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鸿涛》 第1章 重来 第1章重来 市医院病床上，胃癌晚期！ 王鸿涛饱受病痛折磨，最近几天，嗜睡、昏迷症状越严重，知道时日不多了。 这会，躺在病床上的王鸿涛意识特别清晰，大概是回光返照吧。 趁着短暂的清醒，回想起自己这平凡的一生，可以说是一事无成，唯一可取之处大概是从一名教师转行成为公务员，但是在官场这条道上，没有背景，真的是寸步难行！到了退休，为了照顾老同志才给了个一级主任科员待遇。 最大的遗憾，也是唯一的恨，就是能让当年伤害过父亲的那几个人得到应得的惩罚。 最放不下的就是一双儿女，还有一辈子相濡以沫的妻子。 王鸿涛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叫了声“儿子”。 儿子赶紧拉住父亲的手，含着泪说：“爸，你一定要好起来呀，我还等着你给我带孩子呢。” “爸爸知道自己的身体，没办法给你做什么了，都怪爸爸无能，让你背了那么多房贷，也没本事给你事业上有啥助力，以后都要靠自己了！你是家里的男子汉，爸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妈妈，照顾好妹妹！” “爸，您一辈子节衣缩食，做的够多了，没有你的管教，我还不知道成啥样了，您一定要好起来，我还没好好孝顺你了！” 女儿已经泣不成声了，哭着说：“爸，你要好好的，我还没看着我穿婚纱，我还要买你爱吃的肘子，还要……，我舍不得你！” “爸不行了，也舍不得你，以后要乖乖的，不能任性，多陪妈妈说说话，爸爸会一直祝福你！” 王鸿涛抬头看着妻子，用尽全力伸出手。 刘梦瑶满面的愁容和泪水，赶紧握住丈夫的手。 感觉呼吸越困难了，用尽全力说：“老婆，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都怪我，没有照顾好身体，不能陪你走下去了。这辈子，没给你荣华富贵，怪我没本事，以后孩子们都要你操心了，真是苦了你了，受了一辈子的罪，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刘梦瑶紧紧握住丈夫的手说：“老头子，咱们就普通人，这辈子你又没让我缺衣少食，说啥胡话了。你可不能撒手扔下我一个人，你要就这么走了，你让我咋办了？”“呜呜呜”刘梦瑶哭着说：“你要是敢走，我饶不了你！” 累了！没有一丝说话的力气，看着身边最亲近的人，很是不舍，意识逐渐模糊，回想起自己这一生，真是心酸总有千百种，沉默不语最难过。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如果再有机会重来，我一定要改变命运，改变生活，让那几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我，想，重来一回！我想随心所欲，快意恩仇，我要权，我要钱，我要…… 昨夜星辰已逝，满眼青山已远！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更晚一些……”、“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我所有退路……” 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秦省，延州市，街道上传来熟悉的歌声，身体充满了活力，绝对不是那个身高178、体重200斤被烟酒掏空了的负荷感，在看看身上的校服和眼前熟悉的校门：延州师范，王鸿涛懵逼了！ 青瓦长忆旧时雨，朱伞深巷无故人！学校还是那个学校，但是王鸿涛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王鸿涛，一切都是物是人非了。 确定了是19岁的自己，是2002年的夏天，那40多年的经历是南柯一梦？还是真的重生了？ 不尝世间醋与墨，怎知人间酸与苦？既然老天给了这次机会，就要好好把握，这一世，一定不能在碌碌无为，利用这先知先觉的优势，一定要为自己、为家人打拼出一片光明大道，要不然，真对不起老天给的这次机会。 满是斗志的踏步走进校门，这一世，从这一步开始，踏实走好每一步！ 现在是5月份，三年的师范生涯就要结束了，说起来中师生，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充实农村师资力量，很多优秀初中毕业生考进了师范，学历为中专，既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国家包分配，做为县里最后一批包分配的师范生，中考的时候那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全县统招45名，李荣亮以中考第8名的成绩被录取，每年800元的学费，每月国家给伙食补助60元，能极大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而且毕业就有工作，在县里还是挺受大家追捧的。 不幸的是，正是今年，国家提出领导干部高学历化，第一学历为中专，在从政路上注定是个硬伤。 看来，近几年一定要把学历这个硬伤给弥补上。幸好，王鸿涛在师范二年级的时候报了自考大专，现在只剩2门就能拿到毕业证了。取得大专学历后，一定要尽快专升本，后续还要把研究生文凭拿到手。 “王鸿涛，正好找你，上次那个报名表你填了没有？” 一声熟悉又亲切的声音打乱了思绪，袄，是薛主任。想起来了，原来是推荐优秀学生干部到市委市政府实习的报名表。 王鸿涛干脆的说：“薛主任，填好了，我明天交到你办公室。” “好的，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到两办去实习一下还是有好处的，可以提高你的眼见，你是学生会副主席，咱们学校有4个名额，你要想去我给你留一个。” “谢谢薛主任，我会好好努力的！” 罢别了薛主任，回想起毕业前每个学生都要实习两个月，学校统一安排，原则上是各回各县，由县教育局统一安排学校实习。 但是作为延州市为数不多的院校，这个年代中专也很牛的。所以市委市政府有招优秀学生干部实习的传统，而且在97届之前，每年还有进市委市政府工作的校友，更有甚者，还有进省委和团省委工作的两个校友，至今都是学校的传奇人物。 王鸿涛知道，这仅仅只是个传统，尤其是近几年，实习完后，没有一个能分配到那，都成了表面文章，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彰显政府对学校的重视。最后一个分配到市委的是97届学生会主席王猛，自此以后，再无一人。所以很多人觉得这是个鸡肋，还不如老老实实找个学校实习，提高一下业务能力。 但王鸿涛心中打算是必须从政，到市委市政府走一圈还是有必要的，只要保持谦虚谨慎勤快，最起码能拓展一下人脉，混个眼熟。自己知道谁日后会发迹，现在还都是通讯员，现在不下功夫结交，更待何时？而且王浩海清楚的记得一个名字：郭鸣雄，市政府副秘书长，明年就会到塞北县任职县长，从县长到县委书记主政9年。如果机缘巧合能给他留个好印象，那也是极好的，要知道在一个县，书记县长那是绝对的权威，古代有句话叫“灭门知府、破家县令”。 至于薛主任，是学校政教处副主任，政教处主要负责招生和学生管理。父亲跟薛主任是83届师范同学，在入校的时候专程去家里拜访过，有着这个香火情，薛主任这三年很是照顾自己。 师范二年级时作为班长竞选校学生会，薛主任打分最高，自己才得以竞选到学生会副主席。 在学校成立校园通讯社的时候又力主推荐自己为社长，让自己组织能力和写作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而且薛主任在今年8月师范成立附属中学的时候出任第一任校长，依托于师范的师资力量和自己的不懈努力，把师范附中打造成了全市第一的中学。自己孩子上初中的时候，师范附中的名额是千金难求，但是薛主任没让自己花一分钱就入学了，这份恩情自己是牢牢记得，只是上辈子碌碌无为无法报答。 看着熟悉的校园，一张张熟悉的脸庞，王鸿涛泯然一笑，谁不想重回18岁？既来之，则安之，好好享受青春吧！ 不知不觉走到了大操场。篮球是王鸿涛第一爱好，也是校队的主力。上初三的时候，校外球队来校挑战，学校派出的是4个老师带自己这个学生，球技还是很出众的。 达华：“班长，快上场，让五班的这群货虐了！” 周小俊：“老大，上场。” 马晓峰：“我不行了，累死了，你来”。 “来，看我的，全部拿下”，跟马晓峰击了一下掌就上场了。 上一世，参加工作后，没几年就把打球这个爱好给丢了，要是能坚持下来，也不至于能从现在128斤胖到200斤以上，最后被病魔夺去生命，这辈子一定要加强体育锻炼。 五班的主力有两个塞北的老乡，也是死党，知道自己球技出众，两班打比赛老是对自己下黑手。 小斌：“嘿嘿，小心你的腰”。 卫卫：“小心你的头，呵呵”。 王鸿涛自信的说：“达华，传球，看我打爆五班这群软蛋！哈哈” 球场上，青春无限好，汗水肆意挥洒！ 第2章 初见 世纪之初，传呼机盛行，手机对学生来说还是奢侈品，网络还在起步，运动和看小说是同学们的主要消遣方式。 打了近两个小时篮球，畅快淋漓，大家都累到在地。 看着这群亲切又略显稚嫩的面庞，心中感慨万千。 记忆中，几十年后，大家基本上都是老师，有些还是单职工，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这大概就是这一代中师生的宿命吧！ 但是他们在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都解囊相助，挺身而出，这份友谊，铭记在心，这一世，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一定要帮助他们。 “快毕业了，下周大家都要去实习了，今晚聚一聚吧！我这有50元”，王鸿涛提议。 “我看行，我贡献30”，达华掏了掏兜。 “行，很长时间见不上面了，我出30” “贡献50” “30” …… 看大家都有意向，王鸿涛喊了一声：“走，井水食堂！” 大家勾肩搭背朝着校外出发。 到了校门口唯一有包间的“井水食堂”，老板看到进来的这群常客，笑着问：“王鸿涛，你们准备吃甚？” 王鸿涛打了声招呼说道：“老板，这不是都要去实习了，今天准备喝点，弄几个下酒菜，老板，菜量给我们弄大点，嘿嘿！” 老板爽朗的说：“哈哈，到我这还不放心？不过说实话，时间过的真快，你们这届都要毕业了，到我这也吃了三年了吧？老哥今天给你们送一个菜！” 达华他们也附和：“老板，敞亮！就算毕业了，我们还来”。 包间10个椅子，王鸿涛他们三班7个人，五班2个塞北老乡。 入座后大家开始商量喝啥酒，有的人说白的，有的人说啤的。别看都是学生，大家酒量还是不错的，平时那点零花钱全都节省的喝酒了。 “和白的吧，啤酒太费了，每人喝7、8瓶酒二十几了，喝长脖子西风才8块一瓶”，看到大家意见不统一，王鸿涛一言裁定：“达华，你去买6瓶白酒，不够了在买”。 达华比较勤快，平时跑腿啥的都是他来。 “老板，来个奉陪到底（花生米）、凉拌耳丝、甘泉豆腐干、陕北三丝，再来个肉菜：凉拌牛肉，在上三大盘炒面，三个菜盖米饭”，卫卫习惯性的报着菜名，又对大家说：“喝好就行，不敢喝醉，呵呵！” 王鸿涛会心一笑，卫卫为人谨小慎微，过日子比较仔细，一辈子都是这样，但是该出手的时候还是能出手，回想起自己买房子的时候，卫卫给借了5万。 正当大家高谈阔论，畅谈未来时，达华买酒回来了，吵嚷着：“班长，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抬头一看，瞬间就呆住了，泪水夺目而出，是刘梦瑶，是那个曾经四十多年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的知心爱人！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她是那么的好看，青春靓丽，，温柔的笑容，还是那么的瘦，一件白t恤，一条简简单单的牛仔裤，一双白运动鞋，还是自己梦中那般模样，能看到她， 真好！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看到王鸿涛泪流满面呆呆的看着刘梦瑶，大家都些蒙了，这是个啥情况？见到美女反映也太强烈了吧！ 刘梦瑶也蒙了，有些不知措施。 刚进校的时候这个男孩就对自己表白过，不过自己拒绝了。那时候才一年级，低胖低胖的王鸿涛就对自己表白，真的是有被吓到了，而且那时候哪敢想谈恋爱啥的。 但是快毕业了，自己也有点被王鸿涛吸引了。不只是学生会的副主席，篮球还打的好，在加上身高了从一米六几长到了快一米八，变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刘梦瑶这会很想跟王鸿涛谈恋爱，但又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来，心想：都快毕业了，这个傻子也不说在表白一下。 看到大家惊讶的眼神，王鸿涛擦了擦眼睛，尴尬的说：“啊，不好意思，刚打球碰到眼睛了，老流泪，没事没事，呵呵” 又对卫卫说：“往过挪一下，梦瑶，坐我这来”。 “我才不了”刘梦瑶娇羞的瞅了王鸿涛一眼，又说：“达华就要拉我进来，我跟晓燕就在这坐坐，看看你们这群酒鬼”。 刘梦瑶和陈晓燕是隔壁幼师班的，陈晓燕是王鸿涛的初中同学，知道王鸿涛的心思，也有意撮合，平时没少说好话，要不然刘梦瑶的心思也不会转变这么大。 卫卫笑着站起来，不由分说的两个人拉到王鸿涛旁边：“快快的，你们两今天是红太阳，要坐中心位置，门口要上菜，小心把你们衣服撒了。” 这会王鸿涛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了，有些溺爱的看着刘梦瑶说：“就坐这，我又不吃人”，但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表白，记忆中是毕业前几天才表白的，梦瑶当时就答应了，如果现在表白，估计也不会拒绝吧？既然老天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那么我愿提笔画尽天下，许你一世繁华！ 王鸿涛心里还有两个还喜欢的女孩，一个是跟梦瑶同班，一个是隔壁二班的，但此刻王浩海眼里都是刘梦瑶，根本容不下任何人，他知道，谁最重要，谁值得自己一生相守！ 梦瑶两人半推半就的坐下后，菜也陆续上来了，酒也被大家全部打开，每个人酒杯里倒满了酒。 现在喝酒大家都是计划着喝，根本不存在买了喝不完的情况，每次都是意犹未尽，奈何大家囊中羞涩，凑钱喝酒。 王鸿涛想起自己人到中年时，虽然日子都不宽裕，但也不差几顿酒钱，成了凑人喝酒，好像这些朋友从来没有这么齐过，于是感慨道： “兄弟姐妹们，我们师范相聚三年，在这里我收获了友情，收获了爱情，不管以后如何，这份情谊，我会永远放在心底，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大家以后要相互扶持，祝友谊长存！” “好，友谊长存！”大家齐声应和，包括两位女同学，都喝干了杯中酒。 “鸿涛，友情都在这，你的爱情呢？”晓燕笑嘻嘻的说到，看情况，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两人把关系挑明了。 真不愧是从小玩到大的姐们，够意思！ 此时，王鸿涛虽然19岁，但经历过那几十年，心理早就不是小年轻了，于是就站起来，端起酒杯说： “梦瑶，同学3年了，我的心思你也知道，开学第二天跟你表白就被你拒绝了，这三年，我可是为了你好好的把自己改造了一遍，你看，现在身高都起来了。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请相信我，我会尽我一生来爱你，疼你！朝暮不依长相思，白首不离长相守！如果你愿意，咱两干一杯！” 话说完，王鸿涛举着酒杯看着刘梦瑶，等待着她的答复。 “哇，好肉麻呀！”晓燕鼓着掌说：“答应他，答应他！” 众人也起哄着：“做我们大嫂，答应他，答应他……” 早生情愫的刘梦瑶此刻有些尴尬，好羞人呀！但也好想答应呀！要不是知道他在这自己才不会进来了。 扭捏了好一会，刘梦瑶好像不情不愿的的端起酒杯，站起来轻轻的碰了一下王鸿涛的酒杯，慢慢的把酒喝了。 王鸿涛赶忙一口干了杯中酒，非常开心，知道事成了！ 本来两人就互有好感，临近毕业，都不想留下遗憾。 但王鸿涛知道，刘梦瑶的决心有多大，毕业后两人工作分配到各自的县，相隔一百多公里，交通不便，见一面都不容易。但刘梦瑶对这段恋情从未动摇，最后不顾家人劝导，执意嫁给了自己，这份情，不能辜负！ “在一起，在一起……”大家还在起哄，也都替两人高兴，晓燕开玩笑说：“梦瑶，终于把你的任务完成了，哈哈！” 刘梦瑶赶忙捂住晓燕的嘴，悄声说：“死女子，别说了！” 嗯？还有内情？ 敢情是梦瑶对自己也有这个情义，晓燕也是忠人之托，要是自己不表白，梦瑶会不会主动给自己表白？要是真这样，那以后的日子就有了打趣她的把柄了，到底是谁喜欢谁？ 不过，那有关系吗？最重要的是两个人能在一起，自己还能有机会照顾自己心爱的人。 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这场酒大家喝的都很尽兴，连两位女同学都喝了好几杯，王鸿涛知道，梦瑶基本滴酒不沾，今天也是放开了。 喝到最后，大家都醉了，都开始满嘴跑火车，流露出了真心实意。 小俊醉汹汹的拉着王鸿涛的手说：“鸿涛，你永远是我大哥！” 达华喃喃的说，毕业了找了个关系，准备进市公交公司，不当老师了。 但王鸿涛想告诉达华，公交公司企业单位，连年亏损，没有前途，要不是政府补贴工资都发不开，工资一直低于行政事业单位很多。 小斌喝的爬桌子上了，喃喃低语：“鸿涛，我父母去世的早，这三年我没少花你的钱，买裤子你都买两条，你的鞋我随便穿，我都记着了……” 王鸿涛也喝大了，重新遇到这群青春伙伴，表白又意料之中的成功了，高兴的是来者不拒，不知道碰了多少杯，最后怎么回的宿舍都不知道，更别说当绅士送女同学了，今天真开心呀！ 第3章 实习 早晨六点出头，宿舍里叽叽哇哇的，学生特有的生物钟，大家都起床了，有些在洗漱，有些已经去打球了。 这个年代的酒还真不错，虽然是8块钱的低档酒，但最起码不是假酒，喝了头不疼，只是略微有些精神不振。 躺在宿舍熟悉的架子床上，王鸿涛盘算着实习的事。 学校实习名额有四个，实习部门是市委、市政府。 首先，实习部门能确定，必须市政府办，因为自己就是为了去跟副秘书长郭鸣雄混个脸熟，以便于日后他到了塞北县及时进入他的视线；其次，交好那些领导级别的科长、副科长也很困难，毕竟自己只是个学生，没啥资格跟人家领导建立深厚的友谊，混个脸熟留个好印象即可。但是有几个重点人物，印象中现在还都是通讯员，如果能遇到，一定要把握机会在他们发迹前建立初步的友谊。 