有盛名的神经学专家进行治疗。
经过长达一年的治疗,霍桁的右手终于恢复到“正常工作范围”。
当然,这最好的结果也没保住霍桁的警察梦。
在苗洁韩“哥!我会替你实现心愿。”的讨打安慰,和他亲爹“做生意咋就不能发光发热。”的资本洗脑下,以及他苗叔“人活着就一定有价值。”的激情演说下,霍桁终归是没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
结束治疗后,霍桁报考了国外一所不错的商学院。
。
而就在霍桁进入学院的第二年,也就是18岁时。变故再次发生。
苗疆和他的妻子在执行任务时,殉职了。
等霍桁从国外赶回来时,只能看见两具盖着国旗,冰冷的尸体。
那个教自己射击,陪自己玩电子游戏的苗叔叔,那个一边和他们母亲骂他们玩水一边给他们泡感冒药的方阿姨。
顶着烈士的称号永远消失。
霍桁不知道还可以干什么。默默陪着那个原来活泼开朗,时不时和自己掐一架,现在一脸麻木的妹妹坐了一个下午。
霍桁至今都清楚记得苗洁韩不吃不喝坐了一天后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哥,他们都死了。”
。
苗洁韩的外祖父母,祖父母都已去世,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亲属。霍桁一家很容易拿到了苗洁韩的抚养权。
曹女士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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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土楼古尸6 宋司奇觉得自……
池闵的心跳很快,旋即又被他强行控制住。因为两人距离极近,池闵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定定躺在那不敢动。
霍桁没再继续说什么,放下按在池闵眉心上的手,温声道:
“睡吧。”
。
三楼三个房间的人都死了。
其中一间的死相和前晚上死的那两人一样,从胸口到腹部有一道一寸长的伤口,腹腔内大部分内脏都被扯走。
而另外四人的死一看就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朝外的墙墙皮脱落,厚度至少减了一半,正面看去像空出来的大窟窿。地上铺着一层白骨,原本放在屋内的物品都或多或少沾着血液,两个人的碎骨和肉泥混合在一起堆在地上,被几根白骨掩埋着。
一时间分不清究竟哪种死法更血腥。
看着眼前的场面,池闵几乎能想象出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们会因为害怕半夜站在窗外的怪物索命而失眠,能听到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听着楼外野兽的撞击声。
也许他们会听到隔壁房间的门被窗外那人打开,庆幸被选中的人不是自己。还不等他们松一口气,他们就听到外墙传来的窸窸窣窣声,那声音是索命的前奏曲。
他们也许会下床查看,也许会觉得那是撞楼那玩意发出的声音,总之没有做出任何应付白骨的准备。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骨慢慢移动进屋里,他们很害怕,但又怕动静太大引来窗外那人,只能惊恐地抄起桌上的摆件,烛台等坚硬的物品攻击向那些白骨。
可白骨似乎并没有因此感到疼痛,也没有受到太多伤害。随着白骨越来越多,他们应付不下来,占据了下风。
白骨们可能扳下自己身上坚硬且方便攻击人的骨头,比如股骨,肱骨,甚至因为不用用眼睛看,他们可能拎着自己的头盖骨。一堆被自己掰得残缺破烂的白骨们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拎着自己身上某块骨头一遍遍砸向妄图攻击他们的人类。
从一开始的皮外伤,再到对方的骨头断裂,血液完全流失,直至最后成为一摊肉泥……
池闵垂在一边的手忽然被勾了一下。
霍桁给他递了一张纸巾,示意他的手刚才碰到桌子时沾到了点已经干涸的血。
池闵接过纸细细擦着手,恍惚意识到自从霍桁买了那个包,或者说从一句”男朋友,你包袱有点重“开始,自己好像很久没有随身带纸,却拥有了一个随时提纸器。
这感觉有点奇异。
池闵形容不懂时什么感觉,但他有点开心。
。
韩艺谨遵霍桁的“教诲”:不乱动,不乱说,不知道能不能做就不要做,不知道能不能说就不要说。不要碰池哥,不要在池哥面前多说话,见池哥脸色不好掉头走。
昨晚两人跟着霍桁把这几条念了几遍后,霍桁才告诉他们活下去的最后一个条件“闭眼睡,谁醒谁死”。
其他人是三重buff叠加,他们五层,不仅有一个笑面虎霍桁,还有个万万碰不得惹不得看一眼都算犯罪的池闵。
谁TM睡得着?
结果就是两人睁着眼数昨晚的“地震”次数,感叹这楼真结实的同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不仅被骗,还被洗脑:
“不能碰池哥”
“不要在池哥面前多说话”
“见池哥脸色不好掉头走”
跟TM进了个传\销\组\织\一样。
看着眼前死相残忍的尸体,韩艺恶心不出来,只想也把傻逼同性恋搞成这样一摊肉泥。
神奇地也算成长了。
。
进游戏后,NPC们的很多表现都在指向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那些不能靠近的水井。
这种越是不让去,并且还被反复提及的地方,绝对有问题。
早餐后正当四人以为他们霍哥池哥要去找什么大线索带大家出去时,那两人居然返航上楼睡觉去了。
韩艺和宋司奇当之无愧是受刺激最大的。昨晚把老底全抖干净了,而承诺带自己过游戏的却上楼睡觉了?
睡屁睡!
把游戏过了你们爱怎么睡怎么睡,螺旋三百六十转睡都行。
两人不敢拽池闵,只能一人拽霍桁一只袖子,对他们要回屋睡觉这件事以这种毫无意义的方式提出极大抗议。
他们那个碰不得,不能与之多说话,脸色不好自己要麻溜绕道走的池哥用一种打发来厨房捣乱的熊孩子的语气,给两人下达了个“重级任务”。
“盯紧每个守井人的动向,他们吃什么睡哪里都要跟我报备。”
宋司奇还是不肯放手:“为什么?”
池闵耐心即将告罄:“你想死的话可以不干。”
池哥脸色不好麻溜绕道走。
虽然宋司奇觉得他池哥就没有脸色好的时候,可他是个谨遵教导的好熊孩子,麻溜绕道走了。
。
到吃午饭时他霍哥和池哥下楼,两个接了旨的人一脸公事公办,用念圣旨的语气将过去三个半小时五个守井人干了什么,吃了什么,和谁谁说了话事无巨细禀告一遍。
但他俩总觉得那两大佬没一个认真听的。
一个敢进厨房捣乱的熊孩子哪会在意大人到底烦不烦自己。宋司奇拉着韩艺又认真盯梢一个下午,晚饭时继续打报告。在对自己首次盯梢能盯得这么好感到无比自豪时,他吃饱喝足看着心情还不错的池哥扬扬下巴:
“找一个他们住的房间。”
宋司奇一脸茫然:“什么房间。”
霍桁解释道:“守井人住的房间。”
宋司奇虽然没跟上节奏,但还是老老实实背道:“从左往右第一口井的守井人住在三楼右边第三个房间,第……”
还没背完,池闵起身动了下脖子:“带路。”
宋司奇还在茫然:“什么路?”
霍桁:“三楼右边第三个房间的路。”
“哦。”宋司奇和韩艺起身带着两人以及两个和自己一样一脸茫然的姑娘朝三楼走。
韩艺:“池哥,我们要去干吗?”
“绑人。”
。
装傻不一定可以保命,但可以保护自己的身心健康。
比如他们池哥说出“绑人”两个字后,他们的身心就无比不健康了。
宋司奇:“?!”
韩艺:“?!”
两姑娘:“!”
池闵:“……”
霍桁笑了笑,给四人实时翻译池闵表情的意思:“放心,不用你们绑,我们绑就行。你们可以考虑……”想想昨晚三重buff叠满的“睡前锻炼”,霍桁选择把“安心”去掉,“考虑睡觉。”
四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最终在绑架NPC和睡觉两者中四人还是选择回屋睡觉。
韩艺给两人指了守井人住的房间,拉了拉霍桁的衣袖:“那个,你们要干什么?”
见两人都没回话,韩艺赶忙摆摆手:“就是,就是我想和你们一起。我怕下一场游戏我过不去,我想练练。”
韩艺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全是嗡嗡嗡。
正当韩艺思考池闵以自己太菜为借口拒绝自己后,自己应该以一个怎样的方式离开时。池闵耸耸肩,无所谓道:“随你。”
霍桁朝三楼楼梯一侧,他们已死队友住过的屋间偏偏头:“我们晚上要下井。你要来的话就待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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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土楼古尸7 巨型蜡像人……
在这鬼扯地方待久了,撬锁这事霍桁是越干越顺手,井盖上的锁不一时就被撬开。
井里意料之中的没有水,并且打开井盖时井就像自己打了一把伞一样,雨水都绕道走。
索性牛顿应该不用进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搞不好物理书又要厚几页。
韩艺下意识吞了口口水:这是和大佬待久了的后遗症吗?脑子抽了还有工夫关心牛顿会不会续写牛顿定理。
霍桁一把抓住守井人,把人往井里一扔,听到“咚”一声闷响。
这么看来,井至少是有底的。三人顺着挂在墙上的粗铁丝一步步爬下去。池闵是最后一个下去,下井时顺手把井盖也合上。
井不深,估摸着也就五米左右。是一个地下喀斯特地貌,钟乳石悬,水声潺潺。四处凸起的石笋石柱上挂着水珠,地上积起半寸水,洞内湿气漫漫,一阵阴风吹来从天灵盖冷到脚底板,多待两分钟都怕得风湿。
韩艺拉紧外套拉链,把自己抱成一团跟在两位大佬身后往洞里走。
洞内空间不大,没走几步就到了头。
韩艺缩了缩脖子:“我们是在桂林?怎么会掉这种岩洞里?”说着说着自己都不信起来,“可土楼不大多在福建一带吗?”
霍桁观察着四周景象,整个人和昨晚提着拔钉器威胁他们时残暴的模样判若两人:“这地方也不能用正常思维来想了吧。”
。
三人是从大门右侧第一口井下来的,右侧放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五支点燃的红烛,燃过的蜡油顺着桌边淋在地上,桌前都堆起一尺高的蜡油也没人清理。每个井口下方都有这样一张桌子和这样一堆蜡油。
这个场景不由让人联想起那四具被白骨敲成肉泥的尸体。
但如若和三人右手边的东西比起来,就有些小巫见大巫。
三人左侧放着一个用白色蜡油捏成的巨型人像,蜡像不是站着,而是坐在一个方形木箱上,木箱左右两侧赫然写着一个字:
奠。
这根本不是什么方形木箱,完全就是一口棺材。
两人本以为韩艺会害怕,下意识回头想让她回楼上。
可韩艺眼里写的哪是害怕,分明是兴奋。
这位学美术的姑娘几乎可以说是被雕像吸引住了,痴痴看着蜡像,嘴里还咕哝着:
“太绝了,这要是可以绑回去,我毕设就稳了。”
池闵看到她眼睛都开始放光。
“怪不得下面温度低,原来是为了保护蜡像。”韩艺绕着蜡像看了一圈,有些叹息道,“可惜了,啧,这个‘奠’字太丑……”
说到这,韩艺如梦初醒,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霍桁笑的有点邪气:“想法有点危险啊。”
韩艺嘴角抽了抽,躲回两人身后。
果然,变态是会传染的。
。
墙壁上写着字,但由于水流侵蚀,有些字已经看不清,只能大概看懂是写什么:
19xx年x月x日,由于对树木的大量砍伐,导致木材供不应求。一个叫什么什么的人就提议去挖祖坟,二次利用棺材板这么个傻逼主意。于是大家生火做饭的木材就变成了棺材板。在挖祖坟的途中这个什么什么人挖出一本巫术书,其中就提到保平安的问题。
这段解释了阁楼上那么多棺材原因的同时还解释了为什么土楼时不时就来场“地震”。
而所谓巫术就是跳\大\仙。一个圆形的,五个活水源,圆圈外挂上大量尸骨用来挡灾,还要有一些用于献祭的肉用于祭奠这个神。
圆形土楼对应圆形地,五口井对应活水源,以及他们这些所谓来参加篝火晚会的“游客”可以充当祭品,而昨晚钻进墙里的白骨就是大量尸骨。
韩艺不由打了个哆嗦,继续往下看:
献祭方法大概就是天上哪颗星星会在一个特定的日子会正好出现在五□□水源中央,且这时可以在五个活水源中都看到这颗星星,到这天就可以进行献祭。
后面的内容都在谴责那个私藏巫术书的祖宗怎么这么不在意民生,不在意同胞死活,以及赞颂那个带领他们挖祖坟的什么什么人。
三人齐齐回头看向那个蜡像人座的棺材。
韩艺说话声都带上了颤:“不……不会真有人吧,吧。”
池闵从兜里翻出一直揣着的拔钉器,和霍桁一起上前扒开蜡像棺材表面的蜡液。
扒开蜡液赫然露出一块木板。
这块木板是属于什么东西上的不言而喻。
霍桁一边用拔钉器把棺材外糊着的蜡液清理干净,一边和韩艺半开玩笑道:“用这个当毕设,挺刑的。”
韩艺嘴角抽了抽。
三人用了十来分钟才堪堪把棺材一侧的蜡液清理干净。
索性这口棺材有些年头了,做工上也没那么精致,几下就被两人用拔钉器凿开一个口。
这口被蜡油封住的棺材里有一具白骨,应该就是那位藏巫书的祖宗。
棺材里除了一具被打乱的白骨还有一团团腐蚀的,散发着隐隐臭味的红色玩意。
池闵随手从棺材里拿了根肱骨在那大团红色玩意上挑了挑。
池闵:“齐了。”
韩艺没听懂:“什么齐了?”
霍桁接过池闵手里的腿骨挑了挑:“四颗心脏,四颗胃,七个肾……”
韩艺捂住嘴险些一口吐出来。
“七个?”池闵皱眉,“在游戏前丢的?”
“应该是。”霍桁扒拉了一下那堆半腐蚀的东西,确定只有七个肾后皱了皱眉,“也可能被拿了。毕竟我们还不知道究竟是谁杀的人。”
说话间池闵感到一束不来自旁边两人的视线,余光一瞟,瞟到上蜡像人直勾勾盯着他们的红色眼珠。
那具坐在棺材上的蜡像人白色的首部变成红色正咕噜咕噜转着眼球朝他们蹲的方向看。
这简直就是当头一棒,池闵悄悄拉了拉霍桁的衣角,示意朝上看。
首部的红色就像一滴落在清水里的墨汁,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往下蔓延,短短几秒蜡像人的腰部往上都已经红了。
韩艺咽下一口唾沫,在这种阴冷的环境下后背沁出一层汗。
霍桁比出三根手指,同时示意两人,池闵点头。
霍桁放下一根手指,同时拽了一下韩艺的手臂。
霍桁又落下一根手指,韩艺回神。
还没等韩艺已经待机的脑袋开始转,霍桁最后一根手指落了下去。
下一秒,池闵拽上韩艺,把人朝方才下井的那个简易楼梯甩去,那口井是他们唯一确定没有上锁的。
同时一时,那具大腿已经变红一半的巨型蜡像人站了起来,头几乎快顶上山洞顶部。在池闵把人甩出的瞬间朝韩艺伸来手。
蜡像人的手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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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土楼古尸8 送你个伴手礼……
确如两人所想,当巨型蜡像人小腿处红白交界的蜡烛被弄得七零八落后,红色几乎不再往下蔓延,白色部分的小腿动不了。
跳到简易楼梯下后,池闵改变目标和霍桁一同攻击巨型蜡像人的左腿。两人一来一往配合很是默契,把行动不便的巨型蜡像人搞得很是恼火。看着自己快要与上身分离的左小腿却也只能干着急,不断伸手去抓这两个调皮的人类。
数不清第多少次攻击并避开巨型蜡像人的抓捕,霍桁一手撑地发现水已淹到小臂,顿时反应过来有问题。
撑在地上的手还隐隐可以感受到地面正在源源不断溢出水。抬头一看,井口处也开始飘下雨来。
艹!
这是霍桁的第一个念头。
“池闵!”
池闵朝着巨型蜡像人小腿又是一击,头也不转回了一个字:“嗯?”
“走!”霍桁说着冲上前拉上池闵,把人往简易楼梯一推,转身一手护住池闵一手捏着拔钉器准备随时应对巨型蜡像人的抓捕。
池闵虽没明白为什么要走,但还是听话地留下一句:“小心。”急忙往上爬。
在池闵爬上三级楼梯时巨型蜡像人转了过来,伸手朝池闵捏去。池闵一个转身把手里的拔钉器直直一扔,拔钉器插在巨型蜡像人手心。趁着对方吃疼定格的那一秒,跟在池闵后面往上爬的霍桁从巨型蜡像人通红的蜡制手旁爬过。
巨型蜡像人另一只手朝自己抓来时又是一把拔钉器朝着对方手心扔。两人头也不回迅速往上爬,擦着对方手指爬出井“嘭”地关上井盖。并把被自己撬开已经用不了的锁也堪堪挂上。
一道闪电从空中劈下,霍桁没再犹豫一手给池闵挡着点雨拉着人朝楼上跑
。
看着对方和自己的落汤鸡模样,两人不由失笑起来。
现在这个游戏故事背景已经搞清楚了,总的来说就是破坏森林,没了木材供给后某个傻逼提议去挖祖坟把棺材板拿来生火做饭,意外得到本巫书,就开始做法保平安,而他们这些所谓“游客”就是祭品,与此同时山里的最早期原住民——野兽开始对土楼进行“地震”攻击
霍桁脱下湿透的上衣,随手挂在一旁架子上,将屋里唯一一块干毛巾递给池闵擦头。略微有些可惜:“可惜了。没把那条腿带上来。”
闻言,池闵似是想起点什么,从已经被浸湿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团什么东西随手丢在桌子上:“给你个其它的。”
霍桁眉角微微一扬,点燃油灯,借着火光看清桌上那团东西,是个网球大小的蜡制眼珠,眼珠瞳孔部分有个淡粉色的圆点。
池闵:“看它掉了就顺手捡了。”
正说着,眼球开始微微发烫,两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霍桁手上捏着的这个眼球。
池闵啧了一声:“不服?”
粉色瞳孔猝然变红,无声宣泄愤恨。
霍桁笑了笑,起身:“跟他生气没用。”
粉色瞳孔又朝霍桁那边动了动,似乎极为认同对方的说辞。
霍桁抬眼扫视一圈屋内,把眼球用一条细麻绳拴起来,将眼球挂在朝内的窗,欣赏自己杰作几秒后霍桁又动手把眼球转了个方向,让它几乎纯白的瞳孔看向窗外,“很不巧”地对上院里一口井,满意笑笑。
这个眼球在井底好歹也挂在一个被无数人供奉多年的“孝子”身上,突然被迫离家出走还要看向家的方向,恨不得把同屋的绑架犯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池闵脱下外套,拉起裤腿拎着水。
霍桁语气有些轻佻:“直接脱了呗。”
池闵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拉起另一只裤脚拎水。
霍桁继续引诱道:“早晚得跟我脱裤子睡觉不是吗?早点也没关系是不是。就是,”霍桁似是想起点什么,往四周扫视一圈,“环境不太好。”
池闵懵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耳廓染上一些红,说话语气都软了几分:
“滚。”
霍桁单膝跪在地上,拿出几张卫生纸附在弄湿的裤腿上吸水:“滚哪?你心里吗?”
良久——
池闵:“霍桁?”
“嗯。”
池闵:“……你原来谈过恋爱吗?”
“没有。”霍桁回答完才抬起头看向池闵,“想说什么?”
“没什么,问问。”
池闵两条裤腿都在霍桁手里,池闵坐在椅子上按照霍桁的要求用毛巾擦着头,为了方便对方给自己擦裤脚上的水,两腿用力尽量抬高一点。由于长时间保持这个动作大腿有些发酸,但又不好意思就这么放下去,腹部开始微微有些酸痛。
他们现在的动作有点太亲密,至少对于池闵来说是这样。这种明明自己可以做,甚至完全可以不用做的事,被另一个人揽去,还是以这么亲密的姿势。
池闵迟来地觉得有些不适应把刚才想怼回去的“知道为什么吗?你的话太俗了,小姑娘被吓跑了”咽了下去。
他的腿已经以这个姿势保持两三分钟了,腹部的酸痛感不断加深,可他就是不好意思把腿放下去也不好意思放下手借点力。池闵很清楚再撑个一两分钟他就要开始打颤了。
啧。
池闵自己也觉得自己太扭捏了。但腿就是不放下去。
良久没听到回话,霍桁叹了口气,双手把他的腿往下压了一点,让两只脚落实在地。
来不及感受腹部松弛后的放松感,池闵无端有些尴尬。
霍桁把他的脚放好,又抽了两张纸给池闵擦脖颈上的水,他擦拭的力道不大,在每处停留一会再去擦另一处。
池闵身体更僵了。
霍桁将他的衣领往下拉了一点,微湿的纸巾擦在锁骨上。
池闵耳垂倏然变烫。
这个位置,曾经落下过一个很明显的吻痕。
吻下去之前,池闵已经被亲得有些浑浑噩噩的。霍桁还调笑他“怎么亲那么多次了还是一被亲就发懵。”
因为刚才的动作,池闵的衣领被拉下来很多,整个锁骨都露了出来。这块皮肤常年不见光,白得透彻,霍恒甚至觉得捏一下都会留印。
想着,霍桁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可以留个记号吗?”
“嗯?”
池闵不太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霍桁的嗓音有些喑哑:“不做其它的。只是想亲在其它地方。”
池闵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答应了。
总之现在左锁骨上多了一个三天都还没消散的痕迹。
霍桁:“池少爷,你是不会服软呢?还是脸皮薄?我要是不强制把你腿放下来,你要撑多久?”
“没撑……”池闵辩驳的声音越来越小,近乎于无,两个字愣是说出了渐变效果。
“得嘞。”霍桁抽出池闵手里的毛巾。因为池闵一直在走神,毛巾基本都没在头上认真擦过,发丝上还淋淋漓漓有些水珠。
“行。”霍桁说这话时语调拖的有点长,一个字被他说的宠溺意味十足。霍桁边说边在池闵鼻尖上点了一下,拿过毛巾给他擦着头,“下次改改?”
霍桁的声音还在继续,和池闵记忆中引诱自己同意留那一个吻痕时的一模一样:“男朋友惯着你呢。”
。
这场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昨晚被他们遗弃在井底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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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土楼古尸9 理科生?我看……
起初池闵只是以为他们拿这碗肉只是想做点威胁,警告他们不要再作死什么的,并没有联想到这碗肉只是个障眼法,真真有问题的是桌上其它菜。
但已经迟了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吃了碗里的菜饭。
。
见六人都倒下了,丁大娘收回笑脸朝后招招手,以昨晚那个倒霉守井人为首的青年上前。
守井人:“阿婆。”
丁大娘把下了药的饭菜倒在一个桶里,吩咐几个青年道:“随便找间厨房把肉猪锁进去。”
守井人应了一声。
丁大娘把泔水桶递给守井人:“倒水沟里,别让人吃了。这次药下得多,吃几口明天都不一定醒得了。对了,记得把肉猪捆起来。”说着丁大娘回到自己的厨房,拿出一个手鼓,走到院里拍了几下。
“咚咚咚”
楼上楼下忙活的原住民都停下手中的活,看向楼下目光中带着兴奋。
丁大娘:“都开始准备祭祀活动吧。年轻的负责砍柴,老的和我一起准备其他工具。”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纷纷按照丁大娘的要求忙活起来。
把六人捆好丢进厨房并给厨房上了锁后,守井人回到丁大娘身后:“阿婆,肉猪处理好了。”
丁大娘满意点点头:“嗯。今年的祭品是这些年来最多的,父亲一定会满意的。”说着拍拍守井人的肩膀,“小成啊,今天你就跟着我,好好学,后以后的祭祀活动就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守井人小成赶忙应下:“好好,谢谢阿婆。我一定会好好学。”
“走吧,跟我上楼。”丁大娘说着转身上了楼。
小成赶紧跟上:“阿婆,现在还下着雨……”
丁大娘抬眼看了看那间厨房,意味深长道:“不用管,你把肉猪处理好雨就会停了。”
小成抬头,顺着二楼走廊往天上一看,雨确实已经小了很多。丁大娘已经又上了几阶台阶,小成没再多逗留追了上去。
丁大娘从自己床底下掏出几把钥匙,吩咐小成去把井都打开。
井底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下降。
这是小成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些被祖辈要求好好保护的井,惊奇地瞪大眼睛。
丁大娘:“水位只有下雨时才会下降,水位下降半小时左右会又涨回来。但今天是祭祀日,水位会一直保持这样。你去把祭品拿来,跟我下去。”
小成:“肉猪呢?”
