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 1. 第 1 章 天色才露了鱼肚白,解去宵禁的晨钟便传来“咚”一声闷响,沉沉传透香海县城的青檐石瓦。 街头巷尾随之弥漫出丝缕水雾,道旁店铺才陆续开张。沉寂整夜的小摊小贩却已经冒头,到处支起锅子笼屉,馒头蒸饼,馄饨大包,应有尽有。 叫卖吆喝声便也似热气般越涨越高,转眼间就给小县城染上了白日才特有的热闹烟火气。 只不过要说这街面上最热闹的摊档,还是要数白玉巷头前头。 白玉巷地处偏僻,来往的人更是三教九流。 清晨正是上工的时辰,等待的人群将摊子里里外外围了三层,半是催促,半是打趣,只围着摊子上的小女娘起哄:“小娘子,你这糖饼好是没好?咱们不似你悠闲,急着上工,可没功夫在这地方厮磨。” 小老板娘闻言,也不急脸,只立时漾出几分甜笑:“您且只多等半刻,总要新出锅的才好吃不是?” “若是提前做好备着,现下凉了,叔叔伯伯们吃着不香,费嚼呢。” 小摊一头架着油锅,另一头则用竹木架担着面盆糖罐,打理得井井有条。 小老板娘年岁不大,鹅蛋圆脸上缀一双杏眼,饱含着机灵劲,樱桃朱唇弯弯翘,见人迎面三分笑,撒一眼便令人心生喜爱。 她虽尚在留头的年纪,可浑身打理得却格外干练。鬓边的碎发皆用头油贴得一丝不苟,后头一把发丝儿,也都被红绳绑束起来。 一身短褂利利索索,腰上那围裙更是白得发亮,从里到外透着整洁。 旁的人即使不言语,也足瞧得出,她做的吃食必然干净。 她眼下虽还说着话,手里的活却仍有条不紊半刻不慌。 面团被迅速分成小份剂子,擀作大小均等的面饼。面粉赶天亮之前便使开水烫过,还揉了一挑猪油进去,如今早已醒放得色白如玉,松弛又柔软。 一排圆饼挨着个包上拌了芝麻的红糖馅料,在小老板娘灵巧的指间迅速几下翻折,再一压一擀,便立时变成了几张带馅儿的面胚子。 另一头的锅早已经热得蓄势待发,只需刷一层薄油,让饼胚“呲啦”一声摊开,芝麻合着新麦的香气,便顿时在热油的催化下扑面而来。 烫过的面剂断了生,只稍稍一烙就能出锅。 薄油并不沾面皮,小饼也烙得透出诱人的焦黄,氤氲的香气成了无声的招牌,凑上前驻足的路人也不由得越来越多。 “烫面小糖饼,流心的。” “您拿好,仔细烫。” 新出锅的糖饼外表焦酥却不油腻,轻轻撕开,充盈清透的糖馅儿就会缓缓流溢而出。 一口下去,甜香焦香和烹过的芝麻香气便一齐在唇间弥散而开,昏睡一整夜的精神登时便被唤醒,仿佛干活也有了劲,吃得人甭管是口中还是胃中,都只一个劲觉得熨帖。 一锅糖饼顷刻售罄,新的面胚后来居上,排在后头的人也只能眼巴巴瞧着前头的人大快朵颐。 “只要两文钱一个。” “现包现卖,又香又甜。” 人声夹杂着火炉烹油的“嗞嗞”声不绝于耳。 天色早已经大亮,小饼也一锅连着一锅,转眼之间就卖空五六锅有余。 人群来来往往,聚了又散。 上工的时辰转眼已然过了个差不多,摊子周围的人也总算是见着了边。 盛着糖饼面剂和糖馅盆碗早已见底,取而代之的,则是架子上收钱的方盒早被铜板密密匝匝得盖上一层。 眼见摊档终于得闲,小老板娘带笑的眉眼这才松了松,停下快要擀出火星子的擀面杖,捏捏发酸的肩头,长长舒开一口气。 她倾一碗清凌凌的水,只想着喝水歇一歇。 然而水还没来及灌到唇边,周遭忽得传来一阵嘈杂动静,路人们的视线纷纷被引到了街头的酒楼门前。 摊档周围的路人也跟着纷纷皱起眉头:“哟,这定是哪里来的官兵吧。” 芫娘顺着路人视线的焦点瞧过去,只见的人群里簇拥着几个身姿劲挺的行伍人,一路高调地往酒楼里头去。 那酒楼的掌柜,自也点头哈腰地站在门前相迎。 白玉巷鱼龙混杂,往常倒也不少见官兵之属。 芫娘也不知这是些什么官差。 只是目所及处,这次的官兵身着绀青色的曳撒,腰上横一条革带,瞧着和往常的倒是格外不同。大抵是因为这群官差的头衔大,故而比县衙里的衙役们都要英朗许多。 但最点眼的,还要数跟在一行人最后的那个。 那小官爷在一行人中看着年纪最小,却生的最是颀长俊朗。 他眼中总透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睥睨散漫,走起路来,更丁点不似前头几个官差那般中规中矩。但饶是如此,装进他那瞧来便矜贵的躯壳里,倒俨然成了一种与生俱来的不羁。 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可却独独挡不住这么一个人。 他眉宇间虽带着几分傲气,但又和香海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差一点也不一样。 他分明跟在官差最末,却反倒像是这一群官差的头儿。 芫娘再香海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她觉得有趣儿,目光便一下子在那小官爷的身上定住了。 只等着一行官差都进了酒楼,外头驻足而观的路人仍尚未离开。 掌柜生怕扰着贵人用饭,直等着他们都进了厢房,这才支使小二们忙不迭将门口的路人纷纷驱散。 如今这莅临酒楼的不是旁人,那是京中来的锦衣卫官差。 能伺候京城的官差一回,是足以侃侃而谈好些年的资本了,故而掌柜是半点也不敢出错。 眼见的官差们才安置妥当,掌柜连忙打了个千毕恭毕敬进门,带人将各类好酒好菜鱼贯奉进屋中。 掌柜长袖善舞,深知京城来的大人们见多识广,寻常的菜色于这些官爷而言都是稀松平常。 故而先前就特地准备了上好的牛舌,令厨师制成了上好的菜色,只欲放作这席面上头的压轴菜。 自有朝以来,耕牛一直是杀不得的,牛肉一直算是稀罕物什。 而近些年朝堂安定贸易繁盛,外头的牛肉源源不断贩进北方,便兴起了吃牛肉的风尚。 如今这牛肉早已成了稀松平常的食材,为着别出心裁,掌柜这才将目光锁定到了牛舌上头。 如此与众不同的菜色,该当得京中官爷们的青眼才是。 眼见菜色上了桌,打头的总旗官草草夹一筷子,忙不迭抬眼望向了一群官差之中年纪最轻的那位,顺势朝着他做出个请的手势:“这牛舌难得。” “陆小旗也试一试。” 被点名的陆怀熠正坐没坐相地歪在椅子上,闻声才抬眼,瞥向桌上的盘子。 “牛舌?” 掌柜见那领头的总旗官待这位爷格外不同,也不由得打起十二分小心。 “这是今儿新到的牛舌,月前专门吩咐厨房里头准备的,炖了滋味最是鲜美。” “还请官爷趁热用。” 陆怀熠轻轻挑起眉梢,这才像来了阵兴致,将面前那炖得软烂入味的牛舌夹了起来。 天知道这香海的饭食有多摧残人。 能有牛舌,还真是意外之喜。 他慢条斯理地正要尝试,可唇尖仿佛才碰到筷头的东西,一阵浓冲冲的腥味便扑面而来。 那腥味实在能冲进他的脑仁。 陆怀熠蹙起眉将筷子搁下,登时掩住鼻尖,几要作呕。 他半点也不掩饰言语中的嫌弃:“你们管这玩意叫牛舌?” 陆怀熠说着便忙不迭地灌茶漱口,来回三次方消停下来,仿佛慢个一时半刻,就要立时“毒发身亡”。 掌柜本笑呵呵地伺候在一边,还等着官爷们来几句赞赏,谁知费时费力地准备了这么一场,到头来却触了来这么个霉头。 他不动声色地擦擦冷汗:“官爷可是觉得不合口味?” “若是不合官爷胃口,不然替您换道旁的。今儿还有上好的海捕黄鱼,请官爷千万赏脸……” 陆怀熠这回才一闻言,眼中便漾出一抹敬而远之的神色。 牛舌已经腥成这模样。 鱼虾哪里还敢恭维。 “免了,实在无福消受。” “您有多远,拿多远。” “这……”掌柜一时无言,这才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领头的总旗大人。 片刻后,整座酒楼的大厨们,便跟着掌柜的在酒楼后头合计起来。 “那牛舌除过炖,天底下还能有什么旁的做法?那旁的做法做出来嚼都嚼不动,这炖牛舌又软又烂,怎么就不能吃?” “这人到底识不识货?” “慎言慎言,你可别看这陆爷只是个小旗官,听说家里头官位大着呢,这爷胃口又金贵,在京城里头什么都吃过,这天底下可就没他吃不得的东西。” “唉,你们倒是说现下怎么办?撒了那么多银两,好不容易才换个伺候一回官差的机会,怎么偏偏碰上这烫手山芋?咱们还真给办砸了?日后咱这生意还怎么做?” 一群人脸色阴沉沉的,半晌才有人暗戳戳低声道:“要不让红芍请姜家那小娘子来试试?” “听说那姜家小娘子心灵手巧,什么都会做,说不准做出来的就能叫这爷满意呢?” “巷头上那个卖糖饼的姜家小娘子?” “正是呢,听说天香楼的掌柜请那小娘子去掌灶都请了几回了,愣是没请动人家。” “才多大的小丫头片子,能做得了牛舌?这牛舌找来可不容易,可不要平白糟蹋了东西。” “都别吵了。”掌柜拍了板,“如今都到了这一步,若真伺候不好顺天来的这群爷,咱日后就甭想赚钱了。” “咱还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赶紧让红芍找人收拾烂摊子来吧。” 街上日头渐高,来往的人群也愈发繁杂。 芫娘的糖饼已经卖完了。 她擦干净盛放面剂子和糖馅的木盆,打理着摆摊用的江州车正欲回家,便远远听得有人叫她。 “芫娘……” 芫娘闻声回头,便见得一个熟悉的身影:“红芍姐姐?你怎么来了?” 红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拉住芫娘的手:“芫娘,你还在,太好了。” 她说着连忙双手合十:“我记得你会做牛舌的,对吧?” “芫娘,街里街坊,救场如救火,帮个忙吧。”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1. 第 1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 第 2 章 红芍也算得上这白玉巷里头的老熟人,往日常常带着人照顾芫娘的生意,同芫娘的关系最是要好。 如今眼见是红芍有事相求,芫娘自然没有不肯帮忙的。 她听清事情原委,便推起摆摊用的江州小车,又快又稳地跟红芍走进了酒楼后厨。 “要做牛舌?可点了做法?” 几个厨子们闻言,顿时摇摇头。 这牛肉牛舌的,难不成除过炖,还有旁的做法? 芫娘略做思索:“那好办,就用烤的。” 牛舌就在案几上躺着。 她麻溜地抄着牛舌瞧了瞧,便能看出这的确是一条分外新鲜,可遇而不可求的的好牛舌。 牛舌若要烧得恰到好处,需得滋味醇厚,更要紧的是他不同于牛肉的那种弹牙爽脆的口感。牛舌要做到丰腴却不肥腻,香嫩而不干柴,那才算是真正的美味。 可是要将这牛舌的滋味做到极致,去腥却是不可忽略的重中之重,否则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只怕整个烹饪过程都会前功尽弃。 芫娘在众人环绕的目光下打量一阵,随即麻利将那牛舌最外头的皮拿刀划拉开彻底撕下。 这层外皮质地坚硬,对牛舌的口感影响最大,更何况有这层外皮在,牛舌的腥味便无论如何也去不干净。 新鲜的牛舌其实并不需要太重调味,只需要一小撮椒盐,便足以提出牛舌的鲜味。 她手起刀落,利利索索地将牛舌全部切作极薄的片,随即便将生的牛舌片搭上炭火。 火早已经烘得恰到好处,火舌不断舔舐着木炭,像是在欢快地舞动。 牛舌烤制时最费工夫,火上的时辰差丁点星毫,牛舌便难熟透。可时辰若是多个一瞬半刻,口感却又会天差地别。 薄薄的牛舌只经过略微的火炙便能锁住汁水,焦脆的外皮包裹着充盈的汁水,虽带着滟滟的焦香,入口却仍旧香滑软嫩,细腻丰腴。 那牛舌本就被芫娘切得极薄,此时被炭火轻轻一熏陶,便泛起微皱,香气更是立时将周围滟滟裹住。 芫娘将裹挟满肉汁的牛舌鳞次栉比地摆放在天青色折沿盘中,整个盘子登时浅粉娇嫩,好似一朵盛放的牡丹。 酒楼中的一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俨然是不曾发觉牛舌与牛肉原是不同的。而除过将牛舌炖得软烂入味,真正品味牛舌的竟还有这种做法。 芫娘将盘子小心翼翼地奉上小二的托盘:“盐烤牛舌做好了,要趁热吃。” “快些去上菜吧。” 掌柜合着旁人这才千恩万谢地走开。 红芍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不断打量着楼上,一时却没瞧出什么动静来。 刚刚忙活完的芫娘却不紧不慢。 她打理干净灶台,便重新抬起她的江州车。 “红芍姐姐,早晨摆了摊档的东西还没收拾呢,屋里头还醒了中午要用的面。” “你替我等上一阵,我得先回家一趟。” 红芍也点头:“你快去忙,我替你看着。” 芫娘招呼过红芍,便推着小车往白玉巷深处钻。这独轮的江州车笨重,可被芫娘推着却是又轻又快,转个身就没了影。 姜家位在白玉巷的巷尾,院子不大,屋舍也已然有些破旧了。但这地方打理得却格外井井有条,整个院子和芫娘的摊子一样,瞧起来都是干干净净的。 故而这蒋家小院哪怕是坐落在破旧的巷子中,也格外显眼。 芫娘这头方一进门,便忙不迭将拿来摆摊的家伙事稳稳立在门边。 锅盆早已洗得干干净净,可芫娘却并不敢歇息。 她又转身马不停蹄地打了下午要用的水,还趁着余下的时间,将晚些时候要用的面团重新和好,放在一旁醒发。 眼见得诸事皆毕,芫娘这才擦擦额角的汗珠,忙不迭擦干手,抱起早晨收钱的方盒兴冲冲地进了屋。 她拨弄着盒子里头那一枚又一枚的铜钱,草草地算着本钱。 扣掉做糖饼不得不买糖,还有买面的花销,再扣掉五个铜板的油炭钱,今日卖了朝食的铜板,足足还剩下四十多文钱。 芫娘将这四十多文钱放进原本攒下的铜钱盒子里,端起来都是沉甸甸的。 芫娘忽然便不觉得累了。 她摸着圆滚滚的铜板,忍不住喜上眉梢,将铜钱一枚一枚仔仔细细地串成了一个长串。 而后便从柜子里翻出一张纸,又用炭棍在纸上划下一道儿。 一百文铜钱便是一钱,十钱就是一两。 这大一串铜钱,明日便能拿到当铺去换成一钱的银锞子。 芫娘翻来覆去地数了三五遍,也算得这纸上已经整划有一百个道儿。 就这样早出晚归地攒着,不管是糖饼还是肉龙,包子还是炊饼,各色各样的东西她都卖过,虽都只是几文钱的东西,可如今竟也已经一文一文地挣够了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这钱说多不多,可也是起早贪黑才有的辛苦钱。在香海这样的小县城里,足够一个人衣食无忧地过上好些年头。 芫娘盼这一日,已经足足盼了三年。 她想,只等着今日卖完午食,她也能像这白玉巷子里头旁人家的女儿一样,饱饱地睡上几个囫囵觉。 只要过了今日,她便再也不必赶夜起床,揉面搅馅到胳膊酸困,不必去前头的粮店搬沉甸甸的米面,更不必披着夜色推起那辆沉沉的江州车。 只要攒够了眼下的十两银子,等她再花些时日打理好香海的事,便能往朝思暮想的顺天城去了。 思及此处,芫娘忍不住脸上的喜悦,又喜滋滋地把纸上的道儿数了一遍,数得的的确确是一百整,这才安心收好铜钱炭棍。 时辰一点一点地慢慢推移,芫娘起身正欲去瞧瞧醒在盆子里的面,便见房门被人“吱呀”一声朝外推开。 “红芍姐姐?”灼眼的光芒顿时倾进屋中,芫娘不由得伸手遮了遮,半晌方适应下刺眼的光线,瞧见那门口站了个人。 来人高她好些,也比她壮不少,年岁自然也是大。 他穿一身细麻的道袍,又戴方巾,和巷子里头往来的邻居实在没有半分相似,俨然一副读书人模样。 这人不是红芍。 世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姜家有个读书人,都巴不得旁人知道,能穿作这般模样的,自然正是芫娘名义上的兄长姜禄无疑。 芫娘眯了眯眼,待到终于看清来人,便免不得疑惑地朝着来人问道:“禄哥?怎么是你?” 姜禄似是也没有料到芫娘会在家中。 他怔一怔,忙慌慌问:“你面卖完了?还不去巷头卖午食。” “等得过阵子过了下工的钟,可就没认顶着这毒辣辣的日头吃面。” 芫娘摇摇头:“今儿到巷子头上的酒楼里去帮厨,耽搁了些时辰。” “那面倒不要紧,晚上再去摆摊,肯定也能卖掉的。” “倒是禄哥你,今儿不是在县学上课吗?今日不是休沐的日子,你怎么现下回家来了?” 姜禄模模糊糊地“嗯”一声,支支吾吾半晌总算是挤出一句解释:“我要买笔墨,回来拿钱。” 他说罢,也不管芫娘,随即自顾自走到钱箱子跟前,打开钱箱掏起钱来。 芫娘见状,不由得蹙蹙眉:“三日前我不是才买了笔墨送去县学里头?上次你说这些时日笔墨废用,我还特地买的比往常要多好些?你这么快就都用完了?” “既然用完了,怎么不和我说?” 当初往这银箱子里头存钱时,他们分明是约好的。 芫娘赚回来的钱都存进这银箱子里,刨除掉平日的吃喝用度单算,若是没有急用,谁也不能随随便便去动那钱箱里头的银子。 可如今姜禄却随意拿着个蹩脚的理由,便当着她的面堂而皇之地从这银箱里头掏钱。被她问起来竟然也只是含含糊糊地“嗯”一声,再多一句解释都没有,恍惚这钱拿的是天经地义。 眼见得姜禄掏了银子,转头便要出门离去。 芫娘终于忍不住心下的疑惑,索性跟着他追出院子想问个究竟:“禄哥,你站下。” 话音未落,一阵浓浓的酒气便朝着芫娘扑面而来。 芫娘一愣,连忙拽住姜禄的袖子又闻了闻,顿时发觉这酒味不是来自旁出,正是来自姜禄身上。 芫娘越发怀疑:“禄哥,你去喝酒了?” “你这不是要去县学,你到底是要到哪里去?” 姜禄不成想自己竟一下就被芫娘看穿了谎言,他又急又气,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你先把我的衣裳松开。” 芫娘却寸步不让:“我不松,你先说清楚,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禄见打发不开芫娘,不免生出了满脸的不耐烦。 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恶狠狠地推在芫娘肩头。 他眼见从芫娘的手里头抽出了袖子,便冷声斥责道:“叫你松开就松开,谁让你抓我的,这家里头也轮得到你管我?” “我堂堂一个秀才,去不去念书习文关你什么事?我喝酒怎么了?少在这耽误我,赶紧卖你的面赚钱去。” “过几日我休沐回来,记得把饭给我做好。” 芫娘被推了个趔趄,等到站稳身子,罪魁祸首却早已经溜之大吉。 她又急又气,好在头脑还算清醒,便也不再匆匆去追姜禄的脚步,只是转身回屋,急急忙忙去打量那只被姜禄翻腾过的钱箱。 这事情总透着些异常。 为着顶起姜家,多年以来都是芫娘在外赚钱补贴家用。 只不过她不似姜禄一般能识文断字,故而从一开始,管钱的账目便都由姜禄来收理记录。 久而久之,开钱箱成了姜禄的专属。 如今这钱箱子上明晃晃的锁,自然也只有姜禄能打开。 芫娘望着钱箱,一时不由得有些发怔。 钱箱子里头分明盛着她起早贪黑的辛苦钱,可直到如今,她才察觉自己竟连这些辛苦钱看都看不得一眼。 哪怕姜禄背着她做些什么,她也全然不知。 这对她不公平。 芫娘定了定神。 这只钱箱子,她今天一定要打开。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2. 第 2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3. 第 3 章 芫娘再也顾不上她早已准备好的面了,她又撬又拧,忙活了个满头大汗,只顾得想辄弄开这钱箱。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门口才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几个姑娘前前后后鱼贯进了姜家门。 她们穿的艳丽,又满头的朱翠,脂粉盈盈一路笑闹,一颦一笑皆是熟稔得恰到好处,瞧着便不似寻常良人家的女儿家。 他们人倒还没进门,脆生生的笑问便先传进了屋里。 “芫娘,今儿你可帮了大忙了,那牛舌实在烹的可口,掌柜方才还连声谢你呢。” “酒楼的掌柜送了好些东西,连我们都跟着你沾了好些光。” 芫娘被这声音打断了神思,后知后觉抬起头朝着门边望过去。 来得倒也不是旁人,正是红芍带着白玉巷前头那远萝楼里的几个姑娘。 红芍缓步跟来,捏一大把铜钱搁在旁边:“这个,都是掌柜给你的谢礼钱。” “芫娘,听说那牛舌可是做给一个极难伺候的大爷吃呢。” “你连这般人物都打发过去了,你这手艺,果真是厉害。” “掌柜还叫我们跟你打听打听,可愿意到酒楼里头做活去?” 几个姑娘又笑又闹,一时将芫娘团团围住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只是没说三两句,大家便发觉芫娘脸上瞧不出半分喜色。 红芍自是蹙了蹙眉头,示意大家静一静声,方瞧着芫娘问道:“芫娘,你这是怎么了?” 芫娘扁扁嘴,指着桌上的钱箱子无奈道:“箱子里头的钱,全都被禄哥拿去喝酒了。” “我如今不知道钱还剩下多少,锁又打不开,这才一时犯难。” 红芍闻言,便勾着唇角泠然一笑:“姐姐在呢,哪还能让你犯难?” 她说着便从头上取下簪子,勾进锁孔里,三两下将锁撬了个大开。 芫娘还顾不得惊叹红芍这手起锁落的本事,目光便被钱箱子勾了去。 里面哪里还有她夜以继日省吃俭用攒出来的十两银钱? 左不过只一块碎银和两个铜板。 “啊……”芫娘被气得哑然,“怎么会?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我明明……明明攒够了十两的。” “我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数过的。” 姑娘们见状,方才眉飞色舞的神情一时之间也纷纷消失不见,各个都面面相觑,替芫娘忧心起来。 姜禄名义上虽是芫娘的兄长,可他待芫娘实在说不上亲厚。 芫娘的身世,在香海的白玉巷里头不是什么秘密。 她并非姜家亲生,而是姜家夫妇早些年捡回姜家来的。 当初姜家刚捡芫娘那阵,芫娘瘦得好似个小猴儿,病病歪歪差些没气。姜家夫妻跑前跑后,寻了好些偏方,才堪堪救下她一条命。 只可惜姜家的大叔大娘三年前意外身故,姜家一夜之间便只剩下了姜禄和芫娘这一双儿女。 养家的重担落在了芫娘肩上,她起早贪黑牵着摊子,想方设法地做些新奇吃食。似这般不辞幸苦,风雨无阻地叫卖,前后也不过三年时光,她不仅还清了给姜家夫妇下葬借来的钱,还供起了姜禄念书的花销。 姜禄的运势倒也不算差,去年才第一次考,他就过了院试,顺顺利利地进县学读了大半年。若是再往上考,做个举人老爷那也是指日可待。 为着供姜禄那不菲的县学束脩,芫娘从来舍不得私下里挪用积攒的银子。 芫娘知道,姜禄心下对她有成见,嫌弃她是没爹没娘的“野种”。 但姜家的大叔大娘毕竟于她有救命之恩,而姜禄从前瞧着尚且不算太过出格,故而平日里即便姜禄买书买纸时常挥霍,她也从不多话,免生口角。 她耐着性子吞下委屈,正是因为当初姜家的大叔大娘下葬时,姜禄当着邻里的面儿说过,只要她拿出十两银子,他便不拘着她再往何处去。 从那时起,芫娘心下就只想着攒够了银子去顺天。 为了去顺天,她不惜拒绝了天香楼那画下长契的邀请。 可如今之状,那银箱中缺失的银钱足有七八两钱,怎么可能只是被用去买了笔墨纸砚? 她往顺天去的打算,俨然就要化作泡影。 “没了这些钱,我可怎么去顺天呢?” 姑娘们见状,一时竟也不知该怎么劝慰芫娘。 冬及三伏,夏至三暑,白玉巷口没有一日少过芫娘的身影。要说芫娘的辛苦委屈,大家心里最是清楚。 只是如今谁也没个法子,自然只能噤声。 还是红芍先兀自思忖片刻,一把拉住芫娘的手:“你想去顺天?也是,你有这般手艺,留在香海才是埋没了。” “依我看,芫娘,你今儿索性拿着这一丁点,我们再替你凑些,你一走了之得了。” “顺天城那么大,谁都找不着你,再耽搁下去,保不齐连这最后一点钱也没了。” “红芍姐姐说的是,这姜家的恩情你也换了这么多年,可不欠着姜家的。” “衣裳在哪?我们现下就帮你装包袱。” 大家也纷纷出声应和。 芫娘咬了咬唇,便也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京城顺天,她是一定要去的。 她本图报答姜家的救命恩情,可姜禄将那些钱都无度挥霍,再这样下去,她只会越陷越深。 芫娘连忙打开衣箱,顺手去翻她压在衣箱底下的菱花小匣。 这匣子比她掌心还小,因着做工精细,比往常那些纸糊的要贵好些,是她专程买回来搁贵重物件的。 匣子里放着一副白玉连环,便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然而待到打开小匣,芫娘方发觉那匣子里已然空空如也。 白玉连环不见了。 芫娘眸子一缩,脑海里一片空白,登时就好像掉了魂一般。 可衣箱翻了个底朝天,生是没见到半瞥熟悉的影儿。 那菱花匣子她收得一贯是小心翼翼的,如今匣子尚在,里头的东西却不翼而飞,而家中财物又不曾失窃,这玉连环的失踪俨然也同姜禄是丢不脱的关系。 “姜禄……姜禄拿走了我的白玉环。”芫娘忍不住懊恼起来,一时欲哭无泪,“若是寻不见这玉环,我可怎么去京城呢?” 红芍闻言,登时眉头一皱,忽而又先啐了一口:“呸。” “亏他姜禄还是个秀才,读书的就没个好东西。” 她望着芫娘斩钉截铁道:“这帮狗种子全都是挨千刀的,姐姐我也不是空长的岁数。今儿这头姐姐替你出定了。” 她说着便作势要往门外头去。 芫娘一滞,连忙往前跑几步,一把拉住红芍的手:“好姐姐,我知道你是为着我,可姜禄有功名,这事咱们得先从长计议,等合计好再动身,急不在这一会。” 红芍戳了戳芫娘的脑门:“你这丫头,是不是替人攒钱攒傻了?这都什么时候?哪还顾忌得上这么多?” “他是个秀才又怎么?秀才就能随便欺负人?你这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别拉着我,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大的香海县城,难道还能这么明晃晃地不讲理?” ———————— 入夜。 白玉巷。 色幽幽地在头顶上轻荡,灯火也一盏连着一盏亮堂起来,星点亮影很快连成片,更胜庚星昴宿,荧荧照室。 芫娘晌午没拉住红芍,四下里既寻不见姜禄,又寻不见她们,心下不免担忧。 眼见晌午醒的面快要坏掉,芫娘只好先将摊子在巷头摆好,零零散散卖了一下午面,一心就想等着红芍回来。 谁知等到夜色已黑,却没见到想等的翠翠她们再来。 早春倒寒,入了夜更是冷得人难耐。 卖面的小摊既无排面,四下又格外嘈杂。即便偶有食客,也是来得匆匆,去得急忙。 白玉巷里终究不比白日里人多,没有锅汽的蒸腾,冷风更一下子变得肆无忌惮起来。芫娘才擀过面,手上沾水,冻得难耐,忍不住便往呵两口气摩挲取暖。 寒意肆无忌惮地攀附在人身上,芫娘打了个寒噤,被冻得几乎要站不住脚。 她往巷子深处轻探脑袋,仍旧见不着往日的熟悉身影,终于动了收摊回府的心思。 谁料江州车打理到一半,她忽得发觉这巷口还立着个人。 这般冷的天,芫娘本来没心思关注旁的人。只是略显空荡的巷子中忽然多出一个生人,俨然是错过宵禁被押在这巷子里头无处可去的倒霉鬼。 如今天寒地冻,流落街头实在可怜,便也不由得人不多几分同情。 芫娘一边轻呵一口气往手上取暖,一边推己及人,热切地招呼一句。 “郎君是在等人?别等了,现下已经夜禁,巷子里头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也进不来。” 远处的人显然听见了她的言语,慢吞吞地回过神朝她瞥过来。 月色幽幽,饶是不秉灯烛,四周也被照得格外亮堂。 抬眼那一瞬。 微青的光,登时映亮了他整个人。他眉头紧锁,正郁郁寡欢地倚在墙边。 芫娘眨了眨眼,目光一时不由得定住了。 面前的人有些眼熟。 她晌午在那群进了酒楼的官差中见过他,想来红芍寻她去处理的牛舌,也正是为着这些官爷。 白日里隔的远,她没看仔细。如今站近了瞧,她方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小官爷生得实在好看,五官如同削刻琢磨过的润玉。 然而他眉眼间透出的目空一切,登时给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令人敬而远之的疏离,令他骨子里透着一股傲气,瞧起来比姜禄那个秀才还要清高。 芫娘话说了半截,不由得滞了滞,又思索一阵,才终于继续道:“夜里头这么冷,怕是要冻坏了。” “小官爷,喝一碗热汤暖暖手脚吧?” 她说着,视线便自觉飘往另一头。 只见汤锅已经熄了火,周围尚氤氲着热气。 煮过面的汤水显出几分浓稠,还透着淡淡白色。若是再靠的近些,大抵还能闻到翻腾在汤水里的微微麦香。 陆怀熠撩起眼帘,捏住原本游走在指间的两颗骰子,转而轻嗤一声,连带着目光中也染上几分嫌弃。 在府上被老头儿教训还不够,竟还要到香海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受这大罪。 香海果然是香海,虽离顺天不远,可实在没有一处能与顺天相较。不仅住的地方差,就连吃的也一塌糊涂。 除过中午那一盘盐烤牛舌,旁的吃食于他来说,实在和泔水没什么两样。 而直到眼下,竟还有人指着锅里头的破玩意儿,跟他管这东西叫汤? 陆怀熠被气笑了。 他嗤笑一声瞟过目光,随即幽幽地懒声开口:“官爷就官爷,谁是你小官爷?”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3. 第 3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4. 第 4 章 芫娘本是好心好意,没成想却在这人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她披星戴月地卖了三年吃食,三教九流的人她已经是见怪不怪,心性也早就被磨炼得稳妥有度。 故而如今就算明知面前之人是官差衙役,她也半点不惧。 芫娘不由得低笑一声:“恕罪恕罪,官爷既然认生,那我就不多话了。” “只不过别怪我没提醒您,去年春天这巷子里才冻死过一个酒鬼,好像就跟您落脚那地方。” 陆怀熠嘴角一抽,不知从哪冒出些无名火。 这天底下还少见有人敢这么直截了当地挑衅他。 他的视线一挑,便丝毫不客气地直落在面前的那人身上。 可四目相对时,除过一个不出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娘子落进他眼里,几下再无旁人。 这小娘子生得白净又周正,只是脸色冻得微红,俨然是在这寒夜中立了一阵子。 她还尚在留头,也不带什么旁的首饰。至于身上的衣裳,虽洗得退了色,但腰间的围裙却是洁白如新,瞧着格外朴素干练。 芫娘冷不丁对上陆怀熠的目光,也不慌忙闪躲,只是弯起眼角漾出几分笑意,作势便要推车离开:“官爷晚上还是找个暖和去处才稳妥。” “我就不打扰官爷了。” 陆怀熠闻言一噎,往常能跟人大战八百回合的满腔优美词汇瞬间消弥于无形,化成了一声轻飘飘的干笑。 他居然被人顶嘴了! 谁家府上的小公爷,能混成他这般模样? 要说起香海,他本是打死也不想来的。 这地方吃的寒碜,住的更寒碜,要找个寻欢作乐的去处,那实在算得上是天方夜谭。 到香海多日,也就今天中午还算吃了点人能吃的东西。 现下他不过是为了找口饭吃,才自顾自寻到这白玉巷来,谁成想居然还被拦在了巷子里头? 京中的宵禁多年前便已形同虚设。 他从前四处逍遥惯了,销金窟里吃酒摸牌少不得他,趁夜行路更是常事,便以为处处都同京城一般。 可这香海县城,虽不忌着在坊间巷内走动,但街面上仍一板一眼地执行着宵禁的制度。 如今眼见晚饭着落,他居然还要流落在这街头的破巷子里头看小丫头的脸色。 这还有天理吗? 他堂堂一个小公爷,头顶着公主亲娘和皇帝舅舅,在顺天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平日在京中都是横着走的。 也就前日里倒霉,他溜出门跟人跑趟马花了三百两银子,不知被谁捅到了他那老爹英国公跟前。 英国公武将出身,平日里一丝不苟,御下最是严苛。如今虽然一把年纪,但动起手来虎虎生风,随随便便就能揍掉陆怀熠半条命。 陆怀熠虽然一贯嚣张,可甭管是谁到了老头儿跟前,就算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老头儿上个月才罚过陆怀熠一回,这一朝便更是气狠了,直接连夜下帖,把他这“陆小旗”下放进了来香海公出的锦衣卫中间,还美其名曰“历练历练”。 就这么着,陆怀熠才被赶鸭子上架似地塞进了香海县。 他苦中作乐,本以为如今天高亲爹远,他打上探听消息的幌子,也算能肆无忌惮堂而皇之地这香海城里晃荡。 谁知又碰上这倒霉出? 他怕是出门忘了看黄历了。 陆怀熠越想越觉得自己好笑,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谁料那笑声尚未落下,一阵抽搐似得胃疼,便循着香海的风,朝着他接踵连绵而来。 陆怀熠噤了声,顿时有些不耐地蹙蹙眉。 这几日来,他早就被香海的“粗茶淡饭”伺候得腹中空空了。 他吃饭一贯挑拣,到香海也并没有什么收敛的意思。 反正旁的他吃不下,每天只能衔几根不沾油水的素面,只要饿不死,旁的一概不碰,颇有些要羽化而登仙的意思。 其实,倒真不是他想挑食。 这天底下总有人生来就会对一些味道格外敏感,比方说腥气。爱的人称之为滋味,但到了陆怀熠嘴里,却都无疑成了煎熬。 任何丁点未能被妥善处理到的腥味在他口中,都会被无限放大。 海鱼虾贝全都叫他避之不及,再让他把其他荤腥也彻底忌掉,那他也就离立地出家不远了。 可彼时的胃疼急促又剧烈,是半分不理会所谓的“解释”。 陆怀熠漫不经心地眯起眼,整个人莫名像只被烤过的大虾一般,在街头的墙角边蜷了蜷身子。 他倒吸一口凉气,唇边也随之漾出一抹蒙白水雾。 怀里像是有只爪子在又攥又拧,照这么疼下去,陆怀熠觉得自己离死是不远了。 他颤颤巍巍地扶住墙,忍不住对着这副没用的身子骨自嘲地笑出了声。 饶是他还试图伏下身子缓一缓,却发觉腿才一弯,整个人就好似要往地上陷。 一旁的芫娘还没走出几步,便觉察到了巷头的这异常。 她瞧着他额角的冷汗,终于还是被挑动了那根名为“心软”的神经。 她不急搭话,只是搁下车子,大方利落地拿勺盛出大半碗面汤。 “今天本就冷,你也知道冻着不好受了?” 陆怀熠只觉得手中一暖,已经不由分说被强硬地塞了一碗面汤,随即便感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 天的确是寒的。 那面汤才盛出来,便氤氲出腾腾白雾,蒸腾着朴素又本真的麦子香气。 没摸到这么触手生温的东西之前,陆怀熠是实在没意识到冷,可此时此刻,在面汤的衬托下,他身上一下子就冷透了。 一碗面汤虽然同京城的山珍海味没有丝毫可比性,但对于眼下的陆怀熠而言,倒也算恰逢其时。 陆怀熠硬着头皮端起碗啜了两口,暖融融的汤水骤然间暖及五脏六腑,一下子令人浑身都变得舒畅起来。 但缓和只是暂时,饱腹是他眼前亟待解决的最大问题。否则,这要了命了的胃疼恐怕很快就要卷土重来。 他随即转身,将那汤碗还回芫娘手里:“你这摊子上,还做什么旁的吃食?” 芫娘哂笑,却也不加刁难:“有现擀的面,还有粉儿,都只要五文钱,小官爷吃点什么?” 陆怀熠也不再多置喙。 “煮碗面。” 芫娘“诶”一声,手里便铺开江州车上的家伙事,再次忙碌起来。 揉好的面团立时在芫娘手中铺开擀平。 擀面杖和刀在面饼上一阵翻滚,面条便被裁切得又细又匀。 当年的新麦带着成熟的香气,全然没有被岁月磨去自然馈赠的独特味道。 这样的面即便只做成一碗素面,不必掺杂任何旁的浇头调味,也足够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只三五下工夫,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便立时被芫娘搁在陆怀熠面前。 “筷子都在桌上的筷桶里,劳烦小官爷自己拿。” 陆怀熠闻着声,视线便跟着挪到面前的碗中。 这碗中的面条洁白细顺,也没有什么旁的佐料,瞧着便能看出,这碗面条筋道却并不会废嚼。 他慢条斯理地挑了双干干净净的筷子,才夹起面条喂进嘴里。 可惜才细细嚼了两下,陆怀熠便察觉这面同先前的素面味道不同。 这面油润,俨然是沾了旁的酱汁的味道。 陆怀熠微微蹙眉,登时漾出一脸迟疑:“这面有浇头?” 芫娘擦干净刀,不紧不慢点下头,顿觉有些好笑:“我这面五文钱,自然要有浇头的。” “只是今儿天冷,浇头都盖在面下头。” 陆怀熠牙疼似得抽了抽嘴角。 他忍不住用筷子轻轻拨开面条,果见碗底整齐码放着色泽红润,油亮烹香的小排。 不出意外,荤浇头。 他至此终于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京中的厨子们轮着翻换花样地做过各种面,无论是用尽珍贵食材,还是面前这种简单极致的,绝非没有前人试水。 可是无论怎么料理,排骨这玩意,还是难以被陆小公爷从“难吃”的名单上彻底删去。 毕竟排骨大都连筋带肉,肥瘦不忌,尤其是那贴着骨头的部分,免不得有瘀血处理不净,腥味直冲脑仁,实在让陆怀熠难以下口。 就连京中数一数二的荟贤楼,也没法子次次摸准他的口味。 大师傅们只知他嫌腥,就一个劲下猛姜,花雕,最后自然做成了四不像。 也就幸而方才那根面沾到的酱汁不算多,不然只怕他那养尊处优惯了口味,能逼得他当场反胃。 陆怀熠拿筷子的手一顿,却又鬼使神差地回忆起那根被肉汁染到“不干净”的面条。 那面条早已沾满了排骨上的酱汁,然而在入口的瞬间,尝来却有一种淡淡的清新酸甜。 陆怀熠忽然多出片刻迟疑。 一瞬间,脑海里仿佛被两个字占得满满当当了—— 不腥。 这浇头虽油润,却好似一点腥膻的回味也没有。 饥饿便催促着陆怀熠来了兴致。 他又夹一块排骨慢吞吞咬下去,果然那肉已经炖得酥烂,又被那酸味彻底化去腻人的肉腥,滋味实在绝妙。 堪与中午的烤牛舌相较。 酸甜的酱汁滟滟裹挟着排骨,浓油赤酱滋味丰腴。然而这酱汁的酸味,却不似醋的陈酸,反而是透着清甜的果香,恰好化解开肉汁的油腻。 至于排骨,俨然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小排,早先就已经斩成了大小适中的块,炖煮地脱开骨,以至于到了端上桌的这一刻,吃起来也丝毫不会狼狈费事。 食物的本味在这一刻,终于绽放地淋漓尽致。 每根沾着汤汁的面条,都好似经过了一场名为“美味”的仪式洗礼。 陆怀熠又顺手挑开最上头的两块小排,便很快从碗中翻拣出一颗梅子。 话梅的咸酸早已经彻底烧进汤汁,和排骨的香味融为一体。 陆怀熠哂然。 倒真是巧思会做。 不知不觉间,一阵阵抽搐似得疼痛早已缓解,他那不顶用的胃终于被一碗小摊上的面条喂得熨熨帖帖。 他抬头又望向那摊档上的小娘子:“你这浇头的排骨里,搁了话梅?” “你倒是会吃。”芫娘略显意外,随即和盘托出,“这话梅都是广东福建最多见,北方稀罕,寻常人尝到也认不出来。” 陆怀熠是全然没料到,这香海的小小摊档上竟也卧虎藏龙,一碗面能把他喂回来半条命。 他一时来了兴致,便忍不住想再问上三两句。 奈何还不及搭腔,就见得几个女子骤然间从他身后冒出,三步并两神色慌张地窜到芫娘身旁。 “芫娘,芫娘……出事了。” “红芍姐姐去找姜禄要个说法,谁知姜禄让人把红芍姐姐关进了县衙大牢去。” “咱们如今可怎么办才好?”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4. 第 4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5. 第 5 章 陆怀熠见状,便也收起了说话的心思。 他安安稳稳坐在一旁,自顾自继续慢悠悠吃起面来。 方才饶是还未曾见到几个说话的人,一阵廉价的脂粉味便已经铺天盖地而来,足以熏得一贯养尊处优的陆怀熠脑仁子疼。 他忍不住蹙起眉头,撩起眼帘撒出眸子里的那几分排斥。 如今这天气实在扯不上炎热二字,可这几个女子衣着清凉,还未立夏,就已经穿起了纱褂。 薄褂颜色虽素,却半透不透,映得褂子下头的一抹贴身的红色主腰格外曼妙且醒目。至于发髻,自然也是如今最时兴的三绺梳头,发髻上簪满绢花钗环,打扮得五彩斑斓,实在无愧于“张扬”两个字。 不出意外,这是几个青楼中卖笑的风尘女子。 那站在最前头的年纪不大,瞧着神情倒是焦急:“芫娘,远萝楼里头忙碌,我们刚才才寻见机会来找你,咱们长话短说。” “红芍姐姐才见着姜禄便骂上了,谁知姜禄叫人把红芍姐姐抓了去。” 姜禄功名加身,难免与衙门里的差吏们打过照面,可红芍不过青楼女子,与姜禄寻不痛快,俨然是以卵击石。 旁的人都愿意卖姜秀才个面子,无人肯因着区区青楼女子得罪秀才老爷。故而红芍很快便被县衙的衙役们用滋事的名头关押进了县衙大牢。 几个姑娘四下去找红芍昔日的恩客,只盼能有人念两分露水姻缘的情谊,大发善心去捞红芍一把。 大家忙不迭帮腔。 “米店的陈老板,员外府的李公子,我们午后全都找过。” “可陈老板推说没空,李公子才一听是红芍姐姐的事,便直接叫人把我们赶了出来。” “咱们先别说这些。”打头的翠翠回头轻斥一声,才又急忙问芫娘,“芫娘,你午后可找见钱和你的物件没有?” 芫娘闻言,登时免不得神情失落地朝着大家摇摇头。 如今不仅是衣箱,她将整个姜家院子都几乎要翻个底朝天了,却半分也没见那玉连环的影子。 她实在想不出姜禄还能把东西藏在哪,又急着寻红芍翠翠她们的消息,便只得先回白玉巷来摆摊档卖面。 谁知竟还是出了这般大事。 芫娘不由得蹙眉:“那如今可还有旁的法子,我记得红芍姐姐还认得县衙中的人,这路子可还行得通?” 翠翠听到这,终于长长叹下一口气:“我怎么能不记得?午后就兜兜转转打听到了县衙的衙役铁牙李。” “只是这铁牙李说,要放人不难,得拿四两黄先号的整包茉莉龙珠,权当是送个打点的茶水。” “四两黄先号的茉莉龙珠?”芫娘听得攥起了眉头,“这黄先号不是远在顺天?寻常人家逢年过节也喝不起黄先号的茶,如今一下要这么多,他们这是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 翠翠急得直跺脚:“谁说不是呢?” 那黄先号是京城里的老字号,茶叶又贵又精细,都是富贵人家用的东西。眼下四整包的足两茉莉龙珠,怕是也要花小十两银子。 即便平日里在馆子里伺候恩客也不乏奢费,可就连翠翠她们也只是见过茉莉龙珠沏出来的茶汤,万万没那享用的机会。 “可眼下若要救红芍姐姐,实在没有旁的法子,也只剩下这一条路子了。” 芫娘蹙了蹙眉头,随即默不作声拿过盛放着铜钱的盒子,使劲晃了晃。 然而今日出摊晚,来买面的人本就不多,如今铜钱寥寥无几,顶破天只有四十多文钱。 “银子都被姜禄拿走了,加上我屋中剩下的,也只有一串铜钱。” 翠翠闻言,一时也是欲哭无泪。 馆子里的姐妹们倒是戴得花红柳绿,可头顶上不是铜钗便是绢花,偏偏没一件金银环玉的值钱玩意。 “我们平日里接客的钱都收在鸨妈手里,碰上恩客赏子算是走了大运了,轮到自己哪能剩得下什么体己?一年到头本攒不上几个钱,如今不比你能多拿出几个子儿。” “也就红芍姐姐年岁大,攒了些赎身的钱,偏还让个遭瘟的骗子骗得一干二净的。” “我们几个就是顶破了天,怕是也只能凑个二三两,最多能买一包茉莉龙珠。” 大家一时面面相觑,也忍不住挨个叹息几声。 一时倒有些分不清是在替红芍叹气,还是在自己叹气。 芫娘抿了抿唇,强撑起几分笑来:“你们先别沮丧,哪就到了那没法子的地步?” “你们今儿到处跑了一整天,定然都没吃饭不是?” 芫娘连忙牵住翠翠的手,端出几个白生生的荠菜包子,利索地将包子捡出来装进食盒子塞给翠翠。 她边装边道:“这是今年的新荠菜,你们晚上还有得熬,不吃饱不行的。” “红芍姐姐是替我出头才会去找姜禄,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任着她就这么落在牢里受罪。” “筹钱的事,我来想法子。” “那可是十两银子啊,你一个人怎么凑?” 翠翠一脸“这绝不可能”的表情,张着嘴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巷子里却忽然跑出来几个清倌儿打扮的小姑娘。 “翠翠,可叫我们好找,胡三爷来了,鸨妈正到处找你接客呢,你快些回去吧。” 翠翠一听,神情里透出几分进退两难的焦急。 芫娘却坦然道:“你们快些回去,免得捱鸨妈的打骂。” “我约摸还能借一些,筹钱的事有我,我先试试看,你们不必太担心。” 几个人这才一步三回头,终究还是顺着白玉巷又隐进了深处。 芫娘目送着几个人回去,不由得站在原地扁了扁嘴。 要寻十两银子的确不容易。 先前为姜家的大叔大娘下葬,不少好心的邻里都接济过她,如今借钱虽是万难开口,但是有了之前的好借好还,大抵还是能借到一些。 她心下默默思虑着能去借钱的邻里邻居,可惜邻里们虽待她和善,但大多数对红芍翠翠这般风尘女子还是格外瞧不上眼。 要从大家手上借钱救红芍,只怕还是难上加难,她得多做些点心卤味之类的送人,才好对着邻里邻居们开这个借钱的口。 芫娘望着当空的皓月,忍不住也长长叹下一口气。 如今眼见去不成顺天,谁知祸不单行,又遇见红芍落难,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但事情总得一件一件地去做,只要红芍全须全尾地从大牢里头出来,那她便不算是白辛苦一场。 芫娘也不沉湎自怨自艾,随即低头挽了挽袖子,专心收拾起锅台架子。 陆怀熠原本在一旁听得不动声色,直至见到芫娘装包子给别人,目光便被引了去。 那包子浑圆大个,暄软白净,透着丝丝缕缕的馅油,一瞧便是皮薄馅大,鲜香不腻的。 这一眼不要紧,问题是荠菜包子莫名衬得他碗里那面逊色了几分。 如今临春,和馅的荠菜是时鲜。 这荠菜迎风生于石缝,长在山野树林里,是名副其实的野菜。 初春的荠菜最是旺盛,趁着时令尚早将嫩茬收下来。有道是“三月三,荠菜当灵丹”,眼下自然正是吃荠菜的时节。 如今正赶上荠菜时鲜,正所谓过了这个村没有这店,能吃到荠菜的时令满共就这一个多月,他往常在京中也少不得要吃尝几顿咬咬春。 而且要吃荠菜,那便少不得荠菜包子。 定要清晨将荠菜早早采下洗净,剁成翡翠似得馅料,再用发了两茬的面剂子合住荠菜馅攥十几个褶,那包子咬一口,实在是春意满口,滋味无穷。 他伸手叩了叩桌子。 “你那荠菜包。” “来两只。” “包子不卖。”芫娘随口回绝。 毕竟那包子都装给了翠翠。 何况荠菜本就难采,她做的不多,也只是留着给自己和翠翠红芍她们吃,怎么都便宜不了外人。 陆怀熠默了默,气得牙疼。 “你就是这般做生意的?” 芫娘回过头,望着陆怀熠愣一愣,冷声催促道:“面你快些吃罢,我得收摊了。” 陆怀熠哂然,这小摊上的老板娘伺候起食客起来实在差劲。 没有包子倒也罢,她竟然还赶客。 如今寥寥几语,她脸上就差写出“你赶紧吃完滚蛋”几个字来。 他忍不住腹诽,他什么人?难不成还能觍着脸蹭着她? 陆怀熠满眼揶揄地将最后两根面挑进嘴里,随即便伸手往腰后头的茄袋上摸。 可是不摸不要紧,这一摸,陆小公爷的眉头登时就拧出来个“八”字。 他这会记起来了。 他没钱,他兜里比他的脸还要干净。 在被赶出京之前,茄袋连着里头的体己都一道儿被老头儿没收了个干干净净。 往常的玉盘珍馐都是非请即送,再不济也是记在英国公府的账上,向来没人找他要过钱。哪怕是到香海的前几日,也还有锦衣卫兜底,断未沦落到吃不上饭的地步。 但此时此刻,哪怕只是区区五文,他是的的确确拿不出来。 陆怀熠顿觉有些牙疼,他嘴角一抽,整个人不由得僵住。 他咬了咬牙根抬起头,便对上芫娘那一双清凌凌的眸子,正目不旁视地望着他。 芫娘打量着他的神色,一时忽觉出几分异常。 她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挑起眉梢,壮胆似得抽出了她锅台上的擀面杖。 “你可别告诉我,这面吃完了……” “你才发现没带钱吧?”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5. 第 5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6. 第 6 章 面前的小娘子变脸太快,陆怀熠不由得咋舌。 要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家老头儿就是道理,如今月黑风高,巷宽人少,那份量十足的擀面杖也是道理。 一根擀面杖实打实悬在眼前,换谁来也不敢妄动。更何况他若是混到吃饭不拿钱,被人用擀面杖痛揍,那就真是把人丢到了祖宗家。 陆怀熠自嘲似得抽抽嘴角,往巷子深处打量几眼,索性随手扯下腰间牙牌往桌上一搁。 他底气十足,不像是个欠钱的,反而像个收债的:“牙牌先押你这,暂借我十文铜板。” 芫娘闻言,手中的擀面杖也不自主在桌上敲了敲,语气中也带上几分狐疑:“你这牌子……值多少钱?” 陆怀熠一怔,顿时哑口无言,莫名觉得自己要被气笑了。 且不说这牌子上镂刻的衙门字迹,单是这牙牌的材质,便价值不菲。 正巧方才的一碗面将他喂得生龙活虎,他自然又多出几分跟人插科打诨的精神。 “怎么?不行?” “我这象牙牌子,难道值不上你一碗面?” “象牙牌子?”芫娘闻言,这才又仔细朝着牌子打量起来。 牌子两面都刻着字,边缘镂刻着精细繁复的祥云,摸起来更是细腻温润。就连这牌子上挂的丝绦也缀了玉珠,虽不知是不是如同它主人表现的那般值钱,但若真是象牙,的确是比十五文铜板要值钱得多。 如今救红芍事急,那黄先元的茶叶昂贵,大家要筹钱,差的也断不是这五文十文,倒是不如冒一次险。 反正眼下已然宵禁,饶是官差也没办法随便走出白玉巷,无论怎么看来,如今这都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芫娘顺手敛起陆怀熠的牙牌,又稳了稳手里的擀面杖:“那说好了,这可是你押给我的。” “你若是不回来,我就拿去找当铺当掉,换现钱。” 陆怀熠:“……” “你不认字?” 锦衣卫指挥使司下辖的南北镇抚司两个衙门,专责侦缉刑事,权责滔天不问三司,就算如今只沦落作一个小旗官,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背靠着北镇抚司这座大山,京中寻常人见到了,都皆是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 牙牌上那么大的“北镇抚司”四个大字,当铺得吃了狗胆子才敢收。 芫娘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迟疑,整个人便好似蔫了。 可她却并非是为着陆怀熠的身份,只是嘴硬道:“我……谁说我不识……虽不多,却也认得……认得几个的……” 平日里姜禄的书她偷偷看过,虽看不来账本,可却还是照猫画虎勉强认得些简单的字。 她没有一刻不想认字,可姜禄却总是碰也不让她碰那些笔墨。 陆怀熠瞧着她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彻底拿她没了脾气。 他深知大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从钱盒里摸出十个铜板,随手一蜷:“罢了,在这等我,最多半个时辰。” “要是半个时辰我还回不来,这牌子送你。” 陆怀熠不再多话,转身便朝巷子里头的赌坊后门走去,很快彻底没进昏暗暗的白玉巷子中。 芫娘眼瞧着他的身影被吞进月光照不清的暗处,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时辰已然不早了,“咕叽”一声动静便从她肚子里传来。 芫娘低头瞧瞧。 原是等了翠翠她们一天,她自己竟没顾上吃饭。 眼下夜深人静,她也饿了。 可方才有半个时辰之约,如今她走也走不得,索性在锅灶旁打理打理,寻出了做包子留下的荠菜。 她眼前一亮,随即将这油绿的荠菜洗净掺水,又熟练利索地剁碎,拌上肉馅和麻油,葱姜和盐巴自然也是少不得的。 绿叶菜脆嫩,却也不免寡淡,但只要用佐料仔细调和,又添上肉馅的丰腴多汁,便会相辅相成,烹香四溢。 即便不是什么名贵的吃食,也能胜在新鲜。只要调和得当,令食材的味道不至于喧宾夺主,此时的鲜便成为最难能可贵的滋味,更会为食物的本味,加上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揉好的面擀皮儿都是现成的,只要抽出方才准备让陆怀熠长记性的那根擀面杖,做起来自然也是又快又方便。 芫娘利落地包出几排锅贴,便淋上油将锅贴搁在锅里头煎。 趁着这会子功夫,她又拿面粉和水调出来一碗白生生的浆子,“呲啦”一声全都倒入了锅里。待到一阵白腾腾的热气散开,锅贴已经煎的金黄焦脆,香气扑鼻,周围更沁上了冰花菱格一般的锅巴。 她将锅台收拾得干干净净,又将这冰花似的锅贴盛进盘子。 可还不等她拿筷子坐下身,一只茄袋便沉沉坠在她眼前。 月亮不知是什么时候,就已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 巷子里头昏暗,顶多是借着摊头的一盏暗昏昏的灯笼,芫娘才看得清周遭。 她定睛去敲,方发觉陆怀熠正全须全尾的站在她面前,前后不过才两刻钟。 他丢下的茄袋里,已经装满了钱。 这茄袋鼓鼓囊囊,在桌上散发着幽幽的光,碎银子加上铜板,少说也有十二三两。 芫娘眸子微张,瞠目结舌,顿时将震惊的目光挪到陆怀熠身上。 陆怀熠被盯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话:“怎么?这一包还不够?” 芫娘越发诧异。 香海县中有头有脸的官吏,一年的官俸也超不过十两银子。 可现在前后脚做了一份锅贴的功夫,十文钱就生变成了十几两,一切快得简直像变戏法一样让人看花了眼。 她忍不住掐了掐手背,终于憋出一句发自内心的疑问:“您……莫不是不识数?” “我的面没有这么贵。” 这也给的实在太多了。 陆怀熠却是丝毫不吱声。 芫娘忙不迭朝着他瞧去,便见他早已经被桌上的那盘锅贴勾走了目光。 陆怀熠恍惚忘了自己起初有多嫌弃这摊档,此时只对着桌上的锅贴食指大动。 冰花锅贴带着锅气,连带着香味都弥散在周围。 这样的锅贴,他在京城里还没见过。 看起来就是好吃的。 陆怀熠面儿上缄口不言,手却利索地挑挑拣拣地从筷桶里抽出两根尚觉干净的筷子。 锅贴被两根筷子夹挟而起,便发出脆生生的折裂声,再蘸两下醋碟,便已格外诱人。 锅贴的外皮早已煎的金黄酥脆,充盈的肉汁随即涌溢而出。 这锅贴的肉馅,往常都要用三分肥七分瘦的五花肉,只是陆怀熠从前吃到的裹馅食物大多皮薄馅大,肉馅只恨裹得不够多,油腻的肉汁很快便会露出腥味,于是往往在陆小公爷嘴里过不了第三口。 可是这冰花锅贴不同。 它皮虽也薄,馅儿却不似京中那般塞得鼓鼓囊囊。 丁点肥肉被热腾腾的油煎过,轻易便化成了丰腴肉汁。 这肉汁没有腥味,更没有为了压制腥味加进去的各种葱姜料酒怪气。 唯有食物原原本本该有的滋味。 一口下去,咬不到分毫肥肉,只有肉汁合着荠菜裹挟住脆生生的冰花,着实是好吃到不像话。 焦黄的锅贴虽只是盛放在毫不讲究的粗胎盘子里,那滋味却早已胜过京中的精脍万千。 陆怀熠很快又夹起了第二只,将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方侧目朝芫娘打量一眼:“你说什么?钱给多了?” 他吃得有滋有味:“随便吧。” “正好客栈的东西我吃不惯,不如你往后再煮面,每日往雅住客栈送上一回。” 芫娘闻言,登时动心。 方才对这大佛爷的嫌弃,也立即烟消云散。 做吃的本就是她拿手的事,如今算是瞌睡遇见了枕头。故而她虽不甚清楚这银子的来历,却奈何这钱恰能解红芍下狱的燃眉之急,便不再细究,只麻利地点下头。 她趁着归还的空档,拿出陆怀熠的牙牌仔细辨认着名字:“官爷放心,我姓姜,叫芫娘,明日我便寻这上头的名讳去客店寻人。” 牙牌上虽都是生涩的字眼,可芫娘还是辨认得格外认真。 “……” “我姓陆。” 芫娘感恩地点点头:“陆……陆老……六,陆老六,六爷。” …… 陆怀熠悬在半空的筷子一僵,嘴边扯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芫娘瞧着他异样的神情,有些不明所以:“怎么?我认错了?” 陆怀熠沉沉舒开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又夹一只锅贴道:“你没认错,是我这名字长错了。” 芫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掂了掂手里的茄袋,又提议道:“您那钱留着吃面不知要吃到那一天去,何况天天吃面腻味,不如我每日替您准备食盒子捎去,您也能也变些花样吃,这样可好?” 陆怀熠闻言,忽然迟疑起来。 他只吃了两顿,虽然知道面前这唤作芫娘的小娘子做饭有些能耐,可却还不至于到来者不拒的地步。 何况他现下只是饿了。 兴许对味道的判断会有些偏颇也不一定。 芫娘见他若有所思,便又问:“六爷是有什么忌口?” 陆怀熠抬了抬眼,见她一脸诚恳,便也不再为难:“我不吃本味冲的东西。” 眼见芫娘听得云里雾里,他方又解释道:“那我跟你说简单点。” “我不吃水里游的,不吃天上飞的,肉不要没放血的,不要皮骨没分开的,不要蹄子爪子,也不要内脏肚肠。” “鸡蛋不吃陈的,白崧不吃窖的,不吃香椿茼蒿,不吃韭菜芸薹,葱蒜倒是不忌,但也不能调得能让人尝出味道来。” “旁的没说的,也不定就吃。兴许只是我没想起来,等我想起来再说。” 芫娘听着陆怀熠那紧箍咒似的话,目光不由得越来越疑惑。 亏得她以为碰上了男菩萨,感情这天底下果真是没有白掉的馅饼。 这陆老六的事情实在太多,多到她想给他一擀面杖,让他后半辈子都安安静静。 可奈何拿人手短,她实在太需要这十两银子去救人,便也只能强行压制住将“那你怎么没饿死”之类的言语宣之于口的冲动,像个鹌鹑似得乖乖听着陆怀熠叭叭。 陆怀熠见她半晌不应声,这才慢悠悠挑眉:“怎么说话?这食盒子你做不成?” “能做。”芫娘后知后觉回过神,连忙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又配上几声干巴巴的苦笑。 “什么都能做。” 只要您别把那包银子收回去。 “六爷想吃的,我都能做。”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6. 第 6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7. 第 7 章 芫娘虽揽了个替人送饭的苦差事,可眼见这官爷大手一挥胡乱给钱,芫娘便也算是苦中作乐,赚了个盆满钵满。 自打发觉那钱箱子里的银子早就变成了姜禄一个人的,她便也长了记性,不再白白便宜姜禄,转而将钱另外存放起来。 至于红芍那头,芫娘一早寻翠翠去买了黄先元的茶叶送人。 黄先元的茶叶价值不菲,芫娘还特地嘱咐翠翠万不能节省,要多拿几个板儿,套个好看却不扎眼的封子送人才能行。 叮嘱完了这些,她安排好摊档上旁的杂事,这才紧着去接身陷囹圄的红芍。 县衙大牢中关押的人三教九流,从不乏偷鸡摸狗之徒,环境自然也是糟糕,不会因为红芍女子,就有什么网开一面的待遇。 芫娘虽从未被押,可往日里卖吃食,也能听见旁的人议论,故而对那地方算是早已有所耳闻。 若是被关进了大牢,且不说那里头臭气熏天待遇非人,单是饭食,就足够粗糙鄙陋。 如今天冷,饭食尚算能够下咽,若是等到夏日,馊腐也是常事,就连寻常人家平日的粗茶淡饭也比不得。 稍稍有些条件的人家,若是想一日三顿将做好的饭食送进去,还要花掉好些积蓄打点狱吏方能行得通。 红芍落在这种地方,即便旁人不多说,芫娘也能预料到,红芍得凭空受好些折磨。 芫娘都怕红芍饿坏了,故而一早就在家中准备食盒子。 所有东西皆是一式两份,除开要往客栈送的那一份,另一份全都留着,算是为红芍好好接风。 有了芫娘做打算,这一上午的事情都还算是顺利。待到晌午,她终于见红芍被几个人簇拥着回来。 红芍发丝乱垂,衣裳也脏皱,恍惚已经沤上了大牢里那股霉馊味,由内而外地透着狼狈。 芫娘却不避不躲,紧忙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柚子叶,在红芍身上仔仔细细扫了一遍。 “快来,红芍姐姐,拿这个扫一扫,祛祛晦气。” 红芍正正站着身子,也不敢乱动,只能回过头忿忿长叹一口气:“芫娘,我先前还以为你是不忍心和姜禄翻脸。” “谁知道……唉,还是你有主意,我昨日一开始,就真该仔细听你的话。” “那帮整日厮混的丧良心的蹄子,都是王八蛋。” 芫娘却不慌不忙:“你好不容易才出来,今儿不说这些。” “千金难买如意平安,那牢里头鱼龙混杂的,我和翠翠都怕极了,看你现下没事,我们也算是能安几分心。” 红芍又道:“如今我才关了一天就能出来,你们究竟找了谁来帮忙?待我午后梳洗打扮,必得好好去谢一回。” 本该热热闹闹的大家,忽然一下子都静了下来,转头望着芫娘不再说话。 只有翠翠压低声音,悄悄凑在红芍身边解释了一句:“你才叫人关进去,我们便将你的恩客都找遍了,可城东卖米的老板推说生意忙不开,李员外家的公子更是直接便叫人将咱们轰了出来。” “最后还得是多亏了芫娘。” “她答应给一个官老爷天天送饭,那个官爷才开恩给芫娘些银子。芫娘拿这钱买了四两黄先元的茉莉龙珠,跟县牢里的铁牙李把好话都说干了,铁牙李才找人把你放出来。” “铁牙李?”红芍蹙起眉头,“他们都说那大牢里的铁牙李吝啬,又是出了名的贪财,黄先元里的四两茉莉龙珠,那怕不是得十两银子?” 饶是红芍见多识广,此时此刻也不免错愕,“芫娘,什么官爷,叫你送的什么饭,能值十两银子?”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别是觊觎已久,生了什么旁的心思,芫娘,你千万得当意。” 芫娘摇摇头,笑着坦白道:“红芍姐姐只管放心,哪有什么旁的心思?” “那位爷只是不吃鱼虾,不吃飞禽,不吃皮脏下水,要些新鲜的东西罢了。他吃的讲究,旁人没耐心做,才便宜了我。做吃食本就是我拿手的事,那些事我都能应付得来。” “倒是你在大牢里关了这么些天,定是吃睡都不安稳。我清早炙了鸭子,这鸭子既不能算天上飞的,也不能算水里游的,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水里飞的,硬挑也挑不出错缝来。斩半只给那位爷,余下这半只便宜了咱们。” 芫娘说着又紧忙打开一早准备好的食盒,将东西一层又一层地拿出来。 食盒的第一层就满满当当。 新出锅的筋饼,薄如蝉翼,几能透亮。一旁又并着切好的黄瓜细条。另外还带有透亮的甜酱,澄红的酸梅酱,还有粒粒分明的桂花砂糖,都被盛放在一只分作三格的酱料碟当中。 至于第二层,则是一盅奶白浓郁香气扑鼻的鸭架白崧豆腐汤。 而这食盒直翻到最下头,才到了重头戏。一碟子鸭肉连着烤到脆生生的鸭皮,被切成薄片,像牡丹花一样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盘中。 这鸭子是今日一早炙好的。 芫娘选好的是七分瘦三分肥的麻鸭,先前便用十几种香料制成的卤水涂抹腌过,清晨才在锅灶上,用专门买的苹果木和梨木柴熏烤。 这鸭子一边烤,还要一边在外皮上刷蜂蜜水,这样才能将鸭皮烤得油润红亮,焦脆诱人,沾着桂花砂糖入口,才是入口即化,滋味绵长。 至于鸭肉,也颇有讲究,得待麻鸭皮肉之间的肥脂都化作油水从鸭子上滴落,那果木的香气便也被熏腾进鸭肉当中,将鸭肉烤得酥而不腻。 若是配着酸梅酱,则是南方那头时兴的吃法,空口生津,酸甜可口。 若是配着甜酱,便又是顺天的吃法,配上葱白丝与黄瓜,和着薄薄的卷饼,才称的上一句滋味丰腴。 至于最后片尽鸭肉的鸭架,也不曾浪费。 调和了白崧与豆腐,只加少许胡椒调味,便能炖成浓郁醇香的汤汁。 半只鸭子虽给每人分不得几块,可好在红芍能全须全尾地在县衙大牢里头走上一遭,大家心下高兴,便都吃得欢欢喜喜。 只有红芍从都到尾都是满脸的忧心忡忡,她才喝下两口汤,便又忍不住望向芫娘:“芫娘,你这几日可见着姜禄了?你的玉环找到没有?” 芫娘听到这,原本笑吟吟的表情面儿上露出几分无奈,随即便轻轻叹下一口气。 毕竟姜禄偷走白玉连环的那糟心事,现在让她一想到就烦躁躁的。若是没有白玉连环,她便离不开这香海,若不是因为养活姜禄,她才不至于要起早贪黑地摆三年摊档。 这三年她心心念念都想去顺天府。 可却不是像如今这样丢了玉环,只身伶仃地往顺天府去。 此时无声胜有声,红芍虽然与芫娘她们已有几日不见,可现下一眼,她便知这几日大牢外头又是个什么情形。 红芍忙压低了声音:“芫娘,你可得多盯着姜禄些,那王八犊子早就不去县学了。” “他跟着一群狐朋狗友整日里到处花天酒地,我那日一见着他,就发现跟县城里那些往常四下称王称霸的称兄道弟,难怪你银箱子里少了钱,他怕是把你平日里幸幸苦苦攒下的钱,都同那些混子给挥霍完了。” 芫娘闻言,也若有所思地滞了滞。 姜禄住在县学,往常是半个月才回家一趟,至于笔墨的花销,换洗的衣物,也大多靠芫娘亲力亲为送进县学。 可昨日既非休沐,亦无节日,姜禄却破天荒回了家,还带着一身醺醺酒气,这不能说是不奇怪。 姜禄享受着优渥的生活,在县学中整日衣食无忧,更无人对他约束管教。 芫娘先前虽隐有猜测,但抓不到什么证据,也没有什么闲暇去窥视姜禄的一举一动,便也只当他是懒散怠惰了。可如今听得红芍这般说,顿觉心中悬着的疑惑都落了实。 银钱无故失踪,现下自然也能说得通了。 红芍见状,语重心长地拉住了芫娘的手:“芫娘,当初姜家的叔婶是救了你,可这三年来,你披星戴月跑前跑后地还账,硬生生把姜禄供成了秀才,决不能算是对叔婶忘恩负义了。” “只是姜禄如今和那些人混在一处,又仗着有功名在身,动动指头就能让我去县衙大牢,往后保不齐还得怎么欺负你。” “你的玉环虽的确值钱,我们都知道,可再重要的东西,如今也比不得你的安稳重要。” “芫娘,别执着在玉环上了,你早一天从香海走,早一天离开姜禄才是正事,千万不能在这填了无底洞。” 芫娘闻言,却并未立即应声。 她只是低声喏喏:“走是要走的,可我必须带着玉环,这玉环比我的命还重要。” “我去顺天是为了找我的爹娘,我学做菜也不过是因为记得他们的口味。” “这玉环……是我爹娘留给我的,若是弄丢了,我就再也没法和他们相认了。” 翠翠这才站在两人身旁,劝解道:“芫娘,你那玉环长什么样儿?” “姜禄不能平白无故去拿那玉环,只怕是缺钱使呢,咱们这么多人,成日里跑那么多场子,说不定能替你打听些音信来。” 红芍也眼前一亮:“翠翠说的是,芫娘,你跟我们说说吧?” 芫娘略加思索,方才娓娓道来:“是两个套在一块的白玉连环,没有掌心大,环上还刻了兰花。” 红芍这才点点头:“芫娘,你再耐心等几日。” “我们就是使尽了这一身法子,也定给你打听出来。”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7. 第 7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8. 第 8 章 芫娘和红芍翠翠她们说的事无巨细,眼看天色渐迟,才收拾好食盒,往姜家的小院走回去。 只是才进院子,便瞧见屋门半开着。 果不然,是姜禄在屋里。 姜禄循着脚步声懒懒散散地望芫娘一眼,而后才诘问道:“又不在巷头摆摊,还这么迟才回来?” “晚上的饭呢?伙房里乱七八糟,先前就叫你包的笋粿怎么也没做?” 如今是将春时节,春笋亦是时鲜。 拿尚未破土的懒笋去皮仔细处理,拌上麻腊肉同腌制风干的萝卜干,再加芽菜,用麻油炒香,最后再用搡捣好的糯米包裹成团,吃来唇齿留香,更不易粘手。 笋粿其貌不扬,但一口下去,粿皮柔软米香醇厚,春笋鲜嫩,绝没有丁点的麻味,和着萝卜干相得益彰,格外爽脆。 姜禄最爱笋粿。 懒笋若是迟上一时半刻功夫见了光,滋味便会大打折扣。笋粿做来麻烦,外头卖起来没有便宜的,还得是芫娘巧手玲珑,年年替姜禄忙活这么一回。 可这一会,芫娘却对姜禄的言语无动于衷:“我哪来的钱给你买笋?想吃?你自己包去。” 姜禄皱住眉头,连带着声音也重了好几分,只是阴阳怪气道:“你天天出去卖东西干什么吃的,钱呢?” “赚不着钱,你还回来干什么?那钱箱子里的银子你都动了,你还说你没钱?” “你想要钱?”芫娘听得他算是说到了点上,索性直直迎上姜禄的视线,“那你先说,你把我的玉环弄哪去了?你再不还给我,我就去报官。” 姜禄一怔,似是没料到芫娘有胆量跟他犟嘴,他很快嘲弄似得将目光搁在芫娘身上梭巡一圈。 “报官?你能耐大了?姜芫娘,你是不是也想去吃几天牢饭?” 芫娘蹙了蹙眉头,一时被姜禄这读书人恬不知耻的模样惊到了。 姜禄见状,以为芫娘生了畏惧,不由得更加得意忘形:“我怎么可能跟你一样?” “我可是个秀才,如今在县学中年纪最轻,便是见官都不必下跪,眼见得就要拔贡生进府学。” “县爷会为你这么个娘皮跟我生不痛快?折了县上的贡生苗子?你别做梦了。” “你……”芫娘蹙起眉头,一时语塞。 姜禄瞟着芫娘,又嗤然发出一声冷笑。 她当初是从那青楼馆子后头的野地上捡回来的,本就不是什么正经来路。 要不是他爹娘捡姜芫娘回来,她早就该咽气了。姜家养姜芫娘这么多年,她的什么不是姜家给的? 如今姜家安不下她姜芫娘这大佛,她竟然还想走? “姜禄,你的书都念进狗肚子里了?”芫娘见姜禄一副得志嘴脸,气得朝他质问起来。 姜禄狠狠朝着芫娘剜一眼:“你也配说我?” “你这种被青楼扔出来的,果然都是不记恩的白眼狼,是野了心的小娼子。” “你说谁是小娼子?你再骂一句?”芫娘听到此处,终于忍无可忍蹙了蹙眉心。 难以入耳的侮辱合着欺负红芍的怒火熊熊燃起,新仇旧恨加在一块,芫娘伸手便拿起桌上倒扣的粗胎茶杯,不由分说踮着脚一把敲在姜禄额头上。 只听见屋里骤然间传来一声闷响,姜禄喋喋不休的嘴霎时间停了下来:“你敢打我?我可是秀才!” “你居然敢打秀才!” 芫娘将茶杯墩在桌上,一时间再也不似平日那般顾及着姜禄的体面。 “我就是要去京城,你吃我的喝我的,连你的束脩都是我在赚,我凭什么就不能去京城?” 小姑娘个头不高,瞧着精瘦,可往常揉面端锅,早练得浑身都是劲儿。 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子,生是把痴长她好几岁的姜禄给砸懵了。 姜禄好半天才回过神,额角早已是青肿起一大块。 他也顾不得斯文,只捂着脑门,恶狠狠地推开了面前的芫娘。 “你去京城干什么?打量我不知道?” “大茶壶是你亲爹,老鸨子是你亲娘,姜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在香海就同那些勾栏院里头的狐媚子姐姐长妹妹短,亲热得很,如今还想着去京城,还不是想成日成日地再往那些腌臜地方钻?” “养了你十年的姜家你不当家,就喜欢那把你丢出来的勾栏瓦舍是吧?” 芫娘被推得打了个趔趄,忙扶住桌子才站稳身。 她也不欲再跟姜禄争辩,她回过身拿出了划满炭道儿的白纸,利利索索放在桌上:“当初你说过十两,钱我已经攒够了,我去京城干什么,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姜禄闻及此处,低头瞧两眼那白纸上脏兮兮的炭渍,不紧不慢地勾起嘴角狞笑一声:“十两?” 姜禄不以为意:“谁知道你画的这是什么?没人会认你那玩意儿,旁人认的都是账本。” “可账本是我记得,几个大钱几个数,每日记得清清楚楚,你就是找再多人来看,那也不够十两。” “你无耻。”芫娘被气的指尖发颤。 姜禄见状,终于得意地露了狠,他冷笑一声:“这叫谋略,不识字就是不识字,头发长见识短。” “姜芫娘,我劝你还是趁早歇下往京城钻的那点心思。你既然不给我钱?那姜家也不养白眼狼,你现在就从姜家滚出去。” 姜禄说着便将芫娘径直推出小院。 他倒要看看,没了姜家收留,她姜芫娘又算个什么东西,还能去何处过活。 若是姜芫娘一天不拿着钱在门口哭着求他,他就能狠下心一天不让姜芫娘进门。 ———— 清晨。 鸿运坊。 时辰虽然还尚早,可是这地方已经坐上了三两人群。 桌上就只摆了四盘简单菜色,多是冷盘的下酒菜。 壶里头温的是味淡色白的散装瓶酒,值不得几个钱,可是此时此刻,也被一群人喝得滋滋有味儿,仿佛是天上的琼浆佳酿。 游手好闲的盲流整日无所事事,便都聚成一群汇在此处,邀着水酒在一起谈论香海县城的闲话。 本就不大的县城里不管发生些什么,过不了几日便能在这些人群中散开。 “前几日来了个厉害的,你还别提,就一把,嘿,这家伙通吃,赚了十几两银子。” “胡说,这么厉害?庄家还真能白让他赚钱?” “嗨,人走得太快,拿着钱就跑,我们从前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哪来的。” “还有人敢不守鸿运坊的规矩?鸿运坊的钱能是这么好拿的?” “你们就等着看吧,大博头怎么可能放过他?甭管是什么人,吃下去的,早晚得连本带利吐出来。” …… 未几,声音忽得戛然而止。 打量的目光,纷纷汇集在了刚进门的姜秀才身上。 “哟,姜秀才,又来‘以文会友’来了?” 姜禄却对这些人视若无睹,只自顾自坐下吃两杯酒,随即抓起桌上的一只鸭翅,不假思索塞进嘴里。 几个人见姜禄还卖关子,便也着实是忍不住了,索性扯着他追问:“诶,姜秀才,听人说芫娘昨晚在巷口过得夜?今早连糖饼也不卖了。” “怎么?白捡的老婆你还不要,给赶出去了?你不要可给我啊,我稀罕。” 姜禄吃了一口辣酒,眉头之间一时氤氲起几分凶狠:“我们姜家的东西,是你该惦记的么?” 平心而论,姜禄觉得芫娘那样貌不难看,在白玉巷里,甚至算得上一句“出挑”。 可他姜禄毕竟是一个矜贵的读书人,又是旁人口中的秀才老爷。先前往姜家提亲的就已经要踏破门槛,可惜这香海全是些连姜芫娘也比不上的庸脂俗粉。 他前途无量,日后若是百尺竿头,中个举人进士,那便是要一招升天的。届时榜下捉婿的富宦接踵而来,要何等好的没有?芫娘的身世若是到了顺天,那可真真是拿不上台面了。 如今他把芫娘赶出去,倒也不是真的瞧不上芫娘,只是替姜芫娘“振振夫纲”。她无处安身,总不可能跟着窑子里的那几个人下了海,早晚还得哭着回来求他。 他便也正好就坡而下,立一立在姜芫娘跟前的威。 姜芫娘区区一个女子,日后若是不嫁人,没有一个可以依附立身的男人,那在如今这世道可是有得罪受。 姜芫娘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不是贩夫走卒,那便是青楼的茶壶。 唯有他姜禄不一样,他是读书人,生来就是比旁的人高贵些。 可若是他早早把芫娘娶过门,不仅多个市井上抛头露面的妻子,辱了他的斯文,而且他姜禄的大名来日定要被被择婿的达官贵人们所排除,那可真真拖累了他的坦途,是大罪过。 他早已有了打算,只要姜芫娘肯乖乖听话,百依百顺,日后再过些年头,等他定了亲事,再纳她当个贵妾也不是不行。 到时候芫娘只要讨得主母欢心,他再说上两句好话,一家子都和和睦睦,他自然也不至于赶她走。 姜芫娘既是他爹娘救回来的,那就合该是他的,又怎么能白白便宜了眼前这些一辈子地痞无赖? 他不耐烦的挽挽袖子,将手里的酒杯子往桌上一墩。 “姜家的事,轮不到你们来叽叽歪歪。” “哟,姜秀才说这话倒是硬气了?”几个吃酒的混子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前些日子输钱的时候,姜秀才可不是这嘴脸。” “你妹子一年给你攒几个钱?你全压在赌桌子上了,今儿还有心思跟我们拿乔?” “你还有得押吗?你这秀才是平白来叫人看笑话的吧?” “谁说我没得押了?”姜禄闻言,顿时气得脸色通红。 “我押这个。”