上一世，自己不懂得营造关系网，年轻时还自命清高放不下架子，不会利用机会，更别说创造机会。人到中年时，年龄又不占优势，仅仅混了个副科，最终草草收场。 回想一下，还真不是没机会，只是自己没把握住机会。现在，有了40多年的经验教训和先知先觉，王鸿涛就不信还混不出来个人样来！ 想到这些，王鸿涛浑身充满了干劲，速速起床洗漱，挑了套干净的衣服穿上，趴在桌子上开始填实习报名表，最后在申请部门上重重写了个：延州市政府办公室。 延州师范，号称延州的黄埔军校，很多党政人才也是从这里走出的，因为学校重视素质教育，“三字一画”是必须课，所以大多数学生的钢笔字、毛笔字、粉笔字和简笔画都能达标。 王鸿涛的字也算整齐工整、架构合理，但离真正的一笔好字还有点距离，看来在正式工作前要加紧书法的练习，这个年代电脑都没有普及，很多材料的初稿还是手写，一手好字能给领导留个很好的印象。 检查了几遍申请表，确认无误后，便起身去政教处找薛主任。 刚走到教学楼前，被一个女孩拦住了去路，低声对自己说：“王鸿涛，听说你跟我们班刘梦瑶表白了？” “是冯舒雅呀！是的，昨晚上表白的，梦瑶也答应了。” 冯舒雅有些失落：“袄，那祝福你！” 谁都不知道自己默默的喜欢了他三年，估计他也不知道吧！哎，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谢谢！舒雅，快毕业了，祝你工作顺利，祝你幸福！我要去政教处，以后有机会聊”，说完就走向了行政楼。 冯舒雅很漂亮，自己也很喜欢，其实当年王鸿涛纠结了很久到底喜欢谁，甚至到了中年以后，她的倩影还偶尔游荡在脑海中，也算是自己青春的遗憾。但是，谁不可辜负，自己心里有底。 到底是青春的回忆，王鸿涛也有些不舍，忍不住回头看了下冯舒雅，没想到她还在原地，望着自己，神情中略显难过，还有一丝不舍。 哎，谁没有青春，谁没有遗憾？两世为人，王鸿涛知道一个男人要有责任，既然给不了她未来，就不要去招惹了。她是个好女孩，也是个上进的女孩，记得她三十几岁的时候成了她们县幼儿园园长，也算是事业有成。 美丽的女孩，愿你岁月无波澜，敬我余生不悲欢！别了，我的青春！ 王浩海毅然回头，走进了行政楼。 薛主任办公室敞开着，王鸿涛敲门进去。 看到是王鸿涛，薛主任招了招手说：“进来，表填好了，拿过来我看看。” 王鸿涛赶忙递过去。 “嗯，不错，荣誉还是蛮多的，没看出来，你还这么优秀？”薛主任边看边说。 王鸿涛恭维道：“都是主任栽培！”这些话上一世自己学生时可说不出来呀。 “呀，今天怎么会说话了？我记得你可是少言寡语，今天都会拍马屁了？看来，是做好到政府实习的准备了。说说，为啥要去政府办？市委权利不是更大？发展更有前途？” 实话可不能说，王鸿涛捋了一下思路说：“薛主任，我听说党委务虚，政府务实，我想实习一下实际工作。呵呵，可能理解不到位，请您指正。” 薛主任有些疑惑，因为王鸿涛父亲跟自己是同学，所以平时对这个弟子比较关注，基本上比较满意，听他的话音，莫非是有其它想法，就问：“鸿涛，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王鸿涛回答的很干脆：“薛主任，我想进入政府工作。” “为什么呢？咱们是师范学校，毕业了基本都当老师了，专业对口，你想从政，莫非是想当个官，呵呵” 是的，这正是王鸿涛心中所想，为了更大的权利，为了让身边的人过得更好，为了给爸爸报仇，愿为这个目标不惜代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王鸿涛微笑着说：“薛主任，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从事行政工作，看将来有没有更大的发展。” 人各有志，薛主任也不是老古板，有更高的追求也是好事，就提点几句：“这次实习，也仅仅是实习，实习完了还要回你们县分配工作，而且也只会是中小学老师。如果你有想法，那就得转行，据我所知，得先找个接收单位，然后接收单位开接收便函，所在学校放人，教育局局长签字，主管教育的副县长签字，接收单位的分管副县长签字，最后还要县长签字，没有关系可谓是困难重重！就算转行了，那也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想出人头地还得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个副科就卡死了大多数从政者，这碗饭不好吃呀！” 薛主任是真心教导，得益于这三年来的师生情，王鸿涛很感动，上一世，没任何人给自己指点，略微有些激动的说： “薛老师，感谢你的教诲和提点，事在人为，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退一步说，万一不行，我还不是能当老师？呵呵，以后有什么不懂的，要经常麻烦和请教您，您可别嫌弃呀！” “哈哈，你这个小子，我跟你爸是同班同学，你又是我的嫡手弟子，我还能不管你？有啥事就来找我，市政府实习的事你就别管了，下午我就去把表送过去，估计下周一就有结果，你就去政府办，只是个实习，又不是分配，他们会尊重学校的意见。” 可能是临近毕业了，薛主任对学生的态度有所改变，不是那么严厉了，甚至能开一些玩笑了，再加上王鸿涛有四十多年的从政经历，深谙人情世故，就多拍了一会薛主任的马匹。 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把薛主任拍的是心旷神怡，两人是相谈甚欢。 不知不觉快聊了半个多小时了，这绝对是跟薛主任私人聊天最长时间的一次。 临走时，王鸿涛甚至问了个私密话题：“薛主任，听老师们说学校要成立附中，很多老师都会去附中任教，您会不也去？” 薛主任也没瞒着，直接说：“我估计也会去吧？” 王浩海又问：“您是领导，到了附中肯定会担任要职吧？” 薛主任微微打量了一下，心想自己正在谋求附中校长的职位，正到了关键期，不会是传出什么风声了吧？看来，还得加把劲，把事情彻底落实了才安稳。 便厉声说：“瞎打听什么了！好好实习去，不过以后要是有啥彻底推不开的关系要来附中读书，你也可以来找我，毕竟师范还是你们的大本营。不过，别给别人夸海口，不管张三李四都遮拦的来，更不能以此牟利！” 王鸿涛暗暗高兴，老薛下半年就会成为附中校长，谁家没有孩子？薛主任也是自己从政起步的一大助力。可以说，薛主任就是自己第一个贵人，夹杂着师生情，而且是那种不求回报的帮助。 第4章 恋爱进行时 离开政教处，感觉今天也没事了，王鸿涛就想刘梦瑶了。 正好今天周五，这几天学校开始安排实习的事，毕业班都已经停课了，正是约会的好时机，得跟梦瑶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别刚表白了就不理不睬的不像样。 走到公用电话亭，王鸿涛掏出一张余额0.1元的ic卡插进去，然后拿起话筒，快速猛按换卡键，过了十来秒听到“嘟”的一声，能拨号了。 呵呵，这是这个时代免费打电话的技巧，对于穷学生来说，谈恋爱的时候可省不少电话费。 拨通梦瑶宿舍号码后，不过三秒就有人接通了，刘梦瑶接的电话：“喂，请问你找谁？” 听到声音，王鸿涛立刻笑嘻嘻的说：“就找你，干嘛着了？” “王鸿涛呀，我刚洗了头，准备去校门口吃面皮” “你是不是忘记了？昨晚你可是答应我了，做我女朋友，没道理不跟男朋友一起吃饭呀” 刘梦瑶害羞的说：“哎呀，这不是才刚答应么，还不习惯” “好了，你往校门口走，我在那等你” 刘梦瑶迟疑了一下，轻声说：“好吧，那我出来，你等一会”。 十分钟后，两人校门口碰头了。 王鸿涛看见梦瑶感觉特别的幸福，老觉得看不够，真的是幸得识卿桃花面，是似曾相识燕归来！上辈子的遗憾终于能弥补了。 特别溺爱的说：“梦瑶，你想吃什么？”还伸手去拉刘梦瑶的手。 校门口有很多人，刘梦瑶吓得直躲，掐了把王鸿涛，“你有毛病呀，这么多人，你干嘛了，耍流氓呀！” “呵呵，你昨天不是答应做我女朋友了？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才是耍流氓！” 王鸿涛就想逗逗这19岁的小老婆。 “哎呀，人家昨天才答应做你女朋友，哪有那么快了，谁让你拉手了？这么多同学，不嫌丢人！” “哈哈，那人少了让我拉你的小手吗？咱们去后山，或者去河边？” “我不去，谁知道你瞎想什么了？我想去中心街，想吃饿人巷那家饺子”。 “好，听你的，咱们走，2路汽车走起！” 刘梦瑶又说：“王鸿涛，我不想坐公交，我想走着去，还能节省1块，走过去正好到了中午饭点了，嘻嘻！” 真是个过日子的好老婆呀！以后几十年如一日，为了家庭委屈自己，没一点怨言，说真的，这种品质后世真的灭绝了，90后、00后谁肯委屈自己？ 王鸿涛很认真的点点头说：“好，听你的，以后啥都听你的！” “咦，这么听话呀，那你把生活费和饭卡给我，我听说你每个月到不了月底就喝西北风了，我可不想拿我的生活费养你，我自己都不够花呢！还有，今天带钱了吗？你们昨天喝酒了，把生活费花完了吗？你不会第一次约会让我请你吃饭吧？”刘梦瑶想到了这个很严重的问题。 王鸿涛有些尴尬，赶忙说：“放心吧，带钱着了，够你吃，看你瘦的，把你吃的胖胖的。” “你这家伙，要人管了，邋里邋遢的。” 这句话又差点让王鸿涛泪崩，基本成了日后刘梦瑶的口头禅。 王鸿涛暗下决心，以后要改掉一些坏毛病，让梦瑶少操点心。 两人并排走着，王鸿涛感觉特别的温馨，特别的幸福，不由自主的拉住了刘梦瑶的手，见她没反对，就温柔的说：“梦瑶，我要牵着你手，跟你一起变老，一辈子不离不弃！” “哎呀，又说羞人的话，你是不是经常这样骗学校的小女孩呀！” 其实刘梦瑶心里很感动，哪个女孩不喜欢甜言蜜语？只是这个年代女孩特有的矜持让她不好意思，只能打岔。 “你看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我只喜欢你！” “说谎不脸红，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比咱们低一届的？幼师班的？谁谁谁来着？” 那个女孩王鸿涛知道，给自己写过情书，两个人确实谈了几天，只不过女方家境好，大小姐脾气，相处不到一个月就受不了，分手了。为此，那个女孩是又哭又闹，但王鸿涛不为所动，一方面是确实性格不合，强扭的瓜不甜，另一方面是不想别人说自己吃软饭，世纪初，自强自立还是主旋律，大多数人的自尊心比较强。 听到刘梦瑶说她，就解释：“你说的是她呀，早都分手了。再说，这也不能怪我呀，谁叫你不跟我好，我只能找别人了。” 刘梦瑶噘着嘴生气的说：“你这个家伙，你还说，哪有你这样追人的，就把人家叫出来说要跟我好，然后就悄无声息了？” “不会吧？你那是态度明确的拒绝了我，又嫌我丑，又嫌我胖，我能有啥办法”王鸿涛很无奈。 “我说的是实话呀，你刚进校的一米六几，有160斤吧？难道不是又丑又胖？谁知道，你这家伙变化挺大的，长了这么多，篮球又打的好，文章也写的好，还是学生会干部，我不是都……” “都怎么了？快说，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哼，谁让你跟别的女生谈恋爱，见异思迁，不专一，以后也靠不住！” “呵呵，梦瑶，你放心，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以后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王鸿涛紧紧握住刘梦瑶的手。 刘梦瑶也感受到了男朋友的温情，慢慢的靠近他，轻声说：“我相信你，我赌自己的眼光，要不然快毕业了我才不会答应你呢。”“顺便告诉你，万一你不给我表白，我也会让晓燕催你表白，反正…反正我就是看上你了，呵呵…” 说完，刘梦瑶害羞的挣开了王鸿涛握着的手，欢快的向前跑了。 “哪里跑，看不我追上你！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两个人你追我赶，洋溢着这个时代特有的青春恋爱气息。 从师范到中心街，大概有七八站路，一对小情侣甜蜜的走了一个多小时，都不觉得累。 到了饿人巷，刘梦瑶直奔那家饺子馆。 记得五年后，这个小吃巷就拆了，改造成了商业大楼，饺子馆也彻底消失了，梦瑶经常说，好想再吃那家饺子，怎么就那么好吃了？ 这时候人民币的购买力和物价挺让人怀念的，一个饺子一毛钱。 王鸿涛知道，刘梦瑶经买2块钱的，每次都感觉没吃好，于是就给老板说：“来7块钱的饺子，两碗酸汤”。 刘梦瑶赶忙说：“哎呀，你怎么要那么多？我最多吃20个，哪能吃完了？浪费！” 呵呵，口是心非，我看你待会吃多少。 “老板，饺子分两盘装，一盘装20个，一盘装50个”。 刘梦瑶撅了撅嘴，白了他一眼。 两人正在斗嘴，饺子就上桌了，分别调了碗蘸汁就开吃了。 还别说，这饺子馅真的是真材实料，味道真香。这个味道就是开在后世生意也绝对火爆，真可惜，这条街拆了后老板不知道跑哪去了。 正吃着饺子，王鸿涛看见梦瑶两手拖着腮帮子看着自己吃。哈哈，原来那20个饺子已经下肚了，正盯着自己的饺子。 “梦瑶，要不然你帮我吃几个？我怕吃不完了。” 刘梦瑶迟疑了一下，又想吃又怕他笑话，不过最终肚子没经受住诱惑，说道：“好吧，我帮帮你，别浪费了，嘻嘻”反正这家伙是自己男朋友，丢人没丢到别处去，就开始动筷子了。 隔…隔… 70个饺子下了肚，两个都打了个饱嗝，相互会心一笑，有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梦瑶，我刚才数了一下，你吃了36个，我吃了34个。” “啊，不会吧？你绝对数错了，哪有那么多，我最多吃了30个，你个坏人！” “哈哈” 吃完饺子，两人拉着手逛街。 看着中心街这些专卖店，王鸿涛真想说，梦瑶，我给你买两身衣服吧！又摸摸自己干瘪的口袋，好吧！只能偃旗息鼓。 苦逼的学生党！内疚的看了刘梦瑶一眼，心想先欠着，以后一定要让你有钱花、顺便花。 感受到了男朋友的目光，刘梦瑶会心一笑，善解人意的说：“等咱们工作了，挣了工资，你给我买衣服，好不好？” “好！”王鸿涛重重的说。 我愿意穷极一生，许你锦衣玉食，绫罗绸缎！ 第5章 报到 幸福很让人留恋，也是那么短暂！ 周末很快就过去了，两人整天腻味在一起，说不尽的情话。在后山小树林里，两人接吻了，王鸿涛很自然也很享受，而刘梦瑶是很紧张又很激动。 周日晚上，把刘梦瑶送回宿舍，两个人依依不舍。 王鸿涛忍不住说了句：“晚上别回去了？” 刘梦瑶羞红了脸，狠狠打了几下王鸿涛。 “哎呀，你这个坏家伙，说啥了！还没结婚了，不要脸！” “哎，这不是都在一起了么，你看五班的那对，早睡一起了，你还不相信我？”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你要尊重我！” 看着王鸿涛郁闷的表情，刘梦瑶又羞涩的说：“放心，迟早是你的，又跑不了，最起码等毕业后，我听你的”说完就跑了进去。 哎，这世道，睡自己老婆还推三阻四的，郁闷！ 看了几眼女生宿舍楼，只能回自己宿舍了。 周一，早上七点，校门口停满了中巴车，是学校统一组织，送同学们回所在县区实习。 王鸿涛早早就去了，找到了刘梦瑶他们双龙县的车辆。 想说几句情话，又到处都是同学，这个年代大家还很矜持。想想后世，当众激吻都不见怪不怪了。 两个人饱含深情对视着，互道珍重。 七点整，车缓缓的开走了，慢慢的在视野中消失。 王鸿涛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像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非常不舍，真怕这几天的经历是黄粱一梦，可是又那么的真实。 薛主任昨天就通知了，早上八点到市政府办公室报到，实习为期2个月，和其它同学在学校实习时间是一致的，王鸿涛也去政教处拿了实习介绍信。 学校距离市政府有12站路，得坐公交。 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有些寒酸。仅有的一条西裤，一件衬衣，还有一双25元的皮鞋，没得选，其它的都是运动衣和校服。 但是王鸿涛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挂得平平整整，个人卫生也是认真的收拾了一番，最起码给人干净整洁利落的印象，希望今天顺利。 坐上了二路公交，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市政府大门，王鸿涛拿着介绍信，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进去，门卫看了一眼介绍信和学生证就放行了。 上辈子自己也没有机会在这里工作，进去几次还都是办事。门口那两个大狮子显得那么庄严肃穆，那低调的5层办公楼显得那么神秘和让人向往。 今生，一定要在这这里拥有一席之地！ 王鸿涛大概知道位置，走到三楼政府办，看到301像是值班室，就轻轻的敲了敲门，礼貌的说：“您好，我是延州师范的，来实习报到，这是我的介绍信。” 办公室很大，有30多个平米，两张办公桌背靠背摆放在窗户下，办公桌上两人都忙着接听电话，这看架势就是政府办值班室，也是政府办的中转站，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没人搭理自己。 过了一会，左面办公桌打电话的那人放下了电话，随意说问道：“袄，实习的呀，哪个学校的？让我看一下介绍信。” 王鸿涛赶忙上前提出了介绍信，说道“领导，你好，我是延州师范的，今天来报道实习。” “哈哈，师范的呀”听到“师范”两个字眼，这人稍显热情的说：“不敢叫领导，我也是个大头兵，这是值班室，实习生来要给领导汇报，走，我带你过去。” 出了门，又低声道：“小兄弟，我也是师范毕业的，92届普师班的，叫冯东，你叫啥名字？” 王鸿涛赶忙说：“哎呀，原来是师哥呀，我叫王鸿涛，以后麻烦师哥多照顾，我啥也不懂。” 延州师范被称作延州的黄埔军校，果不其然，大到各级领导，小到各个部门都有师范毕业生。 “没关系，都是校友，应该的，完了再叙旧，我现在带你去人事科报到，科长叫雷楠，看他安排你到哪个部门”，说完又嘱咐王鸿涛见了领导客气点。 “好的，谢师哥提醒！”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要不然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就算值班室办事员也只会说一声，去找谁谁谁报到，哪会亲自带着去？ 人事科也在3楼，321室。 “咣咣咣”冯东敲了几下门。 里面传来一声略显威严的声音：“请进”。 两人进去后，门口有一张办公桌，靠窗户放一张办公桌，两张办公桌各坐一人，看布局靠窗户的应该是雷科长了。 冯东走进去说：“雷科长，这是师范来的实习生，这是申请表和介绍信，您过目。” “呵呵，小冯，是你的小师弟呀，我记得你也是师范毕业的，师范出人才呀！” 雷科长态度很好，看完申请表后和颜悦色的问：“叫王鸿涛，小王呀，在校表现不错呀，又是学生会干部，又是文学社社长，说说，想实习哪个岗位？