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导演了玄武门事变李世民徐风雷》 第一章 半场开香槟 武德七年,酷暑之夏。 玉华山山脚。 几匹高头大马迎面而来,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剑眉虎目,英姿勃发的青年。 他的背后,有两面旗高扬。 一面书“天策上将”!Qqxsnew 一面书“秦王凯旋”! “此次镇压杨文干叛乱,殿下人还未至,庆州守城军士便全数归降,可谓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短须男体态微胖,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笑道, “如今凯旋,我等要提前恭祝殿下荣登储君之位了!” 此言一出,身旁众人皆笑着拱手祝贺,气氛愉悦。 那被恭祝的对象,自然便是大唐唯一天策上将,秦王李世民! 而此刻的李世民在一声声祝贺中,也是露出了笑容。 “去庆州之前,父皇曾许诺过我,只要镇压了这场叛乱,便祭告天地祖宗,废大哥储位,立我为太子。” 他单手攥着缰绳,洒然笑道, “父皇虽向来优柔,但金口一开却从未食言过。” “他日入主显德殿,辅机你便是首功,毕竟这一计是你所献。” “先前我还觉得颇有些冒险,现在看来嘛,哈哈……” 那微胖男子听到夸赞,微微低下头颅,谦逊道: “臣不过略献小策罢了,殿下亲力亲为,这首功自然是殿下的。” 这被李世民亲昵称为“辅机”的奉承男子,自然是将来权倾朝野的长孙无忌! 当然,此刻的他还未显权禄,不过是天策府一个小小的参事,连个正经官职都还没有。 而簇拥在李世民身边的,还有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恭等人。 这群将来在大唐权势滔天的人,此刻皆在为险计得逞而喜。 “殿下,杨文干已经自杀,其家小?”身侧,身着长衫,容貌清瘦的房玄龄询问道。 李世民扫了他一眼。 房玄龄心中一咯噔,顿时闭上了嘴巴。 “他是有功的,明面上不要赏什么,暗地里荫蔽一下他们吧。” 李世民淡淡道, “杀总归是要杀一些的,毕竟是响应太子谋反,明面上得过得去。” “他嫡亲的骨血先安排到洛阳去,等本王功成,再接回长安,予以恩泽。” 一番话语中,带着几分上位者的悲悯。 “是。”房玄龄恭敬点头。 几人一路走一路闲聊着,语气一片轻松。 自六月初皇帝李渊至玉华山避暑以来,事儿就一件接着一件接踵而至。 先是东宫卫率两个校尉密奏李渊,告发东宫左卫率统领韦挺,说是韦挺命他们给庆州杨文干秘密运送一批铠甲。 还没等李渊惊觉,马上便传来杨文干举兵谋反的急递! 最骚的是,那杨文干竟然打出“皇帝无道,太子有德”的旗号,摆明要逼杀皇帝,拥立太子! 恰逢六月酷暑,李渊吓出一身冷汗的同时,却也气得双目喷火。 一道敕令回了长安,太子李建成星夜兼程,屁滚尿流的登上了玉华山,跪进了仁智宫。 他还没来得及喊冤,便被军士拿下,囚禁了起来。 每日只给粗粮清水,尊贵的大唐太子,与死囚无异。 一时间,整个大唐的高层狠狠的震动了一把,内外惧惊,天下有不宁之势。 而与此同时,李渊召见次子秦王李世民,下诏令其平叛,许下太子之位! 秦王持天子令,奉诏讨贼,搞得是轰轰烈烈,浩浩荡荡,一路进兵,可谓是风卷残云,逆贼望风而降! 这才有了今天凯旋的威风。 可天策府一众幕僚却没有一人察觉到不对劲。 竟没人觉得,一切都太顺遂了些? …… “传我命令,将士止步。” 李世民翻身下马,吩咐道, “辅机、玄龄,你们几个随本王步行进去,面见父皇。” “这次虽然是小打小闹,但好歹也是平叛,该问父皇讨的功劳,一份也不能少,你们的爵禄也该提提了。” 长孙无忌等几位心腹再度恭敬称谢,紧跟李世民的步伐,踏上了前往仁智宫的台阶。 可一步步的向上走,几人的表情却是缓缓发生了变化。 从愉悦,到疑惑。 “奇怪,这山阶上下,怎么如此冷清?” 杜如晦忍不住开口道, “皇帝御驾在此,就算没有大臣觐见,来往宫人也该络绎不绝才是……” “怎会如此冷清,仿佛……无人之境?” 这一问,问在了众人的心坎之上,也让李世民那颗强大的心脏猛地紧缩了一下。 他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的预感向来很准…… 就在这犹豫之时,一位宫女模样的女孩自山阶上缓缓而下,手里拎着篮子,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碎女子,过来!”李世民喊了一声。 那宫女猛一抬头,看到李世民的模样,顿时一惊。 “秦王殿下?!您怎么来了?奴婢参见秦王殿下!” 她连忙上前行礼,连手里的篮子都顾不上了。 “起来说话。” 李世民神色温和,抬手问道, “本王问你,今日这仁智宫上下怎么无人走动?你们服侍如此懈怠,父皇不怪罪你们吗?” 他可是知道。 皇帝来这儿是来享福来的。 虽然住在山庄上,但每日享用的清水、鲜蔬。瓜果、肉食可都是不能断的,都得从山下运上来。 这些,都要靠强大的人力去调度,单为李渊一人,就得有一大群宫女太监忙活。 