他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副白玉连环,不假思索地搁在桌上。 周遭起哄的人群霎时间噤了声,只剩下嗡嗡嘤嘤的议论和诧异又嫉妒的视线。 姜禄享受着四下里众星捧月般艳羡的目光,顿觉通体舒畅。 “如何?押不押得?只怕你们还收不起。” 方才嘲弄姜禄的几个人,立时都灰溜溜地不再做声。倒是一旁忽然走出个穿戴齐整,老板模样的人。 他毕恭毕敬朝着姜禄拱拱手:“久闻姜秀才才学过人,却无读书人之清高,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李某初来乍到,孤身一人难免寂寥。今愿出几分博钱当作见面礼,邀三五亲朋博个痛快淋漓。” “既然姜秀才也觉知县城中的赌坊皆是小打小闹,又有此般殷实家底依托,想来也是性情中人。” “我欲与姜秀才相交,不知姜秀才可愿赏面,随我往痛快地方,玩个尽兴?” 姜禄平日里见惯了香海的地痞流氓,难得见着这文绉绉的清流之辈将他奉作座上宾客,心中自然是没有不欢喜的。 他便也摆出几分秀才的架势,伸出两只手拱了拱。 “圣人道:‘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既然先生是诚心诚意,姜某如今自然也就却而不恭了。”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8. 第 8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9. 第 9 章 夜色匆匆掠过了巷头,转眼之间,香海县里已然日月更替,朝日晨初。 芫娘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唤她。 “芫娘,芫娘?” 她闻声揉揉惺忪睡眼,循着方才那几声叫喊,半晌方才适应下周遭的光亮。 红芍和翠翠疑惑地望着她:“芫娘,你怎么不回家?” “你怎么坐在巷子里睡着了?这儿可不是睡觉的地儿。” 芫娘一愣:“天怎么都亮了?” 她心下只觉得完蛋。 回不回姜家事小,耽误了往客栈里送饭事大。 眼见天色已经擦亮,今天的食盒子却仍旧半分着落也没有,芫娘不禁有些担心。 做生意一贯是要诚信为本的,断没有收了人家钱财却第二回就不去送饭的事。 芫娘顾不上解释,只忙忙牵住红芍的手:“好姐姐,眼下先不忙说这些旁的,可有灶台伙房能借我?十万火急。” 红芍便道:“这有什么难的?” 门子里忙了一宿,茶壶和老鸨都才刚歇息,院子里来往人的现下悉数偃旗息鼓。 “我们那厨房里连人都没有,你只管用就是了。 远萝楼虽安在这算不上城心的白玉巷中,但在香海倒也能算是数一数二的勾栏馆子。翠翠和红芍她们的便都是因为身契押在这远萝楼里,才不得不成日卖笑为生。 出入这青楼妓馆的,都是非富即贵。 远萝楼里的菜色,虽不能说是声名远扬,却也断不能是那般端不上台面的嚼蜡之流。 故而这里的伙房又大又宽,光是灶台就有两个,一旁还有专门替客人烹点心的炉灶,比姜家小院的伙房实在不知要丰富多少。 芫娘上街买了些食材,便跟红芍翠翠她们进了远萝楼的后门伙房。 她朝着周遭打量一圈,随即麻利地带上围裙,熟练地打水将买来的食材一股脑洗了个干干净净干起活来。 芫娘趁热打铁,将肥鸡和撕好的蘑菇带着葱姜一起下锅,炖作一整锅鸡汤。 一旁搁着的芽菜也被她切作长短相齐的段,豆皮也被切作了细细的长条,同拆好的青菜整整齐齐摆进红芍拿来的食盒之中。 红芍在一旁帮忙,忍不住疑惑道:“那豆芽还没有断生,你这是做的什么?怎么就摆进食盒里头了?” 芫娘将灶火鼓得旺旺的,而后才不慌不忙解释道:“好姐姐,这你有所不知。不止这豆芽要生的,那米线也都要泡好的生粉才好。” 在云南府那头,食客全靠一碗热汤冲涮,便将食材都悉数烫熟了。 而这一烫一涮之间,食材也能保持最佳的爽脆口感,无论豆芽还是米线,都在鸡汤中尽显滋味。 “那位官爷挑剔却也确实会吃,自然都要做最好的。” 红芍见得芫娘得了几分空闲搭话,这才揪着几分没放下的心又问道:“对了,昨儿夜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回家?” “这巷子里人来人往,还好没出什么事。” 芫娘一边码放剩下的食材,一边同红芍娓娓道来:“姜禄昨儿回来彻底撕破了脸,又说什么也不肯还我玉环,这才把我赶出门的。” “他赶你出门?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那你往后去哪安身?” 芫娘这才轻轻叹气:“安身好说,如今最发愁的,倒是去何处寻个灶台。毕竟收钱在先,这送饭实在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大家便也纷纷道:“你可别逞强,姜禄把你这些年攒的钱都偷完了,你现在能有几个钱?买些吃的用的倒够,可去哪租个带伙房的大宅院住?” “不然就去巷头的酒楼里吧?你先前替掌柜做过牛舌,掌柜那会就想让你去后厨,他们那里指定有地方住。” 翠翠摇摇头:“不成,酒楼都要跟芫娘签长契,芫娘若是签了,日后还怎么去顺天?” 大伙默了默,又道:“不然就让芫娘跟我们吧?谁晚上没客,就让芫娘去谁的房里睡。” 红芍闻言,也不假思索地替芫娘拒绝了。 “咱们馆子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出出入入的,若是碰到个不怀好意的,那芫娘岂不就吃了大亏?” “若是叫外人知道芫娘住在咱们这勾栏瓦舍的地方出出入入,芫娘不要名声了?” 一旁的翠翠犹豫着扁扁嘴。 “要不,咱们那柴房离咱们的院子远,往常也没人过去,离锅灶不远。” 红芍连忙点点头,侧目看向芫娘:“翠翠说的是,这倒也是个法子。” “只是有些委屈芫娘。” 芫娘随即点点头:“哪还要什么旁的法子,我看这就是最好的法子。” 红芍闻言,随即柔声道:“那你只管放心住下,旁的事有我们在。” 红芍发话,芫娘自然放心,自然也就这样安顿在了远萝楼。 远萝楼毕竟是香海县数一数二的销金窟,就连伙房的灶台,也着实比姜家那个要好用太多。 先前不管是招待人还是谢恩客,红芍和翠翠少不得找芫娘做点心,如今更是方便不少,芫娘还能趁夜捎些醒酒汤过去。 日子虽然窘迫,却也过得安稳。 一切都好像还不错。 除过,她没有玉环的消息。 芫娘天天除过送饭,就是矢志不渝地在城中寻当铺打听玉环的下落,谁知却仍旧是一无所获。 每每要等得天色见晚,她才会顺着后门回到远萝楼中安置。 这日她方才进入房中,窗下忽然传来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芫娘本欲早些睡觉,并不想探听旁人的事。奈何窗下的声音实在清晰,她被吵得睡不着,便也只能被迫听着这声音灌耳。 “那姓姜的有什么好巴结的,你看你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你知道个屁,我前几日可见着了,姜秀才一出手就是一副白玉环。再晚些日子,人家搭了胡三爷,咱们就是想够也够不着了。” “你吹吧,姓姜的哪有那么多钱?也不过就中个秀才而已,成日在县城里打肿脸充胖子。” 芫娘一怔,不禁竖起了耳朵。 虽说平日里柴房外头来往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是如今事关姜禄,她便忍不住多听几分。 外头的谈论声还在继续。 “我就说你没见识,你哪见过人家姜秀才那传家的白玉连环?那可真是个宝贝。两只环又白又透,套起来是个同心圆,分开是两个兰花环,实在稀罕。” “当真?瞧不出姜家外头瞧着家境平平,竟然还藏着这般珍品?” “那你还不快些?方才远萝楼里的红芍还在跟翠翠说,要给什么人带话。要不是我偷听到,你哪里能攀得上姜秀才这大佛?” “咱往鸿运坊去,指不定今儿就能见到那玉环,也算是让你开一开眼。” 芫娘听着渐行渐远的人声,捏着杯子的手却不自主有些发颤。 姜禄竟然真的拿她的玉环去作赌资。 那是她爹娘留给她的东西,她珍藏了那么久。哪怕是当初在人牙子手里病得迷迷糊糊,她都记得撑着最后一点劲把玉环藏起来,更不管日子过得有多苦多难,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当掉玉环去换钱。 她得把她的东西找回来。因为只有这玉环在,她才能找到家。 芫娘握紧了手中的茄袋,心里暗暗做下了决定。 她要找她的爹娘,要找她的家,要到鸿运坊里头寻她的玉环。 他们言语中的鸿运坊,芫娘从前听说过。 那地方鱼龙混杂,来往大都是以博为乐之辈。故而这鸿运坊虽也立在白玉巷里,却是她从不愿涉足的去处。 如今旁人在鸿运坊里见到了玉环,恐怕也唯有在这地方,才能寻出些玉环的下落。 芫娘虽不想进鸿运坊,如今却也只能寻红芍翠翠帮忙,硬着头皮往鸿运坊中去。 天色渐暗,鸿运坊前头的人群仍旧是络绎不绝,恍惚还在持续白日那非凡的热闹。 芫娘瞧着鸿运坊的四周,只觉得这繁华落在她眼中只有陌生,不能不带上几分忌惮。 鸿运坊算不上大赌坊,在香海县城中已然伫立多年。 如今这天下虽不禁赌,但这些赌坊却皆需登记在册,每月替官府缴纳极为可观的税钱。鸿运坊开张多年,想来自也有些门道本事。 赌坊的散客大多都在门脸附近,玩玩掷铜板斗蛐蛐一类简易上手的,下注也多不过几个铜板,顶多就算是来看个热闹。 至于真正算得上这鸿运坊“客人”的,都在门脸里头,那里头寻常的生人自然是进不去,赌的手笔大,花样多,更有人好酒好肉得伺候着。 陪芫娘来的是红芍她们几个。 这地方不是随便迎人的,不投上几个子儿,根本踏不进大门。好在几个姐妹里头红芍吃得最开,只要有红芍出马,芫娘便能免了花那冤枉钱。 红芍出门前专程擦了一道儿粉,如今在赌坊门口打量一圈,随即便攀着熟人笑吟吟地迎上去。 三两句话的功夫,人已经被红芍逗得喜笑颜开,红芍这才连忙牵过芫娘嘱咐道:“妥了,你且进去仔仔细细找,若是当真见到,先不要惊着里头的人,你叫我们,我们一道儿进去。” 芫娘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进了鸿运坊的门。 鸿运坊里一点也不比外头冷清,现下刚刚天亮,白日里上工的人还没忙起来,正是闲着聚赌的时刻,四下里自然堪称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她的目光一丝不苟地梭巡在整个鸿运坊里,入目只见到数不胜数的赌徒。 姜禄不在鸿运坊。 不管是赌桌上押着的,还是旁人腰上戴着的,也都丝毫没有玉连环的影子。 她不甘心,又朝整个赌坊瞧了一遍,却仍是一无所获。 芫娘蹙起眉头,心下不由得漾出几分止不住的失落。她茫然地朝四周望着,一时间心里也乱乱的。 可还不等她再做什么打算,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又冷不丁地撞进了她的视线。 外头站的不是旁人,正是遣她日日送饭的陆官爷。 只不过此时此刻,陆怀熠被鸿运坊的博头挡在了门前。 鸿运坊内登时也传来嗡嗡嘤嘤的议论。 “诶,你们看那是谁?我说什么来着,大博头哪能放过坏了规矩的人?” “一把通吃十几两银子的人,就是他?” “开玩笑,这鸿运坊在香海开了这么多年,钱哪是这么好拿的?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芫娘步子僵了僵。 先前那十几两面钱,居然是陆怀熠赌来的。 若非如此,陆怀熠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官爷,怎么会得罪了鸿运坊的硬茬子? 她心下担忧,不由得默默观望起来。 只见得博头随意背过手,阴恻恻地望着陆怀熠,没有半丝好意:“前些时日阁下在我鸿运坊里大展身手,不想竟是此般年少有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博头说着挥了挥手,赌坊那些目露凶光的打手们随即团团围住陆怀熠的去路。 博头不紧不慢地冷笑一声:“既然来了我鸿运坊,哪有不打声招呼就走的?” “天底下没这个理儿,鸿运坊自然更没有这个理儿。”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9. 第 9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0. 第 10 章 芫娘的心忽然揪了起来。 她记得,进门之前,红芍给她专门叮嘱过在鸿运坊里要小心的人,首当其冲的不是旁人,正是眼下这位大博头。 鸿运坊的这位大博头绝非简单角色,论到香海也算一号人物。寻常人若不到迫不得已,断不能贸然招惹他。 但到了眼下,陆怀熠俨然被这位大博头盯上了,这其中还夹杂着无法轻易化解的矛盾。 更何况拦住陆怀熠的那七八个鸿运坊里的打手各个五大三粗,手中不乏棍棒,一瞧便是来者不善,让人心生忌惮。 然而陆怀熠见得眼前情形,却不急不慌。 他懒洋洋地掀起眼帘,也不正眼瞧人:“博头要留人,也不必这么大的阵仗吧?知道的是迎我,不知道的还以为博头要杀人越货了。” 博头见陆怀熠谈笑自若,不禁咧起嘴角冷笑一声:“你倒是个有种的,敢问高姓大名?” 陆怀熠的目光乱瞟几下,随即脸不红心不跳地随口编起瞎话。 “陆老六。” “原是六爷,失敬。”博头装模作样地拱拱手,“我是这鸿运坊的博头,上次六爷来我鸿运坊,不闻不问押了十文钱就一把就通吃,短短半刻工夫,赚了满桌共十几两银子。” “既然六爷本事过人,那就让我也同六爷玩上几把,也好见识见识。” 芫娘一惊,顿觉大事不好。 可凑无论是鸿运坊里还是鸿运坊外,瞧这门口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将她生生给拥住了。 她只能被迫接着瞧。 陆怀熠自然不假思索果断拒绝了大博头。 他唇边堆上几分戏谑的弧度:“我还有旁的事,怕是不能叫博头如愿了。” 他眼光毒辣,不用问话也能知晓赌坊里的这些人腹中究竟盛了几两墨。 如今只怕要和他赌局子是假,惦记他上次带走那十几两银子,想让他连本带利地拿出来才是真。 思及此处,陆怀熠顿觉有些牙疼。 他这几日在客栈混吃等死得正来兴致,一时觉得那小厨娘的食盒子竟不输当初的牛舌半分,便也不再打算出什么远门。 只是今天偶尔凭窗一望,不想竟意外在街上见到了一副挂在路人腰间的白玉连环。 那玉连环不大,但是出现在这小小的香海县城里,未免还是太过点眼。 哪怕他和街道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在一瞬之间被那玉环吸引去视线。 寻常人皆能瞧出这玉环价值不菲,可引起陆怀熠注意的却并不止于此。 那玉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上头的兰花精雕细琢,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老旧样式,却也足见雕工精细,价值不菲。 这般手笔,俨然并非寻常民间物,倒像是是宫庭府匠的精工作物。 然而大内的东西,只会流转在权臣勋贵手中,即便是匠人们做出了残次之物,也该在内宫之中当场销毁,绝无可能轻易出现在民间,更何况是距京城百里之遥的香海。 除非…… 陆怀熠下意识微微蹙眉,忽然联想到了些什么似的倒吸一口凉气。 他本是为着去瞧那玉环才下了楼,谁知没追上玉环,倒是赶上了鸿运坊的一帮倒霉催。 陆怀熠收起了回忆的思绪,顺手捻了捻掌心的两颗骰子,随手将骰子塞回袖中。 博头闻言,顿时睨向陆怀熠:“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这么大一座鸿运坊,若是没有规矩,那像什么话?” 陆怀熠抿起唇角,也不再卖关子,直言不讳道:“我不过就是赚个吃面钱,也能劳动博头大驾,专程来抓?” 他是真要被惹笑了。 且不说往常跑马斗蛐蛐的彩头,便是家里头他养着的那十好几匹宝骏,每日只□□饲刷洗的花销,也不止这么区区十几两银子。 他倒是真的没想到,区区十几两银子,竟值得赌坊这么一番大张旗鼓地来拦人。 老头儿把他放来香海吃苦,赌钱的事自然不能叫锦衣卫知道。 可是再看看自己那不善武力的懒胳膊懒腿,陆怀熠忍不住自顾自叹下一口气。 “你们这么大的赌坊,是不是也太没格调了些?” 博头闻言,兀自冷笑起来,声音中连带着多出几分威胁的意味:“六爷真会说笑,十几两银子,是金子煮的面不成?” “香海要是有人敢这么卖面,那可是要被掀馆子的。” 陆怀熠撇撇嘴:“可那面我已经吃完了,你说怎么办?” “博头若要讨债,我当真是身无分文,要说起来,今儿的饭还没吃,博头可是要管我一顿?” 言语间,他索性悠悠闲闲地落座,还不忘顺手拎起一块桌上的椒盐火烧,一丁点也不见外地喂进嘴里。 火烧不大,但颜色金黄。 层层叠叠的饼皮中间隐约能看出里面堆叠的椒盐馅料。 看样子也是放在这里招待客人的东西。 既然来者是客,陆怀熠自然是不会客气那一套。 然而方咬下一口,陆怀熠的眉头便拧出个浅浅的“八”字。虽然他的确对腥味格外敏感,可这不代表他对素食就会来者不拒。 原来这香海也不是什么都能吃的。 这火烧也不知在这里放了多久,馅料咸腻,饼皮却格外干硬。只要一口,就能狠狠洗刷了陆怀熠脑海中的“难吃”两个字。 陆怀熠猛然“呕”了出来,满眼嫌弃地把那火烧丢回桌上。 “罢了,这晚饭还是不必管了……” 你们这里的玩意儿,实在忒难吃。 博头却对他的行径不置可否,冷声道:“六爷不必绕圈子,没钱不要紧,赌赢了我放你走,但你若赌输,那怕是得找个人来赎了。” 陆怀熠拍了拍手上的火烧渣子,也懒得再拖延,随即道:“这规矩倒真稀罕,叫人来兴致。” “敢问博头,玩什么?” 人群里登时一阵唏嘘,众人的目光都纷纷朝着这个胆大如斗疯言疯语的年轻人投来。 “哟,真是艺高人胆大了。” “这可新鲜了,鸿运坊里头,谁能比大博头有能耐?怎么连大博头也敢惹?” “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博头眼中登时露出几分得逞的快意,索性对陆怀熠道:“你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骰子简单,那咱们就还玩骰子。” 话音才落,博头顺手便抓起骰盅,将三颗骰子扫进骰盅。 芫娘跟着众人一道儿打量着这让大博头亲自出马的赌局。 只见竹筒的骰盅在大博头手里一阵乱翻,随即一揭,赫然入目的便是三个六点。 即便芫娘对这些把戏一知半解,可此时却也能看出点意思。 三个六,这已然是三颗骰子能凑出来的最大点数。 这三个六有多难摇不言而喻,更何况无论玩什么都是先手为胜,如今就算陆怀熠本事过人也摇得出三个六,恐怕在这鸿运坊里也是凶多吉少。 可陆怀熠却还不紧不慢。 他的视线左右不定,手里也是慢吞吞的。 芫娘望着他心不在焉到处打量的模样,只觉得他胜算更无。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像是有一口气梗在胸头,一时忽而觉得自己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一旁的博头衔着刁难的目光,冷声道:“如何?你还敢不敢赌?” “若是不敢,那我可得叫人把你关进柴房里,饿两天才许人来赎。你怕是先前没来过香海吧?如今也好,你也明白明白什么钱能拿,什么钱不能拿。” “唉,别急啊。”陆怀熠听着大博头明晃晃的威胁,却仍旧是面不改色。 他慢吞吞拿起骰盅,却并不去捡骰子,反而眼疾手快将骰盅翻过面去,不由分说朝着对面的几枚骰子狠狠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大博头摇过的骰子随即裂开,紧接着便在众目睽睽下流出银色的溶液来。 一时之间,四下嘈杂。 “快看,那水银淌出来了。” “真是想不到,这骰子里头竟然灌了水银?” “我就说昨儿夜里头的点数,让人怎么都捉摸不透……” 赌坊的骰子灌水银,这事不稀奇。 可有人竟敢公然揭穿这鸿运坊的骰子动过手脚,那怕是不要命了。 陆怀熠将骰盅往旁边一墩,刻意挑起眉毛,朝着博头揶揄道:“博头,出千有点不够意思吧?” 博头落进众人的指指点点之中,登时恨得咬牙切齿:“你……” “得了,赌也赌完了,您这洋相也出了。”陆怀熠哂笑一声,随即便起身,“陆某再不告辞,那才是真的不合规矩。” “站住。”博头目眦尽裂地瞪着他,“在香海踢了鸿运坊的场子,你还想走?” “给我逮住他。” 赌坊的打手们闻声而动。 威吓的声音此起彼伏,陆怀熠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好似早一步就瞧准了路线,闪身便从桌前迅速闪开。 鸿运坊里霎时间乱成一团。 芫娘还没来及反应,陆怀熠便闪到她身边,一把扯住她的衣袂。 “快给咱们指条路。” 芫娘被扯了个趔趄,也顾不得计较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自己,只后知后觉地问:“谁和你是咱们?你想让我带你逃命?” “不然呢?”陆怀熠侧身躲开迎面而来的人,“我才来香海十来天,这地方我又不认识旁的人。” “除过你,我还能去找谁?”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10. 第 10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1. 第 11 章 芫娘被这番理所应当的说辞惊得目瞪口呆。 她认识面前的陆怀熠也才不过几天功夫,何况就算是认识,她也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实在是没理由为陆怀熠得罪了白玉巷里恶名在外的地头蛇。 芫娘回过神,眼见得已经已经被陆怀熠的惯性牵着往前挪动了几步,便忍不住反抗道:“我怎么知道去哪?你惹了鸿运坊的博头,拉我干什么?” 陆怀熠见状,随即停下步子,却没有松开扯住芫娘的手,恍惚对推搡人群追来的打手们视若无睹:“你不走?那等我被他们逮住,就只能跟他们老实交代那钱的去处。” “你知道的,那钱我可是一点都没剩,全部给了你。” “趁现在他们没瞧见你,跑还来得及。” “你该不想被这些人盯上吧?” 芫娘倒吸一口凉气:“……” 十两银子早就为了救红芍,买茶孝敬给了铁牙李,如今还能去哪再找出来? 她恨得直咬牙,难怪他那天片刻工夫就能弄来十多两银子,敢情是扔了个烫手山芋给她。 本瞧着他人模人样,不想也是个和姜禄一样的赌鬼。 若不是当初瞧见过他穿官衣,芫娘觉得他简直能和巷子里头的混混拜把子。 芫娘一想到为着救红芍图了这方便,竟也未曾计较那钱的来处,如今是真真把肠子悔青了。 可眼情势危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独善其身,只好暗道一声倒霉,随即扯住陆怀熠拽往一旁。 “这边。”周遭乱的不可名状,芫娘少加打量,立即指出一个方向。 “巷子里头的死胡同多,往这边跑。” 等在外头的红芍同其他姑娘早就被赌坊里头哄闹的动静引去了注意,自然也早早瞧见被陆怀熠扯着的芫娘。 她们才见芫娘带人跑出门来,便不假思索将两个人一同拉往赌坊外头的窄巷。 陆怀熠俨然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只在一瞬之间,脚仿佛就再也没能挨着地面。 一群女子领着他逃命来,还不等他再多反应,整个人就已经从原地挪出去好几寸。 陆怀熠本不过图个人指路,如今却怎么都没料到,自己会被包围在一群姑娘中间。 眼前这前三后两,簇拥围绕的待遇,实在是在京里头喝花酒也不敢有的排场。 更有甚者,这群青楼姑娘虽瞧着纤弱,跑起来却一个赛一个快。也不知她们是哪来的力道,对着陆怀熠便是一通连推带搡,拽着他跑起来没有半丝的停歇。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小公爷,确实不曾有过这般风驰电掣的体验。没跑出去多久,鸿运坊的打手早已没了影。 陆怀熠自然也被累的气喘吁吁,面色通红,几乎跑掉半条命。 更要紧的是,他那胃好像还有点疼。 陆怀熠连声喘着粗气,眼前天旋地转,胃疼又开始的恰逢其时,他只觉得差不多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眼见得跑进远萝楼,周遭暂时算是安全下来,陆怀熠才终于忍不住甩开钳制着他的手,得了片刻停息,贪婪地喘下几口大气。 但姑娘们是半点也不敢松懈,瞧着情势紧迫至此,陆怀熠却是这副不上道的模样,情急之下免不得都抱怨起来。 “你这就跑不动了?芫娘你从哪找来这么个大佛爷?” “可不是?堂堂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还跑不过我们?跑这么几步就能喘成这样?” “还不跑?再这么耽搁下去,别连着我们也被拖累死,鸿运坊的那些,可没什么好人。” 陆怀熠:“……” 这么多年了,天底下能让他栽的人他还没碰上几个,没成想到香海一碰就碰见一群。 他现在是真有点后悔扯上芫娘跑路,毕竟鸿运坊还没要他的命,远萝楼的这群莺莺燕燕快给他要了。 红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正想不多废话,扯住陆怀熠把人架走再说。 只是这一拉一拽的功夫。 陆怀熠怀里的牙牌便也跟着滑脱出一角。 红芍见多识广,此时不免一惊,忍不住瞧着牙牌上的纹路瞠目结舌。 “你是锦衣卫?” 话音一落,方才的埋怨和嫌弃悉数消失。大家皆是错愕,便紧忙凝着陆怀熠噤了声。 只是眼见赌坊的人越追越近,谁都拿不出个旁的主意。 红芍左右瞧一圈,迅速推开一旁的窗子,朝着陆怀熠使了个眼色。 “顾不上其他的,你快先走,鸿运坊的人等会肯定会进远萝楼来。” “我们没旁的地方再带你跑了。” 陆怀熠表情一僵,瞧着下头熙熙攘攘的街面,忍不住漾出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强忍着胃疼憋出几个字:“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从这跳下去?” “这可是三楼。” 红芍却急得直蹙眉。 “你不是锦衣卫么?”京中的锦衣卫各个权势滔天,武功高强。 “怎么?三楼你还跳不下去?” 陆怀熠拧着眉毛气笑出了声。 早知道跑出来要受这罪,还不如烂在赌坊里算了。 芫娘瞧着他蕴满薄汗的额角,一时顿觉是有些异常。未免得在继续耽误时辰,她连忙出声道:“算了,还是不要跑了。” “如今赌坊的人要是进来,咱们跑也跑不远。” 红芍便道:“也罢,那去我屋里躲躲。” “鸿运坊虽没见咱们进远萝楼,可追丢了人,早晚得进来找。” 芫娘却摇摇头:“不行,大家跑的风尘仆仆,万一还聚在一起,一看就能瞧出端倪。” “他们盘问起来,反而容易露馅。” 红芍略作思索:“那不如大家回各自的屋子,芫娘你去翠翠房里。” 陆怀熠蹙了蹙眉,可是还没来及发表什么重要讲话,就被芫娘推着搡进一间屋中。 这屋子不大,构造简单,一张拔步床搁在窗子对面,里头嵌着张梳妆台,便再没了什么旁的摆设。 此外,屋中似乎还隐约带着一阵熏他脑仁子的散香味。 梳妆台前的女子被这开门的动静惊了惊,随即侧目瞧来。 “芫娘?这是……” 芫娘忙关好房门:“翠翠,赌坊有人在追我们,让我们躲一躲。” “那你们快进去。”翠翠二话不说搬开床前沉甸甸的酸枝木脚踏,“去床下,千万别出声。” 陆怀熠随着他们的言语瞧去,脸上免不得挂起显而易见的拒绝。 这拔步床低矮,几乎贴着地面。 那也是人能待的地方? 可胃疼在他身上如影随形,他连站直都为难,哪里还能顾得上挑? 如今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自然也只能眼睁睁任由芫娘摆布。 芫娘也不客气,二话不说抬起一脚,陆怀熠便被稳稳踹进翠翠床下。 看着他全须全尾地进了床底,芫娘才紧跟着爬了下去。她身形不大,爬起来也是敏捷灵巧,很快便窜进床底。 翠翠才刚将床前的脚踏放好,房门便被人骤然推开。 芫娘被挡得瞧不清外头,只能听得外头的翠翠起了身,在屋里头熟稔地跟赌坊的打手们打发起来。 这拔步床底下位置紧凑,两个人几乎要贴在一起,近到陆怀熠出口大气,那气息都能扑在芫娘的脸上。 芫娘虽心下龃龉,可如今情势危急,她也只能趴在床下不敢动。 眼看无数双脚在眼前来来回回,只觉得心都快要旋上嗓子眼去。只是一旁的人毫无动静,一时间恍惚床下只有芫娘一个。 不过芫娘还是能觉察到,他在隐隐发抖。 她记得,他有胃疾。 她瞧得出来,挺在这拔步床底下,躺又躺不下去,坐又坐不起来的地方,实在算的上活受罪。照陆怀熠这般撑着,要不了多久胳膊就会麻了。 但饶是如此,芫娘却也只是扁扁嘴。 一个赌鬼,混成这般模样也是活该。 早知道会牵连上这么多人,一开始就不该烂好心同情他,更不该答应替他做饭这差事。 这世上果真是没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沾上好赌的人,那她也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如今只要能早些过了这风头,令红芍和翠翠还有旁的姐妹们都全须全尾的,把这麻烦包赶快打发走才是重中之重。 芫娘一边盘算,一边盯着床榻外头的一举一动。 可是那鸿运坊的人,却怎么也不从翠翠的屋子里头离开。 床底下的时辰变得无比漫长。 芫娘不经意侧过眸,便见得陆怀熠的眉心竟已经皱出个深深的“川”字。 这看起来也太疼了。 陆怀熠那一阵一阵的胃疼俨然没有半分缓解,他的眉头越皱越深,一时之间落在芫娘的眼里,又莫名叫她心软下来。 芫娘蹙住眉头,不自主将视线瞟向陆怀熠身上。也不知是怎么,方才在鸿运坊无缘无故被他扯着逃命的忿忿之气,仿佛逐渐一点一点烟消云散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那一番奔波,才引得这人胃疾复发。 虽然赌鬼向来都可恶至极,可是她也不能算是全然不理亏。 芫娘不由得抿了抿唇,又怕撞到拔步床发出什么动静,正有些犹豫不决,就见眼前忽然一亮。 那挡住人的脚踏终于被翠翠重新搬开:“芫娘,人都被老鸨赶走了。” “你们快出来吧。” 芫娘逃也似得离开了逼仄的床底。 陆怀熠自是紧跟其后,却半点也不生分,熟稔地端起翠翠桌上的茶杯硬生生灌下两杯,硬是将捻着杯子的指尖都攥得发了白,才迎上芫娘打量他的视线。 他的声音发虚,却还是透着几分揶揄:“找你指个路罢了,你们还真想要了我这命才解气?” 芫娘瞧着他那几无血色的嘴唇,和佝偻到凭着桌子才能站稳的身影,心中忽而又有些龃龉。 明明她才是被拉下水的那个,如今倒怎么变得像她在强迫人一样? 芫娘踯躅片刻,终于还是过不去良心那关。她只觉得要快点把这个麻烦赶走,也总得让他这胃疼好上几分再说。 她为自己的心软忿忿叹下一口气,侧目瞟向陆怀熠:“别灌水了,在这等着。” 她嘱咐翠翠两句,便急匆匆出了门。 未几,一碗鲜虾蟹子干拌抄手便正正摆在陆怀熠面前。 可陆怀熠见状,却好似并不知自己身处何境,仍旧蹙了蹙眉头挑拣道:“这玩意的馅儿,好像会在水里游。” “我说过,水里头的玩意儿……” 芫娘坦然:“现下时间紧,我只找到这些,没找到旁的。” “鸿运坊的人现在走了,难保不会杀个回马枪,如今好不容易甩掉了鸿运坊的人。” “你且当药,吃完快点从远萝楼出去再说,别再牵连旁的人。” 陆怀熠:“……” 鱼虾贝蟹之类的海货水产,一贯是价格不菲滋味丰腴,便是端上桌也是人见人爱,可却偏偏就是陆怀熠这辈子最没法消受的东西。 他和腥味之间,大概隔着此生都永远不能化解的仇恨。 故而饶是此刻的陆怀熠胃疼到唇色发白,也丝毫不收敛自己的抗拒。 “我不吃。” 芫娘挑起眉,一把将筷子拍在陆怀熠面前,半丝也不容商量道:“以前挑就挑,我毕竟收了你的现银。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工夫跟这挑三拣四?” “它活着的时候才是水里游的,现在它包进抄手里,已经不会游了。” “给我吃。”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11. 第 11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2. 第 12 章 陆怀熠年过二旬,不管到了哪,都只有被供着的份儿。他还没见过要硬生生按着他脑袋,迫着他吃饭的人。 没人敢,更没人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他觉得好笑,便兀自笑出声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过,我不……” 芫娘怒火中烧,忍不住攥起了手。 一想到今天在鸿运坊没找见玉环,反倒被陆怀熠缠上已然算是足够倒霉,如今想让他缓解些胃疼快点从远萝楼离开,竟还要平白受这份糟蹋。 她咬咬牙,索性在屋中扫视一圈,伸手提溜起翠翠的鸡毛掸子瞥向陆怀熠:“你到底有完没完?你胃疼还是我胃疼?你听不懂人话?” “我叫你吃饭,你就赶紧吃完,以后少再拿鸿运坊那些事折腾我们。你要是再不吃,我现在就出去叫鸿运坊的人回来。” 陆怀熠垂下眸子,和比自己还矮好些的芫娘四目相对片刻。 最终,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算了。 她有鸡毛掸子,她说得对。 他从善如流地坐下了身,硬着头皮夹起一只抄手。 碗里的抄手个大,浑圆,馅料饱满,皮却软而薄,丝毫不比在京中吃过的差。 抄手里裹了一整只虾仁,弹软又嫩滑,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合着肉馅,一时间又格外丰腴。 星点麻酱和辣油滴在抄手上,再加一把芝麻点缀,将原本平淡的口味瞬间调的别出一格。 一口下去,他唇齿间尝到的,竟全然没有以往那令人反胃的海腥味,只有好几种滋味与口感的融会贯通。 陆怀熠细嚼慢咽地品味起来。 鲍鱼海参,醉虾肥蟹,京中奇货可居的海货水产他吃过那么多,却从没有一次尝到过合口的。 甭管是佛跳墙,亦或是醋鱼,他吃过的水产海获太过,反胃过的则更多。 仿佛只要这些沾水的味道一碰到他唇边,他的胃里就会不由自主地翻江倒海。 可今天却有些不同。 直到他吃完整整一只抄手,竟都不似先前那般反应大作。 更有甚者,那些浇在抄手上的麻酱,还能尝出几分花生的滋味,令人回味无穷,想来便是有什么调和的秘方在。 陆怀熠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碗里的抄手:“你包的虾仁……” 仿佛没有腥味。 芫娘闻言,这才瞟他一眼,没好气道:“没有腥味?那不是自然?” “我先前下了那么多工夫进去,都是为着祛这虾仁的腥气。” “你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做两顿自然能瞧出来你厌腥挑嘴。若不是看你胃疼难耐,情急找不到旁的,我才不自寻这麻烦。” 她先前便用花雕炒了葱姜,熬到葱姜酒冒了泡,才把虾仁放进去灼熟,蒸腾的葱姜香气最能克制海腥,便也自然而然能盖住虾仁的腥味。 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要紧的是现下这抄手是热腾腾的,若是等到待会放凉,虾仁没有腥味才怪。 为了能叫这趁人之危的大祖宗赶紧滚蛋,她算是花空了心思。 翠翠在一旁瞧着,也忍不住帮腔:“小官爷可别说,芫娘做东西哪会有不好吃的?” “上回连白玉巷的酒楼都专门请芫娘去做过牛舌,连牛舌芫娘都能处理得恰到好处,旁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差。” 陆怀熠一滞,登时挑眉望向芫娘:“牛舌?你做的?” 当初在白玉巷吃过一回牛舌,他便念念不忘,否则也断然不会专程去寻,最后被扣在白玉巷里过了一夜。 牛舌和芫娘的食盒,堪称香海这小县城里的两大奇迹。 后头他也去酒楼里找过两回,只奈何都未能如愿,他还以为是牛舌难得,不是回回都能碰的上。 如今看来,他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芫娘一脸“你才知道”的表情:“那日看见你们进了酒楼,那牛舌就是你吃的吧?” “难怪……”陆怀熠唇角堆上几分了然的弧度。 难怪当初的炖牛舌难以下咽,烤牛舌却惊艳异常。 难怪她的食盒子吃不腻,小县城中能有这般俗雅共赏的手艺,他倒真是小看了这位姜小娘子。 陆怀熠舀起抄手,又细细打量一番。 这抄手皮薄馅儿大,连褶子都捏的恰到好处,不深不浅,正好能裹挟上红油和麻酱。 陆怀熠瞧着,心下不由得叹服。 他随即从善如流地咽起了抄手。 芫娘本还有一腔子火,此时却突然消停下许多。 她觉得他吃东西的习惯很特别,和那些寻常的赌徒不大一样。 他未曾有只言片语,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这碗抄手的美味异常。 虽然他吃起东西来嘴上总挑三嫌四,但是如今瞧见他吃这抄手,却莫名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声的褒扬。 平静和温雅,好像是他下意识的举动。 就算是自诩高人一等的姜禄吃东西向来刻意的装模作样,却也丁点和他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相较。 陆怀熠吃得虽然细,可却一丁点也不慢。说来也巧,那一阵一阵的胃疼,恍惚在不知不觉之间,便再次被这不起眼的抄手彻底安抚得熨熨帖帖。 他放下筷子,摊开手像小孩似得给芫娘瞧:“我吃完了。” 芫娘倒是不多话,随即别开视线泠然起身,将陆怀熠面前的碗筷收了个一干二净,转身对一旁的翠翠道:“翠翠,我先回去了。” 她面儿上丝毫没有旁的表情,只瞟一眼陆怀熠,俨然只差对陆怀熠说出一句“快点滚蛋”的金口玉言。 只是不料还没有推开门,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杂乱的捶敲房门声伴着男人的叫声随即响起。 “翠翠,开门。” 芫娘脚下一顿,下意识侧目瞧向翠翠。 莫不是鸿运坊的人去而复返? 翠翠却也只有满眼的疑惑,只好朝芫娘摇摇头,对着门外道:“谁啊?大白天在门外头叫魂,还让不让人歇息?” “我还要睡会,有事晚上再来。” 门外的人却并未就此铩羽而归。 “我,狗春儿。” “快开门,翠翠,我有话跟你说。” 芫娘闻言,慢慢松下一口气。 狗春儿是这远萝楼里头的大茶壶。 寻常的青楼妓馆里不止有鸨妈,总还要有杂役狎司,才好开门迎客。若是有人来闹事砸场子,只管找大茶壶给人打出去算完。 这群大茶壶手黑心更黑,向来跟老鸨是一条心。 为免得和鸨妈生了龃龉,门子里的姑娘往日倒还要对这些大茶壶巴结几分,故而他们向来敢在旁人跟前肆无忌惮地讨要索取,好些姑娘对他们早就是敢怒不敢言。 一旁的翠翠听见门外的声音,脸上便漾出不加掩饰的厌恶,却又不得不应声搪塞道:“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 “我今天不爽利,下不得床。” 狗春儿这才止了拍门那动静,攀在翠翠门外头问:“方才鸿运坊的人跟鸨妈来你屋里,为着什么事?” 翠翠皱起眉:“鸿运坊的人乱跑,被鸨妈骂走了,我哪能知道是什么事?” “是吗?”狗春儿冷哼,“我怎么看见你往柴房里拿东西呢?” “翠翠,你是不是把什么人藏在柴房里了?” 翠翠眸光一顿,连忙道:“狗春儿大哥,你看错了吧,柴房里头又冷又干,哪有什么人藏着?” “那是红芍姐姐怕醉了酒被人看见,留着晚上醒酒用的榻。” 狗春儿却阴恻恻地笑一声:“没人?那我就去鸨妈说一声,可看看鸿运坊里找的人是不是藏在柴房里头。” “哥看你还是别嘴硬了,哥还能不知道?养个相好,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这满楼的姑娘,哥是最稀罕你的。” “哥进去给你好好合计合计,咱们把这事说清楚自然就没事了。你这会不舒坦也没事,哥晚上来找你,就一阵子工夫,且不耽误你陪客去。” “楼下头还有事,好翠翠,哥晚上来找你。” 翠翠听着狗春儿走远的声音,眼眸中流转的波光不由得滞了滞。 柴房是芫娘唯一的落身之处,若是她不应狗春儿,这事当真被老鸨知道,芫娘定会被驱赶出去,到时候芫娘住在远萝楼的消息也会不胫而走。 可若是应了狗春儿,那必然又少不得受一番作贱,她打从心底里厌恶。 翠翠忍不住咬了咬牙,落身在这秦楼楚馆之中,既然已经端起这卖笑的饭碗,便是残花败柳,哪里还轮得到什么愿不愿意? 她缓缓垂下了目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一旁的芫娘自然也听得出那明晃晃的要挟,她很明白狗春儿那所谓的“合计”究竟有什么真正的意图。 眼见翠翠就要委曲求全,她连忙牵住翠翠的手,神情凝望地对着翠翠摇摇头。 “不成,翠翠。远萝楼里谁不知道,那狗春儿绝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是开了这一回例子,往后就甩不掉他了。” “我等下搬走,到时候他就是给老鸨告了状,你们只管抵死不认,他找不到人,早晚也是讨打。” “可你孤身一个,能到哪去?你替姜家养活了姜秀才那么久,如今他半点不念这情分,难道你还要坐在巷子里过夜么?就算那孙家大娘待你和善,咱们还能不知这孙大娘又安的什么心?她分明就是图你嫁进他们家去。” “算了。”翠翠叹气,“狗春儿惦记着楼里的人也不是一两日了,既都早已经落了风尘,立那些志气又是何必?” 安安稳稳坐在一旁的陆怀熠,这才幽幽打断道:“你们是不是忘了这屋里还有个人?” 芫娘一愣,回眸望向陆怀熠,便见他从怀里头摸出一沓银票。 “万一这好人我能当呢?”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12. 第 12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3. 第 13 章 芫娘愣了愣,不由得朝陆怀熠仔细打量过去。 银票面值不大,五两一张。因着便于兑帐,故而赌坊之中常常可以见到。 然而即便这银票比起大银号中动辄百两的面值的兑银不多,一张也足够芫娘半年的开销。 芫娘和翠翠满眼诧异:“你明明被鸿运坊的人追得到处逃命?哪来的这么多钱?” 陆怀熠哂然一笑。 最高级的出千,往往只需要通过最简单的方式。 “这天底下出千的方法千千万万,又不是只有他鸿运坊才会。给骰子灌水银那点伎俩,蠢得搬不上台面。” “既然跑都已经跑了这么远,出门前不顺点辛苦钱,那是不是太吃亏了?” 芫娘却不全然信他。 她皱起眉头:“你果真肯帮我们?为什么?” “我又没说要白帮,自然是有条件在前。”陆怀熠看了看翠翠,又看了看芫娘,随即不动声色地搓起半摞银票。 整日被锦衣卫的那些同僚盯着,别提有多烦人了。 “反正我在客栈也早就住腻歪了,正想出来租个院子。” 芫娘听着他的言语,一时之间竟觉得他手里头那满是桐油臭气的银票,忽然就散发出了圣洁的暖光。 她咬咬牙,连忙将视线从那沓银票上头挪开:“你有什么条件?” 陆怀熠从善如流地应声:“我要在香海留一段时日,在我离开香海之前,每日饭食,你做,我若有吩咐,你也得随叫随办。” “哦,还有,那院子和一应起居,你得打理干净。”陆怀熠眼角堆上几分得意的弧度,拿着银票百无聊赖得当扇子轻扇几下。 “当然,钱,我可以出。” 芫娘皱了皱眉。 他拿她当丫鬟使了? 这除过签张卖身契,她跟伺候他的下人也差不离了什么。 奈何事到如今,他那“钱,我可以出”几个字,实在是太有诱惑力。 钱能治百病,消百灾,能让她不至于露宿街头,能让翠翠不向狗春儿献媚讨好。 更何况,她不至于像从前摆摊求生,可以有更多时间和精力再去找她的玉环。 芫娘稍加犹豫:“可我不能一直留在香海,你这头可有时限?” 陆怀熠略作思索:“或许旬月,又或许一月,反正不会多个三个月去。” 老头虽生他的气,可早晚得召他回京,他在香海自然不至于停留太久。 芫娘听到这,便利索点下头。 “好,我答应,你也要说话要算数。” 陆怀熠嗤笑一声,随即将半叠银票推到翠翠和芫娘面前:“那就这么定了。” 香海县城不大,白玉巷在县城里更算不上什么寸土寸金的地段,在这周遭买间连屋带院儿的宅子,所费也不过二三十两银子。 陆怀熠那半沓票子,足以毫不费力地买下一个四合院,捎带着街外头的两间门面,还够把屋子里头一应置办得齐齐整整。 有红芍和翠翠跟着忙前忙后,芫娘午后便搬进了那大宅外头的门面。 这门面不大,前头临街,后头可以居住,整体紧紧凑凑,但也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算是芫娘往常送饭,也不必再提着食盒走街串巷,只消拐个弯,便能到这宅院的正门。 这里入夜不会有人来来往往,更没有动不动映过的火光。 足以令芫娘睡上一个先前算得上奢侈的囫囵觉。 故而即便这屋子里乱七八糟,芫娘却半点也不抱怨,只是埋头打理。 待到傍晚打理到妥妥帖帖,她甚至还从屋子的杂物里头拣出一本《三字经》来。 芫娘望着手中旧书,忍不住喜上眉梢。 先前她整日忙得在灶台前头打转,闲暇时即便翻一翻姜禄的旧书,都会被姜禄毫不留情地驳斥。 如果她也识字,那就不会认不得姜禄的假账本,更不会被姜禄次次都用这由头讥讽嘲笑。 她太想认字了。 一边是终于得以安顿的喜悦,另一边是意料之外的书籍。 即便是入夜该到了就寝的时辰,芫娘还借着月光将这《三字经》翻了又翻。 哪怕是闭上眼睛,芫娘都忍不住勾起嘴角偷笑。 也不知是翻了多久,芫娘才终于顺着漆黑夜色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朦胧睡意。 她怕耽搁明日再送早饭,只好阖住眼入睡。 屋子里静静的,就连屋外也因着宵禁的缘故几无杂声。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久到芫娘已然快要安然入睡,一声记忆中温柔亲切的嗓音,才忽然从她身旁传来。 “囡囡。” “听话,让娘抱一抱。” 芫娘侧目,便见床边多出一个妇人的身影。妇人轻抚过她的额角,随即轻轻叹下一口气。 “来,快把药吃了。” “等吃完了药,让你爹爹给你拿虎眼窝丝糖吃。” 虎眼窝丝糖,芫娘愣了愣。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再听见过这名字了,可她记得,那糖稀罕,不同于其他的草草一包,这糖往常都盛放在精致的锦盒里头。 虎眼窝丝糖尝起来甜糯酥软,色如琥珀,还有花生和果仁层层叠叠在其中裹挟无数,含着便是满口生津,香气异常。 不管吃了多苦的药,只要吃一块虎眼窝丝糖,那苦味便能烟消云散,少有孩童不为之留恋。 芫娘记得,她小时候是爱吃那糖的。 她蹙起眉头,忍不住又往床头瞧过去。 年轻的妇人说话又轻又柔,好像有操不完的心。 她穿的富贵,虽只是一条玉色的澜裙和一件白色的对襟短袄,却俨然都是上等的面料。就连她的梁髻也打理得整整齐齐,髻边还坠着通草花,和香海妇人们喜欢用裹巾包住头发一点都不像。 可芫娘眼前却好似翳着层霜一般,怎么也瞧不清她的模样。 芫娘对着这熟悉的景象心下着急,又使劲眨了眨眼,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却只见得周遭越来越模糊,最终骤然间化作轻烟,随风飘然散去。 她想去抓住,最终也只是扑了个空。 眼前的尘烟四下流转,很快又汇集在一处,重新聚成人形。 芫娘滞了滞,不由得再朝着那人影望去。 那好似是个男孩。 男孩探着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他笑眯眯瞧向芫娘道:“我今日写了五个大楷,各个都被爹爹画红圈。” “好囡囡,你等哥哥往后每天都多学一个字,过些时日便也教你写,咱们就能一起背唐诗,念宋词了。爹爹都答应了,等你长得再比桌子高些,他就买一支天底下最好看的紫毫给你。” “囡囡听话,仔细养病,哥哥过几日就去街上给你买个大滚灯。囡囡最喜欢什么颜色?就画海错图的好不好?要画潜龙鲨,还要画大红虾和手掌螺,可漂亮了。” “谁要是再敢抢你的灯,哥哥就去打他。” …… 芫娘一怔,霎时之间好似想起了什么。 她鼻头微酸,眼前紧跟着便越发模糊起来。 等她再抬起头来,周围什么人也不见了。 只有月光拢着床前的小窗,在地上撒下一片淡青的菱格花影。 可窗外却仍旧氤氲着断断续续的轻声交谈。 “点心用时花入馅,每年暮春才有,从前夫人最是喜爱,如今却怎么一口也不肯吃了?” “我不吃点心,我不吃……我宁可替囡囡吃了那些苦药。这么多年,什么方子都吃了,什么法子都试了,别人家都能好,为什么就是咱们家的囡囡不见好。” “老天爷要是觉得咱们家有什么罪业,就罚在我身上好了,不要罚我们的囡囡,她还那么小,为什么偏让她受这样的罪……” “夫人安心,夫人莫急。” “我拿祖传那印章去给囡囡打个玉环戴,我听人家说,寻常人家都用个锁儿环儿给孩子戴上,能把身子弱的孩子套住锁住,这般就能把孩子留在身边了。” “那章可是祖传之宝,莫说先人怪罪,单是老爷这般的出身,先前一贯立人为本无惧天地,根本不信这些坊里民间的扰耳传闻,如今怎么竟也……” 窗外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从前未成家立业,不知忧儿之心。” “这孩子自幼体弱多病,这么多年想要去看次梅花,我们都怕她临雪受风,不让她如愿。旁人家女儿都要到处玩的年纪,这孩子却连生人也没见过几个,只能眼巴巴趴在窗子边上到处望,我每每想起那场景,心中就不是滋味。” “只要咱们囡囡往后能平平安安,你我这做父母的,又有什么是不能试的呢?” 芫娘怔了怔,思绪仿佛在倾刻间回归进脑海。 她猛然间意识到窗外站的人是谁。 芫娘瞬时在一片惊错中睁开眼,却只见眼前的窗杦和两抹熟悉的身影越飘越远,随着她沉下去的声音,最后彻底归于无边无际的夜色。 这一次,她什么也抓不到了。 月光映着床头的《三字经》,将那翻开扉页上细细密密的小字照得发亮。 芫娘愣了好半晌,终于发觉,方才是做了个梦。 夜已经深了。 这屋子里空空荡荡,她身边没有汤药,没有笑颜和蔼的娘亲,没有温声细语的爹爹,也没有答应买画着海错图滚灯给她的哥哥,只有望不见边的夜色。 与她相伴的,唯有挥之不去的孤寂。 “娘……”芫娘吟出了唇边剩下的半个字,终于缓缓抱住膝头,蜷缩在床上低声呜咽起来。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13. 第 13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4. 第 14 章 芫娘夜半惊了梦,整夜都心事重重,自然睡不大安稳。 天还不曾大亮,她便已然转醒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又反复几回,芫娘索性披着衣衫起了身。 开禁的晨钟还未曾撞响,芫娘就已经做好了去街上寻觅最新鲜食材的准备。 她记得爹爹和娘亲的口味,记得哥哥和她一样喜欢虎眼窝丝糖。 只要她回到顺天,只要她的手艺能在顺天有些名头,只要她能做出那些记忆里头的食物,她就一定能找得见家人的下落。 时辰缓缓流淌,朝阳映红了天。 芫娘也不再耽误,洗干净脸,利利索索提着篮子出了门。 如今安在这陆官爷的屋檐下,她实在不能不低头,更何况她还不算全然摸准了他的口味,早晨这第一顿自然要精心烹饪。 既要味道不容他挑什么错出来,又要能养胃愈合胃疾的才好。 刚从土里头挖出来的山药还沾着泥,掰开来又嫩又脆,芫娘算了算身上的铜板,便一口气包下两根。 可只是山药还不够,她又站在巷口等了片刻,就远远听到了摇铃铛的声响。 如今天气逐渐炎热,牛乳又是金贵难以存放的食材,自然都是养了牛的人家,每日清晨现挤好盛放进桶中,再拿着铃铛走街串巷。 他们不必叫卖,只挥一挥铃铛,大家便纷纷端着器皿出门,知道是打牛乳的人来了。 芫娘拿十个铜板换了满满一盅牛乳,这才安步当车地回了自己的小门面。 山药性温,只要洗净后削皮,就会露出洁白甘甜的内瓤。用切块的山药和新米一同下锅,所有的食材便会在小火敦促的沸腾下彻底相互融合。 待到山药和新米煮到浓稠软烂,最后再将牛乳倾倒进锅中,自然能煮制成色白如玉的粥水。 芫娘将粥水盛放进碗里,再撒上浅浅一撮干桂花,山药牛乳粥便熬成了。 熬粥便是熬时辰,粥水滚得越足,入口才会越浓稠。故而等到芫娘这山药牛乳粥出锅的时辰,日头已经当空而照。 芫娘这才搭上两个爽口小菜拎起食盒,转过街头扣响了陆怀熠的门。 她望着手里的食盒,不禁心下龃龉。 也不知他又会不会挑什么错缝出来。 正思索之间,宅子前头的门被缓缓推开来。 陆怀熠兴致缺缺的目光迅速扫过芫娘和她手里的食盒:“还没到往日的时辰,这是送的哪一顿?” “晨食。”芫娘面无表情地解释,“不是说要一日吃三顿么?” “山药牛乳可以养胃,煮粥清早吃,最最合适。只要吃得按时按点,日后想来不至于再胃疼。” 她也不等陆怀熠首肯,随即一把将食盒塞进陆怀熠手里,便利利索索进门将院落的浮土清扫干净,最后还不忘替陆怀熠打好洗脸和漱口的水。 趁着陆怀熠洗漱的时间,芫娘还没忘将檐廊下头的竹帘子一一卷起。 陆怀熠悠闲地瞧着芫娘在边上忙碌,再想起她昨日那气势汹汹的鸡毛掸子,便莫名觉得心胸舒畅,就连那粥水吃起来都越发多了些滋味。 山药同新米,早已经炖的绵柔软烂。 牛乳的腥气也被桂花彻底遮住,自然不会惹陆怀熠生厌。 他轻抿一口。 这粥水温度正好,吃下去也是暖的。 芫娘干完了活,低言一声正打算要走,却又忽然被陆怀熠叫住。 “等会,把食盒一道儿捎回去。” “省得还要再来一趟叫我去开门。” 她闻言点点头,便回身坐在檐廊下,目光也随之在院中梭巡起来。 这院子不大,但却规整方正,有一颗桃树栽在院角。檐廊绕了院子一整圈,廊下既能避雨又可透风,若再种些花草,便实实在在是个宜人的小地方。 芫娘等着等着,也不知是怎么出得神,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陆怀熠身上。 她默了默,有些嫌弃地挪开视线,索性低头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在檐廊下的沙土上兀自照着昨日记忆里的那本《三字经》写写画画起来。 芫娘努力回想着笔划,而后又一笔一划地将那字写在沙石之间。 可无论怎么看,仍旧横是横,竖是竖,半分没有汉字的模样。 她不肯放弃,又咬着唇若有所思地郑重写下两个字。 奈何最后那个字还没有写完,身后便忽而传来一声嗤笑。 “笔划又错了,你能有一个字是写对的么?” 她迟疑着回过眼,懒洋洋撑着脑袋的陆怀熠便映在她眸里。 他面前的那碗粥早就吃完了,他却并未言语,不知盯着她在地上鬼画符似得画了多久。 “谁给你教的这么写字?简直误人子弟遗害万年。” 芫娘脸上蕴起几分酡红,连忙将树枝扔进草丛。 她不识字,陆怀熠很早之前便笑过她了。她明明渴望念书,只是她从不曾有过机会。 若不是因为不识字,她一定早早就能察觉姜禄记假账偷了钱,更不能由着姜禄理所应当地贬损驳斥她没有文化。 芫娘跳起身,抬脚把地上的字蹭了个一干二净,再尽己所能地挪挪步子,试图挡住地上那满片的狼藉。 她的语速也随之变快几分:“姜禄说过,女子学写字无用,笑我‘一介女流还妄想到朝堂上说今论古’。” “可我凭什么就不能学?如今写不对怎么了?哪有人生来就会写字的?我自己练难道不行么?” 陆怀熠倒是对芫娘羞愤映红的脸色视若无睹。 他只懒声问:“姜禄?哪来的人模狗样的王八犊子?名垂何史?官居几品?” “是昨天翠翠说的姜秀才。”芫娘撇撇嘴,“他如今是这香海最年轻的秀才,连县太爷也器重于他。” “呷?”陆怀熠听笑了,手里把玩的骰子差些抖落在地上,“秀才?香海的牛马也能当秀才了?” “他是你什么人?你往日做起事来明明挺干练的模样,怎么私下里连这种狗叫都听?” 芫娘愣了愣:“狗叫?” 姜禄在香海何等威风?她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不假思索便管姜禄的话唤作狗叫。 不过她心中倒是对此无比认同。 “怎么?这还不算狗叫?那什么算?”陆怀熠抛了抛手里的骰子,“认几个字又如何?他自己学认字的时候,难道就不是个目不识丁的文盲?” “书都不曾将人分个男女老少三六九等,舔了半碗墨的狗反倒分得挺清。” 芫娘听着一愣一愣,终于忍不住抬起头,试探着低声问:“所以……你也觉得我可以学?” 陆怀熠哂然:“如今就是皇城里头的宫女太监都有人专门授教,女儿家怎么就不能学?” 他自知如今要免得又惹鸿运坊注意,自然是深居简出,每日只能和无聊做伴。 只是在这院子里头实在闲的无事可做,他索性走过去,捡起了芫娘的树枝。 “要练就好好练,少在地上鬼画符。” 他在地上随手写下几个字,又写了芫娘的名字,“这几个是你方才写的,《三字经》第一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另外三个字是你的大名姜芫娘,记住没有?” 芫娘一边听着,一边又忍不住低下头望了又望。 这赌鬼的字竟然这么工整? 虽然只是信手一写,可地上的字迹清隽工整,贝连珠贯,一点儿也不比县学里头那几个老学究先生写的差。 姜禄往常总借口说买笔墨,可那么多钱砸进去,写出文章来仍是连涂带抹,竟不及这一半。 她忙问:“红芍姐姐说你是锦衣卫,当真么?不是家里给你买的闲差?锦衣卫也练字?你这一手字真真比姜禄写的还要好。” 陆怀熠:“……” 他的语气多出几分严厉:“你倒是学不学?甭什么玩意都拿来跟我比成么?” “那字我记住了。”芫娘心下一阵腹诽,嘴上不敢再问了。她只好小鸡啄米似得连连点头,顺手果真就照着陆怀熠的笔划写了出来,“你看,是对的吧?” 陆怀熠默了默:“你最好是真的记住了,明天要是写错一笔,罚你钱。” 芫娘便忍不住偷笑一声:“我才不会呢,我早就想学写字,可先前在姜家,只能偷偷地学。” “今儿的这几个我都记住了,你能不能再多教我写几个字?” 她太想快点学好了,想像面前的人一样,随手就能写出令人赞叹的蝇头小楷,想自己看账本,想读书明智。 陆怀熠闻言,傲然本性顿时显露。 他斜倚回椅上,懒洋洋咧起嘴角:“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你只动动嘴皮子,就想让我教你写字?” 芫娘咬了咬唇,自觉是有些理亏。 虽然陆怀熠这个人好赌,但是又对赌坊一众颇为玩世不恭,和那些寻常的赌鬼不一样。 她是诚心想学,更知这六夫子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眼下他刁难也无可厚非。何况就算是县学里头拜师,也要敬茶聆训,还要孝敬师父六礼。 芫娘满眼疑惑:“那六爷想要什么?” “我是真的想学写字,你方才分明说过,我能学的。” 陆怀熠唇角弯起几分傲世轻物的弧度:“我说你能学,又不曾说就要教你。” “我收徒是要收束脩看天资的,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 芫娘扁扁嘴:“……” 这个人果然还是好不过半刻钟。 也罢,自古要上学念书,从没有花销低廉的,如今若是当真一语便能换他教她写字,那倒真是撞了大运。 她轻叹一声气,顺手敛起桌上食盒,作势便要往门口走去。 “啧,等等。”陆怀熠叫住她。 芫娘沉声问:“还有什么事?” 陆怀熠不应声,目光却在院子里打量了一整圈。 这院子里空空荡荡,实在是无聊透顶。故而临到最后,陆怀熠还是将无趣的视线落在芫娘这个院中唯一的活人身上。 “你会打马吊么?” “不会。”芫娘愣了愣,随即不假思索拒绝。 陆怀熠不死心:“双陆跟握槊呢?” 芫娘又摇头,丁点不掩饰目光中的嫌弃:“那些玩物丧志的东西,我才不碰。” 陆怀熠有点牙疼:“啧……你们的日子都这么无趣么?” “那你今儿带钱没有?” “你缺零钱花?”芫娘轻轻挑眉。 茄袋里的确还有早晨买菜剩下的。 “我这还有六个铜板。” 陆怀熠眼角顿时堆上几分奸计得逞的弧度。他一把牵住芫娘,不由分说将人按到桌前:“只要你带了钱,那咱们就什么都可以打了。” 芫娘蹙眉,先前姜禄要不是碰这些东西,也不会偷光她攒的钱。 他不教她写字也罢,竟还要扯着她摆弄这些不务正业的玩意。 她心下抗拒,随即站起身来:“我不会玩这些东西。” 陆怀熠哂然,慢条斯理地瞥向芫娘。 “租院子的时候咱们可是说好的,我的吩咐,你得随叫随办。” “姜小娘子,你该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之前答应过什么吧?”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14. 第 14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5. 第 15 章 芫娘怔住。 她看了看茄袋,又抬眼看看陆怀熠,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陆怀熠咧着嘴角摊了摊手,满眼的得意毫不掩饰,多到几乎要满溢出来。 芫娘心下忿忿,有心攮他一拳,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也只好坐在椅子上不再作声。 陆怀熠倒也不再耽误,他进屋挑拣一阵,将纸铺在桌上,随即拿一支笔舔了墨。紧跟着手起笔落,便在宣纸一侧落下三个大字。 芫娘瞧见他写字,忍不住蹙起眉头:“这是什么字?” 陆怀熠眼也不抬:“这三个字叫‘升官图’。” 芫娘的目光顺着笔画一点一点描过去,不由得好奇:“升官图?升官图是什么意思?” 陆怀熠却勾起唇角,漾起几分一看就憋着一肚子坏水的笑:“等会你自然就懂了。” 他一边说,手下一边半刻也不停地在纸上书写勾画。 芫娘待在桌旁,注意力就免不得从他写字的纸张顺着毛笔渡上他的指尖。 他的手指白皙细长,食指同中指牢牢架在笔杆上,便好似两只玉蝉攀枝,稳稳牵着整只笔在纸上迅速游走。 陆怀熠写得专注异常,薄唇微抿,眼帘轻垂,深邃目光皆悉数聚于笔尖之上。他握着笔得心应手,笔记自然也是一气呵成,绝无丝毫停顿。半点清水研开墨香,一锋乌墨挥洒自如,工整细腻的小字好似纷纷化作了游走的龙蛇,自他的掌心下鱼贯而出。 芫娘有些看愣了。 若不知他是要玩乐,单单瞧他写起字来,让人只觉得清贵,全然没有赌徒那般欺男霸女的模样,和先前在鸿运坊里头的那个判若两人。 饶是芫娘将添灯研墨的事情做了千百回,却未曾有一次如同今日这样惊诧—— 这世上原是有人连写字那模样也是极好看的。 不等芫娘回过神,陆怀熠便已经写满了一整张纸,随即抬起手将毛笔担在一旁。 “好了。” 陆怀熠望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对自己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这升官图的棋盘画得实在地道,丁点也不比京城铺子里头那销银二十两的来的差。 他说着便将自己时常把玩的骰子往桌子上一抛,又拿两颗石子儿搁在纸张上的角落。 “来,拿着这个往前走,投出几就走几格。” “谁先走到最中间的三公,就算赢。你若是赢了我,我教你写字。” “你说的当真?”芫娘眼前一亮,虽还觉得心中龃龉,可如今只有陆怀熠乐意教她写字,她便也就顾不上许多了。 “那你先告诉我,哪几个是你方才说的‘三公’?‘三公’又是什么意思?” “我走的格子里写的都是些什么?你总得教会我认格子里头的字,我才好跟你玩。” 陆怀熠伸手在棋盘中见点了点:“这三个,太师,太傅,太保,并称三公。” “你起始的这个格子,两个字叫做白丁。” 那纸张上的字密密麻麻,想认完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硬着头皮上阵,才没走多久,六个铜板便输了个一干二净。 不管陆怀熠走的是德才还是功脏,骰子就好像会听他的话,总能让他踩在最有利的格子上,继而早早送他青云直上。 等他的石子儿踩上太师太傅的格子时,芫娘还在觑着眼认自己格子里头究竟是哪个衙门的官。 好在陆怀熠讲起升官图上的字来倒是半点不吝啬,芫娘听得专心致志,手底下就跟着格子上头那字迹描描画画。 陆怀熠轻笑着抛耍起六个铜板:“唉,没成想你这么快就输完了。” “想赢过我学写字,回去再练练吧。” 芫娘扁扁嘴,见陆怀熠得意,脸上虽挂着个大大的“不服气”,可输便是输,她终究还是气呼呼地走了。 接下来的几日,她便每日都早早地拿铜板来扰陆怀熠的清梦。 陆怀熠往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院子里只有芫娘能跟他走棋,他也没法子挑拣,只能每天赚芫娘几个钱,权当是找乐子。 等升官图跳到第三日,芫娘便已经认全了那纸格上的所有字。 六科六部,三公九卿在图上列得密密匝匝。府衙官职鳞次栉比,她也才看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原来在香海不可一世的姜禄也只有个牙长的小格。 原来好些书生在香海做了一辈子的老童生,被草草概括作两个字,放在升官图中不过是个起点,占着不起眼的小格,和白丁秀才一起被挤到了毫不起眼的棋盘角落。 眼见得芫娘上了道,陆怀熠便换了旁的耍头。 今日朝京打马格,明日推牌九,各式各样芫娘听过的没听过的,他皆是信手拈来。 陆怀熠有的是打发时光的玩乐法子,芫娘只借个陪他玩乐的由头,便能每日都学上几字半句。 反正陆怀熠赢走的钱,本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随着学会的字越来越多,她才了解到这香海以外的天地,她知道,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很多很多的东西要学。 芫娘心下虽对这些东西满是抵触,可识书认字的机会实在难得,她便也只能按下不表。 只是每日的闲散时光除过打听玉环的下落,她都会拿来仔细习字。 就算没有纸张笔墨,那么碗中的清水,地上的树枝,路边的石子,这些都未尝不可。 芫娘每天清理完锅台柴灶,都能蘸着灶灰在锅台上再描几个字。 这日的几个字还没描完,就见远萝楼里的小丫头捎了一串铜钱来,说红芍那头晚上要装一整盒带封子的沙枣酥。 芫娘不禁疑惑:“这花酥费钱,往常都不做的,可说是要送给什么人吃的?” 小清倌人挠挠头:“好像说是拿给狗春儿哥的。” 芫娘听得愣了愣。 红芍往常在远萝楼里就跟狗春不对付,更不必说如今狗春还跟翠翠生了龃龉,不管怎么说,红芍也不似是给狗春送东西的人。 酥糕做起来不是轻省工夫。 更何况沙枣树大都生在沙漠边缘地带,往常多靠南北往来的商人贩带,称得上是可遇不可求,这沙枣酥不是好做的点心。可如今红芍不仅要送,还要套上大红的封子,俨然是分外重视,这其中定然另有原由。 芫娘随即应下事,把人遣了回去,着手准备起来。 不同于红枣的甜香,沙枣的滋味要酸上许多,可沙枣带着其他任何枣类都没有的特殊芬芳和沙软口感,只要去皮去核,调和蜂蜜做成沙枣面馅料,在这香海便是独一份的滋味。 她挑少许猪油揉进面里,一遍又一遍得擀开折叠,最终面和油彻底交融,层层叠叠摞在一起,才能用来包住团好的馅料。 眼见得大功告成,芫娘却又觉得少些什么。思来想去,狗春儿是远萝楼里头的大茶壶,往常少不得进进出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方酥大同小异,饶是馅料再稀罕,被酥皮一裹,瞧不出什么与众不同来,他怕是也不稀罕了。 芫娘思前想后,很快眼前一亮,随即蘸上红曲,在点心上描了“福”,“禄”,“寿”,“喜”之类的字样,平平无奇的点心便登时变得讨喜起来。 谁都想讲彩头,狗春儿自然也一样。 远萝楼里头的大茶壶们即便不识字,可这添彩头的图案却不会不认识。点心盒加了红封,又加上了福禄寿喜的彩头,狗春儿绝不会不喜欢。 生胚被送进烤炉,只在旺火和高温的催动下,叠在酥皮之间的油脂这才终于登上最浓墨重彩的舞台,一层层酥皮彻底绽开,香味自也随之争先恐后的涌出。 芫娘一早就找好了点心匣子,将点心晾好装进去,贴上体面的红封子,才算是能拿去给红芍交差。 她提着点心匣子从远萝楼的小门里头进去。 时辰已然到了午后,楼里来往着三两人群,芫娘方敲开红芍的门,便见翠翠她们几个人都在。 红芍俨然是有些意料之外:“芫娘?等着过了黄昏,我叫人去找你拿不就是了?你怎么还自个儿跑一趟?” “如何,这几日找没找到玉环?” 芫娘闻言,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这几日我将城里头的当铺都打听遍了,一点玉环的下落也没有。”她说着将点心匣子拎给红芍,“红芍姐姐,你们呢?可在赌坊里头打听见过我那玉环的下落?” 红芍这才轻叹:“县里头满共也没几个赌坊,这几日我们也都寻过,可说来也怪了,除过上次姜禄在鸿运坊里头亮过物件,如今别说是玉环,就连姜禄也不见踪影,不知道最近往哪里去了。” “芫娘,你再容我们几日。” “如今等我们再到旁处找到姜禄,八成也就有玉环的下落了。” 红芍说着接过了芫娘手里头的匣子:“我先去送点心,去去就来。” 芫娘点点头,目送着红芍合门而出,这才回眸瞧向旁的几个人。 她正想说些什么,可见大家愁眉苦脸地围坐在屋子里头,一个个皆是唉声叹气的,便总觉得氛围怪怪的。 芫娘不由得轻轻皱眉,顺势朝大家仔细打量过去。 可这不瞧不要紧,一瞧她才赫然看清,桌上竟搁着条挽了结的白绫。 芫娘顿时滞住:“你们这是……” 至此,翠翠终于伏下身嗡嗡嘤嘤地哭起来。 “他们如今是不想叫我活了。” “当初没进远萝楼的时候,我也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如今与其叫她们这么钝刀子割肉,倒不如干干净净走了算了。”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15. 第 15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6. 第 16 章 芫娘这才后知后觉。 兴许再来迟一些,这白绫就不是搁在桌上,而是挂在房顶和翠翠的脖子上了。 她连忙走到翠翠身边,温声劝慰道:“翠翠,你怎么做这样的傻事?” “这究竟是怎么了?” 周围的姑娘们闻言,便也轻叹下一口气:“可别提了,前几日门子里新来了位爷,听说是跟着胡三爷一道儿来的。这爷晚上点了人,既不听曲儿,也不吃酒,就凑人打马吊,一宿能把人赢个精光。” “谁都不愿意晚上出去陪这位爷,狗春儿就撺掇鸨妈点翠翠去应承。” 大家越说便越发忿忿不平:“翠翠哪会打什么马吊?一宿光赔出去的银钱就有小一两,第二日若是再推脱,鸨妈又不准,且要把狗春儿叫过来,狠狠笞一顿条子才算完。” “翠翠与狗春儿不对付,你也是知道的,那受活罪的事,净是狗春儿在背后捣鬼。” “听说那位爷是胡三爷的左膀右臂,胡三爷什么来头?如今在香海使一手遮天,连鸨妈都跟着屁股地巴结,咱们人微言轻,谁又敢去见罪他?只有吃哑巴亏的份儿。” “翠翠才攒了几个赎身钱,这前后也就几天的功夫,眼见得都要被人赢干了。” 翠翠耷拉着眉头,兀自抹了抹眼泪:“我自小被卖进远萝楼,卖笑陪酒苟全性命,为的都是有朝一日能离开这吃人的活窟。如今既没了指望,我活着同死了又有什么两样?” “狗春儿是个小肚鸡肠的,打上次记了仇,如今他在一日,我是活不成了。” 正言语间,送过点心的红芍忙匆匆推开了门。 她一把牵住翠翠的手:“傻翠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那压箱底的银子,当初也叫那糟瘟的书生骗了个一干二净,不也还是熬过来了?人往这世上走一遭,那是多不容易的事?凭什么他狗春儿过得好好的,你却要受这样的罪过?” “我方才去送过点心了,多亏芫娘有心,在点心上添彩头。狗春儿一见那点心上有彩头,眼里头的笑眯都眯不住,他答应这几日先容你歇一歇,晚上不必去陪人了。” 芫娘也规劝道:“翠翠,这世事难料,还有咱们这么多人在,要越挫越勇才行呀。” 另一头的翠翠虽还神色凝重,可也架不住大家连哄带劝。经过这么一阵子安抚,她倒也冷静下几分,终究是擦干净了挂在两腮上的泪珠子。 “可如今就算狗春儿肯饶我几日,往后时日又该怎么办才好?” “这马吊说是不难打,可我却总学不会。” 马吊的规则倒是不难,只是那花色和组合实在复杂,新手上来必是要手忙脚乱上好一阵子的。 翠翠欲哭无泪:“我也知道坐庄家不该点铳。” “可我真的不知道哪张牌该打,哪张牌不该打。也别说赢钱,只要不输,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坐在翠翠身边的芫娘,至此轻蹙起眉头。 这些时日为着学写字,她跟陆怀熠实在学了不少不大正经的东西。 虽说次次都是陆怀熠这大爷赢她的钱,从来没有她赢的份儿,但如今坐在牌桌子前头,她才发觉自己竟也能瞧出些门道。 更何况鸿运坊的人说陆怀熠赌一把就能赚来十几两银子,想来他定然深谙此道。 马吊她没打过,但她听陆怀熠于她提起过。 骨牌分四门,花色有十万贯,万贯,还有索子和文钱。要通过抽牌和出牌,凑出特定的花色组合,便能算是胡了。 这些时日双陆和朝京打马格玩过几次,宣和牌也推过,想来这些骨牌自也万变不离其宗。 思及此处,芫娘抿抿唇略作思索:“或许,有个人能教得了你。” 翠翠一怔:“芫娘,你说的可当真?是谁?” 芫娘沉声道:“六爷玩这些东西是手到擒来,只要他肯教翠翠,翠翠学上几手便自然不必再愁日后受狗春儿的活罪。” “六爷?”大家面面相觑,“你是说跑三步就喘得要死要活跟丢了魂儿一样的那位?” 翠翠也登时瞪大了眼:“对啊,我怎么把六爷忘了。” “六爷先前就拿钱解过咱们的燃眉之急,他随随便便就能拆鸿运坊的千,何况还能……那还不比鸿运坊的大博头厉害?打起马吊来,定然也是不再话下。” “可他是京城里头来的官爷,瞧着便要比旁的人多几分傲气,若是他不肯教我怎么办?” 芫娘垂下眸暗暗思索起来,翠翠的担忧不无道理。 更何况她一贯唾弃这些不务正业的玩意儿,即便是在陆怀熠跟前,她也从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不过如今翠翠命悬一线,她也实实在在想不出旁的好法子来了,只能抛下往日的顾忌,硬起头皮找陆怀熠一回。 她一面儿想法子,一面儿权衡着利弊。 陆怀熠虽游手好闲,可也的的确确教她写字,给她细细讲升官图上的衙门官职,更在听闻姜禄的所作所为之后毫不吝啬鄙夷的言语。 芫娘虽瞧不惯他平日那盛气凌人的模样,但细细想来,却也早已不似先前那般觉得他像坏人了。 陆怀熠出身与她们有天壤之别,却从不见得将人轻易便分作三六九等。凡事只要能让他开心,那他便从不吝于帮人。 芫娘咬咬牙,似是下定了决心。 她的目光悉数挪到翠翠身上:“我去找六爷,他一定会肯的。” “果真?”