想去哪个科室？” 大家都知道，近几年院校来的实习生都不会留下，也就不会跟自己利益冲突，所以能做好人就绝不做恶人，能照顾就照顾，好歹留点香火情。 竟然有选择？王鸿涛上辈子是材料狗，文笔很不错，加上几十年的先知先觉，对政策的把握和导向可以说是信手拈来，如果能去个写材料的科室，说不定在短暂的实习期能出点彩，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考虑好后就回答：“雷科长，我喜欢写作，您看能不能安排对应的科室学习？” “呵呵，有志气，说实话，主动想写材料的人是少之又少，但能写大材料的可是各部门争抢的对象呀，就如你意，去综合三科吧！三科主要是负责起草咱们办公室工作计划、工作总结、汇报材料及办公室主要负责人文稿，还有一些市政府重大报告、重要文稿的起草，如果你用心学，这两个月一定会让你充实。” 来个实习生，最起码来个跑腿的，哪个部门都不会拒绝。 雷科长又安排：“小冯，你就带你小师弟去三科报到吧，我给那边打个电话说一下。” “好的，雷科长” “谢谢雷科长” 两人退门而出，冯东直接带着王鸿涛去了三科科长办公室在307，冯东说斜对面308就是常务副市长林向阳办公室，306是雷秘书长办公室，雷秘书长负责协调林市长，果然，重要的科室离领导越近，能更好的服务领导。 三科的科长看年龄大概不到四十，叫陈冬，也很热情。 陈冬科长已经接到人事科的电话，见到王鸿涛后，直接叫来了一个通讯员，介绍道：“小王，这是三科陈军，写材料的，平时服务雷秘书长，你就跟着他学习吧。希望你能勤快些，还要遵守纪律，认真工作，在这两个月实习期能有所收获”安排完后就让几人去工作，低下头开始改材料。 王鸿涛跟着陈军来到309办公室，观察了一下，各有两张办公桌靠着左右墙，里面还有两人，陈军给王鸿涛介绍：“这位叫赵虎，25岁，去年进的政府办；这位叫王成龙，28岁，他们两都是名牌大学毕业，正规军，多跟他们学学，写材料都有一手。” 王鸿涛赶忙打招呼：“两位大哥好，我是王鸿涛，请多多指教！要是不嫌弃，有啥跑腿的活都安排给我。” 王鸿涛提醒着自己，务必时刻保持谦虚谨慎，短短的实习期，不得罪任何人。要诚心诚意跟大家相处好，这些都是潜力股呀！ 王鸿涛记得陈军当过市长秘书，最后在临市副市长位置上退居二线的吗；而赵虎当过市交通局局长，后面也调走了，后面没太关注；至于王成龙，印象不深，但估计最起码也是个处级吧。 两人都微笑着对王鸿涛点了点头，客套了几句。 陈军指了指空着的那张桌子说：“小王，这两个月你就坐那吧，科长把你交给我，估计也是因为这空张桌子吧。那个位置的人去市委党校培训了，等他回来你实习也结束了，你们也没机会认识了。在桌面上办公，抽屉里东西不要动。” “好的，陈哥，都明白了”说完王鸿涛就去了自己的位置，心里还略微有些激动，虽然是临时办公，但相对于上一世也算一大进步。 坐了一会，看着别人都写写画画的，王鸿涛感觉自己有些无事可做，就起身对陈军说：“陈哥，你这有些啥材料？能让我学习一下吗？” 陈军听后拿出两个文件夹递了过来说：“好，这是今年以来市政府出台的一些产业发展政策和惠企政策，还有几个领导的讲话，你学习一下。” 第6章 学习 拿到材料后，王鸿涛开始了认真的研读。 自己没有背景，目前唯一的资本可能就是材料上能出彩，陈军给的这些政策和讲话，都是经过初稿、初审、办公室领导审阅，最后主要领导审定，上会研究才形成政策出台，可以说是千锤百炼，凝结了政府办材料高手们和领导的集体智慧，跟后世那些网上套一下，有时候连单位名称都不变的材料不可同日而语，非常值得一看，而且看这些稿件，能准确的把握住符合这个时代的遣词用句，不至于让自己写得材料用语突兀，超越时代。 王鸿涛决定，实习期的两个月，要把近几年市委市政府出台的文件和领导讲话都看一遍，如果条件和时间允许，还要学习中、省的文件和领导讲话。把握政策导向、紧跟中央精神，甚至提出一些超前的政策措施，王鸿涛觉得自己有空前的优势。当务之急，就是把自己的先知先觉跟当下时代的特点结合起来，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让某个领导能够眼前一亮，说不定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所以，学习是必要的，而且还要让自己的书法上一个台阶，最起码不拉材料的后腿，总不能让别人说，材料写的不错，就是字不咋的。于是决定明天来实习的时候一定把字帖带上，好好练一下硬笔书法。 凭借着几十年高超的坐功，王鸿涛如同老僧入定，畅游在文件的海洋里。 快到中午时，冯东找了过来，问王鸿涛中午饭怎么解决，还得是校友，懂得关心小师弟。 冯东听到王鸿涛说准备出去吃，就说：“你一个学生娃娃，外面食堂一两顿还行，实习两个月你能蹭住了？这样吧，我带你去机关事务局办张饭卡吧，政府灶饭还不错，价格也不高。” 王鸿涛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笑着说：“冯哥，你说的价格不高是多少钱呀，我得看看能不能消费得起。” “哈哈”冯东略微有些骄傲地说：“小样，别担心，政府灶有补贴的，每天三顿饭两块钱的标准，早饭五毛，午饭一块，晚饭五毛，你就放心吧，比我上师范那会的饭都便宜！” 王浩海听了有些感叹，真便宜呀，这是市级单位的隐性福利吧！ 但有些担心的说：“还有这好事了？冯哥，我来实习，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办饭卡？” “嗯？应该有吧，去年那个实习生办了饭卡。这样吧，我带你去，机关事务局也是咱们办公室的下属单位，办饭卡的小刘我熟，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大概所有的人都有虚荣心，冯东对这个小师弟热情，性格是一方面，可能略微有些炫耀的心态吧，毕竟平时也没个人让自己表现一下，更何况还是校友，自己在师范生里算的上混的不错了吧？在这政府办，一个比一个牛，一个比一个有背景，干啥都要低调、低调。 看看时间快到饭点了，冯东带着王鸿涛去了机关事务局，熟门熟路的进了办饭卡的办公室，嚷嚷着说：“小刘，这是我校友，王鸿涛，来咱们办公室实习，两个月呢，能办张饭卡吗？” 这话说得有一定水平，于公是本单位的实习生，于私又是自己带来的校友。 果然，小刘笑呵呵的说：“东哥，看你说的，还能不能办？你亲自来了，那就坚决落实你的指示！现场办，马上办，不耽误中午吃饭。老规矩，饭卡押金10块，充卡金额自主”小刘给足了冯东面子。 王鸿涛摸了摸口袋，这个月的生活费只剩50块了，还得备下公交费，也没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是个穷学生嘛，就说：“刘哥，给，押金10块，充20” 看这架势，是钱不够呀。 小刘也能理解，但是人是冯东带过来的，政府办这群人，谁知道日后走到什么程度？必须把事给办敞亮了，好人必须做到底，公家的钱，这点账哪走不了？于是就只接过来10块押金的钱，又问：“小王，你实习多长时间？” “刘哥，两个月，实习完了就回学校。” 小刘盘算了一下，去掉双休日五十来天，就直接在微机上操作，输入押金10元，充值90元。 饭卡办好后直接递给王浩海，说道：“给，小王，充好了，等实习结束了到我这把卡退了，押金也退你，都是从学生过来的，就当我跟东哥照顾你了！” 占了这么大便宜，王鸿涛心里很不安，毕竟大家初次见面，人家凭什么这么照顾你。 于是赶忙说：“呀，刘哥，这可不敢，真的太不好意思了，还是就充20吧，家里给了生活费我再充吧！” 冯东感觉挺有面子的，卡都办好了，人情也领了，岂有反悔的道理？ 就从小刘手里接过卡，又直接塞到王浩海手里，强硬的说：“拿着，记着你刘哥的好就成了！学生都穷，谁还没经历过呀？留着生活费泡妹子去吧！我给你说，上师范不谈恋爱，你等于犯罪呀！” 王鸿涛真的有些感动了，激动的说：“冯哥、刘哥，感谢！啥话都不说了，小弟记在心里了！” “走吧，吃饭去，到饭点了”。 “走”。 政府灶是自助餐，六菜一汤，有荤有素，还有面条、馒头、糕点，还是一块钱的标准。对于在这个年代的学生而言，无异于吃大餐了，隐性福利真香。 吃完午饭，两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办公室，都是师范毕业的，注定有很多共同话题，比如大众情人、教音乐的毛老师，色眯眯的王老师，监考四大恶人啥的，冯东偷偷的说，他喜欢了毛老师三年，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到了三楼，冯东去了值班室，王鸿涛回到自己办公室后，看到大家都不在，估计不是吃饭就是回家去了。这会又没个休息的地方，干脆就坐到办公桌前继续研读材料，不时的还拿出笔记本摘抄一下，学习使人进步。 到了下午两点上班，这三位掐着点到了办公室，大家简单打了声招呼，就开始忙手头的事情。 王鸿涛继续研读材料，现在看的是市长在全市经济会议上的发言，主要还是围绕经济指标问题，最后提出来要强化考核之类的，但是经历过后世材料的锤炼，总觉得言之无物，没有给出有效的讲评考核办法，如果加上以后用烂的周调度、月通报、季考核，估计整个政府办和下面各县区就有的忙了吧！ 看完讲话后，又拿出2002年招商引资政策研读。看了一会后感觉用词还是很严谨，但政策力度不大，毕竟时代在发展，观念在改变，现在的政策感觉真的是太保守了。 记得后世沪市的一个招商案例，直接跟特斯拉对赌，低价出售土地，但要求每年纳税22.3亿元，否则收回土地，那才叫魄力，哪怕当时听到都觉得匪夷所思。 一份一份的看着材料，王鸿涛都仔细阅读，发掘优点，又根据自己40多年的先知先觉不断代入，提炼成自己的东西，不断提高自己写材料能力。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的就到下午下班了。 三位老大哥走的时候都说，小王，不错，能静得下来，钻的进去，是个好苗子！ 其实，大家不经意间都在观察，认真的人都不会惹人厌。 王鸿涛觉得要是自己把认真、刻苦坚持下去，再出一点成果，想必能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吧，这也是实习的目的。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没有任何接触领导的机会，别说市长、副市长那些了，秘书长们都没机会，甚至科长都说不上话，办公室里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不管忙不忙，表面上都非常繁忙。在这个全市权力核心，你敢闲着？哪怕是表面上闲着都不行！ 任重而道远呀！ 也好，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好好打磨一下基本功，明天一定要把字帖带来，下一番死功夫尽快让自己硬笔字初窥门道。 第7章 进入状态 实习第二天，王鸿涛七点就到了办公室，拿起抹布和拖把给办公室来了个彻底的清洁。 打扫了半小时后微微出了点汗，没感觉到累。 还是年轻好呀，想想自己以后的身体，健康的感觉真好！ 硬笔书法字帖也带来了，准备看材料累了就练练字。 快到八点时，三位老大哥陆续就位了。 看着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大家会心一笑，说了句“辛苦小王了”。 小小的劳动感觉大家对自己亲近了一些，毕竟享受了别人的劳动成果，总不能心安理得。 王鸿涛以为自己年龄小，跑腿的活义不容辞，但没有谁使唤自己，有事情大家也都是亲力亲为。 尤其是材料，都是亲手把自己的劳动成果交到领导手里，请领导审阅并提出修改意见。交材料也是跟领导交流的机会，大家轻易不会让出来。所以除了学习，王鸿涛发现真好像没其它事情。 陈军服务副秘书长郭鸣雄，偶尔跟领导出去跑跑调研开开会，大多数时候都在办公室，完成领导交办的事项，有时候还要完成常务副市长布置的一些基础性工作，因为郭秘书长协调服务常务副市长。 陈军偶尔也发牢骚，抱怨活多又见不上领导，因为市长级别都有专职秘书，所以他就只能干些杂务，出风头的机会那些秘书轻易不会给。 几十年的不如意经历使王鸿涛很能沉得下心，即使工作没啥参与感也不心浮气躁，目前这种情况除了学习还能做啥？ 难得有这种学习机会，正好系统的总结提高一下自己理论水平。 学习使人快乐，学习使人进步，反倒不觉得有多枯燥，所以当一个人确定目标，并且找准方向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动力十足。 慢慢的，随着大家的熟悉，王鸿涛没有了刚到单位的紧张感，开始重复单调的两点一线生活，学校到单位，学习加练字。 每天都是第一个到单位搞卫生，逢人三分笑，他的表现办公室几天都看在眼里。 工作学习之余也很想刘梦瑶，但是世纪之初手机还没普及，自己是有传呼，可刘梦瑶没呼过一次。也没啥失落感，王浩海知道她实习的那个乡镇连个公共电话都没有，校长办公室有电话，她也不敢去打，自己女朋友自己了解，周末一定会打传呼报联系的。 王鸿涛倒是想给刘梦瑶配个手机，奈何囊中羞涩，感觉自己给重生大军丢脸了，因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一个搞钱的办法。 买彩票？但自己前世只买过快乐十分，没有卵用。 至于股票啥的，倒是听大家议论过茅台酒股票涨了几百倍，奈何没有启动资金，而且买股票短期内也享受不到红利。 买房？在高点套现收益也很可观，延州现在房价才一两千，省会长安才两三千，但是决定了从政，房子还是少倒腾，有一套够住就行了。 记忆中，2003年王鸿涛跟小学同学开过一个烧烤店，叫“东北烧烤”，那是自己第一次做生意，两个人开了六个月后生意下滑，好的是被几个浙江人高价转让过去了。浙江人要开一个老凤祥金店，满县城就只有自己的烧烤店是三间门面打通的，面积够老凤祥旗舰店的要求。那几个浙江人纠缠了好几天，最后因为烧烤店生意也走下坡路，就顺势高价转让出去了。烧烤店算是上辈子为数不多的亮点，这个事情值得谋划，能搞点小钱花花，改善一下生活条件。 这政府大院人来人往的，裤腰带上挂的满满当当的，手机、传呼、钥匙链，倒不是眼热，实在是方便，王鸿涛很不习惯没有手机。 实习很单调，不知不觉就到周末了。 到了下午3点多，陈军接了个电话，忽然神情有些急躁，王鸿涛隐约听到是他父亲住院了，要做个什么手术。 陈军有些慌乱，当务之急手上还有个郭秘书长要的中央会议精神心得体会，抬头瞅了瞅赵虎和王成龙，思考了一下没开口，转头低声对王鸿涛说：“今年的两会和相关文件看了没有？” “嗯，看了，陈哥，前两天专门抽出来研读了一下，做了几页笔记”王鸿涛感觉到可能有个小机会。 果然，陈军说：“那就好，麻烦你个事，我爸不知道是肚子还是胃疼，家里人刚送到医院，郭秘书长安排了个心得体会，我怕要得急，能不能先帮我搞个初稿，医院忙完了我在修改？哎，还不知道啥病，要是不严重周末加个班把材料搞出来。” 王鸿涛赶忙说：“陈哥，家里人重要，你赶快去吧，要是信得过，我先写个大样出来，就放你办公桌上，你好随时修改。” “好，谢了，兄弟！”说完就把材料夹递给王鸿涛，说道：“这些都是相关文件，最上面的是郭秘书长去年自己写的学习体会，党组会上他念过，你参考一下。” 安顿几句后，陈军急匆匆的走了。 说实话，心得体会这种东西，真没啥难度，但这算是自己第一个任务，王鸿涛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全力以赴的去完成。 先详细的阅读了一下报告，看了一篇人民日报的社论，又细致的研究了一下郭鸣雄的讲话，感觉秘书长风格比较干练，材料里套话较少，于是王鸿涛有了思路，开始动笔。 后世网络盛行，几乎每种材料都有大量的模板，而且很多质量还很高。王鸿涛根据记忆，套用后世的模板开始写，四个板块，包括指导思想、回顾、学习过程和方法、精神提炼，最后运用了一些相对现在材料较华丽的辞藻，如：毕力同心、苦干实干，奋进新征程，创造新成就。 又想着明年郭秘书长要去塞北县任职，可能现在就有政治上的诉求，又加了句：春风浩荡又一年，砥砺奋发谱新篇，永葆“一枝一叶总关情”的为民之心，始终以“民之所忧、我必念之”的态度去为民服务，想着看能不能引起郭鸣雄的注意。 一个小时后，材料完成，王鸿涛又反复修改了四五遍，感觉应该能交差了。 伸了个懒腰，把写好的心得体会放在陈军办公桌上，给陈军传呼留了个言：初稿已成，请审阅。 周末了，本该要回家，要不然生活费都没着落，但天色已黑，还是明天动身吧。 对于回家，王鸿涛很纠结，高兴的是又能见到双亲，给了自己又一次膝前尽孝的机会，今生一定要让父母晚年过得开开心心的。 父母，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有多孤独。 纠结的是按时间推算，那几个人渣已经开始举报父亲了，这件事导致父亲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事业尽毁，以至于性格大变，沉默寡言，晚年生活郁郁寡欢。 王鸿涛知道内情，但19岁的自己说的话有谁会听？还是等自己有了能力来改变家人生活状态吧！至于眼前的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本来是要回宿舍，可是都这会了，梦瑶还没打传呼，王浩海就坐办公室死等。 今天周末，她肯定会回家，会到县城转车，一定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快八点的时候，传呼机终于有响动了，而且是急呼三遍，王鸿涛赶忙拿起办公室电话回了过去，“喂，是梦瑶吗？” 刘梦瑶甜甜的说：“呀，回电话这么快？你不会就在电话旁边吧？” 王鸿涛很开心的说：“呵呵，我在办公室，从下班等到现在，就等你打传呼着了。” “真的呀！你都不知道，我们实习的那个乡太偏僻了，离县城70多公里，路还不好，跑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县城，连个公共电话都没有，唯一的一家小卖部，电话还坏了，讨厌死了”“还有，这只有小学，没有中学，你知道有多少学生吗？才四十几个，光老师就十几个，根本不像个乡，跟村庄似的。” “梦瑶，想我吗？”听到这些唠叨，王鸿涛感觉很温馨，想一直听下去。 想想以前，王鸿涛老是觉得老婆太唠叨，时常发生争吵，想想真是混蛋，这辈子一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王鸿涛有些动情，发自内心的说：“我想你了，等再见到你，我要和你牵手度过每一天，许你一世情缘，与你长相厮守永相伴，跟你携手白头不离散” “哎呀，怎么这么肉麻呀，嘴上抹了蜜了？鸿涛，我也想你了！”刘梦瑶又羞又臊。 “你最近实习怎么样？