丁大娘拢拢裙子:“不用,他们要晚上才用得到。”说着爬下梯子。
。
小成和几个青年配合着把祭品一一拿下去,再按照丁大娘的指示将炒好的人类心肺放在四张桌上。
另一边,巨型蜡像人坐在棺材上直视着墙上刻着的字,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空洞了的眼睛。
棺材一侧凿出一个口子,棺材里半腐蚀的器官已经被拿走,留下阵阵令人作呕的味道,有些发黄的骨头还沾着点点血迹。
几个年轻人面上有一瞬的错愕。他们只知道井底有东西,但并不知道究竟有什么。
丁大娘指着棺材:“这个死人每到入夜那会就会出现,然后在院里逛逛。这也就是我们不允许你们入夜后出门的原因。”见几个青年都郑重点头,丁大娘从棺材外裹着的那层蜡液的一个中空空间中掏出一本破破烂烂沾满血迹的本子,“巫书藏在这,你们记号位置就好,重要信息都已经刻在那边墙上,没事不要来拿。”
丁大娘指着那个巨型蜡像人:“我们伟大的祭司先生,也就是我们共同的父亲被储藏在这个蜡像中,从明天开始,每个不下雨的夜晚你们都要和我一起下来,我会告诉你们如何供奉他。”接着把巫书放回棺材里,“行了,记住这些就行,把棺材盖好就上去帮忙弄柴火,其他的以后慢慢教你们。”
。
池闵是被疼醒的。
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和其余五人都被丢在一间厨房,其余人都还处于昏睡状态。
背上捆着的绳子很紧,别说把绳子解开手连动一下都动不了。
“艹。”
池闵没忍住骂出一句。
双腿也被捆在一起,池闵只能一跳一跳地来到窗前。
现在是下午六点多。院里很多人在忙着把从棺材上卸下来的木板竖着堆在一起,已经隐隐有篝火堆的模样了。往上看,楼上还有很多人在扛着拆卸成几块的棺材板下楼,要把棺材板运到大门那边砍成窄一些的木板再放到院中搭建起来。以丁大娘为首的妇女正在厨房里忙活。
并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
池闵在厨房里找可以用于剪开绳子的工具。很不巧,这次的NPC有脑子,没像上一次游戏一样留下点剪刀什么的。
池闵用仅能活动的手肘一遍遍撞在霍桁身上,霍桁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啧!猪吗?
池闵只得更换目标,盯上唯三的男生宋司奇。
朝着对方腹部击了几次对方都没什么动静,正当池闵打算放弃时宋司奇眉头皱了皱,池闵抓紧这个机会两脚一蹬蹬在宋司奇腹上,宋司奇迷迷糊糊睁开眼。
“池……池哥?你怎么在我房间!不对,早上那个饭有毒。”
池闵有些烦躁:“傻逼!”
宋司奇花了几分钟终于搞清当下局势,乖乖做回那个谨遵教诲的好熊孩子,听他池哥的话两人来了个背对背拥抱。
池闵用唯一可以活动的两根手指不断扣动着对方背后的麻绳结扣,好容易拉出一根麻绳,就听宋司奇“唔”了一声。
池闵以为宋司奇发现了什么新情况,心下一紧:“说!”
宋司奇有些别扭地往自己前方挪了挪,回头道:“那个,池哥,霍哥说不要碰你。”
池闵皱眉看向宋司奇。
完了,池哥真生气了!
宋司奇作为一个熊孩子,还是很怕家长发火的,缩了缩脖子,唠唠叨叨的属性彻底藏不住:“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不能搞死我。还有你们答应过要带我们出……”
“闭嘴!”池闵语气带上一丝怒意,他不明白宋司奇脑子究竟是得有多不正常。
宋司奇觉得自己上去就是送死。
池闵彻底没耐心了:“你到底想活还是想死?”
宋司奇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在他池哥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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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土楼古尸10 生灵1
己方只有六个精神恍惚还没有任何武器的人,敌方却提刀提棍上百人。
池闵转动一下被麻绳勒出青紫色瘀青的手,朝窗外很随意偏偏头:“拼一把?”
霍桁微笑耸肩示意无所谓,一脸无所谓,听你的模样。
就像带家里小孩去游乐园,小孩拉着父母要去玩旋转木马一样。
宋司奇冷汗唰唰冒:“彩票可以再买,命只有一条啊。”
池闵无所谓道:“你也可以在这……”池闵扫视周围一圈,朝那几根麻绳偏偏头:“装睡,我可以再帮你绑起来。”
宋司奇:“谢谢,不用。”
。
六人现在被关押的房间在大门右侧第三间。
池闵很自然从霍桁挂在腰间的斜挎包中拿出几片消毒纸巾擦手,听着霍桁分配任务。
三个男生负责防护,三个女生负责开门。
韩艺不明白:“开什么门?”
霍桁接过池闵递来的一张擦过手的消毒纸巾:“大门啊。”
韩艺脑子嗡一声:“大门?”
宋司奇有些不明白:“那个什么丁大娘不是说过不可以出门吗?”
池闵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任务分配很简单,霍桁池闵带宋司奇冲出去后掩护三个女生到门口。
韩艺:“然后呢?”
“没了。”霍桁把手里用过的消毒纸巾随意揉了揉丢到墙角。
四人嘴角抽了抽。
冲锋陷阵送人头,主打一个以礼相待。
池闵把斜挎包的拉链拉上语气凉凉:“那你预言一下外面那些孝子会做什么,我给你个然后。”
骂的真好听。
宋司奇不禁打了个寒战,他总觉得如果自己多问点什么他池哥会先刀了他练练手。
分配好任务。霍桁站到门背后朝身后的人做最后一遍确认。
宋司奇和两姑娘拿出赴死的精神,郑重点头。
霍桁又朝靠在另一边墙上的池闵投去征询的目光。
池闵看着有些不耐烦“嗯”了一声。
霍桁对自己男朋友这么大的气性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最后确定了一下时间,八点五十三。嘴里默念三个数:“三,二,一。”
宋司奇吞下一口唾沫闭眼跟着人流冲了出去。
。
门被霍桁一脚踹开,发出“砰”一声巨响。
门倒下的同一秒,六人齐齐往大门冲。
原住民们脑子短路一瞬,继而反应过来提上手边任意东西朝六人冲来要围住六人。
原住民1:“肉猪跑了!”
丁大娘提着锅铲从一间厨房出来:“所有人抓住他们!”
小成:“提刀走!”
原住民2:“杀了他们。”
现场一片混乱。
一把刀朝着六人这边飞来,池闵拽着一姑娘卫衣帽子,把人往后带了带,那把刀擦着女生发丝飞过。
女生因为惊吓过度一个没站稳朝后倒了倒。
池闵横臂挡住一块朝自己砸来的木板,忍痛把拽着的那姑娘往霍桁那边一推。姑娘像颗皮球在空中蹦跶一下被传入下一人手中。
霍桁一脚踹开一个拎着椅子要砸上来的原住民,把女生朝大门的位置一推,同时把方才夺来的一把斧头塞给女生:“开门!”
这话不仅把四个被吓得魂不守舍的队员拉回来,同时也让原住民们明白了他们的目的。
丁大娘提着锅铲一铲拍在宋司奇背上,惊慌大喊:“拦住他们!别让他们开门!”
霍桁一个飞踹踢翻一人顺势夺过那人手里的斧头递给一旁的池闵。闻言两人相视一笑。
“猜对了。”
门是打不开的。但不是游戏设置,而是原住民将门完全锁上了。
那么多游戏里,除了第一个游戏把参加游戏的人困住了,其他游戏都没有,游戏地图要么是明晃晃划分好地图界限,要么就是地图够大,你走不到头。
没有一个地图会把人困住。
而真正确认门是可以开的理由有三点,首先就是那些挂在楼外的尸骨,如果这次游戏的地图仅限于这座土楼,那么这样的重要线索不应该挂在楼外;其次是楼外那些野兽,他们也不可能会在土楼内部这个地图外;当然,最重要的是丁大娘对大门禁开的态度,在第三局游戏里,池闵看见过当时副本主NPC艾菲力穿过那片发丝林并完好回来,这也就说明在NPC的世界里,发丝林形同虚设,对他们的生活没有影响。恰恰丁大娘对外界的态度显然于原来的NPC不同。
果不其然,还没等丁大娘发话阻止开门,其余原住民就已经提着工具朝众人涌来。
此刻活下去的信念已经打败了精神上的困倦。
三姑娘一人一把斧头,在三位男士的掩护下不断朝那扇推开不开的门闩上砸。
宋司奇也渐渐跟上另外两位大佬的节奏,一板下去拍晕一个提着锄头的原住民,拾起对方掉落的锄头不断在空中比划着阻挡原住民上前。
场面陷入僵局。
杀了他们,今年就没有祭品,他们伟大的“孝子神”还会不会保佑他们平安;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打开门,门外虎视眈眈的野兽倾巢而出,所有人立马死。
丁大娘迟疑良久,下了决定:
“杀了他们,不能让他们把门打开!”
原本安定和谐的土楼霎时染上大片血污。
重物砸在□□上的声音,斧头砍在木制门闩上的声音,不同武器交锋的声音,尖叫喊闹声和“地震”声夹杂在一起:
“砰!”
“啪!”
“咚!”
“开了!”
韩艺大声叫道。
话音未落,大门“砰”一下就被撞开,接着一头长着野猪角,但外形酷似狮子的野兽撞开门冲了进来。
原住民的尖叫声吵闹声更甚,登时放弃进攻霍桁一行人,纷纷四散躲藏。
池闵顺手拾起一把锄头抓起一旁还在愣神的韩艺转身顺着右侧楼梯往上跑。
各种看不出物种的野兽从大开的大门涌入,肆意宣发着动物最原始的占领地盘的野性。
变异的野兽们就好像进入了乌托邦,原住民们成为野兽嘴里真正的肉猪,他们叫嚣的声音变为求饶,哀嚎,接着一个个死在野兽的嘴里,身下。
六人身后也跟着一只无差别攻击的野兽,对方体型和藏獒差不多大,身形似野猪,头上却顶着两只鹿角,嘴里还吊着半条人腿。它行动极其灵敏,霍桁几番引导其撞到墙上它都可以以极其刁钻的角度躲过,接着继续追击六人。
索性六人都没有掉链子,被那只野兽追着往楼上跑。
在转过三楼平台时,又突然来了场“地震”但这次震感比以往野兽撞击外墙所致的要剧烈得多。震感之大,楼梯上的几人随着土楼的晃动在楼梯扶手和墙体中撞了几个来回勉强稳住身形。
而追击他们的野兽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随着土楼震动野咕噜一下顺着楼梯滚了一圈,撞破二楼走廊上的木制栏杆“砰”一声砸在院中,发出几声震耳咆哮。
土楼的晃动还在继续,池闵抓着楼梯扶手顺着爬到三楼走廊往下查看。院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一片血肉模糊,小一些的野兽抱着半具人骨当磨牙棒啃,更多的大型野兽在一楼横冲直撞寻找活着的原住民土楼的支撑柱已经倒了几根,对面半幢楼摇摇欲坠,呈现出要倒塌的趋势。
然而这不是震感来源,大楼点震动来自地下。
由于祭祀要求,土楼内五口井都被打开,而井底还有那个巨型蜡像人。
原本吃肉的日子自己变成肉。巨型蜡烛人哪里忍得了,但由于他的体型过大,它无法顺着井里的梯子往上爬出来,只能不断抬手撞击井洞顶部也就是土楼地基。土楼也受到牵连,随着举行蜡像人的动作震动。
地基已经被巨型蜡烛人摧残大半,到处都是凸起或凹陷的石板,几头小型野兽被飞起的石板压在地上发出凄惨嚎叫。
大楼再次震动起来,池闵赶忙抱住一旁的柱子,险些像那头追着他们跑的野兽一样从楼上摔下去。
霍桁借助土楼的摇晃滑行到池闵身侧,借着手掌的摩擦力堪堪稳住身形,刚想去拉池闵的手在半空顿了顿。
正思考在地上摸爬滚打半天还粘着血的手能不能去拉池闵时,卡在半空的手被对方反抓住。
“别动。”
话音未落,震感再次袭来,池闵一手牢牢抓住一根木梁一手狠狠握住霍桁的手,抓着对方的手也由抓手腕变成十指相扣。
其余四人就没那么幸运,随着大楼的震动宋司奇和一个姑娘扑向楼梯扶手,带着扶手一起砸在下一层楼梯上。
霍桁看向两人十指相扣的手,语气带着点笑:“池少爷抓人挺厉害啊。”
池闵松开抓着对方的手,视线移到两人握着的手上,霍桁手背上被扣除几枚指甲印,食指抓的位置还微微泛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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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土楼古尸11 生灵2
哀嚎声久久未停。
巨坑里一只野兽伸出锋利的前爪在四周的墙上刮擦着,两只前爪一个用力,半个身体挂在墙上,紧接着把后爪也抓住墙体,两人高的野兽完全挂在墙壁上,接着一次次在墙上刮动着寻找支撑点,最后终于爬出坑,晃晃身体,把身上的尘土抖干净后出了土楼。
走廊上原本围着六人的野兽也四散开,顺着楼梯离开。
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可从坑底传来的指甲抓挠石壁的声音搞得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晕头转向。
霍桁的手往栏杆上撑的一瞬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不是大家晕头转向,而是整栋土楼在动。
换言之,又开始“地震”了。
人类的适应能力也是真强,每天经历几场“地震”居然就熟悉了这种感觉,“地震”来了第一反应是自己晕头转向导致的。
原住民没了,巨型蜡像人没了,野兽没了……
楼外还挂着一堆小白。
“靠。”
霍桁低声骂了一句。
下一秒,四人对面那半栋土楼轰然倒下。几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激起的灰尘扑面而来,眼前顿时一阵灰白。
回神时,挂在楼外的小白摔入坑内的一瞬似是获得什么诏令。挂在颈椎骨的绳子跟着整具小白一同到处乱飞,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天色昏黑,白色的骨头就像会发光,在夜空中自带光芒,就像天上那轮月亮。
由于各位小白没有飞行航线规定,不时就撞在一起。撞在一起后还要互相低低头示意道歉,接着就飘忽下去捡自己四散的小骨头,然后再飞,再撞,再道歉,再捡骨头。
画面诡异而和谐。
还不等众人欣赏完这场名为“礼貌”的行为艺术,六人这边的震感越发强烈。
除了那几间被钉上棺材钉子的房间,各处都涌出一具具小白。
就像站在扶梯口一样,小白一排排出来,不争不抢,以同样的速度往墙外冒。
和那边表演行为艺术的小白一样,这边的小白脖子上也挂着那根拴着他们的麻绳飘啊飘。
只是在撞到六人时小白们不点头道歉,捡起自己的骨头就走,充分告知众人这门行为艺术的宗旨:
礼貌是分物种的。
小白们一路道歉一路捡骨头,有的停在厨房;有的停在院里唯一的耕地前;有的停在断壁残垣前,还有的飘到掉落在地的棺材前。
六人终于懂了他们的用意。
回“家”。
含着雨意的风股股吹来,风声四起,粉尘四散,带着灵魂的悲戚,带着世间的悲鸣,齐齐压在众人之上。
天明不熄。
生灵重现。
。
随着最后一具小白消失在棺材前,半幢大楼开始剧烈震动,就像无数魂魄的叫嚣。
班主任的声音随之响起:
【恭喜各位同学,跑操结束。】
【恭喜各位同学,小学毕业。】
【鉴于本次跑操存在危险,跑操分数不再统一宣布,请各位同学查看‘跑操证明’。】
【请同学们两分钟内离开考场。希望各位同学继续加油,下次跑操取得好成绩。】
“傻逼!”
池闵在剧烈震动中滚了一圈,在即将掉下去的一瞬霍桁抓着自己的手一用力,腰部发力往后一甩,两人齐齐滑向安全的位置。
宋司奇在剧烈摇晃中撤去英雄本色,带着哭腔喊:“池哥,咋办啊!”
韩艺也险些从断开的墙体边掉下去,双脚离开走廊地面的一瞬挥舞起手里的斧头,硬是把斧头砸入木质地板半寸深,一只手抓着斧头挂在半幢土楼上。
池闵暗自算了一下楼高,每层三米,现在在四楼,九米,够了。
池闵&霍桁:“跳下去!”
还没等众人对这个“疯子”行为做出任何否定及疑惑,两个疯子在下一次大楼朝内倾斜的瞬间松开抓着木制围栏的手,拉着对方的手一同掉出走廊。
身体彻底离开走廊地面的一瞬,两人默默在心里念起一串早已背了千百遍,前几个数字相同,后几个数字不同的数字串——
对方的身\份\证\号。
游戏中的第二天——
在霍桁的注视下,韩艺费力从地上爬起。
“我说……我说。”
霍桁轻轻“嗯。”了一声。
如若不是因为此时的氛围属实不适合联想,两人一定会发现霍桁此时的表情和池闵简直如出一辙。
韩艺被这声极具性冷淡意味的字激得下意识吞了口口水:“啊,嗯。”
韩艺:“薛阿姨说只要在六年级毕业时默念出队友在现实世界的身\份\证\号就可以进入同一个初中。”
“初中?”
霍桁似乎对“念出身\份\证\号”这个所谓“规则”没什么异议,反而对“初中”更感兴趣。
韩艺太怕霍桁不相信自己,不带自己离开游戏,连连点头:“对对对!她说有初中。”
黑暗中又是一道惊雷劈过,韩艺不确定霍桁清楚看见霍桁嘴角勾了勾,转身拉开房门出去了。
。
下一秒,两人后背朝地砸在地上。
池闵嘶了一声,缓缓睁开眼:
一个和原光明小学大相径庭的地方:
这会操场上到处是从游戏出来或正离开游戏的人,翠绿的草坪,红棕色的塑胶跑道。
许是后怕,霍桁一把将人从地上拽起拥入怀中,耳边仿佛充斥着对方的心跳,紧张感被慢慢抚平。
还没等他说点什么,班主任的声音响起:
【我谨代表陵云中学欢迎霍桁同学,池闵同学的加入。】
【请两位同学尽快到七年级宿舍找宿管老师进行报到。】
“傻逼!”
这是池闵对这个鸟不拉屎是因为没有鸟的所有鬼扯事情作出的合理评价。
已消失的机械声再次响起,语气明明没有任何起伏变化,但是个人都可以感受到声音主人的愤恨:
【警告,请七年级学生池闵注意自身言行。】
池闵眼角抬了抬被气笑了。
班主任似乎预判到自己即将要受到人身攻击,不等池闵开口嘲讽加快语速:
【请两位同学尽快到七年级宿舍找宿管老师进行报到。】
。
和光明小学一样,在离开跑道后两人又遇到一个分岔口。
熟悉的骷髅头,熟悉的方位播报语气。
指向正北的骷髅头:“七,八,九年级宿舍,一号食堂。”
指向正南方的骷髅头:“操场1号,二号食堂。”
指向正西方的骷髅头:“操场2号,三号食堂。”
指向正东方的骷髅头:“操场3号,四号食堂。”
池闵多看了几眼那几个骷髅头,朝那边扬扬头:“问问它,怎么去宿舍。”
霍桁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但还是照做,冲着骷髅头问:“宿舍怎么走?”
本念叨“操场2号,三号食堂”的骷髅头闭上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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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土楼古尸12 某位致力于……
七年级宿舍大厅里站着一个和大貔貅女鬼站得如出一辙的宿管。
两人进门时宿管正用被自己掰下来的左臂挠后背一脸享受。见有人进来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把自己左臂装上,漏出一个僵硬的职业假笑:“欢迎新同学。”
语毕,没装稳的左臂又掉在地上,宿管对这情况似乎非常习惯,脸上依旧挂着笑,退后一步左脚往上一勾,掉在地上的左臂直线飞起,同时宿管右手一伸,稳稳接住那只断臂,往前迈出一小步回到电脑前。
宿管一边安装着左臂,一边问道:“姓名。”
这话又勾起池闵对大貔貅宿管的回忆,脸色不觉黑了黑。
很显然,霍桁也记起来了,但为了为自家男朋友的面子,并没有直接笑出声,努力绷着脸。
见两人不说话,宿管张口又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结果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人抢了话头。
班主任【霍桁,池闵。】
两人没想到班主任的声音会在这时响起,微微有些惊讶。
班主任一贯稳如老鬼的声音带着些怒意【霍桁,池闵。针对二位同学言行不正,对校工心灵造成不可逆创伤的行为,我代表学校对你们作出警告。尤其池闵同学,半小时内连续犯下‘辱骂学校’‘对校工言行不当’两项违规行为。我作为班主任对你做出严重警告,再有下次就要要求你上交1000字检讨,请注意。】
这一把操作给宿管都搞蒙了,宿管连连退后两步:“不要伤害我!不要辱骂我!不要摧残我的心灵!不要对我造成不可逆创伤!你们班主任可说了,再次违规你就要写检讨了。请你注意,池闵同学。”
“吧嗒。”
宿管刚装上的左臂又掉了。
池闵脸黑的一批。
这辈子都不想再站在宿舍前台了。
霍桁努力压着嘴角,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将人往自己这边揽了揽,偏头对池闵道:“班主任有病!别理她!”
池闵冷冷看向他,视线落在霍桁微微上扬的嘴角:“憋住哦!”
“哦”这么一个撒娇常用语气词,从池闵嘴里吐出带上一点威胁的意味。
霍桁努力压着嘴角,刚要点头应下耳边就响起班主任的声音:
【警告,请七年级学生霍桁注意自身言行。】
【我作为班主任对你做出严重警告,再有下次就要要求你上交1000字检讨,请注意。】
霍桁:“……”
池闵:“……扑哧。”
霍桁嗤笑一声,学着池闵方才的语气:“憋住哦!”
。
各项事宜和小学一致,包括但不限于住宿要求,住宿费用等。
这次分配的房间霍桁在1803,池闵在1804。
霍桁看着手里1803的房卡,问瑟瑟发抖生怕被摧残心灵,被造成不可逆伤害的宿管:“1801和1802有人?”
宿管一点也不想和他们多一句话,抱着还没来得及安上的左臂疯狂点头。
霍桁:“那他们人呢?”
宿管像客服自动回复一样道:“这不在你所需知道内容内。”下一秒,宿管突然意识到此时可不是可以犯职业病的时机,又缩脑袋。
“行吧。”池闵对写检讨不感兴趣,冷冷回了一句,接着朝电梯那边示意一下,“走了。”
。
本次游戏积分都为90,至于扣除的10积分究竟是出于攻击守井人,想带点巨型蜡像人小腿或眼珠当伴手礼,还是啥就不得而知了。这点“跑操证明”也并未写明。
和池闵吃完午饭,霍桁并未留下和池闵一同休息,出了宿舍大楼。
池闵也没睡多久,不到两小时就醒了。
前台那个宿管还在用她的左臂给自己挠痒,见池闵下来,眼皮都跳了跳。
她刚才出宿舍闲逛时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好同事“北骷髅头”被另一个宿管换了。卸下的“北骷髅头”饶是获得带薪休假这么一个MVP级待遇,也丝毫没有治愈到它被严重创伤的心灵,嘴里一直念叨着“我没有脑子。”“我还知道什么。”。
原本对“北骷髅头”带薪休假一个月的羡意在那一刻荡然无存。
宿管小姐现在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不要和那两位新同学有任何言语交流。逢人要问好的职业病被这两人治得彻彻底底。
某种意义上也算遇到了神医。
可天不遂鬼愿,那位姓池的心灵摧残大师竟然朝自己走来。
池闵:“问……”
宿管小姐抱着还没安上的左臂往椅子里缩了缩,疯狂摇着头:“别摧残我弱小的心灵。”
池闵:“……”
池闵脸色更差了:“你的手怎么掉的。不说我就摧残你。”
这话说得没带任何情绪,别说人,鬼听了都害怕。
宿管小姐内心经历一场浩劫,活下去的希望荡然无存,自暴自弃般用左手捂住半张脸:“不几道。”
池闵:要不我摧残你一下?”