翠翠眼前一亮,恍惚登时充满了希望,“可我同六爷不熟,如何能开得了这个口?” 芫娘咬着唇点点头,便请红芍寻来一副骨牌:“现下就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他。” 翠翠忙不迭点点头,一时连声音都有些模糊起来:“好。” “别怕翠翠,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芫娘一只手抱住装着骨牌的箱子,另一只手牵住翠翠,又带着红芍几个人,便往远萝楼外头走去。 陆怀熠买下的宅院虽不在白玉巷,可离远萝楼也算不得远。何况先前翠翠跑前跑后,如今再来,大家自然都是轻车熟路。 彼时夕阳西下,澄光在街巷里撒下一片金黄。 芫娘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隙,冲着院子里唤一声:“六爷。” 目所及处,陆怀熠坐没坐相,一条腿搭靠着椅背,歪歪斜斜躺在椅上,手里逗弄着瓦罐里的蛐蛐儿。 见着芫娘和翠翠红芍她们进门,他却也仍旧无动于衷,只懒洋洋地瞟一眼芫娘:“嗯?这什么时辰了?你还知道回来?” “我怎么还活着呢?我还当我已经饿死了。” 芫娘抿了抿唇角,搁下手中沉甸甸的骨牌箱子,随即进厨房里端出清晨研好的姜汁。 牛奶加糖稍煮一阵,便被芫娘一股脑都冲进姜汁里头。才一会功夫,碗里头的牛奶竟凝结成了酥酪般晶莹的软冻。 她又舀些先前便腌好的糖莲子在上头,满共没花上一刻功夫,便将碗端到陆怀熠面前。 “六爷莫生气,是你先前说想打马吊来的,我给你找来几个牌搭子,耽误了时辰。” “你教翠翠她们陪你打两圈,吃些点心。我现下就去备饭,晚上要吃什么?” “你说什么?教翠翠打两圈?”陆怀熠像是来了兴致,便撑了撑上半身,冷飕飕笑一声。 “我记得谁好像说过,这些不务正业的玩意她碰都不想碰来着?如今怎么还要寻牌搭子过来?” 陆怀熠满声揶揄,看好戏似得朝芫娘挑起眉梢,人更是瘫在椅上无动于衷:“诶,你记不记得,那话到底是谁说的?” 芫娘赔上几分苦笑。 “我错了,六爷心地慈悲,大人大量,本事大得能上天去,就不要同我这种字都识不全的小女子计较了吧。” 言语之间,她还不忘将盘盏往陆怀熠跟前推一推,委屈巴巴道:“这蜜腌莲子姜撞奶好香的,当赔罪的行不行?”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教教翠翠吧。” 陆怀熠瞧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乐笑了。 她就拿捏他是个好食之徒。 他这才放下蛐蛐儿罐子,仔细擦擦手,倒是没露出什么好脸色,只信手舀起一勺姜撞奶喂进嘴里。 这姜撞奶虽加了不少姜汁进去,但那股令他厌恶的姜味却并不怎么明显。牛乳已经凝结成了软滑的酪块,入口即化,香嫩异常。 新鲜的牛乳滋味醇厚,至于姜汁的份量,更是把握得极好,既不至于令牛乳无法凝固,又将老姜那股辛冲之味融入了牛乳的滟香,只余下丝丝缕缕的微辣后味。 更妙的是,这姜撞奶上撒了蜜腌莲子,莲子的沙糯微甜伴着姜撞奶的软滑醇厚,口感和滋味恍惚都在一瞬之间达到了顶峰。 细细吃过两口之后,陆怀熠那脾气便莫名吃没了。 这姜撞奶,确实是好吃的。 姜汁和牛乳的微妙平衡,竟是京中厨师们也把握不好的秘方。 他大发慈悲地撩起眼帘,看着芫娘亮晶晶的眸子,不由得轻叹着气嗤笑一声。 陆怀熠抬眸瞟一眼可怜兮兮的芫娘,只觉心情大好,一时也不由得忍俊不禁,索性摩拳擦掌地撸起袖子:“这马吊是你们自己要来打的。” “打半圈可别哭着说我欺负人。”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16. 第 16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7. 第 17 章 翠翠知晓这位六爷是厉害的,却没曾想到他会这样厉害。 她本也是被大家从死路上拉拔回来的人,来时便下定了决心,将自己剩下的那点体己全都带了过来。 可不过两把功夫,不只是翠翠的家底,连带着红芍和旁的姑娘也都输了个精光。 陆怀熠是半点也不怜香惜玉:“这么快就输完了?啧,回去自个儿琢磨清楚再来吧。” 翠翠倒也不轻言放弃,虽在陆怀熠跟前输,可还是日日都到小院里“上私塾”。 再过几日,狗春儿果然又来敦促着翠翠去上牌桌子。 只不过这一会,翠翠当真是横下了一条不成功便成仁的心,她将身上最后那点值钱的镯子钗子都薅下来,宁愿赔上身家打这一回。 多日来刻苦学艺的执著加上翠翠这破釜沉舟的气势,一时竟当真镇住了人。 只这一宿过去,从前只有受欺负份儿的翠翠,破天荒地赚了足足五十两纹银。 翠翠一战成名,远萝楼里头顿时炸开了锅。 此后但凡是要在远萝楼里头凑局子打马吊的恩客,没人敢点翠翠的大名。鸨母自然也不敢拉翠翠来陪客,就连带着狗春儿都招了鸨妈好一顿臭骂。 芫娘和红芍还有旁的几个姐妹,自然无不替翠翠高兴的。 先前是山重水复疑无路,谁竟知如今会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翠翠一朝扬眉吐气,倒是从没忘了芫娘跟红芍这群患难与共的旧友,时不时还要遣人送各种各样的好东西回来,从红芍她们平日里少不得的香粉首饰,到芫娘做饭要用的珍贵食材,翠翠全都考虑的面面俱到。 后来隔过几日,芫娘再见着翠翠的时候,翠翠早已是容光焕发,再不复从前的绝望。 翠翠和红芍她们带着陈酿的秋露白,还有在香海使钱也难买,午后才从秦王岛送来的各类新鲜海获,并着几样时令的水果,一齐有说有笑地进了小院的大门。 翠翠自然是走在最前头的,她才见到芫娘,就忙不迭快步上前:“芫娘,我就知道你在。” “我早先就想来谢你跟六爷了,只是这几日门子里头忙,难得今儿抽空,我就来了。我可不是空着手来,你得留我吃顿饭吧?” 芫娘登时蕴出一脸笑意:“且吃就是了,一顿饭还能不依着你?” 大家笑得花枝乱颤,跟芫娘凑进厨房里头自是好一阵忙活。 直等得日头西沉,桌上已经摆的满满当当,点心瓜果自不必说,最点眼的还要数桌中间那满满一盆冷汁海八仙。 这菜名字取得讲究,摆在桌上自然也足够压轴。虽然只一例菜,但却足以顾及上所有人的口味,即便是先前对海获满满嫌弃的陆怀熠,如今也能面不改色地用下好些。 八种海获依次排列在盘盏中。 新鲜的鲍鱼、海白虾、花螺、鱿鱼、黄蚬、竹蛏、梭子蟹、兰花蚌都用掺了花雕的葱姜水煮到断了生,又用芝麻,香醋,柠檬、芫荽、米椒等各色佐料调和成令人食指大动的料汁。 煮熟的海获用这料汁滟滟得腌上一阵子,早已经腌得滋味十足。 海获的腥冲被料汁彻底转化为鲜香,咬上一口,酸辣劲爽的滋味便一下在口中漾开,最后才透出新鲜鱼虾的清甜。 翠翠斟两盏水酒,先敬陆怀熠,再敬芫娘。笑意从她的眼角弥漫而出,恍惚这十几年来,她从没有似今日这般快活过。 几杯水酒下去,姑娘们各个兴头正盛,便拉扯着芫娘一起去搓马吊。 瞧着大家高兴,芫娘自然也乐得忙前忙后。只是忙了好一阵子,没顾上吃什么东西,方才得闲坐下,撬出一整块改过花刀的鲍鱼饱腹,这下子又被大家牵着放下筷子。 谁知还没起身,陆怀熠却骤然捏住玩惯了的骰子,恍若无意地伸手撑住桌子,拦下芫娘的去路。 他侧目望向一边的牌桌,懒声道:“腾个位,手痒。” 六爷发话,大家没有敢不当回事的。 更何况一旁已然酒酣的翠翠听到陆怀熠发话,登时拍着桌子高声笑起来:“六爷来了?六爷来了才好,今儿我坐庄,高低也要胡一把。” “我要胡一把!” 围坐的姑娘们霎时间笑成一团。 大家便也不再纠缠芫娘,转而纷纷围绕去到陆怀熠身边。 芫娘望着筷子欲言又止,只得瞄向被众星拱月的陆怀熠。 只见得他游刃有余地带过马吊牌,并不同身旁的姑娘们说笑,也不分一点视线到旁处,唯有垂眸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牌面,唇边跟着勾出几分弧度。 “成,你们三家只要有一家胡,今儿就算我输。” “我若输了,在场的一人发一两银子红封,赶明儿我再请你们一起来吃饭。” “好,六爷阔气。” 陆怀熠一发话,大家纷纷来了劲,斟茶的,奉点心的一拥而上,闹嚷嚷地围着牌桌打量起热闹来。 唯有芫娘扁了扁嘴,这定是她多虑了。 芫娘认同自己似得小幅度点了点头,随即兀自笑出一声,又自顾自夹起鲍鱼慢吞吞吃起来。 陆怀熠在这里玩乐是天经地义,她怎么会有他在帮她的错觉?何况陆怀熠这人眼高于顶,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落日西沉,余晖好似在院落里盖下一层金色的纱。 桌前头围坐的人,还正三三两两若有所思地摸着刚抽进手里的牌,却与院落融成一体,皆被镀上了一道儿金边。 院子里热热闹闹,欢声笑语,一时竟好似过年。 也不知是过去多久,虚掩着的院门忽而被人“砰嗤”一声用脚踢开。 院落里愉悦的气氛被这动静骤然打断,芫娘最先察觉这动静,便不由自主回过眸瞧过去。 只见得狗春儿大喇喇地站在门前,一双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随即恶狠狠地盯在翠翠身上。 “好你个翠翠,你天天往这院子里头跑,到底找的是什么人?先前鸿运坊的人来咱们远萝楼,你在柴房里头藏的又是什么人?” “难怪才短短几日的功夫,你竟能赚上五十多两银子?原是私下里头养着个相好的。我因着你挨鸨妈的骂,你可怎么给我赔罪?” 翠翠一滞,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院中的热闹戛然而止,她怔怔地同狗春儿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好似没了主意。 狗春儿见状,只当是猜中了,登时越发盛气凌人。 他挂上几分小人得志的笑意,忙不迭回过头,往门边窜过去:“大博头,快来,你快带人进来瞧瞧。” “你们要找的人,兴许就藏在这院子里头。” 坐在一旁的芫娘不由皱起眉头。 先前陆怀熠被鸿运坊拦住的过往仍历历在目,如今她虽知陆怀熠是个锦衣卫,可他一贯四体不勤,更何况如今是单枪匹马,如何能同鸿运坊里头那些打手应对? 芫娘忙不迭望向红芍,红芍自然也极快察觉到了芫娘的用意。她丝毫不耽搁,只随即冲着大家道:“快拉住他,把门关上。” “等鸿运坊的人进来就迟了。” 情势万分紧迫。 午后跟着翠翠一道儿来的姑娘本就不在少数,闻言自然都接连起身,跟着狗春往门边追去。 狗春儿连叫带喊,一个劲地往门外跑着求救。 可谁知狗春还没跑到院门外头,整个身形便没来由顿在原地。 芫娘正凝着紧张的神思,疑惑院子外头到底出了什么事,便见有人挡在狗春儿眼前,迫着狗春儿生生退回院子。 挡住狗春儿去路的,是位年轻郎君。 他年纪瞧着不过二十三四岁,肤色算不得白皙,眉宇间尽是不近人情的冷冽与坚毅,让人瞧着便会心生敬而远之的忌惮。 饶是狗春儿在白玉巷里头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此时也不敢不避其锋芒。 那年轻的郎君缓步往里,狗春儿自然也连连退回几步。只是眼见得又要站回院子,狗春儿始后知后觉地振作起底气。 狗春儿作势仰起头来:“嘿,我就纳了闷了,你是哪来的孙子?敢挡爷爷的路?” “等大博头他们来了,信不信老子抄了你家门路,刨了你家祖坟?” 门前的郎君面色一沉,慢悠悠地步子一顿,随即抬起手来便是一刀柄。 说时迟那时快,院中登时传来一声闷哼。 狗春儿还未顾得上再做丝毫的反应,就见什么东西从他眼前头生生飞出门外,“啪嗒”一声跌在地上。 再定睛一看,就望见地上躺着两颗血丝呼啦的门牙。 血霎时间从狗春儿嘴里头涌溢而出,沾满了他一整张脸。他尚想要扑上去再抵抗,谁知却被一脚踢翻在地,合着满脸的血,直挺挺躺着,再也不动了。 院中随之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站在最前头的几个姑娘花容失色,俨然早已经被这满是血光之灾的场面吓得呆若木鸡。 芫娘不知狗春儿是生还是死,自然也被这骤然发生的意外惊地浑身僵了僵。 她这才瞧清楚,那年轻郎君的手里头握了刀,刀鞘是用鲨鱼皮蒙的鞘,刀旌上的一排丝绦随着他的步子左右摇晃,着实点眼。 而他的刀,甚至还没有出鞘,方才只是给了狗春儿一刀把子。 至于躺在地上的狗春儿,他好半晌才终于在地上抽了抽,似是有了些意识。 带刀的郎君冷冷垂眸睨向狗春儿,只惜言如金了一个“滚”字,便索性将连滚带爬的狗春儿踢出了门。 至此,这位带刀郎君居高临下的目光,终于梭巡回院落里头。 昏暗的夕阳映着他几无神情的面庞,越发往小院中渲染上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 满院子的姑娘无不瑟瑟发抖,大家明知来者不善,有心跟着狗春儿一道儿出去,可见得那立在门口的人,终究是谁也不敢妄动。 眼看着这凶恶冷酷的带刀人安步当车朝着院子里头走进来,院中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芫娘瞧着他带着他的刀越走越近,骤然间便也连大气都不敢再出,只能下意识咬着唇瓣将手越攥越紧。 她下意识用余光瞥向坐在牌桌上的陆怀熠和翠翠红芍她们,只觉得心跳加速,满心的担忧几乎要将她吞没。 谁料来人却在牌桌前头停下步子,转而敛起刀面无表情地作了个揖。 芫娘不由得冲着他作揖的方向凝了凝目光。 只见坐在牌桌正中的陆怀熠这才懒洋洋地将目光从牌面上挪开,仿佛不曾看到方才发生过什么,端起茶杯轻呷一口:“陆巡?” “你来的正是时候,坐下搓一把?”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17. 第 17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8. 第 18 章 陆巡闻言,却并不为所动。他只阴沉着脸,似方才瞧着狗春儿那般瞧着陆怀熠。 他的声调干巴巴的,叫人听不出任何情绪来:“小旗在香海留的够久了,香海县城穷乡僻壤,不可与京城作比,如今理当返程,回顺天府去。” 陆怀熠却无旁的举动,他兀自回过眸搓几下手里摸到的牌,目光便再也不曾挪开半分,只气定神闲道:“不急,你先坐下喝杯茶,穷乡僻壤也有穷乡僻壤的好处。” “怎么?老头儿连你也赶到香海来了?” 院子里除过陆怀熠跟芫娘,也都是远萝楼里头的“老人儿”们,算是在各种场子里头经过的,见这些非富即贵的人士早已是家常便饭。 虽然方才大家都被陆巡吓坏了,可是再看见眼下这状况,众人也顿时明了这陆巡同六爷有些渊源。 姑娘们安下了心,自然熟稔地漾几分笑,连忙恭恭敬敬斟上茶水奉在陆巡身边:“原是六爷的朋友来了,公子来得突然,咱们有失远迎。” “这是今年新炒制的茉莉龙珠,滋味清冽,茶汤黄亮,还请公子莫嫌,用些茶水。” 立在一旁的陆巡闻言,却仍旧无动于衷。 他侧目瞟一眼,随即压了压眉头,虽只是短短一瞬的功夫,但也不难瞧出他目光里对满院的女子们尽是鄙夷。 陆巡自顾自稳了稳抓住刀柄的手,对眼前端来的茶水不理不睬:“陆巡不敢。” “陆巡此来香海,专督小旗先前未破的私赌案子,已经在城中夜以继日了三日有余,仍是没有丝毫线索。如今案件尚无丝毫头绪,如何能喝得下这伤风败俗的销魂茶?” 陆怀熠归了牌,懒洋洋地瞥上陆巡一眼:“唉,你这人总这么没意思。” “办案的方式多种多样,这天底下的稀罕事多了,也不是事事都吃你这套,既然都已经查了三日没有线索,那你就歇歇呗。” “兴许这茶喝下去,你这线索自己就来了呢?” 陆巡听着陆怀熠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言语,不禁压了压眉头,他终究还是未能再压制住眼中的怒火,一刀鞘扫向陆怀熠面前的桌子。 那桌子一时间便好似长了腿一般,堪堪从原地移出数寸。 陆巡的语气越发冷了:“一派胡言乱语。” “小旗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堂堂英国公府独出的世子,将门之后,公主之子,饶是在京中也是万里无一的尊贵人物,“如何能自降威仪,滞在这香海的陋室中,还要打上我锦衣卫破案的幌子,成日跟一群上不得台面,残风败柳的风尘女子厮混在一处?” “依着小旗所言,难不成小旗奉命跟着锦衣卫来香海办事历练,戴罪立功,是靠嬉闹玩乐查案,同一群彩衣女子办差?” 陆怀熠滞了滞,这才终于大发慈悲地将目光从手里的牌面挪到了陆巡的脸上。 “又来了又来了,看你那副臭脸,跟谁欠你钱一样。”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陆怀熠又搓了搓手里的骨牌,见陆巡是横竖不肯领情,索性接过茶杯将那茉莉龙珠自己喝了,“你陆百户大人是有能耐不错,可你安知我在这院子里,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陆巡睨着陆怀熠,发出一声哂笑。 “若是都照小旗所言,那锦衣卫麾下岂不是全都成了酒囊饭袋?” 陆怀熠慢条斯理地呷一口茶:“既不是酒囊饭袋,缘何你三日还查不出线索?香海既是你口中的穷乡僻壤,查这地方的案子更该入探囊取物才是。” “陆大百户这样高的眼光派头,瞧不上远萝楼的姑娘,焉知日后不会请姑娘们帮忙呢?” 如今朝堂中虽未有禁赌之说,但开设赌坊仍旧需在官衙中登记造册,每月回禀流水账目。原因无他,只是因着赌坊流水可观,每月需折三成为税。 如此一来,便有人铤而走险,私下办场子聚赌,逃避税责中饱私囊,也因此做下不少害人的勾当。 这些时日红芍翠翠往来频繁,他早已灌足了耳音。 从当初被困在白玉巷直到现在,她们议论最多的那位恩客胡三爷,既抽过水,又无赌坊,想来正是在这香海设暗赌的“鱼头”。 只不过香海的这个‘鱼头’胡三爷实在谨慎,往日甚少有出入消息,也就红芍和翠翠她们一传十十传百,私下里头最清楚这位“胡三爷”的消息。 陆巡见陆怀熠油盐不进,便几不可见地沉了沉脸色。 “这案子难不难,如今倒还不必初出茅庐的小旗来关照我,更不必在这里说什么威胁的言语,陆巡就是请谁,也不必请一群青楼里的莺莺燕燕来帮忙。” “先前若非小旗溜出家门跑马撒欢,也不会受罚被从京城点到香海。如今既然小旗跟着锦衣卫来了香海还不思悔过游手好闲,那还是明日就回京去为好。” 陆怀熠慢条斯理搁下茶杯,俨然并不惧他这警告,只悠哉悠哉道:“那怎么能行?我既已来此,无功怎可半途而废?那不是丢锦衣卫的脸么?我怕把老头儿气死。” “你若是非要我回,那也好办,反正你陆百户有的是本事,就索性给我一刀,把我扛回去朝老头儿复命便是,兴许你连夜快马加鞭,明早上到顺天我还热乎着。” 陆巡勾起唇角:“只要小旗不肯走,留着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小旗口口声声待在在院子里头是为了查案,那就只管继续查。休要怪陆巡督办完这案子,回京据实陈奏,请老爷将小旗今年最宝贝的那几匹河曲马统统拉出府去卖了。” 陆怀熠拧了拧眉头。 纯血的河曲马高大神骏,眼明睛亮,连马鬃都比寻常的马更浓厚。 先前跑马时,他这几匹纯血的河曲马更是一匹得赛一匹快,跑起来一骑绝尘,旁的人赶都赶不上,只有远远望着羡慕的份儿。 天赐良骏,千金难求。 国公府里头的那几匹,是他年初来来回回花了好些功夫才得以牵回家的,过程不可谓不艰辛。若是当真被卖,那只怕是难再遇见这样好的品相。 陆巡这次还真是找准了他的死穴。 陆怀熠啧啧舌,兀自思索起来。 眼见得陆怀熠哑了声,陆巡这才轻笑道:“小旗是要府里头的那几匹河曲马,还是要继续在这小院子里头跟一群风尘女子整日谈笑混日子,可就全看小旗自己做主了。” 言罢,陆巡方朝着陆怀熠拱一拱手,随即扣住刀柄,转过身扬长而去。 陆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院子里头原本热热闹闹的氛围,被陆巡这一遭彻底打断。 原本热闹的小院在现下这夜色的映衬下,被浸进了浓浓的沉寂之中。 眼见得陆巡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院子里头的姑娘们才陆陆续续回过神。陆巡有官职加身,又是从顺天来的大人物,自然有的是立场瞧不起红芍翠翠这些风尘女子。 可谁又是生来下贱,想要心甘情愿地在远萝楼之中陪酒卖笑呢? 大家听着陆巡的讥讽,心中自然不是滋味。可饶是想争辩,却又不能不忌惮他腰后的刀,只能生生受着他一番冷言冷语。 翠翠和红芍不说话,心下却哪能不知道,名马金贵,价值连城。可她们这些活生生的人,在达官贵人眼里头,命却贱得就像晚秋的蒿草,等到寒冬腊月的冷风一吹,死都死不完。 几个风尘女子,又如何能同权宦人家的河曲马相较?她们今儿本为的是来庆贺,又哪成想会令六爷同她们自个儿难堪至此? 院子里头虽暗,可却也足够让芫娘瞧得清大家的神情。 芫娘几不可见的轻叹一口气,心下自也为今天的事情惋惜,她便站起身来:“翠翠是醉了吧,你们瞧,翠翠脸都红了。” “红芍姐姐,你快带翠翠回去醒醒酒,这外头的天已经黑了,巷子里怕是不好走,我点盏灯笼给你们照一照。” 红芍点点头,便冲着陆怀熠点头示意,而后方牵住翠翠,带上旁的姑娘们一道儿离开院子。 院子外头的小路上已经有些暗了。 一抹昏黄的灯光在地上落下一块亮斑。 大家静静地走了片刻,红芍才突然道:“芫娘,早些回去吧。” “我知道你是寻个借口让我们出来,这里熟门熟路的,我们这么多人,不必送。” 芫娘定了定步子。 “那你们慢些走。” 红芍笑了笑,也不知是自嘲还是旁的什么,只低声道:“我们旁的不会,走夜路却不能不会的。” 言罢,她才和芫娘作别:“对了,从前这县城里没有我们打听不出来的事,可如今这城里头寻来寻去,竟都没有丝毫消息。” “姜禄又不曾出城,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怕是被押在哪个私赌的场子也未可知。” 芫娘愣了愣:“押在私赌场子?” 大家纷纷道:“不错,那些私赌场子里赚的钱多,却也是手狠心黑的,不把人榨干吃尽绝不可能放人出来。” “如今自然是胡三爷最清楚香海的场子,只怕胡三爷儿自个儿就坐的是这把交椅,可他一贯谨慎,他来远萝楼这么久,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场子在哪。” 红芍轻笑:“芫娘你放心,如今翠翠的事也了了,我们正好有更多时间精力去帮你打听玉环的下落。” “就算那个什么陆巡是顺天城的人又有什么了不起?这顺天城我们也定能送你去。”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18. 第 18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9. 第 19 章 芫娘提着灯走回小院的时候,陆怀熠正若有所思地坐在抱厦下头的圈椅上。 她垂了垂眸子,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陆怀熠这个人,虽不能说是恶贯满盈,但称得上是好事的,他是真真没做过几件的。若是搁在往常,瞧见陆怀熠吃瘪,芫娘早就偷偷笑出声来了。 可今日分明眼见得陆怀熠在陆巡跟前哑口无言,芫娘却觉得自己半点也没有那占了上风的愉悦。 天色已经暗了,院子里头的羊角灯早已经暗淡,衬着陆怀熠的半张脸都隐进了被山根挡住的阴影之中。 这活脱脱一幅“灯下落寞人”,竟无端勾起人几分注目。 直等得芫娘手里头那灯笼,不知被哪来的风吹得晃了晃,她才后知后觉回过神。 完蛋,她又犯了心软的老毛病。 芫娘撇撇嘴搁下灯笼,随即朝着陆怀熠瞟上两眼,过来人似得劝道:“夜里头的风大,别在这坐着吃风了。” “方才喝那么多酒,仔细半夜里再头疼。” 言语之间,芫娘便挽起袖子,径自先往厨房里头走去。 翠翠午后带来了好些东西,除开晚上吃过用过的,厨房里还有几个盒子。盒子里盛放的都是上好的杨梅,荔枝,为着新鲜,还是捎着冰带来的。此外还有各式精细点心,一看也都价值不菲。 芫娘稍加思索,便利落拿出杨梅洗净。 杨梅味酸生津,解酒是正好的,用冰糖水煮到沸开,等汤汁变得彤红,再将剥好去核的荔枝放进去中和酸味,便能熬出一碗滟滟的杨梅荔枝饮。 最后再将这些连汤带果的杨梅荔枝饮用冰湃起来,滋味便更好。 杨梅荔枝饮味道甜爽,沁人心脾,不管是饭后解腻,还是酒后醒神,都是不二佳品。 等到这杨梅荔枝饮做完,芫娘端着碗走出伙房,方见陆怀熠还没挪驾。 芫娘索性“哼哧哼哧”将陆巡踢开的桌子的桌子搬扯回原地,将那杨梅荔枝饮稳稳搁在陆怀熠眼前。 “喝掉,解酒。” 陆怀熠这才撩起眸光,不知所以地冲着芫娘望了望。 芫娘骤起眉头:“快喝,喝完我还要去洗碗的。” 陆怀熠这次倒是不必擀面杖和鸡毛掸子加持,便从善如流地尝了两口。 杨梅的酸味早已经被冰糖中和,再加上荔枝的馥郁,入口之后回味悠长,冰凉爽口。 芫娘给自己倒一盏解渴的茶,才又道:“听说顺天城里头的达官贵人,如今都喜欢用这杨梅荔枝饮消暑,我这可不算是委屈你。” “香海虽是个小城小县,可你有几分能耐你自己不清楚?你还当真想一个人去查案子不成?” 陆怀熠哂然,不知是不是因着一碗杨梅荔枝饮灌得酒醒了,便戏耍似的抛了抛手里头的骰子,又冲着芫娘打量几眼。 他散漫地笑了笑:“别的我不敢说,但就凭陆巡,短日之内绝查不出什么结果来,这点把握我倒还是有的。” 陆巡的生父本是随着陆家征战疆场的勇士,只是后来马革裹尸,英国公方做主将陆巡母子接进府中。 他刀马功夫确实极好,办差更是利落。自从十三岁承父亲的军户衣钵进了锦衣卫,经手的案子数不胜数,比起陆怀熠这个世子实在要争气太多,故而陆巡自然格外得英国公器重,不到二十岁就被提拔升至锦衣卫正六品百户官。 不过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陆巡英武归英武,行事倒是向来染着几分武家子弟的触石决木,这次到香海更是不例外。 他只顾像往常一般办差拿人,却没细想过这赌钱玩乐的事,本就是陆怀熠手拿把攥的本事,来得猛不如来得巧。 就凭着陆巡方才在院子里将红芍翠翠她们一顿折损的行径,只怕他光是想找到香海的“鱼头”胡三,就要比本可以的时日再晚些功夫了。 毕竟这香海的私赌场子有多少,又握在谁手里头,还有谁能比远萝楼那些在这种地方出入频繁的姑娘们更清楚呢? 思及此处,陆怀熠不禁揶揄一声:“我的马,哪是旁人想卖就能卖的?” “这香海的案子,是棘手些,可‘不想管’和‘管不了’,那可是不一样的。” 芫娘闻言侧目,瞧着陆怀熠那由内而外的自信,忍不住抽抽嘴角:“你说的倒是好听。” 她兀自点点头:“我承认,你玩起摸牌掷骰子的聪明来,是的确有些本事在身上,我们谁也不如你。” “可官差抓人查案谁是靠这玩意的?当初也不知是谁先前被鸿运坊扣住要扯着我们逃命,你连红芍和翠翠都跑不过,怎么在香海办案子?你不回顺天去,岂不就是等着旁人卖你的马,看你的笑话?” 陆怀熠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回去?也是,你先前在远萝楼拿了钱都还不情不愿,如今肯定巴不得我早点回顺天。” “姜娘子做的是大买卖,要赚大钱,我留在香海可是把你耽搁了。” 芫娘端着茶杯一僵,忍不住漾出一抹嫌弃的视线往陆怀熠身上瞟去。 她好心规劝,陆怀熠是半个字也没听。芫娘扁扁嘴,有心不同陆怀熠计较,可是退一步却只觉得越想越气。 芫娘索性起身,二话不说便朝着陆怀熠的椅子踹去一脚。 彼时,陆怀熠正在椅子上坐得闲适,怎么也没有料到芫娘一言不合会直接动脚。他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哪来的劲,顷刻之间,他身下那椅子便被踢得失了衡。 他身子一歪,自也毫不意外地从椅子上一出溜地往下滑。 他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慌乱,连忙伸手扶住椅靠去稳稳身子,谁料椅子不偏不倚地撞上了抱厦旁的栏杆,陆怀熠一绊,便径直从抱厦的台阶上跌下去,生生在这清寒的夜里,惊起了台阶下头的一片茉莉芬芳。 那花都是陆怀熠搬进院子里之后她才栽的,如今才刚到开花的季节,正是一片郁郁葱葱好光景。陆怀熠倒是不必跌个大马趴,只是糟蹋了她的花。 不过芫娘瞧着他狼狈的模样,一时也不怎么疼惜花了,她只觉得晚上被搅扰到阴郁的心情至此终于一扫而空。 她咧起嘴角,终于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 陆怀熠半晌方从花丛里头起身,也顾不上发间缠着残叶,领边还衔了一支含苞待放的茉莉,只忙着忿忿斥责道:“你未免也太粗鲁了吧。” “你这般女子往后还不得成了远近闻名的凶婆娘?怎么嫁人呐?” 芫娘站在台阶上摊摊手,笑吟吟道:“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还来管我?那私赌场子里头的打手各个都比我粗鲁,你可得留着精神,去跟他们理论才好。” 陆怀熠欲言又止,仿佛是不想再和眼前的野蛮人继续计较。他垂下眸子,伸手刨去挂在身上的枝叶,作势便要抬脚往花丛外头走。 可眼下月黑风高,那茉莉花长得不高不低,甫一迈步,就死死将陆怀熠绊住,现世报来得太快,他还来不及再做什么别的反应,就又一次朝前倾去。 芫娘已经快要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她大发慈悲地伸出了手,眼疾手快地将陆怀熠牢牢牵住。 “上来。” 正说着,她便将陆怀熠扯上了台阶。 “我可没你那么小心眼,我是不能一直留在香海,那是因为我要去顺天找我的爹娘。只不过姜禄拿走了我的玉环,我如今找不见,想走也走不成。” 原本还满眼嫌怨的陆怀熠凝了凝神,沉声问道:“你不是香海人?” 芫娘点下头:“自然不是,我是被人牙子卖来的。” 其实不止是她,红芍翠翠她们也都算不得香海人。 大家都不过是被人牙子卖到香海来的,唯有她因着病入膏肓糟了人牙子嫌弃,这才被丢到荒郊野岭等死,否则只怕她如今也免不得和红芍翠翠一样沦落风尘。 “姜家大叔和大娘拣我的时候,我身上就只剩下一副白玉连环,算是家中留给我唯一的信物。” “可惜如今玉环不见了,红芍翠翠她们帮我找了好些时日都没能找见。” 陆怀熠滞了滞,忽然想起被扣在鸿运坊门前的那个夜晚。 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当初在街上见到的那只玉环:“难不成是一副雕了兰花的羊脂白玉同心环?” 芫娘顿时愣住,不由得满眸疑惑:“你怎么会知道?” 方才还口口声声埋怨芫娘的陆怀熠没来由地多了几分正经:“你的玉环果真是从小戴着?” “那玉环是我爹爹和娘亲给我打的,自然从小戴着。”芫娘皱起眉头,“你是不是见过我的玉环?” 陆怀熠见她急了,反倒悠哉起来:“唉,好像是见过,就是方才摔忘了。” “你不是嫌我‘不顶用’?怎么还三番四次来找我帮忙?” 芫娘一愣,方才言笑晏晏的神情已然荡然无存。 她揪住陆怀熠的袖子,声音忍不住有些发颤,眼眸里也似有泪光:“我错了,我方才不该踹你的椅子,不该嫌你不正经,往后你想玩什么我都好好去学,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做多久都行……” 她什么强也不要了,她只是想去见她的亲人而已。 陆怀熠本不过几句揶揄,没成想真给芫娘惹了个梨花带雨,他忍不住皱皱眉头,神情严肃地打量着芫娘:“你哭了?” “诶,不是,你真的要哭了?” 芫娘想说话,可还没来及应声,便兀自抽噎两下。 在深夜那旷旷的院子里,谁看了都要觉得她可怜兮兮的。 更何况这地方没旁人,两个人四目相对,就衬得陆怀熠越发穷凶极恶。 陆怀熠顿觉有些牙疼。 完了,完了。 叫人掉眼泪他可罪过大了。 其实他倒也不是故意不想说,只是那玉环牵扯的事情委实非同小可,骤然说出来,倒真不知往后是福是祸。 可瞧惯了芫娘往日笑盈盈,如今要是骤然将她惹哭,他倒真是有些不习惯。 陆怀熠迎上芫娘的目光,也不知是哪发来的一阵慈悲,索性叹一口气麻利地沉声道:“就在兴和街靠近我当初下榻的那客栈附近。” “那附近有几个院子,带着玉环的人,想来就是那一片出入。”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19. 第 19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0. 第 20 章 兴和街。 四合院。 姜禄握着手里的骰盅,尚且还不曾将这骰盅揭开,涔涔的冷汗却早已经从额角流溢而出。 他也不知昏天黑地地赌了几日工夫。 骰子碰得脆响声实在让他欲罢不能,他沉溺在这欢海当中,早已忘乎所以。 一旁的李老板摇摇手里头的折扇,神情却依旧淡然,只笑吟吟道:“姜秀才,该亮点子了,怎么?出神了不成?” 姜禄眸子一缩,还来不及压紧手里的骰盅,那骰盅盖子便被人猛然掀开。只见几个不大的点子静静躺在骰盅里,屋舍里登时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姜秀才,你又输了。” “这白玉环咱们方才画了契,这玉环如今是胡三爷的,你可不能再拿这玉环抵押,你说,这回咱们该怎么办?” 姜禄嘴唇发白,手指发抖,一时竟连话都再讲不出半句。 先前他是见这李老板在鸿运坊朝他以礼相待,他方对着这位商贾出身的李老板高看几眼。 也正是因着这李老板,他才认识了胡三爷,知晓这香海竟还有这所谓的“暗赌”。 他抬眼扫了扫一旁的李老板,至此终于明白,自己是被当作宰杀的猪猡骗来了。 姜禄一咬牙,一跺脚,扬起手里的骰子往李老板身上砸去,趁着这空挡便逃命似得往外跑去。 可谁知还没跑出屋门,他便被人一脚踢回房中。 “姜秀才赌的起,怎么倒是输不起了?” 姜禄摔了个狗啃泥,才见得门前立着个身形魁梧,个头高大,满面胡须的虬髯大汉。 李老板忙毕恭毕敬地拱起手:“胡三爷。” 胡三背起手,大步流星地走进屋中,睨着地上狼狈至极的姜禄轻笑一声:“姜秀才来了这么久,想走也无可厚非。” “只是姜秀才在这院子里吃住如此之久,总不能白白离开吧?我要的也不多,且将这秀才写文章的手给我留下,咱们就算两清了。” 姜禄一愣:“留我的手?” “不错,只要两只手。该是我的,一个不少,不是我的,我也一点都不要。”胡三笑着捋捋胡须,便有人搬来一口铡刀,“咚”的一声搁在了桌上。 姜禄看着结结实实的铡刀,顿时不由得两眼发黑。 这般铡刀,往常大多是用来轧那些不易断裂的枯草,药材,故而十分锋利,即便是坚硬结实的骨头,这一刀轧下去怕是也要一断两截。 姜禄慌不择言:“我可是秀才!连县衙里的人都要给我几分面子。” 你们怎么敢碰我一根汗毛! 胡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便登时大笑起来:“秀才?秀才算个屁。” “县里头的几个拿儿月月吃着我的孝敬,如今就是这香海的县爷来了,也动不得我胡三,你这手我是照剁不误。” 话音才落,铡刀随即落下。 还不等姜禄再多喊半个字,便已然是手起刀落,一只手随即像什么废材一般骨碌碌地滚落去了地上。 血色霎时间弥漫了满眼。 姜禄狼哭鬼号的声音充斥满了院落,他终于想起了求饶这回事,可还不容他开口,他那右手便也被拽着摁到了铡刀下头。 姜禄急得几乎要瞪出眼珠子,眼见得那锃锃发亮的铡刀立时就要落下,他却忽然瞧见院子的树后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芫娘。 姜禄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瞧花了眼,只连忙喊停道:“芫娘,我在这。我日后还要科举,若是身上残缺,我就考不成了,快救救我,快点赎我。” 躲在树后的芫娘登时愣住。 她昨夜辗转了整整一宿。 自打听见玉环的下落,她就一直没忘了琢磨怎么把玉环弄回来。 玉环落在这些穷凶极恶之徒的手中,想要回来几乎是再无可能。可她绝不可能把玉环丢下,唯一的办法,自然只有找些不算常规的手段把玉环弄出来。 她早晨花了好些功夫才混在庖厨里头进了院子,幸而她个子不高,在旁人眼皮子底下藏身倒是不难,溜了三五个院子也没被人发觉。 可谁又料到她刚跟着胡三进到这个院儿,还没顾上探寻玉环的下落,就遭被人按倒的姜禄瞧了个正着。 芫娘一惊,自知是大事不好。 她顺势就往树上头攀,可饶是她一贯眼疾手快,此时在这院子里头,想跑却已然是来不及了。 姜禄见芫娘被人从树后头扯出来,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大喊:“芫娘,我就知道我爹娘没有白救你,你带来多少钱?你快拿出来呀。” 芫娘撇了撇嘴:“没钱。” “没钱?姜芫娘你这白眼狼!姜家怎么能救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姜禄登时变了脸,索性狠下心肠,“三爷……胡三爷,不如这样,我将她赔给你们,我姜家养她一场,她的命都是我家救的,如今也算是让她报了我家的恩情。” 胡三闻言,一时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我胡三在香海坐这赌场龙头的位子,讲得就是一个公正。” 胡三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上的扳指,“你拿我这地方当什么了?你想典人,也得看我想不想收……” 他懒洋洋瞥一眼,目光停在了芫娘身上。方才是没瞧仔细,如今看得清了些,他的话音生生断了。 这小娘子细皮嫩肉,倒是生得水灵,像个玉娃娃,既不风尘,又不稚气,怪招人疼的。 他翻一翻眼珠子,忍不住舔了一圈牙,随即毫不避讳地朝芫娘打量起来。 胡三咧着嘴,露出几分狰狞笑意:“我这人向来公正,不如这样,小娘子也来赌一把,若是你赢了,我就放了姜秀才,遣人送你们出这四合院。” “可若是你输了,那你可就也得留在这四合院里头了。小娘子安心,我不剁女儿家的手。” 芫娘轻轻皱起眉头:“我不管姜禄,你们放不放他与我无干。” “何况赌桌博戏的事,我不会玩,更不想玩。” 姜禄还想再张嘴骂,却被人一个耳光就扇得不省人事。 胡三冷眼瞟过,没有半丝动容:“可小娘子既然已经来了我胡三的场子,哪里有空手就走的道理?这不是我这里的规矩。” “小娘子只要肯赌,你想从我这里要什么,我都答应。” 芫娘一怔,忍不住抬眼:“胡三爷说的果真?姜禄偷了我的玉环,我只要我的玉环。” 胡三捋了捋胡须,随即叫人拿来一只锦盒,当即掏出一只玉环来。 “小娘子要找的是这只?这可真是一块好玉,不过既然我有言在先,自然是言而有信要紧。” 芫娘忙不迭打量过去,果然见得胡三手里就是自己的那只玉环。 眼见那丢失已久的玉环就在面前,芫娘忍不住看了又看,她眸光一顿,心下不禁龃龉。 她厌恶赌博的恶习,可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玉环,若说不想拿回来那是假的。 芫娘踌躇半晌,终究还是低低点下了头。 胡三见状,登时眉开眼笑:“那咱们玩些简单的,就推牌九,也不算是为难你。” 话音一落,站在一旁的李老板便上前朝芫娘草草拱个手,只泛泛讲一遍推牌九的规则,便将一副牌九摊放在芫娘面前的桌上。 “这牌九玩起来虽简单,可我们三爷讲究,他在场子里混迹多年,不能以大欺小。” “鄙人姓李,便由鄙人代三爷与小娘子推牌。” 芫娘望着面前的三十二张牌,镇定了片刻,眼前便浮现出往日陆怀熠赢她钱的情形来。 陆怀熠玩起来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这些博戏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永远只是游玩之戏。 形形色色的骨牌皆是大同小异,玩起来最重要的是必不能神慌,神慌则形乱,形乱则露绽。 芫娘撩起眼帘,顺手接过了骰子。 她神色自若:“来,咱们抬牌。” 按照如今最时兴的小牌九来计,左不过一人摸四门牌,两两成对,以最终凑对的牌面点数大小来较输赢。 如此一来,四张牌该如何两两凑对,又该如何轮先后,倒也有一些门道在其中。 李老板望着芫娘,心下不禁暗自发笑。 往常自他手下走过的牌早已是多如牛毛,即便在赌桌上同四处的高手过个两三把,于他而言也绝非难事。 对付面前这么区区一个连规则都还不熟悉的小丫头,那是小菜一碟。 他眼里堆上几分揶揄的笑意,只觉得胜券在握,随即熟稔地从牌堆里抬出四张牌九。 芫娘便也跟着推出两张翻扣的牌九。 两个人抽推几轮,李老板顺手翻开两面骨牌,赫然是两个五五点。 “梅花。” 芫娘也跟着轻轻一翻,将牌面亮出在桌面上。 两张鹅牌。 芫娘松开攥紧的指尖,长长舒开一口气:“李老板方才虽没说过,可我记得,牌九不止是要看点数,还要看红头。” “你虽是五五点,我只有三一点。” “可是双鹅要压过双梅,这局该算我赢。” 李老板脸色一青,顿时满眼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打量向芫娘。 这怎么可能? 她才第一次玩,竟能脱口而出这牌九的名字? 芫娘却是顾不得面前的李老板,只一字一顿道:“胡三爷有言在先,如今那玉环,您可以还给我了。” 胡三倒是不慌不忙,只是朝着赌桌哈哈大笑:“一把可是三局。” “小娘子这就着急了?想要玉环,总得把这余下的两局也挨个推完。” 李老板闻言,也随即帮腔:“正是,一把三局,姜小娘子才赢了一局,不能算赢。” 芫娘不由得蹙起眉头:“可三爷方才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小娘子还怕我是要耍赖不成?”胡三捋捋胡须,“我也是要名声的人,还能欺辱你一个女子不成?” “小娘子来了我这,就得守我这的规矩。” 芫娘抿了抿唇,心下虽有不甘,却也没有办法:“罢了,如今三爷可是说好的,只要我再赢一局,便将玉环还予我。” 胡三点点头:“自然,我这人一贯诚信。” “不过我看桌上这牌倒是有好几张磕坏了的,这倒是怕难免有有心人记了标记。” “李江,要愿赌服输,别想着投机取巧欺负姜家的小娘子不会玩。去给小娘子斟好茶,把那副墨漆的牌换来。” 李老板连连点着头从赌桌边退开。 “三爷息怒……”李老板走到胡三身后,望着胡三那威逼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拂去额角冷汗,“这谁能想得到,一个白玉巷前头卖糖饼的小娘皮,竟能有这么好的手气。” “小娘皮?”胡三低声嗤笑,“可这不入眼的小娘皮摸出来一对鹅牌,你怎么才摸出一对梅花?” “后头若是再赢不了,李江,你心里该有数。” 李老板忙点下头:“是,三爷放心。” 这副墨漆的牌九,他过手的次数数都数不清,那牌面中间的机巧,他自然也最是熟悉。偷梁换柱的把戏他早已经玩得出神入化,只要拿出这一副推牌,便绝不会再惹出方才那般意外。 “属下必然叫这姜家的小娘子,有来无回。”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20. 第 20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1. 第 21 章 时辰已然日上三竿,整个县城都已然陷入了往日的忙碌。 陆怀熠这才洗洗漱漱,慢吞吞地套上件搭护,伸着懒腰走进院子。 只是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今儿的院子好像总显得和往日有些不大一样。 再仔细思量便能发觉,今儿没人再大清早地伏在院子里浇水,也没有人在桃树下头蘸着水写字,没人吵吵嚷嚷地聒噪他吃饭。 这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也不像是在香海。 陆怀熠兀自嗤笑一声。 这姜芫娘如今是日渐信马由缰,瞧着他这东家好说话,越发不将他放在眼里头了,回头定得好好给她耳提面命一回才能行。 他百无聊赖地回头往屋里头走,是路过的一瞬,方见得抱厦下头的方桌上似是摆着什么。 他上前揭开了灶台上的竹罩,始见得几只盘盏已然分门别类地归置在盘中。 一碗细长面条黄亮且根根分明,虽已放置了好些功夫,却丝毫不似旁的面条会坨住,俨然是出锅时就在冷水中浸过的冷淘过水面。 盘中有切好的黄瓜丝、芽菜丝、鸡肉丝相佐,摆放得整整齐齐,颜色清丽。 另有一张纸上写着个不算流畅,但绝对规整的“拌”字—— 是他从未给芫娘教过的字。 拌面那料汁是芫娘一早就调和好的,里头搁了麻酱、酸醋还有辣椒和麻油。这料汁滋味劲爽,裹挟在滋味清淡的鸡肉和时蔬面条上,便立时为这寻常的冷淘赋予了新的生命。 鸡肉大抵先前就腌制过,虽然色白,却不似寻常的白水煮肉般干柴,更尝不出丝毫腥味。 这拌好的冷淘过水面只尝一口,爽滑又浓郁的口感和味道便足以担得起“美味”两个字。 她倒是还有几分良心,还不忘了把他的饭安排妥帖。 陆怀熠瞧了半天,方自顾自轻笑一声,将那写得墨迹淋漓的字条丢回桌上。 这没人的院子里头,无聊透了。 恍惚少了一个插科打诨的对象,饶是这冷淘的过水面再好吃,也难让人提起太多兴致。 陆怀熠下意识在桌上拨弄起自己的两颗骰子,神思却并不在这桌上。 骰子在他手下一遍又一遍地打着旋,最终又缓缓停在桌面上。可陆怀熠却并没有心思瞧瞧上面的点数,只是再一次拨弄着骰子打发时辰。 也不知是拨弄了几刻,门外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陆怀熠伸出两根手指摁住桌上乱翻的骰子,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呵欠起身。 可等得打开了门,他方瞧见门外头不是芫娘。 见得开门的不是芫娘,门外的孙大娘也愣了愣。她讪讪赔笑,举起手里的竹筒:“芫娘每三日都要从我这买牛乳,往常都是六更之前就来拿的,今儿没来拿,可是忘记了?” 陆怀熠滞了滞。 他下意识望向院子,目所及处,冷淘面还在桌上摆着。 他眸子一缩,恍惚意识到了什么。 冷掏面奈搁,便是久置,也不会似旁的面食一般坨住。这面在桌上,不知已经放了多久。 或许芫娘并不是离去了片刻,而是解了宵禁的六更就已经出门了? 这都几个时辰了?她竟还没有回来。 微妙的不对劲让他下意识蹙起眉头。 陆怀熠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孙大娘,便丁点也不耽搁地离开了院子。 半刻钟后。 远萝楼。 红芍一边打呵欠,一边打理着衣衫从楼梯上走下来:“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老娘……” 埋怨的话音在瞧见楼下陆怀熠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她连忙挤出几分讪笑:“这是什么风,怎么还把六爷吹来了?” 陆怀熠倒是没有同她对答问好的心思,他只抬眸,皱起眉头道:“你没跟芫娘在一起?” 红芍的笑霎时间僵在脸上:“怎么?芫娘早晨不是应该都在六爷院子里的么?” 陆怀熠蹙住眉头,顿觉大事不妙。 坏了。 红芍满眼担忧:“这是怎么?芫娘怎么会莫名其妙不见呢?” “她可跟六爷打过什么招呼?” 陆怀熠思索起来:“她昨晚说起她有一副白玉环,这玉环我恰巧见过。” 红芍目瞪口呆,紧接着便倒吸一口凉气:“六爷见过?就……昨晚六爷跟她说了玉环的下落?” “怎么?”陆怀熠有些不明所以,“不能说么?” 红芍闻言顿时满心急切,连忙和盘托出:“那她定是找玉环去了。” “六爷恐怕不知,姜家虽救了芫娘的命,待芫娘却算不上好。芫娘一直想去顺天找她爹娘,故而最宝贝她的玉环,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收着。” “可之前姜禄染了赌瘾,把她的玉环偷去当了赌资,我和翠翠都估摸着姜禄现下是被胡三爷扣了去的。” 陆怀熠神情一滞:“胡三?” “就是你们往常说的那个胡三?” 红芍神情凝重地点点头。 陆怀熠思量道:“那我瞧见的几个四合院,就是胡三的窝子了?” “这么说,芫娘去找了胡三爷?”红芍顿觉眼前一黑,“芫娘若是落在胡三爷手里头,那就完了。” 她又急又慌,一时也没有对策,只能“扑通”一声跪在了陆怀熠跟前。 “六爷,您救救芫娘。” “她从小就找不见爹娘,如今眼见得就能去顺天了,又被姜禄偷了玉环。芫娘万一被抓住,就不知又要被卖到什么地方,您就看在芫娘照顾您这么久的份上,您发发慈悲。” “我们跟芫娘,都不会不念您的人情。” 陆怀熠略作思忖,随即低头将腰上的牙牌摘下来,递进红芍手里。 “你拿这玩意,到官驿去找陆巡。” “告诉他到兴和街头,青瓦白墙的那排四合院,嘱托他千万要走慢点,好给酒囊饭袋的陆小旗收尸。” 红芍瞧了瞧牙牌,却又认不得上头的字,只能又望向陆怀熠:“可……六爷,馆驿把守严密,那位大人更是位高权重,若是他不见我怎么办?” “我只带着这一张牌子,当真能行?” 陆怀熠本都已经转身欲走,闻言方回过头来:“放心。” “只要你带好这牙牌,他见着之后,必不能像上回一样怠慢你。” 言罢,他随即扬长而去。 他自然深知能令锦衣卫出马的赌场和鱼头绝非等闲,如今时辰不等人,总得先找见芫娘才好再做下一步打算。 而与此同时,尚被困在兴和街的四合院中的芫娘,已然是鱼游沸鼎。 自打牌九被换过之后,推出来的牌就变得有些奇奇怪怪。 可是任她盯着对面的一举一动,却生也瞧不出半丝儿异常。 方才眼睁睁看着自己输了第二局,现下连第三局手上也只剩了杂牌,恍惚连老天爷也不愿再眷顾于她。如今牌局是结束在即,芫娘淡然的神情之中,终于忍不住透出些许焦急。 她眼见得便又要输了。 即便玉环近在眼前,也只能失之交臂。 芫娘握着牌九的手下意识有些发颤,可她还是克制着自己保持冷静。她跟陆怀熠推过几天牌九的,或许还有什么能挽回场面的细节她没有想起来。 对面的李老板见状,登时露出一脸胸有成竹的得意:“姜小娘子,该你推牌了。” “怎么?是握着什么大牌,竟不舍得拿出来叫旁人看一眼?” 芫娘攥着牌的手指扣得极紧,自知这牌推出去便是必输无疑。只是如今李老板连声催促,她自然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芫娘只觉得脑海里头一片空白,越是想记起点什么,就越是想不起来。她满心满眼虽都是陆怀熠往昔与她说话的模样,却又句话也听不清。 她紧张到连气也忘了喘,最终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硬着头皮将手中的骨牌往外送去。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 不等芫娘的牌九落桌,头顶上便“嗖”得飞进来半根树叉子,稳稳撞上李老板脑门上,而后径直落下,将一桌子牌九搅了个稀乱。 芫娘被这不同寻常的动静惊了惊,随即停住手上的动作望去。 眼前的半局牌九,被一根突如其来的树杈彻底打乱。 她忙慌慌回过头去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上头也不是旁人,正是是陆怀熠坐在树上。 芫娘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知道这不是在做梦了,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下的委屈跟嘴角的浅笑一时间都涌了上来,连带着紧紧攥住牌九的手,也跟着一齐松懈下来。 陆怀熠也不知是在树上坐了多久,他裹了件群青色的搭护,腰上横根绦子,悠悠闲闲地屈着一条腿,便露出搭护底下那件芫娘前天才骂骂咧咧替他搓洗干净的白道袍来。 正午的阳光透过繁茂枝叶,在他脸上落下斑驳光影,映出他满眼的闲情逸致。仿佛这院子里头一目了然的铡刀和血也不能让他领略半丝儿危险和紧迫。 他的手撑在膝头,垂着眼眸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掌心的浮土,声音还是一贯懒洋洋的:“听说满香海就数你们这场子最是厉害。” “能有多厉害?不如让我领教领教?”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21. 第 21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2章 第 22 章 440、 太上皇眯起眼来,回想廿廿之前在他面前的种种。 她只字未提皇帝,只是提她自己的事。 就仿佛那场火,当真只是与她有关,如今这场流言,也只能与她瓜葛上似的。 可是事实上,她是皇贵妃也好,还是继位中宫也好,都终究只是皇帝的后宫。倘若这件事只是瓜葛到她个人,而牵连不上皇帝的话,那这件事本身倒没那么叫人担心了。 可是事实上,从去年那场火起,太上皇就知道,因为这场火而起的流言,只会直接烧到皇帝身上,最严重的一切都是针对着皇帝去的! ——若说大火是发在皇贵妃册封礼之后的第五天,可是皇帝又何尝不是也刚刚登基? 甚至,就在皇贵妃册封礼的第四天,也就是大火前的一天,皇帝刚刚在乾清门御门听政毕! 若要说这场大火是上天不满,这流言岂不是更容易说成就是前一日御门听政之时,上天听皇帝理政而不满,故此才降下大火加以惩戒的?! 皇帝御门听政,本比皇贵妃册封礼,距离这场大火更近,更可能有因果的联想去啊。 ——若说大火偏偏赶在十月,是因为皇贵妃生在十月,可是皇帝又何尝不是十月里出生的? ——若说交泰殿是与中宫相连,为册立皇后、亲蚕礼前看视采桑工具的地方;那乾清宫难道不更是皇帝处理政事、召见大臣、赐宴皇子皇孙和宗室的地方? 更何况还有乾清门,乃是御门听政之地,为的就是要将天子理政之事上达天听的啊! 故此,因这场大火而起的流言之中,实则反倒是皇帝要背负的压力更重。 身为深宫妇人,又这样年轻,皇贵妃完全可以不出这个头。 可是话又说回来,倘若皇贵妃不出这个头,那流言自然就全冲着皇帝去了! 皇贵妃自请不亲蚕,她自己扛了这场火的“上天示警”之责,她其实是用她自己来为皇帝当挡箭牌,挡下这一场即将愈演愈烈的、足以捅破天的流言去! 太上皇想了想,“亲蚕礼,叫绵宁的福晋和侧福晋也一起跟着去。外头一应的准备,叫绵宁也去吧。” 颖妃垂眸忖了一会子,便也含笑点头,“皇贵妃不能亲蚕,便叫皇帝的嫡长子去,也能叫这典礼的分量不至于轻了去。再者,二阿哥也是个有心的孩子,想必他必定能明白皇贵妃的一片苦心。” 颖妃心下想:便是皇子届时是在外围帮衬着,但是绵宁的福晋却是在内行礼的。皇贵妃的苦心,绵宁的福晋必定是能知道的,到时候儿小两口说话的时候,这话便也自然能递过去了。 更何况,绵宁的福晋就是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人,与皇贵妃乃是同族,那心里便也必定是向着皇贵妃说话的。 . 廿廿从太上皇那回宫,心下放下了一桩心事,倒是平静的。 她只管吩咐宫人,预备斋戒、抄经。用这样的方式,将这责任扛下来就是。 可是当晚,各宫都快要落锁的时候儿,如意忽然急匆匆地跑来传太上皇的口谕,叫廿廿预备预备,明早上到坤宁宫朝祭去! “啊?”廿廿都有些没回过神来,“坤宁宫,朝祭?” 内廷三大殿,乾清宫和交泰殿都已经烧毁了,那高高的汉白玉台基上,就剩下孤零零的坤宁宫了。 虽说坤宁宫幸而保存下来了,可是它前头就是两座大废墟堆。没的要在这样的废墟之上去祭神的,不然给神看什么呢,看这人间皇家的狼狈不成? 故此就算坤宁宫里依旧按着关外的老规矩,保持着各种祭祀,但是太上皇、皇帝和中宫却不便在这个时候儿去亲自行礼,只交给由觉罗命妇中挑选出来的“萨满太太”也就是了。 “回皇贵妃主子,没错儿,太上皇老主子就是这么吩咐的。”如意笑眯眯地回话,“太上皇说了,皇贵妃主子反正也不用去亲蚕了,那这坤宁宫的祭礼就不能再耽误了吧?” 廿廿还能说什么呢,也只能乖乖地遵旨,然后亲自送如意到了殿门口,又嘱咐四喜亲自将如意给送回去。 夜色宁静,廿廿立在廊下,抬眸遥遥望向坤宁宫的方向,悄然地松了一口气。 从雍正爷起,虽说天子们不住在乾清宫,挪进养心殿了,可其实,乾清宫和养心殿是紧挨着的。十月二十一日起火的那天,天干物燥,已经有好些日子不见雨雪。那场火一起,就控制不住了。 那场火能将乾清宫和交泰殿付之一炬,那么仅仅两墙之隔的养心殿,实则便也极为危险。 那天倘若救护不及,叫那大火越过宫墙烧到养心殿去……那后果就更加不堪设想了。 一来可能会危及太上皇老爷子的安危不说;二来,就算太上皇自有上天庇护,不至出事,可是却会有人因此而产生要命的猜测! 所谓“一天不存二日”,这便自古以来,但凡有太上皇与嗣皇帝并存的朝代,不管事实与否,总归朝野之间总会流传着太上皇与嗣皇帝父子不合的故事,谁都逃不脱去。 如今皇上登基满了两年,太上皇依旧健朗,且依旧训政,自然有人在揣度着皇上的心思去,传出什么皇上急于大权独揽之类的话去。 ——倘若一旦大火烧到养心殿,波及太上皇,那便自然全天下的怀疑都要泼向皇上去了! 前车之覆不远,康熙爷当年只是怀疑废太子窥伺他的行帐,便将多年身后的父子之情化为乌有;更何况是这样一场足以致命的大火去! 所以她最担心的,其实不是什么她是否中宫失德的传言,而是太上皇与皇上之间的父子之情。 倘若太上皇当真因为这件事,开始怀疑了皇上……那皇上的处境,才真是到了悬崖绝壁去。 可是今儿从她与太上皇的言谈神态之中,老爷子并未有任何的疑神疑鬼——倘若太上皇怀疑了皇上去,那太上皇对她的态度也会因为皇上而有所改变——她瞧着,太上皇对她的态度,一如往昔,明儿还叫她去坤宁宫行礼,那她倒是可以悄悄儿松口气了。 不是为自己,是为皇上。 . 次日一早,廿廿到了坤宁宫,脑子里却还是有些懵的。 尤其,是看见这坤宁宫的汉白玉台基上下竟然站满了人——不是寻常日子朝祭之时,伺候行礼的内管领福晋、果上妇人、饽饽上妇人,以及萨满太太、司胙太监等人,而是皇子公主、皇孙和福晋,乃至在京御前行走的额驸、近支宗室子弟等,都到齐了。 冷不丁看过去黑压压一片,怕是有数百人之多。 冷不丁一看,还以为今儿不是坤宁宫的家祭,而是过年时候儿的乾清宫家宴呢。 见她到来,这台基上下所有人,全都呼啦啦地向她跪倒请安。 太上皇远远看见了她,看着她拾级而上,走到面前来请安。 太上皇点点头,却歪头先去看皇帝。 皇帝会意,朗声道,“皇贵妃起克。” 廿廿走到皇帝身边儿去,轻声嘀咕,“……汗阿玛也没说今天这么多人啊。” 皇帝眸子扫过在场所有人,不着痕迹地悄声问,“怎地,怕了。” 廿廿摇头,“若早知道今儿是这么大的阵仗,那我就打扮得再漂亮点儿了。” 皇帝好悬忍俊不住,悄悄儿偷笑一声,“已经够漂亮了。再说,今儿这些公主、福晋、格格、命妇的,有谁敢跟你抢风头不成?” 廿廿扫了皇帝腰带一眼,又道,“待会儿吃肉的话,爷的小刀也借我用。” 皇帝忍着笑,点了点头。 绵恺还小,这些吃肉用的小刀,最是容易被小孩子抓在手里,一旦没轻没重的,后果可不敢想,故此廿廿早将她自己宫里的小刀全都给收起来了。 廿廿却忽然又叹口气,“唉,糟糕了,昨儿我刚吩咐膳房,说要吃素斋戒。可是待会儿要是吃福肉该怎么办?吃是不吃呢?” 斋戒茹素是敬神,坤宁宫家祭之后分食祭肉也是敬神,这该怎么选呢? 皇帝便轻轻一笑,“活该你斋戒不成……又不是你的错,你吃的什么斋,傻妞。” 在这坤宁宫前,对着乾清宫、交泰殿,以及左右偏殿这一个大废墟,两口子还能这般家长里短地拌嘴,两人都不由得心下燠暖,四目相投,悄然微笑。 不管这个国有多大,还好,他们不仅是天子和中宫,更是同甘共苦的夫妻。 两人相对时,那江山就远了,眼前身边儿只是小家。 皇帝越发感怀,向廿廿眨眨眼,“你没事就好,爷就也宽心了。” 就像不知道小两口在这儿偷偷嘀咕呢,太上皇只转眼去望那坤宁宫。 大火是从坤宁宫前面烧过来的,已经燎着了坤宁宫的前房檐儿去,所以这会子那前房檐还是黑的。 太上皇掌心按了按手杖上的龙头,运足了气,朗声道:“去年十月二十一日晚间火起时,势甚猛烈。坤宁宫前檐已为熏灼所及,幸赖西北风起,而大臣等统率官员兵役、竭力汲水救护,得保无虞。足徵神佛垂佑,实乃不幸中之幸,谨于本日清晨虔诚祀谢,以答灵贶。” 廿廿心下也是悄然地向天致谢。 那及时而来的西北风,不仅保住了坤宁宫,也保住了养心殿啊——养心殿就在乾清宫的西南边,倘若风是从东边儿来的,那火势必定往西去,就会直奔着养心殿了!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22章 第 22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3章 第 23 章 闻言睁开眼看了斜了对方一下,黑子看向聚义堂的方向,沉吟了片刻。 “你以为他独眼龙是名号白叫的?……我跟了他这么些年,他是什么人我太了解他了。 你信不信,没等你我带人离开这个院子,就会有人早早的给他通风报信……。 算了,还是再等等吧。” …… 天色如墨,太白星现。 坐在山坡上,一股淡淡的硝烟和血腥飘进了赵世勋的鼻子。 从地上抓起一把焦黑的沙土,赵世勋用力搓了搓手上仍未干涸的血迹。 沿着山谷寻到这里后,七连发现了这处曾经的战场。 带人将散落在阵地上的三十几具遗体一一收敛下葬后,赵世勋他们疲惫的坐了下来。 小心的打开手中带血的日记本,几行公正的楷书出现在赵世勋面前。 “武器是战争的重要的因素,但不是决定的因素,决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战争的胜利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 盯着上面的几句话,赵世勋的眉头微微皱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几句话他似乎曾在某些场合听说过,可是一时却有点想不来。反复在心中默念了几句,赵世勋最终慢慢的合上了笔记本,转身将他递给了身后的传令兵邵飞。 “收起来吧,等以后有机会还给二连他们。” …… 脚步声响起,周宇慢慢的从黑暗处走了出来。 “老赵,郝平他们的遗体都已经掩埋完了……。还好,倒是没有发现老沈的遗体,我估计着他们应该是突出去了。” 闻言点了点头,赵世勋疲惫的搓了搓脸。 “刚才我算了算,加上这些遗体,二连至少在这损失了一百四十人以上。我估摸着,二连剩下的人数很可能不会超过五十人。 ” 点了点头,周宇同意了赵世勋的判断。 “老赵……你觉得二连他们会去哪里呢?” 看着沉思的赵世勋,周宇脸上也是一片愁容。 他本以为七连到了二连的游击区后能喘口气休息一下,却不想老沈他们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以至于连指导员郝平都牺牲了。 眼前的局势,让他也有点迷糊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南下了?或者是往东进山找纵队去了?” 听到这,赵世勋沉吟了片刻后摇了摇头。 “沈存志这人我接触的虽然不多,可是我感觉他还是有点大局意识的。 如今二连实力大损,继续牵制鬼子的能力已然极弱。这个时候只要沈存志但凡还有点担当,就绝不会把鬼子往纵队身上引。” “我估计,沈存志肯定会把鬼子尽量往远处引,而且是越远离纵队他们越好。” …… 就在二人讨论明天的行程时,他们身边的邵飞突然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 “连长,俺刚才往皮包里装那个本子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张纸,上面全是些奇奇怪怪的日本字。” 闻言接过邵飞手里皱皱巴巴的白纸,赵世勋借着月光低头扫了一眼。 “大队部急电,昭和十六年九月……。” 看着看着,赵世勋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兴奋,再从兴奋到凝重。最后,赵世勋深吸了一口气,将信纸递给周宇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可惜啊可惜……,如果二连在这里,哪怕只有几十人也好啊……。” “老赵,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是很有价值的情报吗?” 转身看着一脸期望的周宇,赵世勋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是很珍贵的情报。而且如果利用的成功,日军这次在卧龙山地区的扫荡怕是就能提前结束了。” 周宇虽然不认识日本字,可他从赵世勋的只言片语中也意识到了什么。 “老赵,这张纸上有什么重要的情报,能跟我说说吗?” 看着一脸急切的周宇,赵世勋犹豫了片刻后拿出身上的地图放在腿上,然后让邵飞点燃了一根火把。 借着火光,赵世勋指了指卧龙山东侧一个小村子。 “那张纸是一份日军的手抄电讯命令,上面提到了这个村子。” “马家庄?没听说那里有鬼子的据点啊。” “呵呵……,我们的情报有多闭塞你应该很清楚。日军大扫荡有些日子了,我们除了遭遇的鬼之外,对其他方面日军的动向基本上是两眼一抹黑。” 说到这,赵世勋在马家庄附近画了一个圈。 “这份手抄命令上有几点非常重要,一是日军正从闻县调集部队增员这里,人数为一个中队,负责和此地行动日军的联合行动。二是鬼子为了保障这次作战行动的可持续性,在马家庄建立的一个弹药物资补给点,专门负责支援这一代日军的作战行动。” 收起地图,赵世勋慢慢的站起身来。 “根据之前纵队提供的情报,我们这一代应该有一个鬼子的大队在反复扫荡。再加上伪军,凭借我们这点兵力装备根本就跟他们耗不起。” “唉……是啊,以咱们现在的实力,万一再和鬼子大部队遭遇,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小队都很可能把咱们黏死。” 听到日军还在朝这里增兵,周宇顿时感觉脑仁直疼。 打到现在,七连甚至是整个纵队如今都像是走在钢丝上舞者,一步失误就很可能万劫不复。 “你刚才说有办法能让鬼子提前结束扫荡?” 一脸愁容的看着赵世勋,周宇忽然沉声问道。 闻言没有立即回答,赵世勋微微的仰起头,看着天上一轮明月和那些忽明忽暗的繁星……。 “有是有,就是风险极大,而且我们必须得到二连的协助,并且还要立刻行动才有可能成功。” “啊?可是二连如今是生是死,转移到哪里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啊?!” “如果……,如果单靠我们自己呢?” 听到这,周宇赶忙焦急的追问。 转头看着周宇,赵世勋面沉似水。 “单靠我们的话,成功率根本不到两成,而且即使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我们和鬼子同归于尽,七连仅剩的这四十一个都活不下来……。” 闻言一惊,周宇眼神闪烁的看着赵世勋。好一会后,他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老赵,如今二连成了这个样子,倘若我们再不冒险,怕是到最后整个纵队都要被鬼子给消灭了……。 我知道你对兄弟们有感情,我也一样……,我们得做点什么。” 情绪激动的说到这里,周宇走上前看着赵世勋的眼睛,期望对方能答应自己什么。 望着天上璀璨的星河,赵世勋忽然淡淡的说道: “我小时候听我奶奶说过,地上每死去一个人,天上就会多一颗星星……。 这几个月以来,日本人调集了这么多的部队,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中条山地区的中**队全数剿灭。说实话,我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在这一代站住脚。 到最后,怕是即使我们整个纵队拼的一个不剩,也改变不了什么。……你要知道,面对日军联队规模的围剿,就是调来中央军最精锐整编师都很可能会被吃的渣都不剩,何况是我们这点人……。”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23章 第 23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4章 第 24 章 “只要不是太偏,有多少来多少,当然,不可能按市价来算!”曾不知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点头一口答应道,他是炼器宗师,手下当然有不少产业,也有不少弟子,九品丹药这种硬通货从炼丹师本人那货,自然比市价便宜的多,当然有多少就囤多少。 就算自己不用,转手卖给别人,也能小赚一笔,谁都不会觉得自己功勋点低啊! 只是,曾不知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叶谦,没想到叶谦看着年纪轻轻,居然连次九品丹药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宝物都能炼制出来。 “一共四百二十二枚九品丹药,其中次九品一百四十五枚,极品二百七十七枚,共有六种,没有偏门的,你吃的下吗?”叶谦从储物戒指中,直接拿出六枚次九品丹药,每种都不一样,算是给曾不知掂量掂量货色,估个价。 叶谦其实没全拿出来,每种次九品丹药,叶谦给自己留了三枚,寻常九品的倒是一点没留。 “……”曾不知闻言眼中闪过一道骇然,一百四十五枚次九品丹药,这要多久才能炼制出来,还是说叶谦这个九品炼丹大师炼丹造诣非同寻常? 曾不知更倾向与后者! “你领悟了九大本源大道中的造化大道?”曾不知作为炼器宗师,对于一个炼丹师何以能如此变态的炼丹本事自然有清晰的认识。 也只有领悟了造化大道,叶谦这个九品炼丹大师才有可能炼制出这么多次九品丹药,又或者是叶谦直接抢了一个炼丹顶级宗门宝库才能掌握这么多次九品丹药。 相比后者,曾不知更相信是前者,要知道叶谦是这些年唯一能看懂他在做什么的人,只从炼丹造诣上,叶谦也是少有能有自己理念和追求的人。 “嗯,也只有造化大道,其他两条大道法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领悟,这事儿还请道友保密!”叶谦难得说了句实话,不然实在难以解释他手里有这么多次九品丹药。 也不是编造不出什么理由借口,只是叶谦不想骗曾不知,这是他唯一他挺佩服的修炼者。 况且,领悟造化大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机密,叶谦相信,但凡在诸天万界天骄榜上排名靠前的,如前十,说没领悟九大根本大道法则,叶谦肯定是不信的。 “放心!”曾不知点点头,知道叶谦肯告诉他,是对他的信任,一个修炼者领悟的大道,往往也算是底牌,不知情的话,肯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尤其是问道境之前。 “不过,可惜了!”曾不知微微叹息,“你们炼丹一道到了九品炼丹大师境界就前进无路,不然以你的天赋,窥道境九重成为炼丹宗师肯定没问题。” “谁知道呢!”叶谦摇头,含笑没有多说什么,之前神荒鼎破损,九品炼丹大师之上的炼丹宗师无法达到,但现在神荒鼎修复了大半,鼎灵甚至明确给叶谦说过,炼丹宗师可以达到,只是难度有些高而已。 当然,这些难度只是对其他炼丹师,叶谦有神荒鼎,他只要达到窥道境九重,就能借神荒鼎直接进阶成炼丹宗师,或许甚至是中枢六等大世界破碎跌落后,诸天万界第一个进阶成炼丹宗师的修炼者。 “我给你估个价,你看成不成,成的话,我全部吃下,不成的话,你给我个底价!”曾不知以商量的语气说道,他知道,叶谦肯定指望这批丹药兑换到大批功勋点,用来在出龙之战前增加自己的实力,若没到心里预期,自然不能同意。 这无关交情,在商言商,大家都不是小孩,没什么好介意的,也都会为自己争取利益。 “好!”叶谦倒也不意外,他也没指望曾不知按什么市价给他功勋点,那是欺负人,甚至**裸地占曾不知便宜,成人的世界不是这么玩的。 “九品回魂养神,品质极品,市价在三万五千功勋点左右,次九品品质,市面上没有价格,因为是稀少的治疗神魂的,我按极品四倍左右算,十四万功勋点一枚。 九品血肉再生丹,品质极品,市价在一万五千功勋点左右,次九品品质,偶有所出,一般按两倍出,便是两万功勋点。 九品化形丹,品质极品,市价在两万功勋点左右,次九品品质,市面上没有价格,其他地方或许很高,但咱们大宇皇朝妖兽地位太低,还是两倍市价,四万功勋点一枚。” 九品太阴入阳丹,品质极品,市价一万五千功勋点,次九品按两倍市价,三万功勋点。 九品无相破阵丹,极品市价三万功勋点,是稀有破阵类丹药,次九品按三倍功勋点,就是九万功勋点一枚。 九品雷云风暴丹,极品市价两万五千功勋点,次九品按三倍功勋点算,就是七万五千功勋点。” 曾不知拿起一枚次九品丹药,就报一次价,等六个玉瓶全部过了一遍,他说道:“道友对市价不知有没有异议?” 曾不知说的价格,相对来说还算保守一些,但他也不可能给叶谦一个最高的市价,甚至是拍卖会的价格,这是批发,而且是从炼丹师手中直接拿货,自然不能与寻常比。 “没什么异议,就这么算吧!”叶谦点头道。 其实这价格已经出乎叶谦的预料了,真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一枚九品丹药,像九品血肉再生丹,品质下品的,市价也就一万功勋点,大宇皇朝的收购价更低,是八千功勋点。 他出的虽然是极品,但按市价,也就高出三层左右。 这方面,曾不知还报的高了点,基本都是五层。 曾不知还是会做人的,没想着尽占便宜。 “道友这四百余枚丹药,我以市价七折购买如何?”曾不知试探性地报了个价。 “九品丹药市价七折没问题,但次九品不行!”叶谦摇了摇头,九品丹药哪怕是极品,普通九品炼丹大师也能炼制出来,还价的余地不大,也没什么意思。 但次九品丹药完全不同,有价无市,若曾不知愿意耗时间,分批拿到拍卖会与黑市拍卖,市价翻倍绝对没问题。 “那道友以为如何?”曾不知也知道,重点其实就是这批次九品丹药的价格,寻常九品丹药,他这个炼器宗师,总归是有渠道收购,不过是价格的问题而已。 但次九品丹药,是真的可遇不可求,就算遇到,比他实力强大的多了,未必能轮到他。 叶谦之所以找他,也不过是在皇城没什么关系,不然哪里轮得到他来收。 “九折吧!”叶谦道,完全按市价来不现实,走拍卖会价值倒是最大化,时间线太过漫长,叶谦当然耗不起,九折,不管是曾不知自用,还是转手,都能保证一定利润,哪怕真去拍卖,也是曾不知自己拿时间精力换的,该他赚钱,与他叶谦关系不大。 “好!”曾不知一口答应,他刚才的报价也不过是试探,一个能批量炼制次九品的炼丹大师,这点价差,并不过分。 “一共一千一百六十七万功勋点!”叶谦算了下自己所有丹药,再打上讲好的折扣,报了个总价,然后从储物戒指中摸出所有丹药,装入一个空的储物戒指交给曾不知。 曾不知清点后,直接道:“是我占了便宜,便算是一千两百万整,道友龙牌给我。” “那就多谢了!”