你说你，为啥去那实习，还不如找个学校，好好学习一下教学，不务正业！” “呵呵，知道了，不过我有我的想法，希望你能支持我。” “知道了，肯定支持你，我相信你做啥事都有打算的，只要你不做坏事，我都支持你！” ……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天彻底黑了，王鸿涛赶忙说：“你快回去吧？都这会了，还有车吗？” “明天回，今天去我小姨家住，她在县城有房子，今天她也回来了。” “那你早点回去，免得小姨等急了，又联系不上你。” “好吧，那我挂了！” 两人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王鸿涛也赶忙起身回宿舍，要不都快赶不上2路汽车了。 情还是那份情，一点都没变！只是这一世，自己会更加的珍惜，更努力的去维护，一定不让她受任何的委屈。 第8章 归家 周六，王鸿涛早早起床，赶8点第一趟班车踏上了回家的路，内心无比的激动。 终于能回家了，又能看见到爸妈了！ 不管你年龄多大，只有在爸妈跟前你才是个孩子，才会有人无私的疼你、宠你、爱你！ 爸爸是县城里一个小学校长，妈妈是家庭主妇，当过民办教师，转正无望后按政策买断工龄了。 爸妈都住学校，这个时代绝大多都住单位，拥有一两间办公室，住、办公两用。 下车后，王鸿涛急冲冲的跑向家门，伸手推门的时候内心又激动又忐忑，真怕这是一场梦呀！ 摇摇晃晃快两个小时，客车终于到了塞北。 回到家后王鸿涛内心呼喊着：“爸、妈！我回来了！” 看着父母熟悉但又年轻的脸庞，王鸿涛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觉真的是痛心，幸好，老天又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看到儿子进门，妈妈问道：“鸿涛回来了呀！昨天干嘛去了，怎么没回来？” 王鸿涛很耐心的答道：“妈，我昨天实习，下班太晚了，没客车了，就宿舍住了一晚。” 爸爸听后疑惑的问：“师范实习不是回县里的学校吗？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哪实习？学校统一安排了？我还准备让你去城关中学实习了，离家近点，吃饭也方便。” 王浩海解释：“爸，我们学校有几个到市政府实习的名额，我是学生会副主席，薛主任推荐我去那实习。” “袄，这个我知道，我上师范那会，我们班有两个班干部去市政府实习，一个留到市人社局，一个留到市教育局，现在都是中层领导，不过你们现在应该不会分配到那吧？” 王鸿涛点了点头说：“是的，近几年都没分进去过，我就是去开开眼见，学习学习。” 爸爸点头称是：“开开眼界也好，在那实习懂事点，眼疾手快些。教学不打紧，等你工作后看以后有没有机会转行。不过薛静对你不错，以后放尊重点。” “行了，娃娃刚回来就教育，你不看看都多大了！”妈妈有些不耐烦了，对儿子是一贯的溺爱。 “妈，不打紧的，爸说的对，薛主任确实对我不错，我会好好努力的。” 父母的念叨那么的亲切、悦耳，王鸿涛一点都不觉得烦，只会感觉听不够。如果不是怕突兀，真想紧紧的抱着他们。 感觉到了儿子有些异常，爸爸多看了两眼说：“是不是钱不够花？也是，实习花销大一点，快毕业了，还要跟同学们合影、留言啥的，你们也不小了，会喝几场酒吧？行吧，这次多带点钱，该花的要花，不过不能普涨浪费。” “知道了，爸！弟弟们呢？” 妈妈起身说：“都出去玩了，我去做饭，都准备好了，昨天就剁了只鸡，你也没回来，给你们做鸡肉去。” 王鸿涛有两个弟弟，浩伟和浩涛，一个初二，一个六年级，家里属于超生游击队，老三小时候躲躲藏藏的，由奶奶带到上小学。 中午的时候，两个弟弟都回来吃饭了，看见哥哥都很开心。 上一世他俩都是自己管大的，性格品行都很清楚，家里出事后对两个弟弟打击特别大，以至于命运都会改变。 哎，该来的迟早会来，就坦然面对吧！争取能改变多少就改变多少，现在自己是有心无力！ 整个下午，王鸿涛一直在纠结，很想跟父亲谈谈，看能不能规避一些被举报的事，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而且那些事已经发生了的吧，这会举报怕是已经到了检察院，只是爸爸还被埋在鼓里。 这件事最终结果其实还好，父亲的工作能力教育局很认可，而且他犯的错是大多数人都会犯的错，只不过得罪了几个小人，被背地里收集材料举报了，最后也只是免职和开除党籍，公职还保住了。 但是父亲一直好强，他们那个时代父亲是全镇仅有的公费师范生，一直是家里的骄傲。受到打击后一蹶不振，感觉别人都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整整一年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后还得了轻度抑郁症。一年后爸妈跟姨夫去京城打工，整整八年没回老家。 父亲这个是关键点就在于学校维修财务虚报，还有学校订资料吃回扣，但是这个年代大家都这么干，上面来检查、年终考评、逢年过节看望领导，钱从哪来？不这么干，老师待遇如何提高？可是就有些人，比较狠毒，记得其中一个举报人，是因为开学报名各班都不想收转校生，爸爸严厉批评了一个班主任，因为他是爸爸主动把他从村小要到城里学校的，属于“自己人”，谁知道他心怀怨恨，背地里使坏。 案件的转折点是姑父的老领导，是县政法委书记，他协调检察院将案件转到纪委，而不是移交到法院。案件一旦到了法院，只要落实资金超过五千元就要刑事处理。可到了纪委，最严重的就是双开，鉴于案件情节不严重和姑父的活动，最后只是开除党籍，免职，免去了牢狱之灾。但是爸爸根本接受不了，虽然教育局也很同情，包括局长，只是出了事，只能接受处理了，毕竟是实名举报。 很多年后，王鸿涛偶然间跟当时办案的人员有了一些交情，在特意安排的一场酒宴后，那名工作人员说了实情，王鸿涛才知道是两个举报人的名字，自此那两个名字深深的记在心里，到死时不敢忘却。只是自己人言微轻，没有丝毫的办法去报复，只能饮恨而终了。 今生，如果这件事还会发生，那一定要让他们悔恨终生，受到应有的惩罚。毕竟，跟亲情比起来，什么公平、法治啥的都不值一提！人，首先得为自己活着。 这件事很快就会爆发，记得是自己在实习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提前介入也是多余，现在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还是做好善后工作吧。 还记得事发后自己碍于父亲的情面，也不太会说话，愣是一句话宽慰的话都没说过，这是完全不对的，那时候的父亲正需要安慰，该说店什么自己现在很清楚。 两世为人，王鸿涛早过了冲动的年龄，善后方案在心里也已成熟，毕竟上一世自己也认真的考思考过事件的全过程。 钱，还是钱，有了钱一切都好办。 看来真的需要搞钱了，参加工作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搞钱。虽然不一定就要大富大贵，但最起码要能自给自足。不光父母的事，还有两个弟弟，梦瑶，总不能让他们继续重新受一遍苦吧！要是那样自己重新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晚上，兄弟三人睡在两张拼起来的床上，老三还小，才六年级，老二已经初二了，再过几个月就初三了，这一年很关键，王鸿涛也会分配到弟弟所在的这个学校，这次一定要每门功课都抓得紧紧的，尽量考到重点中学延州中学。 王鸿涛问了问弟弟：“浩伟，你现在学习成绩怎么样？” 弟弟喃喃的说：“哥，离你差远了，班里二十几名，中等生。” “哎，这可不行呀，哥那时候上师范是有包分配政策，你得考高中考大学呀，咱们市就延州中学是省重点，你要有目标呀，还有一年了，能赶得上！” “知道了，哥。”老二就没话了。 哎，弟弟们还小，也不知道家里会有那么大的变故，真是愁人呀！ 让一个孩子努力、认真学习其实挺难的，还是缓到上班了再接手管吧。 不过两个弟弟自从家里出事后都成熟了许多，回想起来也怪可怜的，小小年纪就要经历那么些糟心事，还要被人指指点点。老三还是个小学生，忽然间，王鸿涛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更大了。 第二天，在家里待到中午，王鸿涛准备去延州了。 临走时爸爸爸爸给了500块，比平时多200，但是还说让省着点花。 临走时王鸿涛欲言又止，纠结了老半天，趁妈妈不在房子里，忍不住说：“爸，实习完了我就要参加工作了，也年成了，家里要发生任何事，我都能跟你一起承担了！” “这孩子，说啥胡话了！快去吧，班车快来了。”虽然感觉儿子今天有些不对劲，但是心里还是很欣慰，儿子长大了。 第9章 初识 塞北到延州30多公里，但这破路跑了快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学校。 记得2005年后高速通车，不到20分钟就能到延州市，办事、购物快捷又方便，但是塞北的服务业受到了很大冲击，很多塞北人都去市里购物，甚至吃饭都跑去延州。 到了学校，王鸿涛专程去薛主任那汇报了一周来实习的情况和感受，并对薛主任的照顾表示感谢，人情就要常走动。 薛主任也很有兴致，问了些实习的事。两人谈了半个多小时，王鸿涛就起身告辞了，能感觉到薛主任对自己愈发的亲近了。 闲着没事，王鸿涛就在校园转了转。 感觉校园那么的亲切，王浩海不由的想伸出双手拥抱母校。再过几年，师范就要并入职业技术学院了，彻底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这些师范生对于母校只能是缅怀了！ “王主席，在这摆啥造型呢？” 一个甜美的声音打断了王鸿涛的思绪，转头一看，愣了下神，赶忙说：“袄，高天音呀，呵呵，这不是快毕业了，有些舍不得母校呀！” 高天音是低一级音乐班的小师妹，也是学生会的干部，专业特别棒，声音很甜。 王鸿涛对高天音产生过无限遐想，而且在记忆中临近毕业的时候两人还一起上了一次夜网了，她那两条修长的腿非常有弹性，很是迷人。自己还偷偷摸了一会，高天音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也没反应。 重新看见清纯可爱的高天音，心中还是不免悸动。 算了吧，刘梦瑶那么好，还是不做渣男了，就不招惹人家了，虽然王鸿涛知道她对自己也有一丝情愫。 高天音笑着说：“师哥，你们都快毕业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准备送你一盒磁带，是我自己唱的几首歌，自己录的，师哥不会嫌弃吧？” “不要麻烦了吧？以后交通会越来越方便，延州就这么大，说不定还能经常见面了。” 客套了几句，王鸿涛就转身告辞了，既然不准备招惹，还是不要聊太多了，虽然看得到高天音眼里那份隐藏不住的不舍。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几个喜欢的人，只埋藏在自己心里。 偶尔回忆，缅怀一下青春也是很好的，就让这个可爱的女孩成为自己青春美好的回忆吧！ 回到宿舍，大家都回去实习了，就剩自己一个人，无聊透顶。 想想以后大家都是手机不离手，现在即使有手机，功能也仅限于接打电话，好像诺基亚的能玩贪吃蛇。 梦瑶最喜欢红宝石的波导，翻盖的，广告词是“手机中的战斗机”，王鸿涛记得两人结婚时买了那款手机，好像是两千八，对于刚毕业拿656元工资来说，真不便宜。 得想个办法赚些钱，让梦瑶尽快用上那款手机。 一个人睡在宿舍，王鸿涛想了今生该怎么走？是生如夏花之绚烂，还是死如秋叶之静美？ 早晨，天气晴朗，空气清新，王鸿涛利索的搞好卫生，直奔2路汽车，去实习。 到了办公室，照常打扫卫生。 刚把地拖好，电话响了，王鸿涛接起电话说：“喂，你好！” “鸿涛，我陈军。” 听到陈军的声音，王鸿涛赶忙说：“陈哥呀，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哎，病不好，医生怀疑胃癌，我大姐在西京医院工作，让到长安复查，我们昨天就到省城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鸿涛惊讶的说：“啊，陈哥，怎么会那么严重？不过还是去大医院好，各方面条件都好，相信伯父会好起来的。陈哥，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这个病有多痛苦，王鸿涛比谁都清楚，至于现在能不能治好，早期还是晚期，那还真不好说。 “鸿涛，我长话短说，明天政府办开党委会，学习中央精神，每个人都要发言，郭秘书长的心得体会今天就要给送过去。哎，这两天忙的都没顾上看你写的怎么样，死马当活马医吧，你在好好修改一下，给秘书长送过去。” 陈军大概真的着急了，说话有些不客气。 王鸿涛没计较，直接答应了，还说：“陈哥，我尽力，你好好照顾伯父。” “哎，只能这样了！” 挂了电话，正好卫生也搞完了，王鸿涛赶忙到陈军办公桌上把写好的心得体会拿了过来，开始认真的修改。 快到8点，赵虎和王成龙都到办公室了。 赵虎看见王鸿涛聚精会神的看材料，笑了笑说：“小王，这么早，太认真了吧？学习还要劳逸结合呀。” “赵哥，刚才陈哥打电话说让我把郭秘书长的心得体会好好看看，秘书长今天就要。” “啊？陈军呢？” “说是带他父亲去长安检查去了。” 赵虎若有所思的说：“袄，估计还严重了，材料得好好看看，秘书长要求很严格的。” 要不要把机会抢来？算了吧，太明显了落了下乘，再说一个小实习生，机会给他又能怎么样？ 王鸿涛一遍一遍检查着心得体会，虽然觉得没啥问题了，但还是要精益求精，力争做到完美，毕竟来这就为了接触郭鸣雄，机会难得，印象往往就来自于小事。 快9点的时候，王鸿涛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拿起稿子就去了郭鸣雄办公室。 “咣咣咣”，敲了三下。 里面传来一个略显威严的声音：“请进！” 王鸿涛推门进入，心情还是有些激动，面前的这个人很可能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郭鸣雄长得是浓眉大眼，个头也高，看着特别精神。 过了几秒钟，郭鸣雄放下笔，抬起来，看着眼前站的笔直但又陌生的面孔，疑惑的问：“你是？” 王鸿涛平静了一下心情，干脆的说：“秘书长好，我叫王鸿涛，延州师范的，来办公室实习一个周多了，陈军让我把这份心得体会给您送过来。” 王鸿涛特意提了延州师范，因为他以前看过郭鸣雄的简历，毕业院校也是延州师范，提一提母校看是否能引起共鸣。 果不然，郭鸣雄神色松了一下，微笑的说道：“呵，师范的？今年毕业的？咱们是校友呀！你先坐，我看看稿子。” 郭鸣雄接过了稿子，拿起笔，然后低头看了起来。 虽然秘书长让坐，但王鸿涛懂规矩，自己还没到能坐的份上，就端端正正的站着，等着秘书长的指示。 大约五分钟，郭鸣雄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到站的笔直的王鸿涛，点头微笑道：“是叫小王吧？不错！陈军请假了，这应该不是他写的吧？再说这也不是他的风格，他的水平我还是知道的。你们三科那几个也没这水平。嗯，不错，架构很合理，遣词造句也很好，你看，这几个观点很到位，也很超前呀！我也算个老材料了，这份心得体会我感觉改不动几个字，是你写的吗？” 郭鸣雄觉得，这份体会里有些用词用句完全可以拿到政府工作报告里用，放在心得体会里都有些糟蹋了，这个小校友，难道真有这么高的水平吗？ 听到郭鸣雄表扬，稳了稳心情，稍微带点激动的说：“秘书长是我写的，陈军家里出了点事，也没顾得上给我修改。” “嗯，我知道，他带父亲去长安检查了，跟我请假了。小王，你在写作方面比较擅长？” 王鸿涛赶忙说：“是的，我在学校的时候担任文学社社长，平时也比较关注国家的政策方针，让您见笑了，不妥之处还请批评指正！” “小王，不要太过谦虚了，咱们学校还是出人才的，这份心得体会就留下吧，我用了。能看得出来你是有一定写作天赋，好好培养一下，是个写材料的人才。你是学生会干部吗？” “谢秘书长，是的，在校期间我是学生会副主席，为同学们服务。” “学生会还是很能培养人，小王，好好干！你还小，最好能静下心多学习！好了，你忙去吧！”郭鸣雄稍微起了点爱才之心，就顺手提点了两句。 临出门时，郭鸣雄忽然又开口问了一句：“小王，听你口音像塞北县的？” “是的，秘书长。”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嗯，好了，你去吧！”郭鸣雄心想，如果有机会去塞北，这倒是个可用之人，比较干净，算了，看缘分吧，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争取的到。 王鸿涛轻轻的把门合上。出门后心情还特别激动，不由的紧紧握了握拳头。 这个会面很完美，甚至超越了自己的想象，应该给郭鸣雄留下很好的印象吧！ 回到办公室，赵虎和王成龙欲言又止，感觉王鸿涛不只是去送了个材料。 过了一会，赵虎到底年轻，沉不住气，就问：“小王，材料通过了，秘书长没让修改？平时他的材料可是很麻缠的。待了这么久，聊啥了？” 王鸿涛不动声色的说：“赵哥，秘书长很好说话，说材料能行，给他放下，也没聊啥，他一直在看材料。” 赵虎翻了翻白眼，不想说算了，秘书长啥时候好说话了！ 第10章 调研 过了好几天，陈军还没回来，估计他爸爸的病情比较严重吧。 王鸿涛用办公室电话给他传呼留言：陈哥，保重身体！祝一切顺利、平安！ 写完心得体会后，王鸿涛手里又没啥工作了，这几天开始学习中省的一些文件。 看了一上午，揉了揉眼，准备练会字，忽然郭鸣雄走进来扫了一眼，说道：“有个调研，要做会议记录，嗯…陈军不在，小王跟我去吧！” “秘书长，好的，我带一下纸笔”王鸿涛赶忙跟着郭鸣雄走了，留下办公室里目瞪口呆的两人。 “小王，今天跟林市长去统计局调研，马上半年考核了，各项经济指标都不过关，林市长今天召集统计局科级以上开会调研，一是了解情况，二是提出要求，三是打打气，你做好会议记录，挑重点。对了，你速记水平怎么样？” 材料功夫是自己唯一的特长了，王鸿涛很有底气的说：“秘书长，我可以！” “呵呵，好！你先等着，我去叫市长。” 不一会，郭鸣雄陪同林市长出来了。 林市长跟电视中印象很吻合，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体态稍显臃肿，很有气势，身边一个30岁左右戴眼镜的人拿着包和水杯，应该是秘书。 统计局在综合楼，步行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综合楼门台阶下，几个中年人张望着。看到林市长后为首那人快步迎来，伸出双手握住林市长的手，满脸堆笑的说：“欢迎林市长莅临指导，按照您的指示，同志们都到了会议室，就我们几个下来迎接市长，请见谅！” 说完又冲郭鸣雄点了点头说：“秘书长好，欢迎呐！” 林市长很有气势的说：“刘杰，我说让你们都在会议室等着，我又不是找不到，你呀，不听指挥，今天的会议不会给我打折扣吧？我们上去吧，开会！” 