更何况,李渊还有不少爱妃、爱卿也在呢…… 往日他来觐见,那山阶上人员可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可今天却…… “秦王殿下不知道?” 那宫女略微睁大了眼睛,道, “陛下早几日就已经起驾回长安去了!而且走之前还……” 李世民:“?!” 众心腹:“!!!” 皇帝…… 回长安去了?! 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这么回长安去了?! 李世民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 “还怎么?”他扫了宫女一眼。 “还杀了三个人,留下了三颗人头,挂在了山门之上。” 那宫女捂住了口鼻,又是嫌恶,又是惧怕的道, “两夜就发了臭,又吓人又难闻,她们不敢下山,就硬是叫我去采购东西,真讨厌……” 宫女一副被人压迫的委屈模样,竟是朝着李世民诉起了苦。 她却未曾看见,秦王一行人,此刻已然是脸色发白。 “……上去看看!”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加快了脚步。 众心腹迅速跟上,几缕忐忑与惊惶爬上了他们的面庞。 第二章 别在这里发癫! 仁智宫山门下。 清风拂面而来,却并没有带来丝毫凉意,反而是一股浓郁的恶臭血腥味袭来。 嗡嗡嗡! 嗡嗡嗡! 一坨苍蝇欢快的上下扑腾着,仿佛在庆祝这场难得的盛宴。 它们的盛宴,是三颗血淋淋的脑袋。 山门上,挂着三颗脑袋! “尔朱焕,乔公山……” 房玄龄辨认着头颅,声音微颤, “还有……” 他偏头,看向杜如晦。 “凤举!”杜如晦咬着后槽牙,赤红着眼低吼道。 那第三颗人头,正是他堂弟杜凤举的! 尔朱焕,乔公山两人,乃是此次“太子与杨文干谋反”的揭发人。 皇帝不打招呼便走了,举报太子谋反之人的人头却高悬在了这里。 而那杜凤举,正是天策府与尔朱焕两人的秘密联络人,如今他却也被揪了出来,人头悬于山门。 其中意味,令人不寒而栗! “殿……殿下……” 长孙无忌脸色煞白,望着同样脸色铁青的李世民,磕磕巴巴的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仟仟尛哾 众心腹皆是将目光投向李世民。 在这心神俱震的须臾间,他们往日的智谋已经使不出来,唯有寄希望于李世民这个主心骨。 而此刻的李世民,表情虽然还算镇定,但身形的微颤却出卖了他。 他此刻脑袋里也是一团浆糊!唯有心间钻出无尽的负面情绪! 惊恐、挫败、不甘、愤恨、绝望…… 纷至沓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我,我……” 李世民猛地攥紧了拳头,一时间急火攻心,痰涌上来,竟是白眼一翻,一个后仰昏了过去! “殿下!殿下!” “殿下晕过去了!速去寻郎中来,找郎中来啊!” 霎时间,天策府众幕僚乱成了一锅粥,抱着李世民无比焦急的喊叫了起来! 可皇帝一走,除了几个宫女留守行宫,早已带走了一切人员,这荒山野岭的,哪里还有什么郎中? “殿下啊!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大不了咱们反了他娘的!只要能逃到洛阳,咱们自建天子旌旗,俺尉迟帮殿下打长安!” “您快醒过来啊!” 尉迟恭双目欲裂,抱着李世民快步朝着山下走去。 他这一路跌跌撞撞,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哪还有上山时的龙行虎步? “啊,殿下这是怎么了?!” 方才下山而归的宫女看到尉迟恭怀里抱着的李世民不省人事,顿时吃了一惊,连忙迎了上来。 “姐儿,这附近有好郎中没有?殿下昏过去了,急需医治!” 房玄龄连连拱手,一把年纪了,竟是对着一个小宫女喊起了“姐”。 他此刻已是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求救活李世民! “郎中?” 那宫女微微一愣,略有些犹豫的道, “正经郎中倒是没有……但下山东去20余里,有一座磨玉山,山上住着一个隐士,人称救贫先生,很有本领。” “他虽然不是专门治病的郎中,但我听闻也治好了不少怪病,颇有名望。这一代的百姓无论贫富,有事皆求救于他,无所不应。” “所以……” 她还欲再说,却见尉迟恭猛地瞪圆了虎目,嘶吼道: “带!俺!去!” “快!!” 宫女:“!!!” …… 磨玉山,山腰处一座小院内。 徐风雷握着眼前的一张纸,望着面前那对山民夫妻。 汉子攥着拳头,直勾勾的盯着他,那女人却是捏着衣角,忐忑的不敢抬头。 “救贫先生,你就说我俩到底能不能生个男娃?” 片刻的沉默之后,汉子终于沉不住气了。 徐风雷再度扫了两人一眼,便道: “从斗数排来看,子女宫化忌,是不可能生出儿子来的,就算有,也会夭折。” 他稍稍一顿,又补充道:“不是五岁夭,也是七岁夭,这是命中定数。” 此言一出,女人的身形顿时绷直。 而那汉子脸色一变,腾的一下突然站起身来,恶狠狠的把头偏向自己的老婆,喝骂道: “我就知道你这个丧门星生不出儿子来!娘说的对,当初就不该让你进我家的门!” “丧门星,回去就休了你!