叶谦闻言笑笑,也没多说什么,收下曾不知的好意,将自己的天级龙牌递给曾不知。 只见曾不知直接从龙牌中给叶谦转了一千两百万整功勋点,而后将龙牌还给叶谦。 叶谦点了点头,这笔交易,叶谦不亏,真直接换给大宇皇朝,估计也就四五百万功勋点的样子,那才是血亏,若叶谦愿意走黑市或者拍卖,甚至颜福贵的路子,自然能赚更多,但这样一来,颜福贵那边是肯定无法隐瞒自己炼丹速度。 半个月,近五百枚九品丹药,其中还有一百多枚是次九品,鬼都知道叶谦身上有炼丹至宝了。 “你放心,出龙之战前,这批丹药肯定不会流落到市面上!”曾不知对叶谦说道,他当然知道,出龙之战前出手,肯定能赚取更大的利润,但没必要,他不是缺那点差价的人。 这批丹药,他自己就能吃下,富裕次九品丹药,他肯定拿去和其他炼器师换取一些稀有的材料,根本不会放到市场上换功勋点。 “那就多谢了!”叶谦含笑点头,领了曾不知些许小人情。 “以后有货尽管来找我,有多少要多少,绝对保密!”曾不知嘿嘿一笑,他给人熔炼道兵,一次也不过百万左右的利润,这种操作的好,就有数百上千万功勋点利润的好事,他当然不嫌多。 “短时间哪里还会有这么多货!”叶谦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如果不是他赶时间,又不能暴漏,他压根不会这么急着出手这么多丹药。 要知道,这依旧在大宇皇朝,还有颜福贵这个公主帮忙直接从朝廷内部拿炼丹任务,不然,他哪里可能有路子搞到这么多的九品丹药材料? 就这样,他也不过赚上千万功勋点,大宇皇朝宝库中一柄极品道兵或者无属性悟道之宝的兑换价格普遍在三千万到五千万。 想要换取大量功勋点,炼丹是不用想了,只能通过大型拍卖会,将手头悟道道兵无上剑和极品道兵擎天棍出手,若顺利,每个至少数千万功勋点还是有的……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24章 第 24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5章 第 25 章 许家人在放下狠话,“你等着瞧”之后,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邵怀明坐在沙发上,跟许星辰相对而视。 许星辰晶亮的眼睛,光芒闪烁,似乎不敢跟他对视。 低头,看着自己手指头缠着手指头。 邵怀明沉沉出声。 “怕了?” “额……没有。” 她僵着脸,看着邵怀明。 邵怀明没说什么,直接拿过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来点燃,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格外好看。 他这双手,许星辰以前没有仔细观察过,如今看着,跟他的职业一点都不符合,修长,指节分明,指甲干净,很难相信这样一双手,是一个工地上建筑工的手。 还有手上的烟,这烟盒她没有在超市见到过,闻着烟味儿,却不刺鼻,有些清冽。 在许星辰发呆的时候,听到邵怀明重新开口。 “领证前,已经做了婚前公证,你所有的财产,我不会要。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法律。” 许星辰有些尴尬的使劲点头,“嗯嗯,我知道的,我相信你。” 虽然心中之前,也稍微有那么点怀疑。 但是人家都说出来了,她再怀疑,就显得很小人了。 邵怀明也不管她是真相信还是假相信,起身,准备出门。 许星辰也赶紧跟着起身,跟着他走到门口,她这才低声开口。 “今天,谢谢你。” 邵怀明回头,面无表情,手中的烟还未燃尽。 他咬着烟头,声音含糊,她却听的清楚。 “要谢,就晚上谢。” 说完,他下楼离开。 而许星辰站在门里面,羞窘的涨红了脸,迅速的关门。 下午,许星辰处理了一下网上的工作,就接到了好友秦雪的电话。 两人是大学同学,同是燕城名牌大学毕业,不过,秦雪如今在燕城,而许星辰却在老家的这个小城市窝着。 两人之间,无话不谈。 “你真的结婚了?一个建筑工?你脑子坏掉了啊!!!许星辰,你可是我们A大的气质美女,你就这么葬送了你一生,你简直要气死我了……啊啊啊……” 许星辰听着秦雪尖叫发泄了之后,才冷静的说。 “我是认真的,我做好了一切准备。做过财产公证,也有婚前协议,房子都是我的名字,钱也都是我的,他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还有张帅气的脸,还有健康的身体。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虽然后面说是玩笑话,但是,许星辰这样说的也算是真心话。 手中有钱,她掌握主动权,而邵怀明,至少,昨晚床上表现她还是挺满意的。 想着如此,许星辰微微有些脸热。 而秦雪知道,已成事实,再生气也没用。 “好吧,但是,到底怎么帅了?你发照片给我看看。还有,健康的身体,是怎么个健康法,啊?是不是你们已经……嘿嘿……” 许星辰尴尬,“行了,打住这个话题。” “这可很重要啊,一个男人,怎么能不行?” 秦雪大有想要问到底的意思。 许星辰赶紧的堵住她的嘴,不想她继续多问。 “他很行,非常行,行了吧?” “呵呵呵呵……行啊,当然行啊,看来你很满意啊!” “满意!” “啧,满意就行,女人啊,说别的都是虚的,身体性福,才是实际的,尤其是你这样的小富婆,找个男人作用就是这个了。” 秦雪在科普,关于男人这方面的问题,许星辰不经意抬头,却发现,邵怀明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门了。 许星辰:…… 他听到了多少? 而邵怀明,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否听到她说过的话。 黑色的T恤上布满灰尘,长裤也泥泞不堪。 他看了眼许星辰,直接在门口,将T恤长裤脱掉,半裸的身子,越过许星辰走进了浴室。 许星辰怔怔的脸红着,咬着唇,赶紧挂了电话。 等邵怀明洗干净出来,又只围了浴巾。 她捧着水杯,眸光从他腹肌上扫过,眼神闪烁着,“你今天这么早回来啊~” 邵怀明应了声,走过来,给自己倒了水,咕咚的喝了一杯之后,坐下来,正好大腿碰着她的大腿,吓的许星辰腾的站起来,走去门口将他脱下来脏衣服捡起来,去了浴室洗去了。 邵怀明则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侧头,看了眼浴室,门敞开着,小女人在里面忙活着给他洗衣服。 他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一闪而逝的笑意。 老式的手机铃声响起来,许星辰刚才从他裤子口袋中掏出来的。 这会儿她拿出来,给邵怀明送过去。 “你的电话。” 一个老式的老人机的样子,只能打个电话,许星辰不知道邵怀明是穷到这个地步了?连个智能手机都不买? 不过她看了一眼,号码是个燕城区号的座机? 他认识燕城的人吗? 邵怀明接过手机,接听。 而许星辰并没有想要探究的意思,转身重新走入了浴室。 邵怀明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冰冷毫无波动。 “说。” “三爷,您复查的时间到了。” “嗯。” 那边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充满着谨慎,“那……三爷,您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 邵怀明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机扔到茶几上。 许星辰走出来,看了眼他的破手机,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你要不要换个手机?” 邵怀明抬眸看过去,面色清冷。 他又点燃了香烟,咬在口中,“你给我买?” 许星辰回答,“你要是不介意,我给你买个新的。” 没想到,邵怀明却轻笑了下。 两人从认识,到结婚,许星辰却是很少见到过这个男人笑,此刻,是实实在在的笑。 笑容软化了他脸上的冷硬。 不过这个笑,也只是短暂的。 “你是我妻子,想要给我买手机,那就买。你不介意你的钱花在我身上,我就更不会介意了。” 许星辰面上表情尴尬,在邵怀明那犀利的似乎看透她心思的眼神中,低声的解释:“虽然领证前说过,我们财产分明,但是,既然已经是夫妻了,就没有必要这么防备着,太客气。” 邵怀明捏着香烟的手指,点了点,烟灰落在垃圾桶内,他漫不经心的回答:“无所谓,我说过,钱的事情我不插手,我的工资也都会交给你。你只要履行你身为妻子的义务即可。” 义务? 暖床吗? 许星辰嘴角抽了抽,趁着自己想的太多之前,赶紧的走进了房间去。 晚上,许星辰和邵怀明两人,面对面吃着饭,他们之间太陌生,虽然坦诚相对过,但是那也只是**上的。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25章 第 25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6章 第 26 章 明火执仗 疏远 状态 苛刻 未雨绸缪 新生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突破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这该死的兽潮,不是唯有月圆之日才会出现么,我们为此还拖延好几天,才出发,为什么还会遇见”,其中一名正在对抗兽潮的武师大怒说道。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突破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这该死的兽潮,不是唯有月圆之日才会出现么,我们为此还拖延好几天,才出发,为什么还会遇见”,其中一名正在对抗兽潮的武师大怒说道。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突破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这该死的兽潮,不是唯有月圆之日才会出现么,我们为此还拖延好几天,才出发,为什么还会遇见”,其中一名正在对抗兽潮的武师大怒说道。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26章 第 26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7章 第 27 章 叶谦注意到这二人的谈话,一来是因为他们两是武者,叶谦就重点的照顾了。二来,自然是因为那年轻人的一声公子。 等那名为三叔的干瘦中年人开口,叶谦就已经知道了,这两个人,估摸着就是那星宇商会五公子周成明的跟班。 如周成明这种豪门子弟,出门可不是叶谦这样,一个人跑哪儿就是那儿的。人家那出行,早早就有人先一步,一路上安排打点,让自己主人走的是一点儿麻烦都没有。 以这两人的实力,肯定也不是护卫之流。据周成钟说,他的五弟周成明,虽然天资不算特别好,可仗不住人家有如此好的身世啊! 譬如说,叶谦之前修炼的时候,在丰源县那边消耗了大量的百草丹,这玩意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奢侈品。 哪怕是叶谦,拼死拼活的,积攒个百来点积分,也就能换个十多瓶。而在七杀,百来点积分,可是一百多块低级灵石啊,那对于一般的武者来说,可能积攒一辈子都就这么点儿的财富。 像丰源武馆的姚振宇,哪怕是一馆之主,可事到临头连八十颗灵石都拿不出来。 可这周成明,人家修炼的时候,百草丹,想要多少有多少,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那是出自炼丹大师之手的优良品质的丹药,他才会用。 灵石?作为星宇商会会长的儿子,生命之中会缺少灵石么? 良师?据闻,王家的家主,就是一位神通境的武者。这倒也还罢了,王家那等豪门,加上家主也是神通境,自然可以结交到一些神通境的武者。这周成明,就拜了一位神通境武者为师,那位神通境的武者,是三山国一个名为武魂殿的组织的成员。 所以他才能以二十多岁的年纪,成为一位炼体境五重的武者,他本身就有这样的实力了,自然不会需要炼体境三重的人当护卫,只能给他跑腿。 而这个武魂殿,叶谦之前也没有听说过,是周成钟提起,叶谦才知道,三山国居然有这样的一个组织。 这个武魂殿,让叶谦极度的震惊,因为这个武魂殿,成员只有八个,然而,这八个人,全部是神通境! 偌大的三山国,虽然在武者层次上,比起神鼎国要高那么一些,所以神通境武者不像神鼎国只有一个,可是,也绝对不会太多。 在叶谦猜测,整个三山国的神通境,不会超过十五个。 可是,这么个武魂殿,居然就拥有八个神通境武者!试问,这么一股力量,几乎可以说是凌驾于任何势力之上的,包括王室! 听周成钟说,王室和武魂殿,目前来说还是良好的关系,因为武魂殿之中,有两位来自于皇室。虽然说,两个在八人之间也不能起决定性的作用,但是有他们二人调节,加上其他几人或多或少要给几分面子,一直都相安无事的。 而且王室除了这两位神通境,在皇宫里还有一个神通境,守卫着皇帝的安危。他们三人相加,虽然不会是其他几人的对手,然而,对方也肯定讨不了什么好去。 所以说,关系还算和谐。 而王家的家主,因为年纪大了些,并不是这个武魂殿的成员,但他和其中一个成员关系莫逆。这五公子周成明,是他颇为喜爱的一个晚辈,所以就拜托了那位好友照料。 虽然叶谦知道了这层关系,但也没有怎么往心里去,在他想来,自己一击必中,杀了周成明之后,嫁祸于周成星,随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哪里会有什么机会,能够泄露自己的身份?哪怕那武魂殿再厉害,也绝对查不到他的身上来的。 所以,在这酒楼里,居然听到了两个周成明的仆人的谈话,实在是意外之喜。而这两个仆人虽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他们显然也是能够近距离接触到周成明的人,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消息。 此刻听那三叔似乎话里有话,别有意味,叶谦丢了块牛肉到嘴里,一边慢悠悠的嚼着,一边听着那边的谈话,此刻他已经把其他的谈话声都屏蔽掉了,所以此时此刻,那叔侄二人,几乎就是在叶谦面前,看电视一般的谈话。 而叶谦,就是那个看电视的人。 “三叔?您这是什么意思?公子他……穿蚕丝衣袍和穿棉袍,有什么区别?”那年轻人诧异的说道:“不都是衣服吗,难不成,穿身上还有些不一样吗?” “嘿,小子,这些都是经验,你不懂的。”那山羊胡子显然颇为享受这种在后生面前显摆的感觉,此刻还卖了个关子。 那年轻人倒也机灵,赶紧的把酒壶拿起来,给这三叔斟满酒,但那壶里已经没有了,他便冲着店小二喊道:“小二,酒再拿两壶过来,还有,牛肉也切个三四斤过来!” 随后回头对这山羊胡说道:“三叔,尽管的喝,今天啊,我请您了,喝个痛快!” 山羊胡子见年轻人如此的懂事,呵呵一笑,摸了摸胡须继续说道:“这么和你说,让你穿上公子常穿的衣服,你会习惯吗?” “这……我感觉,我穿上肯定也很帅气!”那年轻人想了想,呵呵一笑道。 “嗤,你懂什么?我跟你说,那蚕丝虽然名贵,但你没有穿过的话,第一次穿那还真的不是很舒服,各种不自在!”三叔冷笑一声道。 “哦?还有这回事?可……可这和公子穿棉袍有什么关系?”年轻人摸了摸脑袋,又倒了杯酒。 三叔吱溜一声喝光酒,摸了摸下巴,似乎也来了兴致,说道:“公子为何会忽然换上棉衣呢?和你说吧,穿棉衣麻衣的人,习惯了,忽然间穿蚕丝锦衣,呵呵,那自然不习惯,但同样的,穿蚕丝锦衣习惯了的,忽然穿上棉衣,那绝对是折磨,浑身难受!” “可我看公子坐立行走都还很好啊,就是不怎么说话,说话也就一两个字……啊?难道是说,公子他……不是他了?”年轻人终于恍然大悟了。 “还算不太笨。”山羊胡子抹了抹下巴的胡须,夹起一块牛肉,优雅的嚼了起来。 而叶谦听到这里,心中一动,他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在山羊胡子说道一半的时候,他就已经醒悟了,感情那五公子周成明,居然还有这么一份心计,他竟然找了个替身! 这替身,肯定不是急匆匆的寻找的,而是找了有那么几天了。显然的,这周成明从他的爹死了之后,知道要争夺会长之位,自己的人生安全,肯定是有些问题的。 于是乎,这家伙居然动用了自己的势力,寻找到了一个和他长相近乎一般无二的人,来当做替身。 一来可以在某些危险的场合,用来吸收伤害,就算人家不出手,起码也是放在这里吸收了注意力。 二来,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替身,来布置一些陷阱,让对手踏入其中,而他呢,则在一旁等着瓮中捉鳖。 只不过,毕竟他爹挂了也没多久,虽然他找到的那个替身很努力的在学习了,只是,他出身富豪,那个替身却来自穷苦家庭,周成明的一言一行他都可以慢慢的学,可这二十多年穿衣服的习惯,还真不是那么好改的。 这家伙一穿锦衣丝绸,就浑身不自在,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 为此,那周成明也很是无奈。所以,只好穿上棉衣了。 一般来说,只要不是特别熟悉周成明的人,恐怕也注意到这个问题,就算是注意到了,也根本不会多想。 人家穿衣服而已,和当前的局势有个屁的关系?难不成我今天穿什么衣服,不是看我的心情吗? 可是,这个三叔,毕竟是周成明的跟班,很熟悉自己家公子的习性,再加上一些耳闻目染的,就把真相猜了个**不离十了。 随后,就在这年轻人面前显摆,却不知,居然被一个有心人给探听了去。 “这么说,公子的……替身已经出现,那么公子岂不是已经隐藏到了暗处,或者去了其他地方做谋算了?”年轻人这个时候把声音压的很低了,毕竟他也知道,这事关重大。 可惜,他就算是压的再低,叶谦也能够听得见。 “哼,自然是了,不过,咱们不要有任何的动静,就像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见到了那假货,也得恭恭敬敬的,当真的来对待。放心,公子事成之后,咱们这次跟着来的,都少不了打赏!”山羊胡说道。 “是是是,有三叔叮咛,我自然晓得。”那年轻人连忙点头说道,一边还起身给这山羊胡倒了一杯酒,满脸的赞叹道:“真的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今天听三叔一席话,简直胜读十年书啊,肯定是我日后人生的宝贵财富……” 接下来,就是两人互相的吹捧,以及哪儿的姑娘不错,哪里的姐儿水灵之类的话题了。叶谦也就不再关注,但他觉得,今天这顿酒肉,吃的值得。 “结账!”叶谦喊了一声,店小二过来,叶谦随手丢出一块灵石,在那店小二惊呆的眼神之中笑道:“好酒好肉,多的,赏给你了!” ...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27章 第 27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8章 第 28 章 黄河组织国家级绝密档案:全世界第一次灾难降临。(国内黄河北岸) 危机程度:灾难级。 相关人员:云海顾问唐鸿、帝都顾问莫修生、帝都顾问余茗、帝都顾问彭明、帝都顾问孟、帝都顾问徐苏泽简、北河顾问齐语(只记录黄河组织内部成员;另附参战名单) 顾问人士:特等功。 顶尖超凡:大功。 事件简述:灾难降临,由十六位顾问级别组成的第一重防线失效,随后第二重防线失效。异空间结晶演化初期神之祭台,云海顾问唐鸿鏖战一尊虚弱阶段灾难神、一尊全盛阶段危险神,崩碎神之祭台,击毙上述神。 处理人员:唐鸿。 伤员人员:唐鸿、莫修生、余茗、彭明、孟、徐苏泽简、齐语等。(已送往超凡疗养院) 后续记录:暂无。 后续补充:唐鸿已初具入圣战力。 …… 黄河组织国家级绝密档案:全世界第二次灾难降临。(西欧大陆海岛) 危机程度:灾难级。 相关人员:** 事件简述:** 后续记录:神之祭台已演化。 后续补充:西欧大陆提出调动唐鸿坐镇该海岛,中央议会已拒绝。 人们的悲欢,并不相通,这一点也适用超凡世界。 西欧大陆的超凡们愁云惨淡,那海岛常驻人口超过十万,现在要立刻疏散海岛上的所有人。住处财产,以及食物分配都是大问题,可能会出现难民。 近海区域、港口运输业将会遭到巨大影响。 当然了,也有好消息,幸好神之祭台演化在近海岛屿,要是落在国境内,那才叫糟糕。 再一个,西欧大陆的人口密度小于华国的黄河北岸,后者灾害更严重。 …… 华国境内,十六个分区机构的总部全都松了口气,所有人如释重负。 “没事了!” “结束了!” 多数人载歌载舞,狂喜至极,心情的大起大落很难描述。 少数人继续忙碌,继续工作,处理后续的情况。 事情发生前……谁也想不到三月二十七号这么个普通日子,一如既往的初春季节发生了灾难降临,太突兀,叫人反应不过来,全都忙着协助灾难级战场的一系列工作。 事后才传来消息……随着一条条简报内容的变化,即使不在现场,没有亲身经历也能感觉到一波三折的战况,心脏都砰砰直跳的紧张,暗暗捏着一把汗。 同时。 各大分区还有好几场阻击战。 三场常规级神战,两场危险级,有输也有赢。 好在神之祭台没演化:“准确来说是演化到了初期阶段,又被弑神者崩碎。” “我记得上两个月,唐鸿在西宁分区逆转过一次。” “这次不一样,唐鸿完全是独自硬抗两尊神,瓦解那神之祭台。” 超凡们奔走相告,传递喜讯。 简报内容从惨烈到壮烈,又变得霸烈绝伦,凶焰焘焘,弑神者唐鸿硬是当着人家神的面,把祭台崩碎。 …… 川蜀分区。 刚打完一场危险级阻击战的红晔擦了擦眉毛。 他左边眉毛只剩一丁点,被神术烧的一干二净,红晔心疼又无奈:“唐鸿跟我们面对的真是源自同一个异空间的神吗?说好的并肩作战当超凡,你却偷偷入圣。” 虽说入圣者和超凡者,都属于意志修行的范畴,但战力差距太大。 红晔急匆匆回到总部。 嘭的一声,关上办公室木门,红晔低下头查看惊人的灾难简报:“唐鸿把那尊灾难神按到黄河底……不看了,喝口热茶喘喘气!” 他还是顾问级别,亚圣合同签订者。 唐鸿已具备入圣战力,第七天才! “求求你做个人吧。” “丧心病狂。” 红晔嘀咕两句,扔开5g手机,缓缓坐在椅子上,身前有红砂茶壶倾斜着注入泡好的滚烫红茶,几片茶叶从茶杯水面飘起,乖乖回到茶壶内。 “这家伙……活着就好,活着比什么都强。”红晔注视简报下方的几行细体小字,那么不起眼,没人会关注。 门外。 办公人员瞄了眼红晔所在办公室的深色木门。 “红叶顾问好像把自己锁在里面。” “阻击战不是赢了吗?” 众人相视,不禁偷乐,看起来红叶顾问大概遭到第七天才隔空打击。 …… 云海分区。 因各大机构重新整合,留在云海的郭泊君加入顶级超凡者费谷牵头分区阻击队。 郭泊君抱着双腿,坐在草坪上,望了望蓝天。 以前望着唐鸿背影有动力,时而也会叹为观止,但一直奋起直追。 现在没法追。 望山跑死马。 那天赋,那战力,压根望不到尽头。 “(_)” “行吧,我不跟唐鸿比较,只要胜过蒋璐璐就行了。”郭泊君想起上次比拼腕力差点输给蒋璐璐,整个人都不好了。 念及此处。 郭泊君打算尽快冲击顶级超凡者。 顶级之上是顶尖,顶尖之上是最弱的顾问级别,然后是腾空飞行、亦或者意志显化的二者之一,再往上,巅峰顾问和最强梯次的顾问。 然而唐鸿呢。 已站在上述之上。 郭泊君震撼视线不断下移,落在简报下方的几行小字,如遭雷击的瞬间坐直了身体。 ‘一将功成万骨枯。’ ‘是啊,你也终于有一天,使用十九型设备治疗自己。’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唐鸿的第一次。 忽地沉默。 郭泊君揪起小草,凝视着草尖儿随风飘动:“唉……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 旁边。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28章 第 28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9章 第 29 章 大宇皇朝皇城,玄源天宗别院深处,问道境尊者楚今朝的小院。 因为一怒之下,将身边的美人杀光,新货还没有送到,楚今朝了无生趣地躺在花园草地上,像一滩难泥。 他当年修为被废对身体造成的损伤太大,强行修炼邪道秘法,虽说也让他破而后立,但身体某些方面的损伤也化为永久性的。 数百年来,楚今朝修为停滞不前,甚至找不到修复身体损伤的办法,相比乔以煜和周伯俊这些小家伙,他能接触到的隐秘更加准确与详细。 大宇颜家丹田孕龙灵,不是随便颜家血脉都可以,必须要龙体类的天赋修行资质才能成功,颜家祖先击杀真龙种下龙槐,为的就是尽可能多龙体资质的后辈。 哪怕如此,颜家也没那么多幸运儿,楚今朝不是颜福贵是什么修行体质,但能以女子之身入诸天万界天骄榜,还像颜成都一样都是光头,八层身上是有真龙血脉。 颜家的乘龙快婿,不仅能帮道侣突破问道境,那一道龙灵,同样能修复问道境尊者身体内的损伤,楚今朝帮宗门获得虚灵秘境不过是顺道,敦促乔以煜获得颜福贵才是主要目的。 只要成了他玄源天宗的人,颜福贵就跑不出他楚今朝的手掌心。 “光头小美人啊……”楚今朝一阵桀桀怪笑,矮胖的肉身一阵肉浪翻滚。 上古佛门貌似都是光头,等乔以煜那小子送来新货,他就剃光那些小美人的三千烦恼丝,全部换成佛门尼姑的装扮,一定别有风味。 正美美地想着,楚今朝头忽地向小院外看去,正想着乔以煜,没想到他这就来了,额,旁边的那小子好像是玉鼎天宗的周伯俊,两人不是听不对付么。 又有正经事?楚今朝很快就明白其中意味,心里一阵腻味,他堂堂问道境尊者,来大宇皇朝这鬼地方,没什么美人也就算了,天天破事缠身,日子过得就相当没滋味,乔以煜这小子也不是个有眼力劲的好后辈,弄几个女修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屁用没有。 “师祖,玉鼎天宗弟子周伯俊,奉吴青云前辈之命,有事相告,还请师祖百忙之中,见上一面!” 乔以煜的声音传入院落中,禀告的事情完全在预料之中,楚今朝心里更加腻味了,懒洋洋地继续躺在地上,有气无力说了声:“进来说话!” 吴青云修为高他两重,又代表玉鼎天宗,这点面子他还是要卖的,他以前不疯,但胆大包天,现在疯癫,反倒是知道什么不能招惹。 乔以煜和周伯俊两人闻言,直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一幕太过辣眼睛。 矮胖的楚今朝浑身不着片缕,宛如一团肉球躺在花草之间,自胸膛而起的浓密黑毛一路到底,周伯俊直接看傻了,吓得连忙闭上眼睛,他以前只是听说楚今朝是个疯子,但没想到闻名更盛见面,不仅疯,还特么是个暴露癖,这可是堂堂问道境尊者。 周伯俊觉得今天这一幕,直接摧毁了他对问道境尊者的所有憧憬和尊重。 乔以煜只是嘴角抽了抽,没有惊讶,他早已经习惯,会有觉得楚师祖无所顾忌,外人面前都懒得给自己加见衣服,实在有伤宗门脸面,但他对此实在无能为力。 “有什么事,吴青云还要你这个玉鼎天宗的门面来禀报?”楚今朝打了个哈欠,已经是半夜,没有小美人暖穿,他还要处理正事,吴青云那个老不死的也是没眼力劲的,这么晚还派人过来,是看他楚今朝不顺眼,还是在玩弄周伯俊这个后辈? “楚师祖过奖了,伯俊此来,是大宇皇朝那边出了点状况!”周伯俊禀告道,然后将星宿天宫鸿涂出现在皇宫的事又说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又和他给吴青云、乔以煜说的不太一样。 这一次,周伯俊将星宿天宫派人来,说成了完全是叶谦捣鬼,在阻挠两宗大事,只因知道两大天宗威逼大宇皇朝和颜福贵,叶谦为了赢得美人,不惜代价拖身后的星宿天宫下水来对抗两大天宗。 “这就麻烦了!”楚今朝猛然坐起身,眉头皱了起来,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件披风系在脖颈。他早就想到星宿天宫或许因为叶谦的影响,会下场入局,所以才会宴请叶谦警告一番,想要将这种可能扼杀,但没想到宴会还没开始,叶谦就已经下手将星宿天宫拖了进来。 为了女人居然做到这种程度,这叶谦很有他当年一丝风范! “吴青云怎么说?”楚今朝问道,两家一起谋算大宇颜家,这回又是玉鼎天宗的吴老鬼首先发现不对,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玄源天宗在大宇颜家这边的势力还是弱了,连这么重要的消息,都要通过别人通知。 “两家同气连枝,师祖要弟子先来通知您,想要知道您这边的想法!”周伯俊回答。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楚今朝没多说什么,才接到消息,他能有个屁想法。 “是!”周伯俊恭敬地行礼,转身离开,给乔以煜打了个颜色,后面怎么做,就该乔以煜按计划便宜行事,他暂且功成身退,坐等好消息。 乔以煜目不斜视,沉默不语,仿佛没有看见。 待周伯俊离开,楚今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也了眼乔以煜,语气不善地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弟子听从师祖吩咐!”乔以煜根本不接话茬,一副师祖您说的算的乖巧模样。 “废物!”楚今朝冷哼一声,随手一巴掌,将乔以煜拍入小院院墙之中,形成一个人坑。 乔以煜根本没想到楚今朝突然翻脸出手,反应过来时已经在院墙中,只觉得五脏移位,浑身像被巨兽碾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楚今朝一脸阴沉,背着手缓缓踱步来到乔以煜身前,身上唯一一件披风在微风中微微荡漾,若非没穿衣服,哪怕矮胖如球,也很有一派强者的霸道威严。 “让你来大宇皇朝这么久,天天风花雪月忘了宗门大事么?”楚今朝冷笑着一巴掌直接扇在乔以煜的脸上,顿时血红的巴掌印浮现,乔以煜又一口鲜血喷出。 “弟子没有!”乔以煜艰难地给自己辩解,脑中却无法抑制地想要杀了楚今朝,若非理智告诉他,他绝对不是楚今朝的对手,恐怕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那为什么,你和周伯俊同时来,玉鼎天宗那边先收到消息?”楚今朝反手又是一巴掌,天骄么,他最喜欢调教的就是天骄,现在调教好了,到时候等乔以煜娶了颜福贵,他这个师祖才好帮忙也一起调教调教。 “……”乔以煜哑然,在两人没来大宇皇朝前,两大天宗在大宇皇朝这边其实没什么力量,如今有些成果,也都是两人之前周围笼络了一群大宇皇朝本地势力的结果。 但如今玉鼎天宗比他们玄源天宗更早一步收到消息,确实直接证明他失职了。 “是弟子的错!”乔以煜忍着疼痛,直接承认,在楚今朝这个疯子手下,他直接认错,万事顺着楚今朝的意思来,才能少受点罪。 “知道就好!”楚今朝见乔以煜服软,没有再动手,这就是对乔以煜识趣的奖励,他回到刚才的位置,侧卧而下,挥手将,将乔以煜从院墙上摘了下来,嘭地一声摔到自己前,一口鲜血冲天而起,乔以煜伤的更重了。 瞅着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乔以煜,楚今朝从储物额极致中拿出一枚疗伤丹药,直接扔在乔以煜嘴唇边,楚今朝冷笑着说道:“出去别说你楚师祖欺负晚辈,这枚九品丰灵归元丹足够修复伤势,还能固本培元,吃下去,炼化了再说话!” 乔以煜心中弥漫着无尽的悲哀,这算是什么,打一棒子再给个骨头么,他乔以煜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不吃行么?乔以煜嘴角浮起一抹自嘲,闭上眼睛,张开双唇将嘴边的丹药吞了下去,强的灵力迅速地修复肉身的损伤,楚今朝伤了他,但还算有点理智,没有伤到根基,他肉身半刻钟不到就基本修复完全。 “多谢师祖所赐!”乔以煜道,他谢的不是丹药,是今晚像蝼蚁一样被楚今朝随意处置,等他问道之后,会好好感谢楚今朝。 “呵呵!”楚今朝冷笑,他听出乔以煜话里有话,真以为他会容忍乔以煜破境入问道么,也就现在需要乔以煜去击败周伯俊,光明正大迎娶颜福贵,等两人回到玄源天宗,他本来还想让乔以煜多活一段时间,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绝不能让星宿天宫入局,有什么办法?”楚今朝干脆利落地问道,虽说有叶谦中间搭线,但星宿天宫能来,绝对是大宇皇朝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很大可能是分享了虚灵秘境。 星宿天宫不是什么小势力,作为上古妖族圣地昆仑正统传承势力,本身不虚玄源天宗,底蕴更胜一筹,加上又远在仙魔大陆,两大天宗根本不可能不可能威逼星宿天宫。 不能威逼,就只能利诱,在大宇这个局上,涉及虚灵秘境,没有绝大的利益付出,星宿天宫怎么可能退让? 什么都还没有呢,就割让绝大的利益给星宿天宫,让旁人知道了,不得笑死,顺道也过来打打秋风,蹭一波利润。 两大天宗丢不起这个人。 威逼利诱都不行,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大宇皇朝和星宿天宫结盟,对抗他们两大天宗?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29章 第 29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0章 第 30 章 高旭俊本来是还想维护歌绍海,可是在看到南宫离和自己两个亲弟弟的言语,顿时也不敢再说其他维护的话了,否则到时候,就会说自己这个皇帝认人不清,竟然立了一个胆小如鼠的丞相,甚至连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都不如啊。 想到这时,他只得咳嗽一声,随即开口道,“歌氶相,你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也应该知道大人不能欺负孩子的,所以,既然苏小姐能签字,你又有什么不能签的,难道还怕一个小女孩吗?” 歌绍海听到这时,自然也明白这个签字他无法忽略的,也只好点头,“微臣自然不会比不过的。所以,微臣自愿而签字。”说着,再次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毛笔,很快就在第二个军令状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歌绍海”。 看到这一切都准备妥当了,高旭俊这才让霍公公给自己研墨,他要写圣旨,当然圣旨,自然是他自己亲手写的,毕竟,这个事,可是他最重要的,不能让人代笔而写,因为他对任何人都是有怀疑之心。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高旭俊的圣旨写好了,当看到高旭俊站起来时,众人都一一跪下了,当然除了南宫离,而他只是站着,半弯腰,并没有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今日得悉苏义晨苏将军之女苏玄歌愿意立下军令状来训练将士们,并愿意在一个月内完成训练成功,成为熙朝的一代有名的将领,到时候,朕自会给她将军权利,让她带兵出战。” “若没有完成,朕就会封她为郡主,让她当质子,并奉献出自己苏家的军权。而丞相也自认,如若苏小姐成功,自愿让儿子认错,并向苏将军磕头道歉。” “此事,有朕,有二王爷、南宫王爷及三王爷见证。如若两个人都违背此誓言,一切都以军令状为誓,到时候,军令如山倒,死罪难免!钦此!” 当霍公公的声音刚刚落下,大臣们先是一愣,随即同时高呼,“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玄歌也因为这样而救回了自己的义父苏义晨,不过,当消息传到将军府时,让苏歌怡既喜又忧,她喜得是自己的丈夫无事,可是优虑的就是义女竟然立下了军令状,这让她是极为担忧! 看到苏歌怡的神情,苏玄歌笑了,随即就拿出纸和笔,写道,“娘,你不用担心,我一切安好,而且爹爹也回来了,放心,我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姐姐,你训练时,带上我可好?到时候,我帮你翻译,万一那些人不听话,我一定要训斥他们。将来,我也要向姐姐和父亲一样,让咱们苏家军成为敌人害怕的!”虽然苏弘才才三岁,但是他也明白一切,因此,就开口说道。 “好。”苏玄歌点点头,“爹爹,” 写到这时,她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苏义晨,“希望你把士兵的名单给我,我三天后,去点兵选将去。” “我与你一起……” 苏义晨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玄歌拒绝,“不行,我自己去,如果你去,他们倒是同意,但是会觉得我是狐假虎威的,毕竟,你是他们的将军,他们不能不听你的话,而我要得是真诚相信我的人。” 看到苏玄歌写得如此坚定不移,苏义晨皱眉,“你真得行吗?” “放心,我没问题的。给我名单,相信我!”苏玄歌再次肯定的写了出来。 “好。”苏义晨被苏玄歌自信也带来了信心,因此,爽快的掏出了名单,而苏玄歌就一到手就立马去看,或者说是入迷了吧,也暂时忘记了义父和义母。 看到苏玄歌如此认真,苏义晨无奈摇摇头,拉着自己的妻子回到了他们的小天地里,一间屋子成为了苏玄歌自己的兵房! 就在苏玄歌和苏义晨走后没多久,南宫离和两个王爷也各自告退,然而,就在他们几个人都走后高旭俊突然有一些担心,他望着那两份立下的军令状,不由按了按额头。 “陛下,有何事儿?要不让奴才去请个太医来?”霍公公看到高旭俊按着额头,不由关心的问道。 “小霍子,你觉得苏玄歌能不能成功呢?”高旭俊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儿,随即就这么一句话。 可是就这一句话,也让霍公公不知怎么回答,他看得出来皇上的用意,不希望苏玄歌成功,只有这样,皇上才能把军权得到手,但是从他内心来讲,他倒是希望苏玄歌能成功的,到时候让歌氶相他们吃亏一次,也别让他们过于再傲了。 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啊。但是霍公公也明白,如果说苏玄歌成功,那么就会得罪皇上的,可是说不成功,又不是自己内心的话。 “陛下,你就别问霍公公了。”就在这时,歌氶相突然开口了,而且还面带笑容,“你这是在为难霍公公的。” “呃?朕在为难你?”高旭俊挑眉看向霍公公。 “没有,奴才只是一时……记起来家里曾经养过的猫,所以,一时没有回味过来。请陛下恕罪。” 霍公公在这时,才意识到歌氶相竟然是在还没有离开,可见这个歌氶相是多得皇上信任啊,边说边跪下。 “退下吧,朕今天开心,也不怪罪你了。”高旭俊点点头,挥了挥手就让霍公公离开了。 “奴才告退。”就在霍公公走后,歌氶相开口道,“陛下,微臣倒是可以有办法不让苏玄歌成功的,而且将士们也不会愿意的。” “什么办法?!”高旭俊听到这时,先是一喜,随即又问道。 “陛下,你说一个女子能做什么?让一个女孩子去训练都已经十五六岁的男子,哪个男人愿意啊?再说了,女人不就是给咱们男人生儿育女的吗?” “又岂能会甘心当女人的手下?这个消息一传出去,毕竟没有人愿意的。到时候,一个月时间到了,你说苏玄歌怎么交出军队来?”歌绍海附在高旭俊耳边低声说道,“到时候,她不仅要当质子,还得要把自己义父的军权交出来,到那个时候,她得罪的可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将士们啊。你说,他们还会对苏家信任吗?” “可是这能做到吗?据朕所知,他们是认人不认兵符的。”高旭俊又问道,他担心的就是这点,就算拿到军权,拿到兵符,可是如何只认人不认兵符,那不是白搭吗? “这点陛下,放宽心,在那群将士里,有微臣的干儿子,到时候让氶信去请他喝酒,反正他们是义兄义弟的,顺便说一说,然后让他去宣传。” “虽然一个人不成,但是一传一,二传二,当三传三时,就如同苏玄歌所说的那个‘三人成虎’了,真真假假就会让将士们迷惑了。再到时候,将士们一定不悦,甚至不同意的,又有谁愿意当一个女孩子手下的。” “毕竟,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啊,连婚都没有结,还有胆子说要训人,真是一个不知进退的傻瓜。” 高旭俊听到歌绍海如此说,脸上呈现出喜悦神色,这一方法的确好,只要将士们不乐意,一切都好说的,到时候,将来的一切都在自己手中,那么自己就胜券在握,到时候苏玄歌也只有当质子,这不过,就是稍微拖延一点时间而已。 可是想了一阵儿,高旭俊又有点担心,“如果是苏义晨执意的要帮忙呢?” 听到这时,歌绍海也愣了,他倒是没有想到过苏义晨要出手帮助之事,因为他记得以前苏义晨训练将士们他的父亲并没有出手,可是此时又是一个哑女,苏义晨不出手,如何能让将士们信服。 如果苏义晨出手援助,那个……毕竟,他们军令状上可没有写苏义晨不能出手的。 “不过,依微臣所见,应该不会出手的。”歌绍海考虑半天最终就是如此说的。 “不,朕还是担心的,万一苏义晨出手相助,那么对咱们胜算就没有了。”高旭俊摇头道。 当两方面的消息传到南宫离耳朵里时,南宫离倒是先问了一句青云,“你说苏玄歌不让苏义晨出手?说是要是他出面,那么胜之不武?” 这话,哪里像是一个十一岁女孩子所说的话,完全就像一个将士,一个战斗多年的将士! “是,当初属下听到这时,差点从墙上掉下来。”青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作为南宫王爷的属下,一直是平稳的,可是就因为今天无意去偷听消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差点暴露在将军府里,幸亏天黑,而自己穿得夜行衣,更加是自己能力强,没有让自己掉下来。 “你这稳重个屁。”青风瞪了这个弟弟一眼,随即又说道,“主子,刚才属下在皇宫里偷听到歌绍海出诡计,要不要帮帮?” “不用,一切就随她去,如果她能成功……”南宫离挥挥手,“既然她连她的义父都不要出手,咱们更不要,只要看好戏了。也许好戏就在眼前呢。” “主子,万一失败了,那不是……”青云也问道。 “与本王何关系呢?也只能说技不如人吧。”南宫离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随即闭上了眼,不再去想。 青风和青云兄弟二人此时此刻真是摸不透自家主子的心了,一会儿出言相帮,一会儿又冷眼对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到底主子是在想什么呢。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苏玄歌已经划出来几个将士名字,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去军营,开始她的点兵选将。 可是她并不知道,就在这天夜里,歌绍海父子二人已经开始动手了,很快就把她一个女孩子要训将士们的事情一一传言开来了,为的就是不让她接手! “军师,你说得不会是真的吧?”这个叫王勇的将士在三杯黄酒进肚后问道。 “怎么不会,还立下了军令状,你想想看咱们一个个大男人如若被女人训,那不是说女人也能反咱们为主吗?到时候,你怎么再在你媳妇面前逞武扬威啊。更别提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子。对了,她竟然还是一个哑吧!” 当王勇听到这时,心里极不悦的,可是他也不知道这个事情是真是假的,随即就问道,“军师,你不会是喝酒喝多了吧,在说胡话呢。一个哑吧女孩子,岂能立下什么军令状呢?” “哎,我本来也是不想说得,可是没法子啊,我和我父亲的命可就在那个小妮子手里掌握着呢,她竟然还强迫我的父亲也立下军令状,甚至还说如果她成功了,那么得要我一个大男人向她及她的父亲道歉。” 歌承信无奈道,“我也知道,你们是相信苏义晨,可是你们见过苏义晨的那个女儿吗?万一是敌人安排的奸细,那不是对我们极不利吗?” 在歌承信的这种说话下,王勇又是酒精入肚,当然是话就没边了,“这世上本来就是男人来控制的,如果一个女人来控制,那就是女人也能上天了,到时候,一切都完蛋了。” “那就是啊,所以,只要你们反对,一切都能恢复过来,回去好好说一说啊。”歌承信看到王勇如此“通情达理”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意。 苏玄歌,你就等着失望吧,到时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歌家的了,到时候,你们苏家就结束了。 果然,当王勇一回去就与自己的好友说了,而且还肯定的说道,“据我所知,苏将军的确是在三年前是收养了一个哑吧女孩子,当时那个女孩子似乎才七八岁的,现在也不过十一岁,可是你们想想看,我们大男人谁愿意被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子给训啊。” 王勇这么一说,顿时引起将士们的不悦,“就是啊,女孩子本来就是不该抛头露面的。”“年龄小,就好好在家里,非要出来,这不是在打我们男人的脸面吗?” “对啊,当质子虽然不是很好,可是那更加安稳的,真是不知道好歹,竟然还要把苏家的军权也要上交。真是根本没有把苏家当作一家人。” 次日一早,当苏玄歌带着自己弟弟来到军队前时,意外收到的就是闭门羹,也就是说没有人给他们姐弟俩开门——因为他们也知道苏玄歌没有请苏义晨来帮助的,自然他们是不害怕的,反正苏玄歌不过是一个哑吧。 苏玄歌轻轻推了一下自己的弟弟也就是苏弘才,苏弘才当然明白自己姐姐的意思,高喊道,“王勇大哥,我姐姐说有话要与你说,你打开门来。”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30章 第 30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1章 第 31 章 人已经逃跑,守在这也没什么用。几个人商议了一番便散了。 临走之时苏俊衡看着爱女叹了口气,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清浅啊,回去吧。”说完,也转头离开了。 苏清浅看着面前已经平静下来的池面,心中悲戚。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向疼爱的妹妹居然会是出卖苏家的人,还对苏家恨意那么大。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所做。 苏清浅在原地站了足有一个时辰,直到天际开始微微发亮,她才拖着疲惫的脚步走了回去。 而沈慕宁同周箴一路跟在苏郁身后。他背挺的笔直,脚步略快,有几分萧索的味道,无论沈慕宁怎么叫他他也不曾回头。 她担忧着苏郁,很害怕他别做出什么事情来,直到苏郁进了他那间破败的屋子,她才稍微放下了心。 “苏郁,你……”她站在房内,想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起来。 苏郁坐在那张缺了一只脚的凳子上,手边还放着他如获至宝的秘籍,可是他如今没有之前那副欢呼雀跃的样子,而是低着头,浑身散发出那股阴郁的气息。 “你如果想安慰我,就不用了。” 他依然低着头,声音传了过来:“我以前一直在想,老天爷怎么那么不公平,会如此待我?” 沈慕宁心中一紧。 他又自嘲的笑了:“我明明也是苏家的孩子,为什么过得连下人都不如,不让我习武,只让我学认字,原来,会是这样……” 声音越往后越小,听的沈慕宁于心不忍起来:“苏郁,你别太伤心了,苏老庄主不是将苏家的武学秘籍给你了吗?那证明他已经承认了你,以后会对你好的。” 说着,又上前一步弯下腰,与他平视:“傻孩子,以前的事就过去了,往前看好不好?” 温柔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她美丽动人的脸庞都是温和的笑意,让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暖了起来:“谢谢你,姐姐。” 苏郁的眉目舒展开来,之前的阴郁一扫而光,倒是多了几分阳光。 他本身就是个十四岁不到的孩子,平日里太过于成熟,让沈慕宁有时间会忽略掉他年纪很小的事实。 可惜,自己明日就要离开了,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一想到这些,她觉得很是惋惜。 苏郁却是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一笑,说:“你明日是不是就要离开苏府了?” 沈慕宁点头。 他又说:“那你以后还会不会来苏府,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沈慕宁犹豫了,不知该不该讲事实告诉他。这时肩膀处搭上了一只手,周箴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当然了,以后我跟宁宁还会再来的。” 说完又含笑望着她:“娘子,你说对不对?” 她一梗,还是僵硬着点头。 得到了周箴的保证,苏郁也高兴了些,他有点儿害羞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沈慕宁,挠了挠头,内心挣扎了很久,最后心一横开口:“以后,我可不可以叫你姐姐?苏眉她虽然是我的亲生姐姐,但是她对我不好,我不喜欢她。苏清浅平时也不是太接近我,虽然她对我也还算可以,可是我对她始终亲近不起来,你……就让我叫你姐姐好吗?” 依旧是那颗桃树下,沈慕宁握着本书,细白的手指夹住纸张翻动着,听着小春汇报给她的话:“姐姐,如你所料,这几天来苏眉小姐一直在陪伴白夫人,几乎清晨去,晚餐时分才回来,二人的感情变得极好了,看着就像一对姐妹一般。” 她头也没抬,说:“我知道了,小春,你先回去休息吧。” 待小春离去,她将书一合,冷笑一声:白霜霜还真是蠢,这苏眉怕是打着接近她好探听藏宝图的秘密呢! 自己接受到的命令是得到藏宝图,已知藏宝图的下落会在白霜霜身上,那么影门没必要要把所有的希望压在自己身上,看来,苏眉则接到了这样的命令。 以目前的局势,苏眉应该没有发现她的身份。 这样,自己的行动也好办多了。 起身,将雪白衣袍上的落叶拂去,拿着书回到房间内,一进屋,一股药香直往她鼻子里钻。 下意识的皱着眉头:自从她晕倒那次后,每日她都需要喝这么两碗黑乎乎苦到掉渣的中药,她也问过周箴原因,说是她身体还未调理好,喝了这个有助于她调理身体。 她也就没话讲了。 端起碗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整个口腔,好不容易将这口咽下去,苦味仿佛顺着喉咙直到胃部,差点让她呕吐出来。 “太苦了吗?”周箴正好从门外进来,妻子苦的皱成一团的小脸让他觉得觉得有点儿可爱,他手里抱了个小罐子,从里面掏出几颗蜜饯塞进她嘴里:“喝了药就吃这个。” 甜蜜的滋味在她嘴里划开,瞬间冲散了嘴里的苦味,让她没那么难受了。 嚼了几下将蜜饯咽下肚子,沈慕宁瞅了他一眼,捏着鼻子将整碗黑乎乎的药汁一口气给喝完了下去。 然后立马抢过他手里的罐子,蜜饯一颗又一颗的往嘴里丢,将苦味给完全压制下去。 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怕苦。 周箴眉梢里都是温柔,他点了下沈慕宁的鼻子,笑着说:“还苦吗?” 她摇头:“不苦了,这样的药,我还要喝多久?” 她是真不想在喝了。 “当然是等你身体好了就可以断了。”他又是揉着她的头,笑着说:“别嫌药苦,良药苦口利于病,等你身体调理好了,我心里才放心。” 他的温柔让沈慕宁红了耳朵,她有点儿害羞的低下头,手里的罐子抓的紧了些。 这段日子,周箴对她是越来越温柔体贴,让她有些无从招架了。 她如今也明白自己已经对他产生了好感,虽不想面对这一事实,可她还是承认了。 这么想来,心中却又是一阵悲哀。 自己真心实意的喜欢上了他,而他,对自己的感情却是加注在曾经的沈慕宁身上,并非是她。 自己不过是替身罢了。 她肉眼可见的从欢喜羞涩变得忧愁,周箴不太明白这是为何,只当是女人心难猜测,便对她说:“宁宁,今日我同苏公子还有鹏瑄他们要出庄办件事,你同我一起去如何?也当是散心了。” 她这几天也在这呆的无聊,正想出门散心呢他就这么提议,她自然没有意见。 沈慕宁收拾了一番自己,特地带上了周箴上次给她买的金步摇,又略施粉黛,涂了淡淡的口脂,整个人更加光彩照人。 周箴一时间竟多看了她好一会。 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他不仅没有收回目光,反倒更加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直到她脸上浮现出恼羞成怒,他才摸着自己的鼻子,讪笑一声:“他们一直在等着我们呢,快过去吧。” 这人,跟人家约好了时间偏又要为了她迟到,真是讨人厌。 但是她还是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二人往大门那边走去。 期间她注意到,周箴的衣服有着八分新,腰间系着的腰带却是看着很旧。 黑色的长腰带,用同样颜色的丝线绣了些纹路,边缘还用金线绣了一层很细的边。 “阿箴,你这根腰带看着很旧了,怎么不换掉?” 周箴一愣,双眸含笑的在她面上流连了一番:“这是你当年给我做的,我怎么舍得换了丢掉?” 眼角撇见腰带尾部上绣了一朵很小的桃花,她的确是喜欢在自己的绣品上绣一朵桃花当做自己的名字。 “都这么旧了,我给你做一条新的不就好了?” “不行。”他居然很郑重的摇头,面色严肃了点:“这腰带是你当初熬夜才制成的,我是不会丢掉它的。” 她也就不多言了。 心里头却是更加不是滋味起来。 他真的真的很喜欢沈慕宁啊,连她当年做的腰带都这么旧了也舍不得丢。 二人一时无话,她面无表情,认真的走着路,周箴却是时不时的看向她柔美端庄的面容,心里头又软了些。 等二人到了苏家正门,苏清洛赵鹏煊还有叶钦原也刚好到场。都是年轻人,也没有面对叶渊他们那种拘束感,几个人先是随意打了个招呼,然后,周箴给沈慕宁介绍起苏清洛来。 “宁宁,这位是苏家大公子,苏清洛,听名字你就知道他是清浅的哥哥。” 苏清洛长得同去苏俊衡有几分相似,鼻梁高挺脸型完美,笑起来嘴角还有一个小小的梨涡,通身的气度不凡。 “原来是弟妹。”苏清洛朝她点头,:“弟妹果真貌若天仙,难怪让我们这位少主魂牵梦绕念念不忘。” “公子缪赞了。” 她居然从苏清洛的眼神中读出了几分歉意,她起初并不明白,等她思考一会后,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怕是为了苏清浅还有苏眉对她做的事道歉吧? 看来这人不算太坏。 而赵鹏煊与叶钦原同她并不是很熟,在这二人眼中,沈慕宁是自己兄弟的妻子,也没必要太过于接近。 沈慕宁本来以为他们是去什么地方处理事情,结果一行五个人来到了某条街道喝酒。 这条街道放眼望去还挺长,不同于之前的南街,这条街道白天来的人并不多,两旁高楼林立,定睛一看似乎都是酒肆。 苏清洛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家看起来有些破旧的酒楼,吩咐了店小二几句,然后让他们上了楼。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31章 第 31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2章 第 32 章 “好,我这就去。”听到印殇冥要在这儿住下,莫若问一阵窃喜,快步出去收拾房间。 她隔壁的房间挺大,印殇冥应该会喜欢。 欢天喜地要出门给印殇冥准备房间的莫若问顿住脚步,望着门口蹲着的那抹红色身影。 呵,她怎么就给忘了就在一炷香之前,印殇冥还去大闹王府,抢了郁王未过门的准王妃离开。 “小染儿,站起来。” 印殇冥也看着蹲在门口的花云染,严厉的口吻里夹杂着莫若问羡慕不来的宠溺。 “我偏不,除非你放我走!” 花云染双手撑在下巴处,嘟着布满的小嘴,睁着两只又圆又大的眼睛瞪着印殇冥,像极了软萌软萌的傲娇小猫咪,说不出的可爱呆萌。 传说非假,苏云染白皙透亮的皮肤确实如婴儿一般嫩得能掐出水来,精致小巧的脸让人一眼就能记住。 纤细狭长的淡眉,水汪汪的清澈大眼睛,水润有光泽的樱桃小嘴,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莫若问暗想,她要是能长这么一张绝美的容颜,做梦都得笑醒,走路都得带风,说话都得有范。 “小染儿,听话,别惹本座生气。”放花云染走是断然不可能的,印殇冥放轻语气好生劝慰,用的是莫若问从未见过的温柔表情。 莫若问承认,她有些羡慕嫉妒花云染,不是因为她倾世倾城的容貌,而是她能得到冷面印殇冥的温柔以待。 “我就不,你能拿我怎么样?” 花云染从小就不是那种爱听话的孩子,此刻听了印殇冥的话非但没有站起来,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地上脏不脏。 “小染儿有胆量。”印殇冥嘴角微微上扬,能看出他现在心情不错,上前一把提起花云染夹在腰中,带着她走出了房间。 “死男人,臭流氓,你放开我。”被别在腰上的花云染又是踢又是骂的和印殇冥做着徒劳的反抗。 要不是这儿没什么人,她花云染的一世英名就被臭男人给毁了! “小染儿,你还是省点力气,待会儿陪本座做些更有意义的事。”印殇冥摸了摸花云染的头,对着她暧昧的说道。 “想都不要想,臭不要脸的死男人,臭妖怪。”花云染自然明白印殇冥说的是什么,红着小脸拉过印殇冥的手就是狠狠一口,直到咬出血印来也没松口。 印殇冥没有喊疼,也没有收回手,甚至没有一丝嫌弃,任由花云染咬着。 言笑晏晏的调侃:“小染儿,你在本座这里咬的,本座迟早是要还回来的,还是双倍。” 花云染当即松口,不怕男人狠,就怕男人又贱又痞还爱耍流氓! 不想再看两人在这儿打情骂俏,莫若问脚步轻轻的离开去给他们收拾房间。 房间是准备的离她这里有段距离的大客房,之前想准备隔壁的房间是以为只有印殇冥一人。 两个人准备一间房,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还没有坦然到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浓情蜜意也无动于衷。 离远点好,不去看就不会想,不去想就不知道,不知道就可以装傻充楞待在印殇冥身边。 反正她需要的也不是印殇冥的宠爱,只要确定有这么一个人陪在她身边就足够了,只是为了安心。 午饭是莫若问将就昨天买的菜做的,不多,就一道菜,青椒肉丝。 印殇冥不吃饭,她和苏云染两人吃足够了。 花云染拿起筷子夹起盘子中的黑色不知名食物看着莫若问和印殇冥一副苦瓜脸:“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菜吗?” 破坏她的成亲礼仪,挟持她来这个冷清的让人抑郁的地方也就罢了,现在是连吃的也不给她吃人食了? 这是想要从身体还有心灵上一起击垮她? 印殇冥了解莫若问做饭的水平,对桌上这一盘黑色不知名食物没有过多惊讶,扭头很是淡然的看向莫若问,等着她给苏云染解释清楚。 被两道**裸的目光同时盯着,莫若问有些不自在的垂下头,耳根微红,轻轻吐出四个字:“青椒肉丝。” 炒糊了的青椒肉丝,变了味道的青椒肉丝。 花云染气鼓鼓的放下筷子,精致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看着莫若问开始吐槽:“大姐,真不是我成心嫌弃你做的菜,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人将菜炒糊成这样的,喂街边的流浪狗它恐怕都嫌弃。” 这倒是实话,毕竟莫若问自己也没见过比她炒菜更失败的人,明明已经做了好几年的饭,愣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她不是不懂认错的人,放下筷子站起来往外面走:“抱歉,我去费春楼重新买些下饭的菜回来。”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去就行。” 一听可以出去,花云染从凳子上‘腾’的一下窜起来就要往大门处疾步走去。 只要出去了,还担心找不到人救自己? 花云染脚还没踏出去,纤细的手腕就被一只大力的手拽住了:“你去做甚,坐下等着吃就行。” 花云染回头看了眼拉住她的臭流氓,狠瞪了他一眼,瘪着嘴一脸不高兴的坐下,愁眉苦脸的看着莫若问:“你快点回来,我饿。” 莫若问轻轻点头离开。 她回来的确实很快,回来的时候,额头还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即使她很努力平复呼吸,呼吸还是有些重,有些急。 “本座有让你这么着急忙慌的跑着回来?” 扔给莫若问一块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紫色手帕,印殇冥冷声质问,显然对莫若问的这一行为不太满意。 “......”接过印殇冥递过来的手帕,莫若问一脸茫然,她跑回来还有错了? 旋即很快明白过来,她应该是打扰到印殇冥和大美人的二人世界了,所以,现在她该离开吗? “哎,大姐,你怎么才买两道菜,根本就不够我们三个人吃啊!”花云染掀开食盒后看到仅有的两道菜,眉头紧锁,一脸忧愁。 她平日吃饭都是满满一大桌子菜,两道菜够什么? 还不够她塞牙缝! “本座不饿,你们吃。” 印殇冥也没想到莫若问只卖了两道菜,侧眸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莫若问,开口安抚花云染。 本就不喜欢这人间食物的他,能不吃正好。 “我也不饿,你吃吧。”说完,莫若问低着头端上自己炒的菜去了厨房,并在心里默默记住,下次买菜要多买些。 “我一个人吃啊?这多没劲,你陪我一起吃!”莫若问一走,花云染瘪瘪嘴,给印殇冥夹了一大堆菜放在碗里。 她是很嫌弃又很讨厌臭流氓不错,这不现在没人陪她吃饭嘛。 她也不介意暂时放下嫌弃和讨厌,一切都等吃饱了喝足了再论。 “好”只要花云染开心,他吃点又有什么所谓? 何况还是花云染亲自给她夹的,印殇冥拿起筷子优雅的陪着花云染吃起来。 ...... 厨房,莫若问情绪低落的坐在灶前一口一口扒自己炒的菜,别人吃不来她做的,她自己吃的惯,浪费粮食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是本座给你的银两不够用,还是觉得本座连顿饭都供不起?”印殇冥毫无情感的话语在厨房门口响起。 花云染说要喝水,他便说来厨房让莫若问烧些水送过去,哪想看到莫若问一个人坐在厨房吃自己做的饭菜. 楚楚可怜的模样活像被人虐待似的,而虐待者就是带她来这个时空的自己。 丑女人现在的这个举动明显让他很不舒服! 莫若问也没料到陪着心上人吃饭的印殇冥会突然出现在厨房。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32章 第 32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3章 第 33 章 “那当然啦,不然我怎么会那么了解他呢。”老头笑着说道。 魏风看着这个不着调的老头,他的头有点大,他怎么会遇上这么一个老头呢。 他现在有点怀疑,那个大长老所说的心法,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在骗他。 “那心法的事…………” “对了,还有什么好玩的事,再给我讲点。” 魏风刚要问心法的事情,老头就一脸笑容的看着他,还带着一些期待。 这让他有些无奈,他看了一眼廖雨琴,她也是一脸的无奈。 “您想知道什么呀?”魏风很客气的问道。 就算是着急得到心法,他也得有耐心,这里可就他一个活人,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因此,魏风觉得,还是不能得罪他,不然心法的事肯定就泡汤了。 “我想知道,现在狼人一族发展的如何。”老头说起这个事情,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魏风看了一眼老头,他也就刚来两天,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啊。 “是这样,我也是刚到这里两天,被大长老忽悠的来到了这里,然后遇到了你,狼人一族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魏风看着老头说道。 老头皱了皱眉头,不过这是他预料到的事情,因为这小子是个中国人,之前他也没有见过。 而且他也知道,狼人一族的令牌一直没有找回来,所以一直都没有人进来,他现在出现在他面前,证明令牌找见了。 “我明白,你就说一下这两天的感受。”老头看着魏风说道。 魏风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那他就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狼人一族现在内忧外患,内忧倒是不太严重,外患可是很厉害啊。”魏风评价了一下狼人一族所面临的形势。 老头听到魏风这么说,眉头皱的更紧了,他都没有想到,狼人一族现在都变成这种局面了呢。 “外患具体是指什么?”老头看着魏风说道。 魏风犹豫了一下,他都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么多,他只是来拿心法的而已。 “要想拿心法,你总要让我知道,你是为什么要拿心法吧。”老头似乎看出了魏风的心思。 魏风尴尬的笑了笑,既然这样的话,那他就直言不讳了。 “你知道魔狼吗?”魏风看着老头问道。 老头摇了摇头,因为在他进来之前,狼人一族还没发生叛变的情况。 魏风就简单的给老头介绍了一下魔狼的情况,他也来不及细说了。 老头听完之后,顿时就火冒三丈,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真是太猖狂了,如果我在的话,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老头说的很自信。 魏风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他这个时候,已经不想跟这个老头待下去了,他只想快点拿到心法,然后赶紧出去。 “我来这里,就是受到了大长老的嘱托,拿到心法,然后出去之后,帮他消灭魔狼。”魏风告诉了他的来意。 老头听完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第一次见 这个小伙子,也觉得他有这样的魄力。 “在看人这一方面,那个老东西还是跟我很一致的。”老头看着魏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魏风尴尬的笑了笑,他简直就不应该揽这烂摊子,如果不是为了廖雨琴,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那个魔狼居然是从狼人一族分离出去的,真是太荒谬了。”老头表示不能相信。 魏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是来拿心法的,不是跟他闲聊的。 “请问,咱想可以考验了吗?”魏风看着老头说道。 老头一脸懵逼的看着魏风,他似乎就不知道魏风说的是什么意思。 魏风看着老头的表情,他也觉得很尴尬,不是说经过考验,才可以得到心法的吗,难道说,是大长老 胡说的。 “什么考验?”老头看着魏风,眼里满满的疑问。 魏风也有点疑问了,他不解的挠了挠头,看了一眼廖雨琴,她也是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大长老告诉我,只有通过考验,才可以得到心法。”魏风很认真的说道。 老头听完魏风的话,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似乎他说的是一个很大的笑话。 魏风看着老头的样子,他的心里更加觉得大长老是骗他的,他觉得他就像个傻子。 “难道说,就没有心法这回事么?”魏风看着老头问道。 老头看着魏风笑了笑,“你不要觉得是那个老东西骗你,他没有骗你,的确有心法这回事,但考验,肯定是他编出来吓唬你的。” 魏风听完老头的话,他舒了一口气,至少心法是真的,不然他进来就是为了陪这个老头闲聊,那他就觉得亏大发了。 “那心法在哪里啊?”魏风弱弱的问道。 老头就指了指他的脑袋,“在这里。” 魏风看着老头,觉得有些惊讶,原来大长老所说的心法,也就是这个老头。 “心法在你的手里,那你可以传承给我吗?”魏风看着老头问道。 老头看着魏风笑了笑,他对这个小伙子有种莫名的感觉,大长老应该也有这种感觉,不然不可能放他进来。 “你让我看看令牌长什么样子?”老头看着魏风说道。 魏风点了点头,他拿出了轩辕刀,递给了老头。 老头跟众多狼人一族的人一样,都没有见过令牌,当他拿着令牌的时候,似乎还挺感动。 “狼人一族的令牌终于找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老头很高兴的说道。 魏风看着他那么激动的样子,他的心里也有些激动了,他就看了看廖雨琴。 “她能跟你一起进来,她跟令牌有什么关系啊?”老头看向了廖雨琴。 魏风没想到,这老头还有两把刷子呢,一看就知道廖雨琴跟轩辕刀有关系。 “她是从轩辕刀里分离出来的刀魂,但她也算是一个正常的人。”魏风解释道。 老头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廖雨琴,点了点头。 一看这把刀就有些年头了,居然还分离出了刀魂,真是一把不寻常的刀。 “ 我的心愿算是完成了,在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令牌已经找回来了,而你,就是令牌的主人。”老头看着魏风,无比认真的说道。 魏风都有些不习惯了,老头看起来很不正经,但说起狼人一族的事跟令牌的事,他却变得无比正经起来。 “对,我就是这把刀的主人。”魏风看着老头说道。 老头点了点头,把刀放在了桌子上,看来,他的任务也快结束了。 “你的考验就是我,得到我的认可,我就可以把心法传给你。”老头看着魏风说道。 魏风点了点头,可问题是,怎么才能得到他的认可呢,这让他有点犯难。 “怎么才可以得到你的认可,打败你吗?”魏风问道。 老头看着魏风笑了笑,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个小伙子还是有点实力的。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33章 第 33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4章 第 34 章 笃!笃!笃! 镐京外城的一家客栈中,卓成飞来到天字十八号客房外,抬手敲门。 “进来。”蒋宗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卓成飞推门而入。 他关上房门,走到蒋宗万的面前,拱手道:“师父,刚刚我从一鬼差的口中打听到,今日未时,镐京阴司举行了一场城隍角逐,那魏文钦夺得第一,当场就被敕封为遂川城隍。” 他将不久前所打听到的消息告知蒋宗万,刚听到这一消息时,他也是有些难以置信。 “遂川城隍?”蒋宗万皱眉,而后问道:“那魔心呢?梁尚清有没有将魔心献给都城隍宇文宗?” 相比遂川城隍什么的,他更加在意魔心的去向。 “弟子有旁敲侧击问过,镐京阴司中并未传出任何有关魔心的消息。”卓成飞开口回答。 “难道梁尚清并未将魔心献给宇文宗?”对于此事,蒋宗万感到很是奇怪。 魔心留在自己的手中,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迟早会为他以及西塘带来灾祸。 那梁尚清不会不知道,他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应该就是为了能够将魔心安全带到镐京,将其献给宇文宗。 这时,卓成飞看了看蒋宗万,道:“弟子觉得,或许那梁尚清私下里已将魔心献给了宇文宗,而宇文宗觉得此事不宜声张,便压下了有关魔心的所有消息。” “嗯,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魔心究竟有没有献给宇文宗,还是要打听清楚才行。那魏文钦曾助梁尚清护送魔心来镐京,他定是最清楚魔心的去向,不久之后,他应该就会去往遂川县,成飞,你去盯紧他。” 若魔心真已献给了宇文宗,蒋宗万自然不会再生贪念。 但若是没有,而是仍在梁尚清的手中,那他得到魔心还是有几分机会的。 “是,师父。”卓成飞领命,转身离开了客房。 随后不久,乾元派的其他人也打听到了相应的消息,回客栈告知蒋宗万。 基本与之前卓成飞所言差不多。 …… 新年的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二卯时。 