说不迎接是假的，领导能说，他们敢听吗？ 统计局局长赶忙说：“市长，坚决落实您的指示，保证完成任务，我的作风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就是吃不准方向，得您来号号脉、把把关，我们就知道怎么干了。” 王鸿涛感觉又学到了，统计局局长是正处级吧？看这谄媚样，真的是我辈中人学习的楷模呀！想想以前，自己还真是单纯。 到了会议室，大家落座，林市长秘书组织会议，王鸿涛负责记录。 刘杰局长激动的说：“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林市长在百忙之中检查指导统计局的工作！” 会议室顿时掌声雷动！ 还没等刘杰继续发言，林市长就打断了，说道：“看到同志们这么热情，看来是我平时对大家关心不够呀，这是对我的督促，我接受。”话音一转又说道：“希望大家把这份热情转移到工作上，马上半年考核了，感觉很不理想呀，今天专程到统计局，就是想听听你们这群专家的意见，咱们就不按照会议议程来，这样吧，从科长开始发言，完了副局长，最后局长，发言只说三点：一是现在的数据，二是跟考核的差距，三是解决的办法，废话就不用说了。刘局长，你点名，咱们争取开个高效的会。” 王鸿涛微微有些诧异，林市长很务实呀，臃肿的身体下藏着一颗雷厉风行的心，怪不得日后能上位市长宝座。 会场里轻微的“嗡”了几声，统计局的干部稍显惊慌，不过很快就正常了，可能是会议风格突变稍微有些不适吧。不过，从工业科科长的汇报开始，还是能看得出业务过硬，条理很清晰，数据信手捏来。 从科长到局长，一个一个开始汇报，王鸿涛快速做着记录，基本上每个人的讲话都记录全面了，遇到语速快的，也有办法，只不过写的字只能自己认识，别人看见像鬼画符，这是王鸿涛几十年形成的特有的速记方法，很多老一点的会议记录员都能做到。 一个多小时，会议就结束了，林市长很满意，也很有收获，表扬了统计局的工作作风，提出了下一步应对考核的具体措施。 回去的路上，市长安排：“鸣雄，好好整理一下今天的内容，看能不能形成个材料和任务清单，明确各县区和各部门的任务，然后督导检查，方案拿出来，我给市长汇报，要快，半年考核马上就开始了，咱们政府办作风还不够扎实，我感觉有时候效率不够高。” 郭鸣雄听完市长指示后感觉头皮发紧，思考了下是不是市长对自己不满？哪出了问题？赶忙回答：“市长请放心，我亲自上手，赶明天把文件弄出来。” “呵呵，不要紧张，我不是说你，只是有感而发，咱们政府，要提高的地方还是很多呀！很多同志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在其位不谋其政，成天混日子呀！” 郭鸣雄没敢插言，只是应和的点了点头。 回到政府办，郭鸣雄立刻召集三科科长陈冬和统计局办公室主任，抽调人手开了个短会，马上着手起草文件，限定赶下午下班必须把初稿拿出来，然后有必要就集体加班修改。 临了，又加了句：“王鸿涛也参加，学习一下”引得大家侧目相看，只有陈冬知道这是个实习生。 郭鸣雄也想表现，力争明天上班就交林市长审阅。 领导喊一嘴，干部跑断腿！随着郭鸣雄的一声令下，小会议室就成几人的集体办公室，开始各司其职，陈冬科长很有经验，按照几人擅长的方向分配任务，并要求赶下午四点一定拿出初稿，层层加码。 王鸿涛没有领到任何任务，也正常，毕竟自己一个小实习生，政府这群笔杆子肯定不放心，自己还真的成了学习。 不过服务总能搞得了，王鸿涛负责给大家端茶倒水当小跑，并不时的站在每个人旁边观看学习。只是看着看着就有些不耐烦了，好像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还真不多！ 这种材料对政府办来说是常规工作，又被领导当成了政治任务，没人偷奸耍滑，不到4点，方案就拿出来了。王鸿涛也看了，感觉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漏洞，也没新的亮点，符合这个时代的风格。 陈冬科长拿到材料后，看的很认真，并拿笔不时的改动。翻了两三遍后就安排打字员修改去了，觉得可以交差了。 等材料打印好后，陈冬就拿着去给郭鸣雄汇报，看看领导再有没有改动。 写材料这几人也都坐在会议室等着，像是在等待判决，这决定今天是否能正常下班。 接近下班时间，科长回来了，并说：“秘书长没说什么，叫大家下班，都回去吧！” 话音刚落，大家就开心的说能回家了。毕竟加班不是人人都爱，能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谁愿意加班了。 王鸿涛看到秘书长还没走，估计还看材料着了，心想：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回宿舍也没啥事，万一郭鸣雄有什么需要，科室都没人了，不正好便宜了自己？就留在办公司碰碰运气。 回到办公室，两个同事都回去了，王鸿涛就把门敞开，并把灯打开。 待着没事就练字。 果不然，到了晚上八点多，郭鸣雄进来了，瞅了一眼问：“就剩你一个了？” 王鸿涛赶忙站起来说：“秘书长，我看您还没走，万一有什么需要，就等了会。” 郭鸣雄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嗯，确实有事，我电脑就是个摆设，不怎么会操作，打字员也下班了，你电脑水平怎么样？要是能操作，过来给我改一下材料，在打印出来。” 这不是小菜一碟嘛！后世电脑都用烂了。 王鸿涛赶忙说：“秘书长，前段时间刚考了二级，五笔、智能都能用，应该没问题。” “好，到我办公室来，下午陈冬拿u盘把电子版放在电脑里了，我把下午的材料修改了几处，你照着改一下。哎，看来得学些电脑了，要不然跟不上时代了。” 王鸿涛心想，有人给你服务就行了，你又不用会。 到了郭鸣雄办公室，王鸿涛熟练的点开了文档，照着领导改动的地方噼里啪啦开始敲键盘。 郭鸣雄有些侧目，因为王鸿涛的操作触及到他的盲区了，又羡慕又惊讶。 “呀，小王，你打字这么快呀，比微机室那几个都快。” “秘书长，其实不难，主要是熟能生巧，您要有时间，练习十来八天就能入门了。” “呵呵，主要是没时间了，不过以后还真要把打字练会，你不知道，人社局我有个同学会打字，给我好一通炫耀！” 看着王鸿涛熟练的打字，郭鸣雄随意问道：“小王，材料你也参与了，有什么好的意见吗？可不许私藏，有想法就说一下。” 郭鸣雄见过王鸿涛写的体会，有些观点还是让人眼前一亮，就想看看这个小校友到底有没有真材实料。 “秘书长，材料都是您跟陈科长他们精雕细刻出来的，我还要好好学习。不过，秘书长您看，这句话：加强考核督查，对于落后的要通报，先进的要表扬，能不能改成：月调度、季通报、半年年终考核？”这都是后世用烂了的词。 原本只是客气一下，找个话题，没想到这个小校友猛的就给自己来了一下，郭鸣雄仔细琢磨了一会，等王鸿涛把材料改好了并打印出来了，他还在思考。 “小王，你能不能具体说说这个月调度、季通报、半年年终考核怎么个落实？” “秘书长，您客气了，我说一下粗浅的看法，请您批评指正，我觉得是这样……”王鸿涛把后世考核办法搬了出来，其实很简单，只不过市政府层面多开几次会而已。 听完解释，郭鸣雄恍然大悟，高兴的说：“好，小王，你确实有些东西！看来师范真出人才呀！” 郭鸣雄反复琢磨着这几个词，心想明天给林市长建议一下，要是被采纳了，自己肯定不是市长说的那些不谋其政的人了吧？或许对自己下放基层有所帮助。 再看看眼前的小校友，感觉更顺眼了。 第11章 认可 办公室工作大多都是按部就班听指挥，需要的是认真严谨不出错，是很难出亮点。 郭鸣雄晚上想了很多，自己这副秘书长做了四年了，也想上一步，最好是能执政一方，岳父从已经退休了，基本没有什么助力，还得需要强力人物推一把呀。 协调林副市长是个机会，郭鸣雄也表达过想去县上任职的诉求，领导没有明确表态。 都知道塞北县女县长要高升到市里，抢位置的人不少呀！明天，把王鸿涛这个观点提供给林市长，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第二天上班后，郭鸣雄等林市长进门后掐着点跟着进去，开始汇报：“林市长，这是考核任务分解材料，您过目。” “好，鸣雄，挺快的呀，不过时不我待，我负责这一块工作，真的拖不起了，不然我没法给市委市政府交代。你先坐，我看看材料，自己倒水。” 郭鸣雄谨慎的坐在沙发上，屁股只占了大约三分之一的位置，恭敬的等候着。 林市长看的很细，也很慢，说明很重视此项工作，对材料比较满意。 十分钟后，林市长抬起头说：“还行，基本都说到位了，任务也落到到了具体县区和部门了，我就是感觉后续措施没有跟上，你知道县区一把手都是些老油条，不好弄呀！” 郭鸣雄感觉正是时候，就说道：“市长，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您看，能不能形成个机制，强化考核力度，进行月调度、季通报、半年年终考核，对前三名表扬，后三名大会做表态发言，也就是变相的做检查，并且连续两次通报批评的县区就不能参与评优树模。” 林市长听完后，忽然眼前一亮，略微有些兴奋的说：“好你个鸣雄，平时给我藏拙呀，不错，继续说，我觉得可行，就得让那些不上进的老油条们多亮亮相。” 郭鸣雄政治智慧肯定不低，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已经把这套理论变成自己的东西了，并且根据延州市的实际情况提出了很多切实可行的操作，详细的给林市长解读。 林市长也弹性正浓，两人深入的互相探讨，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就快过去了。 林市长看了看表，停止了谈话，“鸣雄，今天表现不错，以后还需继续保持呀，十点半有个常委会，我要去市委那边，你把我们今天的谈话整理成材料，我跟市长沟通一下，看能不能形成个长效机制”停顿了一下，又很有深意的看了郭鸣雄一眼说：“你跟了我三年了，比较务实，你的想法我知道，嗯，确实需要去基层锻炼一下，秘书长不宜干的时间太长，我会替你说话的。” 郭鸣雄听完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强忍着激动回到办公室，狠狠的挥了一下拳，真想大声呐喊一声。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建议能取得这么大的效果，可能林市长对自己平时的工作也比较满意吧，这只是个契机。 想起给自己提建议的王鸿涛，郭鸣雄脸上露出了笑容，感慨道这个小校友，还是自己的福星呀！ 快到中午饭点了，冯东跑了过来，叫王鸿涛一起去吃饭。 两人刚下了楼梯冯东就问：“鸿涛，听说你给郭秘书长写了个材料，还陪同调研，参与写材料？” 王鸿涛惊讶的说：“啊，冯哥，谁说的呀，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你怎么就知道了？” “还装，政府办屁大点地方，有个风吹草动，谁不知道？给哥说，是不是想活动的留在政府办？鸿涛，我告诉你，想留下来，只靠郭秘书长成不了事，必须得林市长或者大老板放话，很难的，你还是个中专生，这几年进来的都是名牌大学生。不过，你要是有本事能留下，我是很高兴的。” 王鸿涛正色道：“冯哥，我没想留下来，真的，就算跟郭秘书长，只不过接触了两三次，也没说过几句话，我不敢想，也不可能，不现实。更别说那些大领导们了，我一个都不认识。” 这也是王鸿涛真实的想法，混个脸熟，感觉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实习结束自己都不遗憾。 “知道了，去吃饭吧，我就是好奇。” 吃过午饭，王鸿涛回到办公室，感觉赵虎和王成龙热情了很多。 果然，人都是趋利性，要想被人瞧得起，还得自身过硬，站的更高。 快下班的时候，王鸿涛的传呼响了，看了看号码，就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拨了过去，没觉得不好意思。 “嘻嘻，回电话这么快？鸿涛，是我。” 原来是梦瑶呀，她不是说那里没电话吗？ 王浩海低声问：“哪的电话，还是固话，不会是拿你们校长办公室电话吧？” “不是啦，门口小卖部的电话修好了，就能打电话了，想我了吗？” “嗯，实习怎么样？” 刘梦瑶感觉王鸿涛说话有些冷淡？这家户平时挺爱说肉麻的话么？ 就问：“鸿涛，是不是办公室有人？” “嗯。” “哈哈，让你能，好了，不说了，有空了再给你打。” 这个刘梦瑶，不能等下班了再打传呼。 “鸿涛，还没回去呀？” 王鸿涛往外看了下，是郭鸣雄，路过办公室打招呼。 听到郭鸣雄的声音，办公室几人连忙站起身来跟郭鸣雄打招呼：“秘书长，下班了呀！”。 郭鸣雄走后，赵虎异样的看着王鸿涛，心想秘书长下班基本上就没跟这个办公室打过招呼，看来对王鸿涛真的是特殊对待。 王鸿涛也很激动，郭鸣雄叫自己“鸿涛”，而不是“小王”，一个称呼的改变，代表了很多东西，看来，自己是得到他的认可了。 回到学校时，路灯都亮起来了，王鸿涛看见高天音在大门口附近站着，好像在等人，看见了不打招呼也不好，就走过去问： “高天音，站这干啥了？” “等你！” “等我干嘛了？” “师哥，你忘记了，我说送你盒磁带，自己录了几首歌，就当我送你的毕业留念了，不会嫌我唱的难听吧？给！” 王鸿涛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特别能理解这个年代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很倔强，认死理。 高天音是音乐班的，性格开朗大方，说做就做，看得出来，她花了心思。 算了，拿着吧，好歹上辈子她在自己心里住了那么久。 “天音，谢谢你，等你毕业了，我也送你个礼物。” “师哥，说话要算数吆，我一定等着！” 得，又说错话了！ 聊了几句，王鸿涛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就说：“天音，回宿舍吧？我累了一天了，现在就想回宿舍躺着。” 看着王鸿涛准备离开，高天音满脸红晕，鼓足了勇气说：“师哥，我喜欢你！” “啊？”上一世，这个场景可没发生过，王鸿涛有些不知所措了。 想了想就说道：“天音，其实我也喜欢你，真的，你看你漂亮又可爱。但是，我有爱的人了，她是我这辈子注定要在一起的人，我会娶她，用我的一生去照顾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幸福一生！” “师哥，我好羡慕，为什么这个就不能是我？” “不说了，回去吧”。 风月入我相思局，怎堪相思未相许。感情的事剪不断理还乱，还是不要过多的纠缠了，时间能治愈一切。 从此山水不相逢，莫道彼此长和短。 第12章 相处 转眼间实习一个多月过去了。 这段时间王鸿涛过得很充实，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提升真的很快，感觉自己的字有模有样了，能拿得出手了。 实习快要结束了，王鸿涛摸摸口袋还有400多元，毕竟吃饭不用花钱，花销都省出来了，就决定请熟悉的几个人喝顿酒，关系最好的能更进一步。跟大家最起码能维系朋友关系，有时候酒肉朋友也是朋友，最起码办个小事不会为难。 既然决定了，王鸿涛就跟陈军商量一下，毕竟他带着自己，算自己的师傅。 中午饭后，王鸿涛私下里对陈军说：“陈哥，你看我实习快完了，想请大家吃个便饭，可以吗？” 陈军父亲没什么大碍，市医院误诊了，最近心情也不错，就笑着说：“鸿涛，有心就好，你还是学生，本就不宽裕吧？” “陈哥，没事的，一顿酒我还能请得起，毕竟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大家都挺照顾我的，表示一下感谢。呵呵，以后万一来市政府办事，我也有娘家了，你们就是我的后盾！” “哈哈，这话说的，要是经济条件允许，我看行，关系、关系，重在维护，你小子懂得倒是挺多，你也算是我徒弟了，我支持你。说说，都想请谁？我帮你合计合计，要知道有些人不太合适坐一起吃饭喝酒的。” 王鸿涛想了想说道：“咱们办公室几个，还有冯东，我们是校友，他很照顾我，再就是机关事务局刘鹏飞刘哥，办饭卡的时候也关照我。” 至于陈科长他们几个仅仅打过照面的人，王鸿涛决定不请了，关系不到位，请客显得突兀了，郭鸣雄也不适合跟这群大头兵坐一起，而且也未必能请得到。 陈军考虑了一下，觉得可以，最起码这几人都没有矛盾，就说：“可以，请人还是你自己请吧，这样更有诚意，我估计都会去，你小子可是一鸣惊人，你的事情我听说了，要是放在前几年，就你这表现肯定能留下，时代不同了，你机会不太好。” 陈军回来后听几人说过王鸿涛的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不过陈军没在意，因为没啥利益冲突，而且王浩海还算帮了自己的忙，留个香火情更好，谁知道以后谁能发展成什么样子。 “全靠陈哥培养，是陈哥给机会，心里记着了！” 中午上班后，王鸿涛就起身说：“陈哥、赵哥、王哥，我实习快结束了，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照顾，明天是周末，今天下班了想请大家吃个便饭，不知道几位哥哥忙不忙？” “鸿涛来了都一个多月了，好，我没问题”赵虎老感觉这小子有点东西，看不透，也想交好，就痛快的答应了。 陈军事先知道，干脆的说：“行，我没问题，就是别太破费，量力而行。” 王成龙本来有点小事，见大家都答应就没扫大家的兴，事情推到下周也可以，说道：“好的，鸿涛，你请客必须去呀。” 见几人都没问题，王鸿涛就起身去了值班室找冯东。 到了门口看见办公室人很多，就对冯东招了招手，示意出来说话。 冯东出来后，笑呵呵的说：“鸿涛，有啥见不得人的事？” “哈哈，冯哥，你看我这实习快结束了，想请你们几个吃顿饭，明天正好周末，喝醉了又不用上班，给个面子吧？” 冯东单身汉一个，又没啥事，爽快的答应：“行，还叫了谁？” “就我们办公室那三个，还想叫刘哥，毕竟人家这么照顾我，正准备去机关事务局那请了。” “我看合适着了，小刘那你别去了，我给他打个电话，我俩是发小，我替他应了，本来就说好下了班去网吧包夜联机了。吃饭的地方好了吗？” 王鸿涛还真没考虑过这事，毕竟自己在这边一次都没出去吃过饭，都是泡饭堂。自己请客，这几个都是政府办的，不知道档次和位置要如何选，还是求助冯东吧。 “冯哥，你们常去哪吃？你看去哪合适？” 冯东想了想说道：“去四海酒店，档次够，大门出去左转200米就到了”说完又担心王鸿涛觉得贵，毕竟穷学生嘛，就赶忙说：“鸿涛，四海其实和外面差不了多少，环境还好，到时候让小刘给打个招呼，机关事务局常在那接待，心放在肚子里吧！” 王鸿涛觉得无所谓，这会的物价心里还是有底的，不喝高档酒二三百就差不多了，虽然自己现在还是穷光蛋，但对钱看的很淡，重来一回，还被钱掣肘，那真的是丢人了。 “那我进去了，小刘那我负责，包间我打电话定，你到饭店报我名字就行了。咱们五点半四海酒家见，就各走各的。” 