太恐怖了!
妈妈说得没错,考上编制就是捧上铁饭碗。
但铁饭碗硌牙!
宿管小姐:“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直都是这样,你再问我就告你班主任!”
池闵盯着宿管小姐浑黑的眼睛看了一会,转身走了。
何必为难一只心灵脆弱鬼呢?
正巧这时霍桁回来了,见池闵在楼下面上有一瞬的愕然。
霍桁:“怎么醒了?”
池闵瞟了眼哆哆嗦嗦的宿管小姐:“给她训练强大的心灵。”
霍桁一听就知道自己男朋友又在搞事情,抬手按了一下池闵因为翘起的头发:“训练完了?”
池闵点点头:“她不给钱,想白嫖,我不干了。”
霍桁嘴角弯了弯,带着人上了楼。
宿管小姐:“……”
造谣也算犯法。
当日宿管小姐以减低工资为代价换回自己原本工作岗位。
看着周围对自己一脸恐惧的小学同学,宿管小姐心情终于好了些,特意赊账买了个蛋糕,插了四根蜡烛,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许愿道:
祝池闵死在下个游戏!
当然这是后话了。
。
房门关上的同一秒,到处摧残鬼心灵的池神棍被自家男朋友抵在墙角。
霍桁一条腿强制抵\进池闵两腿间,致使池闵完全困在霍桁手臂架起的空间内移动不了。
对欺负自家男朋友这事轻车驾熟的霍某并没有第一时间采取什么行动,而是把头搭在池闵肩上。
霍桁偏头看了眼对方已经泛红的耳尖:“池闵。”
“嗯。”
几天下来霍桁已经把池闵这些小习惯摸透了。
大概是出于耳边有点声音可以让他在这种他不太适应,也拿捏不住的环境下有个喘息的机会,每每两人亲热一点时,池闵的话会比平时多一点。
很可爱。
池闵:“有病?”
但嘴硬。
霍桁压抑住想笑的冲动,偏头看向池闵。
饶是没有任何对视,这种直白、裸露的视线都让池闵那种不适感加重,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得紧紧的,心跳比面对游戏里那些妖魔鬼怪时还快。
霍桁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看着池闵。
池闵是真的受不住了,嘴控制不住地开始逼逼叨叨:“这样不舒服,你让开。”
从池闵不断加速的语气中霍桁能感觉到对方的慌乱,没忍住失笑出声。
接着池闵收到一个他在这个世界上本应一辈子都收不到的评价。
霍桁:“池闵,你有点可爱。”
池闵脑子嗡了一声,这完全超出他对自己的认知,怔神片刻,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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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土楼古尸13 给你唱歌安……
正所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让断臂宿管小姐下定决心,就算降工资也要换工位的“稻草”是一通来自池闵房间的电话。
听声音应该不是那位“动不动就摧残校工心灵,对其造成不可逆伤害”的神棍学生。
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会有人用神棍学生的电话,宿管小姐就接到收到一个一积分的任务:
给1804配送一桌火锅。
配送任务其实并不算难,只要把学生点的餐食送上去就行。
但她是今天才调配到这个岗位的,对于火锅是什么并没有概念,只知道既然是让自己送上去的只能是食物。可当宿管小姐看到放到宿舍门口,需要自己一一放到餐车,并送到18楼的火锅全套陷入沉默。
神你妈什么食物有那么多东西,饭不应该就是一个小盒盒装着,然后配双筷顶多加个汤吗?为什么这个食物有大大小小几十个盘盘碟碟?
宿管小姐推着餐车进入电梯,在仅有的认知里给池闵下了个新定义:
他不是神棍!
他是饿死鬼!
当宿管小姐顺着打开的门看见饿死鬼的一瞬,宿管小姐觉得自己太善良了。不应该仅仅不说“祝您用餐愉快”,就应该把自己的断臂插在火锅里,让他这辈子看见火锅都会想起自己的断臂!
然而对方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就像生病了一样,有些……
懵懵的。
尤其对方的嘴唇,红得不对劲,像染了口红。
像个乖学生。
饿死鬼估计没吃的,把药当饭吃吃傻了。
正想着,那个不知是不是也吃错药,和饿死鬼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看起来稍微顺眼那么一点点的“狐朋狗友”把火锅所有用料都端进去后,门“砰”一声关上了。
吃了一个闭门羹的宿管小姐委屈到了极点。踩着高跟鞋,推着餐车,呜咽着去以降低工资为代价换工位。
看到火锅,池闵终于从还有点发懵的状态中出来。
霍桁往红锅里下了一盘鲜牛肉:“池少爷,调料也要我负责给您调好吗?”
“哦。”
池闵应了一声,端起碗开始自己调蘸料。
经过长时间观察:
口味偏重,喜辣喜麻喜甜。火锅调料只要是会吃的东西都放,辣死麻死咸死就算;肉类两条腿吃鸡鸭,四条腿吃猪牛,没腿的吃鱼,很多腿的只吃虾,其余未知;蔬菜不喜欢吃根茎;不吃海鲜,辣味的可以吃一点;葱姜蒜切碎的可以吃,大块不吃;开盖即食的午餐肉火腿肠不吃;不吃脖子不吃脚不吃笋不吃菌不吃苦瓜……
总之——
十分不好养!
而他十分不好养的男朋友对此毫无察觉,认真地给锅里的毛肚数秒。
一筷子毛肚从红锅里捞出,棕黑色的毛肚挂着花椒油水,色泽格外诱人。十分不好养的池闵很满意,抬眼发现霍桁正看着自己有些出神。
不是还有一盘吗?
池闵有些不解,在冒着热气的毛肚和霍桁间来回扫视几圈。咽了口口水,不太情愿地问道:“你……要吃吗?”
不要不要不要!
“嗯?”霍桁闻言回神看向举着半筷子毛肚的池闵,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池闵,一个打怪后第一件事就是擦手,床铺脏就宁愿站着睡的人,会用自己用过的筷子给人夹菜?
霍桁把自己的碗伸过去,觉得他和自己“不好养的”关系又近了一点:“要。”
池闵近乎有些愤恨地把一筷子毛肚伸过去。
就在快接触到霍桁碗边时,池闵夹着毛肚的手顿住了,把毛肚放回锅里,正当霍桁疑惑时池闵又夹出半筷子毛肚飞速夹到霍桁碗里,接着又赶忙夹起锅里剩下的半筷子毛肚放到自己碗里。
还好,还有三片。
池闵暗自给自己鼓了个掌。
霍桁捧着碗的手一顿,旋即乐出声。
霍桁:“……池少爷,哪有给人夹菜只给一半的?”
池闵瞟了一眼这位抢了自己半筷子毛肚的“罪人”,义正辞严道:
“我。”
霍桁更乐了。
。
当晚池闵做了个很不好的梦。
梦里,一个看不清五官的女人带着自己去游乐园。
正当池闵疑惑为什么周围所有事物都那么大时,女人站在公共卫生间前,低头问池闵:“阿闵,妈妈去卫生间,你就在原地等我好不好。”
妈妈?
池闵心脏被这个称呼揪了一下。
很大一部分小朋友在一岁左右就可以脱口而出的字词,池闵却怎么也没理解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回过神来女人已经不见了。
厕所门口有两个洗手池,洗手台上挂着一面镜子。
池闵看向镜子里映照出的自己。
矮矮小小,挂着婴儿肥的脸上全是傻气,穿着极具二十年前风格的棉袄,头上还戴着一顶红黄色的老虎帽。
看穿着应该是在冬天。
可那女人明明穿着一袭白色薄纱长裙。
还没等池小闵想明白,女人就从卫生间出来了,那张看不清五官的脸看向镜子里倒射出的池小闵。
女人似乎在笑。
笑得很温柔。
池小闵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懵懵懂懂被女人牵着走了。
他们玩了旋转木马,小火车,碰碰车……
女人把池小闵头上的呆毛压下去,笑着告诉池小闵要快快长大,以后可以玩更多的东西。
说着,女人牵着池小闵的手走到一个卖棉花糖的摊子前,给池小闵买了一个很大的棉花糖。
然而就在小池闵接过棉花糖的一瞬,场景变换了。
这次,池闵站在一条走廊上。
走廊一共二十来米,前方是一片黑,背后也是一片黑。整条走廊都没有一道门,更别提一扇窗户。
池闵无端就知道这是在医院。
又是那个穿着白色薄纱长裙的女人。
女人坐在走廊两旁放着的凳子上,正在捂着脸哭。
哭声在走廊里不断回荡,挥之不去,使本就封闭窄小的空间显得更加逼仄。
池闵觉得脑袋被搅得就像一摊豆腐渣,晕晕沉沉的,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
从不知何时起女人的哭声消失了,池闵也从地上爬起。
眼前又是那条看不见尽头的公路,整个世界都是黑红色的,池闵等了很久都没有看见那个应该被砍死倒在自己身前的女人。
池闵早已记不清做这个梦几年了,在这个梦里他是动不了的,一定要等到那个女人倒地,或者倒地很多次后池闵才可以移动。
然而池闵等了很久很久那个本应出现的女人都没有出现。池闵几乎不抱什么期待地尝试迈出一步。
结果出人意料,今晚女人还没出现,但池闵已经可以动了。
还不等池闵惊讶,一转身池闵就看到自己身后站着另一个女人。
虽然两个女人都看不清五官,但池闵就是知道这不是原本应该出现在这点那个女人。这是那个自称他母亲,坐在封闭的医院走廊哭的那个女人。
这个梦里不是不会出现除了倒地女人和他以外的人,只是很少。
比如开车冲上来差点撞上池闵的男司机,路边破旧房屋门口洗菜的大娘,抑或上次做这个梦,梦里出现的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秘人。
池闵并没有理她,朝公路那头走。
这条路池闵已经走了无数遍,左边街道上有几栋房子,哪家门口有一台电扇,哪堵墙上写着“货车加水”池闵都如数家珍。
只是池闵永远走不进任意一间房子。他只能顺着公路一直往前走。
那个女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并且又开始哭。
池闵试图阻拦过几次都没用,她就像池闵的影子一直跟在池闵身后,怎么甩都甩不掉。
就在池闵耐心逐渐耗尽,想提起地上一块木板打人时那个本应在自己可以活动之前就倒下的女人出现了。池闵一时间陷入被前后包抄的局面。
下一秒,第二个出现的女人按照原梦境掉了脑袋,倒地不起。池闵又回到刚进入这场梦时站的位置,背后一直跟着自己的女人也消失了。
就像一切回到了起点。
池闵猝然睁开眼,有那么一瞬他忘了自己还在这个要人命的游戏中。
霍桁的右手还搭在自己腰上,呼吸打在池闵后颈。
有点痒。
池闵缓了缓,缓缓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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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李华1 苗洁韩「我哥,好……
“陵云中学”的“校规”和“光明小学”的【校规】内容大相径庭。
唯一的区别在于“积分”这件事。
在“光明”小学中,对“积分”的解释是相当于货币,可用于采购物资,积分扣完者会死。
而在这个“陵云中学”,提到关于积分多提了一句:
【跑操积分用于住宿,买生活用品等。ps:请注意,积分归零等于跑操不认真。】
【请勿滥用积分。】
霍桁记得光明小学的校规里只有前一句,没有后面【请勿滥用积分。】这一条。
【校规】是不会无缘无故加上一句话,那么也就是说明积分还有其余用处,虽然这个用处他们目前还不得而知。
但总归还是有了个大体方向。
池闵已经完全醒了,见霍桁在看【校规】也凑了上去。
霍桁指着多出来那句注解:“和原来的一样,但多出这么一句。”
说这话时他自己心里也没谱。池闵身上有太多问题了,他可以带着东西随意进出游戏比如消毒纸巾和他塞在池闵衣兜里的打火机。他在游戏中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身体问题,比如在骷髅木偶中受到游戏机制影响很大,比如上一次游戏突然晕倒。抑或者昨天刚进这所学校时和骷髅头拌嘴这个不符合他作风的举动。
这是他第二次撬池闵的口风,上一次“打火机”这个问题池闵给的回应是“可能这地方针对他。”那这次呢?池闵又会给出什么答案?
“嗯。”池闵眨了几下眼,看清【校规】上的注解后懒懒道,“那就别乱用积分,顺便好好跑操挣积分呗。”
嗯是什么意思?
霍桁抬眼看向对方,并没从对方神情中看出点什么。
霍桁抬手在对方头上揉了揉:“行。”
池闵起身下床去了卫生间,出来时像是想起点什么事,问道“你今天不出去了?”霍桁放下手里的【校规】和【住宿须知】:“出去?”
池闵应了一声:“你不是要去找你妹妹吗?”
“不去了。有那么多学校,昨天蹲一下午了。”霍桁说着抽出几张纸巾递给池闵擦手用。
池闵接过纸巾,垂着头细细把每一根手指上的水珠都擦干,垂首缓缓道:“再出去看看吧。指不定就遇到了呢?”
霍桁的手又是一顿。
从他开始觉得池闵身上藏着些什么关于游戏的秘密开始,总会有意无意地揣测对方的每一句话,比如刚才那句“好好挣积分。”比如这句“说不定就遇到了。”
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就怎么也拔不出来。
霍桁低低应了一句:“行,我等会儿出去看看。”
“嗯。”池闵丢掉纸巾,接过霍桁给他用消毒棉片擦过的筷子,夹起一个生煎包。
。
两人每天早上都会去楼下宿舍大厅坐会,看往来行人中是否有霍桁妹妹的身影。同时也将“陵云中学”这个地图摸了个遍。既没有找到妹妹,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信息。
从【土楼古尸】副本出来的第三天,两人决定进初中的副本。
操场上的人都已经历过六轮筛选,到了操场都在各自默默做着最后的准备,最多和队友交谈两句。
所有人都很冷静活着说是麻木。
一年级,二年级……一路到六年级,然后看着自己在游戏外和游戏里结识的亲人朋友死去,而自己还要继续在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的地方苟延残喘。
看着那些和自己外貌上明明是同族的“人”变成各种鬼怪,怀着那些出于游戏设置而第自己的浓厚敌意,要么对方鲜血淋淋,要么自己鲜血淋淋。
多少人在第六局游戏时抱着离开游戏的希望,然后掉入下一个所谓的“初中”,在还没有处理好心理的巨大落差,就在“一周不自主进行游戏就强制游戏”的制度下不得不再次进入游戏。
一个不知道赢了会怎么的游戏,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的游戏。
与其说是游戏,不说是个黑洞。
。
霍桁一手搭在池闵肩上,带着池闵穿过人流密集的地方,有意无意把人往自己身侧揽。
看着那些麻木不仁的瞳孔,池闵下意识抬眼看向霍桁,对方不知在想什么还是在看什么,并为发现池闵看过去的目光。
池闵心下一紧,他不确定霍桁是不是也对这个看不到头的游戏感到麻木。踌迟疑片刻,学着霍桁安抚自己的动作,捏了捏霍桁搭在自己肩上的右手的小指。
“嗯?”
霍桁被指间冰凉的触感惊了一下,偏头看向池闵。
“怎么了。”
池闵一向自觉自己很会察言观色,就像一台“情绪捕捉仪”,再感受他们情绪这方面他比其他人敏感很多。就像洁娜安看向摔倒小女孩的那一眼,梁于瑶在梁照州宣布推迟一天时的那一眼。单单这样很小的动作,表情微微的一个调整。池闵都可以看出点什么。
除了霍桁。
很多时候他都看不太明白霍桁当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比如现在,他就看不出霍桁究竟在想什么。
果然不该喜欢一个自己看不透的人,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见池闵没说话,霍桁揽着池闵往操场上操场上人少那边走,问道:“怎么了?”
见霍桁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池闵蹙了蹙眉:“没事。”
这时倒计时开始了:
【跑操倒计时十秒!】
【10,9,8……】
。
白光落下的同一秒,霍桁习惯性抬手拿挂在池闵腰上的包。
包没拿到,但扶住一个人。
进游戏的同一秒,池闵整个人一阵眩晕,顺势往前倒去,这好挂在霍桁抬过来的手上。
霍桁把人拦腰带起,让对方以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趴在自己身上,连声叫了几次都没有反应。
这是霍桁第三次见池闵在游戏出现身体不适的症状。眉心顿时皱起来。
他们是第一批进这个地图的人,在池闵晕过去的后几秒,进来了一个三人小队,应该是以为他俩是游NPC,上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霍桁本来就急,被他们连问”你们是这里的学生还是工作人员?”“你们遇到什么问题了吗?一个“滚”字直接骂出口。
池闵一直没有反应,但脸色比一开始要好很多,拧起的眉头也逐渐松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只是睡着了。
艹!
霍桁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声。
“哥?”
霍桁心里再次咯噔一下,回头看去:
叫他的一个女生。
对方身着一件短款黑色卫衣,一条黑色牛仔裤,头发高高扎成一个马尾辫,右耳挂着一个回形针样式的耳钉,正偏头看着自己。
“苗洁韩?”
。
来人正是霍桁口中的那个名义上被自家收养的女儿苗洁韩。
还没来得及震惊霍桁为什么在这里,苗洁韩就被那个被他哥护在怀里的那个男人引去目光。
“过来!”
霍桁一声令下,苗洁韩赶忙回神上前捡起掉在地上的斜挎帆布包,拍了拍沾上的灰挂在自己身上。这才有时间细细看那个男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亦或者又是游戏设置,那人脸色惨额上微微冒出一层冷汗,刘海被浸湿一些,黏在额头上,没染上汗液的刘海有些长,几乎快挡住眼睛。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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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李华2 苗洁韩「很多时候……
霍桁的目光先是看向苗洁韩,确定对方只是有些惊异,并没有反感后将目光移到卫程宇身上。他比卫程宇高,往那一站住,哪怕什么也不敢其实也比对方强。
卫程宇也不甘示弱,直直回瞪着霍桁。
“男朋友?”卫程宇的语气带着些玩味,“大家都是第六次游戏了,怎么……还被吓晕了?”被霍桁直直盯着,卫程宇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弱。
霍桁眼底明明没带什么情绪,可他就是感觉如果他再多说一句,霍桁就会笑着上来给他脑袋拧了。这种来自个体本身的压迫感让卫程宇莫名有些紧张。
“卫程宇!”周岩又叫了一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并未生气,只是做做样子。
霍桁并不想和他们拖时间,直言道:“进游戏前出了意外。”
周岩面色未变,看得出并不相信这个理由。身后的周琦拍了拍他的背,周岩往后偏偏头,两人耳语几句,转回头时,周岩又是那副和气生财的模样,岔开话题:“这个游戏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对抗赛。有兴趣合作吗?”
苗洁韩没出声,
霍桁也没有接话,只是偏头看了看池闵。现在池闵的情况不好,他并不想急着和人合作开始探索游戏。
许是看出两人的犹豫,周岩接着道:“跑操时间是六天,我们也正好也只有六个人,我觉得这不是巧合。”
“嗯。”苗洁韩应了一声,“现在已经是第一天了。”
的确,现在天色还是半黑着的,隐隐泛起一抹鱼肚白,一旁书桌上放着的闹钟显示着时间:五点半。
众人忽然反应过来点什么,他们已经习惯了会有NPC来带他们进游戏,给他们介绍他们自己的身份,所以从进游戏开始就没想过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直到苗洁韩提起时间,他们才反应过来:作为学生宿舍这个时间点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周琦提出:“我们去教室看看吧,人应该都在教室。”
闻言,卫程宇皱了皱眉:“五点半在教室?”
周琦一脸理所当然:“嗯哼。高中不都这样吗?”在其余人震惊的目光中,周琦又问了一遍,“不是吗?”
“不是吧。”卫程宇脑袋摇得极快,”我们都是六点半进教室。”
周琦眉角一挑,看向周岩:“哥,你不是吗?”
“不是。”周岩笑笑,“七八点左右吧。”看着周琦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周岩似是安慰地拍了拍周琦的肩,“我高中在新|疆上的,作息时间和你们不一样。”
卫程宇也接话道:“琦姐,话说你是哪的啊?”
周琦呼出一口气,颇有种自暴自弃的意味:“河南。”
“啧啧啧。”卫程宇则咋舌,在周琦另一边肩上拍了两下,“琦姐,活在高考大省,辛苦了。”
几句调侃的话过去,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有所缓和。五人各自拉了个椅子坐在,谈论起这个游戏。
周琦从早五晚十二的苦逼生活中缓过神来,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坐在一旁的苗洁韩和霍桁:”你们认识?”
苗洁韩也没有隐瞒:“嗯,他……是我哥。但这是第一次在游戏里见面。”
霍桁“嗯”了一声表示应和。
苗洁韩反问道:“你和……”说着示意了一下周岩,“也是兄妹吗?”
“不是不是不是!”周琦连忙摆手否认,“我们只是恰巧同一个姓氏,岩哥救过我,我就和他一起了。”
“嗯?”霍桁来了一点兴趣,“你们同个学校的?”
“不是。”周岩道,“不在同一个学校,六年级的游戏里认识的。目前我知道的只有刚过去的六年级游戏,不同学校的人可以进入同一个学校。”
霍桁皱了皱眉,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只有在需要改变学校,比如六年级,九年级这样重要的时间节点上,不同学校的两个人才可以进入同一场游戏。比如现在是七年级,他没办法带着苗洁韩进入他和池闵在读学校,或者带着池闵进入苗洁韩所在的学校。
想到这,霍桁下意识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苗洁韩。对方也不知有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脸色没什么变化。
孩子大了就是这点不好,不会有啥事都挂脸上。
苗洁韩似是注意到霍桁的视线,主动提出话题:“你们对这个游戏有什么看法?”
“你是想说这个游戏,还是这整个游戏?”
周岩玩了个文字游戏。“这个游戏”是说“李华”这个游戏,“整个游戏”是说这鸟不拉屎要让他们玩的游戏。
霍桁似是看到了什么,盯着门后的墙角多看了几眼,这才回答道:“都可以。”
周岩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和除了我的队友外的人讨论这个问题呢。”
霍桁嘴角也勾出一个笑:“是吗。”
一个笑得文质彬彬,一个笑得人畜无害。
个屁!
苗洁韩在一旁看着两个老狐狸,有些嫌弃“好好说话就是不会?装个屁?”
霍桁偏头看了眼环手站在一旁,一脸不屑的苗洁韩。只是一眼,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
苗洁韩接收到他哥的视线,冷哼一声,没说话。
周岩嘴角噙着笑:“一问一答。有答为止。”
闻言,霍桁直截了当道:“你们是怎么一起进入这个学校的?”
这个问题霍桁其实是真的很好奇。可在学校内是无法与除了队友外的人沟通这些问题,囿于这条规定,他也没法询问除了池闵以外的人,而在场的苗洁韩是自己一人,她更不可能。
周岩耸耸肩:“手牵手就可以了。动动脑子不就能看出来的问题吗?”
霍桁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跳:他们被韩艺和宋司奇骗了。
霍桁面上维持着不动声色,背地里自己咽下这口气:“问吧。”
周岩:“你……男朋友,进游戏前怎么了,我可没见过这种情况。”
还抓着不放?
霍桁蹙眉:“我男朋友你那么关心干嘛?”周岩耸耸肩:“别担心,我对男人没兴趣,你旁边这位小姐倒还挺有兴趣的。”
“旁边这位小姐”吐出一口老血,皮笑肉不笑抓起桌上一个篮球做出抛球姿势:“好好说话学不会就下辈子再学。”说着篮球直直砸在周岩胸口。
苗洁韩丢球的力道挺大,砸在周岩胸口处发出砰的一声,周岩觉得后脊椎骨都跟着颤了一下。
一旁卫程宇将这人打了自家队长,往前一步抬手就要挥向苗洁韩被自家队长拦住。
周岩声音隐隐有些抖,一看就知道刚才那一下砸得确实有点重。
周岩:“回来。”
“她……”“回来。”周岩把人往后推了一下,“是我先对这个小姐不敬的。”
卫程宇还有些不服,但还是乖乖退回男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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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李华3 卫程宇脸色煞白「……
卫程宇对他们被坑这事非常不满
而另一边,霍桁已经开始问他坑蒙拐骗来的五个问题:“勤天中学校规。”
周岩应该也研究过校规,一句句背着,同时霍桁和苗洁韩也跟自己看过的校规做着对比,一模一样。
霍桁:“比起小学的,有没有多出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可以算做两个了,无论有没有多,都可以推测出小学校规。周岩回答多了,那减掉多的那条就可以推测出周岩小学的校规;周岩回答没有,那么周岩小学和初中的校规就是一样的。
显然,周岩也想到了这一点:“这要算两个问题了吧?”