该死的……” “呜呜呜……”女人双肩颤抖,在一阵阵咒骂声中低头默默流泪,目中一片绝望。 作为山民,她当然知道,被休的下场会有多么的凄惨…… 都怪那不争气的肚子,都怪这该死的生不出儿子的命! 这一刻,她心中升起了无尽的愤恨,恨的不是别人,却是自己。 门外等候的众人见状,也皆是纷纷摇头: “看着挺好一个婆娘,竟然不能生儿子?这不是克夫么!” “啧,这种不祥的女人,娶来做什么?他们家也是倒了大霉了,招了这么个婆娘……” “是啊!以后招婆娘一定要请救贫先生先看看,咱可不能犯这样的蠢事儿!” “对,对……” 众说纷纭,但没有人觉得那被辱骂的女子可怜,皆是在为汉子惋惜。 在这个时代,香火延续不下去,真是个要命的事儿! “喂!” 徐风雷将那张纸一把拍在了桌子上,皱眉斥道, “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你,是你子女宫化忌,不是你婆娘!” “你这辈子生不出儿子,怪你老婆做什么?别在这里发癫!” 那汉子猛地一怔,口中的“芬芳”戛然而止。 那女子猛地抬头。 门外众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 “……我?”汉子有些不敢相信,指了指自己。 “对,是你,是你,就是你。” 徐风雷不悦的道, “我今天铁口直断,你换一万个老婆,生一万个孩子,也生不出儿子来,这是你的定数!” “行了,下一个!” 那汉子茫然四顾,心中猛地激灵了一下。 下一秒,噗通跪倒在地! 他依旧不死心,近乎哀求的道: “救贫先生,有没有补救的办法?我家里是单传啊!” 徐风雷摇了摇头,冷硬的道:“没有,回去吧!” 其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但他并不想帮眼前这个人。 有事不往自己身上找问题,先对着无辜的老婆一通臭骂。 典型的拉不出屎怪地心没引力! “咱们,还是走吧……”他的妻子站起身来,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道。 汉子站起身来,缓缓转身,跨过门槛。 他的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 众人望着二人离去,皆是沉默,亦有几个人摇头叹息。 “怪了,怎么没人说这汉子是丧门星啦?” 徐风雷微微一笑,看向上门来求的众人,略有些讥讽的道。 “嘿,嘿嘿……” 众人皆是嘿然一笑。 “下一个。” 徐风雷收敛神色,淡淡的道。 一位老太拄着拐进了门内。 “救贫先生,我想看看我儿何时能回来,几年没有音讯了……” 第三章 尉迟恭,滚出去! 蹬蹬蹬。 密集的脚步落在山阶上,天策府众人爬上了磨玉山。 尉迟恭一马当先,单手抱紧李世民的双膝,跟扛大米似的,一口气登上了山腰。 武将们纷纷跟上,文臣们却有些勉强了,房玄龄、杜如晦几个吭哧吭哧,已是有些接不上气。 好不容易站定,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前方的小院里,竟然排起了长龙! 定睛一瞧,皆是粗布麻衣,山民百姓模样,不少人面带忧色,时不时朝着院门内瞅一眼,露出几分希冀。 “这么热闹?这救贫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长孙无忌讶然道, “这些百姓,都是来找他看病的?” 门庭若市啊! “哎……你们太快了,奴婢差点断了气……” 小宫女扶着腰,大口大口的喘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她勉强咽下口中腥甜,抬头解释道: “有一部分是来看病的,但不全是,更多的是推命推运占卜,比如能不能生儿子啊,家人出门在外吉凶如何啊,丢失东西往哪找寻之类的……” “据说只要是他说下的话,就没有不应验的,所以大家也称救贫先生为铁口直断。” 长孙无忌心中一动。 铁口直断? “真有这么神?” 房玄龄抬头看着那院门上的对联,开口念道, “良善好人入门必定得救。” “缺德恶犬磕头我也不瞧。” “横批:自己掂量掂量!” “哈,这对联好生粗鄙,却也直白有趣。” 他轻声念完,不禁抚须一笑,心中不免对这个“救贫先生”多了几分好奇。 “这八成也是一个恃才狂放之辈。” 长孙无忌轻哼了一声,给出了评价。 “别管什么破对联了!” 尉迟恭一瞪眼,怒道, “现在救治殿下要紧!” 他猛地一蹬腿,化作一股黑旋风冲进了小院内! “通通给老子闪开!” 排队的山民百姓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只见那肉弹嗷了一嗓子冲了上来,带着一股神挡杀神的威势! 众人纷纷惊恐避让,给这黑杀才让出一条道来。 砰! 尉迟恭一脚踩在门槛之上,瞪着眼睛朝着屋内瞅了一眼,喝令道: “谁是救贫先生!!” 徐风雷的耳朵微微一动,却并未理他,依旧摆弄着手中的竹罐。 哗啦啦,哗啦啦。 铜钱在竹罐内碰撞着,发出悦耳的声响。 面前的老妪一脸的紧张之色,双手已是无处安放。 徐风雷神色如常,竹罐一倾。 六个铜钱排成一列,整齐的落在了桌案上。 老妪的手心一捏,捏出了一把冷汗。 “救贫先生,这……”她心急道。 徐风雷扫了一眼,开口道: “老太太莫不是姓李?” 老妪一怔,而后激动莫名的道:“是!是!救贫先生真神了!我就是姓李哇!” 门外众人皆是啧啧赞叹。 这不过卜了一卦,就能知道来人姓氏,真乃有神鬼莫测之能啊! 噔噔。 在尉迟恭的开路之下,天策府众人也顺利踏入了门槛之内,自然也是听到了徐风雷的话语。 “竟如此年轻?!有几分能耐啊……”杜如晦抚须道。 他本以为这救贫先生年纪应该很大,就算不是七老八十,那也应该是一个中年人才是。 没想到,看出来好像才20出头的样子!跟秦王殿下差不了几岁! 然而,就在众人都惊叹莫名之时,徐风雷却是摇头叹了一口气。 “既然是姓李,那就不会错了。” 他开口道, “你儿子已经在外夭折了。” 老妪身躯猛地一震! 一时间,她被这话语震慑,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这……” “怎么会,怎么会……” 面对失魂落魄喃喃自语的老妪,徐风雷轻声道: “此卦上艮下坎,为山水蒙卦也,外止内险之性。” “象云:李树一枝子折。若为李姓人来卜问子女吉凶,便成格了。” “其结果,便是儿子已经夭折。” “老太太,还请节哀。” 听到这番解释,众人这才恍然,虽然不是很听得懂,但对于救贫先生,他们是百分百信任的。 自然而然的,对老妪也深表同情。 老年丧子的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特别这个儿子死在哪里都不知道,连个尸骨都没有。 但实际上,这样的事情在交通极度不发达,且没有强力治安管控的古代,是屡见不鲜的。 说不定出发都没几天,碰到劫道的就直接交代了。 这有什么办法?只能自认倒霉,没有道理可讲。 “下一位吧。” 目送着老妪无声的流着泪,在家人的搀扶下缓步离去,徐风雷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最终,也只能继续叫下一个号。 可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个硕大的巴掌拍在了他的案桌之上。 砰! 巨响传来,差点给那陈旧的木桌拍散架了! “你是耳聋么!” 尉迟恭目露凶光,瞪着徐风雷大怒道, “老子刚才喊你,你为什么不应!” “现在,马上给老子救人!听到没!” 这彪形大汉的气势里带着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杀伐之气,光是余威,就吓得众人两股战战,颤抖不已了。 他们连山大王都没见过,今天碰到这样的杀神,怎能不怕? 而直面那股气势的徐风雷,此刻更像是处在了风暴的中心,那一双铜铃大眼就像是一个狙击炮口,牢牢的锁定了他! 只要稍有不对,就会被一枪爆头! 可即便如此,徐风雷却是浑然不惧,锐利的眼神更是迎了上去,与尉迟恭对视! “你这是求人救命的态度吗?” 他声音冰冷,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 “滚出去!” 滚出去!! 天策府众人的心皆是咯噔了一下。 除了秦王殿下以外,还从未有人敢这样跟尉迟恭说话过啊! 这家伙杀意涌上来,可是九头牛也拉不住啊! 就在尉迟恭脸上青筋暴起的一刹那,程咬金瞬间提刀上前,猛地拦住了他! “敬德!现在是咱们求人,不要意气用事!” 他连劝道, “事关殿下安危!你给老子退下!” “退下!” 第四章 长孙无忌下拜,天策府众将低头! 在程咬金的极力拦阻下,尉迟恭鼻孔喷出两道白气,总算勉强扼住了心中的暴怒。 但那双铜铃大的眼睛,依旧狠狠的盯着徐风雷,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一方面是愤怒,可更多的是焦急! 李世民每多昏迷一刻,他的心便更急十分! “救贫先生……” 程咬金收拢佩刀,拱了拱手正欲说话,却见徐风雷指了指大门。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滚,出,去。” 徐风雷神色冰冷的道, “若有求于我,便按照我的规矩来,出去老老实实的排队!” 程咬金脸色一僵。 他知道有本事的人脾气都大,但面前这位脾气未免也太大了些! 即便是他,心中都升起了一丝火气。 “先生有所不知,这位不是普通人,他是……” “我管他是谁!” 程咬金耐着性子,正欲说出李世民的身份,却再度被徐风雷打断。 “我这不论贫富贵贱,身份地位,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守我的规矩。” 徐风雷依旧不给面子,斥道, “出去!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程咬金:“……” 硬了,拳头硬了! 他脸上的青筋,也暴了起来! 长孙无忌一看气氛不对,顿时两步上前,站在程咬金身侧,朝着徐风雷恭恭敬敬的一拜。 “救贫先生,方才的确是我们冒犯了,初来乍到,不懂您的规矩,我等向您赔礼道歉。” 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神色恭敬诚恳的道, “但我们实在是没办法!