回到办公室，给大家说了一下请客地方，都说行。 到了五点，王鸿涛决定先过去，就起身说：“溜个号，我先去酒店看一下，顺便点几个凉菜。” 陈军和王成龙都表示五点半准时到，赵虎忽然起身说：“鸿涛，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正好，还有人指点一下。 王鸿涛还是第一次请客，还有些拿不准。 两人一起出发，没几分钟就到了。 给老板报了冯东的名字，说是在6号包间，服务员热情的带着两人去包间。 两人坐下后，王鸿涛客气的说：“赵哥，你指点一下，我还真不会点菜，第一次在这请客。” 赵虎觉得自己看人很准，也有心结交，就说道：“好，先点四个凉菜，两个热菜，看喝白酒还是啤酒，再看吃啥主食，服务员，过来一下！” 赵虎熟门熟路的把菜点好，对王鸿涛说：“这常来，这几个都是特色菜，待会人到齐了让他们再点。” “赵哥，你做主，我还真不会点，第一次来。” “鸿涛，时间过得真快，你都快实习结束了，不过工作以后也要常来看看我们呀，一定要常来常往呀！”顿了顿又说：“你是块搞行政的料，才19岁，很稳，也有能力，为人处世也周到，回去后，如果有办法，跳出来，当老师有些屈才了！” 王鸿涛叹了声气，“哎，我也想，主要是没人没权没钱，整个一三无人员，没办法。” 赵虎很有深意的看了王鸿涛一眼，沉声说：“雷秘书长在争取你们县的县长，听说呼声挺高，如果成了，我觉得是你的机会。” 王鸿涛感觉到了赵虎的善意，肯定是来者不拒，就说：“赵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努力，以后兄弟市里有事，赵哥要不吝赐教呀！” “兄弟，没问题，只要我能办到！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说不定机会来了，你就走到哥哥前头了。” 两人都有心结交，自然就有了共同话题，相谈甚欢。 还不到五点半，陈军和王成龙就来了，不一会冯东和刘鹏飞也来了。 出了政府大门，大家都很热情，毕竟还都是年轻人。 正好菜也上来了，陈军提议喝啤酒，喊服务员拿了几箱啤酒，众人就开始把酒言欢，筛子、扑克、划拳轮番上阵。 又到了周末又是给浩海面子，大家都放得很开，气氛是相当热烈。 很快3箱啤酒就下肚了，陈军觉得还没尽兴，就又要了两箱，还说咱们6个人总量控制5箱，今天就不搞n+1了。 其它人也没阻止，估计都是酒精考验的油袖干部，有量。 陈军有些尿急，就起身说：“你们继续，我出去放一下水。” 到了卫生间放完水，正好碰到了郭鸣雄，就赶忙问了声秘书长好，幸好是下班了，自己还没醉。 郭鸣雄看了陈军一眼，也没在意。都周末了，年轻人出来组个局很正常，就笑着说：“小陈呀，看你脸红了，快到警戒线了吧？跟朋友来的？” 陈军可不想让领导误会自己是个酒蒙子，就赶忙说：“王鸿涛实习快完了，今天特意请办公室几个聚一下，他来了一个多月了，大家相处的挺好。” “袄，年轻人周末聚一聚，好着了，在哪个包间了？” “秘书长，在6号了”陈军没敢说邀请领导的话，大家跟他差的台阶太多了。 回到包间，陈军啥话没说，正好刘鹏飞打关，就直接入场了。 剩下的酒喝的剩四五瓶的时候，忽然郭鸣雄独自一人推门进来了，众人见到不管醉不醉都赶紧起身相迎。 郭鸣雄笑呵呵的说：“坐，坐，坐，都坐，过来跟你们碰一个”。 又对着王鸿涛说：“实习快结束了呀，回去好好工作。” 又端起酒杯对大家说：“来，碰一个！” 众人端起酒杯，都是一饮而尽。 “你们好好喝，我在这你们也放不开，别都喝醉了，要安全到家。” 郭鸣雄来的快，走的也快，看意思就是专门进来碰了一杯，好像是特意跟王鸿涛碰一杯，大家酒醉心明，心里都泛起了涟漪。这个小后生，不简单呀！ 散场后，几人去结账，刘鹏飞还准备表现一下给打个折，却被告知6号包间已被签单，众人又是一翻诧异，浮想连连，都猜测到是谁签的单。 第13章 愁云惨淡 六个人五箱啤酒，王鸿涛组的局，自己肯定要喝的积极主动点，估计最少喝了有十瓶。 早上起来，头痛欲裂，赖到10点才起了床。 坐上回家的班车时，王鸿涛还昏昏沉沉的，这破路，摇摇摆摆的把人能晃吐了，就30多公里，回一次家得老半天。 好不容易到了家，刚推门进去，王鸿涛看见妈妈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忽然一愣！ 哎，该来的还是来了！ 坐到沙发上，拉住妈妈的手说：“妈，怎么了？好端端的，有什么事，你给我说。” “呜呜呜”妈妈哭着说“你爸让检察院带走了，被人举报了，都走了好几天了！” 王鸿涛没感觉到意外，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并且有详细的处理方案，于是就紧紧拉住母亲的手说：“妈，既然出事了，哭没用，想想怎么解决。”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早解决早安生，爸爸也不用受检察院的拷问，伤害就会小一点。 妈妈哭着说：“咱们有什么办法，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咱家又没什么关系，你爸受罪了，都是为公家的事，太不值当了，呜呜呜。” 想了想，这事要解决还得落到姑父身上，就对母亲说：“妈，家里还有多少钱？咱们去找我姑父。” 妈妈想了想，这会也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了，娃娃说的对，他姑父老成持重，又在政界上混，虽然职务不高，但认识的人肯定多，说不定能有办法，就说到：“家一共有十万，还有我买断工龄的四万多，我跟你爸省吃俭用的，就这么些钱，你们兄弟三个还要上学呀！” 管不了那么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王浩海干脆的说：“妈，取10万，到姑父家，现在就走。” 妈妈犹豫了一下，但也觉得事大了，还是人最重要，就说：“好，出了事，糊涂了，妈听你的。” 王鸿涛带着妈妈去银行取了钱，就直奔姑父家。 进了家门，看到姑父闷声抽着烟。姑姑坐在旁边抹眼泪，看见妈妈进来后，两人抱头痛哭，哽咽着说“我可怜的兄弟呀！” 看来姑父一家也知道消息了，王鸿涛没废话，直接说：“姑父，事情已经出了，只能想办法解决了。如果没人打招呼公事公办，我爸肯定要进去。现在案件到了检察院，唯一的办法就是移交到纪委，由纪委处理，千万不能移交到法院判决。我妈带了十万块，先用着，不够了在想办法。” 姑父非常诧异，自己也正在想办法，还没个思路，这孩子怎么想出来的？不过句句说到关键处了。 再看到钱都带来了，姑父又是神色一松，办事毕竟要花钱，空口白牙不管用，即使自己有心，那也不能贴的太多了，至于能不能成，尽人事听天命吧！ 王鸿涛知道钱的重要性，所以来的是直接就把钱带来了，就是防止姑父不出全力。 感觉姑父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就根据记忆中的轨迹说：“姑父，以前听我爸说，您给政法委牛书记在乡镇当过副职，关系也好，政法委管公检法，麻烦您找一下牛书记，他肯定有办法。纪委刘书记那，您也熟悉，刘书记老婆在教研室，听我爸说跟她关系也好，我爸也认识刘书记，就是他现在出不来，也没办法，麻烦你带我妈找一下刘书记。” 姑父听完，瞪大了眼睛，重新审视了一遍王鸿涛，太出人意料了，这孩子才19岁，以前根本没经历过这种事，有点妖孽的感觉，不过句句在理。 毕竟是自己小舅子出事了，豁出去也要帮呀！ 这会姑姑也都听到了，哭着喊：“老梁，娃娃说的对，你要好好管了，你要是不管，我跟你死人！我不活了！哇，哇！” 姑父厉声说：“别哭了，哭管什么用，我怎么会不管？浩海说的有道理，现在关键是检察院那调查结果，能交到纪委最好，就是不知道调查成什么样了，这种事打听不到，都有保密规定，咱们没硬关系，牛书记那我到是能说上话，我先到牛书记那探探口风。” 事不宜迟，正好下班了，姑父决定去牛书记家里，就起身站起来。 王鸿涛赶忙起身把钱递了过去。 姑父斟酌了一下，拿了五万走了。 姑姑和妈妈抹着眼泪，王鸿涛焦急的等待着。 除了等待，自己无能为力，一点忙都帮不上。 王鸿涛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再也不能这么无助，一定要把这个家撑起来。 天黑了，窗外路灯也亮起来了，三人坐在房里焦急的等待着，没谁有心思去开灯，姑姑和妈妈哭的没有眼泪了，拉着手默默的坐在那里，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不知道几点了，门口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姑父回来了。 等姑父进门后，姑姑赶紧开灯，急切的问：“老梁，怎么样？牛书记帮忙不？” 这会，王浩海倒是不急，上一世牛书记帮了很大的忙，历史的车轮应该不会有变动。 姑父进门后略显轻松的说：“谈了很久，牛书记还是念旧情，他答应了，明天会过问这个事，说检察院他协调，不过他说到了纪委就没办法了，他总不能插手纪委的事。” 好，一切如故！ 姑父又说：“鸿涛，你很懂事，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你是老大，要照顾好家里人呀。” 王鸿涛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姑父、姑姑放心，我马上就参加工作了，能承担得起！” 姑姑也欣慰的看着自己的侄子。 时间也不早了，事情得到了初步解决，王鸿涛就带着妈妈就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王鸿涛跟妈妈焦急的等待着检察院的结果，除此之外毫无办法，不断地安慰妈妈。顺便还跟陈冬科长请了个假，实习肯定没家里的事重要，自己走了，妈妈就没主心骨了，指不定多急躁了。 两个弟弟可能也感觉到了点什么，都灰溜溜的，也不敢问什么。这么大的变故，也瞒不住，不过对他们说了也于事无补，以后找机会说一下，希望两个弟弟也能懂点事吧，最起码能好好学习。 上一世，老二考了一本当了老师，老三大专，还没拿上毕业证，到处奔波，生活过的不太如意。 等待的日子太煎熬了，王鸿涛忽然想起了，这会家还在学校住，等爸爸回来了，会受尽白眼和非议，心情更加恶劣了。 这地方不能待了，爸爸出来了一定不能再来学校了，于是就跟妈妈商量，搬出去住。 妈妈住了一辈子单位了，忽然间要搬离，感觉很失落，但是儿子的话她听进去了，这地方还真不能住了，估计这次的事很难善了，搬出去也好，这几天妈妈不是没听到老师们背后的闲话，自己也不想住了，但转头想想又很难过，奋斗了一辈子，竟然房无一间，搬出去就要租房子了。 征得妈妈同意后，王鸿涛立刻动身去了县城找房子。 很简单，还是找了以前租过的房子，一家人在那住了一年多。 熟门熟路的找到房东，谈好了房租，比记忆里少了50块，毕竟几十年经验不是白给的，会讲价了。三室两厅，简装，家里人比较多。 回到家后，就跟妈妈收拾行李，用床单包起来，柜子也都腾空了，办公室相当于家，锅碗瓢盆一大堆，一家人收拾到大半夜才结束。 两个弟弟也默默的帮着忙，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王鸿涛心疼的说：“弟弟们，不管出啥事，有哥哥了，你们两个以后要懂点事，听爸妈的话。” 一大早，王鸿涛就出去联系工具车。 幸好是周末，学校没多少人，搬家也不至于那么显眼，要是被众人看见，可能有些人又嘴碎的说成逃离了。 搬家，太有必要了。记忆中，爸爸出来后还在这住了一个多月，真的没必要，太伤人了，伤害能减少就减少。 一个人搬家不方便，王鸿涛又给在县城做木工搞装修的小学同学狗熊打了个传呼，让来给帮忙。 这个狗熊，踏实，重情义，上一世两人几十年交情，不用见外。 狗熊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比工具车还来的早。 车来了后，两人就开始抬大件，两个弟弟也帮忙搬东西。忽然来了两个老师，也没问什么，默默的给帮着忙，王浩海心里挺感激。 等一家人把办公室所有东西搬上车后，妈妈忍不住看了几眼生活了好几年的学校，决然回头走了。 第14章 纪委 到了周一，两个弟弟去上学。 王鸿涛帮着妈妈收拾房子，看着妈妈满面愁容，就开玩笑说：“妈，你看咱们都住上楼了。” 妈妈白了一眼儿子，愁容惨淡道：“哎，又不是自己的房子，你爸还没出来，不知道怎么办呀！你两个弟弟还要上学，这日子怎么过呀！” 王鸿涛坚定的说：“妈，别担心，有我！马上就参加工作了，我一定把你们照顾好！” 妈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儿子真懂事呀，才19岁，怎么看都是个孩子。 房是新房，但是好像被乌云笼罩一样，很压抑，家里人都不怎么说话。 过了好几天，姑父终于打来电话了，王鸿涛赶紧跟着妈妈去姑父呀。 刚进门，姑父就说：“鸿涛，牛书记打电话了，说今天检察院把案件移交到纪委，共落实了一万三千块的金额，不是特别严重。” 嗯，跟记忆中一致，下一步重点就是纪委了。 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落实了一万多，如果真正追究起来，移交到法院，够判刑了。 “姑父，下一步就是纪委刘书记那了，还得麻烦你带着我妈去走一趟。” 姑父沉思片刻道：“嗯，看看刘书记的态度也好。我估计校长职务是保不住了，不过到了纪委这还是有可能把公职保住，你们一家生活还有个保障。哎，咱们背后没人，如果有大人物发话，你爸还有可能换个位置继续干，现在公职保住就谢天谢地了！这样吧，晚上我跟你妈去刘书记家。” 王鸿涛心已经放下大半了，其实事情很快就能有结果，一切如初，后面的事情就是开导父亲了。 半辈子了，父亲都是十里八村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性格是又犟又骄傲，出了这么大的事，根本想不过来，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出来后一蹶不振，只会把自己封锁起来，跟谁都不交流，在王鸿涛的印象中，爸爸到老都没怎么笑过，打开一个人的心结很难。 几个人默默的坐着，等着天黑。 到了七点多，姑父跟妈妈就走了，拿着剩下的那五万块钱。 王鸿涛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姑姑说着话，主要是安慰姑姑。 姑姑看娘家人很重，爸爸出了这么个事，差点把她急死。现在终于快有眉目了，就嘱咐侄儿，一定要把爸妈照顾好，把两个弟弟照顾好。 王鸿涛不是没想过找郭鸣雄秘书长，这般时候了，只要能有用，根本顾不上其它的了，但是考虑了很久还是没去找。 主要是因为父亲这个事最终会解决，而且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自己贸然去找郭鸣雄，估计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去，万一难为到了郭鸣雄，以后都不好相处了，见面可能都会尴尬。 另外，郭鸣雄一直在另外一个县工作，最近几年调到市政府办，跟塞北的领导应该会认识，如果没有特殊关系也不太好开口，副秘书长，硬要说多大的官也不是，只能说是服务领导的。王浩海也不认为自己跟郭鸣雄关系到了能开口办大事的程度。 九点钟的时候，姑父跟妈妈回来了。 妈妈进门就说：“鸿涛，刘书记态度很好，他老婆也很同情你爸，说你爸是个好人，而且她跟你爸是一个村的，硬让刘书记管了。” 姑父也说：“一直听说刘书记‘惧内’，还真的是，这事多亏她了，也可能事情真的不太大吧。刘书记说案件确实移交过来，他明天过问一下。不过检察院那如果落实了资金，还不太好压下，肯定得处理，尽量把公职保住，说还得上会研究。” 姑父又说：“刘书记是一把手，如果态度明确了，其它人不会提出异议的，也就是走个过场，更何况，东西他也收了，保住公职应该没多大问题了，这真是坏事中的好事，这下你们能放心了。” 姑姑也激动的说：“公职保住就谢天谢地了，要不然一家人日后该怎么办呀！” 事情有了好消息，大家都稍微轻松了些，姑姑赶紧去下了几碗面，到现在所有人都还没吃饭了。没得到消息，谁吃的下！ 吃完饭，回到家后，王鸿涛又想起了件事，记忆中父亲出来后免职了，编制还在这个学校，虽然没人要求父亲来上班，但是年终考核、发福利啥的还得来，以后查吃空饷严重的时候还回来上了一段时间的班，不断的回到出事的伤心地，面对老同事们，其中还可能是举报自己的人，父亲是真心难受，每次来对父亲都是极大的煎熬吧！最好，能把人事关系转出去。 但是毕竟是受了处分，不可能调到教育局去。想了半天，发现最合适的就是城关镇的教委了，主任跟父亲关系好，教委工作清闲，等以后教委撤并的时候父亲都能离岗了。 想到这，就对母亲说：“妈，还有件事，爸要是出来了，最后能换个单位，我觉得继续在学校不太好。” “是呀，最好再也不去那个学校了，要不然把你爸难受死了，怎么办呀？找谁了？我也不认识教育局的领导呀！” 一个校长不可能不认识教育局局长，这事当然要落在教育局身上了，再说父亲出这事还不是应付各级检查和吃吃喝喝，真正拿手里的真没多少，每次逢年过节，都去局长家拜访，估计都心知肚明吧？我就不信那些局长和副局长不担心父亲说钱给他们送了？于是就给母亲支招： “妈，爸每年局里跑的不少吧？逢年过节还不都得去？你就去教育局找局长，找副局长，就哭闹，还要给他们说爸谁都没供出来，让他们放心，就说爸要去城关镇教委，我就不信他们不答应。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去，你要是不好意思去，那就我去。” “这有啥不敢的，你别去了，你还小，还要活人了，就妈去。这些孙子，出了事连个屁都不放一个，要是不答应就操死他们。鸿涛，还是你想的多，想的对，那鬼地方，让你爸这辈子都别去了！” 至此，父亲的事基本解决了，应该还跟记忆中一样，开除党籍、免职，公职应该保住了，调离岗位应该也没问题，应该比以前的结果还好。毕竟上一世没人想过调离单位的事，只想着公职保住就谢天谢地了，等想到调离的时候，教育局这批领导都退休了，人情都不在了。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父亲出来后的状态了，前前后后进去快二十天了，不管检察院还是纪委，都不是善人，进去也不是请客吃饭，父亲现在估计正在崩溃的边缘吧！可怜我的老父亲。 算了下时间，实习期只剩几天了，既然家里事有了着落，觉得要去单位了，做什么事都要有始有终，最起码跟大家道别，还要填实习鉴定表。 于是就跟母亲商量了一下，准备明天就走。 母亲很理解，都待到家里也不是个事，毕竟工作重要，也让儿子明天就走，并说父亲的事有消息了给他打传呼。 第二天，王鸿涛早早起床，帮母亲做好了早饭，收拾了了一会房子就走了。 坐在班车上，王鸿涛细细的捋了一遍思路，谋划日后的路该如何走。 