“哦~”霍桁挑挑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好像是啊。”
苗洁韩有时是真的佩服他哥这不要脸的能力。
周岩学着霍很多样子佯装思考片刻:“多提醒了积分问题。”
周岩:“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快六点了。”
霍桁侧头朝窗外看看,天已经蒙蒙亮了。
霍桁侧头想了想:“留着吧,想起来再说。”
周岩已经维持不住他谦谦君子的模样,笑着给霍桁竖了个中指。
霍桁对此并未理会,转眼看向门后那个墙角,周岩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下一秒,他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墙角那块空间就像被人捏过的橡皮泥一样肆意扭曲着,墙体的白色和门面的浅棕色也像混合在一起的橡皮泥那样相互缠绕。
苗洁韩蹙眉问了一句:“空间有问题?”
霍桁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咻——”
“咻——”
两声尖锐的哨子声犹如惊雷,忽然响起。
五人皆是一愣,霍桁下意识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时钟:
六点。
下一秒,宿舍门靠右第一张床和右侧靠窗那张床上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哈——”
靠窗那张床的人从床上坐起身,打了个哈欠:“老李。起了没?”
“嗯!”被称为“老李”的男生从床上坐起,揉了把脸,语气中还带着浓浓睡意:“起了。”
先起的那个男生叠好被子从床上下来:“妈的!死亡周一啊!”说着伸了个懒腰,朝五人这边看过来。
五人心里皆是一紧。
他们的人数决定了他们不可能是这个宿舍里的其余舍友。
来不及想清楚他们是谁,霍桁往后退了一步,同时抓上笔筒,如果对方突然发起进攻他可以迅速带池闵离开。
可这个NPC就像没看到五人一样,看向几人的眼神没什么变化,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男生:“诶!老李,今早第一节课可是王总的英语!磨蹭快点!迟到又要罚我俩去扫厕所了。”
“嗯。”老李边说边叠起被子,看着有些不耐烦,把不规整的豆腐块往床角一扔,顺着爬梯下了床。
“那什么玩意?”老李忽然抬手指向他们这边。
霍桁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拉着池闵的手已经朝上用力,只要对方一有动作,他可以保证三秒内带着池闵出宿舍。
“什么?”一开始那男生回头看过来,“什么?”
老李眯缝着眼朝他们这边看过来,转而收回视线:“睡懵了。”
另一人已经走到洗漱台开始刷牙,闻言笑了笑:“睡死你得了。你昨晚是不是补作业到半夜一点多?我都睡了你手电还开着。”
“嗯。”老李揉了把脸,“现在都还没做完,下课还要补作业。”
“哎。”男生吐出一口牙膏沫,“也是,黄金六小时要用来吃两顿饭,补作业洗澡洗头还有一堆七杂八杂的事谁能做得完。”
老李揉脸的力气很大,手放下时脸都有些发红。
“他们……看不见我……”
卫程宇的话被清脆一声打断。
苗洁韩顺手从老李桌上拿起一个玻璃杯,五指张开一松手,“嘭”一声玻璃杯砸在地上,变成一堆玻璃碎片。
霍桁忽然觉得自己男朋友在这方面简直可以成为“友好”了,至少作死时会给你点暗示。
其余三人被这个动作又是一惊。
玻璃杯摔碎的声音不小,但阳台上的两人就像聋了一样,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我靠!”卫程宇惊呼一声,“杯子!”
方才被摔碎的杯子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桌上。
霍桁的眉头不觉蹙了起来。
阳台上的两人刷好牙,随便洗了把脸,回到室内。
老李拿起桌上那个被摔坏了,又复原的水杯,喝了杯水。
“大爷!快点!”男生催促道,“等下又抢不到饭!高一那群新来的畜生吃饭是真的不要命。”
“来了!”老李说着放下水杯,从桌上抓起书包跟着男生走了。
距离门边最近的周琦抬脚跟着也出了宿舍门。
就在女生出门的同一秒,扭曲的空间从墙角不到半平米的大小变为整道门。
周岩瞳孔一缩,隐约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喊道:“回来!”
已经来不及了,周琦整个人已经跨出门,在出门的一瞬消失在几人眼前。
卫程宇跟着就要出去,被周岩一把拦住:“别动!”说着探头看出去:
这宿舍因为在最里面那,正好可以看清走廊全貌。
现在是“上课高峰”,走廊上的灯都开着,各间宿舍的学生都朝着那楼梯口走,从这间宿舍出去的两个男生也在人群中,现在正好转弯出了走廊。
卫程宇拧着眉:“他们走了!岩哥,跟出去吧!那两个小子绝对是主要NPC,小琦姐的消失一定跟他们有关。"
周岩迟疑片刻:“我先去,没……”问题你再来。
话还没说完就见苗洁韩已经站在走廊上,看向两人的目光略带嫌弃。
霍桁站在池闵床边,看着这一幕有些想笑。
卫程宇瞠目结舌道:“你……不怕出事?”
苗洁韩朝屋内的霍桁扬扬下巴:“没问题要出门,有问题也要出门,有什么好犹豫的。”
很……
有道理。
卫程宇这一早上被这女人怼了三次,现在心情很不好,刚想说点什么就见苗洁韩已经朝着楼梯口那边追过去了。
周岩回头望向霍桁:“一起吗?”
霍桁摇摇头,周岩没犹豫,带着卫程宇走了。
方才苗洁韩朝自己扬下巴的动作就是在告诉霍桁“管好你男朋友,我走了。”
霍桁无奈摇摇头,忽然想起在一件小事:
那会是苗洁韩刚加入警队。但曹女士非常不放心,苗洁韩虽然也在外租了房子,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在家里住。
一大早起来,霍桁拿快递时签收到一根蘸着血的假人类手指,苗洁韩拿着那根手指看了看,确定是假的后略有些可惜道:“啧,还以为有刑事案件呢。”说着还拍拍拆快递的霍桁,“没事啊!我专业对口。”
自己这妹妹,是真管不住。
霍桁拖了把椅子坐在池闵床边,拇指指腹抚在池闵不知何时又皱起的眉。
啧!
男朋友也不好管!
自己未来的生活好像有点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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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李华4 李华,一个英语却……
老李嘴里叼着个肉包,手里提着杯豆浆跟着同宿舍的男生从两人身边冲过。
接着苗洁韩也跟着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包子,跟着一路跑了出去。
远处操场隐隐又响起吹哨子的声音,食堂里的学生加快了脚步一路往操场那头的教室跑去。
两人就这样从宿舍跑到距离宿舍最远的食堂,又从食堂跑到教室。
周岩体力不太行,朝卫程宇挥挥手,示意他跟上,自己则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靠墙休息。
“叮铃铃——”
铃声响了,操场上几个迟到的学生被值班老师揪到国旗下罚站。
值班老师一走,一群毛头小子把揉成一团塞在裤兜里的包子拿出来几口狼吞虎咽下去,开始聊起昨晚开黑的事。
没聊几句,方才走了的值班老师一个回马枪从升旗台后杀了回来,提着一根细竹棍给还在逼逼叨叨,没注意同伴正在给自己使眼色的男生就是一棍。
值班老师提着嗓子:“好啊!私藏手机!我现在就找你们班主任过来。”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说了几句,放下手机又开始训斥起来:
“学校强调了多少次不准带手机,不准带手机!啊?你们一个个是装聋是不是?迟到!私藏手机!你们咋不上天?就你们这样的,出了社会能干什么?都高二了!高二啊!多么重要的时候,还有五个月,五个月!你们就是高三的学生了!怎么这么没纪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话我强调几次了?啊!扳着手指头都数不清!还笑!有什么好笑的?你!对!就你,出来说说有什么好笑的。”
……
周岩摇摇头,感叹着值班老师骂人的话数十年如一日,自己学生时代带MP3也是这么个骂法。
歇了一会,周岩顺着教室一间间找到了卫程宇和敢死队队长苗洁韩。
两人没有站在教室,而是站在走廊。除此之外,走廊上还站着四个人,一个穿着长裙,披着卷发的女老师正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指着面前低着头的三个少年。其中两个正是早上宿舍里那两个。
女老师脸上带着怒意:“你说说,你们三个,这次周测英语又没及格!尤其是你,”女老师指着老李,“你但凡把你数学考130的精力哪怕!哪怕只分1%!你英语也不至于烂成这样。83分!你出去都别说是我王成教的。”
“笑什么笑!你以为你吕天好到哪?你还没人考得高!78!”女老师气得把卷子往早上出现在宿舍里的另一个人脸上,“张力你也是!88!怎么你要发啊!那我求求你发了赶紧提高你的英语成绩!”
王成老师抱胸站了一会,有些不解:“你说说你们三个!一个数学年级第三,一个物理年级第五,一个化学年级第一!怎么就学不会英语?啧!我真是想不通!你们想想,以后学你们做科研看个外国资料看不懂,怎么办?学那么多数理化有用吗?”
老师也骂累了,把试卷往三人手里一塞,苦口婆心道:“快点吧,未来的数学家,物理学家和化学家们,看看我们卑微的英语吧!”说着从教案里抽出一张边缘撕得破破烂烂的纸,塞到距离她最近的老李手里,“我亲爱的三位不及格同学们,这上面六篇英语作文,一天一篇,不过分吧,周六下晚自习前交到我办公室。行了,好好学!进教室。”
语闭,女老师踩着恨天高风风火火进了教室。
三个小鸡仔见人走了,也摸着从后门进去了。
周岩走到卫程宇身侧:“怎么了。”
卫程宇咋咋舌:“□□呢?看不出来?啧啧,这老师算温柔的了,我当时英语也不好……”
“行了,别感叹了。”周岩及时打断他的话,“刚才那老师提到过英语作文,英语课应该是关键,进去好好听。”
三人排排坐在教室后的书包柜上,听着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讲着英语语法:
“看这,这是什么句型?来!吕天!你来?”
吕天都快闭上的眼睛被这么一刺激,倏地睁大指着自己,一脸“你问我?我会?”的样子。
英语老师毋庸置疑道:“yes.”
吕天这才举着试卷慢腾腾站起来,一边站还一边朝自己的同桌做口型问是说哪题。
英语老师拍了拍桌:“站着!一节课就没睁开过眼睛!站着听!”
接着看向其他同学:“宾语从句的主要构成部分是什么?课代表……”
卫程宇也不知是不是受到这个气氛的影响,说话都不敢大声:“岩哥,我觉得小琦姐不一定在这里。”
“嗯?”周岩把脸朝卫程宇那边凑了凑,一边看着黑板上老师写了英语句子,一边听卫程宇分析。
卫程宇:“我觉得小琦姐的消失应该还是间宿舍有关,小琦姐出来那会,整扇门都扭曲了。我觉得是空间问题。你看我们可以看见这些人,这些人却看不见我们,说明什么?说明空间或者时间有问题。但是你看那扇门,时间问题应该是黑洞,扭曲就说明是空间……”
“闭嘴!”周岩实在是受不了这些电影看多的人的发言,”你回宿舍找小琦,我在这听课,可以吧?”
卫程宇只要不待在教室体验重返高中课堂学英语啥都行,连连点头:“行。”
说着转身偷偷摸摸出了教室,就好像站在讲台上指着单词大声问同学是什么意思的女老师可以看见他一样。
啧!高中害人不浅。
苗洁韩感慨一句。
池闵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霍桁一边要担心池闵的情况,一边还要担心苗洁韩一个人去查线索会不会出事,然而自己也没办法分裂出两份,只能在宿舍里翻找着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霍桁和卫程宇的想法一样,空间绝对有问题。
霍桁不知他要这么描述这种扭曲的空间,这就像两个平行世界相在一起,他们的任何举动都不会对另一个空间的人产生影响,可另一个空间的人却可以随意改变他们存在的空间。
就像那个杯子,他们哪怕摔坏了,对NPC不会有任何影响。反过来,当NPC老李将喝完水的杯子放在桌子另一边,可霍桁现在使用这个杯子,杯子会在霍桁拿走时复制粘贴出另一个放在原处,霍桁将手里的杯子放下,原本在手里的杯子就会消失,整个屋内依旧只有桌上那个杯子。
说白了,他们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而不可以改变另一个世界,NPC可以改变他们所在的世界,但无法看到他们所在的世界。
搞清楚这些,霍桁开始研究那道门。
他清楚地看到周琦就是在跨出这扇门时消失的,再联系门背后墙角出现的那团扭曲空间。周琦应该是做了什么事,或者触发了什么机关,才会导致消失。
霍桁并不觉得她死了,更觉得她是消失。在游戏死的人都要等有人发现他已经死了才会被自动清理干净。他们并没有看到周琦的死尸,那么周琦应该只是消失,甚至可能就在他们周围。
霍桁随手拿起老李书架上的一本五三数学。
书封写着“李华”两字吸引来霍桁的注意。
“李华?”
游戏名叫“小华的英语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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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李华5 见家长…… ……
揪着自己头发的力道消失,卫程宇不明所以,保持着挨捶的姿势又等了几秒才敢睁开眼看。此刻他距离桌面的极近,睁眼的瞬间睫毛甚至可以扫到桌面。
“池闵?”
霍桁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吵到这位刚从床上醒来的“睡美人”。
“嗯。”池闵应了一声,由于眩晕感并未消失,池闵的声音有些不稳,看着霍桁连眨了几下眼睛这才勉强缓过来。
池闵蹙眉,朝全身弯折九十度,半侧脸几乎贴在桌面上的卫程宇示意一下:“NPC?”
“不是。一个不重要的人。”
不重要的人狠狠瞪着霍桁,被对方一记眼刀杀过来,乖乖收回视线。霍桁从桌上抽了几张纸,把手上刚才不小心沾到的,卫程宇的鼻血擦干净,这才上前。
池闵还是有些晕,看东西都在转圈圈,很自然地把额头抵在霍桁腹部。
霍桁一手按着池闵的头帮他按着太阳穴,一手在池闵后背上拍着,轻声道:“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嗯。”池闵意义不明地嗯了一声。
“嗯?嗯是什么意思?”
“让你先闭嘴的意思。”
池闵说这话时声音很小,听起来就知道身体还不舒服。
霍桁搭在对方肩上的手可以感觉到他绷紧的肌肉隐隐发着颤。
霍桁一改方才阴郁暴躁的模样,看得卫程宇莫名有些恶心。
我靠?
TM学变脸的吧。
霍桁砸那一下不算重,卫程宇能感觉到对方收着力。抽了几张纸擦干净鼻血,砸门出去了。
池闵是真的晕,迷迷糊糊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整个人就像走在悬崖峭壁上一样,整个人的精神都高度紧绷着,除了脚下几块聊胜于无的木板,找不到任何落脚点。就像卡在半空,没有实感。
池闵以这个姿势缓了很久,这才抬起头,眨努力眨了几下眼睛挥散开眼前的浓黑,这才注意到霍桁内搭的衬衣上有一圈水迹,就在自己刚才额头搭的位置。
池闵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头:“不好意思。”
霍桁勾了勾唇:“出去赔我。”
“哦。”池闵边说边下床穿好鞋,顺手把被自己搞乱的被子拉了一下。
霍桁大概把池闵晕倒到现在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还记得我说的那个……做警察的妹妹吗?叫苗洁韩那个。”
“嗯。”池闵随手拖了把椅子坐下。
“她,也在这个游戏。”霍桁说到这顿了顿,“但是,我们应该是没有办法把她带走。”
“嗯。”
“……她出去找线索了,她跟着李华去的,应该是去教室。我们先去其他地方转转?”
“可以。”池闵揉着眉心,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吧。”
“池闵。”霍桁从背后抓住自己的手腕,池闵身形僵了僵。
池闵:“有事?”
霍桁的眼睛很好看,完全符合池闵的审美,很多时候池闵会下意识在心里描摹这双眼睛,开心时是什么样,打人时是什么样,动情时是什么样……别人是恋手癖,他就是恋眼癖,还只恋这双眼。
只要霍桁不刻意将所有情绪藏匿起来,只消一眼池闵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要说什么。
上一次霍桁这样看着自己的时候是在【土楼古尸】这个副本,当时霍桁并没有追问反而把他自己抖落了个干净。
池闵觉得心里梗着慌,很难受,自然垂下的手被自己的指甲扣出痕,红色的几个月牙印在手心连成一排。
刚才不应该下意识找霍桁的,不应该有任何身体接触的。也许这样霍桁就不会知道自己现在心情不好,就不会这么急着来追问自己。
池闵叹了口气:“出了这个游戏再说,可以吗?”
池闵不敢去看霍桁的眼睛,他有些害怕对方会对这个回答失望,会对他这个人失望,不觉咽了口口水,心里很没底。
良久,霍桁几乎是妥协般吐出一个字:“好。”
现在是早上九点半,两人在学校里大概逛了一圈。
这次的游戏地图是真真实实的学校,没有半丝水分的那种。
操场上修草坪的校工,被老师叫去搬作业的学生,趁下课拉着闺蜜去见小男朋友的女生……
恍惚间会让人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进入什么游戏,没有遇到班主任,不用“跑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前面两个!干什么呢?”
一声厉呵从背后传来,两人脚步皆是一顿,齐齐回头看向背后举着小竹棍指向两人的女老师。
“早恋是吧!啊?给我站那!跑也没用,我还可以调监控!”女老师举着小木棍,踩着穿得有些变形的高跟鞋穿过两人追上站在树荫下的一男一女。
男生赶忙放开女生的手,毕恭毕敬道:“钱老师好!”
女生手里隐约还拿着什么粉红色的东西,男生松开手的一瞬被女生赶忙塞到袖子里。
女老师把两人都打量一遍,边掏手机边追问:“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
男生反应极快:“钱老师,您误会了,这是我表妹。”
“表妹?”钱老师放下手机,“行啊!那你说说她叫什么名字。”
“褚粒,高二三班的。”
“你呢?”钱老师的小竹棍又指向女生,“他是你表哥?”
“嗯。”褚粒不知是不是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应下,“是的。他是我表哥,高三五班的。”
钱老师抱着手,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那你们表哥表妹,在这干吗?”
男学生啧了一声,语气有些吊儿郎当的:“表哥表妹见个面怎么了吗?”
“表哥表妹见面是吧?”钱老师脸色“唰”拉了下来,一把抓住女生藏东西那只手,“兄妹感情真好,还送情书呢?歌颂什么?你们伟大的亲情吗?”
男学生头瞬间就低了下去,钱老师把两人训斥一顿后拿着手机给两人班主任打电话去了。
霍桁凑到池闵耳边道:“放心哈宝贝,不会说你是我表妹表弟的。”
池闵瞥了他一眼:“呵呵。谢谢你。”
池闵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他看不懂霍桁,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还在生气,还是已经没有生气。
午饭后,学生回宿舍午休,苗洁韩三人也跟着回来。
苗洁韩回来的时候还顺带了两份饭给两人,正好两人也没有吃午饭就接下了。
把打包来的饭递给霍桁后,苗洁韩朝池闵伸出手:“你好,苗洁韩。”
苗洁韩的动作有些别扭,倒也不是说她有什么意见,只是他哥莫名其妙冒出一个男朋友,还是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结识的,多多少少有点……别扭。
“池闵。”池闵说着握了握苗洁韩的四指指间。
见状,霍桁把那句“别碰他”咽了下去,拿出几张消毒纸巾放在桌上,拆开筷子把池闵不吃的姜丝从碗里挑到自己碗里。
池闵打完招呼就不知还要不要说点什么,撕开一双一次性筷子开始吃那碗没有姜丝的饭,两分钟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撕开一张消毒纸巾细细擦手。拧起来的脸也随着擦手的动作逐渐舒展。
这场面着实有些尴尬。
池闵迟来地意识到一件事,谈恋爱这件事是有配角的。
回宿舍队友三人,除了早上的吕天和李华,还有早上另一个挨训的张力。
吕天,张力吐槽了几句英语老师后拿出作业开始写,边写还会边交流几句作业上的问题,而疑似游戏主NPC的李华只会在两人交流题目时插几句嘴,很多时候就像一块背景板。
他另外两位舍友对此似乎习以为常。
池闵把一次性打包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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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李华6 池闵「他挖我墙角!……
午休时间是只有半小时,三人简单交流回到宿舍时李华他们已经起床准备去教室了。
按照池闵的安排,霍桁和苗洁韩跟着李华去教室,而池闵自己留在宿舍找线索。
学生都已经去教室了,整栋宿舍楼安静下来,只有宿管查寝室卫生时开门关门以及不时的脚步声。
李华的宿舍在301,三楼宿管最先查的就是这间宿舍。
等宿管走后池闵靠在门旁的墙上,紧紧闭着双眼,努力缓解着眩晕感。
这阵眩晕感让池闵整个人的反应力都变得迟钝,等他反应过来走廊上有脚步声时,对方已经停在301门口。
千钧一发之际,池闵随手抄起靠在门边的扫把朝着对方砸去。
扫把举到半空时,池闵对上那个叫周什么的人惊惧的视线。举着扫把要砸上去的手猛然顿住。
周岩扶着门把手愣了很久,直到池闵把扫把随手放回原位才回过神来。
周岩:“这……动手?”
池闵呼出一口气:“抱歉,以为其它什么东西。”
这个“其它什么东西”就很有灵性了。
“哦,啊。”周岩反手关上门,“我回来看看。”
“嗯,随意。”
这话自然地就像周岩是在参观他家一样。
池闵站在李华书桌前,周岩没凑上去,走到吕天桌前随手拿出一本书开始翻起来,有意无意地和池闵搭话。
周岩:“你早上没事吧。”
池闵:“没事。”
周岩:“……”
在周岩的设想里,池闵怎么也得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晕过去,可池闵不知是装傻还是真懒得说,不接招,“没事”两字给自己打了个措手不及。
周岩:“咳!你男朋友说是身体不好?癌症?”
这段霍桁并没有和自己提过。池闵把手中李华上学期的英语练习册往后翻了一页,语气一贯的冷淡:“是吗?”
周岩眉头蹙了蹙,一下拿不准池闵究竟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在套话。
空前陷入一瞬的沉寂,只剩下池闵不时发出的翻书声。
良久,池闵打破沉默:
“不是吧。”
不是什么?
周岩心里越来越没有底。
池闵抓住他表情这一瞬的空白,推测出“大病一场”是假的。但霍桁究竟给自己找的是什么理由,池闵就无法推测出来了。
池闵闭上嘴,不再说话,静静等着周岩的后文。
时间一点点流失,周岩那颗心脏已经不是全包围是半包围了。他忽然意识到池闵比霍桁难对付,霍桁是说什么都让人觉得是假的,池闵压根懒得搭理你。
周岩本思索良久,轻轻吐出个“嗯”字,想把水搅浑。
可“不是吧”三个字已经把水搅得很浑了,自己的一个“嗯”字根本没有发挥余地。
池闵也应了一声:
“嗯。”
周岩明白,他输了。
没得到答案,还一头撞陷进密匝匝的棉花团里,疼到不疼,就是特别让人不爽。
周岩觉得有些好笑,也的确笑了出来:“池闵?”
池闵并没有搭话,自顾自翻着练习册
周岩也不恼,继续道:“来我们队吗?我们还有两个空缺。”
“你应该也发现了,这个游戏的难度在不断上升,线索也越来越难找。在我过的游戏中,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没有引导人的情况。未来的游戏一定会越来越难,多有几个队友对你来说百利无一害。”
“再说……”
池闵一页页翻着李华的练习册,翻着翻着“唰”撕下一页。
周岩发言正发在兴头上,被这么一声打断,侧头看了过来。
池闵也侧头看过去:“说完了?”
周岩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池闵蹙眉:“不了,谢邀。”
周岩:“?”
周岩:“……”
合计着你根本就没在听?
合计着我就是在唱独角戏呗。
池闵就像洞知了周岩的所知所想:“我觉得打断你的演讲不太好,毕竟你说得挺感天动地的。”说着放下手里这本被撕了一页的练习册,爬上李华的床,伸手在床垫底下翻着,摸出一个手机。
还没等周岩看清池闵摸出一个什么东西,池闵就翻身下床开门走了。
这人是没有一点面对被拒绝人面前的别扭感吗?