救人如救火啊!” “还请您消消火,先救人好不好?求求您了!” 长孙无忌长揖不起,天策府众文武皆是拱手作揖。 就连程咬金和尉迟恭这两个还在气头上的,都在长孙无忌的横眉催促下,勉为其难的朝着徐风雷下拜! 这群大唐将来最有权势的男人,向徐风雷低下了头颅! 见此阵仗,徐风雷原本冰冷的脸色也是缓和了下来。 “罢了……” “尔等以至诚之心求我,我自无不应允。” 他抬了抬手,缓缓道, “将他放下吧。” 听到这话,长孙无忌顿时大喜,连连称谢。 尉迟恭也是麻溜的放下了李世民,小心翼翼的让他的脑袋靠在了椅背上。 徐风雷旋即起身,走到了李世民的面前,略微打量了一番,眉头不由得一挑。 “好面相!” 他赞了一句。 “救贫先生,还请快些救治吧!”长孙无忌催促了一声。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看面相呢!都快嗝了个屁的了! “急什么?不过是急火上攻,催着痰涌上来,迷了心窍,晕过去了罢了,死不了。”仟仟尛哾 徐风雷轻哼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银针,随手扎在了李世民的人中之上。 倾斜四十五度角,入穴一寸! 随后,他又迅速将李世民的手捏成猪爪状,捏着银针,唰唰唰就是五下! 换只手,又是唰唰唰五下,旋即用力一挤! 十只手指齐齐出血,李世民人中穴上的银针猛地一颤。 “嘶!” “痛!” 李二猛地睁开眼睛,一脸吃痛的喊了起来。 这一喊,喊的众人心花怒放,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您终于醒了!可把俺急死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身体哪里不舒服?” “……” 众人七嘴八舌的嘘寒问暖,而李世民却还是一脸的茫然。 “可算你们来得及时,要是再晚来一步……” 徐风雷擦了擦银针,翻了个白眼道。 “晚来一步会怎样?”房玄龄心里一揪,连忙问道。 “再晚来一步,他自己差不多也就该醒了。”徐风雷耸了耸肩。 天策府众人:“……” 李世民:“……” “先生可真是幽默……”长孙无忌尴尬一笑。 他们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但事关李世民,哪怕是破个指头,也是大事啊!更别说是昏迷了! 再说了,这救贫先生脾气古怪,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万一殿下就是醒不过来呢?他们可不敢赌。 况且刚才那扎人中扎指头的模样,众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是医道高手,可绝没有这么熟练的! “行了,我看你们这位主子也挺金贵的,先去后院休息一会儿包扎下吧,我这还要给人看事儿。” 徐风雷挥了挥手,重新坐回座位道, “下一个!” 长孙无忌等人闻言,再度千恩万谢的道 “多谢先生了!等先生空闲下来,我等一定再好好谢谢您!” 无论如何,这位都是李世民的救命恩人啊!礼数这一块,决不能怠慢了! 徐风雷摆了摆手。 救醒一个昏迷的人,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救贫先生,俺家里丢了一头牛,您能不能帮俺看看,这牛去哪儿了?” 朴实憨厚的汉子焦急而又恳切的问道,目中带着忐忑和希冀。 丢牛可不是小事,于普通农户而言,一头水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家子大半的财产了。 “好。” 徐风雷神色如常,道, “写个字来看看吧,不会写字的话就抽个签。” 那汉子连连点头,从面前的箱子里小心翼翼的抽出一张纸条来,将其打开,恭恭敬敬的递到了徐风雷的面前。 上面,是一个“酉”字。 刚往后院去的李世民一行人此刻也是驻足。 “看看。”李世民扶了扶额头,此刻已是清醒了几分,不由得对面前的景象有些好奇。 随便测个字,真能帮人把牛找回来? “酉啊。” 徐风雷瞧了一眼,开口便道, “西字多一横,横便是止,磨玉山往西有一条河,去西河岸找找,你的牛就在那里,快去吧。” “下一个。” 汉子闻言,顿时大喜过望,朝着徐风雷连连俯身,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真能在西河岸找到?” 李世民目中露出一丝讶异之色,忍不住道, “有那么神?” 他的心中有几分怀疑。 他可不信,只用一个字,就能算出失物所在之处,若真的应验,那岂不是神仙了?! “殿下,据仁智宫的宫女说,来找这位救贫先生的,所求无不应验,还未曾失手过。” 长孙无忌迎着李世民进了后院,小声说道, “或许,这世上真有隐居奇人也说不定,咱们这次机缘巧合,正好碰到了一个。” 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的心中,忽然莫名升起了一个想法。 第五章 李世民缺乏自信了 后院之内。 