这段时间，刘梦瑶也打了几次传呼，都是简单聊了几句就挂了。怕梦瑶误会，就说家里出了事，回家帮忙了，至于出啥事倒是没说，倒不是怕梦瑶嫌弃，王鸿涛知道梦瑶的品性，就是没必要让她跟着担心。 到了延州没有去政府办，回宿舍睡了个大觉，这段时间自己也真的累了，虽然有先知先觉，但毕竟是家人出了事，有些身心俱疲，想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能有个好状态。 第15章 实习结束 和往常一样，王鸿涛第一个到了办公室，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几张桌子都擦的干干净净，柜子也都擦了一遍。 快到上班时间了，大家都陆陆续续来了，看到王鸿涛回来了，都关心的问请假干嘛去了？ 王鸿涛就说家里出了点事，敷衍了几句应付过去了。 父亲的事没必要抱怨和委屈，说不定你觉得难过的事，别人当哈哈笑看待了，自己也没觉得需要被谁同情，更不需要安慰。 一切还是如常，看材料，练字，不管是科长还是陈军都没给自己布置什么重要工作，顶多就是跑跑腿，到值班室盖章，分发一下材料，通知相关单位来取文件，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但也没觉得不耐烦，毕竟机关的工作就是这些，核心的事务一般人很难接触到。 忙忙碌碌的几天就过去了，今天是实习的最后一天。 早上，王鸿涛打扫办公室特别认真，感觉对这全市的政治权力中枢有些许的留恋。 等几位老大哥都到齐了，王鸿涛起身说：“刘哥、赵哥、王哥，到今天我实习就结束了，真心感谢这两个月你们给我的照顾和帮助，让我有了很大的提高，我会铭记在心，以后几位哥哥要是能看得起小弟，有啥跑腿的事招呼一声！” “啊，这就到了呀！” 王鸿涛近两个月的表现大家看在心里，最起码大家好长时间没打扫过卫生了。都觉得这孩子聪明，有眼色，有能力，又懂事，没给任何人添麻烦，又会抓机会，要是路走对了还是很有前途的。 毕竟两个月的相处很愉快，大家还真有些不舍。这也是因为知道王鸿涛留不下来，要不然有了竞争关系，就不会这么和谐了。 陈军过来拍了拍王鸿涛肩膀，说道：“鸿涛，真的要走了！你也算我的徒弟，以后有用得着哥哥的地方尽管开口。大家停一下呀，以后浩海求到你们谁头上，可不许摆谱呀！还有，今天我请客，大家都去，给鸿涛践行！” 王鸿涛赶忙说：“就不麻烦陈哥了，要请也是我请呀！” “行了，我请，上次你都请过了，好歹我也算你师傅吧，给你饯行也是应该的。” “鸿涛，我们确实应该请你一顿。你就别争了，就让你陈哥请，他是大户，就吃他，哈哈！”赵虎清楚陈军的家境，坐地户，市内黄金地段商铺都不少。 “就这样定了，五点半下班后，老地方四海酒店。鸿涛，你把冯东和刘鹏飞也叫上，还是上次我们原班人马，我请客，给你践行！” “谢谢陈哥！我听你的。我现在先去让科长给我写一下实习鉴定。” 王鸿涛拿着鉴定表，敲了敲科长陈冬的办公室，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陈冬抬头看到进来的是王鸿涛就说：“是小王呀，有什么事吗？” 王鸿涛走到陈冬办公桌前，递过鉴定表说：“科长，今天就到实习期了，麻烦您给我写一下鉴定。” “嗯，这么快呀！好！小王，你很优秀，整个三科都很满意，不愧是师范的优秀毕业生，要是有机会还真想让你留下来呀！来，我现在给你写鉴定。” 陈科长确实很懂得做人，花花轿子人人抬嘛，毕竟说几句好话又不要钱，王鸿涛可不敢相信，如果真有机会，陈科长眼里也不会是自己吧？ 陈冬大笔一挥，刷刷刷几下，不一会，鉴定就写好了，交给王鸿涛，并说：“看看怎么样？满意不？字我签了，拿到值班室盖办公室的章子。” “谢谢科长，也感谢您这两个月的照顾。”王鸿涛快速浏览了几眼鉴定，真的是一手好字，什么组织性、纪律性强，真是挑好的写。 “哈哈，小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陈科长很会做人。 转头，又来到了值班室，把表给了冯东，并说：“冯哥，实习鉴定，给盖个章，科长把字签字。还有陈军说要给我践行，下午五点半，四海酒店，我待会去找刘哥，顺便把饭卡退了。” “倒要走了呀！行，我先盖章。” 二话不说，内容也没看，冯东直接就把章给盖了，递给了王鸿涛，说道：“鸿涛，不行我请么，我还没请你吃饭了，我还以为时间长了，没想到今天就到期了呀！怪我！” “冯哥，你是我来政府办最大的收获，咱们弟兄间真不用客气了，你放心，有任何事我都会回来麻烦你，就怕你嫌我麻烦。” 冯东给了一拳，“你这家伙，你也很对我脾气，以后常来常往，可不敢消失了。我的电话你知道，等你买了电话一定要给我打一下。” 回到办公室后，王鸿涛思考要不要去拜访一下郭鸣雄，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对自己什么印象，应该不错吧？ 考虑了一会后觉得礼多人不怪，来政府办就是为了他，既然已经搭上线了，岂有不主动之理？机会都是争取来的。 想通了后，王鸿涛就去敲门了，也不知道在不在。 “咣咣咣”，敲了三下后，郭鸣雄说：“请进。” 进去后还没等自己开口，郭鸣雄就说：“是鸿涛呀，难得到我这呀，有什么事呀？” 这话说的，看来自己还是缺乏主动性呀，性格上的缺陷还真是难改。 “秘书长，我今天实习就结束了，下午就回学校了，来跟你道个别。” “这么快呀！来，坐，坐下说。” 王鸿涛边坐边说：“秘书长，感谢您对我的关心和照顾，让我学会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希望您以后还能帮助我成长。” 郭鸣雄喝了口水说道：“说起帮助，鸿涛，你不知道，我要感谢你呀，你那个月通报、季点评制度让我难得出了次彩呀，你看，我现在还弄这个材料着了，估计要形成制度长期落实下去，估计那些县长、局长都背后骂你了，谁出的个馊主意？哈哈！” 王鸿涛赶忙说：“秘书长过誉了，我只是顺嘴一说，根本没有计划和方案，秘书长高屋建瓴，给他注入生命力才能形成制度，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郭鸣雄笑了笑：“你这个后生，太谦虚了，行，我知道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郭鸣雄又问了毕业后的打算，听到要回塞北县教学，就说：“回去后要注重学习，还要加强政治敏锐性，不能教了学就不关注国家的大政方针了，你看，我也是师范毕业的，现在也从事行政工作了，人还是要向前看的。” 王鸿涛隐约捕捉到了一丝信号，估计他到塞北县任职有了眉目吧，就赶忙说：“谢谢秘书长关心，我会认真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 两人又聊了会，最后郭鸣雄略有深意的说了句：有缘再见！ 王鸿涛知道，这个缘不远！ 午饭过后，找了刘鹏飞退饭卡，不光退了10块押金，还退了26元餐费，这是吃了两个月还赚了26块钱，实在臊的不好意思拿，可刘鹏飞会心一笑说你交的肯定要给你退了。 王鸿涛又把下午会餐说了一下，刘鹏飞痛快的答应了。 这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以后肯定不会平庸，有机会再感谢他。 下午五点半，大家准时到位。 陈军请客，酒菜都提高了一个档次，上次是大家给王鸿涛节省，今天喝的白的，六年西风，一瓶一百多，喝了5瓶。 大家纷纷跟王鸿涛碰杯，祝福以后工作顺利，气氛相当融洽，也很热烈，喝的是宾主尽欢。 王鸿涛暗暗算了下，酒钱是八九百，菜钱二三百，还有饮料几十块，加起来一千二左右，现在他们的工资七百多。这是陈军的人情，将来得还！ 第16章 约定 王鸿涛睁开眼睛的时候在宿舍，已经十点多了，胃里还泛恶心。 看到宿舍里有了几个人，终于不用当孤家寡人了，这一个多月，回宿舍老是自己一个人。 “小俊、达华，你们啥时候来的？” “班长，到了没多久，看你睡着，有酒味，就没叫你，醒来了呀，昨晚喝大了？”达华一直很认可王鸿涛的能力，记忆中两人一直走的很近，同学情几十年如一日。 周小俊以小兄弟自居，记得他在自己毕业留言册上写：自己是他两个半兄弟里的一个。 “老大，跟谁喝着来了，你的酒量喝成那么个？” “哎，昨天办公室几个熟人送行了，没办法，那种场合只能来者不拒了。” “快起床吧，起来打会球。” 想到两人日后，一个借调到乡政府，一个找关系分配到公交公司，最终都没啥前途，有心劝导几句，又没啥说服力，只能日后有能力时帮他们一把。 实习结束后，大家把鉴定表交到了学校。 这两天就是毕业座谈，合影留念，然后就是拿着学校和市教育局开的便函回所在县区教育局报到，等待分配。 再过几天，同学们就要离开学习生活三年的学校，各奔东西了。 整个校园里充满了离别不舍的情绪，角落里常常能看见一对小情侣抹眼泪。 现在交通不发达，相邻的两个县都觉得是两地，都认为不可能在一起，更别说一二百公里的路程了，很多情侣面临着毕业就分手。 王鸿涛没这考虑，本来上一世自己跟刘梦瑶就没分开，还是相邻很远的县，这辈子更不可能了，不过还得去跟梦瑶好好聊聊。 这个时代车辆都很慢，感情更纯朴更醇厚，牵了手就是一辈子，爱一人就终一生。 起床后，王鸿涛给刘梦瑶宿舍打了个电话，梦瑶正好在，两人就约好到校门口井水食堂吃饭。 王鸿涛先到的，点了一大碗盖面、一小碗盖米饭。 记忆中梦瑶经常挑自己碗里的吃，自己还老嫌弃，呵呵。 等梦瑶到饭馆时，饭刚好上桌，王鸿涛把两碗饭都推到梦瑶跟前说：“你先吃，先挑爱吃的菜，剩下的我再吃。” “哎呀，各吃各的，我吃小碗米饭，你快吃你的”说完又把大碗面推到王鸿涛跟前，可还是挑的吃了两口爱吃的菜。 两人吃完饭，自然而然的走向河边散步。 等走到看不见学校的地方，王鸿涛就拉着刘梦瑶的手说：“找个地方坐坐，我想跟你说说话。” 梦瑶羞涩的点了点头说“嗯”。 找了块干净的石头，两人坐下后，王鸿涛深情的看着刘梦瑶说：“马上就毕业了，我想跟你说说咱两的终身大事，我想娶你！” “哎呀，谁答应要嫁给你了，不害羞！” “咦，难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不想跟我白头到老？哎，那算了，是我自作多情了，看来咱俩也要毕业就分手，可怜我的爱情，才短短的几天呀！” 刘梦瑶有些着急，不答应怕男朋友不高兴，答应又害羞，毕竟才19岁，谈婚论嫁哪能不害羞？这个坏家伙，才谈了几天呀，就要结婚。 “哎呀，不是嘛！那你说说，你有啥打算？我心里肯定想…想那个么！” “呵呵，梦瑶，我是这么想的，两条路，一是你跟我回塞北，不过今年外县的不接收，要么你别上班了，我养你，我肯定会对你好的；二是你回你们双龙县，先工作，看看以后塞北有机会调动或者考试招生，咱两就能一起工作了。” 听了王鸿涛的话，梦瑶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说：“我不想跟你回塞北，家里人供了一回，我连个工作都没有，鸿涛，我不是不想跟你回去，就是想要个工作，而且我也怕爸妈不让我丢了工作跟你去，再说我们还小，不到结婚的年龄，在一起也不明不白的，咱们先谈着，好不好？” 刘梦瑶的顾虑确实很正确，王鸿涛没有强求，但一点都不担心，毕竟上一世两人那么艰辛都走到了一起，根本不存在考验之类的问题，知道自己老婆有多重感情，坚信她没变，也不会变，就算自己平凡了一辈子，她都没有变过，而且刘梦瑶还特别容易满足。 从答应他那一刻起，就认定了这辈子就只有他，只是他，眼里就容不下任何人。 “梦瑶，我听你的，那你先回你们县，我们都先工作，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你对我有信心，我一定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任何问题，我都会想办法解决。这辈子，你若不离，我必不弃！” 刘梦瑶有些伤感，两眼湿润的说：“我相信你，朝暮不依长相思，白首不离长相守，鸿涛，我等着嫁给你！谢谢你相信我，我才不想跟别人一样，毕业了就要分手，我还怕你要跟我分手了，这两天看别人生离死别的，好害怕跟你分开呀！” 王鸿涛轻轻的把梦瑶抱在怀里，低头说：“这辈子，我永远不会跟你说分开的话，哪怕你要跟我分开，我都不答应，我不会给你跟我分开的理由。” 刘梦瑶也紧紧抱住王鸿涛，幸福油然而生。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抱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感受着爱情的甜蜜。 回到宿舍时，王鸿涛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嘴都合不拢。 王鸿涛是班长，自然要负责组织毕业座谈会，这对于两世为人的自己简直是小儿科，更何况还有上一世的经验，只能是做的尽善尽美，而且同学们都很期待毕业座谈，也都会积极配合。 当即，王鸿涛就把宿舍人召集起来安排任务，让他们分别通知班里团支部书记、六个宿舍社长、班干部到教室开会。 等大家都齐后，教室里还有些其它同学，大家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出主意，热情高涨。 征求了大家意见后，王鸿涛就说：“同学们，马上就毕业了，大家都要各奔东西了，再一次相聚可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而且也很难会聚的齐。为了我们能展望未来，互话友谊，我看这样安排吧：团支部书记张海瑞负责布置教室，507宿舍配合；学习委员刘玉负责请各科老师，科代表配合；然后每个宿舍拿出一个节目，形式不限，当然节目多多益善；每位同学都要发言，时长不限；座谈会两天后开，下午两点开始，不限结束时间，同学们想谈多久就谈多久。要是没有意见，大家就各司其职，分头准备去吧！” “嗷嗷嗷”，“班长万岁！” 同学们开始起哄了，都很满意，也积极配合。 王鸿涛没给自己安排任何任务，毕竟经历过一次了，自己的心态，真的把这群同学当小弟弟、小妹妹看待。 校友情真的很珍贵，现在还记得大家毕业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聚会的场景，感情一点都没有变，每一个人看着那么的亲切。 回到宿舍，大家也讨论表演什么节目。 这个年代，周华健歌迷很多，一首朋友也很应景，大家就提议集体唱朋友，宿舍的集体节目就定下了。然后又鼓励大家，有才艺就要上，别还藏着掖着不好意思的。 不一会就看见几个同学蠢蠢欲动的。 听他们讲，女生们准备大动干戈，准备舞蹈和小合唱了。师范的学生是多才多艺，出任何节目也不意外。 只要大家开心就好。 第17章 离别 两天后，毕业座谈会如约召开，学习委员刘玉主持，教室被同学们布置得充满温馨，大家没有一个缺席，老师们除了物理老师也都邀请到了。 座谈会上老师先讲话，每个老师都鼓励大家事业有成。 班主任压轴讲，高老师展现出女性的感性，情到深处泪眼婆娑，惹得同学们泣不成声。 轮到同学们发言时，王鸿涛作为班长第一个带头，心情也很激动，但几十年的磨炼，丝毫没有紧张，出口成章，又不乏温情和对同学友情的不舍，展望了未来。最后号召大家团结起来，互帮互助，每个人都能给三班这个大家庭争光，赢得教室内掌声雷动。 每个同学的发言王鸿涛都在认真的听，不管说的好不好都那么的真诚。大家发言时，情到深处不时的还有同学擦着眼泪，包括男同学。 发言结束后，轮到王鸿涛宿舍表演节目，十个舍友勾肩搭背，抱成一团，高唱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情到深处，舍友们饱含热泪，唱的撕心裂肺。 接着，大家或以宿舍为单位，或个人表演，展示出师范学生的多才多艺。 一场座谈会，从两点开到晚上八点，大家都饿着肚子，但都热情高涨，只是不忍让青春和友情散场，引来了很多外班同学围观，也给其他班座谈会提供了参考。三班又一次成了学校的焦点。 要说上辈子王鸿涛最辉煌的时代，也就是学生生涯了吧！一直是师范的风云人物。 第二天王鸿涛去了政教处领取全班的报到证，是教育局 和学校共同开具的，这是大家回去报道并分配的凭证，也是48个同学的前途和命运，拿在手上感觉沉甸甸的。 到了教室，同学们坐的整整齐齐的。王鸿涛站在讲台上，一个一个的叫着名字，同学们依次上来领取，显得那么庄重。 王鸿涛不由的跟每个同学握了握手，说了声“加油！” 拿到报到证后，大家拿出自己的留言册，请同学们留言。 王鸿涛认认真真写完了对每一个同学的寄语，全都是一笔一划不带一丝潦草，最后一句都是：珍惜三班，让我们携手共进，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 到了周五，分别的日子来临。 校门口停满了大巴车，这是学校给同学们的最后一次福利，车都是学校租的，没收取车费，每个县两辆车。 校门口人头攒动，同学们一会跑到这个车上，一会跑到那个车上，和好朋友好闺蜜互道衷肠，有些甚至嚎啕大哭，场面让人忍不住落泪。能想象的来，在最青春、最美好的年龄，大家相聚一起，整整三年的朝夕相处，此刻就要分开，谁能舍得？ 王鸿涛也找到了刘梦瑶，梦瑶紧紧拉着王鸿涛的胳膊，两眼含泪，依依不舍。 不过王鸿涛并没有特别难过，因为两人注定要在一起，有的只是短暂的相思之苦。 可是梦瑶却不这么想，拉着王鸿涛的胳膊说：“我不想走，不想跟你分开。万一你不要我了怎么办？人家说两个人太久了不见面都会变心的。” 王鸿涛拽过梦瑶的手，紧紧握住，问道：“那你说，要是很久见不到我，你会不会变心？” “我肯定不会！” “那我也肯定不会！” 两人深情对视着，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坚定。 “鸿涛，等我分配到学校就告诉你，你一定要来看我呀！” 王鸿涛点了点头，“嗯，如果周末没事，我每周都会去看你。” 梦瑶破涕为笑：“真的呀，我可是信了，不许骗我。” 王鸿涛暗下决心，尽可能的让两地生活尽早结束。 双龙县的车走了，在梦瑶不舍的眼神中送别了她。 塞北的车也要出发了，王鸿涛忽然发现不远处高天音静静的站着，注视着自己，就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 再见了，我的青春！ 我将踏上新的征程，开启奋斗历程，为了更好的明天，为了美好的未来，直至踏上那凌霄宝殿，创造最辉煌的辉煌！ 回塞北途中，满车都是塞北人，王鸿涛基本都认识，大家对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也都熟悉，很多都是好朋友。他们也都是自己记忆中关系亲近的人，基本上每个人的性格喜好自己都清楚。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其中一个女孩，让王鸿涛很动心，此刻她就坐在对面。但仅仅是多看了两眼，重新欣赏了一下她年轻时候的美。 