池闵的确没有拒绝别人后和对方待在一间屋的别扭感。他急着去宿管那给手机充电。
插上充电器等了很久,手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池闵不禁啧了一声。
他们真的没法改变另一个世界的任何事件吗?
这就有点麻烦了。
池闵收起李华的手机,朝教学楼那边走去。
见池闵进来,霍桁朝讲台上拿着卷子给同学讲题的李华示意一下。
霍桁:“有点可惜,这个游戏要是cosplay,就可以带你体验一把早恋。”
池闵皱了皱眉,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眉头皱得更深了。
霍桁从最后一排拖了个椅子给池闵坐下,自己则靠在书包柜上,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池闵从兜里拿出那个手机,反手递给霍桁。
高中带了三年手机的卫某陷入沉默,在他浅薄的认知里,像李华这种数学130的“学神”是不会做带手机这种事的。
大意了。
池闵:“充不了电。”
霍桁把手机放进包里:“应该是要李华自己充才行。但李华的宿舍里没有充电器。”
池闵:“嗯。”
坐了一会,池闵忽然反应过来:“椅子可以用?”
“嗯。”霍桁道,“李华的。”
池闵终于找到那点一直抓不住的不对劲。
他们可以使用杯子,却不能改变杯子的位置;可以撕下书本的某一页带走;可以拿着手机出宿舍,但不可以充电使用查看。
——物品的使用和改变是没有规律的。
池闵抬眼正好对上讲台上讲题的李华往下看的目光。
李华好像是无意看向这边,意外对上池闵看向他的目光。两人的视线交汇一瞬,李华转身接着写解题步骤。
池闵从椅子上起来:“我回宿舍一下。”
闻言,霍桁问道:“嗯?有什么想法?”
池闵:“回去确认一下。”
周岩还在宿舍,此时正好就站在李华书桌前翻看着池闵刚看的那本书,见池闵回来,还以为他回心转意,语气有些兴奋:“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和我们很有前途,你要是来我可以把队长的身份给你,卫程……”
“我对谋权篡位没兴趣。”池闵说着拿过他手里那本书,“借用一下。”
练习册上的确少着135和136页,缺失的这两页正在池闵口袋里。
池闵又翻身上了床,床底又出现了一个手机。
“啧。”
刚才就应该把手机拿着来,现在还要回去确认一遍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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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李华7 谢谢祝福,记得拿着……
出宿舍后,两人朝着教室反向走,现在正是下第二节课的时间,如苗洁韩所说,李华算是一个有些孤僻的人,别说和其他人一起出去打闹,他甚至没和任何人聊天,静静看着一张A4纸,池闵凑上去看了看,是六篇英语作文的题目。
统计下来,李华要替“李华”写六封信,寄给六个不同的外国友人,写作内容分别是:
第一:介绍一个名胜古迹。
第二:聊一聊环境保护的问题。
第三:传播中华文化。
第四:安慰考试失利的外国友人。
第五:推荐一个适合旅居的地方。
第六:给转到新学校的朋友提一些建议。
苗洁韩也凑上来看:“我们有六个人,正好有六篇作文,作文会不会有什么对立关系?”
跟尊佛一样盘腿坐在书包柜上的卫·高中靠混·程·眼神清澈体育生·宇,闻言心里一紧。
要他去写作文,还不如去打怪。混子只是在现实混,在网上他凭借铂金段位也是勾搭过很多妹子的好吧。
想到这卫程宇突然反应过来点什么——
既然李华的手机没电用不了,他去找其他人的手机不就行了,尤其是和他关系好一点的舍友什么的,指不定可以找到点聊天记录什么的。
总归比死守在这里有用不是吗?
卫程宇简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跳下柜子,给了因响动回头朝自己看来的苗洁韩一个胸有成竹的眼神,跷着嘴出了教室。
池闵对这种行为不太理解:“他……疯了?”
苗洁韩耸耸肩:“高中男生的脑残行为——耍帅。”
池闵勾了勾眉,看起来是没有理解。苗洁韩想了想解释道:“就……有病。”又思考一会,“比如出门要抬手够一下门框顶,嗯……无实物表演个运球,投篮什么的?”
苗洁韩越说越觉得不能理解,“就你应该问我哥,我哥初中那会也会这样。”
池闵对“高中男生不能理解的脑残行为”并不感兴趣,只是在苗洁韩提到霍桁初中时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有些嫌弃地皱皱眉。
霍桁凑过来问:“怎么?这就开始脑补了?”
池闵有些变扭地朝左扭了下脖子,有点小心思被戳破后的尴尬,转过眼道:“没,我又不知道你初中的长什么样子。”
“行啊。”霍桁话里带着些笑意“出去后给你看照片。”
三人并没有急着去找线索,而是留下来观察李华。
下午放学后,吕天抱着个篮球过来:“打球?”
“行啊。”李华说着放下手里的练习册,跟着吕天和张力去了球场。
室内的两块场地已经被占用,三人又去了室外,室外也没有空的场地,吕天抱着球去和一块只有两人在用的球场,和对方攀谈几句后朝两人招招手,五个人很快玩开了。
太阳把今日最后的光芒似乎都赠予了球场上的少年。
斑驳树影下的每一个抬手,起跳,都像给太阳的回礼。
有那么一瞬,苗洁韩觉得这个在球场上肆意奔跑起跳的少年和有些孤僻,不爱多言,静静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上课笔都不转的“偏科少年”不是一个人。
旋即,她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要说有什么区别,就是现在的李华多了些鲜活气,更符合普遍认知里高中生的模样。
晚饭时间只有五十分钟,打了四十分钟时,三人便离开了。
苗洁韩朝两人挥挥手:“我跟这两。”说着示意了一下和李华三人一起打篮球的另外两个学生。
“嗯?”霍桁一下没反应过来,旋即反应过来,苗洁韩应该是认为他们五个是认识的,另外两人也属于“嫌疑人”的行列,失笑道,“不用跟。他们一般都不认识。”
苗洁韩不理解:“他们都一起打球了,还不认识?”
霍桁:“不出意外他们也就一起打这么一次,临时组个场嘛。不是,你好歹也是从高中过来的,你是一点也不知道?”
池闵这才想起,霍桁的确说过苗洁韩是在国内读的高中。
苗洁韩虽然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一起打球,一起聊天,看着挺有默契的五个人到头来不认识这件事,但也没轴着,跟上李华一起往教室走。
苗洁韩:“我为什么会知道?”
霍桁:“你为什么不知道?哦!忘了,你一心只读圣贤书,不管窗外事。”
苗洁韩:“……”
总觉得在骂我。
不知是不是为了防止大家对号入座联系到现实事件或学校,还是鬼扯地方取不出名字来了,学校名字就叫“好高中”。
也是很朴实无华了。
按照课表来看,学生的作息时间是早六点半准时开始早读,十二点结束早课;中午两点开始上课,五点十分下课;晚上六点开始晚读,两节五十分钟的课,九点开始自习,自习一共两个半小时,十一点半结束。
按照课表可以对应出今天是周一,今晚的两节课都是物理。
属实是有些惨无人道了。
卫程宇中午兴冲冲出去,晚上垂头丧气跟着周岩回来。一看就是碰壁了,嘴里还骂着:
“傻逼系统!开局一个碗都不给。我活着都成问题,还捡个屁的装备。”
看来这壁撞的还不轻。
苗洁韩如是评价。
一直等到晚自习剩下一小时时,李华才拿出一本英语作业本对照着A4纸上的英语题目,着手写起今天的英语作文。
要说这场景也是够震撼,一个穿着黑白校服的学生提笔一句话翻五次字典,三次课本,堪称竭尽全力完成英语作文,而他周围乌泱泱围着五个人。
齐白石画虾般的待遇。
李华介绍的名胜古迹是故宫,写作内容大概是:
故宫在北京,它很著名,北京也很著名,它很好看,乾隆还在里面住过。
卫·伪军师·程宇盯着李华这篇历时一小时憋出来的十几句话陷入沉思。
卫程宇:“我觉得写挺好的呀。”
其余四人:“……”
周岩颇有有一种带着傻子出门,傻子还举着手和众人打招呼:“来看呀!来看呀!我是傻子!我这么傻的傻子百年不遇一次的哦!看一看,瞧一瞧,不收门票不收费,看不了吃亏看不了上当。”
说得委婉一点,五大三粗没脑子。
卫程宇在沉默中自省良久,试探性地说道:“不好吗?十五句话诶,我高中要是可以写这么多,我英语老师都恨不得……”
卫程宇声音越来越小,距离他最近的周岩都没听清最后几个字是说什么。
周岩:“你英语老师恨不得怎样?”
卫程宇上一次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回答问题还是在高中,此时也算是身心都临其境了。
卫程宇嗫嚅半天:“……我英语老师都恨不得叫我祖宗。”
“你真的没有考虑过去测试一下自己的智商吗?”
卫程宇一脸惊恐地看向说这话的池闵,嘴角抽了几下,细细品读几遍才反应你过来对方是在说自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倒也不是不承认,但这种赤裸裸说出来就有点伤自尊了吧。
卫程宇对着霍桁和池闵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你两请绑死!绑得死死的!谢谢!”
霍桁心情突然好了很多,看向这位早上还在挑衅自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卫程宇的眼神都可以称得上饱含善意:
“谢谢祝福,出游戏后记得拿着这话来吃喜酒哦!”
池闵:“……”
卫程宇:“……”
你TM以为我在夸你吗?
“叮铃铃”
随着学生的欢呼,下课铃声终于响了——
张力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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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李华8 苗洁韩:一个履历丰……
当周琦跟着李华跨出门的第一时,她被一股单方面的,无法抗拒的吸力所吸引,等她反应过来时就发现自己变成一台“只有大脑的行尸走肉”。
翻译一下就是周琦除了大脑能够活动思考,说话、动作等都是无法进行的。
紧接着,他就发现一个NPC在和自己对话,并且自己还在张嘴回应对方的话,她自觉没有活动手臂,可手却抬起来拉了一下下滑的书包。
这一幕就很惊悚了,过了很久,周琦窒停的大脑反应过来,自己恐怕是“鬼上身”了。
起初周琦还在想着要怎么出去,不消一个早读,她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别说离开这具躯体,周琦屁股坐麻了都得等李华动作。
阔别高中课堂已久的周琦同学实实在在又体会了一把“高中生活”,从立体几何到食堂饭菜,从在球场上传球到动量定理,最后再到那篇英语作文。
很不巧,周琦就是一名英专生,一想到这篇作文是从自己手里流泻而出的,比杀了她还难受。
就在周琦开始接受自己可能需要一直留在这具躯壳里直到永远时,她感觉到李华睡着了。
然后,她被从李华身体里剥离出来,从天而降。
“我几乎就是他,或者说我比李华就多了个我自己的意识。他在想什么,他看到什么,他做了什么,包括他打球时撇到右手无名指我都能感觉得到。”
周岩眉头皱在一起:“你能……你对李华的感知能力可以到达什么地步?”
周琦晃晃还处于两个意识交加的脑子:“我打球我累得没了半条命?”
“嗐!”卫程宇摆摆手,“这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明天出个人,走一遍小琦姐今早进李华体内的过程,进去自己探查探查不就行了。”
“不行!”
这两个字周琦几乎是吼出来了。
五人的目光又投向她,只见周琦抓着卫程宇的手几乎要把对方的肉撕扯下来,惊恐摇着头:“不行!绝对不能再进去。”
这副近乎狰狞的表情,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她的恐惧。
“不行!不行!”
周琦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恨不得拿把刀把这两个字刻在五人心头:“会疯掉的。”
周琦带着哭腔,依次对上每个人的眼睛:
“大家都会疯掉的。”
“你们不要再进去了。”
周琦似乎已经把所有精神力都用在讲述自己奇妙的这一天,现在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堪忧。
正当大家有些不知所措时,李华的床“咯吱”响了一下。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移到上铺李华的位置。
周琦眼睛瞪得溜圆,眼里的恐惧不加掩饰地显露出来,抓着卫程宇的手不断收紧,疼得卫程宇这种极好面子的都忍不住龇牙,但又怕自己收回手后周琦失去唯一的安全感,只得任她抓着。
李华翻了个身,似是刚才的睡姿很不舒服或是其他原因,发出不满地一声闷|哼。
耳畔只有窗外不时的虫鸣声,秒针滴答滴答转动的机械声以及吕明轻微的鼾声。
良久,卫程宇忍痛稳着声音道:“他没醒。”
“对,他没醒,没醒……”周琦被恐惧不断鞭笞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一些,“他睡着了,睡着了……”
卫程宇的手终于被释放,几滴鲜血顺着指骨流下。
周岩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卫程宇被扣出血的手,卫程宇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周琦整个人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整个人蜷作一团缩在书桌桌角,全身都在轻微颤抖。
苗洁韩轻叹出一口气,朝宿舍门的位置偏偏头,示意四人先出去。卫程宇面色警觉起来,用嘴型问“你要干吗?”
苗洁韩没回答,蹙眉朝门口位置又偏偏头,示意赶紧出去。
卫程宇不干,朝桌子那边一靠,把周琦整个人圈在桌子下,一脸“老子就不动,你要怎么办”的表情。
下一秒,卫程宇被周岩揪着衣领拖到一边:“麻烦了。”
周岩:“因为还不确定现在出去又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们就站门那,你带着小琦去阳台,阳台门是玻璃的,有事大家也可以照应一下。可以吧。”
苗洁韩无所谓耸了耸肩,见四个男人都站过去后,盘腿坐在书桌前的地板上,低声和周琦说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书桌下伸出一只手,苗洁韩拉住周琦伸出的手慢慢从桌底出来,跟着苗洁韩去了阳台,关上阳台门。趁周琦背过身时,苗洁韩朝后做了个OK的手势。
见此情景,四人松下一口气。
看着身旁两人毫不掩饰的担忧,霍桁轻叹一口气:“不用担心,苗洁韩挺有经验的。”
在基层干了两三年天天接各种民众电话,安慰独自走夜路的五岁小妹妹,疏导被分手的小太妹,上树掏鸟窝,下水沟抓猫,啥事没干过,再加上现在安慰被鬼吓到的小姑娘,人生履历更是丰富。
“嗯。”周岩应了一声,思索片刻,问卫程宇:“你和小琦谁是最后一个进门的?”
卫程宇脸色瞬时变白,打着结巴道:“小……小琦姐。”
周岩理着思路:“如果按照进门顺序来看,第一个是池闵,然后是霍桁,苗洁韩,我,卫程宇,最后一个是周琦。”
卫程宇觉得全身的血液都随着这句话凝固住。
饶是他再担心周琦,终究也只是担心,发生在别人头上和发生自己头上终极是两回事
池闵把这个思路在心里过了一遍,并未多言。
苗洁韩带着周琦在阳台待了半个来小时,从阳台出来时已经将近半夜一点半。周琦眼神依旧很空洞,一副失魂样,但状态比一开始好了很多,至少和人交流没问题。
确认周琦完全睡熟后,苗洁韩才和四人解释周琦口中“会疯掉”是什么意思。
当你的思维进入另一个和你截然不同的人的身体里,“身体”接收到的信号和你想的截然不同。
举个例子,就像李华写英语作文时一样,周琦这位已经考上研究生的英专生,和李华这个“英语贫困生”所想的截然不同,而你还无法控制“身体”按照你的指示行动。
当然,这点只会让你不舒服,或者不太爽。接下来的内容才是最让人崩溃的。
当你意识到你的思维是无法控制“身体”时,你可能就会任由其发展,而控制发展的思维是李华的。而你,可以随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做什么。
回到写英语作文这个例子,你本来任由其发展了,可李华的思维会不断过干涉你。久而久之,你自己强制加入在对方大脑里的思维就会不断地削弱再削弱,外加“你的身体”也在跟着李华的思维进行活动,再加上你全天在跟着李华活动。李华的思维会不断地侵蚀你的思维。
一天下来——
你被侵占的差不多的思维已经变成你和李华的思维。
到那时,你还分得清你是你,还是李华吗?
一旦你开始分不清自己和李华,你距离疯,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对此,卫程宇反应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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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李华9 李明
不等六点的起床哨声响,六人便相继醒来。
卫程宇几乎一晚没睡,一想到周琦近乎崩溃的模样,满脑子全是如何应对即将面对的思维入侵和思维对抗。
池闵和霍桁醒时,他已经树立起必死的决心,拉着周岩交代他的后事,比如棺材要什么材质,多少钱,别墅至少要四层,设计高级点,虽然还没结婚但是也别给他找个鬼婚,挺对不起人女孩的……
周岩几次想要打断他,都被他以“岩哥,你一定要出去给我办后事啊!我还没结婚,没生孩子,我父母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呜呜呜~我好惨,我死不瞑目啊岩哥!”堵回去。
这导致池闵在醒神的几分钟里,满脑子都是“我死不瞑目”“我好惨”“岩哥,你要记得我”等一系列屁话。
想让他真的死不瞑目!
历经“九九八十一死”的周岩,终于找到插话道契机,开始推翻昨晚“根据进宿舍顺序的倒叙,来决定开始思维入侵和思维对抗顺序”的猜测,给出的理由也和池闵想的一样。一番话给卫程宇说得一愣一愣的,瞬间化身二愣子,抱着周岩开始哭:“呜呜呜……岩哥,我不用死了是不是。”
许是受不了他的骚扰,周岩一把将要在自己西装外套上抹鼻涕眼泪的卫程宇推开:“滚!”
卫程宇同学就此达成今日第一成就:撕下周岩谦谦君子的外皮。
然而——
今日的人选依旧未能确定。
六点的哨声是真正意义上的“催命”。
和24小时前一样,起床,洗漱,喝水,背书包……
要不是李华玻璃杯放的位置和昨天早上不同,甚至会觉得他们陷入某种时间循环,一直在重复同一天的事。
卫程宇惴惴地站在门口,看着李华放下水杯,拎起书包,朝着门口走来,按下门锁……
下一秒,苗洁韩抬脚跟了出去,紧接着消失在众人眼前。
这操作简单又恶心。
尤其对周岩这个极其执着于“顺序”,思考了一晚,以不同角度进行排序,最后还计算出各种可能性比例的统计狂魔来说,简直就像是致命打击。
“傻逼系统。”
周岩压着嗓子骂出这么一句。
池闵微微挑了一下眼皮,重复了一遍周岩刚才的话:“系统?”
卫程宇因为躲过一劫,现在心情不错,搭话道:“就是这个地方的总称。岩哥是学统计学的,总爱用些专业术语。”
“别捣乱。”周岩在对方后脑勺拍了一下,“只是这个地方,或者说我们现在的游戏,你可以当我是个无神论者,总之我不觉得这是真实存在于世界的规律,自然生死是很正常的,他已经达成了一个闭环,不可能横生这么一个玩意破坏规律。所以——”
周岩对上池闵的目光,“这个地方,至少不会是来自地球的。”
周岩说这话时语气很是坚定,池闵在对方直直盯着自己的视线下皱了皱眉:“也许吧。”
“也许吧?”周岩偏头。
池闵垂下眼,像自嘲一样道:“也许吧。我不清楚它是怎么存在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存在,我只要能出去,回到原来的世界就行。”
池闵偏偏头,“不是吗?”
因为今天附身李华的是苗洁韩,两人决定再跟李华一天。
早读快结束时,池闵走上讲台,想查看今日的课程安排,尤其是对李华来说比较特殊的英语和数学课。
英语有两节,排在晚上,就是晚自习前那两节。数学则在中午,连续的两节。
昨晚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池闵精神不太好,刚开始上课就有些昏昏欲睡。
吕天口中同宿舍的老白一行人还没回来,靠窗两张连在一起的桌子还空着。两人干脆直接坐过去,池闵交代霍桁有事叫自己趴在桌子上就睡过去了。
这会太阳刚升起来,通过教室玻璃窗正好洒进来,碎光划过池闵的鼻梁,每一根睫毛都随之镀上一层虚幻的金边,许是因为皮肤薄抑或是什么原因,池闵侧颊青紫色毛细血管隐隐可以看见几根。
霍桁面向池闵,一起趴在桌上。
有那么一瞬,霍桁觉得他和池闵不过也就是一所高中里的高中生,早上的第一节课一起犯困,在桌前堆起一尺高的书,以此来挡住老师的视线。
两人会一起讨论课下的数学题,争辩各自的解题方法才是最简单的;上到不喜欢的课,或者遇到高考不考的科目,池闵会无聊地转笔,然后掏出作业来做;两人会在老师奖励他们看电影时欢呼;或许还会在没人的小树林里牵手甚至接吻……
霍桁朦朦胧胧间听到铃声,皱了皱眉:“下课了?”
霍桁:“下节什么课?”
池闵脑子还不太清醒“唔”了一声算是回应。
下一秒,霍桁陡然清醒。
他猛地意识到,方才他问“下节什么课”时,自己还完全沉浸在“和池闵普通的高中生活”中,自己的身份就是高中生霍桁,而不是正在参加游戏的霍桁。
许是在游戏的时间太久了,霍桁有些神经敏感,他并不觉得是因为刚被吵醒所造成的意识混乱才将现实和梦境混为一谈。他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梦境和现实分不清的情况,他从来都是醒了就是醒了,连美梦都不会多在脑子里留存几分钟。
这不是身体机能所产生的意识混淆,而是某种东西所造成的精神影响,或者说某种精神污染。
这样想着霍桁连忙叫醒还趴在桌上睡觉的池闵。
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吵醒,池闵有些不大爽地皱起眉,边起身边捏了下由于一直偏着头睡,有些不大舒服的颈椎:“有事?”
霍桁把手搭在池闵后颈,替他捏着酸胀的颈椎:“你有没有做什么梦?”
闻言,池闵回忆了一下,语气不大高:“好像是有,做梦有什么问题?”
“不确定。”霍桁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池闵转了下颈椎,在上课铃声结束后回头看了看李华,也就是苗洁韩所在的位置,随即心下一紧:“李华呢?”
李华的位置是空着的。
来不及细想,两人赶忙出了教室在教学楼寻找起来,最终在卫生间找到吐的天昏地暗,正靠在一旁休息的李华。
地上的那摊呕吐物,让池闵有些嫌弃,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两人是无法改变李华所处的世界的,两人连给他叫个老师同学的机会都没有。
霍桁尝试着推了一下李华。
不出所料——
霍桁的手穿过李华身体而过。
就在这时,远远听到有人在叫李华的名字。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声音的发出者出现在卫生间门口。
不习惯当个“野鬼”,两人下意识往一旁让了让给对方腾出位置。
另一边,张力朝隔间这边过来,把李华从地上扶起来:“我靠!你咋了?我带你去医务室啊。”
边说边把李华扶着往外走。
校医的诊断是肠胃炎,让他留下输液。
不一会,周岩带着卫程宇也赶来过来。
周岩看着有些着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你们今早……有没有看到什么?”
周琦精神依旧不太好,留在宿舍休息。周岩和卫程宇去了教师办公室翻学生档案。
办公室的电脑可以用,还真就让他们找到点东西:
李华的班主任全名余武,同时还担任他们班的数学教学任务。
班主任对学生的了解的确会比较多,而这种了解不仅仅局限于学生的性格,兴趣,还有电脑表格。
学校以及教|育|局,为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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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李华10 苗洁韩受不了她哥……
卫程宇第一次产生了“要查的是一个女生就好多了”,别的不说,翻翻她和闺蜜的聊天记录几乎就把这人扒了一半。
现在可好,查了一整天的信息就找出一个“李明”。
在过去的六个游戏,卫程宇从来没体会过这么大的落差感。
每一次都是他觉得自己快要找到一条新线索,兴冲冲朝着线索冲过去,结果发现撞入一个死胡同。
卫程宇越想越气,浓厚的挫败感将他整个牢牢桎梏住,下一秒,卫程宇抬手重重给了自己一巴掌。
周岩回头时就看到这么一幕。
卫程宇打自己的力道丝毫不比打其它东西力道小,一巴掌甩过去后,左颊的肉还在微微晃动。
周岩连忙起身阻止对方继续自|残,还没来得及把他的手按下去,自觉一阵头晕眼花,扶着办公桌缓了许久。
迷糊间还能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阿岩啊,我和你爸出来遛弯,但不知道是走到哪来,问了好几个人都没回到你住的小区,你能不能来接我们一下,我们现在在xx超市这边……”
紧接着就是一整“吱呀——”声。
“嘭”一下,立交桥下一辆失控的车撞来上来。
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的声音,人群的惊呼,还有母亲最后一声尖叫,对方车辆直朝自己射|来的白光,以及自己倏然紧绷起来的肌肉。
那短短一秒内,听到的,看到的,感受到的,仅仅一秒,在脑海不断回荡回荡再回荡。
周岩是在新疆长大的。对大海的执念很深,大学考到临海城市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海。那时他才知道自己其实患有轻微的深海恐惧。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在潜水一样,周身都被海水包裹,强烈的窒息感让周岩下意识屏住呼吸。
正当他觉得他就要死了时,周身的压迫感消散殆尽,周岩急忙吸入一大口空气,冷汗顺着面颊唰唰落下。
仿佛刚才那不知经历了多久的窒息感只是自己的幻觉。
周岩因情绪剧烈变化所导致的感官失调良久才抬起眼,看见满脸深红色手掌印的卫程宇:
“岩哥?你打我?”