李世民坐在石凳之上,众心腹皆站立一旁,沉默不言。 气氛,有些压抑。 “父皇没有通知我便回了长安,又将尔朱焕、杜凤举三人的人头挂在了山门之上。” 李世民皱着眉头,沉声道, “其中意味,已经无需多说。” “咱们的计划,必定是败露了,否则父皇不至于把杜凤举也杀掉,这明显是杀给我看的!” 众心腹面面相觑,心情沉重。 “克明,这次的事情……是我欠考虑了。” 李世民将目光转向杜如晦,略带歉意的道, “不该让凤举当这个联络人。害了他的性命……他是你的堂亲,你应该很伤心吧?” 杜如晦闻言心中一震,顿时下拜在地。 “凤举曾与我说过,他不过是杜家一个外室子,能够有机会为殿下做事,是他一辈子修来的福分!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他望着李世民,无比恳切的道, “所以,殿下不必歉疚,自古成大事,哪有不流血牺牲的?” “若有必要,我杜如晦亦愿做下一个杜凤举,为殿下舍弃这颗头颅!” 一番话语,表明了他的心志,也让李世民动容不已。 “好,好!” 李世民起身将他扶起,连声道, “卿如此待本王,本王必以国士之礼待卿!” “坐!” 他将院内仅剩的一个石凳赐给了杜如晦坐下,惹得众心腹皆是露出了一丝羡慕之色。 克明啊克明,你真高明! 殿下最是重感情,今天你这番话,绝对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这下你在殿下心中的地位,不得蹭蹭蹭的往上涨啊? “谢殿下。” 杜如晦坐定,旋即略有些忧心的道, “臣现在倒是有几分担心,凤举他死之前会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若是说了……殿下回长安将会无比的凶险呐!” 要是把李世民这个幕后主使给供出来,让皇帝和太子掌控了把柄的话…… 那等待李世民的,必定是一场杀身之祸啊! “不会。” 房玄龄摇了摇头,分析道, “杜凤举不至于是这样的人,纵然严刑逼供,他也绝不至于和盘托出,供出我们,更不可能供出殿下。” “他一个人死了也就死了,若牵扯到了殿下,你们整个杜家都要完蛋灭族,这点道理,他拎得清。” 李世民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若真要置我于死地,一个活着的证人,绝对比一个头颅来得更有杀伤力。” 他道, “父皇既然杀了他们三人,想必也是不愿意彻查下去,否则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从这点来看,我的性命暂时无忧。” “但若是现在返回长安,我们必定会落入被动,甚至是险境!” 李渊不会杀他,但完全可以借此囚禁他! 那跟杀了他基本没什么区别! “皇帝意味不明,前途未卜啊……” 长孙无忌轻叹一声。 他在为李世民叹息,也是在为自己担忧。 要知道,他长孙无忌可以把全部的宝都押在了李世民身上,从身份上,更是李二的大舅哥! 李世民若倒,他长孙家亦有覆巢之危啊! “不如找那个救贫先生卜一卜?” 一直没说话的程咬金忽然开口,只听他瓮声瓮气的道, “俺看他还有几分本事。能在这一代有如此声望,绝不是普通的江湖把式。” “就是脾气大了些,但有本事的人脾气都大,尉迟,你说是么?” 尉迟恭冷哼一声,却也不曾反对。 他不是很喜欢徐风雷,但他不怀疑对方的能力。特别是徐风雷轻描淡写的救活李世民之后,他心中更多了几分敬重。 李二的救命恩人,怎能不敬? 尉迟恭的价值观就是这样,有真本事的人脾气大些就大些,喷了他也就喷了,他能忍! “能够在家中坐馆瞧事儿的,没点本事早就被人掀了摊子了,哪里还能得到山民百姓们的拥戴?” 长孙无忌也是应声道, “既然来了,殿下不如请那救贫先生一卜吉凶?咱们也好心中有个底。” 李世民点了点头。 “正有此意。” 他颔首道, “对了,你们应该没有暴露我的身份吧?” “没有。”长孙无忌摇头,“我只称您是我家少爷,秦王殿下的名头太响亮,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方才知节情急之下差点说出来了,但被那救贫先生打断了话,所以……他必定是不知道您的身份的。” 李世民嗯了一声。 “且试试他的能耐,若有真材实料,不妨招到麾下。” 他道, “我们天策府上,也正缺这样一号能够卜算吉凶的人物。” 以李世民的能力和自信,即便是在战场上最凶险的境地中,他也不会不自信,更不会对自己的下一步决定有所怀疑。 但现在…… 他要争的东西,走的那条路,比战场上还凶险万分! 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也正因此,他心中的那股子迷茫,越来越浓…… 一颗不自信的种子,也在内心深处缓缓生根发芽。 这种时候,他急切的需要一个人来给他信心! ……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渐渐西落,夜风吹了起来,给这炎热的酷暑带来几分清凉。 “下一个。” 徐风雷头也不抬的喊了一声。 然而这一次,却并没有人再应声。 他抬眼一看,只见堂内已然空无一人,方才那千恩万谢离开的山民,已是最后一个。 “哈……今天人倒是不多。” 徐风雷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站起身来。 咕咕咕…… 腹部传来一阵抗议声。 “好了好了别喊了,马上给你安排。” 徐风雷抚了抚肚子,自语道, “今天吃什么呢……” 他心中盘算着,脚步自然而然的踏进了后院。 “救贫先生。” “救贫先生,您来了。” “在下多谢救贫先生的救命之恩,请受我……” “……” 李世民等人见徐风雷进来,皆是站起身来,热切的打起了招呼。 然而,面前之人却充耳不闻,像是没看到他们一半,低着头摸着肚子径自走了过去。 “吃葵菜腊肉面吧。” 徐风雷轻声念道,已是有了答案,旋即便进了家中厨房。 只留下李世民等人留在原地,笑容尴尬。 特么的…… 就这么被无视了?! 第六章 猜我的名字?李世民惊了! 就在李世民笑容僵硬之时,后厨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片刻后,一股炊烟袅袅升起。 “看来是做饭去了。” 房玄龄看向李世民,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先生八成是太饿了,所以没有理会我们。” 李世民收敛表情,果断点了点头。 “也是,这一坐就是一下午,占卜瞧病又都是极其耗费心神的事情。” 他连道, “是我们疏忽了,应该提前找人为先生烹饪才是。” 众人闻言,皆是赞同,气氛终于恢复了正常。 这个台阶不错,能让他们体面的下来…… 正说着,李世民忽然吸了吸鼻子。 “什么东西这么香?” 他又吸了吸,有些讶异的转头看向后方。 这股诱人的香味,正是从后厨里传出来的! “好香啊!” “娘的,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刚才没胃口,现在的确也有些肚饿了……” “老程,你有吃食没?” “有你娘个头!老子又不是火头军!” “……” 天策府众人七嘴八舌,此刻闻到香味,竟是一致的饿了! 就连李世民,也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咂了咂嘴。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也近乎一天没进食了…… “我去喊人下山,弄点吃得来。” 长孙无忌见状,立马起身,却是被李世民拦了下来。 “不必,我们待会儿就回去了,回头再吃不迟。” 李世民直勾勾的盯着厨房里的那个身影,缓缓道, “再说了,咱们吃的那些玩意儿,能有这家的香?” 长孙无忌:“……” 听妹夫这意思,是想厚着脸皮蹭饭啊! 可那怪脾气的救贫先生,能愿意分食么? 悬! 正胡思乱想着,里头的徐风雷已是端着海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哧溜哧溜! 他的脸几乎埋在了海碗里,吃面吃的那叫一个专心致志,大快朵颐。 直到走到石凳面前,看到好几条腿,他方才抬起头来。 “诶,你们原来还没走啊?” 徐风雷一脸讶异的道, “我就扎了几针,没必要包扎一下午吧?这么金贵?” 李世民:“……” 天策府众人:“@#¥%……&a “救贫先生在吗!您在吗!” 声音由远而近,带着几分兴奋,几分急切,朝着后院而来。 徐风雷抬头,上前开门,却见那人,正是方才丢牛的汉子。 而他的怀里,此刻还抱着两只鸡。 “怎么,牛找到了?”徐风雷笑道。 “找到了!就在西岸吃草呢!” 汉子一脸的崇敬,又是兴奋又是感激的道, “您真是神了!” “农家没什么好东西,就这两只鸡,俺娘说了,给救贫先生补补身子,还请您千万不要嫌弃!” “来,您快收下吧!” 说着,他赶忙往徐风雷手里塞,好像那两只鸡是烫手山芋似的! 第七章 猜出小名!李二纳头便拜,先生真神人也! “哟……还是两只公鸡,这下能喊我起床了。” 徐风雷也不推辞,笑眯眯的接过两只公鸡,而后打量了汉子几眼,笑道, “行,谢了。” “以后家里有事尽管来找我便是。你是个有福的,家里快添丁了吧?” 汉子眉毛顿时上扬。 “您这都知道?!”他眼睛微睁,而后嘿然一笑,摸着脑袋憨憨的道,“婆娘是快生了,产婆说就这两天了。” 徐风雷点了点头。 “想要男娃还是女娃?”他问道。 “嗨,生男娃女娃都一样,只要婆娘和孩子能平安就好,她还是第一次生娃,就怕出事儿。” 汉子摆了摆手,语气中略带一丝忧色。 也难怪。 在医疗水平落后的古代,生孩子就等于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头胎孕妇死亡率在一成左右。十个里就有一个因难产、大出血、羊水栓塞等突发状况而死。 也正因此,先秦和两汉的士族门阀还挺爱娶二婚妻的,起码生育这一块有很大的优势。 “放心吧!定然是母子平安!” 徐风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快回去照看好婆娘,不出十二个时辰,你就能当爹了!” 那汉子闻言,顿时心花怒放。 “太好了!太好了!” 他激动的不能自已,连连作揖拜谢,无比兴奋的道, “谢救贫先生吉言,回头孩子生了,俺一定带全家来谢!” 