西塘县城隍庙外。 夜游神郑昌林与日游神交接完,便拿出一个酒壶,随意地在大街上溜达。 此时天还未亮,所以,街上并未看到一人。 他喝了一口酒,突然就见前方,张芙蕖从远处纵跃而来,身法缥缈,眨眼间,就到了近前。 “是张小姐啊,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郑昌林微笑道。 “郑大哥,城隍爷爷他回来了么?”张芙蕖问道。 “城隍大人倒是回来了,你是想问魏文钦吧,听城隍大人说,他在镐京走大运了。” 郑昌林呵呵笑着,将不久前城隍角逐之事,告知张芙蕖。 镐京所发生之事,梁尚清并未细说,只简略地说了下大概的经过,对于遂川县的具体情况,也并未提及。 因此,西塘县的鬼神在听闻此事后,皆是羡慕不已,心想若当时他们也跟去,那遂川城隍之位,或许就是他们的了。 “魏大哥竟然成了遂川城隍?!那他有没有什么话让城隍爷爷带回来?”张芙蕖在听闻此事后,也是为萧白感到高兴。 郑昌林想了想,“呃,好像没有。” 张芙蕖蹙眉,“没有?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西塘看看?” “这个,好像也没有。”郑昌林见张芙蕖似乎不怎么开心,便又开口道:“城隍大人说,都城隍让他今日就启程去遂川县上任,而且啊,成为城隍可以说是一步登天,必有鬼神巴结讨好,兴许是忙于应酬,所以,可能是忘了吧。” “这样啊……” 张芙蕖心事重重地转身离开。 上次不告而别,现在连个话都不带回来。 他成为遂川城隍后,定然非常忙碌,再相见时,也不知会是何年何月。 …… 萧白从镐京的鬼神那,了解到了不少有关遂川县的情况,知晓那遂川县确实如梁尚清所言那般,存在着未知的危险。 “遂川城隍之位已空缺了几十载,宇文宗为何要在此时选出一城隍,去那遂川县上任呢?” 对此,萧白有些疑惑。 若是换作其他鬼神,或许会推三阻四,但萧白并没有要推托的意思,还是决定去遂川县上任。 他倒是很想知道,那遂川县究竟有何危险。 “那些觊觎魔心的存在,定会从我这‘打听’魔心的去向。” 萧白料想那些人,一定不会就这么放弃,而魔心如今就在他的手中。 他目前的修为,才达到丹魄境界不久,实力有限,若是他们找来,还真有些麻烦。 虽说他有玄妙的隐遁之法,能够摆脱绝大部分存在的追踪,但是呢,凡事总有个万一。 思忖了下,萧白便有了主意。 不说天下鬼神是一家,至少在大周的境内,同为宇文宗治下鬼神,也算是同僚。 所以,在去遂川县上任的沿途,萧白打算与各县的城隍唠唠嗑,认识认识。 若真有人暗中追来,出于忌惮,也不敢轻易动手。 这也算是多了重保险。 城隍庙对面茶楼的雅间中,卓成飞一直在暗中盯着那边的情况。 当萧白走出镐京阴司的瞬间,他便暗中追踪而去。 只是,才跟踪了两条街,就失去了萧白的踪迹。 卓成飞立即联系了蒋宗万。 在镐京,除了少数人例外,未经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在镐京上空飞行,只能从城门进出。 尤其是内城和皇城。 当即,蒋宗万便命令所有人出城,守在四座城门口。 萧白在甩掉卓成飞后,就变幻了身形和样貌,就连身上的气息都为之改变。 即便是再熟悉的人,没达到一定的境界,也堪不破他的变化之术。 之前,萧白便是以此法,摆脱乾元派众人的追踪。 萧白自东城门而出。 在这城门外,便有一名乾元派的长老看守,观察着每一位离开镐京的人。 一如上次那般,萧白从他的眼前走过去,他也没能看出来。 蒋宗万除了留下四人看守城门,其余人则追向了遂川县。 只不过,萧白所选择的行进路线是绕行,蒋宗万他们到了目的地,萧白还在半途悠哉悠哉地走着。 乾元派的众人来到遂川县,等了两天,也没见萧白出现,于是卓成飞猜测道:“师父,你说,那家伙不会是跑路了吧?” “呵呵,跑?既然他接受了敕封,你觉得他能逃到哪里去?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迟早会出现。”蒋宗万呵呵冷笑,打算在这继续等待,同时让其他人,随时汇报镐京和西塘两边的情况。 半个月后。 萧白终于是到达了遂川县。 这一路上,各县的鬼神知他是遂川县城隍,都表现的不怎么热情。 好在,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遂川县境内多是丘陵地貌,人烟相对稀少。 不过,因与燕地接壤,两国商贾多会在此地互通有无,所以遂川县反而比大部分县要繁华不少。 本县的人口多集中在县城这一带,其他村镇则以此为中心,分散于四周。 萧白腰间插着一把斧头,以樵夫的身份踏入县城,没过多久,便见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他在镐京有见到过。 这些人突然出现在遂川,本身就极为的可疑。 萧白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挑着一捆木柴来到一酒楼,问他们要不要柴禾。 “五文钱,若是答应就收下。”那酒楼掌柜淡淡道。 “太少了,要不再加一文?”萧白如同一寻常樵夫般讨价还价。 “不少了,小伙子,柴禾一直都是这行情,不管你卖给谁,差不多都是这个价。”那酒楼掌柜随口说道。 “那……好吧。”萧白‘犹豫’了下,答应了下来。 见这面生的樵夫答应,那酒楼掌柜奸诈地笑了笑。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34章 第 34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5章 第 35 章 云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来人,“前辈认错人了!” 来人看上去是一个青年男子,玉冠束发,眉目俊朗大气,一身黑色衣衫,行动间偶有金色纹路在其上浮动,看上去很是神秘! “我认错人?”黑衣男子玩味一笑,“你刚刚跟那妇人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 云舒心中惊疑,嘴上却不肯承认:“我跟那大婶就是随便聊聊,听个新鲜而已!” “她叫你周三小姐,你可没反对。”男子打量着云舒。 云舒小小的后退两步:“我若是反对了,哪里还能听到这么多东西!”云舒与他周旋着,暗暗计划着要跑路。 “哟!真不打算承认?”男子看她故作镇定,死不承认的样子,觉得挺有趣。 “我真不是,你叫我怎么承认!”说着又小小的退了两步,突然指着男子的身后惊叫一声:“看,有人进了周家!” 男子扬着唇角,配合的转过头去。 云舒见他上当,转身就跑,也不选方向,只想着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专挑没人的地方跑,见了岔道就拐弯,在镇上绕起了圈子!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直没听到身后有动静,云舒才在一条小巷里停了下来。 喘着粗气,刚想靠着墙歇一歇,就听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哟!这就不跑了!” 云舒转头就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懊恼的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惯性思维害死人,都忘了这不是前世的世界了!这人明显就不是个普通人,自己一个连修都没修炼过的人,怎么跑得掉! 男子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通,咂咂嘴说:“你还没有修炼过,但这速度倒是很不一般啊!” 恨恨的瞪了那人一眼,云舒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墙任由他打量,这人一直都在戏耍她!反正也跑不掉,看那人对她好像没有恶意,云舒也懒得再浪费体力,本来就没吃饱,经过这一遭,肚子又开始打鼓了! 男子听得好笑,“呵呵…不跑了?” 云舒这会儿破罐子破摔,胆子也大了,直接冲他翻了个白眼:“不跑了!反正也跑不掉!” “不怕我抓了你逼周家人现身?” “逗小孩子很好玩吗?”云舒歪着头看着他的眼睛,若有所思的道:“我感觉你对我没有恶意!难道你跟我家里人认识,是谁?难道是我家老祖宗?” 男子颇为诧异,这孩子还挺聪明,“现在承认你是周家人了?” “不管我承不承认,你不都已经确认了吗?” “啧啧,听你这语气,还真不像才九岁!” “我早慧不行吗!”云舒没好气的道。 男子被呛了一下,声音颇为无奈:“行!怎么不行!那么这位早慧的小姑娘,我们走吧!” “去哪?”云舒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被这人一吓,周家的事都给忘了,现在想起来,自己这算是又成了孤儿,云舒心里别提有多失落了,都不想动弹! “当然是去祭你的五脏庙了,难道你是觉得它响的很好听吗?”男子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云舒也不觉得难为情,摸摸响个不停的肚子,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两人进了酒楼,要了一个雅间,云舒张嘴就点了一大桌子的肉,如今只有肉食才能安抚自己的肚子了。 男子也不说话,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惊奇的看着一桌子的大鱼大肉迅速的消失在云舒的嘴里,不禁憋了眼云舒的肚子,发现并没有被撑大,“吃这么多,也没见你肚子被撑大,你这到底吃到哪里去了?” 云舒忙着吃东西,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只看了他一眼,就接着“奋斗”去了。 见她并不理会自己,男子也不生气,只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她吃。 好半天,云舒才打着饱嗝停了下来,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云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嗝!我实在太饿…嗝,太饿了,嗝,让前辈见笑了!嗝…” “见笑?”男子玩味的看着云舒。 云舒冲他呵呵一笑,“还不知前辈是何方高人?如何与我家老祖宗相识!如今…” 男子打断她:“问的这么清楚,是不是应该先说说你自己?” “是晚辈心急失礼了!” 男子用手在桌面上扣了两下,“是挺急的!”叫了小二来收拾。 云舒不自在的倒了一杯茶捧着喝,回避小二哥诧异又了然的目光。 待小二哥收拾完出去后,云舒才放下茶杯,“晚辈周云舒,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男子状似不在意的道:“叫前辈就行了。” “呃…”云舒被噎住。 “哈哈……”男子在她头上轻轻一敲,“逗你玩儿的!” 云舒抽着嘴角,无奈的看着他,这人真的是前辈吗?怎么完全没有前辈的样子? “好了,不逗你了!”男子说着,拿出了一块玉符。 云舒一看,是爷爷特意跟她们说过的传音符,是特制的,家里也就爷爷辈儿和自己的父亲才有,也算是家族的信物了,轻易不会送人,除非是关系特别的好。见到这块玉符,云舒才总算放下心。 “这块玉符是当年我跟你家老祖宗周远志,一同历练时,他给我的!” “一同历练就给你这个玉符!没这么简单吧?” “你倒挺清楚!听他说,这玉符是你们周家的信物,我们俩当初可是过命的交情,时常约着一起出去历练。不然也不会给我!”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勉强先相信前辈了。那前辈可知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才使得我周家众人举家离开?可是有仇家寻仇?” 男子看着手中的玉符,“倒不是寻仇,而是夺宝!” “夺宝?”云舒疑惑不已,周家这么个小家族,能有什么宝贝,值得人如此惦记,还年年都来打探。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男子叹了口气:“五年前,你家老祖宗在一座修士的遗冢里,得了一件宝物,惹得同行之人纷纷眼红,便起了杀人夺宝之心,你家老祖宗在修仙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岂是这么容易算计的!那些人不仅没得到宝物,还损失不小。但你家老祖宗也受伤不轻,后来又被一路追杀,他拼的自爆,拉着几个人同归于尽,活下来的人有知道周家的,就把目光瞄向了洛川镇。” “为什么?老祖宗都已经死了,他们还盯上周家干嘛?”云舒很是气愤。 “还能为什么?”男子冷冷的笑道:“因为即便是远志兄死了,他们也没能得到那件宝物!” “所以他们盯上周家,是他们以为宝物在周家!或者说,他们认为老祖宗把宝物藏了起来,而周家知道这藏宝的线索?” 男子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不错,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想找到周家人。而周家人却提前得到消息,隐藏了起来。这下他们就更肯定周家人知道宝物的消息了。” “既然周家的人都隐藏起来了,那么他们为什么还一年年的过来打听呢?” “因为你!”男子看着云舒。 “我?” “是的!因为他们打听到,周家有一个失踪的三小姐,而周家人一向对家人很看重,只要找到这个三小姐,他们就有办法逼周家众人现身!” 云舒听得后怕不已,幸好听到她跟那大婶说话的人是眼前这位! “这件事不是有玄青派的人掺和在里面吗?他们真的没有被捉住吗?前辈可知他们的下落!” “你如何知道有玄青派的人参与其中?” “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我之前并不知道是因为有宝物的原因,只是我的失踪与镇上的陈家少爷陈宇风有关,我家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的,但是我出事之前,听说陈家的陈宇风将拜入玄青派门下,所以我才猜测,我家人的离开,是不是有玄青派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据我这段时间的打探,周家的人并没有被捉住,只是隐藏起来了,而玄青派确实有个别人是参与在里面的,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宝物来的。收徒应该只是一个幌子!” “多谢前辈告知!那前辈又为何会来洛川镇?” “说来惭愧!”男子面带悲伤,“五年前,正值我突破之际,无心他顾,只到数月前,我巩固好修为出关,才发现你家老祖宗给我发的传音。没想到这一闭关,我与远志兄已是天人永隔!” 男子面带怀念的端详着手中的玉符:“他只说他被人追杀,希望我能出手护一护他的家族后辈。时隔四年多,虽然一切皆已成定局,但我还是想来打探打探当年的事情,看看周家还有没有人。有人我就护着,要是没人,那当初掺和进来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男子说到最后身上散发出阵阵杀气。 云舒被他周身的杀气压得寒毛倒竖,小脸惨白惨白的。男子见状,连忙收敛了身上的杀气,云舒的脸色才慢慢恢复过来。 她郑重的向男子一礼,“云舒万分感谢前辈对我周家的回护!” 男子摆摆手,“谢什么?我终究是来晚了!还好碰上一个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九泉之下的远志兄交代!” “谢是一定要谢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云舒见男子瞪着她,只好硬着头皮道:“只是前辈说了这么多,却仍然没说前辈是何方高人,该如何称呼?” “我没说过吗?” “没有!” “咳咳!那你听好了,本尊是…”话没说完,只听嘭的一声,雅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35章 第 35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6章 第 36 章 随着血液被葫芦给吸收,葫芦好像重新焕发出了生机。原本附着在葫芦表面的那些陶状物也自然脱落,随着葫芦表面那层陶状物的脱落,葫芦也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这是一个看起来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葫芦,葫芦看起来晶莹剔透。楚天羽能够感觉到葫芦里面有一个空间,在他的感知中,这个空间大约有1m3大小。 随着楚天羽心念一动,原本放在车上的手机消失不见,通过与葫芦之间的心神链接,他能够清晰地看到手机就躺在葫芦的里面。 当楚天羽想要将手机拿出来的时候,只需要他的意识锁定住葫芦中的手机,手机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葫芦的功能,跟他的储物空间一样。有了这个葫芦,正好可以遮掩住他拥有储物空间的事情。 既然他能够得到一件这样的空间葫芦,那么像这样的葫芦应该不止这一个。这样一来,以后自己再使用储物空间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心念一动,手中巴掌大小的空间葫芦消失在了手上。与此同时,在他的手臂上再次出现了一个葫芦纹身。 这个空间葫芦乃是一件灵器,除了那些普通法器外,灵器是可以收进体内。 虽然这次得到的这个葫芦并非是一件攻击型法器,但楚天羽也知道,空间法器的价值,远比一件攻击型法器的价值更高。 在得到这件空间葫芦后,脑海中阴阳界又有了新的变化: ————阴阳界———— 姓名:楚天羽 身份:超凡者 职业:驱魔师、扎纸匠 修为:阴阳心经(悟道)、引灵经(入道) 修炼功法:阴阳心经(混沌灵力)、引灵经(黑色灵力) 阴阳界入口:扎纸店地下室(安全区:方圆3公里) 本命天赋位(九个,固定,不可自主固定): ①阴阳眼 ②阴阳城 ③阴阳八卦图 ④符箓 ... 觉醒天赋位(五个,非固定,可自由变换): ①扎纸匠:御灵术(扎纸匠一脉秘术,控制纸人) ... 可固定天赋: ①扎纸匠:御灵术(扎纸匠一脉秘术,控制纸人) 特殊法器: ①血灵棺(灵器,可升级) ②空间葫芦(灵器,空间大小为1m3) 经文:往生咒、地藏经 法器这块多了一件空间葫芦,果然跟他预计的一样,只有1m3的大小。不过有了这件空间葫芦,以后他再使用储物空间,就不用再引起其他人太过注意。 毕竟空间葫芦虽然稀有,但在他推测,应该还是有其它人拥有这种类似空间法器。 天赋那块,爷爷留下的三种扎纸匠秘术中,以他现在的实力,也仅仅只能施展出第一种御灵术。 空间葫芦跟血灵棺一样,都可以根据他的意念隐藏起来,这样就不容易一起其他人的注意。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如果不是因为中丹田中的混沌灵力,说不定他也很难唤醒这个空间葫芦的灵性,让它成为自己的法器。同时,他也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不是这个空间葫芦的灵性被自我封印,也不会等到他来发现这件灵器的不同之处。 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距离跟韩老头约定的时间也已经不远了。驾车来到万江国际附近,在附近的一家面馆里面吃了碗拉面,然后便朝着跟韩老头约定的地方赶去。 韩老头给的位置是距离万江国际不远处的一家星级酒店,万江国际的老板将那些人都安排在了这里居住。 楚天羽来到酒店后,便拿出手机给韩老头打了个电话,“喂,韩前辈,我已经到了酒店门口了。” “呵呵,天羽小兄弟啊,你直接进来,408会客厅。”电话那边的韩老头语气有些含糊,好像嘴里正在吃着什么东西一样。 “我去,我还以为你回来接我呢,算了,不跟你个老人家一般见识,我尊老爱幼。”楚天羽有些不满地挂断了电话,朝着里面走去。 跟保安报了下房间,然后便被带着前往四楼。来到408后,便保安便离开了。房门是开车的,楚天羽朝里面看去,里面的大约十几人。 在人群中,楚天羽发现了韩老头的身影。 “这边。”当楚天羽看向韩老头的时候,韩老头也正好拿着一个鸡腿在啃,此时他正是挥舞着鸡腿朝着他打招呼。 楚天羽一脸黑线地朝着对方走去,他能感觉到,当他走进这件房间后,房间内的那些人都看了自己一眼。 楚天羽知道这些应该就是韩老头所说的万江国际的老板专门请过来对付万江国际里面那只魔灵的所谓高人。楚天羽并没有理会周围那些人好奇的目光,只是朝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便径直来到了韩老头这桌。 “天羽小兄弟,你终于来了。你应该还没吃饭吧,来,一起做着吃点。”韩老头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对楚天羽说道。 “呵呵,韩前辈,我来之前已经吃过了,你先吃吧。”看着韩老头这幅吃相,楚天羽真有种换一桌的冲动。 “哦,既然这样,那你就先在旁边坐坐。”韩老头看了楚天羽一眼,然后又继续啃他的鸡腿。 楚天羽也没搭理这个老头,在这桌,除了韩老头外,还有其他几人。楚天羽发现在这些人中有两名年轻人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他很肯定,在之前他并不认识这两人。 “两位,我们认识?”楚天羽看着这两人,指着自己问道。 “哦,不认识。不过我见过你。”两人中的那名年轻女子开口说道。 “呃?”这个回答真是让楚天羽不好接下去。 “就在今天下午,在羊城古玩街,你是不是买了一位老人家的一个巴掌大小的葫芦?”女孩笑吟吟地看着楚天羽说道。 原来这两人便是今天在羊城古玩街聚宝斋出现过的黄凝儿和黄轩,正是他们的爷爷让二人今天晚上来处理万江国际这边的事情。 “哦,那应该是见过了。”虽然楚天羽确实没有见过这两人,不过看到对方热情的表情,他也只能开口应付道。 “对了,你怎么称呼?我叫黄凝儿,这是我哥哥黄轩。”黄凝儿开口询问道。 “你们好,我叫楚天羽。”面对黄凝儿的热情,楚天羽也有些不自然。 “对了,你难道也是来参加今天晚上万江国际行动?”黄凝儿好像有问不完的话。 “嗯,是啊,你们应该也是来参加晚上的行动。”其实不用问,能坐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要参加晚上行动的人。 正当黄凝儿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看起来气度不凡,在中年男子的身后还跟着几人,其中有两人楚天羽竟然认识,一人便是羊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黄队长,另外一人则是那名穆警官。 “呵呵,感谢大家能前来参加这次行动。”中年男子进来后,便对着众人说道。 楚天羽发现,当中年男子和黄队长进来后,房间内的众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哈哈,万总客气了。万总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交给我们就可以了,更何况还有黄队长在旁协助,我相信今天晚上的行动一定会马到成功。”中年男子的话刚说完,旁边那桌的一名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是啊,万总这次不惜花费大价钱请我们来对付万江国际里面的那只魔灵,我们肯定不能让万总失望。” “是啊,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今天晚上那只魔灵肯定插翅难飞。” 很快,又有几人开始附和道。 从这些人的对话中,楚天羽也已经知道了,眼前这名中年男子应该就是万江国际的老板万江。 “呵呵,有大家出手,我相信今天晚上肯定不会有问题。大家都是我请过来的在羊城享有名气的高人,今天晚上就拜托给大家了。等将万江国际里面的问题解决后,我肯定不会亏待大家。”楚天羽发现万江在说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朝着他这边看了一眼。 顺着万江的目光,房间内的其他人也都看了楚天羽一眼。这里的其他人,万江之前都见过,楚天羽算是一个新来的。 “这位小兄弟是?”万江看了楚天羽一眼,径直来到他的面前开口问道。 对方的话语听起来很有礼貌,并没有因为他是万江国际的老板而感到高人一等。 “呵呵,万总,这位是我请过来的小兄弟,你可别小看他,我可是亲眼见过他出手。”这个时候,坐在旁边的韩老头也开口说道。 “万总你好,我叫楚天羽,是韩前辈邀请我一起过来的。”不得不说,韩老头的话让楚天羽感觉很受用。 “万总,你可别小看他,那天晚上要不是他,我也要交代在万江国际里面了。”让楚天羽诧异的是,这个时候,那名穆警官也开口帮他说话。 “哦?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万江听了韩老头和穆菲菲的话,有些诧异地看了楚天羽一眼。 原本他也只是处于礼貌问一声,现在听到穆菲菲这么一说,顿时不敢轻视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呵呵,黄队长,这两位应该就是黄家这次前来的两位了吧?”万江看了眼黄凝儿和黄轩,然后对站在他旁边的黄队长笑着说道。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36章 第 36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7章 第 37 章 帝星五光十色,运转不息,沿着早已设定的公转轨迹。若非人工科技的加以改造,相当于地球百倍的帝星根本不宜安居。 恰逢外太空通透无陨石,这一日的极度繁华之帝星,迎来一个人。 来自遥远太阳系的宁墨离。 …… 帝星的外太空,依然冰冷死寂。 恒星光芒湛耀,除了帝星还有四个公转行星。 以辰河帝国的科技,难以改造真空环境,除非祭炼整个行星系的封祭天体或许有能力间接改变行星系内部环境。 “辰河帝星。” 宁墨离穿着漆黑皮衣。 一如既往的装扮,有些老旧的皮衣外加漆黑裤子、漆黑布鞋,褶皱老脸闪过不可揣测的莫名神色,仿佛凶残猛兽终于挣脱樊笼,轻轻挥动锋锐寒爪。 他站在这,光热威能蓄势待发。 仿佛一个微型恒星,时时刻刻皆有炙热威能,此乃灌注巨量恒星威能的天体化身,并不是真身本躯。 “哼。” “这具天体化身太弱。” 这是封祭天体的弊端之一。 譬如祭炼恒星的宁墨离,离开太阳系越远,力量越弱。假如只在太阳系附近,倒还无妨。若是远离无数光年,恐怕要身陨魂灭。 所以,此次来到帝星,仅是具有恒宫级战力的天体化身。 “粉色人族在哪里。” 宁墨离眯着眼眸,暗暗琢磨:“粉色人族处于国度西区,霸控两百亿生命行星系。西区行政总星就是粉色人族的核心聚集处,可却只有十亿数目,这么点人口,真够少的。” 旁边。 丹玲玉面带微笑。 她是白角人族的虚洞级存在,开口犹如浩荡天音,浩渺能量夹杂声音传入宁墨离耳边:“宁墨离阁下怎么了,可有什么疑惑?” 她的白色独角,慢慢旋转。 浩瀚宇宙星空,唯有力量永恒。 尽管宁墨离岁数极小。但在太阳系内部,他有虚洞级实力,落在丹玲玉眼中便是同级存在,当然要平等以待。 “没事。”宁墨离扯了扯嘴角,状若随意的问道:“粉色人族的西区行政总星已经被封禁了?” “对。” 丹玲玉点点头。 足足十亿人口的粉色人族,曲速机装不下。宇宙飞船装得下,但速度实在缓慢,恐怕要一两个纪年才能完成西区行政总星运往帝星的运输过程。 说着说着,丹玲玉查看联络器。 刚刚结束曲率航行状态,重新接通星际网络,她询问了一番目前情况。 “我族的虚洞级,坐镇粉色人族行政星,防止有人逃离。”丹玲玉笑眯眯的扭头:“你无需担心,粉色人族逃不了的。另外,古国使者金科已经降临帝星。” “我们过去看看吧。” 丹玲玉直接飞向帝星。 古国使者? 宁墨离的褶皱老脸慎重了一些,也飞向帝星。 两人畅通无阻,经过绚烂斑斓的星球气层,然后通过上百条通道关口,总算来到了宝殿门口。 “咦?” 丹玲玉面色微变,连忙上前两步。 绿色络腮胡壮汉,也就是古国使者金科,正在宝殿门外候着……金科的眼睛冒出星星点点的光芒,**慑魄似得,无声拷问粉色人族的两个虚洞级与诸多恒宫级。 金科瞥了眼丹玲玉、宁墨离,他默不作声。 每每想到自行领罪的后果,金科感到心如刀绞,汗如雨落,此时面庞都泛着煞白颜色,哪有心思搭理旁人? 这时。 宝殿内部,传出步伐声音。 映入眼帘的一幕,令丹玲玉与宁墨离齐齐愕然,目光迷茫:一位白衣青年与韩东有说有笑,时而颔首赞可,时而摇头指正,而帝主眞古跟在后面,垂首恭谨,亦步亦趋似得! 此等画面,颇有天崩地裂的滋味。 饶是古国使者金科,表面也要尊重当今辰河之主,绝不可能令帝主眞古这般作态,眞古可是一千四百亿生命行星系的最高掌权者。 但在此时此刻。 帝主眞古的恭谨神态,实在不似作假。 “怎么可能?” “这位白衣青年,何方神圣?” 丹玲玉心念电转。之前看过所有虚洞级图像资料的宁墨离也登时认出眞古的身份,瞳孔微微缩紧,落在韩东身上。 正当此时。 古国使者金科靠前两步,近乎谄媚的笑着行礼,特意向韩东鞠了一躬,观察韩东脸色,担忧韩东发怒:“昊谷殿下,韩东阁下。” “恩。”昊谷瞥了眼金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别想着为自己脱罪。按照韩东的要求,速速将事情处理妥善。” 这是一个高低强弱的顺序。 昊谷殿下为首,使者金科其次,然后才是帝主眞古与韩东。 “是,是。” 金科连忙道,不敢回嘴争辩。 看到韩东微笑,金科松了口气,彻底心安。 旁边的丹玲玉与宁墨离两人,更加惊愕,尤其是宁墨离:“丹玲玉百般嘱托我,古国使者位高权重,凌驾辰河帝国之上,轻易主宰帝国的生死命运……这么强的存在,还得向韩东这小子行礼?” “过分了吧!” “老子辛辛苦苦的成了几如虚洞的恒宫级巅峰,还是没用处?” 那褶皱老脸轻轻颤抖,宁墨离心都凉了。 亏他隐藏这么久,想要找机会进行一场盛大绝伦的炫耀,结果韩东小子请动十位虚洞,更令古国使者忌惮万分。 就算是狐假虎威! 也要有足够资本! 宁墨离暗道:“莫非在这片星空的鞠躬欠身,另有含义?” 下一刻,韩东迈前两步,向宁墨离躬了躬身:“师尊,你可真是瞒了徒弟好久啊。” 宁墨离:“……” —— 白衣青年昊谷的降临,令事情变得明朗化。 经过一番商议,昊谷决定做客蔚蓝地球,与韩东、眞古一同前往地球。而金科与宁墨离则是前往粉色人族的西区行政总星。 日子渐渐流逝。 金科与宁墨离抵达了西区行政总星。 …… “唉,真是够奇妙。” 古国使者金科站在外太空,摸了摸绿色络腮胡:“一个普通生命行星,竟然诞生这么一对师徒二人?” 韩东资质超凡,媲美尊贵天才。 作为韩东的凡俗老师,宁墨离成就封祭天体,一步登天,具备范围性的虚洞级战力,这让金科眼红不已。 他这身虚洞级修为,修炼了数万纪年。 而封祭天体宁墨离,只用了一个纪年不到。 除此以外,韩东的存在,也令金科态度发生微妙变化:“宁墨离的未来高度极为有限。但奈何他有个好徒弟。哪怕他提出莫名其妙的要求,我也尽可能的答应。” 没错。 宁墨离希望金科站在星球之外,等待片刻。 倘若之前,或许金科不在意。但即将自行请罪,修炼境界与身份都要跌落不少,金科哪敢倨傲,静静站在外太空,等待半个小时。 “宁墨离看起来温文尔雅。” 金科暗暗思考,韩东的老师宁墨离为什么提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古怪要求。 在他身旁。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37章 第 37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8章 第 38 章 阿正朝着慕初然不客气的吼道,并没有因为对方有钱身份尊贵就低三下四不敢对他训斥。 “这怎么可能呢?除了席城还有谁会造谣我的身世,我不相信,再说了席城和安好好吵架关我什么事情,别什么都怪罪与我。” 慕初然不以为意的说,在他的心中,早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情就是席城做的,他现在只想找打席城,然后打他一顿,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你这个疯子,信不信随你,既然你那么有本事,你就自己在这里找席城吧,掘地三尺反正你自己找吧。” 阿正懒得再搭理慕初然了,在他看来,有钱人都是神经病。慕初然独自在餐厅里大声的喧哗着,寻找着席城的身影,整个餐厅就那么大,慕初然很快就将餐厅翻了一个遍,但是连席城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更别说席城的身子了。 “我都告诉你了,席城不在店里,是你自己非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的。”阿正见慕初然没有找到席城,幸灾乐祸的说。 “是吗?哼,别以为躲起来了我就找不到了,席城,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慕初然恶狠狠的说着,仿佛席城就在餐厅的某个角落,在听着他说话一样。 阿正觉得慕初然和席城的这场战争是越来越激烈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慕初然终于离开了餐厅,带着他满肚子的愤怒来到了公司,大家见慕总如此愤愤不平的样子,都在认真的工作着,就担心会被他训斥,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怒老总。 但是慕初然心中的怒火总要发泄出来的,他来到了办公司,顺手便将桌子上的文件和资料全部都扫落在了地上,那些资料散落一地,就好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 谢安见慕初然如此生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面了,谁都知道他是在因为什么事情而生气,只是大家都不愿意说罢了。 谢安也知道慕初然肯定是在怀疑席城,觉得是席城将他的身世告诉媒体的,所以他现在对席城必定是恨之入骨的,而慕初然也知道自己是席城放在公司的内『奸』,谢安分析自己的处境非常的危险,说不定慕初然会将气撒在他的身上。 正在担忧着,就听到了慕初然在叫自己的声音,谢安知道这次去慕初然的办公室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一路上都非常的忐忑,明明只有几十步的路程,谢安却走的很慢走了很久。 谢安虽然不知道慕初然是从什么时候起知道了他并没有真心为别人所用,而是一心还在为席城效力,但是那次慕初然让谢安伪造席城的资料事件之后,谢安就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也知道慕初然早已经知晓他的立场了,席城也知道。 只是那个时候大家都没有撕破这层关系,于是便这么暗中不动着,等待着爆发的一天,终于这一天还是来了。 谢安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席城的办公室,他预感着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了,只等着接受慕初然的惩戒。 “谢安,你去帮我把地上的资料捡起来,重新整理好。”慕初然怒气冲冲的对谢安说道,之所以将谢安一直留在公司,而没有将他曾泄『露』公司资料的事情抖出来,是因为慕初然觉得谢安始终是席城的人,留在公司总有用得上的一天。 现在用来撒气好像也不错,谢安自知现在的处境对自己不利,只能蹲在地上耐心的捡着慕初然洒落的资料,一边在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要一直这么忍辱负重下去吗?还是干脆撕破脸皮不干了? 在谢安蹲在地上捡资料的时候,慕初然的脑子也没有闲着,他在想着要怎么样去整谢安,让会让自己觉得解气,才会让席城感到惶恐和担忧呢?总之绝对不能让谢安这么轻而易举的便离开自己。 “慕总,资料已经重新整理过了,放在您桌子上了。”谢安好不容易终于将资料给全部重新整理了,慕初然翘着一个二郎腿,突然对谢安『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谢安,你到公司的时间也不短了,说起来公司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是不是?”慕初然说着。 谢安听了非常的惶恐,这个慕初然的葫芦里到底在卖着什么『药』呢?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谢安回答道:“慕总过奖了,我没有功劳,全都是慕总领导有方。”谢安诚惶诚恐的回答道,因为不知道慕初然接下来想要干嘛,所以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不要这么谦虚,你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我也发现你确实是一个人才,不然之前席城也不会如此的重用你了。我是非常欣赏你的。” 慕初然望着谢安,语重心长的说道。 “对谢慕总的赏识,慕总对谢安的栽培,谢安铭记于心。”两个人都在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谢安自然是知道慕初然并不是真的欣赏他,这话恐怕是要反着来读的,只是他只能顺着慕初然的话中,他还不想自己暴『露』了自己。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我想把这个机会给你,对你将来职业的发展绝对有好处的,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抓住这个机遇。”慕初然对谢安说道。 谢安疑『惑』起来,问道:“什么机遇,慕总有事尽管吩咐。” “是这样的,我打算将我们公司发展壮大,公司在国内已经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所以我打算往海外发展,正愁着不知道排遣谁去开拓疆土才好,看到你之后我便觉得你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慕初然望着谢安,脸上终于掩饰不住内心的那一肚子坏水。 “海外?开拓疆土?”谢安的脑袋像是被人用石头砸了一下似得,慕初然的目的实在太明显了,不过是想要将谢安支走,将谢安发配到很远的地方,让他再也不能为席城所用罢了。 慕初然对着谢安点点头,说道:“是的,环境可能是有些艰苦,并且经费也不会很多,这正是考验你的时候,我相信以你的才华和能力,一定能够完成我交个你的任务的。” 谢安为难起来,他一个人要去往不知道是何处的国外,身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并且他还要离开这个生活已久的圈子,想到这里,谢安急了起来。 “慕总,能不能换别的人去呢?谢安自知无才无德,不具备去国外开拓疆土的能力,惶恐辜负了慕总的期待,耽误了您的大事。” 谢安希望慕初然能够收回刚才的话,虽然他也深知这么做的机会很渺小,但是谢安还是抱着一丝侥幸这么对幕初然请求道。 “这个嘛,你要相信自己,我看好你,既然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你就行,任何时候都别轻易小看了自己。”慕初然为谢安加油打气着。 “慕总,我真的不愿意去海外,我不愿意离开这里。”谢安对慕初然强调道,既然对他说好话不行,那就只能表明自己的立场了。 “是吗?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存着私心在这里上班,都不愿意去海外的话,我们公司还怎么能发展起来呢?”慕初然的语气也严肃了起来,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仿佛这才是他伪装的面具下的真实面貌。 “慕总,我们公司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一定会有人不介意去海外的,并且也愿意以此来增长工作经验的,为何一定要是我呢?”谢安也对慕初然不客气起来,心中想着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反正在这里也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现在公司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你不要忘了,现在的这个公司姓慕,不是姓席,你可千万不要搞错了,就算你不愿意去,我也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的去。”慕初然最后说的话让谢安不寒而栗。 “如果我就是不愿意去呢?我倒是想知道你能用什么办法让我心甘情愿的去。”谢安也是一个固执的人,好像和慕初然就是杠上了一样。 “是吗?你别忘记了,当初你留在公司的时候我们可是事先签过合同的,在合同期内,你必须服从上级领导的工作安排,所以你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选择不去,如果你非要不去的话,那就是违约,至于那巨额的违约金,就看你交不交的上了。” 慕初然得意洋洋的对着谢安说,仿佛抓住了谢安的软肋一般,他知道谢安只是一个无产阶级出身,对钱看得比较重,而且他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妥协。 慕初然既然将谢安留在自己的身边,自然是早已经将他的底细给『摸』清了,他料定了谢安是没有办法拒绝的,现在的反抗也只不过是秦驴技穷,激不起什么浪花的。 “你…你真是太过分了,枉费我一直仰仗着你,没有想到你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谢安的脸上再也没有那种卑谦的表情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道貌盎然的男子一点都不值得自己尊敬。 “彼此彼此,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公司期间做了什么,你有什么在我面前蹬鼻子上眼的。”慕初然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回去,谢安被气得哑口无言。 谢安一句话也没有说,他转身便离开了公司,他觉得自己再待下去,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让自己以后后悔的事情来,与其如此,倒还不如找个地方冷静冷静再说。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席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也应该知会他一声的,好在席城也在家里,因为喜宝和安好好的事情烦恼不已,小宝去上幼儿园了,安好好住在简兮的家中,屋子里就席城一个人,觉得格外的冷清。 以前他是习惯一个人生活的,对待时间就好像对待自己的生命一样,一分钟都不愿意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所以觉得独居更能够利用好时间,可是在和安好好和喜宝住的时间长了之后,早已经习惯了有他们在身边。 不在身边反而觉得冷清,一点都不快乐,就算是做事情也总有些心不在焉。 知道谢安要来之后,席城已经知道慕初然肯定是已经采取了行动了,也难怪他会将矛头对准自己,误会身世是席城传出去的,就连安好好都觉得是席城,更何况是处处和席城作对的慕初然呢? 谢安神情疲惫的出现在了席城的家中。 席城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来,对谢安说道:“来吧,今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咱们今天就好好的喝个几杯。”谢安看得出来席城也非常的难过。 “我被慕初然整了,他要将我外派到国外去。”谢安将自己心中的委屈和不甘说给席城听,也只有席城能够理解他了。 “他这个人一直都这么卑鄙和小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难怪当初他的公司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便壮大起来了,想必是使用了不少阴谋诡计。” 席城也愤愤不平的说着。 “可是我不想离开,我舍不得这里,也不喜欢一个人在国外孤零零的感觉。”谢安难过的说道,他想到了在这里的朋友,心中默默喜欢的简兮,还有他在这里的家,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永远的留在这里。 “既然不想去,那就别去了,天塌下来大不了我替你担着。”席城大义凛然的说着,因为他深知谢安被慕初然外派,都是因为他。 “不行啊,那笔违约金的数额太大了,都怪我自己当初太粗心了,在签合同的时候都没有仔细看,当初只是一心想着尽快留在公司取得他们的信任,谁知道原来他们一开始就给我下套了,只有我自己还傻乐呵着以为他们是真的信任我。” 谢安懊恼不已的说着,因为没有办法将时光倒流,所以现在的苦果只有自己的承担了。 “都怪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去当什么卧底,让你过得这么委屈和辛苦,现在竟然还要因为我而被慕初然欺负。”席城对谢安这个好兄弟充满了内疚,他非常的感激谢安。 “去当卧底是我自愿的,和你无关,我愿意追随在你的身后,你并没有强迫我去做任何事情,所以你大可不必这么自责。”谢安为了席城能够好受一点,极力的去开导着他。 “算了,谢安,你不要去国外,钱的事情交给我来想办法,相信我,我一定会为你将钱筹集起来的,不让你孤身前往国外冒险,不让慕初然得逞。”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38章 第 38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9章 第 39 章 那处灵池所在地,距离并不算太远。 杨依依带着叶长空不过飞了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了一座山涧上方。 山涧中水流奔涌,雾气腾腾。 垂落的急流中,喷溅出的小水珠细如烟尘,弥漫在空气中,成了蒙蒙水雾,使得这片天地好似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轻纱。 “就是这下面。”杨依依带着叶长空悬浮在山涧上空,下方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山涧四面全都是险峰俊岭,又有水雾遮拦视线,很是隐蔽,也难怪没人发现下方有着一处灵池。 两人身形,直接朝着下方垂落,很快便落在了下方的一处空地上。 这里由于长期被山涧雾气水露灌溉,植被繁盛,一眼望去,除了枝繁叶茂的参天古树外,还有这许多艳丽的花朵,再加上腾腾雾气,灵气缭绕,就宛如一处世外桃源般。 在前方不远处,有着一个平面约莫二十平方的池子,池内灵气氤氲,流光溢彩,池水更是宛如琼浆玉露般香气扑鼻。 “这就是那处宝池吗?” 走到近前,叶长空目光火热。 仅仅是站在这里,都能感受到一股旺盛无比的精气,从他肌肤的每一个毛孔钻入体内,浑身舒坦。 可想而知,若是能够在这池中修炼,必然有着莫大好处。 “叶长空,你先进去吧,我等会儿再下去。” 一旁的杨依依,俏脸上忽然浮出一抹羞红之色。 叶长空微微一愣,只见杨依依身上的衣衫被四周水雾浸湿,紧贴在了娇躯,让那凹凸有致的妖娆曲线彰显得淋漓透彻,更是隐约可见的白皙透露了出来,绽放着让人遐想偏偏的春光。 “你这坏人,还看。” 杨依依撇过身躯,耳尖都蔓延出了粉红羞色,声如细纹的道:“在灵池中浸泡修炼,需要褪去外衣,效果才最佳……” 叶长空瞪直了眼睛,难怪杨依依让自己先进去,露出了这番羞涩姿态,原来是这样。 一个女孩子,还是如此清丽脱俗,要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脱衣服,并且共同入池中沐浴,自然羞涩难耐。 不过叶长空也是个正常男人,脑子里就忍不住的浮现出了杨依依褪去外衣后的那一副美艳画面。 见叶长空还盯着自己看,杨依依暗咬银牙,略带气恼的道:“你再不下去,我就生气了。” 叶长空这才从脑中的偏偏浮想中回过神来,挠着后脑勺干笑了声,便将外衣脱下,身形一跃跳入了池中。 杨依依气鼓鼓的说道:“你坐到那边角落去,闭上眼睛。” 叶长空立刻照做,浮在了杨依依对面的角落,闭起了双眼。 不过多时,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哪怕叶长空定力远超同龄人,心里也如同被小猫爪挠着一般瘙痒难耐,脑中更是浮现出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杨依依这样的美人胚子,当着他的面解衣,这种煎熬,实在让人难受。 哗~啦!~ 也正是叶长空极力克制时,杨依依带着浓浓娇羞之意踏进了水池中。 叶长空忍不住将眼睛眯开一条缝,只见一个如凝脂般肌肤的后背缓缓没入到了池水里,长发披散开漂浮在水面上,水中的曲线朦胧可见。 一股邪气直往上窜,叶长空不敢再偷看了,生怕自己忍受不住,做出一些禽兽之事来。 深吸了一口气,略带遗憾的将眼睛紧闭上,这才开始仔细感受这座灵池的玄妙之处。 池水略带清凉之意,蕴含着浓郁的灵气,宛如玉露琼浆般,顺着每一个毛孔钻进体内,一种极为舒适感布满全身。 “真是舒服啊。” 叶长空不由自主的陶醉着,只不过声音落在杨依依耳中,却让后者感到一抹轻薄之意。 “闭嘴,好好修炼。” 杨依依气愤的轻哼了声,让叶长空很是尴尬,他真没轻薄对方的意思,完全是情不自禁。 不过,虽然看不到杨依依的表情,但从那发丝间通红的耳尖,也可以才想到杨依依心中的羞涩。 “你这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呐。” 入梦还珠里,秦妖娆调侃的声音响起。 “这叫什么眼福,只能偷偷看一下,又不能做些什么,而且也没有脱光,不是还有两件吗……”叶长空微微嘀咕了声。 “你这叫有色心没色胆,要换做是姐姐我,定将这小妮子扒光了,按到在这水池里,来一个鸳鸯戏水,咯咯。” 秦妖娆娇媚的取笑声,让叶长空内心更是一阵荡漾。 这,简直就是在引诱他犯罪! 不过话说回来,以他的修为实力,除非杨依依自愿,不然恐怕会被活活打死。 叶长空在秦妖娆的诱导下,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根本就不敢那么做。 “还能不能让我好好修炼了。”叶长空没有好气的回应了一声。 “好了,姐姐也不逗你,等你修炼完后,别急着离开,这水池底下可是有着好东西。” 说完,秦妖娆便不再出声。 不过片刻,叶长空便收敛了心神,不灭神皇诀运转而起。 原先那略带尴尬的气氛,随着两人沉浸到了修炼状态中,逐渐的消失不见了。 澎湃的灵气能量随着两人功法的运转,不断被吸纳进体内,洗涤胫骨血肉,壮大自身气海。 灵池中,两人体表灵光灿灿,周身更是灵雾环绕。 修行无岁月,时间飞一般的流逝。 “呼!~” 这一天,叶长空长吐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眸子,眼中绽放出一抹锐利精光。 此刻,池中不再有灵气氤氲,雾气也消散了不少,池中灵水更是由那玉露琼浆般的青绿之色化为了普通池水。 此时,叶长空的修为比起半月前不知精进了多少,全身精气澎湃,精血翻涌,宛如能够徒手撕裂一头凶兽般,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哗~啦!~ 不过还未等叶长空感受个仔细,就有一片水花拍打在了他的脸上,目光一抬,就瞧见杨依依脸蛋微红的等着自己。 “你这家伙,简直太可恶了,池子里的灵气有一大半都被你给炼化走了。” “本来,我还想借着这次机会冲开第九脉的,结果……” “我说,你修炼的该不会是地阶功法吧,吸收、炼化灵气的速度怎么那么快。” 瞧见叶长空醒了过来,杨依依银牙紧咬,这可是我发现的机缘唉。 叶长空干笑了一声,并没接话。 “流氓,还不起来穿衣服,你想在本姑娘面前光着身子到什么时候。” 杨依依站在池边玉掌一推,便是又卷起一大片水花拍打在叶长空的头上。 “先不急,这下面可能好东西。” 叶长空说完,便身子往下一沉,宛如鱼儿般朝着池底游去。 哗~啦~啦! 池底光线昏暗,可视范围不足半米,只能依稀看到一缕缕细小光线,宛如丝线般从四面八方朝着底部某个地方汇聚。 细微感受一番,很明显能够发现,这些丝线般的能量,并没有先前池中的灵水那般精纯。 身形越向下沉,四周拥挤来的压力越大,两柱香后,叶长空依旧没有到达池底,不由暗暗咋舌,这灵池究竟是有多深啊。 而且,越往下,那丝线般的能量就越发的密集,池底就好似有着一个能够汇聚灵气能量的聚灵阵般。 “就在下面,忍一忍就快到了。”秦妖娆提醒道。 又是一炷香过去,叶长空潜沉的速度变得无比缓慢,四周水压已经达到了一个骇人地步,让叶长空很是吃不消,好似浑身血肉骨头都被挤到了一团般, 他忍受着巨大水压带来的痛楚感,四肢缓缓划动,继续潜入。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39章 第 39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0章 第 40 章 601、 皇上重赏六位救驾用功的大臣:赏定亲王绵恩、固伦额驸喀尔喀亲王拉旺多尔济,御用补褂。 又以荫子之例,封绵恩子奕绍为贝子;七额驸拉旺多尔济子巴彦济尔噶勒为辅国公。 此外四位功臣中,赏乾清门侍卫喀喇沁公丹巴多尔济为贝勒,在御前行走;御前侍卫扎克塔尔,世袭三等男;珠尔杭阿、桑吉斯塔尔,世袭骑都尉。 其中令廿廿感喟最深的,自是七额驸拉旺多尔济。 七公主和静固伦公主乃是皇上的长姐,当年皇上年幼的时候儿,七公主便如半个小额娘一般。如今七公主虽然早已不在了,但是七额驸却还是用性命保护下了七公主最为疼爱的弟弟来…… 皇上将陈德此事在闰二月迅速了结,并不想深追,避免以致株连,倒惹得朝堂自乱。 皇上这一办事的原则,与当年将和珅案迅速了结,如出一辙。 廿廿明白,此时在皇上心中,朝廷上下的稳定,才是最重要的。不管出了什么样的案件,也不管有何样穷凶极恶的罪人,皇上也不愿为了他们几个臭鱼烂虾而腥了一锅汤去。 皇上重赏六位救驾用功的大臣:赏定亲王绵恩、固伦额驸喀尔喀亲王拉旺多尔济,御用补褂。 又以荫子之例,封绵恩子奕绍为贝子;七额驸拉旺多尔济子巴彦济尔噶勒为辅国公。 此外四位功臣中,赏乾清门侍卫喀喇沁公丹巴多尔济为贝勒,在御前行走;御前侍卫扎克塔尔,世袭三等男;珠尔杭阿、桑吉斯塔尔,世袭骑都尉。 廿廿便也在嫔妃面前不再提陈德之事。至少从表面上来看,这件事在后宫的影响,也已经随着闰二月一并过去了。 直到三月初五,宫外传来消息,恒谨死了。 皇上按着辅国公的例,赐予恒谨祭葬之礼。 这日嫔妃行完礼退去,吉嫔却留下来。 待得众人全都退干净了,吉嫔才凝着廿廿问,“……恒谨怎么忽然就死了?” 廿廿淡淡垂眸,“天寿到了呗。” 吉嫔摇头,“若是这个缘故,那我就不来问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也好意思用这样的话来搪塞我?” 廿廿含笑垂首,她自知道套话儿是瞒不住聪敏的吉嫔的。 廿廿便故意又兜个圈子道,“……他原本就病倒了的,要不然我为何要为他求情,皇上还特地赏还他个辅国公去?这不过是宗室里冲喜的老例儿罢了。” 吉嫔自是不肯就范的,便轻哂一声儿,“皇后娘娘这理由还是留给旁人去听吧,反正我是不信的。” 廿廿终是忍俊不住,“扑哧儿”笑了,拉住吉嫔的手。 “那王姐姐觉着,我怎么说才合情理?” 吉嫔幽幽转过眸子来,对上廿廿的眼,“……我觉着,这恒谨是皇上给弄死的。自然不会是正大光明的赐死,反正是要了他的命去了。” 廿廿沉吟片刻,缓缓道,“王姐姐这么说,我也觉着有理。不过,皇上究竟做了什么,我是当真不知道呀……” 夫妻之间,两心明白就够了。许多事儿,哪儿还用问出口呢? 尤其是帝后二人站在如此的庙堂之高,便更有太多事不便直接说出口了。 吉嫔哼了一声儿,“那我就当皇后娘娘是默认了。怎么着,难不成陈德的事儿,还是与恒谨有关不成?又或者是他那个不安分的福晋?又或者……是恒谨所代表的那帮子没事儿找事儿的宗室?” 廿廿轻轻耸了耸肩,“恒谨革爵、放到皇陵去,纵然后来再回京,赏还辅国公,却已是被拔光了羽毛的秃鸟儿。姐姐还将陈德的事儿安在他身上,却是过于抬举他了。” 吉嫔眯了眯眼,“你也不能如此大意……终究当年他就是在神武门那冲撞你的。当时就是神武门那儿那么多的大臣、护军的都没拦着,可见他的手脚是可以渗透到守门护军那儿去的。” “那这回呢,顺贞门就在神武门内,几步之遥,又是门上的护军等人袖手旁观,并不上前阻拦的……你焉知就不又是恒谨从前那班子旧势力?” 廿廿捏捏吉嫔的手,“姐姐说得有理,皇上和我也不能不防备着这个。只是这班子旧势力,却已经未必是此时的恒谨还能调动得动的。” 吉嫔盯着廿廿,“……克勤郡王府,那后来新袭爵的克勤郡王,是能靠得住的?” 廿廿点头,“恒谨已经不可能从克勤郡王府那边儿得到任何的协助了。故此我才说,便是那班子旧势力还在,却已不是恒谨能掌控的了。” 吉嫔便坐下,叹口气,“那便必定还是有一股子宗室的势力在。从前那恒谨也不过当了那班宗室的出头鸟而已。” 廿廿便也凑过来坐下,与吉嫔肩膀挨着肩膀,“故此,恒谨才该死啊。” 吉嫔陡然侧眸,“……所以,恒谨的死,是皇上在敲山震虎?” 廿廿舒口气,缓缓耸了耸肩,“皇上赦恒谨回京,又赏还了辅国公给他,还给他儿子封了镇国将军……皇上对这厮数度加恩,又为的是什么?难道还是助长他的气焰不成?” “皇上是给他连着喂了好几粒儿甜枣了,该给一重的巴掌了……养着他,不过是要留着他还能做敲山震虎的用场罢了。” 吉嫔便也清笑一声,“倒是痛快!原本我还不明白皇上何必赦他回京,更不解你还替他求情的用意……这会子终究觉着这口恶气算是出尽了。” 恒谨不过是与廿廿之间的恩怨,此时瞧着吉嫔的模样儿,倒像是当初被冲撞了的人是吉嫔自己似的。廿廿侧眸望着吉嫔,不由得含笑,伸手又将吉嫔的手握紧了些。 “……能得姐姐相伴,真是我的福分。” 吉嫔倒红了脸,赶紧起身,“我还是习惯了与你顶针儿拌嘴的,你这么说话,倒叫我肉麻。我得了准儿了,可不敢再在你这儿坐着了,我回去了。” 廿廿亲自送吉嫔出去。 两人并肩而行,吉嫔徐徐道,“……你们从热河回来,如贵人倒也跟着你一起害了一场风寒似的。如今虽好了,可看着还是有些恹恹的。” “我侧面儿问了问,便又是她家里的事儿。她进宫这也有日子了,可还没得宠,她那大哥大嫂觉着她又没什么了,这便在家又欺负上她额娘和她那几个弟弟妹妹来。她放心不下,又鞭长莫及。” 廿廿点头,“她的处境,我也都知道。我原本也想在皇上面前提她……只是,这些日子你也瞧见了,皇上这么多事儿,也没心思召幸后宫。” “皇上在这事儿上本来心思就淡,我也总不能将人塞给皇上不是?” 吉嫔点点头,“其实这些你也不必说的……我难道还不明白,皇上有你陪着,心愿已足么?只是啊,就算你是皇后,可也不能总一个人儿陪着皇上啊不是?” “要不……这后宫里难免遍生怨气儿。便是你这个皇后没做什么,却也会有人对你因嫉生怨,怨再酿成恨去啊。” 吉嫔抬眸望望这朱红的宫墙,“虽说咱们会将陈德的事儿,想到宗室去;可是谁能保准儿,这事儿就没有后宫里的掺和呢?终究,顺贞门是后宫的门儿,跟神武门还有所区别不是?” 两人说着话,已是走到了门口。 廿廿又握握吉嫔的手,“姐姐的心意,我已知晓。姐姐回去也帮我开导着如贵人些儿。她母家那边儿,我会寻个法子,绕个弯儿去关照的。” . 因着这一宗刺客的事儿,廿廿将去年在围场的病刻意按捺了下来。 一直到五月,诸事暂时都告一段落,皇上带王公大臣等看射布甲,男人们都忙去了,廿廿抽出手来,开始料理后宫之事。 廿廿忖了忖,还是叫四喜去将禧恩请了来。 禧恩请跪安之后,便赶忙先将祗若在睿亲王府一切都好的情形先禀告给了廿廿。 廿廿含笑点点头,“我今儿叫你来,倒不是问若若的事儿。若若在你们家,我放心,知道你们必定对她都好。” 禧恩静静抬眸,笃定望向廿廿,“奴才这一身,都凭皇后主子吩咐!” 他明白,皇后在观察、考验他这么久之后,终于肯派他的差事了! 廿廿点点头,“……我听说陈德从前在内务府服役过,再者他最后一任雇主说用他是当厨子的。我便忖着,莫非当年这陈德在宫里,也是在御膳房里当菜不成?” 廿廿刻意隐去早知道陈德曾经在諴妃宫里当过伺候车驾的听差苏拉的事儿。 廿廿的话说了一半儿,但是已经指向御膳房去。禧恩登时明白,赶忙道,“……奴才身为侍卫,自当护卫皇上和皇后主子周全。御膳房之地,奴才也当奉侍卫之职。” 廿廿含笑点头,“这陈德当年是否在御膳房中服役过……你便替我去悄悄儿地查查吧。皇上在前朝不愿株连,我在后宫里也是一样儿,若他只是寻常在御膳房里服役,并无瓜葛的话,那便算了。” 禧恩赶忙碰头谢恩,便即去了。 四喜送了禧恩回来复命,不由得道,“……主子交给禧二爷的差事,并不是个好办的差。就凭禧二爷这才二十挂零的年岁,主子倒信他能将御膳房的事儿摸清么?” 廿廿拈了拈腕子上的香珠儿,“我交给他的差事,自然不是好办的。若是好办的,我又为何要交给他去?” 廿廿嘴上说的是查陈德,可事实上叫禧恩查的重点却不在陈德,而是在御膳房——可是御膳房可说是树大根深之地,就算禧恩乃是睿亲王之子,一来年轻,二来初来乍到的,很可能进去了什么都查不出来。 再者说,廿廿压根儿就没将话给说明了——查御膳房,究竟是要查什么? 若禧恩联想不到去年秋狝时她的那场病,便单只是查了御膳房,却也并不是廿廿想要的。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40章 第 40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1章 第 41 章 实话说,十七岁就从华国最高学府获得了博士荣耀,而且还在国外顶尖大学深造过,林清音就不明白了,自己怎么就能被陈铁这家伙时不时就气到想挠墙呢。 “这个该死的家伙肯定是瞎吧,我在他眼里居然就一无是处了,气死我了……”林清音懒得跟陈铁争吵,只能在心里骂几句。 关键是她觉得吵起来自己也不一定能吵得过这该死的土鳖,自己反而有被气吐血的风险。 最终两人没再多说,反正互相看不顺眼,话不投机,有什么好说的。 拿齐了证件直奔民政大楼,一个多小时之后,当两人从大楼走出来的时侯,手上已多了个红『色』的小本本。 “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居然娶了林豆芽,唉……”看着手中的结婚证书,陈铁长长叹了口气。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另一番模样,瞄了眼身旁的林清音,他暗暗摇了摇头,差远哩,比六姑娘差远了。 林清音哪能想到陈铁正在将她与几个孩子的妈六姑娘比较,她也是无奈地看了眼手中的结婚证书。 在此之前,她又如何想得到,自己会和陈铁这土鳖一样的家伙登记结婚,想到刚才民政大楼里那些工作人员诧异的眼神,她就觉得莫名的烦躁。 “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有时间我会带你去见一见我爷爷,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公司还有大堆事等着我处理,就这样吧。”不想多说,留下一句话,林清音打开车门准备离开。 “随便吧。”陈铁无所谓地说道,反正两人只是假装结婚,做戏而已,见不见林清音的家人,其实并不重要。 林清音的身形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陈铁,想了想,终究是又说道:“你今天连续得罪了阮南和林伟,最好还是小心点,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 “得了吧,你怕他们,我可不怕,就你才会被欺负了只会忍气吞声,他们要是敢惹我,我自然会收拾他们,用不着你提醒。”陈铁撇嘴说道。 看到陈铁这幅语气与样子,林清音顿时气结,明明自己这算是关心他好吗,这家伙却是一幅不爱搭理她的样子,这土鳖,敢不敢有点风度啊。 “既然如此,出了什么事你最好也别来找我。”林清音气恼地哼了一声,上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开着车离开了,跟着陈铁这混蛋多呆一秒,都能气到肝痛。 陈铁摇了摇头,对于林清音离去,却把自己扔在这儿,只是一笑置之。 说起来,他其实也并不是多讨厌林清音,只是有婚约在,不得不与林清音结婚,令他心里挺不爽的,于是乎每次都是下意识地,说出的话都不太好听就是了。 讲到底,还是这家伙十八年来没见过啥女人,造成了他那异于常人的审美观惹的祸。 在别人眼中姿容绝世,宛如谪仙的林清音,在他眼里愣是成了长得不怎么样。 总之一句话,这家伙就是个奇葩。 不过现在,婚约已经有了一个让两人都满意的结果,过上一段时间,找个理由离婚,两人就没什么关系了。 想到这儿,陈铁心情大好,转而想起另一件事,眉头却又皱了起来。 下山前的那晚,师傅跟他说了一件事,关于他的身世的。 “你所在的陈家一族,曾经也是江北市的豪门大族,但是十六年前却不知何故被人灭门。 那时候我恰好经过江北市,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你,但你其余的家人,却是死的死散的散。 这一次你下山,可以回你陈家的祖宅看一看,据我所知,你家的祖宅还在,只是荒废了,至于你的灭门仇人,我只知道似乎是江北市另一个陈姓家族动的手,至于是不是,却只能由你自己去查清楚了。 若清楚了仇人是谁,你觉得自己能报得了仇便报仇,若觉得暂时报不了,那就先隐忍,不管如何,小命最重要。” 以上,就是师傅对他说的话,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个被家人遗弃的孤儿,如果不是师傅收养,大概也活不到现在。 然而事实却比他自己想的更残酷,原来不是家人遗弃了他,而是家族被灭门,除了他,家族还有没有别人活下来都不知道。 “江北市另一个陈家吗,会不会如师傅所说,就是我的仇人呢?”陈铁心中暗自琢磨。 当然,这事只能慢慢去调查清楚了,现在,初来江北市,他对什么都不熟悉,对于另一个陈姓家族,根本就没有一点了解。 “还是先去家族祖宅看看吧,那里,是我的家……”心中叹了一口气,陈铁迈步离开了。 祖宅的地址,师傅早已告诉过他,虽然他对这座城市一点都不熟,但靠着问路,数十分钟之后,他已是站在了接近市郊外的一座庄园前。 师傅告诉他的地址,就是眼前这座庄园无疑了,这座庄园占地很大,能住在这里的人,明显只能是大富之家。 只是眼下,这庄园早已破败不堪,里面杂草丛生,有些房屋甚至已经倒塌了,即使现在阳光明媚,这庄园也给人一种阴森诡谲的感觉。 “这里就是我的家吗,呵呵,曾经以为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事实却是我的家人都不在了……” 站在这座庄园前,陈铁的心中难免浮现起了悲伤,当然,更多的是惊天的怒意,无论敌人是谁,这个仇他记住了。 他早已不记得自己在这庄园生活过的情况,也不记得父母亲人的样子了,按师傅所说,家族被灭时,他就只有两岁而已,两岁能记得什么呢,大概也就是刚学会走路罢了。 庄园的铁门关着,陈铁沉默着走了过去,轻轻推开铁门,走进了庄园之中,这里是他的家,现在他回来了,自然想要进去看看。 但是下一刻,他就怔住了,眼睛失神地看着前方破败的屋子另一面,居然冒出了一缕缕烟雾。 “这里,竟然还有人吗,会不会是我的家人?”他心中立即就激动了起来。 屋子的另一面突然冒出了火烟,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里虽然破败荒凉,但是竟然有人在。 他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脚步,快速地绕过了面前的屋子,立即便看到,屋子后是一大块平地,而在平地中央,却有着一间用废铁架与木头搭建起来的屋子。 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正蹲在屋子不远处的一个简易灶台前,似乎是在烧火做饭。 陈铁心中疑虑丛生,这个女孩,会是自己的家人吗,又或者,只是流浪者,在这里住下了? 他忍不住走了过去,脚下却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枯枝,发出啪的一声,那女孩听到动静,如同受惊的猫儿一般,立即转过头看向了他。 “你,你是谁……”女孩明显很胆小,看到陈铁这个陌生人,眼中『露』出惊惧,后退了几步,双手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柴握紧,防备着陈铁。 这女孩很瘦,脸上也脏兮兮的,但衣服却是很干净,上面印着江北市二中几个字,如无意外,这女孩应该便是江北市二中的学生。 不过,陈铁已经没空注意这些,他死死地盯着女孩的脖子,女孩的脖子上戴着一个样式古朴的木牌,而这种样式的木牌,他也有一个。 他已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脚下一动,便冲到了女孩身旁,手掌一伸,便将女孩脖子上的木牌扯脱,拿到了手里。 “啊……”女孩一声惊呼,跌倒在了地上,脸上是深深的震惊已害怕,看着陈铁,小小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眼眶也布满了泪水。 “陈灵,果然啊,这木牌上也刻着名字……”陈铁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他戴在身上的木牌,同样刻着他的名字,除此之外,与这块刻着陈灵两字的木牌一模一样。 “这块木牌,是你的吗,还是你捡来的?你是不是就叫陈灵?”陈铁终于是看向了跌倒在地上的女孩,颤抖着开口问道。 女孩被他吓得不轻,但听到他的问话,还是忍住了惊惧,说道:“我,我就叫陈灵,这里是我的家,你快把木牌还给我呀……” 陈铁如遭雷击,鼻子一酸,险些流泪,但他心中,却是惊喜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眼前这个女孩,有很大可能,就是他的亲人。 “你不要怕,你看,我也有一个这样的木牌,你,你很可能是我的家人,不要怕,我绝对不会伤害你。”陈铁将自己戴着的木牌摘了下来递给陈灵看,因为太激动的缘故,手都有些抖了。 陈灵有些失神地看着陈铁递过来的木牌,她根本没料到,陈铁居然会拿出了一块与她那块一模一样的木牌来。 她惴惴不安地接过了陈铁手上的木牌看了看,当看到木牌上刻着的陈铁两字时,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是陈铁?这么多年杨『奶』『奶』一直念叨着家里还有个少爷在家族出事时失踪了,名字就叫陈铁,难道,你就是杨『奶』『奶』一直念叨的那个人吗?”陈灵看了陈铁一眼,轻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杨『奶』『奶』是谁?”陈铁激动地一把抓住了陈灵的手臂,连声问道。 似乎,陈家还有其他人活了下来? 陈灵却被他激动的样子吓坏了,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惊恐地说道:“杨『奶』『奶』就是杨『奶』『奶』啊,现在在一个菜市场里摆摊卖些工艺品,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你不要打我,你放开我好不好?” 陈铁太过激动了些,抓住她的手臂时力道有些大,让她误以为陈铁要将她怎么样,一时害怕得不行。 其实,陈灵也不算小了,虽然显得很瘦,但年纪应该也有十五六岁左右,但是胆子却很小,陈铁一举一动,都让她莫名地惊惧。 “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怕,我怎么会打你,别哭,你带我去见一见这个杨『奶』『奶』好不好?”