。
卫程宇连他最在乎的面子都不要了,因为脸疼,不敢做出什么表情,只能压着嗓子哭唧唧道:“凭什么你俩什么事都没有?”
霍桁看着他这“满面红光”就想笑,忍了又忍才道:“当时睡着了。”
卫程宇:“……”
卫程宇:“?”
周岩:“睡着了?”
卫程宇突然有些欣喜:“也就是说,只要我们睡着了,就不会这样?”
池闵偏头示意一旁看着毛事没有的周岩:“也可能和智商有关。”
卫程宇的脸本来就红,被怼了一句后更是红得发紫,张嘴刚要说什么嘴角就撕裂了一下,又悻悻然闭上嘴,怨毒地瞪了池闵一眼
周岩看不下去,翻出两个冰袋给卫程宇脸上一边贴上一个,疼得卫程宇咿呀乱叫,但又怕伤了自己的面子,只得忍着疼,蹲在墙角用冰袋在脸上轻轻敷着。
周岩看了这个脑子有坑的傻弟弟几眼,问道:“你们呢?你们有没有出现什么情……”
周岩的话就此打住。
对面两人动作极其统一地垂首坐在医务室长椅上,两根小指还搭在一起,看样子好像在补眠。听见自己问问题头也不抬头,同时开口道:
霍桁:“差不多。”
池闵:“和你一样。”
周岩:“……”
周岩觉得自己被这场面刺激到了,摇头道:“真的,你两请锁死。”
这个场面异常熟悉……
不等周岩抬脚逃离,霍桁立马抬头,脸上还挂着国际标准笑,八颗牙齿整整齐齐排列开:
“谢谢祝福。”
。
打完点滴回班级上课,接着午睡,傍晚打球,上课,晚自习,写作文,睡觉。
李华关了手电休息后不久,一个身影从李华床上飞身下来。
比起周琦,苗洁韩的状态要好很多,片刻就调整好状态,参与到几人的讨论。
苗洁韩:“今天,我差点就可以控制李华了。”
这无疑是重磅炸弹,完全推翻了李华永远占据主导思维,他们的思维只能作为一个观察者观察李华生活的推论。
苗洁韩:“李华吐的那会,我哥来碰李华,我差点就可以控制李华的手抬起来了。”
周岩前后联想了一下:“也就是说在李华精神状态很差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入侵他的思维,从而控制李华了。”
“那……”卫程宇说了一个字又龇了下牙,“我们平时控制不了李华不就是因为我们精神太差,他精神太牛逼了?不可能吧,他一个被高中如此摧残,一天睡不到六小时的人精神能好?”
霍桁也在想这个问题,但这傻逼游戏的确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让他们面对一个精神力BUFF叠满的NPC也不是没可能。
霍桁说:“这个待会再议。”接着朝苗洁韩扬扬下巴,“继续说。”
苗洁神色微正:“李华经常会想一个叫做李明的人。”
李明?
池闵的眼睛忽然亮了亮,一丝灵感扑闪着翅膀飞过:“他想李明什么?”
苗洁韩有些疲惫地摇摇头:“不知道。但李明应该是和他关系很近的人,并且他在想这个人的时候……好像更多的是在怀念?”
苗洁韩的语气有些犹豫,她不确定“怀念”这个词是否运用正确。
“对上了。”卫程宇从嗓子里挤出这么三个字,接着又因为脸部肌肉活动,疼得捂脸。
周岩接过话头向苗洁韩解释道:“李华有一个哥哥就叫李明。他跳楼死了,两年前,具体时间不清楚。”
池闵抓住那只扑闪翅膀的灵感蝴蝶:
李华有一个关系特别亲近的哥哥李明,并且这个李明已经死了。这个宿舍明明只应该住六个人,却有七张床铺。李华很想念自己已逝的哥哥,所以多出来的一张会不会是李明的。
池闵起身:“出去一下。”
霍桁叉腿反着坐在椅子上,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抓住池闵的外套衣角,视线往上移,语气有些轻佻:“不带你男朋友?”
卫程宇在一旁翻了个天大的白眼,扯得脸又疼了一下。
池闵的视线从霍桁拽着自己衣角的手逐渐转移到霍桁歪头看向自己的表情,有点……可怜?
池闵闭了下眼睛,提醒自己不要被表象迷惑。
周岩刚朝这边伸手,霍桁的头立马转了过去,眼神倏地变了,满目警告。
周岩在空中抓了一下,抬眼就看见霍桁眼皮微微下垂看向自己伸在半空的手。
周岩反手把掌心里一只被捏死的蚊子展示出来。
“……蚊子。”
霍桁的头这才转过去,又用那种很“可怜”的眼神看着池闵。
苗洁韩受不了了,转过脸:“你要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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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李华11 霍桁「没办法,家……
第三天——
铃声响后良久李华才从床上爬起来。
吕天一边刷牙一边问:“老李,你还不舒服?”
李华摇摇头:“没事,昨晚没睡好。”
吕天漱漱口:“的确,你脸色太差了,黑得很,跟老余都有得一拼。”
李华笑笑没说话。
吕天用沾了水的手随意抹了把脸:“还好,第一节课是老余的,买了早点跑快点,你去课上吃,他也不会说你什么。”
对此,李华依旧没动发言。
。
周岩一直站在门口,只要李华一出门,自己立刻就可以跟上。
哪料,正当自己要跨步出去时被池闵抢了先。
周岩伸在半空的脚登时有些尴尬,默默收了回来。转身看向霍桁,皮笑肉不笑道:“不是,我惹你俩了?”
霍桁耸耸肩,一脸理所应当:“对啊,你不是挖我墙脚吗?”
周岩白了这人一眼,又默默给霍桁竖了根中指。
周岩:“6!”
。
霍桁跟着李华(池闵)进了教室,从包里掏出李华没电的手机,和几根从教室办公室搜刮来的充电器,一起放在李华的书桌旁。又把吕明同桌的椅子拖来坐到李华身侧坐下,掏出也是从宿管那摸来的手机开始搜索“李明”的相关示意。
还没等把手机捂热,手机就忽然消失了。
想必是到了某个特定时刻,或是宿管需要用手机了。
要说这种事还真是容易习惯。刚来的那天,他们见到人都会下意识让让,现在小偷小摸做得比听墙角嗑瓜子还熟练。
宿管的手机消失后,霍桁很自然地起身摸上数学老师丢在桌上的手机,拿着手机开始搜起资料来。
把能想到的词条都搜了一遍后,在某视频软件上找到“好初中李明”的一段英语演讲的视频。
视频中的男孩和眼前的李华几乎是共用一张脸。男孩穿着一套不大合身的黑色西装,外套甚至都没有熨烫平整。饶是如此,这也不影响男孩在舞台上的熠熠闪光。
李明操着一口纯正的美式发音,按照台下老师的要求,即兴发挥着《环境保护》相关的英语演讲。几乎可以说是谈笑风生,和李华在讲台上给同学讲压轴大题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可李明这样一个在英语领域熠熠生辉的男生,究竟为什么会草草得到这么个结局。
下课铃声响了,余老师低头找自己手机的同时,霍桁手里的手机消失。下一秒,余老师从一本练习册下翻出自己的手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出了教室门。
第二节课是英语。霍桁故技重施,摸走了英语老师的手机,继续自己的搜查工作。
。
直到晚自习时,意外才出现。
霍桁就坐在李华身侧,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首先李华开始呼吸急促,接着开始冒冷汗,几秒后,几人和李华一起,同时陷入了精神混沌。
最能直观感受到的自然是池闵。
按时间推算,在李华开始冒冷汗那会,池闵进入了那个红黑色的梦境里。
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梦境有声音:
一个女声伴随着剪指甲般的“哒哒”声,在池闵耳边由远及近——
【就你这成绩,还想考985,211?做梦呢你?】
【我和你爸爸努力工作就是为了你,你要争气!】
【就你这成绩,你对得起我和你爸?】
【妈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要知道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你要努力,把你的英语成绩补上去知道吗?】
……
叫嚣声犹如指甲在黑板上摩擦般尖锐,又似隔着千山万水般邈远。
初听这种声音,只会觉得吵闹,但渐渐地,随着其语速不断加快,音量也渐序增大,池闵开始越来越混沌,撑着坍塌的墙壁缓缓蹲下。
池闵觉得自己的神经正源源不断受到某种鞭笞,就像有无数电流顺着神经流过,这些如同电流般的东西似乎在安抚自己的神经,又像是在提取什么东西。
不疼,但就是很难受很焦躁。
虽然这种外物入侵自己精神的行为让自己有些不爽,但激起了池闵的一点兴趣:
别人都是打一巴掌给一块糖,这是一边打一边给糖啊?
池闵笑着摇摇头,静静靠在断壁上。
有点可惜,这糖,自己属实是没那个资格吃。
正想着,和这条公路配套的女人出现了。
池闵撑着墙从地上站起来,尽量忽略耳边快要震破鼓膜的尖鸣声,像和老朋友打招呼一样自然地吐出两个字:“来了?”
。
昨晚发现周岩翻出来的手机回归原位后,霍桁决定提前起床查看一下。
比如,把吕天从床上丢下来会怎样……
答案是不怎么样,吕天掉下去后依旧熟睡,甚至不屑于翻个身。
不一会,地上的吕天消失了回到床上,以同一个姿势睡觉。
苗洁韩睡在两人上铺,霍桁下床那会她就醒了。见吕天回到床上后,苗洁韩翻身下了床,朝阳台示意一下,两人会意,跟着苗洁韩出了宿舍。
苗洁韩详细描述了昨日早上,李华吐个半死从而影响到众人精神状况那会,自己的直观感受:
它会拉扯你的神经,一边给你造成极度的痛苦,另一边又会安抚你。
就像……一个矛盾体。
而在这种痛苦和安抚中,李华的精神值是最差的,
苗洁韩说:“就像我哥碰我那会,我差点就可以控制李华抬手了,结果李华的意识开始清醒,我就失去控制权了。”
池闵微微抬眼,一向清冷的眼底染上一丝玩味:“玩吗?”
。
回忆随着一把横空出现的斧头戛然而止。斧头直直朝着女人脖子袭来,女人的首部应声掉落,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几圈,抵在池闵脚尖。
池闵低头看了眼这个自己在梦里见了无数次的头颅,久违地和它说了句话:
“谢谢。”
今早,苗洁韩还问了两人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会需要入侵李华的精神思维?或者说我们入侵李华精神思维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副本限制很多,不可以改变另一个空间的事物,例如不可以摔坏一个水杯;不可以影响另一空间事情的发展,例如余老师的手机会在他自己需要用时自动回归;不可以伤害任何NPC,例如从床上砸下来却毫发无伤的吕天。
李华是主NPC,这点无论怎样都不会变的。
与其从其它地方研究李华,不如从李华自己本身动手。
。
池闵踢开脚边的头颅,头颅滚了两圈,又滚回池闵脚边。
下一秒——
耳边对李华的“谆谆教导”声消失,那种类似于安抚神经的电流也跟着没了影踪。
控制别人的身体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手臂重量和自己原装的不一致,腿也是,每迈出一步,都觉得自己是个提线木偶,浑身上下都写着不自然。
池闵摇晃着身体拿起桌上霍桁摆放好的手机和充电器,拔下电教机的插座,把李华的手机接了上去,回头朝讲台下看去:
霍桁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全程都皱着眉。苗洁韩的表情也很是不好看。
而霍桁身侧坐着一个少年——
李华。
这场面有些诡谲,李华明明还趴在自己桌上,而自己却控制着“李华”来到讲台上。
这个游戏还能分身?池闵抬了抬手,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变为原装的了。
池闵忽然觉得李华这个NPC的能力有点逆天了。
他可以吸附某个人的意识思维,而当他的精神力差时被吸附者可以控制他的身体,最逆天的是你可以通过他穿越空间。
“穿越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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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李华12 池闵「ABCDE……
周岩和卫程宇,以及终于缓过来的周琦,严格扮演了一天的网|警,李华被扒的完全没有网|络|隐|私,完□□|体上网。
池闵出来时就见周琦拿正拿着笔逐字母逐字母地研究李华的作文。周岩则和霍桁一起从他们搜刮来的、关于李华的资料里试图分析出密码。
池闵拉着床侧的围栏翻身下来,看到的就是几人跟个称职高中生一样熬夜苦读的感人画面。
堪称现代模范。
霍桁拖了把椅子给池闵,并随手顺了一下池闵有些乱的头发:“休息会。”
不说还好,一听到霍桁的声音池闵就想起刚才在医务室里霍桁那句堪称震慑心魂的“家妻”。
霍桁隐隐觉得池闵脸色不太好,联想到周琦刚出来那会的模样,问道:“不舒服?抱你去床上休息会?”
另外三人的目光同时投射过来,池闵都到嘴边的“家妻?”被迫咽了回去,甚至都没来得及扣一下“抱”这个字眼。
良久,池闵瞥了霍桁一眼,对不能找这个茬有些不爽:“没事。”
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家妻子”这两个字,包袱很重的池少爷做不到。
池闵:“卫程宇呢?”
转换话题一贯的生硬。
“哈哈,咳……咳咳。”
周琦干笑两声,似又觉得不合适,生生憋住。
另外三人似乎也受到感染,脸上都带上笑意。
卫程宇,标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体育生。顶着那与二本距离不亚于地球与太阳距离的成绩,硬是考上了个不错的体育学院。
这本也可以算是个“人人都有闪光点”的励志故事,直到进入这场游戏——
当李华身体出问题时,所有人都会跟着精神错乱,进入自己的幻境。
卫程宇因为昨天给自己抽了几十个嘴巴,今天一早就给周岩递了根绳,郑重其事道:
“我要是再像昨天一样发疯,岩哥,你就把我两只手绑起来。我这脸可是要留着泡妞用的,再出瑕疵就完了,我还没结婚,没生娃,岩哥,我的未来就靠你了。”
最后当然是皆大欢喜……
个屁!
别人的幻境要么太过美好,容易陷进去;要么过于沉痛,无法自拔。
卫程宇不一样,他就是鸡蛋里那块骨头。
他跑步。
他嘎嘎跑。
抬着被周岩捆得死死的手围着教学楼跑了快一小时。
周琦醒过来后发现身侧的卫程宇不见时,以为他已命丧黄泉,咣咣哭。
周岩直得跟个老父亲似的带着周琦满学校跑,终于在教学楼背后的小树林里找到腿软到路都走不了的卫程宇。
这一幕堪称经典。
池闵沉默良久,竖起一个大拇指。
。
手机密码一旦多次输入错误后,就会被锁定,要到某个特定时间才可以继续尝试。
周岩已经整理出几十个密码,这些密码是按照所收集到的信息,找出一些重要时间节点,例如生日一类的日期,转换为密码得出的。
上到李华生日,下到李华去看过的每一场球赛中重合球员的号数通通都罗列出来,整整两张A4纸。
周岩拿出从教师办公室偷来的一块小白板,上面列出了他们已经试过的已经确定错误的7组密码
白板上写着5到17的数字,每两个数字之间都有一条短线,线上写着每次等待的时间,第一次等30秒,第二次5分钟,第三次10分钟……
周岩在白板上划出一个圈,圈住14和15这两个数字:“这两个中应该会有一个是要等一周时间才能继续试密码。每款手机都不同,也就是说我们大概还有八次机会。”
霍桁拿过白板笔,在右下方大大划了个X2。
周岩不解道:“为什么要乘于……”
周岩的话一顿,猛然反应过来,李华的手机生活复制出来的,话语间都带上喜色,“如果真可以这样,我们大概还有20次的机会实验密码的机会。”
苗洁韩从口袋里摸出李华另一个手机:“没电。”
霍桁拿过手机:“明天去充电,再说吧。”
。
第四天,大家跟着学校的起床的哨声纷纷从床上来。
霍桁站在门口,捏着池闵右手手指。池闵不明白一个指头有什么好玩的。并且自己也不是什么手模,而且因为工作原因自己右手小指第二个关节外侧还有很薄很薄的一层老茧。
属实没什么玩的意义。
但霍桁好像特别执着于玩自己的手,池闵每次都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池闵似乎还处于没睡醒的混沌中,懒懒靠在墙边,被霍桁捏玩的手甚至都不动一下。
霍桁正要说他要进行“思维入侵”,让池闵负责解密一下手机密码不用跟着自己时,被池闵抢先一步开口:
“今天还是我。”
霍桁目光顿时一沉。
池闵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点变化,继续说道:“我知道怎么控制李华,我有经验,我可以比你查出更多的线索。”
霍桁捏着池闵的手紧了紧:“不行。你昨天已经很累了。你要干什么告诉我,我去。”
却然,池闵是个不要命的。
安全屋外会出意外他就一定要出去试试,九点后不能开门就一定要开。平时没事就和小怪物交个朋友,不然就和BOSS打个照面……
但这些都是在霍桁知道他们会面对什么事情的情况下进行的,还算是在可控范围内。可现在不同,霍桁对他即将要做的事情没什么了解,他不会像原来那样放手让池闵去干。
昨晚周岩说话那会,池闵并不是像往常一样是懒得看闭眼假寐,而是真的睡着了。
这也就是说占领别人思维,控制别人身体是一件极其耗费精力的事。
池闵轻轻摇头:“这件事,只有我能做。”
霍桁抓着对方手的力加重了一些,眉眼微垂着,眼角那颗小痣也跟着这个动作变了位置,语气充满不毋庸置疑:“不行。”
另外四人,包括昨天围着教学楼嘎嘎跑了一小时的卫程宇都被这声“不行”引来目光,纷纷朝两人这边看过来。
与此同时,李华已经收拾好书包准备出宿舍了。
霍桁下意识更加用力地攥紧池闵的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池闵压着声音,语气有些急切,道:
“我比你们所有人都容易理解李华。”
“我们和李明都是不存在的。”
下一秒,池闵手腕一扭挣脱对方的束缚,跨步出了宿舍。
霍桁怔愣一瞬,因为拉的人是池闵,生生忍住扭对方手腕的动作。眼看着池闵在自己眼前消失,脑子里还在为池闵那两句话发懵:
“我比你们所有人都容易理解李华。”
“我们和李明都是不存在的。”
理解李华。
我们,李明都是不存在的。
顿时,霍桁瞳孔一缩。
池闵和他们五人有的,他一定知道的不同——
池闵承认过自己精神类疾病,而他更容易李华也就说明李华也是……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这句话串联起来。
霍桁突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们习惯了游戏里会出现光怪陆离的事,和突破目前生物极限的怪物,所有人都想当然认为出现的那些幻觉是来自游戏,是游戏影响的。
这点当然没错,但——
直接造成这些影响的,是李华。
李华才是一切的开端。
霍桁拦住要跟出去的周岩:“李明的第一条信息最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周岩翻看一眼自己的笔记回答道:“20XX年8月10日。”
霍桁掏出手机,输入密码“0810”。
密码正确。
手机开锁。
霍桁终于想起一个被自己遗漏的点:
李明是死了的,所以有关他的信息很少是正常的,毕竟他在网络上的最大价值不过就是“学生跳楼死亡”这个噱头罢了。
因此,当周岩他们说李明连身份证号都被抹消掉时,他并未起疑。
他们查到的、有关李明的信息里,总结起来无非就两条:
“李明英语成绩很好”
“李明跳楼死了”
如若这些没头没脑的线索加上一条“李明本身就是不存在的”,所有疑点就都被串起来了。
李明是不存在的,所以李明没有身份证号。
李明是不存在的,所以他的存在是片段式的。
一旦佐证得出李明是不存在的,那么他们身上的疑点就更好解释了。他们知道李明的存在,知道李明是谁,甚至知道李明的特点所以……
不对。
霍桁忽然想到点什么,浑身肌肉都随着这个猜想紧绷起来:
李明是不存在的,而知道李明存在的人只有他们六个加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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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李华13 池闵第一次意识到……
却如池闵所想,李明不过是李华捏造出来的一个弟弟,一个和他不一样,英语极好的弟弟。
【我妈妈想要的,一个全能的,科科都好的孩子,不就是李明吗?】
池闵【你为什么杀了他?】
李华【我不想他杀我,杀自己的哥哥……杀自己是一件苦难的事。】
不知道是因为意识中的声音就是这样,还是因为李华确实没有情绪,李华的声音很平静,要不是那个停顿,甚至会让人觉得这只是个AI在模拟人类说话。
李华【我不是AI。】
池闵【……忘了这玩意现在和自己思维共通。】
李华【习惯习惯就好,一开始我也不习惯。】
池闵【……】
李华【你们是谁?】
池闵现在不敢多有任何想法生怕再被李华逮到,想也不想直接开口道:【你未来的朋友。】
李华【我未来会有三个朋友?】
池闵是第三个人进入自己大脑的声音。
池闵【有很多,其他人还没来。我们要实现一个你的心愿,你想干什么?】
李华【骗子。】
池闵第一次发现,没一张像霍桁那种是个人都可以聊聊的醉,对过游戏来说是会有影响的。
至少现在池骗子就不知道怎么扯下去了。
。
霍桁从宿舍出来,按照李华的生活轨迹先到去了宿舍,又去了教室,都没见到李华。
李华失踪了。
“艹!”霍桁暗骂一声。
苗洁韩也跟着了过来:“我去前面。”
霍桁应下,往学校后方的实验楼跑。
一时间,住诸多念头翻涌而起,最后都总结成一句话:
池闵做了什么?
霍桁总觉得高低床的变化不会是因为他们意识到这是在李华的梦境中才变回去的,而是池闵做了些什么。
。
学校后墙——
池闵一步步指导着李华如何爬上这三米来高的墙。
从墙上被挖空的砖石来看,这所学校溜出去的人应该不少。
池闵【踩着左边那块,不是,上面的,对!爬啊!】
按照池闵“身临其境版指导”,李华终于站到围墙之上。
发丝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退,渐渐可以看见学校外的泥巴路和野草。泥巴路上还能看到几个脚印。
眼前的场景就像卡bug一样,一会是只能看到五步内的样子,一会是可以看见前景。在池闵所见范围和李华所见全景见来回卡顿几次后终于是只能看到五米内的距离。
就在这时,池闵隐隐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霍桁正顺着学校围墙一遍遍叫着自己的名字。
李华稳了下身子【有人在叫你】
池闵【嗯。】
池闵【想明白得挺快啊】
李华【想什么?】
池闵【啧。走你的。】
池闵【跳下……】
还没等池闵发话,李华一个惊呼,身体前倾往下掉。
李华【我艹!他抓到我了!】
就在李华要往下跳的一瞬,霍桁冲上前,踩着墙边的几块砖,一个起跳翻上墙。
与此同时,李华因为没有翻墙经验,在宽度仅有半尺的围墙上站不稳,霍桁往上扒住墙的手正巧就搭在李华放在墙上用于维持平衡的手。
在霍桁看来,李华已经掉入发丝林里了,但当他掉下去的同一刻,浓雾自动以李华为圆心,半径三四米内的浓雾全都四散开去。
自己没死没点在池闵的意料之中,他反而对李华刚才那句【他抓到我了】更感兴趣。
李华能感觉得到霍桁碰他了?
还没等池闵问李华什么,李华已经睁开眼下意识找霍桁。
霍桁跟个街边收保护的一样蹲在墙角沉默地看着李华。
当然,如果嘴里再叼根狗尾巴草就更像了……
池闵没再继续想,他知道霍桁生气了。
李华被对方的眼神看得寒毛竖立,池闵的脑子里满是李华在想【完了完了,老师找过来了,被抓了,我会被我妈骂死的,逃课,欺骗老师,私自出校……我完了。】
这么想着,李华起身手上的灰都来不及擦一下,给霍桁来了个一鞠躬。
此番操作给霍桁搞得一阵发懵:
合计着现在可以看见我了?