在他心中,徐风雷已然是如同神明一般的人物。 他说母子平安,那绝对不需要再担心什么了! “好,快回去吧。”徐风雷挥了挥手,目送着汉子离开,嘴角微微上扬。 山民淳朴善良,他就爱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咯咯喔! 咯咯喔! 怀里的两只公鸡扑腾了起来,发出嘹亮的声音,顿时引起了院子里旺财的注意。qQxδnew 老黄狗吸着鼻子屁颠颠的跑了过来,却被徐风雷一脚踹开。 “去!” 他笑骂道, “瞧把你美的,没你的份儿!” 老黄狗被撵到一边,有些失望的打了个响鼻,旋即再度趴到了树荫下乘凉。 “先生如何能看出那汉子即将有子?” 程咬金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也是卜算出来的?” 徐风雷摇了摇头。 “哪有那么麻烦?” 他抱着两只公鸡随意坐下,开口道, “只需通过面相,一观便能知晓。” “人的一张脸,分布着十二个宫,分别显示出六亲、官禄、财帛、迁移、疾恶等等情况。” “我见他子女宫稍稍饱满,又有红光浮现,便知他将有子嗣了。” 众人闻言,皆是大奇,下意识的互相打量了起来。 “老黑,你看看俺的脸,能看出什么来不?”程咬金朝着尉迟恭挤眉弄眼。 “能看出个蛋!” 尉迟恭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道, “看出你是80岁的老汉,准么?” 程咬金一瞪眼;“你娘的……” “好了!” 李世民见他俩要闹起来,顿时呵斥了一声,而后看向徐风雷。 “先生如此厉害……敢问已经猜出在下姓名了么?” 他拱了拱手,语气依旧恭敬。 徐风雷点了点头。 “象已经出现了。”他道。 李世民:“??” “出现了?在哪儿呢?”他一脸疑惑,越发摸不着头脑。 “喏,就在这儿。” 徐风雷努了努嘴,指着怀中的两只公鸡。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公鸡之上。 “易经之中,最难把握的就是象,而要将其掌控,最关键的就是两个机。” 徐风雷娓娓道来, “时机,和灵机。” “方才我欲猜你的名字,在院内走走停停,便是在等待时机,果然,时机一到,象就出现了。” “这两只公鸡,便是象。” “两只鸡,便是二鸡,若将其美饰一番,便是两只凤凰。” “又因两只都是雄鸡,故而是凤而非凰,所以……阁下的名字中,应该有个是叫二凤!” “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李世民长大了嘴巴:“……” 天策府众人瞪大了眼睛:“!!!” 卧槽! 这特么神了啊! 李世民时常自比雄凤,在家中又排行老二,故而家中亲昵的人,都喊他二凤。 这算是个隐私性的昵称小名,除了妻子长孙无垢和少数心腹以外,根本没人知道! 也正是如此,他此刻才会如此的震惊! 比直接说出他的大名“李世民”还要更加的震惊! 而天策府众文武此刻心惊的同时,也是彻底服了。 精确到这种程度,又是这种不可能提前泄露的小名……绝对没有诈胡的可能哇! “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我八成猜对了。” 徐风雷微微一笑,将两只公鸡放在地上,任由它们在院子里自由活动。 “先生真神人也!” 李世民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由衷的赞叹道, “原先我还不信,如今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有神鬼莫测的高人呐!” “只是……这鸡跟凤之间,好像差的有点多啊,换我来猜,绝对猜不到,咳咳……” 他的神色稍稍有些尴尬。 在这位高人眼里,二凤好像跟二鸡没啥区别啊…… “这便是灵机,没有这点灵机,便玩不明白易理了。” 徐风雷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 “再说了,不知二凤兄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语——” “虎落平阳被犬欺,脱毛的凤凰……它不如鸡啊。” 李世民神色一变。 众人脸上的笑容也是顿时消失不见。 砰! 就在此时,李世民竟是突然单膝跪地,朝着徐风雷猛地一抱拳,仰头恳求道: “还请先生……帮我!” 对方都暗示到了这种地步了,他哪里还不明白徐风雷已经知晓他的情况? 如今前途凶险,再不求救,更待何时?! “您这忙,可不好帮啊……” 徐风雷望着李世民那诚恳的模样,却并没有扶他起来,而是眯着眼,轻声道, “秦王殿下……我应该这样称呼你,对吧?” 李世民浑身一颤,有一种被识破身份的惊悚感,但旋即又释然。 对方本事如此高明,连他的小名都能猜出来,更何况真实的身份? 只是,这身份被戳破,他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越是高人,越不愿卷入这样的生死纷争中去吧?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