陈铁连忙松开了陈灵,用衣袖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 这个女孩,很大可能会是自己的亲人呢,陈铁心中的滋味十分复杂,与师傅相依为命十几年,除了师傅外,他再无亲人。 现在,面对一个可能是自己亲人的女孩,他如何能不激动。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41章 第 41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2章 第 42 章 兰青言以眼神示意远处盯着幻樱看的几个士兵,调侃道:“自古可没有女子随军的道理,这些热血男儿在军中,一年半载不见女子,如今,你可成了香饽饽。” 他话音刚落,一名士兵已经被众人推搡着过来,在幻樱跟前结结巴巴地说道:“幻樱大人,营帐已经为你扎好。” 兰青言得意地祛了幻樱一眼,打马离去。 幻樱却目光一冷,“不必。” 一个存在安全隐患的地方,她是不可能好好休息的。 凤尘立在山巅,居高临下看着营地从山谷这头蜿蜒至那头,片片白色营帐间,炊烟已起,扶风直上。 兰青言与他并肩而站,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鼠之所以为患,只因群居出没,必须得连根拔起,否则一旦遗漏下,后患无穷。” 他念着的,是李汐才飞鸽送来的话,“这护国公主,倒是和你想到一块儿去了。” 凤尘不语,看着独自立在半山腰的女子。 似发现有人看着自己,幻樱抬首,正看到凤尘。心下一沉,打马朝他奔去。 “你这次带了多少人来?”待幻樱至身后,凤尘开门见山问道。 幻樱丝毫不觉惊讶,她可不信凤尘与兰青言这半月,但真去游山玩水去了。“二十人。” 凤尘啧了一声,女策的人数不过百,李汐竟舍得派了二十人来随着自己,不知是对自己的信任,还是不信任。 他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今晚,盯紧这些人,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击毙。” 见幻樱迟疑,凤尘又道:“明日便可抵达边关,今日是他们最后的机会,这一路上,你不是也解决了不少人吗?” 下午,一道指令传遍三军,元帅忽然染上了重病,大军继续原地休息,待元帅病好后,再行出发。 夜,如泼墨一般,沉沉地压着大地。一轮孤月也被乌云遮挡,三两星子落下。 凤尘和衣躺在床上,黑暗中一双眼微微眯着,静静听着外头的动静。 几突兀的鸟啼划破山谷,外头传来细碎的声音,凤尘翻身而起,撩起被子覆在榻上,自己转瞬躲入床后。 见两条身影快速闪进帐篷,没有丝毫犹豫,对这家床铺一阵乱砍,随后又立即闪出帐篷。 就在二人离开帐篷的那一瞬,外头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刀剑相撞之声传来。 凤尘出了帐篷,见兰青言领人将二人扣下,脸上的笑还未蔓延开,却见那二人身子软软倒了下去,嘴角有黑色的血液流淌。 羁押二人的士兵下身探了鼻息,“元帅,已经没气了。” 凤尘眉头一敛,抬首见幻樱带领着二十名黑衣女子前来,手里拎着几个血淋淋的头颅。 “主子,幻樱来了消息,凤尘一夜将军中所有奸细铲除,简直大快人心。” 清脆的声音划破来仪居清晨的宁静,新衣捏着信进了殿。湛蓝的十二章纹长袍上印着点点露珠。 李汐正对镜整理飞凤羽冠,闻言露了笑脸,“他果然没让我失望。” 说着展信看过,末尾瞧见凤尘生病的字样,脸色微变。立即命新衣准备纸墨去信,执笔要书,却不知该如何下笔。犹豫再三,终下笔。 “主子,早朝时间到了,只怕今儿个廉亲王又要给主子难堪了。”新衣将信收好,贴身收着。一边替李汐整理着衣襟,一边说着,唇角掩不住一丝笑意。 “他为难我也就罢了,只要不为难边关那几十万军士,便是好的。”李汐瞧瞧镜中的自己,紫金长袍上孔雀开屏,这一身华服虽然简单,却是耗尽千金之作。什么时候,自己能够彻底换下这身摄政服?“走吧。” 早朝按部就班进行,李权仍旧端坐朝首,与凤铭安国候嚼嚼舌头,丝毫不见异样。 他安分,李汐自然乐的轻松,只简单带过凤尘已经率领三军抵达边关的事,便又说起炎夏的其他事。 早朝散的快,李权一路冷着脸回府,李尚武早已经在书房等着。见他以来,人已经跪下,“请王爷责罚。” 李权瞧了瞧他,半条胳膊吊着,脸上也多有擦伤,沉眉道:“怎么弄成这样?” 李尚武埋下头,小声说道:“凤尘武功太厉害了。” “是老夫低估了那两个小子。”李权悠悠一叹,军中有不少自己的人,凤尘却在半月时间内,将他们全部找出,并且一一除去,可见不简。“此事就此过去,他若在铜城出事,对我军士气影响太大,会给北狄可乘之机。” “谢王爷不罚之恩。”李尚武道。 “你先下去养伤吧。”李权罢罢手,他相信李尚武已经尽力,只是凤尘太过狡诈。 李尚武退出书房,见李承锋迎面而来,上前颔首行礼,“老爷正在书房。” 李承锋瞥了他一眼,“尚武大哥一想骁勇善战,没想到这次竟然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中,实在是可笑。”他心里清楚,李尚武的伤根本不是凤尘弄得,而是自己派去的刺客。只是没想到他命这么大,那么多刺客,竟然也让他逃脱了。 李尚武盯着李承锋看了许久,收敛起眼中的寒光,意味深长道:“小伤而已,不足挂齿。身上的伤算不得什么,人心若是凉了,就无药可医了。公子好自为之。” “昭哥哥……昭哥哥……” 一声惊呼,榻上的人陡然惊醒,满头大汗地坐起,急促喘了几口气,粉红的衫子已经被汗水浸透。 “娘娘怎么了?”守在外间的连星连忙入内,见李盈盈坐在榻上,一脸惊惧,忙上前安慰。 李盈盈陡然间回神,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敛起眸子,哑声问道:“皇上在何处?” 连星回道:“皇上此刻在勤政殿,要奴婢去请吗?” “罢了。”李盈盈想了想,苦涩地说道。“替本宫梳洗,出去走走。” 九月秋菊傲霜,宫里的菊花因有人精心培养,更是开的格外的艳丽,又大多是名种,少见的很。可这些明艳的东西,此刻在李盈盈眼中,又是一番伤感。 记忆中有人对菊情有独钟,只爱它的傲霜骨气,如今这菊花仍旧傲立秋风,却连那人的面,都难以一见。 “你将这两盆波斯菊,送去水月别居。”李盈盈拖着暗红的袍子行走在花间,脸上多是伤感。此刻已是黄昏时分,暖暖的阳给院子里的花都披上一层橘黄的纱衣。 连星应下,掩下眸子里的惊愕,唤来几个丫头,将李盈盈指定的几个花盆搬走。 行遍一个院子,李盈盈神情懒怠,连星立即搬了一张榻椅放在廊下,她便拥着薄薄的被子躺在上头,闭目浅眠。 半个时辰过去,去送花的丫头神色匆匆回来,神色惶恐。 自那夜后,李盈盈日日宿在乾清宫,宫里的妃嫔又是羡慕,又是同情的。 李盈盈浑然不理,每日就歇在自己宫中,也不出去走动,夜间就去乾清宫,每日早晨回到宫中。 如此半月下来,整个人是瘦了一圈,身边跟着的几个丫头瞧着她如此翻半天腹地的变化,皆是心疼不已。可他们心中都十分清楚,只要是王爷吩咐的事情,无论主子心中多苦,都会照做。 一大早,外头便灰蒙蒙的,天气十分闷热。午时一过,便下起了暴雨。 李盈盈拖着一袭粉红的广袖长裙,静静地立在窗边,盯着檐下拉直的雨水出神。又瞧着院子里百花的第一场秋雨中低了头,唯有秋菊傲然。却因无法承受雨水的重量,折下枝头。 “娘娘,外头雨大寒气重,关上窗户吧。”自家娘娘自侍寝以来,便总是这样怔怔瞧着某一处,也不知心里究竟想些什么。每每这个时候,连星都会觉得,眼前的女子十分可怜。 这次,李盈盈倒是听话,素手拉上轩窗,往榻上恹恹躺着。 “娘娘哪里不舒服?”连星关切的话在瞧见李盈盈满脸疲倦时,噎了下去,找来薄毯给她盖上,执了伞匆匆外乾清宫去。 从甘露宫到乾清宫不远,可此刻下着大雨,连星又行的极快,以至于魏子良瞧见她时,整个人已经成了落汤鸡。 “魏大人,娘娘突然犯病,太医院到这里有些距离,求魏大人通禀皇上,请神医过去给娘娘瞧瞧病。”连星一瞧见魏子良,便拉着他的手下跪,苦苦哀求道。 魏子良强行将她拉起,去乾清宫内禀报,随后出来时,身边跟了沈清鸣。 她千恩万谢,带着沈清鸣回了甘露宫。 李盈盈将整个甘露宫的丫头都打发下去,此刻自己倚着榻椅,正在翻看一本旧书。听得外头的动静,连星带着沈清鸣入了殿,匆忙在榻前张了帘子以避嫌疑,又帮了凳子放置在帘外。 沈清鸣恭敬行了礼,在帘子外头落座,取出工具请脉,又问了李盈盈的情况。 “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沈清鸣收起工具,淡淡说着,却没有立即离开。 那双放置帘后的手,就势将帘子挑起,李盈盈坐在榻上,一脸漠然地看了看沈清鸣,随后示意连星也下去。 屋子里的二人都没有说话,窗外传来雨水敲打窗沿的声音。 ‘啪嗒啪嗒……’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42章 第 42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3章 第 43 章 鸣人逗完带土以后就没再去管他,又上了一次洗手间后回房间继续去睡觉了。 卡卡西的家里除了自己以外,没什么值得拿的。 鸣人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让带土自己在客厅里待着或者乱逛也没什么。 现在的带土至少不会那么轻易就对自己和卡卡西动手了。 鸣人爬上卡卡西那边的床,把侧躺着的卡卡西扒拉回了平躺状态,然后非常满意地横躺在了他身上,把有空的手又塞回了卡卡西的掌心里。 据说心脏的位置上有东西的话会容易做噩梦。 [管他呢] 鸣人仰着脑袋又睡了过去。 - 醒了之后的卡卡西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困,但带土还在这里,他也不能就那么躺下继续睡了。 之前那些天的失眠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补回来的,除非睡上一整天什么都不做。 带土自备了手术刀,不过没拿出来。 他打算把卡卡西带神威空间里去,免得被撞见或者被打扰。 卡卡西又不是没有朋友,而且还有个特别热情的家伙经常来找他。 这是带土对卡卡西身边人的印象。 他不清楚卡卡西在开始养孩子以后就没怎么主动和别人来往了,就算和别人聊天,也基本上几句话就会提到一次鸣人。 那个时候被他带在身边的鸣人就会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揪着卡卡西的衣服‘哭闹’着要回家。 卡卡西也就顺着他的意,对交流中的人表示很抱歉以后就带着鸣人回去了。 主要是鸣人不喜欢那些人的行为,说着说着就开始逗小孩了,摸完脑袋还要捏脸,还把脸凑过来到不远的地方说看看我是谁、还记得我吗——等等的话。 鸣人把脑袋埋卡卡西怀里假装怕生都躲不过去,最后也只能装哭了。 久而久之,卡卡西就没什么亲朋好友拉着他聊天了,也就见面的时候会停下脚步打个招呼说几句话。 交流三分钟以上鸣人就会酝酿着要哭了。 至于凯……卡卡西清楚鸣人不擅长应付那样的人,便事先和凯说过请他在看见鸣人的时候稍微离远点和自己说话…… 大度的凯立刻就竖起大拇指露着亮牙答应了。 不能和卡卡西对决的日子里,凯便一个人跑去深山里进行加强练习了。 “这个……我不太放心让鸣人自己在家,他之前也醒过一次了,要是之后睡够起床见不到我的话,我担心他会不高兴。” 卡卡西把自己准备的药箱放回了远处,抱着门框表示自己不能就这么走掉。 带土也只能拉着他回了房间,把鸣人和那个大的布偶一起带进了神威里。 之前搭好的帐篷外不远处有一个像是澡堂搓澡床的石台,边上有一个顶面凹陷进去的石柱,凹槽内是装在了不明液体里的手术工具。 带土站在那边看着卡卡西把鸣人安顿进了帐篷里,目迎他走近自己这边。 “嗯……” 卡卡西看着看着自己的带土。 “……” 带土总感觉这个情况非常的别扭。 “我洗过手了,你放心吧——” 卡卡西用饮用水弄了个小型水遁来洗手。 带土在他的印象中应该是没有洁癖的,和那边睡着的小孩不一样,不过也难说,毕竟对方没有正儿八经地说自己没有。 “……” 带土纠结地瞄了眼石台,看了眼卡卡西,随后撑着石台趴了过去。 “带土,衣服……嗯……” 卡卡西也有点尴尬。 他没办法对带土说出‘你把衣服脱了吧’之类的话。 “……就、就这样吧!你直接把我左肩胛附近的衣服划开好了!” 带土趴在石台上感到非常的羞耻。 《……好怪啊!》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卡卡西也松了口气。 活了很久的他在很早以前就会用自己的雷属性查克拉弄出可以用来代替的东西了,比如说带有麻灼效果的雷制千本啊,一条条弯弯浪浪聚集成的雷制拉面饼啊……不过正常人没办法吃就是了。 他凝了个雷针在带土背后划了一圈,而后拎起了被划掉的几层带土穿着的布。 卡卡西盯着那些布看了几秒,叠整齐后塞进了口袋里。 “呜呃——” 带土侧枕着石台的平面,一脸嫌恶。 “不是,我觉得鸣人应该会想要……” 卡卡西解释道。 “……算了,那种事情随便怎样都好,快点做完。” 带土翻了个白眼,正回脑袋把下巴搁到了搭叠在一起的手背上。 “嗯。” 卡卡西挨个摸了一遍手术刀的刀柄,最后选了最顺手的那个,捻起来像转笔一样转了几圈。 带土瞥了眼这把手术刀。 中等不大,但握柄很长。 卡卡西先用手指在带土的背上按了几下,来确定心脏的位置。 ……怎么说呢,人类的骨骼和兔子的不一样。 卡卡西顺着划开了一些皮肤以后,才发现心脏背肩胛骨挡住了。 带土的皮肤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也没怎么出血,卡卡西在为看不到心脏而发愁的时候,起始的地方和收刀的位置都开始向中间拢合了。 但是速度不快。 “带土,你疼吗?” 卡卡西连忙在伤口合上前用食指和拇指把划口扩开了。 要是再划的话肯定还会很疼的。 “……这不算什么,别废话了,要是给琳做手术的时候也这么犹豫的话,你就等着挨打吧!!” 带土向后扭头,眉毛皱起来了一些,面上很是不满。 “抱歉……我继续了。” 卡卡西的右手像是握着素描铅笔一样,捏按着小刀将划口下方又扩大了一些,尾指抵着带土的皮肤层来减缓它向中央回弹的速度。 卡卡西的心情意外的不是很沉重。 他没什么自己正在切人的感觉。 刀尖绕了个路到了肩胛骨下方,他歪横下了脑袋,挑着那块‘骨片’观察着下方的器官。 颜色比人类的那种要浅上不少,没有让卡卡西的眼中充斥着鲜红。 带土向上挺了挺肩膀,垂下了脑袋。 “我可以用手碰那边吗……用刀的话有点……” 睁开了左眼的卡卡西看到了心脏,也看到了心脏上边那个不应该存在的咒符。 “……可以。”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43章 第 43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4章 第 44 章 小÷说◎网 】,♂小÷说◎网 】, 第二天,普水安澜的“阳光纪检”板块就出现两个贴,反映发改委员的哪个处利用项目接受项目单位贿赂,希望市纪委能够认真查处。 党对这种事的态度就是不举报不过问,现在有人有两个贴反映此事,从上到下肯定很重视。 市纪委的阳光纪检的阳光纪检发言人回复说,已经关注,等待部门的查处意见。 发改委纪检组的网络发言人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这两个贴,向冯大勇作了汇报后,第一时间跟帖说,你反应的问题已经关注,正在调查之中,请耐心等待! 冯大勇听下属汇报了这件事后,立即把打电话给王志刚,反应了这件事,说如果闹大了,那么对单位的影响那是很大的,必须谨慎的对待? 王志刚肯定很生气,就问怎么办?如何尽快把这件事妥善处理? 冯大勇说,现在就要找到发帖人,明确动机,再说以前的事也没有证据,到时候纪委那边也好解释。 王志刚就说,这件事你全权处理吧? 下午,冯大勇就调查这两个贴根据提供的ip,可以明确是在网吧发出的,而这个网吧的位置离刘彤的住处不是很远,当时就想到,可能是刘彤发泄不满,借机举报,想达到个人的目的。 王志刚心里骂了刘彤狗日的一万遍,想到这个女人当时想到高新技术处,自己把她调整过来,过来不到半年就出了那么多的事,看来自己的用人眼光确实有问题,当时冯大勇、吕大蕾和胡大松都说过这个人不能重用,可是自己想到用她看住胡丽丽,结果出了那么大的事。 王志刚于是说,老冯,你是老纪检干部,知道如何做,我就不干涉了,不过纪委那边也要协商,毕竟秦书凯在那儿,他是了解发改委的实际情况。 冯大勇就说,不要担心,这件事他会处理的,会查出是谁举报的,目的和动机是什么的。 王志刚就说,看来有人想故意毁坏发改委的荣誉,对于这样的人如果是本单位的,坚决不容许,坚决开除出干部队伍,如果是外单位的人,一定要找到,如果是故意的举报,就让公安出面吧。 纪委出身的冯大勇办事效率那是很多人不能比的,三天后他就回到单位对王志刚说,最近他请人跟踪了刘彤,昨天刘彤到了网吧再次发帖被发现,所以可以肯定这是刘彤的故意行为,为了对单位负责,已经让人把刘彤在工业处做处长期间所有申报的项目和项目单位进行了调查,确认刘彤在工业处做处长期间。共为28个项目单位申报了31个项目,项目单位获得补助资金1468万多元,有12单位送给刘彤礼券是元、礼物价值是2万多元,。 王志刚知道冯大勇做事的风格,就说既然这样,那么该怎办就怎办,交给纪委吧,单位不参与,这样就免得被人说出什么? 冯大勇就说,这样一弄,刘彤这个人就永远的完了。 王志刚说,这个刘彤做了不到两年的处长,给单位弄出了多少事,如果不把这件事尽快处理,说不定被她举报出别的什么样的事,哪有这样的下属,把单位的事都捅出去作为和领导叫板的砝码?这样的人,不用保她了。 冯大勇听了这话,一时无语。 晚上,秦书凯下班的时候,接到王丽倩的电话,问他说话方便吗? 秦书凯就说:“在办公室,暂时没有别的人,说话很方便,什么事这么神秘。”要知道,王丽倩虽然是女人,但是做事绝对是男人的风格,她今天这么说话肯定有神秘重要的事。 王丽倩就说,事情不是很大,但是很重要,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亲戚林怡调到交通局的事,人事局和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的手续都办的差不多了,到组织部的时候却被卡住了,原因很简单,因为是科级干部,调动必须经过组织部的备案。 秦书凯想不到发生这件事,就问到底原因在哪儿? 王丽倩说,私下打听清楚了,说是组织部开部务会议研究的时候,贾仁达副部长提出异议,因为他是分管机关干部的,所以这件事就暂时被搁置了,如果要想调进城,可能还要过组织部这个最后一关,后来王丽倩就问,是不是秦书凯和贾仁达有什么矛盾 秦书凯就说,林怡调动这件事,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后面的工作他自己来做吧。心里想,既然上次林怡说他已经有了贾仁达副部长不利的证据,那么相信这些东西会让贾仁达主动解决这件事的。 挂了电话,秦书凯知道自己和贾仁达之间的争斗开始了,上次贾仁达让自己的提拔出了点问题,自己一直就没有找到机会报复,现在如果林怡说的是真的,真的有贾仁达不利的证据,那么什么事都好做了。 想了一会,他给林怡去了电话,说美女,最近过的怎样最近很想她,什么时候过来? 林怡就说,是吗,是上面想还是下面想? 后来,秦书凯就说了打电话的目的,就是她的调动出了点问题,到了组织部的时候被拦住了? 林怡就很着急的问,究竟怎么一回事?这件事可是林怡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肯定很关心。 秦书凯就说,因为她是副镇长,所以科级干部的调动必须经过组织部的研究,到了组织部的时候贾仁达给拦住了? 林怡想了想,就很生气地说,这个狗日的家伙,自己到现在都生活在他的势力阴影下,还好,她这么多年收集的证据足够把贾仁达这个家伙扳倒,明天就把这些证据送到市纪委,把这个家伙搞倒,没有了位置和权力,看他还得意什么? 秦书凯听到这里很高兴,于是就说,不要这么着急,明天过来把那些证据给他吧,他会想办法让贾仁达让步的,她一个女人就不要冲锋在一线了,否则,就是到了市区,以后别的领导也不敢用,谁会使用一个喜欢举报领导的下属呢。 这句话,说的很实际,也就是很多单位的下属明知道领导有错,而不敢或者不愿意举报的原因。 林怡想了想,觉的秦书凯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答应说,明天她会赶到市区,把东西送过来的,不过很感谢秦书凯,为了她的事竟然要跟贾仁达正面交锋。 秦书凯就笑着说,咱们俩是什么关系,身体都沟通很多次了,如果要谢谢,见面好好的服侍自己一次的吧,哈哈。 挂了电话,回到家里,刘丹丹已经睡觉了。 刘丹丹已经怀孕了,听医生说规律睡眠对孩子的成长有好处,所以刘丹丹每天的作息时间很固定,早山7点起来吃了秦书凯的母亲做的早饭后,就由秦书凯慢慢陪着走着上班,中午刘丹丹的母亲开车把她接过去,下午再送到班上,晚上回家休息会就睡觉。 秦书凯看着刘丹丹已经睡着,就轻手轻脚的洗了洗,吃点东西就睡了,怕弄出动静影响刘丹丹。现在的秦书凯感觉自己的生活很幸福,他想着等都到刘丹丹把孩子生下后,自己更要百般的疼爱这个为了自己付出那么多的好女人,没有她,自己就不会拥有这么一个幸福的家。 第二天,秦书凯把刘丹丹送到单位后,就接到林怡的短信,说已经在来市区的路上,要秦书凯早点到了昨晚约好的宾馆,开好房间后告诉她。 秦书凯心里笑了笑,因为刘丹丹怀孕,秦书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女人,所以接到短信就想到下面的节目,已经有点亟不可待了。 秦书凯到了单位,吩咐了下面的人工作后,就一个人去宾馆,开了房间,给林怡发了短信告诉房间号后,一个人就躺在里面边看电视边等着林怡。 大约半个小时,林怡一袭黑裙,妆容浓艳,浑身带着疲惫,也透着无限的俏媚风姿。秦书凯不顾林怡铅华未洗,裙带未解,就把林怡紧抱到怀中,来了一个长长的深吻。 激情过后,两个人抱着沉沉入睡,到了中午才醒来。 醒来后,林怡从爬起来,把带来的一个包里拿出很厚的资料递给秦书凯说,这是她多年来收集的东西,就是为了扳倒贾仁达这个狗日的家伙,因为如果不扳倒他,那么自己在那个县里根本就无法发展,现在找个机会到市里,这个家伙竟然又阻碍,看来两人真是天生的仇人。 秦书凯把资料很快的看了一遍,说,美女,不要着急,到市里上班的事很快就能解决了,至于贾仁达,那就要慢慢的玩,猫玩耗子那才是最好的境界。 林怡就说,这件事既然秦书凯出头,她就等着好消息了。 秦书凯就笑着说,出头的事他去做,林怡能做的现在就是每天好好地服侍他几次。 林怡说,那就要看秦书凯有没有那个实力了,她是很喜欢躺在那儿享受的,希望秦书凯不要让她失望啊。 秦书凯听到这儿,就感到气短,要是,每天都这样**折腾,估计他也是有心无力。 秦书凯和林怡在宾馆吃了午饭后,林怡就回去了。 女人走后,秦书凯回到办公室,刚坐下不久,就看到小王走了进来说,秦书凯,上午和哪个女人出去鬼混了,等你半天也没有等到,这样可不行,如果被你老婆知道,刘丹丹不把你的小鸟割下来。 小王因为岳父家的关系,到了市纪委上班不几年,已经是廉政三室的副主任,正科级的干部,如果再有机会提拔到县区或者到哪个部门,就是副处级领导干部了,有关系确实就是不一样。 秦书凯就笑着说,不要自己做的事,就诬陷到别人的头上,自己上午出去跑,那是因为一个亲戚想调到市区上班,可是却被组织部一班狗日的给卡了下来,说什么科级干部要他们研究,统一调整。 小王就说,你他妈的不请人吃饭,组织部那班狗日的当然不给你面子,要不给你牵个头,请他们吃顿饭通融一下,纪委领导的亲戚进城还他妈的卡,真的不想混了,找个由头把他弄进去几个,也就不敢了。 小王说的实话,不管哪部门一般不会得罪纪委,否则,纪委找个由头查那个人,估计也就完蛋的,党的干部大部分只要想查,基本都能差不点东西,只要纪委想要把此人送进去,没有能出来的。只有漏抓,没有错抓。 秦书凯就说,关键是组织部的个别领导出难题,要是下面的人为难,早就想办法给他难看啊,现在『操』作就有点难度? 小王就说,很简单,以你和一把手的关系只要说一个亲戚调进城,调一个纪委这条线的干部,或者说调到哪个单位监察室,组织部就不好干涉了,毕竟纪委这条线的干部不是他们管理的。 秦书凯一拍脑袋,顿时茅塞顿开,就说,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今晚请小王吃顿饭,饭后去潇洒一下,表示感谢。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44章 第 44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5章 第 45 章 518、 “这是怎么了?” 从次日一早起,递进来呈到廿廿面前的膳牌,便多了她母家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好几个。 主要就是两位福晋的:一位是布彦达赉福晋乌雅氏,一位是公爷明安的福晋辉发那拉氏的。 因布彦达赉和明安都有爵位、世职在身,故此他们的福晋也都随着他们而得了相应的朝廷诰命和品级,这便也都有自己的膳牌,可以递进来求见皇后。 这二位福晋都是身份贵重,且不说她们夫家都是廿廿母家钮祜禄氏,单是她们自己的身份,也都叫廿廿不能不重视。 乌雅氏出自雍正爷生母孝恭仁皇后一族,又与九额驸札兰泰一族,这便也算得是皇上的内亲; 而辉发那拉氏则更是星楼的姐姐了。 “想必是因为星楣的缘故,二位福晋颇为惶恐,想代表钮祜禄氏弘毅公家,进内向主子谢罪。” 廿廿皱皱眉,“她们的心情,我或可体会,只是……终究是我母家人,一家人还要特地进内谢罪,这倒成什么了?” 廿廿抬眸望月桂一眼,“你走一趟,亲手将膳牌给她们送回去,只说‘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叫她们安心就是。” 月桂奉旨,带了这二位福晋的膳牌,从顺贞门出,到神武门口去,寻着他们两家的马车。 原本以为马车里只是两位福晋派来的妈妈候着,倒不成想竟当真是两位福晋亲自在车内等着。 见了月桂来,两位福晋都亲自问候一声儿,倒叫月桂赶紧侧开一步闪避开来。 “两位福晋千万不必如此,我可当真不敢呢。” 布彦达赉夫人是婶婶,明安夫人是侄儿媳妇,故此虽说明安的爵位高些,倒是明安夫人先说话:“姑娘不必过谦,我们这也是遥遥给皇后主子请安,也不知道今儿有没有脸面能当面给皇后主子行礼。” 月桂淡淡笑道,“二位夫人都是皇后主子的自家人,便是在皇后主子跟前,皇后主子也自要免了二位的大礼的。皇后主子时常说,‘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二位夫人自不必如此见外。” 月桂将膳牌递回给二人,“二位夫人的来意,皇后主子心下也都有数。皇后主子说了,星楣入宫多年,一切便都与弘毅公家无关了,二位夫人也不必挂怀。” 月桂将话交待完了,这便告退先走。 望着月桂的背影,两位福晋忍不住都叹了口气。 “按说两边儿选的陪嫁女子,皇后主子自与咱们选的星楣姑娘更亲近些才是……如今瞧着,倒是人家月桂姑娘越发出挑了。” 明安福晋看了布彦达赉福晋一眼,缓缓道,“……听公爷说,当年为公主挑选侍读的时候儿,皇后主子还小,实岁不过五岁,可却是个极有心眼儿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时候的事儿,倒叫皇后主子一直记着,到今日还不能开释。” 明安福晋的话说的委婉,布彦达赉福晋却也都明白——她们都是担心,皇后主子当年是记了仇了,便到今日还不能原谅,即便是一家人,中间也还是隔着芥蒂了。 皇后的心思她们自然不敢猜,可是星楣的际遇,怕可以作为一种折射了。 . 廿廿已经命月桂亲自去交代了此事,却没成想这日赴养心殿陪皇上用膳,却还是瞧见了宫殿监呈上来的膳牌里,也同样多了布彦达赉、明安等好几位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牌子。 布彦达赉如今身居要职,递牌子求召见,这倒是正常的;倒是这个明安,因只是世袭爵位,本人只是在一个都统的位子上,没那么些事儿每天递牌子求见才是。 皇帝见廿廿留意了,这便也点点头,“明安递牌子想要求见我,已经好几日了。” 廿廿不由得皱眉,“若无要紧的事,皇上不见就是。” 皇帝伸手过来握了握廿廿的手,“不见一个世爵,自然没什么大不了;可他如今是你母家大宗的族长……我若总是不见,便会叫人以为咱们夫妻失和。” 廿廿叹口气,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坏处,明明是隔了房头、早已出了五服的远亲,此时却还时常将“皇后母家”的身份抢着扛过去。 廿廿蹙眉道,“他又不是我阿玛……不过是远方亲戚,皇上不必理会。” 皇帝便又笑了,“岳父大人的确是每日都要与布彦达赉一处办公的……还有你二弟,如今也在布彦达赉麾下当差。” “我若时常避着不见,倒也会叫岳父大人和小舅子为难不是?” 廿廿父亲恭阿拉此时为京营左翼总兵,便是在步军统领衙门办公;布彦达赉则是步军统领,双方一正一副。 廿廿蹙眉,“不如……我先见他,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 廿廿回自己的后殿东耳房,叫人去召了明安过来说话。 明安虽说是外臣,可因是廿廿母家的族长,倒是无妨的。 明安入内,从前在年幼的廿廿面前高高在上的公爷,这一刻却是哈着腰,满脸的笑,到了近前赶紧请双腿跪安。 若廿廿不是钮祜禄氏弘毅公家人,若廿廿年幼的时候没见过另外那一张面孔的明安,此时的廿廿会因为明安承袭的是弘毅公家的世爵,便会为了祖上的军功而对他格外客气几分才是。 可是廿廿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这便即便是同族,心下却反倒对这位母家的族长有些热络不起来。 廿廿淡淡点头,“明公免礼,起来吧,看座。” 明安堆满脸的亲热,可是那声“谢恩”却并不如何真诚,反倒坐下时那一脸的笃定才是他的本来颜色。 ——他自己是真的很将他自己当成是皇后的娘家掌舵人啊。 廿廿收回目光,就当没看见,“这几日,明公福晋、布彦达赉的福晋也都递牌子进内,想要见本宫。本宫业已传话给她们二位,叫她们二位安心——星楣之事已经过去了,你们也不必再放在心上。” 明安笑笑点点头,眼珠儿却左右转转,焦点有些不在眼前。 廿廿便也不说话了,索性等着他自个儿说。 明安沉吟了一会子,果然一脸的热切,抬眸望住廿廿,“肃亲王的事儿,奴才已经都明白了。二女婿敬叙也暂时革了‘额外散秩大臣’的职,不过皇后主子不必担心。” “便是肃亲王一家,暂时不便起复……可是皇后主子身后,并非唯有肃亲王一家。皇后主子千万别忘了,还有咱们一家人呐!” 廿廿便是一挑眉! “明公这是说的什么呀,本宫怎么一时都没听懂?” 明安一副毫不惊讶的神色,完全能领会皇后心意一般,躬着腰道,“奴才何尝不明白,肃亲王获罪,实则是为了咱们三阿哥。三阿哥乃皇后主子的亲子,又是长子,身份自然贵重……” “如若来日……奴才愿为三阿哥效犬马之劳。” 廿廿心下便是一个翻涌,忍不住轻轻一拍桌,“明公!且别忘了,二阿哥的福晋也是咱们家人!” 明安不以为忤,依旧一脸的热切,“话虽如此,可是奴才心下自有所向……若有来日,便是肃亲王家不堪倚重,奴才也愿补上肃亲王的缺去……” 廿廿不由得闭了闭眼。 她也没想到,明安到她面前来,竟然不是来说星楣之事,倒是来表忠心的! 廿廿静静想了一会子,旋即倒也想到了缘由——虽说舒舒也是自家人,还是他们十六房的格格,可是毕竟人家舒舒有父亲布彦达赉在,一切便也轮不到明安靠前儿。 可是在明安眼里,她却不一样。虽说她阿玛现在是京营左翼总兵,可是终究她家这一房二百年来并无根基。她若当真要为绵恺做打算的话,自然是需要有根基的助力。 在明安眼里,肃亲王一家倒了,她现在是在急于寻找下一个倚仗,所以他竟忙不迭地主动送上门儿来! 廿廿都有些忍俊不禁了,“明公啊,你这几日递牌子要求见皇上,难道想与皇上说的,竟然就是此事不成?” 廿廿面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收回去,“明公若到皇上面前去说这样的事儿……难道不怕皇上治你的罪么?” . 明安约略有些尴尬,不过面上的热切却半点没改。 “回皇后主子,奴才这番肺腑之言,自是单与皇后主子说的。” “呃,”廿廿的意态便越发放淡了,“那本宫倒忍不住好奇,明公要到皇上跟前急着说的,究竟是什么?” 明安轻叹口气,“自是……奴才眼拙,竟为皇后主子选了星楣那么个丫头陪嫁进宫来。如今她竟在宫中自尽,当真是丢尽了奴才的脸去!” “皇上和皇后主子洪恩,不追究她和她母家,可是奴才这张脸却是搁不住的。便是皇上和皇后主子不治奴才的罪,奴才也要自己负荆请罪。” 廿廿淡淡抬眸,“明公,不必了!星楣虽说是你挑的,可却跟在我跟前这么些年。宫墙隔绝,她与你们自然也不通什么音信,她后来种种,本宫自己心下有数,自不必连累你们去。” “明公啊,若只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儿,你当真不必求见皇上了。这话便到我这儿就止了吧,回头本宫将你的心意转奏皇上,也就是了。安安心心地撤了你的膳牌,继续忙你自己的差事就是了。” 可是明安却霍地站起,随即就又跪倒在地,“皇上和皇后主子越是如此宽宏大量,奴才越发羞愧得无地自容……奴才今日得见皇后主子,当面谢罪;必定也要到皇上面前去,当面向皇上谢罪,方才心安……” .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45章 第 45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6章 第 46 章 “这小子胃口这么好?能吃这么多?” 杜如晦回来了,带着王石要的圣旨回来了,盖上了李世民大印。 杜如晦看着王石面前的吃食,有点懵,在听完房玄龄的解释后,笑了。 不过话说那小子快餐店里的那些吃食是真心好吃啊,啥时候再去吃吃啊,听说那里还推出了不少好吃的玩意儿,什么葱油饼啊,馅肉饼啊,火灶饼啊,鸡蛋灌饼啊,煎饼卷大葱啊等等,貌似还有一个叫做关东煮啊挺不错的,还有麻辣烫也听说很好吃颉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琢磨出这么多好吃的玩意儿来。 石头快餐店那边,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推出一两道小吃来,反正现代社会这么多小吃,一样样来就好了。 王石打算过段时间天冷了后会推出火锅和烧烤来呢。 杜如晦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是真饿了,不过他却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喝点水,等李世民在圣旨上盖了皇帝的印章后,就又拿着圣旨又走了,他还得去门下省那边盖章,至于最后一步交给尚书省,那就不需要了,这里站着的哪个不是尚书省的大腕啊。 “呼~吃饱了!” 第一份食物,王石吃了一小半,就感觉吃饱了,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主要是实在不怎么好吃! “小子,你可是忘了朕刚刚说的话了?你若是不把那些食物吃完,每剩下一两,就得挨十板子哦!张德,准备板子!” 看着“停杯投箸不能食”的王石,李世民打趣的说道。 “陛下,小子打算打包带回去吃。陛下只是叫小子把这些食物吃完,可没有说让小子现在就吃完啊,小子可以带回去慢慢吃嘛,今儿个吃一点,明儿个吃一点,总有一天能吃完的嘛,不急,不急哈!”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嘿嘿! “小滑头!” “聪明的小子!” “算了,张德,把那些食物都撤了吧,朕也不为难这小子了。对了,留一份给克明,等下他回来后可以吃!” 李世民虽然被王石气得不轻,不过却也不会真的跟一个小屁孩过不去,自己可是要成为天可汗的男人。 杜如晦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不过他的手上却是拿着两份圣旨。 “王石接旨!” 杜如晦拿起第一份圣旨,开口说道。 “小子,还不快跪下接旨!” 额~ 得,跪就跪吧! “门下:今有良家子王石,蓝田县王家庄人氏,聪慧过人,改良镰刀,创造滚筒脱谷机等,又改良造纸技术,制造廉价纸张,造福于民,朕心甚慰,特赐封王石为蓝田县男,食邑五十户,主者施行!贞观元年九月二十,中书令” 后面就是一大堆签字了,什么中书令谁谁谁,中书侍郎谁谁谁,尚书左仆射谁谁谁 王石又懵逼了,什么鬼?不应该是“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开头的吗?这门下是什么鬼啊?门生子弟的意思吗? 还有那一大堆的谁谁谁,干嘛啊,凑字数的吗?还有后面的主者施行是什么意思,不应该是钦此吗? 得,又是被影视剧毒害的。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这句话是明太祖朱元璋发明的,是为了显示他朱元璋的皇位是正统之位,彰显其天子身份的合法性,不过就算如此,断句也不是四四断的,并不是影视剧中常见的“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其正确的断句方法是一三三一,就是“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大唐时候的圣旨就是这样的,前面一般是门下二字,后面是主体内容,再后面就是主者施行四个字,完了后就是时间,然后谁谁谁签发之类的了。 “王小子,还不快接旨谢恩!” 这就变成了什么县男了?那以后咱就是贵族了,哈哈哈哈哈,贵族啊! 听说那杜仲借了小爷的制盐密术都封了个蓝田县子的爵位,貌似比自己高诶,不开心! 第二份圣旨,杜如晦是实在读不出口了,直接交给王石,让他自己看了。 王石结果那份甚至,迫不及待的就看起来。 嗯嗯,不错不错,发财了,发财了。 众人都是傻愣愣的看着王石,这小子出生的时候是不是被门板夹了脑袋了啊,封他个爵位,不见他喜笑颜开的,给他下份可以讨要墨宝的圣旨,结果高兴成这样。 要是这小子是自己的儿子,老子肯定一巴掌拍死他。 “咳咳,咳咳!” “小子,现在可以说了吧!” 李世民已经不耐烦了。 “诶诶,好勒,这就说,这就说!其实这沤肥之法挺简单的,只要这样,嗯,再这样,在这样,然后放上个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众人听的有人懵逼,表示完全却没听明白,主要是王石在解说的时候,用了太多的专业词语。 “你小子还是把它写下来吧!” 无奈! “额,俺不会写字啊!” “滚~” “诶,好嘞!” “回来!” “额!” “你再说一遍你不会写字!” “我真不会写字啊!” 王石欲哭无泪。 “你不识字不会写字,你怎么就能说出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话。”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相信王石是个不识字的人。 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这话是一个不识字的人能说的出来的吗? “额,小子这不是突然从脑子里冒出这话来了嘛!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嘛!” 王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瓜子。 “写,你今儿个必须给朕写,你就算写不来也得写!” “啪~” 一根戒尺打到了王石的手上。 “你家握笔是这么握的啊,你是在握匕首打算刺人啊!” 看着王石握笔的姿势,李世民气不打一处来。 拳头紧握,毛笔杆子在手心,跟阿q画押一样。 “俺真的不会写字嘛!” 王石哭了,这一戒尺打下来是真的痛啊。 右手捂面,李世民无语了,感情这小子真的不识字啊,可是这怎么可能嘛! “玄龄,你来写!小子,你说慢点,说详细点,也说的容易让人听明白点!” 房玄龄,其实名叫房乔,字玄龄! “诺!” 宰相就是宰相,这字是真心不错,关键的是,这么长篇大论下来,居然一字不错,也实在是太厉害了点吧。 王石看了看房玄龄写的,那是真心佩服啊,这字简直就跟打印出来的一样啊,文不加点,没有一个字写错的,这要是到后世,去那些摊位上写数字赢娃娃,那还不得把那些摊主给赢破产了。 嗯,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 “额,房大人,你怎么不写标点符号?” 众人正在仔细的研究着王石的沤肥之策和使用方法,哪还记得身边还有这小子在啊。 王石这突然一出声,才让他们想到。 “何为标点符号?” 标点符号,没听过啊,什么玩意? 一个个的全都疑惑的看着王石。 “额,标点符号就是标点符号嘛,就是用来断句的嘛!” 小学生都知道,这些大佬居然没听说过标点符号。 好吧,一群乡巴佬。 “小子来说一句话,烦请房大人写下来,然后大家看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王氏奸笑的说道 “可!”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46章 第 46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7章 第 47 章 钟天河的话说出口,自己也感觉似乎把自己的地位搞的过份卑微了些,只是事到临头,这种关键时刻,只要刘尔达能答应自己的请求,不管用什么语气,倒也无所谓了。 刘尔达当时不由心里愣了一下,上午在化工园区门口见到钟天河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些感觉不对劲,后来又是汇报又是宴请,看来,还真是让自己猜对了,有道是无事献殷勤,必定有文章啊。 刘尔达想到今晚晚宴顾大海都到场,说明这个钟天河的事情。顾大海一定知道,于是笑眯眯的看了钟天河一眼,问道,钟书记,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请钟书记尽管开口。 自己的项目在人家的土地上,自然是彼此之间能相处融洽些是最好的,作为刘尔达来说,他的本意,只要是钟天河不至于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他都会应承下来的。 钟天河见刘尔达爽快,也就好不避讳的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就是能把自己引荐给省啊委书记。 刘尔达一听钟天河竟然要自己帮忙引荐给省啊委书记,脸上不由『露』出了难『色』。 一个商场的老总和一个省啊委书记之间的关系是相当微妙的,有太多的老总想要巴结上省啊委书记,而最终能通过各种渠道巴结上的寥寥无几,对于省啊委书记来说,跟商人之间的接触必定都是有底线的,刘尔达心里有些『摸』不准,省啊委书记对这样的牵线搭桥行为,内心到底是否敏感。 毕竟刘尔达以后自己也还有用得着省啊委书记的地方,因此他有些勉强的回答钟天河,这件事说起来似乎不难,但是钟书记要见省啊委书记必定不会是无的放矢,为了保证见面的效果,最好还是找一个合适的由头比较好呢。 钟天河见刘尔达话里首先是不反对帮自己引荐,心里先自高兴了起来,他对刘尔达说,刘总,这个由头,我早就想好了,你这宏图公司的大项目落户普安市就是一个极好的理由啊,这个项目建设没有省委省『政府』的政策支持,肯定是行不通的,我作为这个项目的指挥者,因为项目上一些政策需要省委省『政府』的急需帮助,在刘总的陪同下向省委书记汇报工作也是理所当然,您说是不是? 刘尔达听钟天河说的这一套相当连贯,心知他不知道在心底里早已深思熟虑了多少回才找到这样一个合适的理由,总体来说,倒也还说得过去,于是刘尔达轻轻点了点头。 钟天河就说,谢谢刘总,其实主要的目的就是把普安的一些工作做好,毕竟现在要做事,没有领导的支持那是真的不行啊。 刘而达说,钟书记,你说的我了解,这就是中国的国情啊。 第二天晚上,钟天河带着秘书和随从一道又跟刘尔达一路去了省城。 正想顾书记说的那样,刘尔达跟省啊委书记果然是有些私交的,两人赶到省城的时候,省啊委书记正在参加某接待宴会,听说刘尔达找自己有事,立即指示下属安排刘尔达先到自己的办公室坐等,他稍候就到。 省啊委书记的办公室里,宽敞又明亮,这还是钟天河头一次进入省啊委书记的办公室,瞧着办公室整面墙帮整齐的码放着崭新的《邓平文选》《三个代表思想深度解析》等等系列政治『性』很强的图书,钟天河心里不由暗想,似乎每个层级的领导都会弄几本这样的精装书过来撑撑门面,其实,又有几个人真正的翻看一两页呢,看来省啊委书记跟其他官员也有相似之处呢,表面上的党『性』极强是一定要保证的。 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省啊委书记一阵风似的进来了,一进门就拱手对刘尔达说,抱歉,抱歉,刘总,真是不好意思,一屋子的人都在那里,我总要意思一下才能出来。 刘尔达说,没什么打紧的,我找你又不是什么急事,这吃饭的当口过来叨扰你,不好意思的该是我才对。 省啊委书记见都刘尔达身边站着的钟天河,看起来有些眼熟,毕竟钟天河也在普安市当了几年的市委副书记了,大会会的见了省啊委书记总会凑上前去打个招呼,次数多了,省委书记自然会有些印象。 刘尔达见省啊委书记的眼光停留在自己身边的钟天河身上,赶紧就势介绍说,这位是跟我同来的普安市市委副书记钟天河,说起来,这次还真是幸亏钟书记对公司的关照,为了项目建设这点事,还要麻烦钟书记亲自陪我跑一趟省城,钟书记对工作的这种责任心,的确是让我很感动啊。 钟天河见刘尔达当着省啊委书记的面,把自己拔的这么高,心里不由有些忐忑,毕竟眼前站着的是掌握自己仕途命运的省委一把手书记,钟天河在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一句话都不能出错,否则的话,可就真成了功亏一篑了。 省啊委书记就说,很好,我也很想听听关于项目的建设情况,毕竟那是全省关注的大项目,不能出任何的问题啊。 钟天河听到这,赶紧做出一副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模样,把宏图公司在项目建设进度,包括投资以及需要省里一些政策支持的事情向省委书记汇报了一遍。 省啊委书记听着钟天河有条不紊的详细汇报,频频点头说,好的,你汇报的情况很好,关于需要省里解决的问题也很到位,这样吧,这件事,我稍后会安排人跟你们普安市联系,你们普安市市委领导能把这个大项目当成一个重点工作来做,能够跟省委的精神告诉保持一致,这样的做法是很好的。 钟天河听了省啊委书记这几句对自己肯定的话,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他心里明白,自己跟省啊委书记的头一次见面,能给领导留下个好印象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有了这次的接触之后,自己就可以不断的找出合适的由头,跟省啊委书记加强联系,这对于自己以后的进步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 因为时间的限制,钟天河这次跟省啊委书记直接交流的时间很短暂,但是效果却很好,就连刘尔达出门的时候,都笑着对钟天河说,看得出来,省啊委书记很看好你呢。 钟天河赶紧客套说,多谢了刘总提携。 当天晚上,钟天河跟刘尔达分手后,马不停蹄的回到普安市,直接找到顾大海汇报了自己在刘尔达的引荐下,已经联系上省啊委书记的情况。 顾大海听了钟天河的讲述后,也很兴奋,鼓励钟天河说,省里的关系一定要再接再厉,只要有合适的机会,省委常委成员都要加强接触,不管唐平跟省长的关系怎么样,只要咱们能把省啊委书记这条线抓牢了,唐平必定不是咱们的对手。 钟天河听了这话,也有些兴奋的点点头。 钟天河向顾大海请示说,最近一段时间,自己想要带些贵重的物件去拜见一下省委副书记,这位副书记是之前好不容易弯套弯的联系上的,现在也到了能送上重礼的火候了。 顾大海听了这话后,犹豫了片刻说,依我看,你最近一段时间还是要把手里的工程做好,有了好机会,直接把省啊委书记搞定那就相当稳当了,这些说话并不起决定作用的人物,送点礼物维系一下感情就可以了,绝对不能当着重点目标来对待。 钟天河心里的想法跟顾大海其实是截然相反的,钟天河认为,有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只要众多省委常委中,有一帮人支持自己,成功率相对来说,也不会太差,可是顾大海的意思是,只要抱住省啊委书记这棵大树就行了,两人的观点不一致,这让钟天河心里不免有些为难。 思来想去,毕竟顾大海也是个老官场了,他说这话,必定有他的道理,自己要是把宏图公司的项目做好了,打好了形象工程,上头的领导帮自己说话的时候,也好开口一些,这样想着,钟天河心想,算了,自己这一路走来,还不是都按照顾大海的指示在执行,既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自己除了执行,还能怎么样呢? 钟天河为了表示自己对刘尔达的宏图公司项目的重视,特意亲自去了一趟化工园区,不管是从形式上还是从具体工作安排上,钟天河都想要从侧面传递一个强烈的信息给刘尔达,那就是自己的确是对他公司的项目十二分关心的,刘尔达这次选择了帮自己,绝对不会后悔。 到宏图公司仔细的再次交代了一番后,钟天河来到化工园区办公大楼的会议室里召开了一次化工园区领导班子会议,在会议上,他不仅严格的要求,所有的领导班子成员要继续保持干劲,争取把项目早日按照计划完工,还提到了关于近期的重点工作,园区的防洪准备工作。 钟天河说,根据气象部门提供的信息,今年很有可能会有百年一遇的大洪水,在汛期降至之前,一定要做好抗洪的诸多准备工作,尤其是化工园区的地势在全市来说,是属于偏低的地段,周遭又环绕着两条河,更要重点考虑防洪工作,以确保今年能够安然的度过汛期,不要出现任何伤害问题。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47章 第 47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8章 第 48 章 “真的吗?你是说只要找到皇家方舟姐姐的残骸,也能把她修理好?” 听了光荣的话,热心立即止住了哭泣,重新露出充满希望的眼神,光荣微微一笑,摸了摸热心的头:“光荣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们赶紧搜索皇家方舟姐姐的残骸吧。” 热心重新打起了精神,恢复为原来的样子,可就在此时,热心身旁的阿卡司塔忽然感觉头部一阵刺痛,她下意识地低下了头,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 “阿卡司塔,你怎么了?” 见阿卡司塔出现异常状态,光荣不免有些惊慌:“哪里不舒服吗?” “你们有没有听到一首歌的声音?” 阿卡司塔双手抱着头,脸色非常的惨败,她告诉光荣和热心,她听到一首非常怪异的歌曲。 “歌曲?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啊,热心,你听到了吗?” 光荣一脸狐疑地看了看阿卡司塔,又问一旁的热心,光荣知道,以阿卡司塔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搞这种低级的恶作剧的。 “我也没有听到耶,阿卡司塔,你这是怎么了?” 热心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未听到什么歌声,但阿卡司塔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了,她双手抱头,撕心裂肺地大吼大叫,像是中了邪一般。 “阿卡司塔,你坚持住,我这就送你回港区医院!” 阿卡司塔忽然倒下,光荣一把将其抱住,简单地劝慰了两句,示意一旁的热心:“我们得赶快把阿卡司塔送回港区医院才行。” 光荣抱着阿卡司塔,带上热心,准备返航,就在这时,她们却忽然发现她们被一团浓浓的白色烟雾所包围。 “这……这是什么情况!?” 光荣大惊失色,因为这团白雾已经把她完全吞噬,以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在她旁边的热心更是吓得哭了出来:“呜呜呜,好可怕,光荣姐姐你在哪里啊?” “热心,别怕,姐姐在这里!” 光荣高声大喊着,希望通过声音来让热心确定自己的位置,以免其掉队,但是,光荣随后便再没有听见热心的声音了。 “热心,热心,你在吗?回答我!” 光荣向四周大喊着热心的名字,试图得到她的回应,然而无论光荣如何叫喊呼唤,热心都没有任何的回答。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光荣的心凉了大半截,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发生在自己和两个驱逐舰娘身上的事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在等待着她,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感觉和港区的其他人取得联系,告诉她们自己此刻的状况。 “喂喂喂,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光荣,喂喂喂……” 光荣用肩上扛的姿势把阿卡司塔扛在左肩上,空出右手使用通讯器试图联系港区的其他舰娘,可是无论她怎么呼喊,对面就是没有任何的回声,除了电波的沙沙声外,什么也没有。 “该死!难道这团烟雾连通讯信号也屏蔽掉了吗?” 光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就在此时,她忽然听见一首歌的声音: “绝望的星期天,我的时间在沉睡,亲爱的,我生活在无数暗影中,白色的小花将不再能唤醒你……” 这歌声极其的压抑悲凉,使人光是听到这个声音就浑身冰凉,光荣听出来了这首歌,这是具有“死神乐章”之称的系列禁曲《黑色星期五》,传闻听到这首歌的人,没有人可以看到鱼烧是非常好吃的点心没错啦。” 抚顺有些心虚,但还是争辩道:“哎哟,你们说什么呢,这个电磁铁可是非常重要的道具来的啦,买下这个不算花冤枉钱。” 太原叹了一口气:“但愿鞍山姐姐也是这样认为。” 抚顺没有理会两个妹妹的吐槽,给电磁铁充满电,垂直地放下海里,就像钓鱼一样,很快,就有反应了。 “诶诶诶,有反应了有反应了!” 抚顺激动得大喊大叫,用力地拉拽绑着电磁铁的铁链,试图将其拉出来,但她一个人的力量却不足以拉起电磁铁,显然她这是“钓到大鱼”了。 “我一个人拉不动啊,快来帮我!” 抚顺朝两个妹妹大喊着,长春和太原随即跑到她的身边,帮她一起用力拉拽那块电磁铁,在三姐妹的齐心协力下,电磁铁总算是浮出了水面,和电磁铁一起浮上来的,还有这次的“战利品”—一大块上了年代的金属片。 “诶?不是皇家方舟姐姐的残骸?” 抚顺感到有些失望,便准备随手将金属片丢回到海里,却被太原制止:“抚顺姐姐,等一下啦,这块金属片看起来有些奇怪哦。” “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呢,算是古董了吧?卖了的话应该可以买好多的点心吧?” 长春摸了摸这块金属片,单纯通过金属片的质感就判断出来金属片的年代,判断为是个比较值钱的古董。 “长春,你怎么总是第一时间想到吃啊?就算真是拿来卖钱也是先拿来做新型火箭啊。” 抚顺白了长春一眼,仔细端详了这块金属片:“看起来像是以前的军舰的一个零件呢,这片海域曾经爆发过大规模的海战吗?” “这里可不是马里亚纳海沟哦,这里不是军舰坟场呢。” 太原提醒抚顺:“所以即便是有发生过海战,也是中等规模或者小规模的吧?” 抚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这块碎片会不会属于我们港区里某个舰娘的本体啊?用东煌的玄学观点来说的话,就是这会不会是某个姐妹上辈子的尸骨?” 长春附和:“那样的话一定非常有纪念意义,我们干脆把这个带回港区,看看是不是哪个姐妹的前世遗骸吧?如果不是,就卖掉它,用来买点心吃。” 抚顺无语:“长春,你怎么总是想着点心啊!?” 正说间,斯鲁厄卡尔赶了过来,她神情严肃,脸上挂着些许恐惧,和平日里那个调皮贪玩的疯丫头形象格格不入: “刚才指挥官和我通了话,他给了我们一项特殊的任务,要我们立即返回港区,并且需要按照预定的路线,就是这个。” 斯鲁厄卡尔说完,把电子地图展示个三个东煌驱逐舰娘:“指挥官要求我们沿着这条航线,返回港区,并且需要在三个小时以内到达港区,晚一秒钟都不行。” 长春看着电子地图里的弯弯绕绕,像个折线统计图一样的航线,感到疑惑:“这条航线为什么这么奇怪啊?” 抚顺也表示:“是啊,这弯弯绕绕的也太多了吧?” 太原指了指一条最短的路线:“为什么我们不这样子走呢?这是最短最快的路线,我们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来的。” 斯鲁厄卡尔想了想,道:“这是指挥官交代给我们的特殊任务啦,说是要测量什么航线还是轨迹啥的,总之就是,我们必须严格按照这条航线航行,返回港区,并且要在三个小时内到达。” 其实,斯鲁厄卡尔所说的这一切,都只是谎言,因为她不想让三个驱逐舰娘感到恐惧,刚才狗海和她通话的时候,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你们所在的海域出现一团不明的白色烟雾,被白色烟雾所吞噬的舰娘会神秘失踪,刚才光荣、阿卡司塔还有热心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这团烟雾给弄失踪了,皇家方舟十有**也是因为这个才不见了的,现在这团烟雾正在肆意扩散,用不了多久就会弥漫到你们那边,一旦这样,你们就麻烦了,所以你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港区,越快越好。” 狗海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斯鲁厄卡尔,并且给她发过去了一条航线图,就是斯鲁厄卡尔展示给三个东煌驱逐舰娘看的那一张,狗海告诉斯鲁厄卡尔,只有严格按照这条航线航行,才不会被白色烟雾所吞噬,才能确保安全。 “指挥官,你要的油炸包子买回来了。” 指挥部里,鞍山拿着一份汉堡包薯条套餐从门外走入,将之放到了狗海的面前,自从隆科被狗海“临时下课”之后,鞍山就留在指挥部里协助狗海工作,而刚才狗海却忽然让鞍山离开指挥部,到港区白鹰宿舍区的快餐店里购买一份汉堡包薯条套餐。 狗海之所以让鞍山去买套餐,完全是为了找个借口支开她,就在鞍山出门后,他立即联系正在航行的斯鲁厄卡尔,把一切都告知于她,让她和三个东煌驱逐舰娘立即沿预定航线返回港区,之所以支开鞍山,是为了不让她担心。 “嗯嗯,辛苦你了。” 狗海拿起汉堡包就往嘴里送,一边咀嚼一边说话,鞍山对狗海进行说教: “指挥官,这些白鹰的油炸包子属于垃圾食品的范畴啦,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你要是饿的话为什么不去我们东煌宿舍区买包子吃呢?双海包子铺的联系方式我这里都有呢,叫一声让她们送外卖过来也可以啊。” 狗海笑了笑,回答:“吃惯了我们东煌的菜式,偶尔也换换口味,尝一尝白鹰的点心也好嘛。” 鞍山有点儿不依不挠:“指挥官,你这可是典型的小资思想,要是换做是当年那个时代,你这样是要挨处分的。” 鞍山的这番话,让狗海不免感慨万千,在鞍山还只是一艘没有感情的军舰的那个年代,东煌人民的生活条件和现在比起来那是远远不如的,正是那个年代的人们吃苦耐劳,顽强打拼,才让他们这一代的人有着如此美好的生活,一想到这里,狗海就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既享受着前人努力的成果,那我也应当更加努力,为后面的人创造出更美好的未来。” 狗海这样激励着自己,吃完那个汉堡包,继续开始工作,眼下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搞清楚那个白色烟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下面播送一则通知,明石、夕张、隆科、神通、长岛听到后到请立刻到指挥部报到。通知再重复一遍,明石、夕张、隆科、神通、长岛听到广播后请立即到指挥部报到,通知播送完毕。”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48章 第 48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9章 第 49 章 “你就这样放那姑娘进来了?”皇甫青天一边解开腰带,一边说道。武月贞示意妙儿退下,自己则开始服侍皇甫青天宽衣解带:“毕竟紫风月是云儿的红颜知己,云儿曾经对烟雨阁流连忘返的,不都是为了去见她吗?如今我正愁怎么才能让 云儿重新振作起来,她反倒自己找上门来了,还说能让云儿振作!青天,只要有一个机会能让云儿走出痛苦,我就不会放弃!” “别让自己太累!我觉得那个紫风月并不可靠,解铃还须系铃人,在这个女人身上受到的伤害怎么可能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得到弥补呢!”皇甫青天缓缓说道。 武月贞白了皇甫青天一眼:“这句话你年轻的时候可对我说过不止一次,如今不还是在我的身上得到了弥补?” 皇甫青天有些尴尬的咳了咳:“啊……咳咳……有么?” “怎么没有?当初花碧玉去世的时候,你萎靡不振的,还不是我对你不离不弃?如今才复活了你那颗已经死亡的心!” 皇甫青天笑着将武月贞搂进怀中:“是是是,如果没有你,失去玉儿的我,也不会有今天了!” “时候不早了,青天,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再请殷先生来一次才行!”这一夜,武月贞是噩梦连连,时而梦到皇甫云变作疯癫,时而梦到皇甫青天死在凤绫罗的手里,醒来已经浑身冷汗,才发现早已深更半夜,枕边人早已呼吸平稳,睡的沉 稳。 而一夜宿醉的皇甫云,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穿着一件洁白如雪的里衣。 皇甫云揉了揉疼痛的脑袋,不禁皱起眉来。 再一瞧,这屋子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皇甫云还记得,昨夜自己坐在床边,喝的地面一片狼藉,还有那桌子上的东西,都被常欢扯了下来。 此时,月柒一如既往的走了进来,将水盆放置一旁,从屏风上拿起一件紫色长衫:“云少爷,月柒为你准备了一件紫纱劲衣,你最喜欢的那件!” 皇甫云缓缓下床,任由月柒为自己穿衣。 洗脸过后,月柒笑着说:“云少爷,月柒还准备了你平日里最爱喝的桃花红樱茶,桃花和红樱都是清晨露水还未消失便采摘下来的!” 皇甫云却没有心思听她说话,他四处看了看,又揉了揉疼痛的脑袋。 紫风月走了?昨夜,她陪我喝酒了? 还是,那只是一场梦呢? “月柒,紫风月呢?” 月柒笑着睁大了双眼:“什么紫风月?云少爷再说什么呢?” 皇甫云摇了摇头,看着铜镜中自己憔悴的脸:“绫罗她……” “云少爷,茶再不喝可就要凉了!”月柒打断皇甫云的话,为他端起茶杯。 皇甫云却还是没动:“我是不是憔悴了许多?” 最注重形象的风流云少,此刻竟然任由自己如此憔悴,不仅面容苍白,下巴还泛起青色胡茬,宛如从精神抖擞的雄狮变作瘫软慵懒的流浪狗。 “云少爷昨日定是没有休息好,晚上月柒会准备桃花茶为你安神!” “月柒,你看看我,这衣服昨日还是那么合身,今日却松松垮垮的了!”皇甫云不禁皱紧了眉头。 “可能是月柒没有整理好!”说着,月柒就抬起手,想要为皇甫云整理衣衫。 皇甫云却一下子抓住了月柒的手腕,愤怒的说道:“你们都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是不是?你们都以为,那只是我做的一个梦?还是这个世上,根本没有凤绫罗?” 月柒有些害怕的努了努嘴唇,她的眼泪含在眼眶里,楚楚可怜。 皇甫云自知弄疼了她,便松开了手,像是认命了一般的说道:“我已经可以接受了!” 皇甫云暗淡的瞳孔难过的收缩着,继而他转过身去,将桌上的桃花红樱茶一饮而尽。 “云少爷,绫罗姑娘她昨夜回来过,带走了她的琴!”即便是大夫人吩咐过,以后谁都不要再提凤绫罗这个人,可是月柒还是忍不住将此事告与皇甫云。 “绫罗她,回来过……”皇甫云此时已经没有惊讶了,有的只是,失落。“云少爷……”可是月柒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她觉得,如果把凤绫罗昨夜告诉她的话转告皇甫云,他会一辈子都忘不掉她,忘不掉这痛苦的记忆,“没事,就是想告诉云少 爷,月柒会一辈子守在你的身边!” 皇甫云看了她一眼,只是那眼神里,除了对凤绫罗的眷念和埋怨,没有一丝情感是属于月柒的,尽管他还是想对月柒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最后离开了房间。 月柒低下头,眼神哀伤,满面愧疚:“对不起!” 似是对自己而说,似是对皇甫云而说,更似是对凤绫罗而说。 她回来过,带走了她的古琴,带走了她对他的感情,更带走了他们所有的回忆。 皇甫云无法想象,已经逃走的凤绫罗,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再一次回到桃花山庄,只是为了她的古琴,却不是为了自己。 她真的如此绝情吗?她为何要如此绝情? 皇甫云一路走去吃饭的饭堂,每一个下人皆是恭恭敬敬的唤着“云少爷”。 打扫庭院的家丁三三两两低着头好不仔细,从桃花林中采摘新鲜的桃花花瓣的丫鬟们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桃花山庄还是桃花山庄,究竟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 皇甫云自嘲的笑了笑,眨眼之间便已经到达饭堂,他停驻在门口,望着里面已经入座的皇甫青天和武月贞,有些失神。一次次死里逃生的父亲,一次次为自己担忧难过的娘亲,是否曾经的我太过自我,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还是桃花山庄的二少爷,武林盟主的二儿子,江湖上人称断魂笑使的 云少侠! 还是…… 凤绫罗的夫君! 尽管也许这辈子,他们也不可能再做夫妻了,一日,一个时辰的夫妻都不再是了…… “二弟,站在这里可就饱了?” 皇甫云回过神来,扭过头去,见是皇甫风,浅笑道:“在这里闻闻饭香,也是一种享受!” “那我和你大嫂可要进去了,你在这里多多享受些时间吧!”皇甫风难得的说笑一次,拉着江圣雪的手进了饭堂。 只是皇甫风可以装作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但是江圣雪却还是心事重重,她回过头有些担忧的看着皇甫云,皇甫云反倒投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二弟可以放下吗?连我都没有办法忘记,二弟他能做到吗?江圣雪心里想着,面容也自是忧愁起来。 跟在后面的玉娇,玉翘和满月均是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云少爷!”才都跟着皇甫风和江圣雪夫妇走了进去。 “二哥,早饭之后,我们去河边垂钓啊?”皇甫雷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将手臂搭在了皇甫云的肩上,那姿势略微怪异。 惹得身后的春映和秋映捂嘴娇笑,这一大早能看到云少爷精神抖擞的站在饭堂,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这下子雷少爷也不会整日忧愁了。 “钓鱼就是钓鱼,从你嘴里说出垂钓二字,可是比我站在这里闻着饭香说是享受要怪异得多,大哥真该来听上一听!”皇甫云笑道。 皇甫雷毫不在意皇甫云的打趣,仍旧兴高采烈地说道:“今天天气尚好,不正是垂钓……钓鱼的好日子吗?” 皇甫云一脸的莫名其妙:“昨个可是点灯熬夜苦读四书五经了?今个怎么像是读书人了!” 不过说完之后,皇甫云便想到了昨夜,自己喝的不省人事,紫风月守在自己的身边,貌似还吻了自己,靠在自己的怀里,绫罗又回来过,不知……她是否看到了这一幕…… 即便是看到了,又能怎样?她没有爱过我,她只是利用我对她的爱,来刺杀我的父亲罢了!皇甫云的面容突然变作忧伤,皇甫雷一心想要让皇甫云忘记痛苦,才会邀他出去钓鱼,却没想到适得其反,便急忙说道:“二哥,你不想出去钓鱼就不去,你想干什么我都 陪你!” 皇甫云看着皇甫雷紧张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今天是钓鱼的好日子,白白浪费了岂不是很可惜?” “二哥的意思是?”皇甫雷有些糊涂了。 春映在身后笑道:“雷少爷,云少爷是答应跟你一起出去钓鱼了!” “真的吗?太好了,二哥!”皇甫雷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进去吃饭吧!”皇甫云笑着同皇甫雷一起走进饭堂。 所有人都在,除了埋头欣赏自己指甲的李叶苏,其余人都看向自己。 皇甫云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成为所有人注视的对象,每个人的眼神均不一样,有担忧的,有鼓励的,还有关心的。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49章 第 49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0章 第 50 章 水 西卡。 阴影。 死者 蜀山。 沉醉。 冥顽不灵 各色。 木狼 何。 湿冷,生冷。 清思。 憾负。 秋昔。 神武军,数百名战士,仅仅屹立在原地,便犹如山峰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满地落叶纷飞,原本巍然耸立的霜英宗,此刻如破败的枯木。 站在诺大霜英宗前,张罗冷眼望着众位弟子。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50章 第 50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1章 第 51 章 现在已经过基地的供电时间, 基地大多数地方都是黑暗的, 但一些店铺仍然亮着灯, 他们用发电机自己发电,让灯光照亮屋内的装潢,让其显得更加甜蜜浪漫。 这家酒吧就是其中之一, 没有绚丽的灯光, 没有震耳欲聋的动感音乐,酒吧就失去几分味道。在末世里想要重现末世前的环境成本太高,自然也从客人的消费上找补。熊科最近事业顺利,还当上了异能者学校的讲师之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人一得意,就想要宣泄这种过盛的高涨情绪,因此他选择来酒吧放松放松, 跳舞泡妞, 一点都不吝啬钱财。 在酒精的作用下, 熊科心中的一把锁逐渐松动,他看着怀中的美丽女人, 女人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熏得艳如桃李, 灯光映照下更显得春情荡漾。 他捏了捏手指,很想掐住女人的脖子, 重一下轻一下, 让女人在他手下喘息、挣扎…… “唔。”熊科按住太阳穴。 女人关切地问:“熊队长, 你没事吧?” “我好像喝醉了, 下次再喝吧。”熊科推开女人站起来, 摇摇摆摆地想要离开,女人缠住他,揽住他:“我知道一个好主意,醉酒的人非常合适哦……” 熊科的眼神闪烁,一些看不透的东西在他眼中明明灭灭,最后他露出一个笑容,决定欣然接受这个礼物。 “好。” 他带着女人没有回自己现在居住的小区,而是奢侈地来到一家酒店。 瑞和到的时候,熊科正蹲着看向地上的女人,伸手轻柔地抚摸其脸颊、脖颈……女人睁开眼睛,惊恐地发现自己被绑住了,嘴里也塞了一团布,她惊恐地摇头,祈求地看着熊科,眼中泛起了点点泪光。 不要,不要!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拿自己的身体来换取活下去的物资而已,钱货两讫的交易,你情我愿,她没有伤害任何人。 为什么要伤害她? 不要伤害我! “是你要跟着我的,我没有逼你。”熊科的手指幻出一片薄薄的刀片,“我就当你主动要陪我玩游戏,你知道的,我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 刀片划破女人的肩膀,鲜血流了出来。 “不会痛的。”熊科认真地看着女人,“我的异能现在有三阶,可以变出真正薄如蝉翼的金属片,这一刀下去,你最多觉得像有蚊子咬你一下,不会很痛的,看,真的不痛对吧?” 