李华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老……老师,我错了。”
池闵【……】
池闵【闭嘴!】
就在这时,苗洁韩也翻上墙,见李华对着他哥鞠躬,有些不明情况,蹲在墙上一时不知该不该上来,丝滑一个转身又跳回学校。过了一会没听到打斗声,寻思着没打起来,又爬了上来。
池闵【他们和我一起的。】
李华【?】
池闵【……你,未来的一些朋友,他们现在来了。那个女生,第一个来看你的。】
李华【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
池闵【……】
李华【我看着安么好骗?】
池闵【ABCD……】
李华【你能不能从我脑子出去。】
池闵【我也想。】
池闵【别鞠躬尽瘁了,去干我们的事。】
正交流着,池闵听到霍桁淡淡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池,闵。”
语气听着不太好。
啧,搞得像我能回话一样。
池闵【让他们跟上。】
李华哦了一声,乖乖听从池闵的安排,嗫嚅道:“池闵让你们跟上。”
。
“好高中”依山而建,围墙外就是山林。林间种着针叶松,一尺多高的杂草掩过小腿。耳边不时传来鸟叫和虫鸣声。时间才到六点半,正是晨露最盛之时,带着杂草味和腐烂枝叶味的潮湿空气钻入鼻孔。
但这些霍桁三人看不见他,在他们的视野里,以李华为圆心,四五米开外地方都是那种杀人不放火的发丝林。
李华一路往山下走,东绕绕西绕绕走到了大路上。
李华:“我只有一份来回车程的钱,你们怎么办?”
霍桁朝刚穿着自己半边身子过去的人示意一下:“没事。”
有脑子里忽然出现个其它人做铺垫,李华对又出现两个只能自己看见的人的情况没有任何惊异。
李华:“……随便你们。被警察抓了别赖我身上。”
苗警察:“……”
。
李华买了一张到“好山村”的客车票,带着三个“未来鬼朋友”上了客车。
这辆客车也是很复古了,司机身侧还有个大坐垫,车一跑起来就一股子汽油味。
车上几乎没人,就连看着特能八卦的卖菜大妈也只是把空箩筐丢在一侧,自己靠着椅背打盹。
另外几人前排有一个穿着泛黄西装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掉了皮的公文包,胸前别着一个红旗图案的胸针,一侧放着摊开来的一本文件,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在笔记本上记着信息。
一个母亲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手边还放着一张“好儿童医院“的CT单。
两个年迈的老人提着一筐鸡蛋和一些新鲜蔬菜,相互依靠坐着。
总的算下来,这辆足以容纳下四五十人的大巴车只坐着11个人,显得有些空荡。
大巴车里能看到阳光也能感受得到热度,甚至大巴车一侧还有一半的车影,但他们依旧只能看到车身周围不到五米的镜像,整辆车就像行驶在一条没有边际的隧道里一般。
李华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霍桁和苗洁韩依次坐在李华另一边。
大致观察一遍周边环境后,苗洁韩凑到霍桁耳边悄声道:“有问题。”
的确,整张车上的人都透着古怪气氛。
从李华的学校出来到客车站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推算下来现在也就七点左右,正是菜场人最多的时候,卖菜的大婶不应该这么快快就回去。
而那个公务员在笔记本上写的也不是任何一种文字,而是一串鬼画符。
一个母亲带着孩子去看病,不去城里,而是去乡下?就算是出院也得等到八点后才可以办理吧。
另外一对老人应该是提着鸡蛋和蔬果去看望城里的孩子,跟这条路的行驶反向相反。
一辆行驶在黑暗中的,不用转弯,不用加减速的客车,载着时间不对的,方向不对的,脑子不好的,逃票的一堆奇人,一路往前匀速运动着。
苗洁韩又回忆了一下早上池闵的两句话。依旧不明白为什么李华此时的幻想场景如此混乱。
“好高中”也是李华想象出来的,他们待了三天都没找出什么能佐证这一切只是一个人的想象的。而从他们跨上这辆公交车开始,或者是从他们离开“好高中”这个原本的地图开始,那种真切感就在不断被削减,整个世界似乎都在不断出现纰漏和裂缝。
这些破绽就好像在告诉他们一切都是假的。
。
客车行驶了大概半小时,司机在“好小镇”停下车,说话带着口音:“好小镇的,到了。”
那个抱着小孩的妇女赶忙拿起CT报告,拎起一个大红塑料袋下了车进了黑暗中,嘴里还念叨着“妈妈这就带你去医院”。
“嘚嘚嘚……呼——”
客车继续往前走。
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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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洞 爸爸。
精神类疾病是有遗传风险的。
。
池闵的父亲池昌,母亲则叫薛晓,也就是第六个副本里韩艺提到的那个女人。
要是往前推个十来二十年,在大街上叫声“池昌”,指不定还有人和你聊聊:“诶,你说那个池老板啊?我跟你说……”
池闵爷爷生前继承家业,开了一家杂货铺,买卖些小零嘴和生活用品,约等于现当代的小卖铺小超市。
而池昌成年时正巧赶上了某次大规模“下|海”活动。赶上这个浪潮,池昌东拼西凑硬是凑出一大笔钱,历时几年将他父亲生前那个随时会倒闭的杂货铺折腾成了一个大型超市。
因为有一定的商业头脑,超市被池昌经营得有模有样。外加池昌人性格好,与周围邻里关系也很好。
超市发展期间,池昌急性阑尾炎住院,结识当时的一个护士,也就是池闵的母亲。
两年后池闵出生。
那会的池昌早已还清所有贷款,池小闵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富二代。
再加上池昌的生意已步入正轨,而他本人也没那么大野心,只想安安分分做个超市老板,陪伴池小闵的时间很多。
家里有个大超市,想吃什么直接拿;每次市里有什么游乐园、画展池昌都会带着他去,交通没那么发达的时代,池小闵一年少说也会出省玩个三五次。
在那个父母不给买零食,不常去游乐园,父亲工作繁忙,常年只有母亲陪伴的年纪,池小闵几乎是所有小朋友羡慕的对象。
记忆中的池昌很好,好到哪怕现在的池闵也找不到形容词形容的好。
他会为工作繁忙的薛晓准备情人节礼物,以一颗包进口巧克力贿赂池闵不准告诉薛晓;会带着奶奶一起自驾游去看内陆老奶奶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大海;他会因为池小闵考了第一名而抱着他转圈圈,夸“我儿子真棒”;会在出差回来时给池小闵带国外的自行车;会嘲笑从小板着脸的池小闵以后找不到女朋友……
幼儿园毕业时最后一节语文课,老师布置了一个作业,让同学们去搞清楚“永远”这个词的意思。
池小闵把字典都翻了几遍,依旧无法理解“时间长久,没有终止”是什么意思。
池小闵屁颠颠跑去池昌的书房:“爸爸,‘永远’是什么?”
池昌把池小闵抱到自己腿上,温声道:“像我爱你,爱妈妈,爱奶奶,就是永远的事情。”
。
那几年池昌身体不是很好,经常会走楼梯走着走着摔倒,会忽然抬手在空气中抓什么东西,或者突然鬼气森森地说窗外有人。
但这些情况不过只是一时的,以至于去医院检查医生也只觉得是工作压力太大,没有休息好导致的。开了点药嘱咐按时吃,多休息就结束了问诊。
但他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
七岁那年的某个暑假,池闵半夜被薛晓的惊叫声吓醒。
池昌正拿着一支钢笔往自己手上扎,嘴里念叨着“杀死你!杀死你!”
黑色墨水混着艳红的鲜血顺着那只被扎穿的左手手掌流下来。
薛晓一把将前来的池闵和奶奶推出去,并将卧室门锁上,独留池昌自己在卧室,拨通了市精神病院的电话。
薛晓怕再吓到池闵,让奶奶和池闵待在家里,自己跟着医生走了。
第二天一早,薛晓一脸倦容回到家里,迎面走来的不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年幼的儿子和年迈的婆婆。
池闵和他父亲不同,他父亲是一个母亲节会在池闵奶奶额头落下一吻,并教导池闵这辈子不可以和母亲乱发脾气的男人,是会在出差回来后第一时间去医院给自己送花的男人。
自己的儿子与之相比就像一块木头,小女孩给他送巧克力,告诉他这是从童话故事里那间糖果屋里拿出来,池闵会认真回答“我不吃巫婆做的东西”。池昌每到这时就会靠在自己肩头吐槽“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
但那时的池闵和池昌却极其相像。
池闵用池昌去谈合作时一样严肃的神情,一字一顿问自己:“爸爸还会回来吗?”
。
池昌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代替池昌打理着超市事务。
那位叔叔池闵记得,原来爸爸带着他和那位叔叔一起去钓鱼,他和叔叔比抓虾,最后一同掉到水里,池昌不仅不来扶他们,还一边拍照一边说要发给薛晓和那个叔叔的男朋友。
池闵觉得奇怪,为什么是男朋友,男生不应该交往女朋友吗?
池昌告诉他,男生也可以交往男朋友,女生也可以交往女朋友,你也可以既不交男朋友也不交女朋友。只要你自己开心,怎样都是可以的。
。
半年后一次放学,池闵在客厅隐隐听到那个叔叔和薛晓交流的声音,但说的是什么他就没听清了。
之后的几天母亲没去医院上班,却也不着家。
大概过了两周,那个叔叔又来了家里一趟,给了薛晓几张卡,说什么都处理完了。
肥皂剧里经常有一些长得就不像好人的人杀|人后说一句“人处理好了。”或者就是人病死后也会说“某某的后事处理好了。”
池闵从卧室跑出来,一口咬住这位昔日带自己钓鱼摸虾的叔叔的手臂,死不松口,直到嘴里充斥着血腥味后才松口,问那位叔叔:
“我爸爸是不是死了。”
当时薛晓哭得很惨,试图拖开自己的手都在隐隐颤抖。
那位叔叔用没有被咬伤的手摸了摸池闵的头,就像那次掉水里后给自己擦头发一样。
动作很轻柔。
池闵明明在那位叔叔眼里看出很多很多情绪,可以他当时的词语积累水平,他压根就不明白那种情绪是什么。
叔叔说:“爸爸没有死,爸爸就是生病了。等他病好了他就会回来。”
叔叔还说:“阿闵,在爸爸没好之前,你要照顾妈妈,要照顾奶奶,也要照顾好自己,你是家里的男子汉。你要帮你爸爸守好家。”
叔叔说:“阿闵,叔叔永远都在。”
临走时,那个叔叔给了池闵一个手机,嘱咐池闵自己住在隔壁市,只要他有麻烦就可以打电话给他,他永远都在。
池闵后来用那部存了叔叔电话号码的手机给那位叔叔发了一条信息:
“对不起。”
他觉得他当时情绪太上头了,这个叔叔,他直觉不是个坏人。
他不讨厌这个叔叔。
至少这个叔叔是唯一一个告诉自己爸爸是生病了的人。没有用那些爸爸去出差的借口把自己当三岁孩子来哄骗。
哪怕当时池闵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
。
从那天起,池闵仿佛更加“木头”了。
薛晓没有告诉他池昌在哪,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是在医院。
奶奶去看过几次,但也不告诉池闵。
自那以后,池闵彻底不打听了。
那个叔叔每个月会过来一次。每次来都会像以前池的池昌一样带着池闵去游乐园,去博物馆。
第三次带着面无表情的池闵从新开的游乐场的小火车上下来后,叔叔带他去了河边。
是那条他们齐齐摔到的河。
叔叔问池闵是不是很难受。
池闵摇头。
叔叔又问“我觉得你不开心。你玩旋转木马不开心,玩小火车不开心,看画展不开心,看奥特曼也不开心。”
池闵皱眉“我没有不开心。而且我早就不相信奥特曼了。”
叔叔笑了好一会才开口说
“也是,童话的确不是用来相信的,是用来存放童心的。”
过了好一会,池闵说:“我想去看爸爸。我想他了。”
叔叔很惊讶,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池闵是一个极其不会表达自己情感感受的小孩,“爱”“思念”这些情愫和感受似乎不在池闵的世界里。
叔叔答应了他。同时也带他去了医院。
。
寒假的某一天,叔叔照例在月中来看他,给他和薛晓、奶奶都带了礼物,并一如往常带着池闵出了门。
叔叔给池闵戴上眼罩,告诉他不可以看,安心睡一觉就到了。
池闵知道那是因为叔叔并不想让他知道去看爸爸所在医院的路怎么走。
下车后,叔叔抱着依旧戴着眼罩的池闵走到一扇铁门前,一个听声音应该四五十岁的男人来接他们,叔叔叫他陈医生。
东拐西拐走了很远,过了好多道门,池闵终于被放下来。
叔叔告诉他,只要他觉得不舒服就拉自己的右手小拇指,这样就会带他离开。
眼罩被揭下来:
池昌与近一年前的样子相差甚远,永远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统统被剃光。眼球浑浊枯黄,嘴唇干裂,手脚都被用特质的绑带固定着,身后站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
饶是池闵这个已经算是早熟的孩子,受到的刺激依旧不小,拉着叔叔的手都收紧不少。
池闵第一次知道人与人之间可以隔着一道鸿沟,一条银河。
池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沉默了很久,陈医生催促了一句:“小朋友,每次的探望时间只有十五分钟。”
那位叔叔也轻声说“阿闵,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池闵的嘴张了几次,终于说出一句:“我来看你。”
对面的“爸爸”似乎没能理解这句话,痴痴看了池闵好一会。
那个眼神无端让池闵有些不舒服,池闵回避了对方对视过来的双眼,低下头:
“你……要好好治疗,好好打针,好好听医生的话。”
男人看着那颗半垂的头,良久,轻轻“嗯”了一声。
池闵觉得自己不是在一个南北通透的,刷着白色乳胶漆,懒懒冬阳照进的屋子。
而是一座监狱。
关押的是谁呢?
爸爸。
还是他自己?
还是都被关着?
池闵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压抑这种情绪。
过去和池昌一起爬过的岳山压在自己背上,过去一起看过的黄河水朝着自己涌来,过去一起看过的大海将自己淹没,就连一起钓过的鱼都甩着尾巴砸自己的脸。
脸疼。
哪哪都疼。
原来还是没有办法平静面对这一切。
十五分钟的时间很短,短到一屋子六个人只说了六句话。
第六句是池昌说的:
“会的。”
。
陈医生很惊喜,他说这是近一年以来池昌第一次回答探望者的问题。
池闵又被戴上眼罩,跟着叔叔上了车,回了家。
叔叔告诉池闵不可以告诉薛晓他来过医院。
池闵答应了,他知道薛晓不希望他来过。
。
池闵没说的是,其实他已经猜到那个医院是那个医院了。
全市就只有两所精神专科医院,车程一小时能到只有市精神病院下的一个疗养分院。
但池闵没有私自去。
原因无他,去了没用。
没谁会让他这样一个小孩进去的。
。
寒假过后开学了。
某天下午,薛晓赶到学校把池闵带回家。
那位叔叔也在。
现在才月初,叔叔一般月末才回来。
池闵的直觉告诉他,他家又要出事了,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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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金 窗户。
池闵的难受只持续了十几秒:
那些近乎讨好的行为都白费了。
安慰了奶奶几句,池闵便拉开主卧的衣柜。
家里的房产证,户口本,银行卡都放在里面。
他带着银行卡出了门。拒绝了柜台姐姐的帮忙后,踮着脚尖查完家里所有银行卡余额,以自己迷路为借口让交警叔叔给自己送回了家。
回家后,池闵把每张卡的余额都罗列出来。
三十多万。
章珏叔叔曾告诉过他,他家余额林林总总应该有两百来万,其中三张金色的卡里钱是最多的,各有五十万。
池闵跑进自己的卧室,从落地衣柜与墙面的空隙中翻出一张卡。
金色的。
现在就是八十万。
按照池闵的计算,省着点用,他和奶奶爸爸过到他十八岁可以打工是没问题了。
拿着八十万,喜气洋洋的池闵并注意到,奶奶的眼眶已经湿透了。
奶奶回到自己卧室,也拿出一张金色的卡。
“一百三十万。”
池闵有点开心:“那我们就可以过得更好了。”
池闵回到房间的一瞬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暴露了。
一直以来被他藏得好好的,“有一个人离开家就好了”的想法暴露。
。
唯一不确定的费用是池昌的治疗费用。
池闵在路上打了辆车,带着奶奶第二次进入市精神病院疗养分院。
过去的一年半里,奶奶来看过池昌五六次,很快带着池闵来到陈医生办公室。
陈医生看着眼前一老一小,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委婉告诉他们这类疾病医保报销力还是挺大的,实在不行就别那么人道主义。
那位从进门到现在就没什么表情的小孩,眼底第一次流露出比较明显的情绪。
池闵:“一个月,或者一年要多少钱?”
陈医生温和笑着说:“小朋友,费用是要依照病人的治疗情况来看的,我也不清楚。”
那个小朋友的头慢慢低了下去。
良久,小朋友朝自己张开手:“有没有原来的缴费记录?”
陈医生点头,把过去一年的池昌的医药记录翻出来。
药品名字都神乎其神,总之池闵看不明白,他也不需要看明白,按照一个月一千的标准一口气缴了三年的费用。
最后,陈医生“破例”带着两人见了池昌一面。
池闵盯着父亲看了好一会,最后只说了一句:“我会好好照顾奶奶的。”
。
街坊邻居对他们家的探讨在薛晓离开一个月后到达顶峰。
池闵提出搬家。
他到不在意这些人的看法,但他并不希望奶奶一直待在这样的环境里。
而奶奶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孙子待在这样的环境下,当即同意了这个提议。
那会网络没那么发达,但一些简单的房屋信息还是可以找到一点。
三室一厅,老人住就得南北朝向,毕竟网上都这么说。地段要好,不能是老房子,必须有电梯,小区安保要好,不能是毛坯房,他们都没有时间和精力装修,此外还得距离学校很近,距离公交站近,不然去上学麻烦,如果突然出什么事自己赶过来费时间。
最后,池闵终于放弃自己寻找,出了几百块钱找了个中介。
这也是池昌教他的,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第一个中介是一个男青年,见客户是个老人和小孩,顿时没兴趣,总之也挣不到什么钱。
带着池闵和奶奶看了三间房后,池闵提出换人。
第二个中介是个姐姐,池闵直接拿出一张五十万的卡递给她:“麻烦快点,谢谢。”
在钱的指引下,中介干活很利索,很快奶奶就签下购房合约。
那套房子完美符合池闵的设想。
池闵甩给那个中介姐姐十张红爷爷。
“一千块钱”“尽职尽责”带着奶奶办理所有,包括房产,户籍,池闵身份证,池闵转学等各项事宜。
那是池闵第一次体会到“有钱能解决99%的问题。”的道理。
。
搬完家,池闵也要到新学校上学了。
奶奶在新家电梯里看到很多小广告,随口说自己要不也去找点事做,总不能也每天闲在家里坐吃山空。
池闵想想也是,又把这个问题丢给那“一千块钱”。
这份工作既不能太忙也不能啥也不干,接触的人得有素质,工作简单,氛围轻松,不能有学历要求。
全都是从找工作的软件上学来的词。
“一千块钱”思考良久:“您看来我们公司当保洁可以吗?早八晚五,接触的都是公司里的人,简单轻松,不要求学历。”
池闵觉得不错,尤其这家公司距离他们的新家也近。
当即池闵拿出三十张红爷爷,在“一千块”卡姿兰大眼的注视下,抽出一张:“我要见你们老板。”
老板果然被“一千一百块钱”请来了,用摩丝把头发梳得工工整整的男人看着眼前这位公司成立以来最年轻的客户,感想颇多,又听池闵手里有全市地段最好的房产,以及……这位最年轻的客户递给自己的两千块。
按法定节假日放奶奶的假?
没问题。
不给奶奶找茬。
不存在。
交个五险一金。
可以。
“两千块”非常开心,乐呵呵地。
“一千一百块”也在池闵开学前两天升级成“两千块”。
奶奶在公司工作有任何问题都和小富豪打电话。
“没问题。”
“交给我那不是妥妥的。“
。
筋疲力尽的池闵终于躺在奶奶怀里,嘴里念叨着“奶奶,我会好好照顾你等爸爸出来的。”终于昏睡过去。
醒来时已是十五个小时以后。
奶奶揉揉还一脸惺忪样的池闵,告诉池闵“你要做任何事奶奶都支持你,你是家里的小管家。但是无论要做什么事都要和奶奶说。”
池闵应着,头插在喝完的粥碗里睡着了。
。
后来的日子和池闵想象的最美好的样子一样。
奶奶给自己做好早餐,然后看着他出门上学,晚上回家时奶奶也已经在做晚餐,做完作业就可以吃饭,然后两人会一起出门散步,在家里看看电视,或者听奶奶讲在公司里发生的趣事,周末奶奶会陪着池闵去看他喜欢的展,池闵也会陪着奶奶去公园听剧。
然后看着奶奶被一堆老太老头围着问池闵有没有谈媳妇,没的话看看自己孙女。
这期间两个“两千块”会不时造访,目标自然是池闵手里的那套房子。
池闵每次都不把话说绝,他害怕奶奶不能继续在安全的,合适的地方上班。
“那是我要留着长大后娶媳妇用的,等他我长大再卖。”
两个“两千块”开开心心地走了,总之那栋房子左邻商业区右临学校,只会随着时间增长越来越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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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红 物期
池闵单独去医院的机会很少,一年也就五六次。
许医生很清楚地记得,他和池闵在陈医生办公室见面的次数是二十一次。
池昌入院的第七个年头。
池闵初中的第一个寒假。
池闵自己一个人进了陈医生的办公室,轻车熟路地爬上椅子。
那天陈医生也在,拿着病例一进门就看到这小玩意,大玩……中玩意。
陈医生笑着吐槽道:“还挺会挑时候,这个椅子今早才到,我都还没坐几次就被你拖走了。”
池闵从鼻腔哼出个单音节:“嗯。”
陈医生笑着摇摇头,他已经习惯这个小孩对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冷漠。
从他第一次戴着眼罩被牵进这个医院的第一秒,他就这样。甚至愈演愈甚。
有时他觉得这个孩子会自闭,会抑郁。
恍惚回神又觉得自己很违背医德,这么能这么想呢?
。
“啊啊啊——”
“哈哈哈!刀刀!”
“你看,他拿着刀!我也要玩!”
“我要玩!我要玩!”
“医生!我也要玩!”
“警卫处!警卫处!”