女人要被吓疯了! 这是一个疯子! 又一刀下来,女人的眼泪不停滑落,眼中浸满了绝望。 忽然,女人发现居高临下对她施加暴力的男人不动了,她使劲地眨眼睛将眼泪挤出来,模糊的视线得以清晰了一下。她看见熊科呆在那里,眼睛木木的,然后倒在了她身上。 一股焦臭味传来,女人吓得心神剧颤,根本没心思去多想。她疯狂挣扎,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她赶紧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手脚并爬地往门外爬去。抖着手打开门之后,女人流出劫后余生的泪水,后知后觉地将嘴里的布团拿出来,哽咽着喊:“救、救命。”声音轻得像猫,委屈恐惧和愤怒种种滋味涌上喉咙,让她尖声大喊:“救命!救命啊!” 窗外,瑞和轻巧地往下爬,越过围墙消失在黑暗里。 五分钟后,最近的巡逻兵赶到,女人靠在服务生的怀里哭着将事情说了一遍:“……他拿刀割我的……他倒在我身上,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肯定是天谴,肯定是报应,肯定是老天看不过眼呜呜呜……” 第二天,某佣兵队队长熊某在虐待某位陪酒女郎时被“天降正义”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基地,佣兵系统中对此议论纷纷。 “熊科?海市基地来的那个吧,那家伙可是有三阶异能的,谁能杀他?” “肯定是比他厉害的异能者吧,我觉得有一点过分了,熊科只是跟一个陪酒女玩一玩而已。” “玩?玩人命吗?我不知道是谁弄死他的,但我觉得他死得对。” “嘿兄弟,熊科可是一个异能者,一个陪酒的下贱女人的命能跟他比吗?她能杀丧尸还是做别的有用的事情?她的命比不上熊科。” “喂喂!你们的三观都被狗吃了吗……” 猎鹰小队里也在议论,张猛挠心挠肺的,悄悄看了瑞和好几眼,之后还摸到书房问瑞和:“你干的?” “对,我干的。” “干、干得好!”张猛竖起大拇指,“就是太突然了,我以为你是要去抓现场……” 瑞和头也没抬继续写教案:“没想到我直接动手了。” “哈哈,是啊哈哈。”张猛掰着手指头坐着,突然没了言语。瑞和抬头看他:“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是什么交情?你问我肯定不会瞒着你。” “我就是……裴书,我觉得你变了很多。”那些变化不是瞬间就有的,而是张猛猛然回神才惊觉,同窗同寝一年多的好哥们在不经意间竟然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有好多事情你都知道,好像你的脑子里有一个类似天气预报的东西,比天气预报还准……” “你是说我好像能预知到很多事情。”瑞和放下笔,嘴角含笑,“那么你害怕吗?” “当然不害怕,你是林裴书啊。”张猛连连摆手,“我就是担心,裴书,你的这种能力会不会折损你的寿命啊?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窥探到天机的人都活不长的。唉,我就是瞎操心,你直接了当地结束熊科的命有一点吓到我了。” 张猛说话颠来倒去,但瑞和还是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担忧。 “我没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的确能够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这件事我不想隐瞒你,因为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担心。而我也能够跟你保证,我现在很好,以后也很好,什么后遗症都没有。我也能摸着我的良心说,我不会后悔,午夜梦回时也不会害怕。” “那就好。”张猛吐出一口浊气,“你心里有数就行,我总会支持你的。”他没有告诉瑞和的是,他收买的眼线是基地里一个老头,那个老头下午给他送消息询问熊科死亡的事情。为了堵住那个老头的嘴巴,张猛许以重利,同时加以威逼。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张猛业务不太熟练,心里的压力也非常大。 小的时候看电视时,张猛最讨厌那些仗势欺人的人,觉得那些都是坏人。可没想到长大之后,他也有威逼利诱别人的一天,这样的自己让他觉得陌生,但他也知道,这是一种疼痛的成长。 他必须这么做,绝对不能让熊科遇害的事情与裴书联系上。 熊科的死亡在基地里掀起了一阵议论热潮,对韩思栋来说更是一次不小的打击,毕竟他刚决定对熊科赋予重任,现在少了一枚有用的棋子,让韩思栋愤怒极了。 “到底是谁干的!给我查!使劲地查!” “督察,熊科死得不光彩,您不太好介入太多,会对您的声誉带来损伤。” 韩思栋刚来花城基地时,行事太过张狂没有分寸,即使到了今天,韩思栋的名声已经被洗白得差不多了,仍有人记得韩思栋以前的行事做派,对他的人品怀有深深的怀疑。 好不容易洗干净的名声,可不好因为熊科的事情再次染上污点。 “熊科是我的人!如果不查清楚,以后谁都敢对我的手下下手了,那我还有什么脸面!” “可是——” “查。”韩思栋不肯再听劝解,“大胆去查,那个女人也不要放过她,我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明白了。” 基地里已经有了一些传言,说韩思栋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手下的人自然也不是好人。 因为韩思栋心情不好,手下人着实不敢将这些流言告诉他。韩思栋现在就是火.药桶,没人想去触霉头。 一手引导流言的何岚并不怎么满意,他想要破坏的不是韩思栋的名声,而是对方的命。 可惜韩思栋身边的人太多了,他拟定了好几个计划,看来看去都不太合适。 “我手下的人太少了。”何岚对瑞和抱怨,“虽然也拉拢了一些将领,在一些对基地有利的小事上,他们愿意听从我的建议,但如果我说要刺杀韩思栋,他们不可能会同意的。” 他能说服几个叔伯,比如让他们去说服小叔参加宣传片录制,但刺杀韩思栋?他们会以为他疯了,然后将事情告诉小叔的。 他父亲那边的人手?那更是想都不要想,他敢保证前脚他刚透露,后脚那些人就会跟他父亲告密。 瑞和将点心盘子推到何岚那边:“吃吧,这是变种猪做的肉脯。” 何岚拿了一块嚼吧嚼吧,越嚼心里越烦:“你能给我一点建议吗?” “杀韩思栋,我能帮你一次。可是我不能永远帮你,你还是需要有自己的势力。” “我知道,我现在手里也有一些亲信,但人数不多,也不够精英。”至少是杀不了韩思栋的。 “想要打破这个困境,你只有一条路能走。” 何岚惊喜地问:“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瑞和淡笑着看着何岚:“以后你会遇到更多与你的父亲和叔叔意见相左的事情,他们不管是辈分上还是势力上,都比你强太多,你想要做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无疑都违反家训。他们不仅不会支持你,反而会阻拦你。如果想改变这样的困境,为什么不试试爬到他们的高度,甚至比他们更高的位置呢?你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军权和话语权,而不是凭借着基地长侄子以及书记儿子的身份来获取来自血缘关系的便利与福利。那些终究不是你的势力,如同朝露,朝夕便会蒸发不见踪影。” 何岚浑身一震。 “努力攒军功,快点爬上去吧,只有你进入高层的圈子,你的声音才可以光明正大地左右基地未来的方向。” 瑞和蛊惑得光明正大,看着何岚的眼神毫不退让,何岚先移开了视线。 ※※※※※※※※※※※※※※※※※※※※ 早早早!!! 唉,我很怀念以前我有一个月存稿的日子,现在想来,那真是神仙日子呀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51章 第 51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2章 第 52 章 她更不能放过安夏儿 “第一,关于安家和当年夏家的事,存在一个误会,安家是没有将夏总那一半的股份捐出去,但只是因为当时安氏公司面临着危机。谢谢大家提醒这一件事情,等过一阵子我父亲一定会履行当年的承诺。”安琪儿说着又道,“但另一半的股份安家不会给安夏儿,因为安夏儿只是我父亲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女儿,说她是那个夏总的女儿,也只是推测,并没有直接的血缘鉴定证明……” 其他记者一听,马上轰然起来。 记者们马上问: “那安大小姐,你是否认安夏儿是夏家的女儿是么?” “但这件事,6总已经给了s城商报记者一份证据!安家为什么要反驳?” “安家是要从夏总的尸骨上提取dna与安夏儿小姐作个鉴定比对么?” 安琪儿的脸色在无数镜头的闪烁下,变了变—— 在记者会场的另一边,主持这场记者会的安夫人环着手,马上向她使了一个眼色! 安琪儿唇畔边动了动,“关于这件事,安家自会是查证,不烦大家费心。” 记者又争相提问起来…… 但安琪儿没有回答记者的问题,只是继续往下说,“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关于近两天安氏化妆品与另一家公司的产品配方问题。” “这是因为有人泄露了安氏的配方,泄露配方的这个人就是安夏儿,她前几天刚回了趟安家,那天公司的高层刚好将那个化妆品的配方送来安家给我父亲过目,之后那份化妆品配方文件便不见了,而另一个家公司的产品也是近两日才出来的,还没有上市……” 听到这消息,记者再次轰动起来。 安琪儿道,“我也是从这一件事上才怀疑安夏儿不是夏家的女儿,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她被赶出安家后怀恨在心,处处想抹黑我和安家,甚至盗取安氏化妆品配方给别的公司。不知使了什么办法,才让帝晟集团的6总替她说了话。” 最后她忍足一气道,“所以安家绝不会将那5o的股份给她!她就是个不要脸的骗子!” “安大小姐!”记者高叫道,“请问你说这些话有证据么?没有证据那是不是污蔑呢?” 听着此起彼伏的记者声音,安琪儿紧紧握了握手,往死里想黑安夏儿,“因为那天只有一个外人来了安家,化妆品配方被偷了也只有她吧!” 她当然知道与安夏儿无关,但她就是要将这些罪名扣在安夏儿头上。 以达到让媒体和网民去攻击安夏儿的效果! 安夏儿名声臭了,自然就没人相信她是夏家的女儿,这就是安琪儿过人的心机与手段! 可就算她洞悉人心,也总有些心如明镜的人—— 记者又高喊道: “那安大小姐你不也是猜测么?” “安大小姐,这件事不是开玩笑,请问安家能拿出确凿证据来么?” 听着记者的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安琪儿紧握着手,但她极力让脸不变色,“证据,安家当然正在收集。” 她万没有想到,安夏儿如今竟有了这么高的人气与支持者!难道这些人都忘了安夏儿婚前出轨的丑事了么? 安夫人见情况不妙,忙对记者会上的工作人员道,“站着干什么,快去将琪儿护送出来!” 记者情绪高昂,安琪儿布了安家的态度后便离开了记者会。 但出来后,她看着了在会场后面的慕斯城。 慕斯城正靠在前面走廊的墙壁上抽着烟,侧脸庞上神色有些许的阴沉,似乎正在这里等她。 “说安夏儿泄露了安氏化妆品配方这件事……”他隔着烟雾看着安琪儿,“是谁的主意?” 安琪儿抿了抿唇。 身体两侧的手指缓缓握了起来。 “你妈出的主意,还是你?”慕斯城看着她,目光似乎要穿过她清美的脸庞。 “斯城……”安琪儿眸子闪烁了两下,温柔地走上去。 慕斯城将手里那根烟掐灭,“安夏儿那个女人虽然令我很生气,但你可以用事实去打倒她,她是在我和她订婚礼上出轨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你要怎样对付她,我都没有说什么。6白让人调查了安家与安夏儿的事,你也可以去想法翻盘,守住安家的财产。毕竟人在人情在,那个夏国候既然死了,这些年又是安家一直在经营着安氏,安家就是拿了夏家的股份也有你们自己的说法。” 慕斯城是商人,慕氏控股集团的太子爷,他有商人的阴险、毒辣、与黑暗的手段计谋。1tb 商界吞并其他公司,或是为利益害人全家的事,都屡见不鲜。 所以除了听到安夏儿是那个夏国候女儿的事他惊讶以外—— 对于安家吞了夏家股份的事,他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对于安夏儿,安家突然将那化妆品配方泄露的罪名扣在安夏儿头上,并且安琪儿还是瞒着他突然在记者会上这样公布,这令慕斯城心情不免有些差。 安琪儿挽着他的手臂,目光柔得像丝一般看着他英气的脸庞,“斯城,我是没有办法,安家也没有办法。安家必须守护安氏的股份……” “我说过我会帮你。”慕斯城墨玉般的黑眸看着安琪儿,里面有着一丝冷锐的冰色,“我会尽量替你们想办法,所以才帮安家安排这个记者会,让你们先缓住媒体那边。” “可来不及了。”安琪儿情急起来,咬了咬牙,“现在记者每天都堵在安家外面,我爸都几天没去公司了。现在又闹出某个化妆品配方的麻烦,安氏的股份这几天更是迭到了谷底,我妈昨天出门都被人扔了东西……” 慕斯城看着安琪儿,没有说话。 安琪儿突然从他眼底看到一丝她看不明白的东西,这让她心里很不安。 “斯城,怎么了?”安琪儿又靠近他了一些,依偎在他胸前,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你是不是同情安夏儿了,你忘了她曾冒充我去接近你骗取你感情的事了?安夏儿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要让她付出代价么?不就是要教训一下她么,用什么办法又有什么区别呢?” 安琪儿的每一句话,都说中慕斯城的心里,而且她故意挑了安夏儿做得最令慕斯城不屑的那些事来说—— 因为她知道,她每提一次,慕斯城就会更厌恶安夏儿一分! 慕斯城皱了皱眉,“我没有说同情她。” “还有斯城你忘了么?”安琪儿又拿起慕斯城的手,着急地继续说道,“你忘记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么,你忘记安夏儿她是怎样过份的一个女人么……” “我说不用说了。”慕斯城抽回手,抿紧唇,“那个女人做了什么我最清楚,我也没有忘记!” 安琪儿听着慕斯城冰冷的声音,像盛着清水的眸中我见尤怜地闪动着,她呼吸颤了颤,“斯城,我不是故意提起这事些……我只是怕你被安夏儿迷惑。” “迷惑?哼!”慕斯城冷笑了一声,“安夏儿现在是跟6白在一起,你觉得她会来迷惑我么?” 从安琪儿怀里抽出手,慕斯城转身而去。 安琪儿看着他的背影,眸子渐渐红了,她撕声叫道,“斯城,我是太爱你了,我只是担心而以!” 慕斯城挺拔的背影停了一下,继续往外走去。 安琪儿脸色泛碰上一层白,她知道慕斯城心里还有安夏儿……她知道…… 所以她更不能放过安夏儿! —— 九龙豪墅。 安琪儿今天的直播记者会又掀起了一阵热点话题,魏管家冷冷地看着电视上的新闻,两个女佣也站在旁边看着。 女佣a道,“这个安大小姐真可谓地白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子,心如蛇蝎也不为过。” “不要污辱蛇蝎。”另一个女佣翻了一白眼,“蛇蝎也只是直接咬人而以,可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还阴险。” 魏管家拧了拧眉,“这背后帮她出这主意的,恐怕是慕斯城,毕竟大少爷让人调查出安家与少夫人的事,证据是不少的,没有一点手段和计谋的人是想不出应对办法的。” 女佣道,“现在少夫人没看到这个新闻是好事,她看到了估记会直接冲过去撕下安琪儿那张虚伪的脸皮!” 九龙豪墅的电话响了,魏管家走过去拿起那个金色的古董电话,“大少爷。” “安夏儿呢?”6白马上道,“刚才修远跟我说安家在记者会上说了一些对她不利的事,她看今天的新闻没?” 魏管家道,“不,少夫人应该还没看到,她一个小时前出去了。” “先别让她看今天的新闻。”6白道,“打电话叫她回来。” “是,大少爷,我马上打电话。” …… 此时,安夏儿跟展倩正在帝晟商场的一间咖啡厅里。 安夏儿戴着亮亮的茶色蛤蟆镜,盘了一个可爱的花苞头在头顶,配着一袭黑色的女裙,与穿着中性的展倩坐在咖啡厅里,马上形成一道最靓丽的时尚风景线。 安夏儿拿出响起的电话看了一下,“……”魏管家打来的。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52章 第 52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3章 第 53 章 叶谦点了点头,的确,天赋如果寻常的话,那就随便处理吧,反正沧神宗不追究也就已经够大度了。可她的天赋惊人,那么,说不定,这就是未来的级强者,那就不能随便处理,否则在未来估计是个难以预料的危机。 对她好了吧,万一她未来再度背叛呢?对她不好把,可她万一对宗门是忠心的,那岂不是荒废了一个人才? 人心总是那么的难以把握,特别的这一次宗门居然有如此高层背叛,而且还是平时想都无法想象的人背叛,不得不让沧神宗高层为难。 “这样吧,我在宗门内也没什么事情,而弟子方面,这个……我作为荣誉长老,也是可以收弟子的吧?”叶谦想了一下,虽然自己和穆成峰接触不多,但这样的人背叛,绝对是沧神宗的损失,只能说傲阳太会蛊惑人心了。可穆成峰到底是因为自己的揭而死,叶谦心中听说了,心里也不是滋味,便动了些别的想法,因此问道。 “当然可以。叶兄你是说……” “对,我就收穆成峰的女儿为弟子把。这样我也可以盯着她,顺便也能够教导一下,这样的天才,不能放过错过,这是沧神宗的未来。”叶谦说道。 “叶兄真是深明大义,好,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回头我让她去你那里报到。”曹峰大为佩服,他可不会去想,叶谦有什么私心,能够解决这事儿最好了。而叶谦同样也没有私心,如果说是个一般的女弟子,他肯定会嬉皮笑脸调戏一番,就和那个内门弟子凝墨一样。 不过,当初那是为了在那个明辉面前装出一副色胚的模样,但显然,现在不需要了,连傲阳都被铲除了,这个明辉又如何办呢? 想到这,叶谦一把拉住曹峰,悄声问道:“沧神宗不是还有两个内奸么?怎么处理的?” 曹峰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也悄然回答道:“宗主的意思是,暂且不要惊动,就当没现过一样,该怎么处理傲阳的事情就怎么处理。留着他们,等到日后再说,或许,可以利用他们打击一下百毒谷。” 叶谦想了想,道:“明辉就住在我隔壁啊,这样,如果有什么计划的话,可以让我执行,啥时候他请我去喝酒,我就借机泄露给他,哈哈。” “好,这个办法不错,而且他肯定也会特别接近叶兄的。那就这么办!”曹峰也是一笑,他不比他兄长那么死板,很是圆滑,叶谦这方法很合他的心意。事实上,负责外交的他,手底下肯定也是有间谍的,这是每一个势力都逃不过的问题。毕竟,你不在人家那里安插间谍,别人肯定会在你这里安插,你不知道人家的事情,人家却对你了如指掌,这肯定是不行的。 说不定,这曹峰能够查出沧神宗的间谍,估摸着就是在百毒谷,他们同样也有内奸混到了高层。握草,这是无间道啊…… 叶谦又和曹峰随便扯了几句,问起了西梁山的事情。 “西梁山那边,暂时还不到时候,不过,有个事儿比较麻烦,那就是咱们宗门对外的武力,实际上一般的情况下,就是出动裂天军,不过,裂天军是傲阳一直统领负责的,可以说,裂天军就是他的嫡系部队,穆成峰就是从裂天军一路爬上去的,可是,傲阳一下子背叛了宗门,裂天军那边,肯定是……非常的复杂,一个不好,甚至会引起裂天军分裂,甚至大部分的人退出宗门出走!”曹峰纠结的说道。 叶谦叹了一口气,一个势力,如果出现高层背叛,那肯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不是杀了这个背叛者就能够处理的好的。毕竟,这个高层能够达到今天的地位,他有多少的心腹,他有多少的嫡系,他掌握了多少的机密? 而现在,傲阳骤然被觉,他人也不知道去向,但显然不可能再回来了,多半是回去百毒谷了。这个时候,沧神宗就必须严肃认真的的处理裂天军的事情,先,裂天军是沧神宗的对外武力部队,这要是傲阳一声高呼,谁知道会不会有裂天军的人脱离宗门去追随他? 别看这些裂天军是属于沧神宗的,可傲阳才是负责的一把手。这些人肯定都属于沧神宗的门人弟子,但是,傲阳在裂天军经营了二三十年,这裂天军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因为傲阳才得以升官或者突破修为,把傲阳视为恩人的也不在少数,比如那穆成峰。‘ 穆成峰背叛沧神宗,是为了讨好百毒谷么,是为了要把沧神宗害死么,是为了从百毒谷那边得到好处吗?或许有,但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傲阳需要他这么做。而沧神宗对穆成峰不薄,但穆成峰依然这么做了,这是为什么?这就是因为,在穆成峰的心中,傲阳已经比沧神宗更值得敬重了,傲阳给他的,比沧神宗更多。 人都是有一个感情衡量的,在他们觉得傲阳比沧神宗对他的好更多的时候,傲阳想要做什么,他们必然会做什么,所谓的死士也就是这么来的。 可以让人觉得性命都能托付,那么,背叛宗门又算得了什么? 穆成峰是如此,谁知道,裂天军里有多少个穆成峰?就算达不到穆成峰这个境界,那么,万一哪一天这些裂天军的人出去战斗,碰见对面是傲阳,他们如何做? 就算他们不临阵反戈,他们不出手那也是大问题啊! 总之,这的确是个麻烦事情,相比较而言,穆成峰的女儿,就完全不是什么大事儿了。 叶谦皱了皱眉,他有个想法,但这想法不怎么靠谱。是的,他想接管裂天军,有他当狼王在地球上呼啸天下的经验,区区裂天军算的了什么?但关键问题是,自己初来乍到的,人家就直接是给的荣誉长老,是没什么实权的。 如果荣誉长老去担任裂天军统帅,这个……这个肯定是有大问题的,总之,还是信任的问题。 看叶谦不说话,曹峰心中一动,有些愕然的问道:“难道叶兄你……想接管裂天军?” “额,毕竟闲着也是闲着,希望能过为宗门做点儿事情嘛,我曾经也带领过一批人,知道如何培养统帅属下。不过,我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又是裂天军统领背叛宗门的时候,需要谨慎的处理。我又是个初来乍到的人,此事还是不提了。”叶谦摇了摇头,他有自知之明。 但曹峰却记在了心上,他点了点头,道:“叶兄能有这份心,就是好事,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和宗主提一提的。西梁山那边的事情,肯定也要等裂天军处理完之后,再做打算。” 叶谦也点了点头,随即又提醒了一句:“其实,我看傲阳的事情,你们也不必多担心。以当日的情形看来,那骨山尊者以为我是个王者级强者,然后我将计就计对傲阳称兄道弟,胡扯乱说,总之,那骨山尊者貌似认为是傲阳背叛了他,设下陷阱挖坑等他来跳,而我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王者,就是对付他的手段。这当然是假的,不过,我想傲阳肯定是不敢回百毒谷的了……” “叶兄果然高深莫测!”曹峰大喜,他最担心的,就是傲阳回到百毒谷,然后以他掌握的沧神宗机密,以及裂天军统帅的身份,对沧神宗进行大肆破坏和招揽。到时候,真会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但叶谦既然这么说了,想来是真的了,那么傲阳这个时候,只怕非但没有因为破坏灵石矿在百毒谷得到重用,反而会成为一个丧家之犬,百毒谷沧神宗两边不讨好,两边都喊打…… 而同时,对于叶谦能够假扮王者,曹峰当然知道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这可不是在一群神通境武者面前假装,而是面对一个货真价实的王者假扮。到最后,居然还把对付糊弄的深信不疑,最终不敢出手而逃走,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事情。 对于叶谦这里,曹峰又多了几分钦佩。与此同时,他也觉得,如果叶谦能够处理好裂天军的问题,裂天军交给他,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想来沧神宗,似乎也找不到比叶谦更有能力的人了。 于是,等俩人分别之后,曹峰直接找到了宗主肖道德,把叶谦去管理裂天军的事情,和肖道德说了一遍。 肖道德微微皱眉沉思,曹峰还以为宗主有所顾虑,马上说道:“宗主,叶谦他虽然年轻,但我观之非常懂得进退,行事果决,但却心思缜密,这的确是个人才,更何况他的修为之高年纪之轻,的确是很适合管理裂天军那群骄纵的家伙。” “至于您担心他的忠诚问题,我看这也不是什么事情,如果不是叶谦,我们可能会误信傲阳和穆成峰的谎言,没有他估计林长老已经被骨山尊者杀害,到时候更是死无对证,这对沧神宗的挽救,可以说是非常大的,他绝对不会做对沧神宗不利的事情。” 肖道德哪里会想这么多,他想的是,这叶谦估摸着也要变成自己孙女婿了,那就不能让他只当官不管事,这裂天军的空缺,就交给他又何妨呢?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53章 第 53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4章 第 54 章 要喝茶? 那你姐姐现在是我女朋友,也是事实,希望你对她放尊重一点。在展媚痛恨的面色中,裴欧又笑道,好了,我明天有事,不能送展媚小姐你回帝京了,希望你一路顺风。说完裴欧搂着展倩的腰,故意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走,我送你回去。 身后展媚气得想要跳脚。 车上,展倩一上车就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 你以后能不能别这样?展倩道,我不喜欢在人前亲亲我我这种行为,太腻歪了,而且我们也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 亲亲我我怎么了?那表示恩爱嘛。裴欧看法完全不一样,再说我们今天晚上回来裴家的目的,不就是这样?告诉裴家以及展媚我们在一起了? 话说虽这么说,但你这戏份也太多了吧。展倩表示不满,我们来裴家路上是怎么约好的?不能随便动手动脚! 裴欧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男人和女人之间这种程度就叫动手动脚?衣服都没脱,凭什么? 你说什么?展倩脑袋一轰,脱衣服才叫动手动脚? 那你以为?裴欧道,起码在我眼中,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展倩气得要翻白眼,不行!你听好了,隔着衣服也不能乱来!反正在我这不行! 裴欧切了一声,无趣。 那你找有趣的女人去吧! 算了。半晌,裴欧叹道,别的女人更无趣,主动往我床上爬的女人,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意思。 展倩气得说不出话来。 果然,她还是答应他太早了,她跟这个风流成性的男人的认知完全不一样嘛! 所以。她咬着唇,请问裴少爷,我今晚的任务完成了么? 什么任务,不说了我们是正当男女朋友关系。裴欧笑道,今晚这种情况,算是我们共同回来给裴家一个通知,告诉他们,他们少爷我有女朋友了。 他满面自豪,笑得满足。 似乎追到展倩,是一件非常值得炫耀的事! 展倩完全不知道裴欧在想什么,他以前不是很讨厌她,很看不起她么?怎么她做了他女朋友,他就真这么高兴了? 你没看到我父亲和我妈的脸色。裴欧开着车,继续得意道,当我说你是展司令的大女儿时,他们立即就没话了,之后对你不知多客气,吓傻了吧! 展倩撇了撇嘴,那是看在展家的面上好吧。 当然。裴欧帅气动人地笑道,我说了,他们硬要我相亲的话,我宁愿跟你相亲,反正裴家是要跟展家联姻,你也姓展,那跟你相亲也行是一回事。 他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 反正展倩是他女朋友的话,一来,裴家可能不会反对,二来,也不会失去与展家联姻的机会。 ——并且还赚到了一个女朋友。 没有比这更划得来的事了。 如果真要相亲,他宁愿跟展倩相亲。 展倩一听,瞥了他一眼,喂,你该不会在利用我吧?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连陆白那样的男人,他都曾利用过小夏帮他做事展倩想起安夏说在陆家险些被南焱烈带走的事,她心里就有点犯嘀咕,终于知道当时安夏儿为什么那么苦恼了。 陆白的情况特殊好吧?裴欧惊讶她连陆白和安夏儿的这件事都知道了,其实在我看来,也不算是陆白利用了安夏儿小姐,那就当是安夏儿小姐帮了他一次吧。陆白是高高在上的权利者,他不论何时都必须考虑很多,其实陆白有多爱她,安夏儿小姐可能并不知道 哦,你知道? 那当然裴欧道,你知道世界上最大的一颗水晶蛋在哪么? 不知道。展倩说道,以前听过俄国沙皇时代有一颗歆上百颗钻的水晶复活蛋,之后在美国拍卖行被人以天价拍走了都是传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连这都知道,不愧是一个报社主编嘛。 那当然!我见多认广! 裴欧笑看了她一眼,不过我可以千告诉你,这是真的,然后那颗水晶蛋前段时间被陆白以一个多亿买回来了,他为了送给安夏儿小姐 展倩倏地回头看着裴欧,靠,有这种事? 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这样烧钱,不是爱她也是非常疼她。 裴欧开着车将展倩直接送回‘幸福公寓’区。 好了,我自己上去了。展倩下车后说道。 不候裴欧也从车门另一边下来了,我送你上去吧。 展倩一看,这大半夜的。 不不不。她摆摆手,挤出一丝笑说,不用了,你送我回来就好了,太晚了,你回去吧。 裴欧靠在车门那边看着她,怎么,你男朋友送你回来,请他上去喝杯茶都不行? 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展倩脸上有点红胀,裴欧竟成了她男朋友,真难以置信。 小夏听到这消息,会不会惊得说不出话来? 展倩转过身,那,好吧说好了就喝杯茶啊,喝完你要回去。 这时候,很晚了,小区里以及公寓里没有其他人走动。 所以展倩和裴欧回来,她并不是很担心 坐电梯来到她公寓前的楼层,展倩拿出门锁卡打开门进来,一边换鞋子一边说,先说明,我这只有普通茶叶,没什么好茶啊,你要喝的话就别嫌弃,先坐一下我去沏茶。 放心,我这人很随意,十常亲民。裴欧这次过来,就像是回到自己的房子了,娴熟地穿过大厅,坐在沙发那边等侍候。 展倩瞪着他。 随意?亲民? 那昨天晚上是谁嫌弃的啤酒来着? 不过展倩不会傻到去跟他争辨这些问题,换了拖鞋后,便去给他沏茶了。 展倩平时喝茶,也就抓点茶叶,热水一冲——最便利最平民的喝法。 但为了让裴欧满意,她还特地去将她以前买的一套茶具给翻出来了,之后,烧热水,将茶具洗干净又消了下毒,装了一壶开水,全部端着来到客厅。 裴欧,我这有茶具,茶叶展倩没有说完话,便看到了裴欧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我去。 她将茶具茶叶开水之类的往前面玻璃矮桌上一放,过去推了推裴欧的手臂。 喂喂喂,裴欧!展倩皱眉叫道,别睡啊,茶我拿来了,如果我沏的茶你不满意,你可以试着自己沏一下。 裴欧没有反应,横躺在她沙发上,抱着个抱枕。 呼吸均匀。 像真是睡着了。 展倩一吼,裴欧,你少给你装,起来喝茶! 又想在她这睡? 没门! 展不停地推他,起来起来!你给我起来!你要睡你回去睡 裴欧终是被她摇醒了,他睁了睁眼睛,桃花般迷人的黑眸子里带着一丝困意,怎么了?我说你这女人大半夜吵什么?还让人不让人睡觉了?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54章 第 54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5章 第 55 章 随后,董国耀便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跟黎南讲述了一遍。 众所周知,其他的势力对于我们这边一直都是有所觊觎的。 之前老米的白头鹰之类的,对于炎夏这边就不止一次地挑衅。 而这样的情况,在天门破开,两界通航之后,也是变得有些愈演愈烈了起来。 为了阻止通天塔项目的实施,炎夏这边一直都是在对通天塔的建造,持一种排斥的态度。 炎夏这边的工作做的非常好,以至于如今,在全球了来说,那些超级大国的行列之中,也几乎就只有炎夏这边,连一座通天塔都没有。 可与此同时,这也就导致了另外一个问题的出现。 那就是,炎夏这边武者的综合实力,可是明显地出现了落后的迹象。 毕竟,其他势力那边对于通天塔项目都是十分热衷的,甚至不少人认为,通天塔项目,简直是具有划时代的巨大意义。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那些开放了通天塔的地方,因为灵气的复苏,武者的修为,在短时间内都是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可是炎夏这边,却是因为没有通天塔的存在,导致整个炎夏的武者,修为都已经被其他的势力给逐渐超越。 而在其他势力得到了修为提升之后,他们就开始变得越发膨胀了起来。 这就导致,近段时间以来,不断地有其他的实力,开始派遣自己的强者进入炎夏来进行挑衅滋事。 实则,就是在探炎夏这边的虚实。 别的不说,这两个月来,萧尘星与四大护国就已经接连阻止了不下二十起大大小小的挑衅。 而在这些挑衅之中,还不乏有其他势力勾结真武界的人,所达成的新的同盟。 至于萧尘星身上的伤,其实也就是上个星期在与老印那边几个高手大战的时候受的。 听到董国耀的讲述之后,黎南感觉到十分地震惊。 他也是没有想到,如今龙组这边如今所面对的形势,竟然会如此地严峻! 同时,黎南也是为那些挑衅者的行径,而感到愤怒! “妈的,这些王八蛋,还真他妈的欠收拾!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搞这种内讧!” 黎南怒气冲冲地说道。 随着这些通天塔的不断建造,距离修罗母仙的复活,也就更近了一步。 也就是说,整个世界都距离毁灭也更近了一步。 可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外面的那些是势力,竟然还想着互相争斗,黎南只觉得那些人简直是愚蠢至极! 董国耀也是长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没办法,人类本来就是好斗的物种!” 这时,一旁的萧尘星却是说道:“事实上,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主要还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推波助澜!他们就是想要通过这种不断的挑衅,来逼迫我们也走上跟他们同样的道路,同意通天塔的建造项目。而且,事实证明,他们的这些做法,确实也已经开始起到了作用……” 听到这话,黎南也是意识到了什么。 同时,他也已经明白,为什么刚才萧尘星会说,通天塔的建造,也就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看来如今,整个事情,也几乎已经要超出了区区一个萧尘星所能掌控的范围。 这时,董国耀也是发牢骚地说道:“是啊,那些藏在背后的人,简直是太可恶了,他们不仅故意在背后怂恿其他人来挑衅我们,而且还故意对通天塔进行美化宣传!以至于现在,全世界几乎所有人都觉得,通天塔就是神明的杰作,是通往美好世界的阶梯!这对于我们的工作,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阻碍!” 黎南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事实上,尽管黎南也才回到世俗界短短几天而已,可他对于董国耀说的这些,却是深有体会。 比如说,他走在街上,听到的歌曲中,不少都是对于通天塔的赞美。 街道上,也都是要求开通通天塔的游行。 甚至,连许多大制作的电影里,也会宣传着通天塔的各种好处,而且这些电影,都是由那些国际知名的一线明星以及团队进行制作。 毫不夸张地说,在这般铺天盖地的宣传之下,就算是黑的,只怕也是能够被那些人给洗成白的。 所以,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会被谎言所么蒙骗,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现在,黎南才终于感受到萧尘星他们所面对的,究竟是多么大的压力! 不过眼下,黎南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他眼下更关心的,还是萧尘星的情况。 “星哥,你的伤并没有伤到根基,等下我给你几颗丹药,你吃下去之后,应该就会好很多了。” 黎南宽慰道。 “这样吗,那麻烦师兄了。” 萧尘星笑着说道。 这时,只听黎南又接着说道:“虽然我这丹药能对星哥你有用,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你最好还是要静养,要不然,我担心你的身体还是会受到影响啊……” 其实,黎南说得这已经算是很委婉了。 现实情况是,如果萧尘星今天不是遇到了黎南,就算萧尘星再怎么恢复,他的身体也是会受到一定影响的,就连修为,也可能会打不少的折扣。 主要的原因,还是萧尘星这段时间接连超负荷地动用自己的修为,所以才会造成过了如今的伤势。 萧尘星对于自己的情况自然还是比较清楚的,可现实情况,却是根本就不给他任何静养的机会。 这时,一旁的董国耀又说道:“黎先生,话是这么说,可以我们对于那些人的了解,他们越是看我们这边受创,就越是会落井下石。只怕他们,是根本不会给龙王任何静养的机会的啊……” 黎南却是直接说道:“没关系,星哥,这段时间,你就放心休息好了,要是那些不开眼的真的敢再来挑衅滋事的话,就由我来帮你解决好了!” “什么?你?” 萧尘星显得很是意外。 黎南微微一笑,“怎么,你是觉得师兄我,实力不够吗?” “当然不是,只是……” 萧尘星知道自家师兄并不太想参与此类官方的事情,所以心中也不太希望自己师兄为了自己而为难。 “没什么只是的,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这段时间,你就放心的静养好了!” 黎南终于摆出了一副大师兄的架势,不容置疑地说道。 “这……” 萧尘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董国耀却是欣喜不已。 “如果黎先生能出手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董国耀可是亲眼见识过黎南实力的,在董国耀看来,这位黎先生的实力就算是不能与自家龙王相比,那也应该差不了多少,对于他们来说,绝对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助力了。 黎南此刻也是嘚瑟了起来,一脸得意地说道:“那好,现在,我单方面宣布,从今天起,我便是你们的代理龙王了!哈哈哈……” “见过代理龙王!” 董国耀很是配合地直接朝着黎南拱手说道。 一旁的萧尘星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摇头苦笑。 他当然知道,自家师兄这完全是为了自己的身体考虑,而且萧尘星也知道自家师兄做出的决定,从来是没人能够更改的,所以,萧尘星也就只好选择接受。 而正当黎南与萧尘星董国耀三人正在办公室里笑谈的时候。 “咚咚咚!” 办公室的房门忽然被人急促地敲响。 一个警卫有些慌忙地跑了进来。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55章 第 55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6章 第 56 章 五招之内,大败三名外域高手。 甚至连东罗域的前三,都在比拼肉身体魄之时,被林云一个照面碾压。 林云所表现出来的强悍,让在场众多圣盟长老大惊失色,无比诧异。连通灵剑意都没有祭出,就表现的如此强悍,这南华古域什么时候出了个如此逆天的怪物。 “青图,这林云只有十八岁吧?五大榜首中,他的年纪应该是最小的,其他外域最年轻的方少宇的,也有二十一岁了!” 就在此时,又有长老出言说道。 众人闻言眼中再度闪过抹诧异,目光纷纷看向南域来的青图长老身上,露出询问的眼神。 “的确如此。” 青图长老微微一笑,如实说道。 林云的表现让他很欣慰,各域的圣盟虽然同属一家,可你所属的一方地域总是排名垫底,脸面终究无光。 以往这等聚会,各域圣盟聚首,南域的长老可都是低人一等,完全没有谈笑风生的心情。 “不好,这小子要和我家钟玄碰上了!” 就在此时,西山域的开辟出四大气海的圣盟高手,突然惊呼一声。 众长老连忙看去,就见迷宫秘境中林云所做出的选择,必然会和西山域的钟玄碰在一起。 这可真是少见,仅仅只是第二关两大榜首就提前遭遇了,两龙相争必有一人要淘汰出局。 若是选拔开始之前,估计这西山域的圣盟长老,肯定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眼下瞧得林云展现的实力,他眼中闪过抹的担忧之色,却是情理之中。 其他外域长老瞧得此幕,脸色却是稍稍松了口气。 林云在第二关无论碰上谁,只要不是榜首百分百会落败,碰上就是踏脚石。西山域的钟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若是不碰上林云,在第二关中也会其他域的翘楚造成极大的压力。 眼下两虎相争,反倒让其他域的天才压力都降低了不少。 迷宫秘境。 林云将四枚钥匙合在一起后,便立刻打开了通往下一关的青铜大门,映入眼帘的同样是一条宽敞通道。 不过前面一关的考验不同,此关考验的眼力和身法,以及瞬间爆发力。 通道内有大量的机关暗器与阵法融合,给人造成的麻烦很大,不仅要眼力过人,还需要了解一些机关术的造诣。 有通灵剑意加持,林云眼力自然不用多说,必然是冠绝玄黄。 可惜他对机关术不太了解,这一关的考验有些波折。 机关术属于玄师四大门类中傀儡、灵阵、炼器部分特点的结合,属于相当罕见的手段,大部分境界高深的玄师,也未必能掌握得了机关术。 林云费了些时间才通过此关,摆在他面前有四扇大门,显然每扇门后都有不同的对手。 若是运气足够好,可能会挑到弱一些的对手。 运气吗? 不存在的,一路碾压便是! 林云根本就没有迟疑,直接推开了最近的一扇门, 出现在面前的同样是座殿宇。 比之前的大殿还要宽阔些许,不过区别不大,只是显得要略微昏暗一些。穹顶蒙上了一层薄雾,那片仿若星空的明亮空间,被遮挡住了大部分的光芒。 殿宇内寂静无声,不像之前刚进来就有激烈的打斗声。 有人还是没人? 林云在谨慎打量四方之时,玄黄山顶的众多圣盟长老却是紧张无比,这可是两大榜首间的战斗。 必有一人,会被淘汰出局。 青图长老面色同样紧张无比,他是知晓殿宇内钟玄早就到了,只是暗中藏了起来,甚至连他们都没法发现了。林云只要稍有大意,就会在顷刻之间被直接重创,瞬间落败。 高手过招,容不得任何失误。 “奇怪……” 殿宇中林云来回走动了好几圈,剑意暗中弥散出去,并未察觉到任何动静。 可他内心却总是没法安宁,不敢有任何放松,这种感觉相当难受。若是动用烛龙之目,应该能看出些蛛丝马迹来。 或许没人呢? 贸然动用烛龙之目,他的双目是会受到短暂不适应的,最重要的是短时间内无法动用第二次。 此等底牌留在手中,永远能让人安心不少。 林云不动声色,步履迈动间,若有若无的露出些破绽。这些破绽都极为巧妙,很难发现是故意漏出来的,且一旦被抓住极为致命。 半刻钟后,依旧风平浪静。林云心安定了下来,确定大殿中并没有人。 他的对手应该在接受考验,第二关的机关通道,林云可是深有感触没那么好过。 咚! 可就在心神稍稍松懈的刹那,有震碎云霄般的钟声在其耳边疯狂响起,那声音震的人耳膜发颤。脑中嗡嗡作响,体内都为之紊乱起来,五脏六腑更是颤动不已。 林云的视野模糊,大殿中的诸多残影重叠,屹立的石柱都扭曲了起来。 在钟声响起的刹那,穹顶之上遮蔽住星辰的薄雾悄然散开,一道人影贴在上方。殿宇中光芒大亮,那道人影像是从星空中杀出来一般,瞬间就落在林云面前。 此人的攻击相当迅速,且是在钟声震住林云的刹那出手,时机把握堪称绝佳。林云不仅视野错乱,在钟声的震荡下连剑意无法凝聚,完全没法锁定来袭之人的位置。 林云现在不仅眼瞎耳聋,连真元都出现了短暂的紊乱,这钟声太可怕了。 最重要的是,之前诸多破绽此人都忍住没有出手,这等心机更是让人感到恐惧。他根本就不在意什么破绽,他只在意林云有没有松懈,只要林云确定没人在此,便是他闪电出手的最佳时机。 一击致命,不管来的是谁,直接一个照面摁死对手。 眼看此人一指点出,就要戳破林云的眉心,林云双目的眼眸深处,有两缕烛火摇曳而起。 烛龙之目! 瞬息间,这世间一切迷雾都被勘破,林云不仅看清了来袭之人的位置,甚至连他的出手杀招都瞧出了好些破绽。 可眼下真元紊乱,剑意震荡,别说出手拿下对方,就连能否避开这一击都相当难说。 “厉害。居然看清了我的模样,不过这样也好,记住杀你的名字,西山域钟玄!” 察觉到已被林云看清模样,可钟玄却是不慌不忙,嘴角勾起抹凌厉的冷笑,点出的一指依旧快如闪电。 可就在这一指将要点在眉心的刹那,林云右手猛的张开,而后猛的朝前推了出去。 轰! 有恐怖的黑色火焰在林云掌心爆发出来,爆涌之间迸发出数不清的雷光,这是一团黑色的雷火,更准确地说是一缕蕴含着纯血龙威的雷火。 苍龙之炎! 钟玄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眼中闪过抹惊恐之色,连忙收回手指疯狂爆退。 砰!砰!砰! 后退之中,钟玄不停的出手,将奔袭而来若狂龙般扑过来的火焰,震的七零八落。其出手之快,威力之大,令人惊奇,可即便如此落地之时,依旧沾染了一丝龙炎。 龙炎瞬间点燃他的护体真元,疯狂蔓延中,将他衣衫燃烧大半。火焰落在肌肤之上,很快就要渗透进去,灼烧其五脏六腑和经脉中的真元。 轰! 钟玄双手合什,体内涌出一股更为澎湃的真元,将这龙炎直接震出体外。 当双掌并拢的刹那,可以看见一尊古老的铜钟,散发着阵阵宝光笼罩在其身后。 呼! 林云吐出口浊气,眼中烛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磅礴的剑意正在疯狂汇聚。那一双清澈的双目,重新变得深邃无比,体内紊乱的真元亦是如江河般重新会就起来。 好险,这域外的榜首果然没一个省油的灯! 不过下手可真重,若非自己底牌够多,那点在眉心的一指不死也得去掉大半条命。 一念及此,林云眼中顿时闪过抹寒芒,你若不仁,那也别怪我出手狠辣了。 西山域钟玄,准备好付出代价! “呀呀呀,我说南域的小鬼,你似乎觉着自己有机会战胜我?” 钟玄面露玩味之色,刚才虽说有些狼狈,但也无伤大雅。这小子的脸上的表情什么鬼,还真以为躲过了致命的偷袭,就有了和我正面抗衡的能力。 能躲过自己精心布下的局,这怪物般的剑客的确有些手段,可想要赢我,痴人说梦! 玄黄山顶,其他各域的长老都聚集了过来,死死盯着光幕中的画面。 这两大榜首,总算是正面迎战了,刚才电光火石的交锋看的人惊心动魄紧张不已。 除了圣盟长老之外,山顶上还多了好些其他的身影,都是已经被淘汰了的各域翘楚。他们瞧见光幕中的画面,眼中都闪过抹浓浓震惊之色,显然都很意外榜首也会碰在一起。 细细看去,会发现这些淘汰的选手,好些都是南域龙云榜上的人。有南宫晚玉,有方寒洛,有乌啸天,还有姜紫叶,他们要么是第一关被其他域的翘楚,要么是倒在了第二关之前的机关考验中。 “这……这等选拔,难道不是王不见王吗?” 方寒洛诧异无比的惊呼道。 所谓王不见王,就像群龙盛宴那些排名前十的选手,在最前面的几轮是根本不会碰在一起的。 可这通天之路的选拔,却完全是随机的根本就不管你在龙云榜排名第几,碰见也就碰见了。 可他话音刚落,之前被林云打败的上官青虹三人,面露不满之色纷纷看了过来。 同为西山域的上官青虹眼中闪过抹不屑之色,嘲弄道:“土鳖,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南域榜首,也配称王?笑话!”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56章 第 56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7章 第 57 章 410、 正月初四日,皇帝受太上皇帝命,御太和殿,宣太上皇帝敕旨,册立嗣皇后,册封贵妃、妃、嫔,如仪。 遣东阁大学士王杰为正使,礼部右侍郎多永武为副使,持节、赍册、宝,册立嫡妃喜塔腊氏为皇后。 因绵宁的拜求,她终于得以在储秀宫接册宝。 太上皇帝敕旨中有句:“佐治内朝,尚徽音之克嗣。”皇后听到此句,终于悄然一笑,这颗心算是放下来了。 “佐治内朝”者,还是给她治理六宫的权力;“尚徽音之克嗣”,是说她能承继前代皇后的令闻美誉--她自是希望被太上皇帝认可,她是能将孝仪皇后的“令闻令望”发扬光大的。 总不能,她才是正妻嫡室,却要眼睁睁看着那侧福晋时时处处都与婆母有着冥冥中注定了一般的缘分去吧? 礼成,皇后先赴养心殿,在太上皇帝前行礼。 太上皇帝眯眼打量着皇后。光影流转,他至今也还记着当年那个刚入宫挑选的女孩儿,他努力地回想着、想象着,当年九儿看见这个女孩儿的时候,心下会在想着什么? 他想起九儿看完了人,便捧起排单来细瞧,继而含笑偏首对他说,“爷,您瞧这孩子的小名儿,倒也别致。” 他看了,也是点头。 点额,取“朱衣点额”的典故,说的是被大人物选中的人。 他明白九儿未言明的含义——九儿是喜欢这个女孩儿的,只是,九儿要他来最后定夺。 他也懂九儿彼时选中这个女孩儿的用意:这女孩聪慧而又赏罚分明,从小在家就是管家的,便是上头有三位兄长,且并不都是一母所出,却也都肯听她的话。 她因祖上多年在内务府包衣佐领,故此没有一般名门闺秀的娇气和不知人间疾苦;而且喜塔腊氏她母家这一支,曾经出过太祖皇帝努尔哈赤的生母,即便是多年身在包衣,也绝对拥有“舅家”的高贵身份。 彼时,他想的倒是与九儿微有差别。他最为看重的,倒不是这女孩儿的性子,他更看重的是这女孩儿母家曾经为包衣的过往——彼时,在他自己心目中,他比九儿年长了十六岁,理所当然是他要先走一步的。 若那一天到来,九儿为母后皇太后,若皇后乃是名门闺秀,难免会因为九儿出身而趾高气扬;故此他得选一个不敢在九儿面前蹬鼻子上脸的,才能叫九儿的晚年时光,走得平顺些儿。 ——他们两个一起选中了这个女孩儿,期望着她有一天能成为十五的贤内助,希望她能母仪天下,希望她能陪着十五走过未来所有的惊涛骇浪。 他岂能不重视这个子妇? 只是,今日,当他真的等来了这一天,看着当年的女孩儿,成为了今日年近不惑的中年女子,这般穿着皇后冠服,雍容典雅地向他走来的时候,他的心下,却为何再也找不到了当年的期待和重视去? 皇后下跪,行三跪九叩大礼。 太上皇帝点点头,“皇后,委屈你了。我大清皇后册立,历来都只到皇帝乃至皇太后面前,行六肃三跪三叩礼,她们那时候儿是都没有太上皇帝啊,便用不着行这样的三跪九叩的大礼;可是谁让你赶上了呢,那就只能委屈你当这大清唯一册立之时行三跪九叩大礼的皇后。” 按规矩,皇后是到皇帝面前行六肃三跪三叩礼。这对于一位正宫国母来说,已是最大的礼了。 可是在太上皇帝面前,所行的礼自然要高于在皇帝面前去。可是《会典》里也没有现成的规矩,礼部官员不敢擅定,皇后也不敢贸然只行六肃三跪三叩礼,这便也只好循着最大的礼,行三跪九叩了。 皇后听罢含笑道,“太上皇阿玛言重了,子妇能给太上皇帝行礼,这非但不是委屈,实则反倒是子妇独一无二的荣耀。” 太上皇帝点点头,“皇后有心了。望你从今以后,用心辅佐皇帝,做六宫之表率,勤修妇德。” 太上皇帝又遣礼部尚书德明(满尚书)为正使,礼部右侍郎周兴岱为副使,持节、赍册、宝,册封侧妃钮祜禄氏为贵妃。 遣礼部尚书纪昀(汉尚书)为正使,内阁学士扎郎阿为副使。持节,赍册、印,册封刘佳氏为諴妃。 遣礼部左侍郎铁保为正使,内阁学士那彦成为副使,持节,赍册,册封侯佳氏为莹嫔。 三位的区别,除了位分高低、册封使的官职高低之外,也体现在接到手里的物件儿有所不同:贵妃有册有宝,諴妃有册与印,嫔只有册。 王佳氏封春常在,荣姐儿封荣常在。没有册封。 廿廿接完册宝,赶赴养心殿想太上皇帝行礼。 同样的视角,同样的仪轨,太上皇帝看着廿廿走进来,却有些看不得,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九儿初封那年,也正是这样十八、九岁的年纪。 看着十九岁的贵妃轻盈、年轻地走进来,恍惚之间,宛若时光倒转,又是他暗暗心跳着,等待着那年正月里初封为嫔的姑娘…… “太上皇,太上皇?” 廿廿都跪好了,却发现老爷子竟然紧闭双眼,“您老……睡着了么?” 他便笑了,轻啐一声,“你个小丫蛋儿!这话,也就你敢问出口!” 廿廿乐了,重新站起来给她正正经经地行礼。 可终究还是个十九岁的小丫头啊,这一身的冠服可压得够呛,便是再谨慎,可也还是有些儿摇摇晃晃的。 他忍不住叹口气,“你可脚底下有点儿根儿,我真担心你再一个跟头卡这儿!” 廿廿便笑,“卡了就卡了,只要太上皇不治罪就好,就当是媳妇我对您崇敬得五体投地了!” 太上皇帝无奈地摇头,“赶紧着,别咯咯儿的了,待会儿人家妃嫔还得来行礼呢,你好歹庄重点儿!” 廿廿只得收了笑,小心翼翼将礼给行完。 廿廿也有着跟皇后一样的疑惑,这便在行完六肃三跪三叩之后,犹豫着是该礼毕呢,还是继续再跪再叩? 太上皇帝瞧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行了行了,本来就摇摇晃晃的,再这么心里画魂儿,下头就真要变成五体投地了。赶紧起来吧,给我站直溜儿板正儿的!” 廿廿忍着笑,这便赶紧直直站好。 太上皇帝哼了一声,“我也没什么可赏你的……这大过年的,我给你们家左一宗、右一宗的,可赏了不少了。” 廿廿含笑道,“太上皇将大清江山都赏给皇上了,那我们还好意思厚脸皮要什么去?太上皇安心受媳妇的礼就是,媳妇不求恩赏。” 太上皇帝却还是叹气,一副肉疼的模样儿。 “你是可以不要啊,可是我啊,总也不能太偏心眼儿不是?要不,你个小丫蛋儿回去,心底下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 廿廿也一时没能会意——这老爷子说什么偏心眼儿呢?她什么时候会认为老爷子偏心眼儿啦? 太上皇帝却依旧拉拉着老脸,看着面沉似水,扭头吩咐,“如意啊,拿来吧。” 如意躬着老腰,捧来个大托盘。 太上皇帝老爷子就又叹了好几声气,这副舍不得的样子。 “……我啊,年前不是将长春宫里孝贤皇后的冠服都赏给皇后服用了么?我有赏给她的,也总不能不赏给你啊!” “那这些,就都给你吧!你赶紧拿去吧,快点儿的!” 廿廿被弄了一头雾水,接过托盘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还是如意懂事儿,含笑低声道,“回贵妃主子,太上皇帝赏下的,是孝仪皇后当年所用旧物……” 廿廿一震,想说什么,心下却是百转千回,说不出话,眼圈儿却是先模糊了。 太上皇帝瞧着,哼了一声,“……你也不用惶恐,这些都是她的旧物,不是后来为皇贵妃时所用;都是从前为嫔、为妃时候儿的。丫蛋儿,你不觉着委屈才好。” 廿廿“嘿”地一声笑出来,“怎么会?就因为是旧物,我才更为珍惜的。” 廿廿告退而去,乾隆爷眯眼目送她的背影。 五十年前,也是这样的正月里,九儿封嫔;五十年后,她当年的首饰,他交给了一个跟她一样年轻的丫蛋儿去…… . 廿廿离了养心殿,又去毓庆宫,给皇帝行礼。 皇帝受完了礼,却看着她笑——她朝服衣襟里竟然鼓鼓的。 “藏着什么好东西呢,汗阿玛赏的啊?”皇帝努努嘴,三庚等人都赶忙儿退出去了。 廿廿含笑点头,伸手到衣襟里掏出小布包来。 皇帝等着她一个一个的解扣儿,也不由得挑眉道,“奴才们是做什么用的?你怎么不交给他们,倒塞自己怀里了?好歹也是我的贵妃,就这么鼓鼓囊囊地满后宫里走啊?” 廿廿抱着布包,冲他噘嘴,“这些东西,我才不放心叫她们拿着。” 皇帝的兴致也给勾起来了,使劲盯着那小布包,“汗阿玛赏你什么了呀,让你这么纸儿包纸儿裹的?” 廿廿也不说话了,自顾专心致志一个一个将扣儿给解开了,摊开在皇帝眼前。 故意,什么都不说,就盯着他看。 皇帝一眼看过去,登时红了眼圈儿,“这些,汗阿玛竟赏给你了?”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57章 第 57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8章 第 58 章 “是啊,要是我们都牺牲在这里的话,那整个联合海军可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贝尔法斯特如是说:“只有保住我们的生命,我们才有接下来继续战斗的本钱,相信陛下和我们的狗海指挥官吧,我们会获得最终的胜利的。” “那……就这么办吧。” 威尔士亲王叹了一口气,表示服从伊丽莎白的安排,她提到了约克城三姐妹:“对了,白鹰舰队的约克城姐妹呢?她们回来了吗?” “我们早就回来了,就等你们呢。” 就在这时,企业的声音从威尔士亲王的背后传来:“嗨!皇家舰队的王子殿下。” “现在全员都到齐了,是时候该撤退了。” 贝尔法斯特道:“按照陛下事先的部署,我们将后撤两百海里,退回到我们所熟悉的海域内,在那里有我们的陆基飞机能为我们提供掩护。” “这个小家伙也顺便到港区去见见狗海指挥官吧。” 大黄蜂牵着执棋者057向大家展示着,执棋者057有些怯怯的躲在了大黄蜂的身后。 “是投诚过来的塞壬舰娘吗?挺可爱的呢。” 贝尔法斯特朝执棋者057投去了慈祥的目光:“欢迎你的到来哦。” “哦吼吼!是可爱的驱逐舰小妹妹,本人来保护你了!” 皇家方舟一看的执棋者057这矮矮小小的可爱模样,就忽然“兽性大发”,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伊丽莎白赶紧对一旁的女仆兼保镖谢菲尔德下达了命令:“喂!谢菲尔德,快快逮捕这个企图发作的变态!” “了解。” 谢菲尔德点了点头,迅速冲向皇家方舟,不由分说就是一通军体拳,将其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然后掏出手铐一把将其铐住。 “好了,我们该撤退了,大家做好准备。” 伊丽莎白对周围的姐妹们发出了撤退的信号,还在和塞壬作战的重樱舰队舰娘们也收到了信息。 “皇家舰队的家伙们说要撤退,大先辈怎么看?” 对于这一情况,重樱舰队最高首脑长门决定征求老妈子三笠的意见,三笠表示:“我们最好和其他舰队的姐妹们保持一致,女神殿下。” “女神殿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大军师神通也表示:“眼下这种状况,再打下去我们也赚不到什么便宜,这片海域距离我们的陆基机场太远了,我们得不到有效的增援,消耗下去的话我们是非常被动的。” “哟西,那我们也撤退吧。” 长门点了点头,向重樱舰队的舰娘们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这场战役最终以联合海军的舰娘们撤退而暂时休止。 “报告执棋者O大人,联合海军的家伙们撤退了。” 一个执棋者向执棋者O汇报了状况,执棋者O的内心百感交集:“是吗?被她们逃掉了吗?那样的话……” “各位!” 就在这时,执棋者K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众执棋者往声音的源头看去,果然看到了执棋者K的身影,原来她刚才一直在利用烟雾隐身的技术伪装隐藏着自己,所以众执棋者们所派出的异形舰载机才没有发现她。 “指……执棋者K!?” 看到执棋者K的出现,执棋者O那是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她激动得流出了眼泪,快步冲到了执棋者K跟前,一把抱住了她:“太好了,你还活着!” “我的体内可是装着一个非常不得了的东西的,我岂能这么轻易就死去呢?” 执棋者K微微笑了笑,对周围的执棋者们道:“姐妹们是为了救我才来的吗?真是辛苦大家了呢。” “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了。” 执棋者O那颗悬到了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下了:“那我们回家吧,净化者大人还有各位姐妹都在等你呢。” “已经是早上了吗?”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了窗台上,狗海从睡梦中醒来,他坐在床上,用右手轻轻地揉着惺忪的睡眼,恢复了精神。 “喵!早上好啊喵!” 明石从狗海的房间外走入,手里还端着装着早点的盘子:“指挥官请用早餐喵,这可是不知火的手艺喵!” “这是……重樱料理?” 狗海看着明石手中的盘子里装着的鲷鱼烧、寿司、糯米和果子等传统重樱菜肴:“姑且尝尝看吧……吧唧吧唧……嗯,好吃。” 狗海拿了一块鲷鱼烧一边吃着一边直夸好吃,明石对此表示满意:“喵,不知火的手艺一向不错的喵。” “哦,对了,明石,那个通讯系统你们有修理好吗?” 狗海把手中的鲷鱼烧塞入空中,一边咀嚼一边询问起明石工作上的事情,明石点了点头:“喵,当然已经完成了喵,因为昨天晚上不知火也一起帮忙了喵。” 原来,就在狗海睡下之后,作为港区科技专家之一的不知火也来到了指挥部,帮助明石和夕张一起对被塞壬损坏的通讯系统进行修复,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港区三大科技天才聚在一起,自然很快就把通讯系统给修好了。 “根据不知火的说法喵,是塞壬的家伙们使用了一种代号为丧尸犬的病毒喵,这种病毒可以侵袭一切的电子系统喵,并且将其操控喵。” 明石告诉狗海她们的发现,原来是一种名为丧尸犬的计算机病毒:“而我的舰娘也是半生物半机械的混合产物喵,理论上这种病毒也是可以感染我们的神经系统的喵。” “这会不会是之前的那个病毒呢?” 一听到这里,狗海的心就忍不住地“咯噔”了一下,他想起之前港区里的舰娘集体发疯的事件,这会不会也和这次的通讯系统被瘫痪有关系呢? “根据上次疫情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喵,这两种病毒应该不是同一种喵,但是它们的原代码吻合性蛮大就是了喵。” 明石告诉狗海:“所以推测可能是上一次的病毒的进化版本喵。” “进化版本吗?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狗海一听到这里,便顿时眉头紧锁的,他实在不愿意看到他麾下的舰娘们再次遭遇之前的那种惨状了。 “你们能不能尽快研究出解药呢?” 狗海叹了一口气,问明石:“能不能针对这种病毒,来找到破解的办法?” “喵,这个可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程喵。复杂程度可比破译密码更加高喵。” 明石顿时一脸的苦瓜相,一对猫耳朵也起了褶子,她表示压力很大。 “那……能不能开发一点儿疫苗呢?” 狗海想了想,又问:“让大家可以提前做好防护这样?” “这个明石倒是可以想想办法喵。” 明石挠了挠后脑勺:“待会儿我和夕张还有不知火好好商讨一下喵,或许有办法的喵。” “好吧,那我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狗海微微点了点头,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随手从床边的椅子上拿起自己的海军军帽戴上,走出了房间,来到了指挥部的工作区,开始他一天的工作。 “指挥官,欢迎回来,今天要完成的工作已经摆在你的桌面上了,请过目。” 此时逸仙已经在秘书舰的座位上坐着了,自从隆科上了前线参加战斗,逸仙就肩负起了临时秘书舰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好,这让狗海的压力减轻不少。 “声望和反击的残骸要复活是吗?还有加富尔伯爵的。” 狗海看了看摆在自己的办公桌面上的任务清单,其中之一就是关于复活声望、反击姐妹俩和加富尔伯爵的。 “一场仗下来,我竟然损失了三个姐妹吗?” 狗海低下头,一拳砸在了桌面上,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让她们复活吧,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但是我们眼下的经费预算有点儿捉襟见肘了。” 逸仙向狗海汇报了有关于经费和预算方面的情况:“如果扣除复活三位姐妹的钱,那么我们将难以继续支撑眼下的这场战争,那样的话……” 逸仙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她看到狗海那充满失落的神情,便知道多说无益,此刻她所想的,是如何帮助狗海,渡过这一难关。 “指挥官,那个……我能请半天假吗?” 逸仙想了想,忽然对狗海提出了这一请求:“我忽然有点儿不舒服,可能需要休息半天时间,早上的秘书舰工作,我可以移交给鞍山,这个孩子一定能帮助你处理好一切的。” 狗海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抬起头来看逸仙,只是微微罢了罢手,示意逸仙可以自便,逸仙叹了一口气,便走出了指挥部。 “诶?帮指挥官赚钱贴补经济预算?” 东煌宿舍区里,逸仙把这件事和东煌舰队的大伙儿说了,大家都感到非常的震惊。 “可是我们能上哪里弄钱去呢?”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58章 第 58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9章 第 59 章 小÷说◎网 】,♂小÷说◎网 】, 当天下午,在常委会议室,马成龙,张富贵,秦书凯和王耀中四个人聚齐就干部工作开了一个书记办公会议。马成龙首先讲话说,这次的会议议题很单一,相信大家都知道,就是公选已经是到了最后的环节,就等着常委票决,也该很快落实到位;另外就是最近县里有几位干部被提拔为副处级,这几人提拔后空出来的位置也要有人及时填补。 后来,马成龙就说,现在先开始会议的,顺便打击自己的威信,很理解。 秦书凯没有搭理马成龙的不友好,针对马成龙的问话,他很有力气地回答说,我相信手底下人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尤其是经过了万家振这个人的处分,全县上下一定会引以为戒,没有人愿意触及高压线,当然已经触及的人,没有收到处分的如果不出意外,处分也就快出来了。 马成龙听了这话,没出声。 秦书凯把公选副科级领导干部的情况汇报后,大家都没有提出什么不同意见,这件事就算是过了。接下来要讨论的就是关于金大洲、钱保国两人被提拔后,空出的两办主任位置。 谁都知道,办公室主任是领导的看门狗,兼职处理领导人一些私啊密事件的不可缺少的助手,两办主任的直接服务对象就是县委书记和县长,这两个位置有多重要,在座的心里都很清楚。 马成龙就说,县委办主任直接是服务县委领导的,那就是服务常委的,这个位置很重要,所以他推荐何家安这个人来担任,这个人在纪委做过副书记多年,工作能力很强,现在是人事局的局长、编办主任,是一个单位的一把手,对于掌控全局有一定的经验,很适合这个岗位。 马成龙想要把何家安挪个位置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起初,何家安到人事局当局长的时候,心里还很兴奋,毕竟是第一次当一个单位的一把手,感觉总算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轮到自己说话算数了,哪怕是在这么一个局机关内部说话算数,感觉也是很爽的。 没想到,到了人事局任局长后,很多职权被分管领导秦书凯卡的很死,首先是在编制工作上,他根本就『插』不上手,人事局总共就那么几个业务部门,最重要的编制办被秦书凯控制了,他感觉非常郁闷,多次到马成龙那里告状,说秦书凯的不是,也要求调整岗位,马成龙只能说有位置再说。现在正好钱保国被提拔了,何家安就到马成龙的住处,说钱保国提拔了,空出了位置,老领导能不能考虑他接替这个位置。 马成龙想到何家安这个人还算是稳重,再说对自己的贡献也不小,于是就想到可以把何家安放到自己身边来,毕竟何家安是自己圈内人。 县委办公室主任主要是为县委书记马成龙服务的,在这个人选上最有发言权的当然是马成龙本人,他的话说出后,县长张富贵没出声,表示同意。秦书凯和王耀中也表示同意,这种事没有什么原则『性』可言,领导人适眼为好。 县委办主任的人选定下后,轮到推选『政府』办主任人选。按理说,『政府』办主任的人选,最有发言权的人当然是县长张富贵,因为这个人主要是服务张富贵的。马成龙就说,张县长,这个主任是服务你的,还是你推荐合适的人选供大家讨论吧。 张富贵却说,自己最近和王子军一直忙着甲鱼节的招商引资活动安排,和王子军也到浙江等地去了几次会见了一些客商,所以心里没有考虑者件事,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还请马书记帮忙推荐一个。 张富贵说这话的时候,秦书凯和王耀中一愣,他们没想到张富贵连自己的办公室主任都不挑不捡的,还主动请马成龙推荐,他这样做,难道只是为了向马成龙主动示好。 马成龙似乎已经习惯了张富贵在干部工作上的没有主见,毫不客气的说,既然张县长没有考虑好,自己心里有一个很合适的人选,说出来供大家参考,这个人就是财政局局长鲁萧白。 这阵子鲁萧白的哥哥不停的给马成龙打电话,说请马书记一定要多照顾鲁萧白,马成龙已经被他缠的有点烦了,而那个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可能是收了鲁萧白哥哥不菲的礼品,也连着打了两个电话过来,直接点题要马成龙在适当的时候照顾鲁萧白。 马成龙作为县委书记,可以不理睬鲁萧白的哥哥的纠缠,毕竟那也不是一个什么大的角『色』,市委副秘书长,可以不把他当个东西,可是却不敢不搭理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于是答应说,有机会一定会尽力照顾的。现在张富贵让自己推荐『政府』办主任,马成龙就想到这个人。 马成龙说完这句话后,秦书凯看了张富贵一眼,这个『政府』办主任的职位主要是为了县长张富贵服务的,张富贵应该首先站出来表一下自己的态度,别人才能好帮他说话。 没想到,张富贵很阳为,连头也没抬,对秦书凯『逼』视的目光只是装着没看见的样子。马成龙看到几个人都不说话,正想发表一个总结『性』的讲话,把县『政府』办主任的人选也定下来,秦书凯却在这个时候说过话了。 秦书凯只说了四个字,我不同意。 秦书凯的话说完,张富贵看了秦书凯一眼,心里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让秦书凯等人和马成龙斗吧,越厉害约好,等到马成龙滚蛋了,自己做了县委书记,那个时候干部怎调整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马成龙皱了皱眉头,很不高兴地问,秦部长,为什么不同意? 坐在秦书凯身边的王耀中开口说,马书记,不同意鲁萧白做『政府』办主任,理由很简单,童小翔的事情正在查处,有很多证据表明财政局内部有些事**的程度很厉害,下一步调查的时候,鲁萧白是财政局局长必定脱不了关系,现在提拔,有可能闹出笑话。 王耀中已经把话说的相当明白了,马成龙却不买账,他强词夺理说,王书记,如果鲁萧白确实涉及到**问题,纪委可以把她双啊规。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动机,如果什么事实都没有,只是凭着臆断就说一个领导干部有问题,这样的臆断是相当影响一个干部的正常成长的,再说,一个单位里,有一个下属出了问题就认为领导是脱不了干系的,照这样的逻辑推断,普水县里只要有一个干部犯错,我这个县委书记也是脱不了干系了。 马成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王耀中忍不住想要脱口说出一些纪委办案已经掌握的关于鲁萧白**的直接证据,不过是等待时机对其双啊规而已,被秦书凯用眼神制止了。 这个时候,时机还不成熟,把已经掌握的证据说出来,只怕反倒是帮了鲁萧白的大忙了。 王耀中心里不服气,对马成龙也不买账,想了一会反驳说,如果马书记硬是要推荐鲁萧白做『政府』办主任也可以,以后推荐干部提拔的时候就不要再征询纪委的意见了,直接把纪委放在一边,直接履行提拔的程序好了。纪委在以后的工作中,有问题也就直接和市纪委联系,对一些干部,该抓的抓,该干什么干什么,和县委这边分别办公,以后不要有任何联系。 王耀中的话显然是激怒了马成龙,这么说那就是要和马成龙分开办公,和县委分开,马成龙想要骂人,后来忍住了,对于王耀中的挑衅,马成龙一时竟然生气的说不出话来。 虽然,在一些场合偶有干部挑战马成龙一把手的权威,但是到最后都能被马成龙压下去,但是像王耀中这样大胆,口无禁忌的张口说什么纪委和县委分开办公,还是头一次。 成龙对王耀中的如此挑衅一点办法都没有,谁都知道,王耀中这个级别的干部想要提拔或者调整不是马成龙这个级别的领导说了算的,那是各自背后的靠山到底有多大的实力决定的。 马成龙只能对王耀中的挑衅采取不理睬的态度,转脸问张富贵,张县长有什么不同意见吗?马成龙的用意很明显,是想要张富贵站在自己一边说几句话,把自己丢失的面子给找回来,这样场上的局面就可以变成二比二的平局。 没想到张富贵没有像往常一样,顺着马成龙的意思走,拍马成龙的马屁,他抬起头说了一句,我个人没什么意见,干部工作就是讲究明主,这『政府』办的人选我听大家的,大家说谁就是谁,众人智慧胜一人,再说都是为了公事。 张富贵的话一说,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不大的会议室里本来只有几个人,就很冷清,现在更是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马成龙作为普水的一把手,不可能让这样的局面延续下去,很无奈,只好扭头问秦书凯,秦部长,你是副书记兼组织部长,既然第一个反对推荐鲁萧白做『政府』办公室主任,是不是心中有合适的人选?要是有人选比鲁萧白更合适,不妨说出来听听,让大家讨论,干部工作就要明主啊,我说的也只是供大家参考,毕竟你是管理干部的,应该很了解全县干部队伍的情况。 这样的问话对马成龙来说,已经算是破天荒地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了,以往在普水的干部任免上,马成龙一向是说一不二的,即使以前的副书记、组织部长等人反对,也是好不起作用。 秦书凯知道马成龙问话里面的内容,很严肃地说,我不是认为鲁萧白这个人不能做『政府』办主任,而是我的心里倒是确实有个比鲁萧白更合适的人选,这个人就是教育局长贾珍园,此人做事很稳重,心思缜密,识大体,顾大局,很适合『政府』办主任的位置。 马成龙没想到秦书凯反对自己,到最后推荐的人选竟然是自己的老清人贾珍园,心里不免有些意外。意外之余,心想,难道秦书凯早就知道贾珍园是我的人,主动想要通过这件事向我示好,拍我的马屁,要真是这样,倒是一个好的迹象。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59章 第 59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0章 第 60 章 西林洞本地人最不愿意去地方之一,就是“淘货市场”,其中的理由,是因为不知是何人杜撰,流传出的一个说法。 是说西林洞这里,有性格各异,恶名昭彰的九大难缠鬼,其中,市场分别占据两种,分别是——屠夫、流氓。 并不是单指一个人,而是群体,当然了,只有其中的佼佼者,才能有具体的别名。 例如,“屠夫”指的是“淘金市场”里的商人们,把人当作牲畜,任由拿捏,宰客时的心狠手辣,要属最狠,强买强卖。 不仅是“淘金市场”,还是西林洞众多海鲜、古玩市场等“屠夫”们的老大,一个恶名在外的大名人,掌管多数个市场的大地主,人称“猪鬣”的死胖子。 起诉阿姆见过,但自认为“半生不熟“。 毕竟他因为时常吃霸王餐,有钱就给,不够再说,没钱就找人借的做法实在太溜了。 往往都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屠户”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会让阿姆一直赊账,但最让这商感到神奇的是—— 每次形影单只,都是独自一人来赊账,打下欠条,但下一次,他来的时候,铁定能还上,为什么? 因为他的身边,好似都有一个心甘情愿,多是漂亮的姑娘为他买单。 ,“猪鬣”的梨木桌子上,至今为止有一本阿姆写下的欠条本,对!多的都能装订成本,做书了。 而说到借钱,不外乎就是高利贷,有种专门放债的人,也就是——流氓。 组暴是流氓的分支之一。 就是猖狂的组员暴力团,温水煮青蛙他们最在行,烧杀抢掠倒不至于,什么时代了,顶多换了种方式羊毛,不过手段也差不多。 也就是阿姆眼前的这群“央洞派”,他不熟,是真的不熟,因为他借钱的对象,是这里的地头蛇——唐派的流氓们。 有借不还,在借很难。 阿姆至今为止,已经受到言语警告几百余次,包括“杀你全家”百次,“卖你进窑”百次。 所以去年回来被得知消息的流氓们,堵门了,他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娟,给拉到身后。 面对凶神恶煞的流氓们。 阿姆往往都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情到深处,当以高歌。 ——“人在釜山穷到失联 有时怀念西林洞你们的身影 良心发现 让这欠条将你我相连 怀念你 失去我的你们还任性 非要穷到**抵债 才无所畏惧……啊!我恐高——” 对了,如果不是小娟跑回房间,把她自己多年的存款,给了这群恶人,赎回了人被架起,极度恐高的阿姆,他估计最后会被丢下楼。 阿姆曾经见过的酒馆老板娘,就是九大难缠鬼,其一,被人称作“竹叶青”,是一条有名的“花蛇。” 至于花蛇的说法,在大南半岛就更不算好的说法了,对于女生而言,这就是个带有侮辱标签的形容,说的是她心性复杂,玩弄男人于股掌之上。 简单的说,就是婊里婊气。 刚认识的时候,阿姆竟然被她仙人跳,说好的一见钟情,互相诉说对方的心事,她那妩媚又挑逗的眼神,熟透滑腻的身子。 得知自己没钱买酒钱的时候。 下一秒,她笑靥如花,他愁如苦瓜。 面对性感又危险的“花蛇”。 他就没怕过! 阿姆往往都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情到深处,当以高歌: “人在釜山已经嫖了失联 有时候怀念你的文艺小店 坐在桌上将你我相连 怀念你…啊!!” 直到躺下三秒过后。 某个痞子才懂得畏惧。 出门在外,小心在酒馆跟你谈感情的女人;小心借钱时,大大方方说你想借多少,借多少的男人。 回想起这些令他灰暗的日子,告诉阿姆自己的只有一个道理—— “别跟女人谈钱,别跟男人谈感情。” 翻脸比谁都快。 … 眼前的一伙人,无疑就是一伙“流氓”。 众目睽睽之下,某人在地上做了五六十个俯卧撑,然而还不够,他为了姑娘35码的布鞋承担了成长的代价。 双手放于背后,以青春活力的姿势,围着琴行,跳了不知几十圈的青蛙跳,还要喊着: “我叫姜面,是个没有感情的帕布!”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画面。 原本阴郁,性格怪异的西装男,在摘了阿姆的渔夫帽后,待看到了他的容貌,仅仅只是一眼,突然瞪大眼睛,他的脸色竟突然升起了些诡异的泛红。 “看紧他,不准他有一点损伤,我…我等会再来。” 略微惩罚了阿姆之后,仅留下一句话,就连忙着急跑回车里,去洗脸和补妆去了。 其余的流氓离开琴行,逐个商户去收保护费。 只留下那个长相普通,一幅朴实老农民打扮的大叔,直溜溜地盯着阿姆,表情意味深长。 他其实眨眼之间,能做很多事,比如割断阿姆的气管,击碎额骨,掰断手指… “这俯卧撑,青蛙跳就是你为成长所付出的代价啊。” “我还是个孩子。” “想死啊崽子你?抱头!” “内,听您的。” 面对十几把砍刀,和棒球棍,该认怂的时候就赶紧果断点,所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这是小娟那家伙教他的话,他觉得很有嚼头。 脸色苍白,因为没吃饱体力有点透支,阿姆无力而痞懒的蹲下,微微侧身,恰好和躲在他背后的李知恩四目相对。 眼前的少年,哪有刚才英勇就义的那股霸气外露的气场,一下子变得“懒散疲弱”。 李知恩有点小嫌弃,轻声嘀咕了一句: “失望。” “喔豁?如果不是我,你就**了你,看看你有什么用?那你倒是上去挡刀啊,躲我后面,拿我作挡箭牌干什么?” “嘤西,你…” “我是不是很讨厌?” “内!” “哟西!!” 一口气说完话,便狠狠的喘了口气。 阿姆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的想法果然是可行的,果然!!自己的感觉没错,“朴面”那帕布就是讨人厌! 似哭非笑,躲在阿姆身后的知恩小姐姐表情很是古怪复杂,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眼神生无可恋,她对自己的遭遇,有种莫名其妙的悲伤感。 “姜时生xi,你…”她刚想喊他的本名,就被阿姆着急打断。 “呀呀!”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60章 第 60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1章 第 61 章 叶浩然听着旁边两个女人的对话,他突然间觉得侯倩倩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对,的确很耳熟,好像是……自己听到过。 叶浩然想了起來,自己在去往那个岛上的时候,就遇到过侯倩倩被毒杀一案,对于那个胖女人,叶浩然倒是还记忆犹新的,因为那个女人还是叶浩然自己查出來的真相。 沒想到这个国家果然够小的,自己都不认识多少人,沒想到都能碰到相熟地人,不过从米西的话语中,叶浩然也明白了为什么李刚会这么做了,以前李刚可能只是有一丁点的小权势而已,但是现在,侯文强的女儿侯倩倩死了,这也就意味着,F律宾的**老大,侯文强,是后继无人了,这样一來,侯文强自然是会寻找另外的继承人,而李刚就这么命运很好的落入了侯文强的眼睛里。 李刚的爷爷李武是和侯文强是拜把子的兄弟,他们两个人,应该是那种一同闯荡江湖的关系,现在侯文强自己沒有了后人,自然就把李武的孙子李刚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子,怪不得这个李刚竟然如此嚣张,敢直接让人开车追杀自己呢。 叶浩然猜测的差不多,他也沒有多想,不管这个侯文强有多么的权大势大,但是在自己面前,都是个渣渣,在老马科斯面前,也是个渣渣。 叶浩然沒去多想,他开着车,沿着一条河边的小路一直往前行驶,这条公路很是弯曲,但是周围的风景十分的好,主要是这里已经处于郊区地带,而且这条公路是沿着一条大河而建,周围是草坪,这里就是平时自驾游的天堂,而且,公路往前延伸,前面还有山林地带,虽然路很弯曲,但却是自驾游者的天堂。 叶浩然的车子速度始终沒有降低,在这种公路上行驶,速度的优势已经沒有了,而是考验的是纯技术了,而对于叶浩然來说,比车技,他相信沒有多少人会是自己的对手,如果这台车子是一台手动挡的车子的话,叶浩然相信,现在他早就把后面那辆车子给甩的无影无踪了。 后面的福特开着车子,很是郁闷的扭來扭去,他对自己的车技一直都很有信心,可是现在,在追逐叶浩然的过程中,他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挫折。 前面有灯光,还有欢呼声。 叶浩然一愣,随后就感觉有些不妙,他怎么都沒有想到,前面竟然有人,如果是人流太多的话,自己可就沒办法使劲的甩开后面那个傻叉了,叶浩然皱了下眉头,当他的车子再往前行驶了几公里,接着公路出现了一个大弯,转过弯之后,叶浩然就看到路边站着许多的少男少女,不,应该说是年轻男女,这些人都穿着破烂的短裤,套着很狭窄的背心,站在路的两边,他们手里还拿着彩色的小旗,显然是在庆祝什么活动。 叶浩然猛地狂按喇叭。 沈如燕也看到了前面的那些人,她愣了下,说道:“是赛车,这些人在这里搞夜间赛车呢,都是些富豪子弟。” 叶浩然明白过來,原來是这些人在这里玩赛车,叶浩然往前面一看,立马就明白这些染着黄毛穿着乞丐服的家伙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进行赛车了,只见再往前不远就是山路,崎岖的山路绝对是赛车的天然地段,在这里玩赛车,一个人人少,第二个是,在这里玩的就是技术,而不单单是车子的性能,在这种地方,山路崎岖,大家都在用生命赛车,一个不小心就会摔进山底,所以在这里更为的刺激,而且因为弯道很多,车子的百米加速都沒那么好用了,并不是说车子越就能够轻松获胜的。 前面是一个栏杆,显然,这些小毛孩子们为了玩赛车,还把路给堵住了。 叶浩然狂按着喇叭。 那些人回过头來,看到叶浩然的车子,全都露出不屑的神情,接着就有人朝着叶浩然挥舞着小旗,让叶浩然停下來,叶浩然当然不会停,他继续狂按喇叭,然后车子朝着那个栏杆就冲了过去。 “哐当”一声,车子直接把那栏杆给撞的粉碎。 “哇喔。”后面的人群叫了起來,大家看着叶浩然的车子冲过來,全都兴奋的挥着手臂。 叶浩然有些无奈,这群人就是用生命在玩闹啊,叶浩然的车子速度稍稍降低了一些,然后狂按着喇叭,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人群纷纷散开,接着叶浩然的车子溅起一地的水花,朝着远处行驶而去。 这群用生命在看热闹的少男少女们全都朝着叶浩然破口大骂,而他们还沒骂上两句,后面就传來轰隆隆的声音,接着这些人纷纷往后看,只见一辆改装的陆地巡洋舰,冒着黑烟行驶了过來,而且这辆车子的速度更快,块头更大,嗖的一下就从人群中穿了过去,直接把一个胖子给擦的飞了起來。 那胖子体积太大,沒有完全躲开,他那一身肥肉,被车子给刮擦过,然后这胖子就飞了起來,落在了远处的地上,他脸色煞白,虽然是沒什么事情,可是他的确是被吓破了胆子。 叶浩然开着车子继续往前行驶,前面是山路,道路更崎岖了,倒是个逃避的好机会,叶浩然淡定的甩着风向盘,虽然这辆车子不是赛车,但是它有全时四驱系统,倒是很方便,在这种地方,只要技术好,完全能够开的飞快,车子來回摇晃,车子里的沈如燕和米西已经忍不住想要呕吐了。 叶浩然开着车子,再往前他发现了一辆车子在快速行驶,叶浩然闪了几下灯光,又按了下喇叭,只是前面那辆车子丝毫不理会,前面那辆车子的司机当然不理会,他是个赛车手,而且是这种弯道赛车手,在这里,竟然还有人会按喇叭,闪灯光,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这个赛车手很不屑的对着叶浩然的方向比划了一下中指,随后他心中猛的一喜,他突然发现,他原來竟然不是最后一名,他一直还以为自己因为起步晚了,成了最后一名了呢,沒想到后面还有人,想到这里,这个赛车手倒是欣喜了起來,他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决定要认真对待比赛,重新的努力加速往前行驶。 就在这个赛车手兴奋异常,斗志昂扬的时候,突然间,在那急拐弯处,后面的那辆不知道什么型号的车子,刷的一下一个漂移,竟然直接从后方超过了自己,那辆车子十分的灵活,轮胎在地上摩擦的那刺耳而又动听的音乐,让这个赛车手一下子目瞪口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车一个神龙摆尾,就把自己给超了。 “卧槽,什么情况。”这个赛车手有点气急败坏,他觉得自己的技术应该不菜啊,可是在对方眼里,自己就像是个大螃蟹一样笨拙,竟然被对方那辆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烂车给超了。 这个赛车手很郁闷,他正郁闷的时候,后面再次传來灯光闪烁,还有那轰鸣的像是轮船汽笛声一样的喇叭声。 这个赛车手更郁闷了,原來后面还有这么多人,他刚刚被人超过去,心中正不爽,现在又有人來要超过自己,真当自己是最后一名随便赶超了吗,这一次,这个赛车手死活不让,而且,速度还降低了一些,他倒是要看看,后面那个冒着黑烟的大家伙,如何能够赶超到自己的前面去。 不过,很显然这个赛车手想错了,只见后面那辆巨大的巨无霸,根本沒有停车的意思,更沒有避让的意思,就在响了两次喇叭之后,那陆地巡洋舰,竟然直接冲着自己的车屁股给撞了过來。 “喂,这是犯规。”赛车手大叫着,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车子一阵摇晃,然后车子轰的一下,从山道上滚了下去,咕噜噜的就朝着山坡下面滚去,幸好现在是在山脚,高度并不高,车子滚到山底之后,卡擦一下,竟然又站了起來,就是整个车身都瘫痪了。 赛车手狼狈的从车子里钻出來,他愤怒的朝着那辆车子大喊,但是现在,可沒有人理会他的大喊大叫。 叶浩然淡定的开着车,他发现,这条道路上的赛车竟然还不少,大家都在拼死拼活的往前赶超,叶浩然本來还有点担心,但是到了后來,叶浩然发现这些人的车技还是挺好的,几次漂移加转弯横向甩尾之后,很快叶浩然已经超过了九辆车,他继续淡定的开着车。 而此时,福特就不这么淡定了,一來他的车子很宽大,沒这么容易超车,二來他发现自己的车技原來比起叶浩然來,竟然差了这么多,他很着急,他一着急,那些赛车手就危险了,许多赛车來不及避让这辆陆地巡洋舰,纷纷被这辆巨无霸给挤下山坡去。 叶浩然车里面的沈如燕和米西已经习惯了车子的晃來晃去,沈如燕忍着强烈的呕吐之意,开口说道:“叶浩然,你们华夏国都是神仙吗。” “怎么了。”叶浩然淡定的开着车。 沈如燕用毛巾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说道:“不是神仙的话,谁敢做你们的出租车,这根本是要人命的节奏啊。” 叶浩然哈哈大笑,说道:“好了,马上就要结束了,等我赶超过最前面那辆车,咱们就隐蔽到山林中,保证后面那傻叉找不到咱们……”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61章 第 61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2章 第 62 章 叶谦从条案上,举起重达十几斤的香炉,香炉空荡荡的,并沒有任何的香火灰烬,很显然这里从未有人祭拜这撒旦的雕像。 叶谦进來之后,之所以要砸这撒旦的雕像,和条案上的香炉里沒有香火灰烬自然有联系。 这东篱七星塔,连六阶异能者才有进來的资格,而且,更多的异能者都死在了这东篱七星塔中,叶谦可不认为,他有能力带着沙赫等人走楼梯上到东篱七星塔的顶层。 叶谦众人,分明就沒有能力上顶层,可偏偏沙赫得到的古籍上古蔺法老亲手所书,只有他认定的使者,才能够得到他遗留的三件宝物。 如果是其他的法老,留下这种古籍,多半沒有几个人会那么深信不疑,毕竟,古籍流传至今,已经相隔多久了,是上千年之久了。 如此久远的时间,哪怕是当初强如法老,也未必能够预知千年之后的事情吧。 但惟独这古蔺法老不一样,因为他是整个巫术师之中,最公认的在预言术上,有着前无古人后无來者的成就,也只有这样的强者,安排的后事手段,才越加让人相信。 这也是为何,沙赫这种那么会算计的聪明人,会如此相信古籍之中所言,不惜代价,带着叶谦來到了东篱七星塔。 既然正常的途径是无法登顶,那么古蔺法老留下的秘境,要如何进去,叶谦能够想到的就是一切不正常的手段,而这手段,应该就是留在了东篱七星塔的大殿之中。 而叶谦进來之后,大殿空旷无比,除了眼前的撒旦雕像,还有身前条案上的东西之外,已经沒有其他任何的东西了,至于大殿之前的面貌,是不是眼前这个景象,只怕也沒有人知晓了。 在叶谦的理会之中,古蔺法老是一个关照后辈的重情之人,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的手段,希望能够帮助到后世的巫术师了。 一个重情义的人,岂会无端端在自己修炼之所,摆放一个臭名昭著的撒旦大恶魔的雕像,难道真是因为古蔺法老是一个信仰撒旦的巫术师。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叶谦才想到了要砸这撒旦雕像,至于结果会怎么样,叶谦自己心中也沒有底,但要进入秘境,不管什么法子,总是要试过之后才知道的。 “嘭。”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 以叶谦的力量,别说这陶瓷般的雕像,就是一块用石头雕刻的雕像,也要碎裂的。 在清脆的声音之中,撒旦的雕像顿时四分五裂,扬起了一阵厚厚的灰尘。 随着声音的响起,在场其余人都还好,只是好奇的看着这一切,关注有沒有什么异样发生,或者说有什么通道之类的存在。 唯独只有梦然,看着这一幕,似乎叶谦的那一下不是砸在了撒旦雕像上,而是砸在了她的胸口上,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见,越是纯净的人,对于信仰就越加的表现的直白。 “碎了。”梦然嘟嚷着,见到雕像碎裂之后,既沒有引发什么机关,也沒有见到想象中的通道,顿时就急眼了。 “叶谦,你敢亵渎真神,我要杀了你。”梦然突然叫喊着,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如果不是沙赫手疾眼快,叶谦还真要头疼了。 “大哥,你拉着我做什么,他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凭什么他一进來就要砸撒旦真神的雕像。”梦然情绪有些莫名的激动,死死的盯着叶谦,杀意盎然。 沙赫这个时候,虽然拉住了梦然,但也朝着叶谦看去,显然他想要叶谦一个解释,不然,就算他不计较叶谦砸碎一个雕像,但也不好跟梦然交代。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空中一股神秘的力量汇聚,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有动静了。”小小第一个喊道。 “好熟悉的气息。”克鲁尔莫名的感到一阵寒颤,这股气息,似乎他曾经有接触过。 就连刚刚还在叫嚷着,要杀叶谦的梦然也突然安静了下來,静静的看着撒旦雕像之前摆放位置的上空。 沒多久,只见神秘的力量凝聚出來了一个人影,头戴皇冠,身穿法袍,那是巫术师们再熟悉不过的法老装扮,而见到这个人影的时候,叶谦和克鲁尔几乎都一眼就认出來,这人正是早已经沉眠的昔日巫术师巅峰强者之一的古蔺法老。 “古蔺法老。” “晚辈沙赫·塔拉吉尔,拜见古蔺法老。”沙赫甚至行了跪拜之礼。 同样沙赫身旁的梦然,也一样行了跪拜之礼,尊敬异常的喊道:“晚辈梦然·塔拉吉尔,拜见古蔺法老。” 力量凝聚的古蔺法老,看着叶谦一些五人,微微点头,目光汇聚在了沙赫和梦然身上,有着说不出的柔和。 “塔拉吉尔家族的后人。”古蔺法老喃喃的说道:“沒想到最终要继承我衣钵的却是我皇后一族的血脉,还真是有缘分。” “你叫沙赫。”古蔺法老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沙赫身上,柔声询问道。 沙赫显然有些莫名的紧张,哪怕他身份显贵,可在这传说中的古蔺法老面前,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渺小感,犹如一个人,看到了传说中的巨龙。 “是的,法老大人。”沙赫恭敬的点头。 “资质不错,倒是足够继承我的衣钵,不过,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保护好我巫术师一脉的传承香火不灭。”古蔺法老喃喃的说着,似乎有些莫名的哀伤。 叶谦听到这句话,心中微微一动,这话他听着怎么如此的耳熟呢,对了,这话曾经秦王就跟叶谦说过,而现在,古蔺法老又对沙赫说了。 “时间不多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叶谦心中一头雾水,当初秦王说这话的时候,叶谦并沒有放在心上,可现在古蔺法老又这么一说,叶谦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秘密。 “是。”沙赫则是恭敬的点头,说道:“沙赫·塔拉吉尔,一定铭记法老大人的教诲,如能有幸继承法老衣钵,定当为我巫术师一脉多做贡献。” 古蔺法老微微点头,颇为满意,说道:“好了,你们都起來吧。” 这时候,沙赫和梦然才诚惶诚恐之余,脸上还有着不敢置信的激动。 “这撒旦的雕塑,不过是我留下寻找有缘人的掩体,撒旦是个沒有人性,只有**的魔鬼,我希望你们两人记住,得我传承,必不可心生恶端,否则犹如此撒旦雕塑,粉身碎骨。”古蔺法老面上突然有些莫名的严肃,无形的气息,压抑的让人感觉都快要窒息了一般。 沙赫和梦然连连点头,声称谨记古蔺法老教诲,这无形的气息才慢慢的消散,看得出來,如果沙赫和梦然刚才的话有半点虚假,定然无法安身于此,会被那无形的气息,直接绞杀的粉身碎骨。 而这心性一关,显然不管是沙赫,还是梦然都过了,只是叶谦有些好奇,梦然刚刚还对撒旦那么信仰,为何她能够避开古蔺法老的拷问,难道是因为梦然心性纯净,本性不坏,或者说,刚才古蔺法老真正考验的,或许仅仅只是针对沙赫。 这些念头,叶谦并沒有太过执着,毕竟这是巫术师一脉的事情,和叶谦这个古武者,而且还是一个只信仰自己的古武者來说,这些根本不重要。 “我的使者,我的有缘人,沒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古蔺法老,这个时候,才转头看向了叶谦。 叶谦面露恭敬之意,对于这位古蔺法老,叶谦是抱着感恩心态的,如果不是因为古蔺法老,或许叶谦现在的境地,会远比现在糟糕的多了。 “叶谦,见过古蔺法老。”叶谦双手抱拳行礼道。 “叶谦,我得谢谢你,这次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放心,我一样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一会我会送你们一道进入我的秘境之中,我给你留了点小小心意,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古蔺法老含笑说道。 听到这句话,叶谦心中莫名的一喜,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而当初古蔺法老的一件纪念品,就让叶谦卖了十万幻灵石,不知道这次又会收获多少呢。 虽然这次叶谦帮沙赫來这里,他并沒有得到什么物质上的报酬,但如果能够从古蔺法老这里拿走些东西,应该也不会是一笔小数目才对,毕竟,古蔺法老是什么人,哪怕是随便挤出的一点小东西,都足够叶谦傻眼的了。 “多谢古蔺法老厚意,能够给你做事,是我的荣幸。”叶谦含笑说着,这种好事他当然不会拒绝了。 “好了,我这就施法,送你们进入秘境。”古蔺法老也沒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开始施法,一股股力量将叶谦一行五人笼罩在其中,眨眼就消失在了大殿。 这个时候的大殿,再次变得空荡荡,古蔺法老的身影也消失了,只有地面散落了一地的撒旦雕像的碎片,还有条案上,一个突然失去了全部色彩的香炉,如果叶谦等人看到这一幕,或许就明白,为何砸掉了撒旦雕像,古蔺法老的意念会凝聚出來了。 当叶谦眼前再次恢复清明的时候,只见自己早已经不在大殿之中,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片空间,这里居然又是一个自成一片的小型空间。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62章 第 62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3章 第 63 章 丹方需要的灵材药效,会有一定的波动范围。 药效只许高,不能少,在叶谦的老家,这叫正向允许偏差。 只要药效在正允许偏差范围内,丹药炼制过程中,炼丹师只需要将多余的药效剔除,变成丹渣就成,但如果药效不够,废炉是肯定的,不定还会炸炉。 这不是知道药效不够,再添加进入一份相同的灵材增加药效的概念,对大部分普通炼丹师来,都是机械的生搬硬套,根本无法灵活掌控多一份药效带来的变化。 叶谦当然是例外,有神荒鼎在,这都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他需要找出,到底是丹方有问题,还是灵材有问题。 叶谦回过头又对着丹方将所有灵材全部检查一遍,依旧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也就是,总卫府提供的灵材全部符合丹方上的要求。 难道真是丹方有问题? 叶谦不由得怀疑,如果是丹方的问题,那难度更要高很多,无论是灵材分量配比、年份定向要求都存在可能,想在一百三十多种灵材中,找到有问题的地方,可能性低到能让普通七品炼丹大师绝望。 叶谦脸上浮现一抹冷笑,武海确实出手不凡,不知道这是武海想的,还是总卫府那头总管丹药事夷总管想的,但不管是谁,都瞧了叶谦,更不会想到叶谦手上还有神荒鼎这等神异的炼丹宝物。 第一次炼丹,叶谦就通过神荒鼎知道了废物的原因,这还是叶谦没什么准备的情况下。 叶谦将第二份灵材陆续投入神荒鼎中,强大的精神力与神荒鼎相合,将鼎内灵材的每一次融合变化映入心中,脑中急速论证变化的正确性。 第二炉丹药依旧废炉,但叶谦已经精准的找到了阻碍成丹的那种灵材。 七品蜕壳丹方中记录得明明白白,需要一枚五十年份的蛇涎灵果,在叶谦看来这枚辅助灵材的药效是定向引导丹药往蜕壳方向变化,作用非常关键。 叶谦仔细检查了剩余三份蛇涎灵果,年份绝对足够,都是五十年的,但以叶谦强大的精神力,能够很明显的发现,这三份蛇涎灵果内蕴含的药力非常微妙,或许炼制其他七品丹药没问题,但用来炼制七品蜕壳丹的话,灵材内的药效正好卡在不足以成丹的关键点上。 武海没这个能力卡的这么精准! 叶谦想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推测,只有精于炼制七品蜕壳丹的七品炼丹大师才能把这个坑埋的如此精准,想要坑叶谦的肯定是武海,但是,有能力在这方面坑道叶谦,想来是武海昨日拜访过的那位总卫府丹房总管大妖黎青。 不得不,黎青安排的非常巧妙,巧妙到叶谦甚至难以当场发难。 丹方没有错,确实是需要五十年份的蛇涎灵果,总卫府丹房提供的灵材也没有错,他们提供的也确实是五十年份的蛇涎灵果,明面上看,完全没一点毛病让你挑。 叶谦甚至难以在蛇涎灵果药效不够上面发难,因为在合丹之前,炼制丹药过程中,根本没有一点毛病出现。 当走到最后一步,需要合丹出炉,才会真正发现,因为缺少了那一点蛇涎灵果的药效,后面所有灵材融合衍生蜕变,过程中经历无数次的庞大药效变化,汇集到最后成为真正的丹药时,差了一丝,然后废炉。 若没有神荒鼎,就是知道问题出现在蛇涎灵果上,你依旧无法发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如同用肉眼与文望远镜观看星空的区别,明明知道上星宿完全不同,但用肉眼观看,其实没多大的区别,都是闪烁着光芒的点,但如果用文望远镜,巨大的差异才会在真正的出现在眼郑 普通的炼丹炉就是肉眼,神荒鼎就如同文望远镜,毫无疑问的是,蛇涎灵果的问题,比观察星空难上太多了,星空亘古不变,但炼丹炉内的灵药融合变化,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变化。 如果仅仅是解决问题,对叶谦来并不难,不过是将两份五十年份的蛇涎灵果并未一份,同时投入神荒鼎炼制,对普通炼丹师来这种方法没有任何可实际操作性,但眼前有神荒鼎帮忙炼制,绝对没问题。 事实上,叶谦也正是这么做的,不到半个时辰,一枚七品蜕壳丹新鲜出炉。 叶谦手里拿着七品蜕壳丹,心里思索着怎么把场子找回来。 若所一份蛇涎灵果恰好缺一丝药效,还能归咎与运气,但五份都是如此,就不是运气能够解释清楚的事情。 叶谦来妖仙城没多久,真正结仇的只有白脸叶千仇以及大能修炼者武海,又恰巧从幼妖灵马那里得知武海与叶千仇在昨日走了总卫府丹房总管大妖黎青的后门,今发生这等处心积虑的事情,不是武海借黎青之手坑他,鬼都不能信。 怎么才能报复回去才是叶谦现在真正思考的问题,他从来不是什么忍气吞声之背,有仇能当场报了,何必等到日后,而恰巧,今日武海不在,但叶千仇来了,先从叶千仇那里收点利息也是极好的事情,至于武海,等叶谦破境,有的是机会让他悔不当初。 叶谦在总卫府提供的炼丹师足足呆了两个时辰有余,然后怒气冲冲地推开炼丹房的门,此时差不多是考核时限的后期,至少十来位七品炼丹大师都已经炼制完成通过考核,谈笑着等待考核结束,宣布结果。 宫不二扎根妖仙城数百年,妖兽丹药炼制轻车熟路,早早就已经完成了炼丹考核,与柳土长生站在一起笑聊。 “大人,您的丹药?”一个总卫府守卫见叶谦出门,上前恭敬地问道,他负责收取炼丹师炼制好的丹药,拿给药师山主过目。 “等会再!”叶谦恶声拒绝,有点气急败坏地瞪了那守卫一眼,向柳土部落那边走去。 “怎么了?”宫不二见叶谦阴沉的脸色,想到昨日叶谦最后提起的问题,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会炼制失败了吧。 “总卫府提供的灵材有问题!”叶谦寒声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七品蜕壳丹的丹方,最后一份五十年份的蛇涎灵果交给宫不二。 “蛇涎灵果的药效不够!”叶谦含恨道。 从叶谦没有上交炼制的七品丹药开始,在场众人或多或少都在留意叶谦的动向,毕竟前面出来的七品炼丹大师都上交了炼成的丹药。 叶谦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几乎没有窥道境六重一下的修为,哪里会听不到,更听出叶谦话里的意思,炼丹失败。 这是目前为止,参加七品炼丹大师考核,唯一一例明确炼制丹药失败,事情还发生在唯一一位以窥道境六重参加七品炼丹大师考耗人身上,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前面出来的十八位七品炼丹大师,不管丹药成不成,至少有成丹上交。 “失败就失败了,把责任归到总卫府提供的灵材身上,还真好意思?”叶谦的情况,当然没逃过白脸叶千仇的眼睛与耳朵,没有丝毫意外,叶千仇一脸的大仇得报的爽快笑意,幸灾乐祸的像身边同伴道。 “窥道境六重参加七品炼丹大师考核,哗众取宠而已,失败才正常!”白脸叶千仇的同伴冷笑的,七品炼丹大师考核之后才轮到他们六品炼丹师,却要他们一同前来,生生等上三个时辰,心里没怨气是不可能,此时有目标可以嘲讽解气,当然不会客气。 “咱们声点,不定人家不咬总卫府,改口咬咱们也不定,七品炼丹大师呢,啧啧,惹不起惹不起!”白脸叶千仇笑道,嘴里着惹不起,眼中却挑衅地看着叶谦。 一众在场的炼丹师没有人附和,很明显的凸显了叶千*同伴的声音,桃花居中的冲突的主角又跑到总卫府继续闹,若在寻常地方,两句也没什么,但这里是总卫府,星宿宫的药师山主,虽然离开片刻,但依旧逗留在总卫府,除了死敌,没人会在这时候造次,全部都选择了冷眼旁观,叶谦炼丹失败又或者总卫府提供的灵材真有问题,都与他们没关系。 “失败了么,这就是和我作对,和武海大人作对的下场,别着急,这还只是第一步,等你出了总卫府的门,还有更大的意外等着你,会让你绝望到死!” 叶谦耳中传来白脸猖狂肆意的话语,这是传音,只有叶谦一个人听到,并不会留下任何把柄,这点白脸还没傻到家。 还真是沉不住气!叶谦眼中满是杀意地看着白脸叶千仇,心里一阵冷笑,就是要你得意,就是要你跳出来,咬你,想多了。 “总卫府提供的灵材确实有药效不够的问题,而且是五份都不够,我用两份灵材才勉强炼制成功了一枚丹药,问题应该出在总卫府丹房总管黎青身上,武海带着叶千仇走总卫府丹房总管黎青的门路,将叶千仇送进此次考核!” 叶谦一脸愤怒地指着不远处的白脸叶千仇,嘴唇张合,非常明显地对宫不二传音道,看起来就像是在向宫不二抱怨叶千仇此时跳出来添堵……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63章 第 63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4章 第 64 章 看到这句话说明购买比例不够哦。 “多少钱?” “三十四块钱。” “这么贵?” “不贵啦!我原价三十块钱在上海百货大楼买的, 运到这里总要赚些路费和辛苦钱吧?你要是自己去上海买,加上来回车票都要快五十块钱呢!” 李大水听罢看向瑞和,瑞和将大衣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确实喜欢得不得了。这外套给他穿显大,可他还在长高, 大一点以后还能穿好几年。 看出瑞和意动, 李大水拉着瑞和说:“你要真想买,咱们再砍砍价?” 瑞和点头, 看向卖家:“能不能便宜一点?” “已经很便宜啦!你看看这料子,上好的呢子面料,穿十年都不会坏, 而且我还不要票!绝对是新衣服, 你看牌子还挂着呢。这么好的衣服, 你就是有钱在百货大楼也买不到!” 瑞和有心买, 李大水便加入帮他砍价,三个人压低声音互相压价,最后瑞和以三十二块五『毛』钱买下这件呢子大衣。不过他身上没有这么多钱,刚和卖家商量等他回家拿钱, 巷口放哨的女孩子哒哒哒地跑回来低声说:“有工商所的市管来了!” 一下子卖家买家都跳起来。 男人左右手同时一抓一拽再一绑,扛着大包裹拔腿就跑。 “快走快走!” 一眨眼间人四窜,李大水也拉着瑞和跑出巷子,远远地避开那群市管。市管穿着统一的制服, 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看得瑞和有些害怕。他以前见过这些人将巷里偷偷做生意的人抓起来, 听说所有的东西都充公,还要被关三个月。听秀娥婶子说,前些年被抓到要关好几年呢,这些年已经算比较宽松的了。 看上的大衣没买成,瑞和有些遗憾,在今后的日子里他还总是想起这件深蓝『色』的呢子大衣,在昏暗的巷子里,那件大衣却似乎格外鲜艳,在他的记忆里扎根多年。等他以后买到更多的大衣,却总觉得没有当年那一件好看,那一件『摸』着柔软。 不过此时的瑞和与李大水一样,被那些工商局市管的突然到来惊吓到,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别的了,抄别的小路避开后赶紧回家。投机打把,买家也要受罚的。 晚上,瑞和坐在床上开始纳鞋底,今年年底刚从生产队里领到一捆线绳,平时他都忙根本没时间纳鞋底,现在只有一双千层底鞋能穿,如果哪天下雨了,那就连替换的鞋子都没有。 油灯光下,瑞和突然出神,他想起了下午那件事,忍不住和系统460诉苦:“不用布就能买一件呢子大衣,可惜没买成。你说如果我明天再出去还能再碰见那个人吗?”说完叹了一口气,自问自答,“我看是不成了,今天在那里碰见市管,那个老板肯定不敢再上那里去卖。我能去哪里找他呢?应该是找不到了。” 油灯灯芯噼啪一声跳了一下,门板被敲响了。 “小山是我。” 是张大山。 瑞和下床去开门,张大山裹着一身冬夜的寒气进来,坐下后闲扯几句,只是两人分家后没什么来往,平日这个下地那个进厂上班,聊来聊去没什么好说的,在说完今年秋收收成比往年差这个话题之后,张大山咳嗽一声终于进入正题。 原来他想借钱,是想去买房子。不是重建现在居住的房子,而是直接买新的。 村里有一户叫做张从陆的人家,他家的房子是前年刚起的,簇新簇新的还是两层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卖房子,要价两百四十块钱。 “我就想着买下来,以后你想来住也是可以的。” 瑞和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张大山觉得自己会借这么多钱?就算真的要买,那也是他自己买,做什么要借钱给张大山买之后再去蹭住? “大哥,这钱我不能借。我一直在补课你也是知道的,我打算明年夏天就去读中学,所以我进厂赚的钱都是以后的生活费,轻易不能动用。你要是想买房,我可以借你二十块钱。”当然是打欠条那种。 张大山被这个说法惊住了:“上中学?你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不成,大好前程不要去上学?” 上中学这件事是许蔡恒建议的,他说:“小学好办,现在不少学生根本没五年都呆在学校的,家里事情忙,带弟弟妹啊下地帮忙啊,学校管得也不严格,只要来结业考试就给你毕业,考不考得上中学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他摆摆手,“不过如果一年到头没怎么来学校的学生,一般也没有心思上中学。但是中学就不一样了,小山,中学的内容我的确能教你,但你如果要顺利地中学毕业,就一定要去上课,按部就班地学习,不然的话学校不可能让你毕业。” 不能毕业,就不能上高中,就不能取得高中毕业生资格去参加高考。 许蔡恒说了可以在明年六月底小学结业考把他的名字也报上去,让他也去考一考,收五分钱考试费就行。只要明年去考结业考试成功,就能和其他学生一样正常被中学录用,学籍就在上美村小学。手续上是不差的。 为此,瑞和才做出辞工上中学的打算,和张大山这么说并不是借口。 但是和张大山解释说不通,放弃工厂的活儿去读书这件事,外人根本无法理解。瑞和也不愿意多说,只将自己的态度晾出来。 张大山的手在桌下狠狠攒在一起,脸上却多了几分愁苦,嘴里换了说法。 “原先我和你嫂子是打算买房子的,还到宋家借了三十块钱,没想到钱还没凑齐,你嫂子的老父出事了,半夜里突然想去田地看看,不小心跌了一跤,脑门磕到石头破了个窟窿,现在正在镇上医院呢。”张大山叹一口气,“我把借宋家的三十块钱还了回去,还送过去一百块钱。这样一来买房子的事情便遥遥无期了。小山,咱爸以前在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瑞和从记忆里搜索,好不容易才在原主七岁时的记忆里找到原身父亲说过的话。 “恨没有一钻一瓦遮身挡雨!” 当年分房子,张老爹的运气着实烂得堪比臭水沟。他竟然不在村子里,正在市里摆摊做生意呢。等回来的时候村里的好房子好院子,全部都被分完了。以至于张老爹占了这排三间土屋之后,还念念不忘当年和好房子失之交臂的遗憾痛苦,特别是几个儿女相继出生之后,住得狭窄破旧,更让他难过。 张大山叹气:“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再跟前,小弟难道不心动?不想着全爸爸一番心愿?” 瑞和差点也绕进去了。 不过钱在他心里目前是仅次于读书的东西,一提及钱他的警惕心就立刻升起。张大山这话说得对,也不对。 “爸爸的心愿我都知道,那好吧,房子我去买,反正我们两兄弟谁买不是买?爸一定高兴。” 张大山的脸这下子是真的黑了,走的时候把门摔得大响。瑞和更加莫名其妙了,这两夫妻的行事太过没道理,两百块钱啊!难道是他们三言两语说借就能借的?是自视甚高,还是觉得他是傻瓜? 系统460见宿主嘀嘀咕咕,忍不住说:“他们是将原身看得太透了,没想到现在的你不是他。” 瑞和恍然大悟,对原身更加怜惜。原身可不就是如此?在几年后市场重新开放,做生意的人翻了好几番,原身勤劳,在市场宽松之后常在农闲时到外面做生意。 比如骑车到四十公里外的溪尾市载杨桃回来倒卖,或者骑车到饶安载米回来卖赚那一斤两三『毛』钱的差价,来回要两百多公里。那样的年月道路不平,骑车虽然比走路速度快,可并不舒服。就这样埋头累死累活攒的钱,直到三十岁,张小山还真的放心全部都交到家里给张大山保管。 老实憨直心思单纯。 可不就是张大山眼中张小山的模样? “我是徐瑞和,不是张小山。”瑞和叹了一口气,将这件事抛在脑后。至于买房子的事情,他是不会买的,他和张大山说的不是托词,他真的打算明年下半年去上中学,正好赶上秋季学期,能够重头开始学中学的课程。 搭把手搭把手,搭的是手而不是全副身家。不说明年他要读书用钱紧张,就算他不读书,也不可能将大半副身家借出去给张大山买房子。 很快就到了许蔡恒*屏蔽的关键字*的日子,瑞和早早就过去帮忙。摆酒的地方就在新娘子张庆楠家同一个巷子,瑞和到小港角后稍稍打听就找到了地方。给他指路的*屏蔽的关键字*婆笑眯眯地说:“张盛的小五女镇上有福气哟,新女婿特地在池鱼巷买房子娶媳『妇』哟,嫁出去的女儿就住在同一个巷子里,多好哇。” 等到了许蔡恒新买的房子,瑞和将礼物递给许蔡恒,许蔡恒接过他的礼物,满脸笑容地将他引到酒席上:“都是本村的人,你不要不好意思,和大家一起说笑吧。” 瑞和心中发怯,面对好几双亮晶晶的眼睛,腼腆笑着打招呼:“贵婶子好,七表姨好,淑芬姑姑好,芝婶好……” 救命,许先生竟然把他领到一桌子女眷的席面上,瑞和打眼看去确实全都认识,打招呼打一圈后,各位长辈们都笑起来和他打招呼。 这个说:“哎哟小山都长这么大啦?前几年看你才这么高,现在是又高又俊了哩!” 那个说:“有点太瘦了,我听人说你在竹器厂上班,是不是累坏了?” 再有人接话:“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啊?” “哎哟哟小山也十七还是十八了?也该娶媳『妇』儿咯!” 瑞和一个头两个大,听着长辈们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刁钻,等听到她们问自己有没有对象时,脸都红成大番茄。 “哎哟,看这脸多红啊,别害羞嘛,年纪大了就该*屏蔽的关键字*。” 说着还有一个婶婶来捏他的脸,佯装吃惊:“脸蛋真滑!” “哈哈哈!” 在座的人捧场地笑起来,瑞和瞅见其他手臂伸过来要『摸』他的脸,本能地拿双手捧住脸。 更大的笑声炸开,瑞和简直要哭出来。 只是李大水学得不好,怎么编总会出差错,不是太松了就是太紧了,竹筐形状软塌塌不成形,面包碗更是还无从下手。他似乎天生对手工活没辙,急得嘴唇起了几个燎泡。 明哥说:“竹筐就不说了,面包碗送到市总厂之后,听说很多都要销到国外,一定要做得好看耐用,如果都做得不好那厂子是肯定进不了的。”指出张大嫂的面包碗做得好,不过竹筐还是要学。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64章 第 64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5章 第 65 章 天秤城被河水分成东西北三个城区。 东城区即由,保管着天秤神器,驾驭着魔蛇‘斯提克斯之子’的神选侯莱布拉家族掌管。 原本约定在东城区江心广场接头的线人没有出现,情况就比较难办了。 因为安插在天秤城这种同盟核心区域的,大都是很久以前派来的隐秘听风部队。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基本上都是等对方主动联系。 有一些听风的探子,甚至可以追溯到三次大战的时候。都是子承父业,血脉相传的隐秘家传了,身份严格的保密,完全是对方用秘法单向联系帝国的接头人。 风军总部只能根据每个地区隐秘联络点,发布的信息收集任务是否还在正常被完成,潜伏探子的定期奖励是否被领取来判断,本地的听风部队还有没有活人。 因为这两三年开始,‘正义’成为神殿的领袖,她大本营天秤城的密探,风军还是很重视的。前后派了不少人手来支援行动。这一次索伦也是随便挑了一个请求支援的任务,作为战力过来协助的。想不到每次他一出动就有血光之灾,唉,习惯了…… 不管如何,索伦大老远来一趟的,也不能光打卡签到拍照购物发朋友圈上厕所,办完了就结束回帝都不是。他打算在东城区逗留一段时间,到其他情报点,安全屋看一看。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也能提醒西城,北城的情报人员注意,避免更大损失。 今晚为了避免出事,索伦就不去风军提供的安全屋逗留了,他回到东城区的商业街,在毕竟繁华人流较大的广场附近,找了家还不错的旅店租了个房间。然后一整晚都在旅店一楼的餐厅里,一边喝麦酒一边用餐。观察熙熙攘攘的人群,偶尔和出来吃夜宵的旅人拼桌,笑眯眯得和他们聊天。 首先必须承认,天秤城很繁华,不是说每个精灵神都和法兰妮那样,地里的收成要收四遍税的。当然这也确实是因为天秤城的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可能真正的处在大陆核心最大的人口汇聚地了。 南方种谷,西部铸剑,北方挖矿,东方秤金子。 索伦甚至从商人口中听来了这样的地方谚语,说的倒也简单明白, 天秤东城区就是商业区,这里也是古代人类最早居住的老城区,往东方的大道联通着其他的强国,是精灵同盟内部重要的商路。 从北方雪山开裁的矿石,南方田野种植的蔬果,西部原野铸造的铁器和猎得的野物,都会汇聚到东城区的交易市场来,通过马车道或河道输送到异地各国。 不过说真的,索伦随便和南来北往的商贩们聊聊,打听到的各种作物的价钱和收成来看,本地农民随便耕种一下,一个季度居然能碾压帝国三四年的收成!这还没加上有的时候精灵神殿会进行‘丰收’的祈愿呢!最夸张的时候有三十倍的差距! 是的,不是吹牛,来东城区的大部分都是外地商人,他们自己也清楚天赐之秤附近的粮食产量有多扯蛋。 “这里的土肯定有问题。” 一个被索伦灌了四五杯酒,挺健谈的年青小老板提出个比较有意思的理论,“我家的田庄,耕作三四年就得停一年,等土地恢复,所以我们那,也是每到停耕的时候,就粮食不够开始打仗。 但是在韦尔博纳这,我从来没听说他们会停耕的,你看过南边的农田了吗?那土质,又黑又饱满,简直像被油水浸润过一般,就算河水充足,南方其他城市也没听说有这样好的田地啊。 真的,你该去看看,人类经营的田地就不说了,连那些类人族瞎几把乱种的瓜果,都长得又大又好,真是令人羡慕。” “土壤的肥力?”索伦倒是对农学没多大研究,毕竟他那个年代还有谁种地啊,大家都是吃食品添加剂长大的,只限于知道金坷垃氮磷钾这种程度而已。不过这确实是个有趣的课题,或许可以挖点土带给西琼研究研究,搞不好比起什么马鞭草的木簪首饰,送点泥巴她更开心…… 当然,索伦和这些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商旅聊的最多的还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土壤,而是对方对于‘圣战’的看法。 “不死族啊,我听说过遥远的西南方,盘踞着大量黑魔法师和不死族。据说很久以前被众神灭亡过一次,但几百年后又死灰复燃了,所以又要发动圣战了。” 还是那健谈的年青商人道,“不死族我家乡也有啦,骷髅和僵尸还挺可怕的呢,偶尔还会传播疫病,不过本地的冒险者基本就能对付了,算是两星三星的普通任务吧。极少数情况有吸血鬼出现的话,就要到大城市里请神殿祭司来处理了。 不过吸血鬼什么的,一般只有古代墓穴和地下城这种地方才会出现,要是发现了这种地方,早就被蜂拥而至的冒险者们掘平了。我长这么大,只听说过邻国有一次出现了吸血鬼,基本不用担心啦。” “吸血鬼……大概是,什么实力的?伯爵?”索伦试探问道。 年青商人哈哈哈笑,“伯爵?什么伯爵呀,你不会是也在看那些写给贵族小姐们看的言情小说吧?就是古代贵族成为吸血鬼,醒来后绑架贵族小姐谈恋爱什么的哈哈,我妹妹也喜欢看。 我听说是城卫队抓了个晚上四处伤人咬人的疯子,那疯子第二天被太阳照到成了灰,大家才知道是吸血鬼,后来神殿来驱魔了就没事了。” 索伦欲言又止,怎么吸血鬼被太阳照到会灰灰原来是正常设定吗?可那些血骑士不是说‘阳光有些刺眼但还好,主要是上夜班工资比较高’么…… “大概是‘正义’想借这个机会调集军队演习,向整个同盟宣告她掌握了权力吧,”商人分析,“各地的贵族领主们都很积极得响应呢,神殿亲自许诺的‘圣战’机会可不多。反正不打‘圣战’,手下的士兵也是闲着要和其他领主打仗,有神殿报销军费不是很好么。 我听说因为各地领主都踊跃报名,一些离得比较远,分配调集军队数额较少的国家,还要抽签,甚至比武决定出征的名额呢。” 好吧,上赶着来送死的人还真不少,但和风军,以及公司收集到的情报也基本吻合。 精灵同盟这边的人类,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不是非常邻近通灵帝国的地区,基本上普通人没多少人知道什么帝国,什么先锋军,什么泰坦这些事情了。 贵族虽然或许有一些还有家族传承,但老实说,在精灵的统治下做贵族,不就是给诸神当狗的投降派么。他们自然也不会去宣扬古代的事情,搞不好还要帮着追杀帝国的间谍。 甚至知道先锋军传说的都很少了。 实际上,大概自从帝国立国的时候,精灵同盟大部分地区的先锋军组织,就基本被银龙将军和神殿剪除了。要不然七个大团长又何必孤注一掷得逃到帝国去搏命呢。 曾经为人类反抗的帝国,如今只剩下一个,‘大陆的西南方有很多不死族’的名头。而绝大多数人,就这样安稳得住在诸神和贵族老爷们统治的中世纪田园里。种种地,交交税,打打杀杀,度过一生…… 被遗忘了啊。 索伦叹了口气,吞了口酒。 “对了武士,我听说,西方出了个勇者?” 恩? 索伦抬起头,看着向他打听的商人,“你听说了什么?” 年轻商人四下看看,偷偷凑过来,“你也是冒险者吧,别说不知道,各地冒险工会都传疯了,有人成为‘勇者’了,而且他杀了‘命运’……” 索伦扬起眉毛,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勇者’和‘命运’两个词出现的一瞬间,整个餐厅都寂静了瞬间,然后又恢复喧闹。 索伦也凑过去轻声道,“这种事你怎么知道的,神殿不会公开的吧?” “别傻了,这种事怎么瞒得住,神殿只要还把‘命运’当作神来祭祀,祭典上就少不了她的赞歌。可祭祀们现在已经不唱‘请命运为我们,迷失的羔羊指明方向’了。 还有冒险公会那边,传闻当年五大屠龙级冒险者之一的‘西之枪’叛变了,说他为了力量和魔神契约而堕落,犯下了弑神的大罪。正被冒险公会悬赏…… 现在已经是史无前例的SSSSS任务了,大家都在猜测这家伙,是不是已经成为冒险者中传说的,‘勇者级’了。搞不好这次大军就是去讨伐他的……” 那你们可要大吃一惊了。索伦不置可否得耸耸肩。 “不过要是根据圣战的战绩来确定国王候补的话,莱布拉家的‘天秤王’这次大概又没希望当选了。”年青商人叹息。 旁边似乎还有商人也共鸣似得点头。 索伦好奇,“你们是外国人吧,也关心联合王国的竞选?怎么这‘天秤王’,特别仁慈贤明?” “仁慈?倒也不是特别仁慈,听说今天他们家巡逻队的魔物还暴走伤人了呢。”年青商人饮了一口酒道,“主要是莱布拉家自己就是商人出身,不至于过分得逼税,有时候还自己出钱给现款不足的外地商会担保,不至于大家一次走货走空,就赔个倾家荡产什么的。 算是很有信用的了。要不然怎么能执掌天秤不是。” 是的,主管天秤城东城商业区的莱布拉家,从不避讳他们原本商人家仆的出身,因为这也是种实力的证明。证明他们是自古以来,即为王公们打典金库的财政大臣和贸易总管,也是另一种古老的传承了。 因此到了新神历,这个蛇一般狡诈的家族,依然获得了‘正义’的信任,保管‘天秤’,担当整个联合王国钱袋子的职责。 当然,这不是说莱布拉家真的每一代都多么的聪明厉害,异界版罗通柴尔德,华尔街之狼什么的那么夸张。说白了也只是家学的原因,比较识时务。 莱布拉家的定位也找的很准,一直都知道来来去去的统治者们,对天秤城粮仓钱袋子的重视,绝对不能让关键的天秤城金库出乱子,同样也明白细水长流的道理,有天赐之秤这种稳赢不输的地盘在手里,早晚都能赚回来,所以不会过分压榨底层罢了。 真的,不是非要统治者如何清明贤德,只要维持长久的和平稳定与最基础的公平公正,就能金货滚滚,财源广进。 但是,只有出现选举这种单词,候选人一多肯定就会产生比较了。 “现在联合王国的国王,是神选侯布兰博家的‘宝冠王’,唉,殿下已经连任两届了,六年加了三十次税,简直是要人的命啊!要是他第三次连任……” “‘宝冠王’连任也比‘圣剑王’当选要好吧。”领座的旅人也凑过来加入话题,“要是‘圣剑王’当选了,全家拉壮丁或者加征圣战税,那才是真的要命呢。” “圣战加税这已成定局了啦,就算‘天秤王’上台肯定也要为圣战加税的。但至少‘圣剑王’不会像‘宝冠王’那样,为了拉拢那些非人族出卖本族的利益啊。” “呵,人家流淌着神圣的神之血呢,可不把你们这些凡人当同族呢。他要维持联合王国的大局和稳定。” 商人们气氛高涨得谈论起最近的神选。索伦就磕着瓜子在旁边听。 布兰博家的‘宝冠王’,莱布拉家的‘天秤王’,塞巴家的‘圣剑王’,这三位家主会被尊称为‘王’,是因为三年的任期下,他们都曾经担任过联合王国的国王。 比起其他国家要老王死去新王才能即位,联合王国的国王其实更接近于宰相,总理大臣之类的行政官。‘正义’完全是把凡间的杂事委托给国王全权代理,并根据近期自己的目的,针对性得挑选适合的助手。 因为这三个神选侯的特色,还真是蛮鲜明的。 ‘天秤王’相对来说擅长经济民生,公平公正讲信用,明显更受商人们的欢迎。至少也算是个内政人才,合格的宰相吧。这一代的‘天秤王’在和平年代曾长期担任国王,为联合王国经营积累了丰厚的家底,不过现在年纪是有点大了。 ‘宝冠王’大概是八分之一或者十六分之一或者三十二分之一的混血,自认为也算是小半个精灵神族了。和神殿关系亲密,并且擅长权谋制衡,能统御整个联合王国所有的势力,加了三十多次税还有可能连任,看得出来确实有几分手段。 而索伦自己也得到过风军的情报确认,‘宝冠王’确实算是‘正义’的谋主,替她出谋划策,在三年里完成了对神殿的党同伐异,和对整个精灵同盟的集权整合。 而‘圣剑王’就更简单直白了,就是正义足下的恶犬,替她惩治邪恶的宝剑,至少本人的实力不错,也是个顶上级,很有可能有某种武神传承的强者,正值壮年。 这一家平常也掌管着联合王国主要的人类军队。要是进行圣战和保卫王国,肯定是‘圣剑王’一派出马征战。但这位国王任期之内,经常与联合王国南方的各类人族部落起冲突。 有一些确实是因为类人族吃人,‘圣剑王’要保护农庄和农田。不过也可能是阴谋,但因为有流血冲突发生过,因此联合王国内部其他的类人族势力,普遍都对‘圣剑王’派系不满。 某种程度上也制衡了人类军队,并使得‘宝冠王’能在类人族的支持下,连续连任。 ‘正义’手下的三位王者,还真是一盏省油的灯都没有。任哪一个,大概都有实力自己建立王国,但他们却还都对‘正义’忠心耿耿。 由此可见,庞大的精灵同盟能被统合起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索伦在商人们高谈阔论的声浪中,挥手赶走飞到餐桌上的虫子,一口口的缓缓抿着麦酒思考。 连外地商人都聊的热火朝天,显然是联合王国最近最热门的话题了,这次风军请求战力支援的行动,肯定是和这次三王的王选脱不开关系。 可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65章 第 65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6章 第 66 章 永恒虚空。 漆黑陆地。 “人族方成?巅峰级主宰?” 魔因涵的四只巨目,流露惊悸,死死盯着方成。它与方成的酷烈眸光,相视对视,顿觉心里发寒。 魔因涵瞬间明悟。 早前方成的劣势,是在伪装!为的正是此刻的绝杀一击!自己被真谛洪流正面轰上,必然要沦落重伤……重伤情况之下,魔因涵有把握应付人族无上,但却难以抗衡眼前的方成。 主宰强于无上,甚至比它们这些冥神还要强一丝! “这就是人族主宰?” 魔因涵欲要践踏四十四蹄足,忍不住浑身微微战栗,但却被方成死死遏住,不能动弹丝毫。 “死!” 方成脸庞霸烈,坚定不移地顶着魔因涵,迎向真谛洪流! 时光仿佛停滞在了此刻。 只有真谛洪流不断靠近。 唰唰! 浩瀚的真谛洪流,犹如高维世界产生泄露、所垂落的神河。单单是这等辽阔恐怖的气势,就吸引了所有巅峰级的关注。 “一亿永恒祇的力量!” 许贤与纪光对视一眼,体内恒能的鼎沸,顿时加剧。他们必须配合寒代与宫皓一,彻底拖住这两位狱族冥神。绝对不能让方成遭到一丝一毫的干扰。 魔因涵必须死! “哈哈!” 寒代不顾撕裂的手臂,恒能暴动,打出天翻地覆的恒能流动,死死牵制住了恶魔冥神,令恶魔冥神咆哮连连,却难以突破寒代的封锁。 “该死!” “人族竟然诞生了第四例巅峰级?主宰境?” 恶魔冥神的狰狞面目,微微一怔,随后显露邪恶神色,嗤笑道:“你们该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就能击杀魔因涵吧?哈哈哈!无知的你们,永远不会知晓吾等的伟岸!” “呵!”寒代同样回以冷笑。 面对狱族冥神的任何言语,尽皆不能轻信,寒代心如止水……无论方成能否杀得了魔因涵,他皆要誓死牵制住恶魔冥神! 蓬! 寒代右臂高高举起,如同无穷凛冽的寒川,瞬间化作幻影砸在恶魔冥神的犄角上,配合许贤与纪光的恒能秘法,登时压制住了这一位恶魔冥神! 噗通! 恶魔冥神双脚陷入漆黑陆地,但血腥双目却蕴涵戏谑神色:“无知愚昧的土著——” “给我——倒下去啊啊啊!” 寒代脸庞上罩着凛冽寒霜,低吼一声,恒能崩腾无极,眼眶瞪得几乎撕裂,死死按着恶魔冥神的犄角,一点点将恶魔冥神……彻底压进了漆黑陆地! “呵呵。” 遭遇如此血耻的恶魔冥神,反而无情无绪地微微一笑,任由寒代压制着它,血腥眼眸泄露极致邪恶。 它非常清楚—— 魔因涵死不了的!那道真谛洪流虽然强猛绝伦,让它们这些冥神也心生余悸,可那毕竟只是真谛之力……相比于冥神而言,速率堪称缓慢。 只要稍微挪动一下,即可闪避! 此时此刻,虚空希声,永恒无光,仿佛演化着苍穹破灭的前兆,似乎呈现着时空凝固的定格。 漆黑陆地之上,寒代与宫皓一拖住了两位冥神。 虚空遥远区域,三位星族伟大与冥神激烈厮杀。 “冥神魔因涵。” 方成脸庞漠然无序,抵着魔因涵终于迎上了真谛洪流,甚至真谛潮流的前潮,已经碰触到了魔因涵的背后。 嘭嘭嘭! 无可计数的真谛,疯狂冲击着紫金巨兽形状的魔因涵,登时令其洒落冥神血! 乍一碰触,便是轻伤! “你逼我的。” “这……是你们逼我的!!” 魔因涵四目瞪得溜圆,眼里登时有着歇斯底里的情绪,四十四蹄飞速划动,浑身上下的所有紫金长毛,根根直立,宛若戳破乾坤的倒刺,可怖无比。 咚! 魔因涵的冥神能骤然开始燃烧! 与此同时,它的四只巨目,流露出极致崇敬的神色,似乎正在低语呢喃,向某位存在进行匍匐献祭。 “恩?” 方成心间一凛,却仍不动声色。 常年在外的魔因涵,与墟碰撞了无数次,若是真有杀招,为何不早早地杀了墟?一位杀不了墟的魔因涵,也不可能杀得了他方成! 当属性异能增涨极限—— 方成的全数战力,已经略微超出冥神,自然也是凌驾于星族墟的战力! 但在刹那之后。 方成却忽然面色剧变,脸庞映照着一层深青颜色,眼里闪过一丝惊骇:“这……这怎么可能!”只见魔因涵通体如若琉璃,闪耀深青无比的光芒。 这正是风属法则的光芒! 虽然方成年纪尚浅,但接触过的风属修行者也不再少数……眼前魔因涵所施展的,分明是风属法则! 可是。 狱族冥神怎么能施展法则?冥神只有规则,不具法则,这是无穷岁月以来的眞理! 但在此刻,却活生生打破了! “哈哈哈!你们所谓圆满无暇的法则,对吾等而言,只是浅薄简陋的领悟而已。”魔因涵冷笑一声,低吼道:“风彻冥古!” 唰啦! 魔因涵浑身一抖,登时化作一缕幽幽清风,挣脱了方成的束缚,向着旁边闪躲而去。 “糟了!” 方成暗道一声,也追撵了上去,但心底却是一片黯淡。 他想不到。 谁也想不到。 狱族冥神居然也能施展法则的力量!自古到今,从未有过任何一位狱族展露法则力量,上至冥神,下至太始,皆是如此。 “这下真的糟了!魔因涵竟然施展了某类燃烧己身的秘法,从而催动出了风属法则的力量,闪避开了第一道真谛洪流!可是……真谛洪流只有出其不意,才有最佳奇效,才可能击中魔因涵。” “作战规划的第一步与第二步,全数宣告失败!” 方成面色铁青,左拳轰向魔因涵,心里默念:“怎么办?该不会真的要启动最终灭绝计划——” 蓬! 魔因涵的蹄足割裂时空,回斩方成,打断了方成的思绪! 铿锵! 方成回撤左拳,右掌攥紧真谛长刀,与魔因涵的四十四蹄足碰撞在了一起!两者顿时僵滞当空,仿佛各自占据半壁世界! 呼哧。 呼哧哧。 方成甚至能看到、距离仅有百米的魔因涵的四只巨目,以及隐藏在那巨目里面的肆意猖狂。 蓬蓬蓬!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66章 第 66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7章 第 67 章 黑莲宝殿九层之中,通过考验的林云,脸色显得十分疲惫。 第九层的考验,比想象中的要难许多,白衣人留的破绽十分隐秘。而且这破绽,稍纵即逝,好在白衣人终究只是考验。 手下留情,没有杀人之心,给了他尝试的机会。 如无意外,林云猜测,其他人通过考验应该比他好不了多少。 或者,未必能通过考验。 他能通过第九层的考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修炼剑道。对白衣人留下的破绽,十分敏感,其他人的优势肯定不如他明显。 “先不着急,我将这乾坤阴阳丹炼化了再说。” 林云翻手一拍,取出了乾坤阴阳丹,阴阳二气,凝聚成龙影,环绕在丹药周身。 此丹,一看便知道不凡。 他心中隐隐间有些猜测,以玄武八重的修为,炼化此丹,可能会暴敛天物。 但管不了那么多了,与白岳一战,修为上的劣势尽显无疑。 若非仗着肉身,硬生生耗尽对方三大杀招,胜负当真不好说。 再不出剑的情况下,靠龙虎拳和龙象战体诀,被对方死死压制。 侥幸可以有一次,不可能有第二次。 “对不住了,哪怕你真的是枚神丹,我也只能暴敛天物了。” 林云眼中闪过抹决断,没有犹豫,将这乾坤阴阳丹吞了下去。 无论是为了面对,第九层的未知对手,还是第十层的最终考验。这枚乾坤阴阳丹,不吞也得吞了,他并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轰! 当乾坤阴阳丹入体后,林云体内真元激荡,浑身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暴涨。 晋升玄武境后,他从未炼化过丹药。 首次炼化,便得此乾坤阴阳丹,不得不说效果十分惊人,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常人修为境界达到玄武八重,别说数月,就算是半年都有可能纹丝不动,无法寸进。 可林云眼下,他玄武八重初期的修为,却一路狂飙。 眨眼之间,就突升到玄武八重中期,可怕之极。 轰隆隆! 两道丹药凝聚的龙影,在其体内横冲直撞,经脉中诸多关卡瓶颈。几乎是一触即溃,乾坤阴阳丹的霸道,简直毫不讲理。 没有任何道理来形容,他炼化吞服过的任何异果和天材地宝,都无法与之相比。 一瞬间,林云有些理解,为何白岳见到此丹会如此失色了。 阴阳二龙在体内四肢百骸中,不停的窜动,所到之处,洗精伐髓。在修为暴涨的同时,以阴阳二气,将林云浑身真元重新洗练。 嗤嗤! 随着阴阳二气的流转,盘膝而坐的林云身上,不断有黑色的杂质化为秽气溢出体外。 他就像是一块被泥石污垢缠绕着璞玉,在狂风暴雨的冲刷下,一点一点洗尽。 如此态势,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当铅华洗尽,阴阳二气消散之时。 林云的修为几乎无法控制,水到渠成一般,突破晋升,打开第九道玄脉。 浑身肌肤,光滑柔嫩,宛若新生,像是婴儿般。 清秀俊朗的五官,光彩照人,等到他睁开双目。一双眼,碧空如洗,清澈纯净,半点杂质都没有存在。 林云吐出口浊气,有种说不出的舒畅,仿佛身体都变轻了一般。 可实际上,他的体重和容貌没有半点改变,但在乾坤阴阳丹的造化下。硬生生由内到外,都发生了质的改变,以往修行无论是暗伤,又或者是后天境留下的丹药残渣,全都被洗涤一空。 “这乾坤阴阳丹,确实玄妙。” 林云眼中闪过抹异色,暗中思量到,若是等到自己玄武十重时炼化此丹。 不知道,会造成何等效果。 可眼下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已经做出的决定,没必事后在纠结。 “去多宝殿!” 林云眼中神色平静,不在有丝毫犹疑。 玄武九重,真元洗练,脱胎换骨的质变,让他对自身真元有了绝对的信心。 眼下无论是对上谁,他都有必胜的把握,他手中之剑,会证明一切。 片刻后,林云感受到一丝波动,很熟悉的气息。 那是多宝莲台上,闪烁的幽光,宝物即将诞生前才有的灵气波动。 第八层的异宝,已经如此玄妙,这第九层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宝贝,在等着他。 等他顺着气息,赶到夺宝大殿后,在那莲台上看见幽光正在不停的闪烁。 下一刻,莲台上的幽光停止闪烁,一柄古朴的宝剑,漂浮在半空中。 剑鞘中铭刻着繁复的花纹,花纹朴实,古意盎然,即便还未出鞘,就能感受到剑中隐含的锋芒。 上古宝兵? 还是一柄剑,这可真是意外之喜,简直就是为他贴身准备的。 只一眼,林云就看中了此剑,心头闪过抹喜悦。 如此波动的心情,还是踏上黑莲宝殿后,首次出现。在这黑莲宝殿,或者整个魔莲秘境,他遇到的宝物不要太多,早已麻木。 就连乾坤阴阳丹,都没有让他的心,出现如此大的波动。 唯独此剑,只一眼,就让他莫名心动。 不过越是此刻,林云的心则越是冷静,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向莲台,神色警惕,不敢有丝毫大意。 三步之后,林云伸手一招,真元凝聚,准备将这宝剑直接吸过来。 嘭! 可刚刚抬手,便有一股阴冷的气息传来,一抹如烟般略显飘渺,可实则威力强悍的掌芒,朝着林云印了下去。 掌芒浑厚凝重,还未靠近,就给林云带来庞大的压力赶。体内五脏六腑,在这股压力之下,尽然聚拢了下来。 若是修为不够的话,这掌芒还未完全落下,便足以将他五脏六腑尽数震碎了。 林云不慌不忙,反身一拳,轰了过去。 拳出如剑,剑出如拳,狠狠的轰在这掌芒上。 咔擦! 掌芒震碎,林云在退后中,看清来人。 魔月山庄,水无痕。 林云神色冷漠,看向此人,并无多少好感。对方刚才这一掌,十分阴险,若是反应稍慢片刻,就会被硬生生勒死,连抬手的机会都没有。 还好,他修为晋升玄武九重,扛住了对方真元带来的压力。 “林云,这把剑我要了。” 水无痕面无表情,同样没有掩饰什么,到了这最后一步。 也无需掩饰什么,除了自己,都是敌人。 “给你?为何给你,就算是魔月山庄的司雪衣在此,我也不会让给他。” 林云争锋相对,没有要退让的意思。“林云,你这一路走来,不知道竖了多少强敌?阿猫阿狗我就不说了,慕修寒被你阻在宝殿之外,白岳被你一剑刺了个半死,这两人都是强敌,你确定还要与我为敌?再说,你已经得到乾坤阴阳丹,收获也 不小了。” 为您提供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67章 第 67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8章 第 68 章 为您提供大神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68章 第 68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9章 第 69 章 为您提供大神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69章 第 69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70章 第 70 章 为您提供大神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70章 第 70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71章 第 71 章 为您提供大神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71章 第 71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72章 第 72 章 为您提供大神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72章 第 72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73章 第 73 章 为您提供大神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73章 第 73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74章 第 74 章 为您提供大神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74章 第 74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75章 第 75 章 为您提供大神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75章 第 75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76章 第 76 章 为您提供大神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76章 第 76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77章 第 77 章 为您提供大神 梓山止 的《锦衣卫蹲妻手札(美食)》最快更新 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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