院子里有人提着一把修剪树枝用的修枝锯在空气中甩着。
那是陈医生和许医生第一次在池闵脸上看到这么深的情绪颜色。
提着那把锯子的人,是池昌。
后来发生的一切池闵都不太记得,只记得很混乱。
医务人员的呼救声,警卫队的报警声,病人的大笑声……
许医生几次试图带走他,他都没走。
像一头小牛一样执着地站在那,远远观望着昔日的父亲和眼前的疯子。
池昌生病,他默默接受。
薛晓离开,他默默接受。
章珏和他的秘密被暴露,他甚至都没有思考过是谁告诉薛晓的。
搬家,转学,给奶奶找工作,处理和新同学的关系……
五六年来,池闵就像一个接受万物的神。宽广至极地包容着身边所有的事物。谁来了,谁又走了,什么事物兴起了,什么事物衰败了。
甚至每一个事物到来时,池闵都会精确计算好他什么时候离开,又会以怎样的方式离开。
花开花败叫花期。
池闵将这称之为“物期”。
平静地接受池昌生病,平静地接受住在“盘丝洞”,平静地接受薛晓离开,平静地担起顶梁柱的位置。
平静才是应该的。
平静才是正常的。
他不吵不闹。
不执着。
不坚守。
不执拗。
不去探究池昌为什么生病;不去探究为什么家会变成这个样子;不去想薛晓回去哪,更不去想他为什么在这个应该和爸爸打篮球的年纪,却要隔着落地玻璃相见;甚至于留着那套昔日一家四口住的房子也不过是为了以后可以卖更好的价格。
池闵所有的执拗似乎都被积攒用在了那几分钟。
看着他父亲绑了一个女病人,看着“绑匪”和“人质”有说有笑,就像往常的每一个放风时间,像往常的每一对朋友,像往常一样不明所以地大笑。
然后,锯子顺着女人的脖颈前后滑动,血液登时浸透女人的右半身子。
池闵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池昌带他去少年宫,有一个老师拿出小提琴教池闵,池闵并不感兴趣,倒是池昌接过小提琴“吱呀吱呀”拉了两下。
和现在的动作如出一辙。
池闵眼睛被捂上一只手。
等池闵挣脱出时,池昌左胸口插着那把小臂长的锯子,和女人一同倒在血泊中。
橙红色的天幕中。
红出一片警铃声,红出一片欢呼声。
红得夺目,红得荒唐。
。
一周后,池闵带着奶奶最后一次去了市精神病院。
会议室里,穿着白大褂的医院代表,穿着警服的警察,穿着西装的律师,穿着已经发白的牛仔裤的不知道谁,以及穿着华贵的一对夫妻。
人来齐了,院长开始讲述案件经过——
那天池昌没有吃药。药物在对精神病患者的治疗中是极其重要的,因而医院管理也很少严格。
每个病人端着水来到医生面前,当着医生的面服用下药物,医生同时会检查病人口腔,以防病人把药藏在口腔里。病人服药期间,卫生间也会有医生站岗,防止病人催吐。
池昌究竟是怎么做到把服用下去的药拿出来,又或者说是怎么做到没有服用药物的。
无人知晓。
只知道在池昌的尸检报告中,他的血液里几乎没有任何药物残留痕迹,且按照药物残留量来看,池昌没有服用药物至少已经三天了。
而池昌用于杀人的那把锯子,则是早上病人还在各自病房被严格监管时前来修理干枯树枝,以防止病人用干树枝伤人的园艺师意外遗落的。
按园艺师所说,那把锯子是他出门时没注意,正好塞在工具箱夹缝中,在修剪时意外掉落的。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带着这把锯子,因而进出门核对工具数量时并没有把它算在里面。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显而易见。
放风期间,池昌意外看到那把锯子,用它杀了女病人并自杀。
简而言之,一场巧得不能再巧的意外。
当时的法律体系没有现如今完善,这次意外属于院方的失职,又因为当时的池昌已经完全丧失辨认能力和控制能力,再又因为被杀害的那个女病人家属并未追究池昌罪行。
整件事情以院方和那位园艺师分别向两方进行了一定的金钱赔偿和平解决。
那天,陈医生和许医生都在,两人甚至是看着池闵拉着奶奶离开的。
两人都觉得应该和池闵说些什么,可说些什么呢?他们也不知道。
三天后,大年初一。
池闵牵着奶奶的手,去医院接出父亲冰冷的尸体。
哪怕是现在。
池闵也不知道当初他为什么要站在那看池昌提刀杀人并自|杀。
池闵总觉得当时他是想要证明什么,并且那一幕把他想要的证明的也证明了。
但究竟是什么呢?
他也不明白。
池昌的死对池闵的影响很简单:
少了一笔开支。
一年上万呢!
物价飞速增长的如今,不省点钱什么行?
池昌的死,以及后事的办理又耽搁了池闵一整个寒假。
不过池昌的死确实很简单,出钱找人挖个洞,连着棺材带着人一起丢进去,埋起来。跟把大象放到冰箱的步骤一样。
没有人会来给一个精神病人凭吊,风水先生都请不来一个。
哦!还是有一个傻子的。
章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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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断 小可怜儿
总的来说,初高中的生活就只有池昌这一个插曲。
生活得还算平淡。
奶奶在池闵高三下学期就不再继续在“两千块”手里干活的。老板“两千块”有些舍不得放人,毕竟池闵手里还拿着一套现在价格已经翻了五六番的房产。
而池闵也在高三的第一个学期,冬天,成年了。
这是池闵十八年以来唯一一次期待过生日。
毕竟这天以后,那些复杂的单据、要求成年才可以做的事情就可自行处理,不用跑去找奶奶签字了。
池闵细细算了下,手里的钱居然还保持在七位数。
第一次体会到家里有个生意人,是件好事。
。
池闵的大学是在本市一所名牌大学读的。
和原来的变化就是——
从每天回家变成了每周回家。
直到某周五临时回去拿本书。
书没拿到。
事到了。
某款写着治疗阿尔兹海默症的空药品丢在垃圾桶里。
池闵掏出手机,给辅导员请了假,又立马挂了下周一市里某精神科专家的号。
奶奶第一次像个小孩一样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观察着池闵的神色。
池闵没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我这周请假了,周一带你去医院。今晚章珏叔叔要过来。我想吃火锅。家里还有菜吗?”
奶奶笑了:“咱两出去买。用鸟锅煮,另一边吃黄焖鸡。”
池闵把这件事告诉了章珏。
章珏联系了几个认识的朋友,给了池闵一个权威专家的号码。
章珏叔叔很意外,池闵很别扭。
池闵拜托别人帮忙,本来就是让大家都很意外的事。
。
挺巧,章珏给的号码就是池闵挂到的那个医生。
奶奶现在处于发病早期,主要是容易忘事,比如起身就会忘了刚才要去干什么,并不会对生活有太大影响。
总体来说情况不严重。
带奶奶看病只用了一天,两天用来联系”两千块“,三天用来搬家。
搬好家的当晚,池闵躺在新床上,看着房间的卧室天花板。
一小时后,下床吃了颗安眠药。站在房门前良久,还是忍住了按下小锁的冲动。
这是他吃药第三年的第一天。
。
池闵不知道,当晚奶奶在屋里思考了很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她孙子就是厉害,第一次去大医院的陌生科室也能很快找到路,都不用问问人,看看路标。
。
新租的那套房子距离池闵大学近,从学校到家自行车只用五分钟。
老式居民区,房子在一楼,内里重新装修过一遍,全屋原木色,灯也都被池闵从刺眼白光换到暖黄色。
当然最好的一点是院子里住着的都是老头老太太,每天出门唱歌跳舞钓鱼遛鸟的那种,以及喜欢在大树树脚下嗑着瓜子聊路过的谁娶媳妇了,谁离婚了,谁私生活不检点,谁跟着小三远走高飞了的八卦站站长。
说白了,都是老太太的同龄人,老太太适应起新生活也不难,提着带瓜子就加入了。
三天后,树脚的大妈开始给奶奶送腊肉。
“你家大孙子得给我留着,我孙女肯定喜欢这样子的。”
“阳光。”
从头到脚一身黑的池闵……
“开朗。”
至今没有和人家打过招呼的池闵……
“活泼。”
一脸阴郁的池闵……
大妈终于憋不出新词儿了。
“爱干净。”
池闵微微破皮的手抬了抬。
池闵:“……谢谢夸奖。”
木头。
。
那块地段其实不太不好,又在一楼,老城区,生活不那么方便,环境不好,物业不好……池闵没有买下来,但他和奶奶都挺喜欢的。毕竟再也不用为填满一个空房间费力了。
房源依旧是“两千块”找的,听说奶奶生病了,和另外一个“两千块”提着一筐水果兴冲冲地也来了。美其名曰“看望退休员工”,实则明里暗里问池闵有没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
大学的四年里,奶奶的情况慢慢恶化。
池闵学业忙,大三开始雇了个护工来全天照顾奶奶。
大四时,池闵凭借专业前十的成绩,被某本专业大牛公司提前录取。
“两千块”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池闵“结婚”的消息,提着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的花篮冲到老小区签购房合同。
池闵因此被树角大妈连骂带遗憾地抨击了半个月。顺便还给人家还了块腊肉。
两套房子,一套三百平大平层,一套一百平三室一厅,地段好,环境好,物管好……
总之哪哪都好。
只是十来年,房价从两千一平米嘎嘎蹿到三万一平米。
两个“两千块”忙前忙后,一周后,八位数被工工整整打到池闵卡里。
池闵又联系了已经从被叫姐姐的年纪到被叫阿姨年纪的“两千块”。从兜里拿出一千块:“市中心,新楼盘,到xx公司和到xx医院都近,环境好,治安好,物业好。坐北朝南,四室一厅,精装房。去吧,一周之内给我答案。”
从“两千块”荣升“三千块”的某“中介王”皮笑肉不笑地把一千块揣兜里:“你是一个千万富翁。”
池闵撕开一个冰淇淋,而且丝毫没有给“三千块”也拿一个的觉悟:“谢谢提醒,我知道。”
“三千块”:“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池闵:“嗯。”
“三千块”几乎要哭,鱼尾纹皱巴皱巴的:“你奶奶的!十五年不涨价,还连支付方式都不换?”
池闵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写毕业论文,头都不抬:“我可以找别人干。”
“三千块”眼疾手快,揣好一千的“赃款”:“干!老板再……”
奶奶从自己卧室出来:“我就是阿闵奶奶,你找我啊?”
“三千块”毕竟也算是个业内人士,一周之内真给池闵找了个处处都符合池闵预期的新楼盘。兴冲冲带着池闵来到售楼处,夺路工作人员的活计,指着楼王道:“二十到二十五,南北通透,一百八十平,三室一厅一厨三卫,外加两阳台,一书房,两楼两户。”
接着把头凑近池闵,被池闵皱眉躲开,还差点挨了一巴掌。
“三千块”已经习惯了这位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朋友的作风,并不恼,神神秘秘道:“我一姐妹就在这上班,可以帮你以最低价拿到这套房子。”
说着一个尖锐女声响起:“宝贝儿!这就是你说的池公子是吧!来来来,池公子,看上一百八十平这个户型是吧?我给你介绍介绍。”
池闵受不了一点,加了这人微信的第一秒,秒了五百块过去。
红包备注:闭嘴。当个正常人。
一周之后,池闵拿下平生第二张房本。
第二年四月,也是池闵大学毕业前夕,池闵带着老太太和新雇的护工住了进去。
然后——
一切照旧。
早上,奶奶精神好的话会给池闵做早餐,精神不好就得池闵自己随便吃两口面包。晚上回来也是一样,奶奶精神好就奶奶做晚饭,精神不好的话保姆会在池闵指定的餐馆订外卖回来吃。
奶奶的病情逐渐加重,从一开始的忘记菜里有没有放盐,到后来有没有吃饭都忘了。从一开始会拉着池闵的手说“好好上学,奶奶会照顾好自己的。”到后来拉着护工问这个人是谁。从一开始情绪稳定,开玩笑问他在大学有没有交女朋友,到后来经常指着护工的鼻子骂。
护工被气走了几个。
在交付完第四个护工的工资后,蹲在地上捡被奶奶砸碎的瓷片。
老太太这会已经恢复神智了,捧着池闵的脸问池闵问:
“累不累啊?”
“奶奶给你添麻烦了!”
“要不你把奶奶也送医院吧!”
“奶奶去医院会很好,周围都是和我一样的人。大家都一样是生病的,奶奶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怪人。”
的确,老太太了解池闵了,她知道池闵心头软,要让池闵把自己送到医院,就必须让池闵知道自己在那会过得更好才行。
清醒的很多时候,她都会看着这间自己大孙子给自己挑选的屋子发呆。
鹅黄色的窗帘,是自己在第三套房子里说过好看的。
字体都被调大的电视。
被用海绵包裹起来的桌角。
一块在精装修的屋子里显得格格不入的铜镜。
老太太当年的嫁妆。每次搬家池闵都会一手拉着自己,一手抱着那面铜镜。
她好心疼她孙子。
一个死了的爹,一个跑了的娘,还有病了的自己。
有的时候老太太在想,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才可以让池闵不那么难受呢?
小时候,老太太可以抱着池闵睡。
大一点点后,可以帮池闵签那些她看不懂的资料的字。
长大一点后,可以做他爱吃的火锅,也可以做章珏,和她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的,章珏爱人爱吃的,以此来报答他们对池闵的帮助。
再大一点,可以按时吃药,听医嘱,不给池闵找麻烦。
现在呢?
她可以做什么?
池闵是个小可怜儿。
她一直这么觉得,但是她从来没这么叫过池闵,她有点害怕池闵会介意。
但——
当池闵看动画片,故事发展到喜洋洋生病时,池闵急忙换台并不断观察她和薛晓脸色时,老太太觉得他是个小可怜儿。
看到池闵从柜子后面抽出一张五十万的卡时,老太太觉得他是个小可怜儿。
看着豆大点小孩抱字典细细理解购房合同里的字时,老太太觉得他是个小可怜儿。
听到陈医生说池闵会自己跑去医院看池昌时,老太太觉得他是个小可怜儿。
老太太不知道应该怎么让这个小可怜儿不可怜。
。
时间又过了半年。
老太太在街上走丢了。
警察沿着监控一路找啊找,老太太走进郊区,在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顺着一条公路走啊走。
消失在监控中。
池闵找不到奶奶了。
再也找不到了。
。
池闵这辈子唯一的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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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远远看见有人出了破砖房,苗洁韩终于“浪迹”结束,没有任何寒暄,装瞎看不见池闵殷红的唇,和有些皱的衣领。做报告一样开始道:“这应该算是新开放的地图,目前没发现地图边界在哪。其次周岩他们并没有出现在这。还有,我们刚才坐车来的那条路消失了。
霍桁忽然想起什么:“池少爷,胆子挺大?”
池闵别了下嘴,又因为唇角还有些疼止住这个动作:“谢谢夸奖?”
按他们现在已经掌握的信息来看,李华的心愿就是去见爷爷。
那唯一的问题就是:
李华和池闵现在还处于绑定状态。
也就是说,李华清醒状态下可以见爷爷,但池闵就不一定可以出游戏。毕竟三人可以离开学校就说明在游戏判断里,池闵是李华。就算霍桁前行拽着李华跑,游戏会判断跑动的是池闵吗。但如若不弄醒李华,在李华的意识中,爷爷就是没见,他们无法离开这个地图。
霍桁把李华往地上一推:“等吧。”
等到晚上李华不是晕过去真的睡过去后,池闵和李华的绑定关系就会解除。
从公交车上那几位在时间和空间上都问题的乘客来看,李华的精神已经开始混乱了。时间也不会再和现实一样,而是李华觉得什么时候该天黑,天自然就黑了。
坐下不到半小时,李华就醒了,与此同时,池闵也消失无踪。
感受到脑子里还存在另一个人的意识,李华有些慌乱【你不说说你要出来吗?】
池闵【嗯。没出去。】
李华揉着自己的脑子,叫出了声:“你说你要出来!你怎么还不出来?”
说着就要往墙上撞,在距离墙面不到半尺时被霍桁一把拉了回来。
霍桁:“怎么着?还要自残?”
被掐住命运后颈脖的李华怒气更甚:“关你什么事!”说着作势就要朝着霍桁打过来。
霍桁一扬眉毛,拽着李华的手一松,无所谓道:“来吧,撞吧。”
闻言,苗洁韩眉头一皱,池闵和李华现在还绑定着,李华受到的任何伤痛在池闵身上都是一笔一划还原的。
他哥抛妻弃子的速度有点快啊!
出乎苗洁韩意料的是,李华被放开后虽依旧气汹汹的,但并没有像方才那样又哭又闹要撞墙。
霍桁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朝一旁擦干净给池闵坐的椅子扬扬头:“坐吧。你什么时候能自由,就要看你自己什么时候打算结束这一天了。”
李华站在原地生了半天闷气,最终还是妥协般坐了上去。
苗洁韩在脑子里飞速整理着过去三天的线索,试图寻找李华不寻|死的原因。
就在这时,李华张口道:“你们这么关心在我脑子里这个人,就不怕我带着他一起死吗?”
霍桁似乎对他问出这个问题并不意外:“不怕啊。”
整个人堪称彬彬有礼。
李华有些气恼:“那你还做出这么关心这个人的样子?”
霍桁似乎对这话有点兴趣:“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什么叫‘做出对这个人关心的样子?’我这是真真切切关心他好吗?”
李华有些不解:“那你为什么不怕我带着他一起死?”
霍桁叹出一口气:“小朋友,你自己不知道吗?”
李华有些警惕地看着这个长得就不像好人的家伙:“知道……什么?”
霍桁:“你舍得现在死吗?”
这一点苗洁韩倒是想到了,李华这么一个各个方面都符合传统意义上“好学生”的人,已经做出私自离校这种事了,要他没有看见自己爷爷就死的确是不大可能。
李华没答话,霍桁也没兴趣绕弯子,直接戳破道:“再说,我们都天仙下凡来完成你‘有人救你’的心愿了,你要是死了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李华哽了一下:“我没有……没有想人来救我……”
霍桁从他随身携带的包里翻出一个手机扔给苗洁韩,苗洁韩接住手机看了看,顿时明白了霍桁的意思:
李华并没有完全丧失求生欲望。
她已经知道,他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李华的想象,因而他们是无法改变空间里的东西。
唯一有异处的东西就是李华的手机。
其他东西都是会自动复原的,但是手机不是,它是直接复制出来的。
复制意味着他们以某一种方式改变了空间。
手机一直在,李华手里一个,队员拿着一个,而这个手机是离开游戏的关键物品。不打开手机,很难知道李华的梦想是见爷爷。
这部手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李华向这个世界伸出的一只求助的手。
他期待有人会知道他很痛苦,知道他很难受,想有人来救他。
霍桁也不跟他争辩,耸耸肩道:“行,你不期待有人来救你。好好坐着吧,最好就是发动发动内力,赶紧天黑,我们马上就放过你。各取所需。”
李华不再说话,抱手坐在椅子上,头别到一边,不看霍桁。
霍桁闭上眼,继续用那种打商量的语气讽刺道:“你不是蔺相如,别给自己撞死了,我们任务艰巨,不仅要完璧归赵,还要把你也完完整整送回去。”
良久,李华的脑袋扭叫过来,眼里带着点被侮辱的意味:“蔺相如是谁?还有,什么是……完璧归赵?”
霍桁眉头挑了一下,意味深长道:“不知道?”
李华犹豫片刻,摇摇头。
霍桁嗤笑一声:“小学混过来的?”
闻言,李华怔愣片刻:“小学?我……不记得我小学学了些什么。”
霍桁刚想说“记性真差”,忽然反应过来些什么,试探地问道:“你小学学的东西都记不清?”
李华细细回忆一下:“……过去好多年了,记不得了。”
霍桁又问道:“初中?”
李华皱眉:“……像高考篇目《出师表》这些当然记得。”
霍桁:“其他呢?”
李华不解道:“不记得,记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苗洁韩登时明白了霍桁的意思:李华的记忆中只有他现在需要的。或者说,在这个副本里,李华这个NPC只需要知道他这个人物所需要知道的。小学上课学的内容与这个副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李华不知道。而像《出师表》这篇文章,是第一天语文课上提到过的,因此这篇文章是李华需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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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回到学校的池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改“宿舍”规格,从单人间改到双人间。双人间和单人间的区别和酒店的大床房和标间一样,除了床从一张变为两张外并没有什么变化。
霍桁看着两张一米五的床,下意识挑了挑眉。
另一边,周岩带着自己的两名队员火速回到宿舍,拿笔在纸上写着,行字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已经完全看不出来究竟是在写什么。由于写字速度太快,圆珠笔笔尖那颗小珠子脱落下来,在纸上印出一片黑墨。
周岩终于停下笔,整个人猛然呼出一口气。
周琦小心翼翼问道:“岩哥,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周岩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忽然想起什么掏出他的【跑操证明】,牛皮纸上明晃晃戳着七年级的章,八十分的积分也落在纸上。
“不对!”卫程宇忽然想起什么,“小琦姐,苗洁韩,池闵都是进入过李华思维的人,也就是说他们完成过这个任务,那么他们三个都应该得到这个支线任务的积分。我和岩哥和池闵霍桁都有找到过李明有关的消息……”
周岩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积分我们没法判断。游戏没有告诉我们有哪些任务,哪些任务完成会得到多少积分,我们没法在积分上做出任何判断。”
“那……”卫程宇还想说什么,被周岩打断了。
周岩:“这整场游戏都有问题。”
周琦干笑两声,还没意识到接下来周岩要说的问题会很严重:“什么……叫这整场游戏都有问题?”
“逻辑链没有闭合。”
周岩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还记得游戏名吗?‘小华的英语作文’,小华是李华,英语作文却和李华李明都有关系,可是我们才查到李华爷爷的线索,那三个人包括李华这个主NPC都消失了。”
卫程宇思索片刻:“游戏地图那么大,我们没有找到他们也是正常的,毕竟从霍桁跑出去到我们可以离开游戏不过就十来分钟,他们藏起来背着我们做个任务也是正常的。”
“是。”周岩说,“这个点是可以解释。并且我们是第一次进初中的游戏,也许初中的游戏规则和小学的就是不一样,也许就是有可以提前离开游戏这条规则,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但是——”
周岩说到这顿了顿,才继续道:
“这场游戏应该在这个时间点结束。”
“游戏时间是七天,王成老师要求他们周六交出作文,舍友白安他们也要周日才会回来。我们进入游戏的时间是周一,也就是说周六要交作文,白安他们周日回学校。系统不会无缘无故给我们这么两条无用的消息,哪怕是用来误导我们的,它也没有起到误导的作用。”
周琦接话道:“所以,这场游戏就算他们知道怎么通关了,也必须等到周六周日走完剧情才可以结束。”
“对。”周岩的声音不由地高了几分,“这场游戏很多问题都没有解决。不仅仅是周六的英语作文和周日回来的白安,在自己的幻境中的李华要怎么看自己的爷爷,还有李明的剧情也没有探索结束。”
“不是等等。”卫程宇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李华的幻境?”
周岩没有回答他,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以后再解释。”
周琦已经懂了一些被惊出一背冷汗:
“游戏不是结束了,而是因为一些原因终止了。”
周岩点点头。
“我们……”周琦说话都声音都有点抖,“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三个人有问题。或者说是,那三个人和系统……”
“有没有可能,”周岩抬手打断周琦的话,“这个地方根本不是什么系统创造出来的,是人类,或者某种比人类高级的物种创造出来的。所以游戏会有自己的想法,可以因为某些突发情况而更改游戏进程,改变游戏发展方式……”
卫程宇脑子里嗡嗡作响,那句“是人类,或者某种比人类高级的生物创造出来的”在脑子里疯狂转圈圈。
比起一堆数据,一个系统创造出这个地方,这个猜测显然更加可怕。
卫程宇后背一凉。自己周围好像突然多了有很多双看不见摸不着的眼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监视着。或许在某个地方,那些监控和眼睛的背后还有很多张嘴在讨论着他们,甚至会发出“哦吼,被发现了”的感叹。
三人齐齐噤了声。
。
霍桁点的餐食依旧是火锅。等他洗漱好出来时池闵已经把食材都摆放整理好,见人出来便朝一旁单人沙发扬扬下巴:“吃饭。”
霍桁坐到池闵钦点的沙发上,顺手拿起三双筷子,又抽了一张消毒纸巾擦拭起来,嘴上也没个闲:“霍夫人真贤惠啊。”
池闵瞥了他一眼:“好好说话很难吗?”
霍桁轻笑一声,把一双用消毒纸巾擦拭过的筷子放到池闵的碗碟前:“是有点,夫人都担待。”
池闵:“……”
担待你妈!
池闵又接过一双霍桁擦好的筷子下了一盘肉,随口问道:“擦筷子干吗?”
霍桁擦拭的手一顿,轻轻扫了池闵一眼:“照顾您啊,池少爷。”
“哦。”池闵说着,又下了一盘子牛肉,“我好像没有这个习惯。”
霍桁细细回忆一番,接过公筷往锅里下了半盘毛肚,“是吗?不重要,干净点好。”
池闵放下筷子,语气不由地带着点玩味:“是吗?这恐怕是你某个前任的习惯吧?”
“池少爷,这是在吃哪门子醋?”霍桁话里带笑,从锅里夹起一筷子毛肚放进池闵的碗里,这才抬眼看着池闵继续说,“家父勒令,不准带个洋媳妇回家,高中大学这种恋爱高发期我就此错过了。回国后被按着头当社畜,有个屁的前任。”
说到这,霍桁似乎想到点什么,笑了一声,“池少爷,您真要吃醋还是吃我床的醋吧。那玩意每个休息日都伴我左右。”
“哦~”池闵点点头,身子往前一凑了点,左手小臂搭在桌子上,右手杵着脸,脸上眯笑眯笑的,一看就知道肚里没什么好水,“就是说,高中大学要是没有被勒令、工作后要是不忙就花鸟成群咯?”说着,池闵想起点什么,“我都忘了,你是被富婆包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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