到了塞北，车停到县教育局门口，大家下车后有条不紊的排队在办公室报到。 提前收到消息的教育局安排了专人负责，程序很简单，提交档案和报到函，然后留下联系方式等分配通知，分配方案出来后也会公示和发文件，大家留意就是了。 自此，王鸿涛学生生涯彻底结束。 报道完，和同学们话别，王鸿涛就回了家。 进门后，发现爸爸的皮鞋在门口，估计爸爸回来了。 妈妈正在做饭，王鸿涛就小声问：“妈，爸回来了？” 妈妈点了点头说：“嗯，早上刚回来，卧室睡着了，问上啥也不说。” 王鸿涛轻轻把行李放好，就进爸爸卧室了。 爸爸躺在床上背对着门，一动不动。 王鸿涛走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拍了一下爸爸的后背，说：“爸，我毕业了，今天刚回来，已经去教育局报到了。” 爸爸没有转身，就“嗯”了一声，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王鸿涛看着特别心疼，又轻声说：“爸，事情已经出了，姑父去找了刘书记，纪委很快就会出结果，您放心，公职肯定能保的住，妈也去教育局找了局长，答应把你工作调到教委，你跟吴主任关系好，想上班就去，不想上班就家里好好休息一下。” 爸爸还是无动于衷，王鸿涛接着道：“爸，您别想不开了，您这算什么呀，现在谁没问题？只是您命不好碰到这事了，再说公职都保住了，大不了不当校长而已，正好轻松，现在社会这么好，想干啥都行，保证比你现在挣的多。” 见爸爸还没有动静，王鸿涛稍微提高点声音继续说：“爸，如果您不振作起来，那笑话你的人会更嘲笑你，没人会同情你！我已经毕业了，这个家我能养，包括您我也养，我养你们一辈子，你啥都不用干都成。但是你想东山再起，我帮你，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您这样算什么呀，全家人跟着你难过？” 爸爸肉眼可见的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慢慢的转过身来，拉住儿子的手，难受的说：“鸿涛，长大了，你看你都快工作了，爸都帮不上你，哎，爸心里难受，丢人呀！你让爸缓一缓！” 只要能听得进去话，只要能说话就好，王鸿涛最担心的的就是怕爸爸跟上一世一样，轻度抑郁，慢慢来吧，毕竟冷暖自知，这么大的事，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王鸿涛也没问爸爸进去后的具体情况，反正事情马上有了结论，没必要再揭伤疤了。 继续安慰了父亲几句，就出去了，这事还得自己往开想。 坐在沙发上，王鸿涛闭着眼睛思考，近期该如何筹划，自己该怎么走，再就是怎么样能搞点钱，毕竟钱壮人胆，有钱啥都好办。 分配工作就在最近，但是去学校报到还得一个暑假，这个假期真的做点啥事了。 苦思冥想，真没啥赚大钱的机会，发现以前看的网络小说里那些赚大钱的桥段自己一个都用不上，没资本呀！要是有几十几百万，干脆找“二马”去投资，一辈子也能财富自由，但是自己想从政，要那么多钱也没必要。 忽然回想起了记忆中第一次做生意，开“东北烧烤”，记得是四万八转让过来，开了六个月九点八万元转给别人，开了老凤祥金店，当时自己全程参与，知晓全过程，没有任何风险，对，就干这个，万无一失！ 说干就干，马上给狗熊打传呼，约好下午两点在体育场见面，狗熊上午有活要干。 第18章 谋划 狗熊初二就辍学了，找了个师傅学木工搞装修，为人憨厚又踏实，两人一世兄弟，王鸿涛对他的信任是毫无保留。 中午吃过饭，给妈妈说了声，就去体育场等狗熊了，心里回放了开烧烤点的每一个细节。 不到两点，狗熊来了。 还是那个表情，见面憨笑一声：“嘿嘿，鸿涛，毕业了？马上就上班了？真羡慕你，上学时不好好学习，现在要打工了，受的跟狗的老子一样！找我啥事？还不能电话上说？” 听见狗熊的憨笑和熟悉的声音，感觉特别的亲切，略微有些感动，拍了拍台阶说：“坐下说。还狗的老子，你可是狗熊！兄弟，你也看见了，我爸出了事，我想赚钱。” “鸿涛，是不是遇到难事了？我这有两万多，急用你就先拿上！” 好兄弟！啥也不说了，这辈子，我一定让你大翻身。 “狗熊，不要你的钱，我是真的想赚钱！有个想法给你合计一下，你要是觉得行，咱们弟兄两干一票！” “嘿嘿，鸿涛，我是打工的，肯定什么赚钱就干什么，干什么都行，你一直很聪明，说说看，有点好点子？只要能挣钱，我肯定听你的”。 上一世，狗熊对自己的信任也是毫无保留的。 废话不多说了，因为两人没必要来虚的。 “狗熊，我想开个烧烤店，市里百米大道那有家‘东北烧烤’生意特别红火，我想复制到塞北，你搞装修的，咱两去市里考察一下，你看有搞头么？” 狗熊听后很干脆的说：“行！下午我也没活，走，现在就走，赶天黑还能回来。” 熟悉的默契感，王鸿涛不管干什么都喜欢跟狗熊一起。 两人说走就走，直接搭上班车就前往市里。 到了市里，两人径直前往东北烧烤，王鸿涛熟门熟路，毕竟都干过一次。 到了烧烤店，狗熊在门口大量了半天说：“门头都是桑拿板扣起的，我会弄。你看店里，生意太红火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呵呵，吃一顿不就知道了？” 进店后，两人落座，叫来服务业，王鸿涛直接点餐：“一份牛肉，一份猪里脊肉，一份羊肉，来个石锅拌饭。”点的都是特色菜，这烧烤店就靠这几样赚钱。 等饭的时候，狗熊一直观察着店里的装修，还不时的拿小本本记一下。 王浩海特别欣赏狗熊这一点，事无巨细，做事很踏实。 不一会，腌制好的肉就端上来了，桌子中间放个烤盘，烤盘下用木炭烧，烤盘上方一米左右有个很粗的pvc管子，管子上套个大圆盘，“嗡嗡嗡”的响着用来吸烟。 把肉放在烤盘上，立刻发出“次啦啦”的声响，但是冒出来烟都被烟道吸了上去，剩下香气四溢。 “狗熊，开动！尝尝味道怎么样？” 狗熊用筷子挑了几口肉，放餐盘里，大口吃了起来，“嗯嗯，真香，好吃！” 王鸿涛又把石锅拌饭推给狗熊，让尝尝这个。 都是大小伙，两人是风卷残云，不一会点的菜就一干二净了，算算账，花了一百多。 两人边喝水边合计，价格还可以，还没喝酒，看看别的桌大多都喝酒。店里人坐的满满当当的，能看得出生意特别好。 感觉看的差不多了，又给狗熊安顿：“你去看看烟道，能不能弄？” 两人出了门，围着烧烤店转了一圈，找到了烟道，狗熊仔细研究了一会，说：“不难，外面是拿风机往出抽烟，整个装修风格也不难，有搞头，装修这块没问题，我也装过几个食堂，厨房用什么也都清楚。” 当然放心，当时两人开烧烤店，装修是狗熊一手包办。 “鸿涛，开店没问题，我看生意也能做起来，能赚钱，但最大两个问题，一个是没厨师，咱们不会弄呀，你看那些肉都是腌制好的，蘸料这些咱们都没办法呀；二是没钱，我有两万多，在借点最多三万，开店肯定不够，最起码要转让个房子吧？装修费、装让费、房租、设备、厨师，这些解决不了，店开不起。不过，我还真想干，估计真能赚钱。” 狗熊的这些顾虑上辈子也有过，不过最终两人都解决了，王鸿涛心里有腹稿，就直接问：“狗熊，你相信我不？” 狗熊一点没迟疑：“肯定相信呀，我就担心弄不起来，鸿涛，你说怎么干？只要店能开起来，我听你的。” “嗯，好，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有困难慢慢解决。你瞧好吧，看我现在怎么给你搞定厨师。” 当时开店，厨师问题两人走了不少弯路，四处打听招人，最终还是落在了这个店上。厨师肯定挖不走，但是厨师的徒弟王明亮最后成了自己店里的厨师，他也从现在的学徒工资300元给涨到800元，生意好了后又给涨到1200元，王鸿涛工作时第一个月工资才656元，记得很清楚。 王鸿涛径直走进厨房，看见那个熟悉的小后生就说：“王明亮，老家来的，找个有个事，现在顾上不？咱们出去说。” 王明亮疑惑的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个陌生人，没说什么话，但还是跟着出来了。 到了店门口，给王明亮递了根烟，火点着，吸了两口后直截了当的说：“兄弟，明人不说暗话，我俩是塞北的，也想开东北烧烤，观察了很久了，你师傅的手艺你都会，甚至高出一筹了，想请你当我们大厨。” “啊？”王明亮很意外，想了想也没把话说死，毕竟出来打工目的就是挣钱，但是工资给不够肯定不行，而且也不好跟师傅说辞职呀！ 王鸿涛趁热打铁：“王明亮，我打听清楚了，你放心，我是塞北的，店也开在塞北，跟你师傅不冲突，你不用担心这方面。你想想，你师傅是大厨，店里只会有一个大厨，你在这个店里，工资只会从300块稍微涨一点，你说是不？” 王明亮愣住了，看来对方还真不是贸然前来，肯定打问好了，就低声问：“那你能给我开多少？” “试用期一个月，开八百，后面是1200。我打听过了，你师傅是1500，你觉得怎么样？” 王明亮师傅都快40岁了，自己才二十出头，说实话，这个工资真不低了！ 犹豫了好一会，又问：“那你们店开在哪？有多大？多久能开？” 王鸿涛心里有底了，看来问题不大了，就说：“就在塞北二道街，店有120个平米以上，刚准备装修，估计二十天能装好，不过等装好了，厨房这一套还要你定夺了。” 王明亮又扭捏了半天，最后下定了决心，低声说：“行，不过我这也要跟师傅说一声，再跟老板辞职，你那边装修弄快点，不敢让我辞职了又没工资拿。” 大家出来打工，肯定想多赚点，餐饮行业跳槽也太正常了，这的老板不可能给自己开那么高工资，既然决定了，王明亮也没啥好犹豫的了，打工人看重的是工资。 王鸿涛干脆的说：“这个你不用担心，这样吧，咱们就定二十天，到时候你直接到塞北，当天就算工资。” 说完又示意狗熊：“你俩留一下电话，好联系。” 厨师搞定！ 回去的路上，狗熊惊叹不已，直夸王鸿涛有本事。 王鸿涛呵呵一笑，无他，经历过而已，只是重复一遍情景再现，少走几天弯路。 盘算了一下，狗熊有3万，家里有5万，共有8万。店面转让费4.8万，房租只交半年9千元，装修1.5万，设备1万左右，开店备货还得几千块，这一万多的缺口，只能跟以前一样，欠着，想必上一世能欠，这次还能欠，嘴甜点，拍着胸脯保证两个月给钱，没问题。 回到塞北，嘱咐狗熊好好琢磨一下装修的细节，两人就各自回家了，约好明天早上碰面。 第19章 店面转让 回到家，妈妈客厅情绪低落的在客厅坐着，什么也没问，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交际和事情。爸爸还在卧室睡觉，弟弟们估计也睡了。 得想办法让妈妈把钱给自己，家里还有五万块，没这钱店也开不起，保挣的生意不想错失。 王鸿涛走过去坐到妈妈身边，考虑了一下说：“妈，跟你商量个事。” 妈妈疑惑的抬起头说：“鸿涛，有什么事？工作上出问题了？” “没有，还没分配了。妈，你看咱们现在租房子，一个月房租那么贵，一直租也不是个事，家里现在有5万块，县城一套房子也就七八万，我想跟两个姑父借点，把房子买了，就不用交房租了，减少开支，以后两个弟弟上学挺费钱的，您看怎么样？” “啊？”妈妈特别惊讶，脑子一下子还转不过来弯，急忙说：“孩子，这么大个事，要和你爸商量呀！” “妈，你看爸现在这样，也没法跟商量呀，我听说粮食局家属楼有转让的，那地形也好，就8万块，转让费五千块，我觉得价格很合理，以后房子肯定越来越贵，现在不买以后更买不起了，你觉得怎么样？” “这么大个事，哎！你爸连句话都问不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按道理买房子是好事，但是家里这么个情况，钱买房了，还得装修，还得欠账，你两个弟弟上学怎么办？” “妈，这不还有我么，再过一个月我就能挣工资了，还有爸的工资，两个弟弟上学没问题，欠的账我想办法慢慢还，要不，我跟姑父商量着买？” 妈妈赶忙说：“对，跟你姑父商量一下，他有主意。” 王鸿涛等了会又说：“妈，房子肯定要买，你能不能先把家里的钱给我，爸的工资你拿上开支，万一定下要买还要跟你拿存折。” 妈妈考虑了好一会，最近感觉孩子特别懂事，尤其是他爸的事，一般大人都说不出来那些话，要钱也是干正事。 哎，他爸现在这样，靠不上，儿子也大了，都要参加工作了，一大家子人，还得靠男人呀！ “鸿涛，妈把存折给你，苦了你了，还这么小，就要操心家里的事！”说完就起身去柜子里拿存折，递给儿子后又安顿：“好好跟你姑父商量，不要把钱胡花了！” “妈，你就放心吧！你放心，我肯定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拿着存折，感受沉甸甸的，这可是母亲深深的信任。幸好，这次的事有把握。 第二天一大早，王鸿涛没吃早饭就出门了，带了纸笔好算账。 狗熊也早早到了体育场，跟一群人打篮球，看到王鸿涛就扔下球跑了过来。 “狗熊，咱们今天看门面，定位置，谈转让费。” “啊，好好，鸿涛，我还是担心钱不够呀，钱是硬的，差的多了么！” 第20章 装修 第二天一大早，双方就碰面了，实在是一个急着转，一个急着用。 房东是个老太太，很好说话，孩子在外地工作，老两口自己能做主，租房合同签的很干脆。就是在房租这出了分歧，一千五的房租到是没有异议，但老太太就要一次性收一年房租。两人是苦口婆心，好说歹说，口甜的叫了无数声奶奶，央求了半天，老太太才终于松口，收了半年九千块房租。 再说说这转让费，王鸿涛直接拿了三万块放桌子上，大姐数了数说：“不够呀，还短一万四！” 两人又开始耍无赖了，大姐、大姐的叫了半天，做了无数保证，两个月内一定结清转让费，否则大姐可以收回门面，转让费一分不退，两人甚至还写了保证书，最后大姐无奈的收了钱拿了保证书走人。 人都走后，两人哈哈大笑，终于成功了！这几天没有白忙活，一切都很顺利，两人都很满意。 “鸿涛，你真厉害！大问题都解决了，没花冤枉钱。” 王鸿涛得意一笑，都是没钱逼得，经验是个宝呀！ “狗熊，问题全部解决，剩下就是装修的事了，只能靠你了，我只有一个要求，18天内，能不能全部装好，开门营业？” “保证完成任务！我再叫几个朋友，我们加班加点的干，争取15天全部拿下，能早一天营业就早一天，房租可是要天天交了。” 对着了，时间就是金钱，王鸿涛不觉得年轻人吃点苦算什么，但还是说：“狗熊，叫朋友帮忙可以，你把你们的工钱算好，饭给管好，把账记好，别弄成糊涂账。” 狗熊忽然正色道：“鸿涛，说的啥话，给自己做还算啥工钱，到是真要跟你把账说清楚。我拿了3万，你拿了5万，启动自己是8万，你点子多，生意也是你带着我做，我一个穷小子，谢谢你看得起我。股份我占3成，你占7成！” 自己兄弟自己知道，这份友情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但是今生要飞就兄弟一起飞！ 王鸿涛很欣慰，微笑着说：“是兄弟就听我的，每人4万的股份，各占一半，那一万算我借你的！先说好了，等有了营业额，我先拿两万，就当一万分红，一万是你还我的钱。” 狗熊急躁的还要说什么，被王鸿涛拦住了，“这是咱俩第一次做生意，这才到哪呀？以后日子长着了！你要再推辞，我就真的生气了，咱两弟兄感情还不值一万块？” 狗熊不说了，重重点了点头！兄弟间，说多了都是虚的，心想以后遇到事看表现！ 接下来几天，王鸿涛早出晚归，跟着狗熊设计方案，买材料，买设备，装修的时候也干一些自己能干的体力活。 有个意外之喜，也是意料中的。茶馆的包间里是木板装的炕，因为要装包间，要把炕打掉。 刚把上面那层隔板撬开后，狗熊叽叽哇哇的叫唤：“鸿涛，鸿涛，快来！” 王鸿涛跑进去，果然，隔板下散落着一百、五十的票子。两人兴奋的捡起来，整理好后数了数，有三千多。应该是茶馆招赌，客人掉落下去的，积少成多，成了两人的意外之财，给辛苦的装修过程增添了不少乐趣。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门头也起来了，包间也隔好了，很多东西都是就地取材，茶馆的东西大多能用。 这两天，大体装修效果已经出来了，两人又开始陆陆续续的采购设备，估计再收拾两三天就完工了。 看着亲手打造的三间敞亮的烧烤店，两人都有很大的成就感，毕竟只有19岁，亲手打造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无限遐想。 王鸿涛看着狗熊说：“兄弟，相信我，这才是起点，有好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干，我们会成功的！” 狗熊重重的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了两天，饭店彻底装修好了，期间一直跟厨师王明亮联系着。 王明亮是掐着点辞职，一天工资都不耽误，明天就会到塞北，要求塞北这明天就要算工资。 这都是小事，两人痛快的答应了，毕竟厨房采购还要听他的，早一天来能早一天准备，就能早一天开业。 狗熊也抓紧时间办营业执照和食品经营许可证，他是法人。王鸿涛安顿他随时带上两条烟，装上两个500块的红包，见人下菜，确保最快时间把证办下来，小地方，政府那套，王鸿涛清楚，不说吃拿卡要，迟上一半个月，你都受不了。 王鸿涛在店里负责招聘收银、服务业、洗碗工、配菜师，招聘公告门口贴着，工资也打听清楚了，随行就市。王鸿涛负责利用几十年的阅历招踏实肯干的。 第二天厨师王明亮如约而至，小后生对参与筹划一个店很感兴趣，毕竟也是第一次，对于自己以后的厨师生涯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三个年轻人，兴致勃勃的筹备着开业前的最后准备。 又过了一天，工商局的人来了，现场核查，狗熊悄悄的给塞了两个红包，第二天营业执照到手了。 食药局的也来了，挑了两个小毛病，两个红包同样搞定。 狗熊心疼的掰扯额外花了多少钱，骂骂咧咧的。 王鸿涛没说啥，人都需要成长，只有经历过了才会有自己的经验。 下午的时候，王明亮少买了些肉，准备试厨。 大家坐在包间里等待着，除了两个老板还有新招聘的收银一名、服务员三名、洗碗工一名、配菜师一名。 王明亮说肉是他自己腌制的，主食上了石锅拌饭，再加个酸汤面。 员工基本上也够了，并不需要太多人，如果生意好忙不过来再招人也不迟。 王鸿涛对厨师比较认可，这个后生是爱钱，但是人品各方面还是不错的，很会为老板考虑。 不多时，王明亮端着几盘子肉进来了，又招呼服务员去端了几个口碟装了调好的蘸汁，狗熊已经提前把烧好的木炭放进去了，火焰已经起来了，大家直接动手往烤盘上摆肉。 过了一会，烤盘上“次啦啦”的开始响动，烟气和香气四溢，狗熊又赶忙打开烟道开关，试通风效果。 排风口“呼呼呼”响了几声后，烟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切都很完美，大家都笑呵呵的，开始吃烤肉。 王鸿涛尝了几口，嗯，感觉不错！倒不是说有多美味，毕竟多活了几十年，啥美食没尝过？但是在这世纪之初，胜在特色新颖，是自己动手，短期内绝对生意火爆！ 肉很快被大家消灭完了，王明亮期待着看着众人，等待评价。 看到大家伸出大拇指，都很满意，王明亮松了口气，心想第一次出师，一定不能搞砸呀，不然以后还怎么混了。 看着时机已经成熟了，王鸿涛就说：“明天全体打扫卫生，服务员负责大厅和包间，收银员把吧台收拾好，后厨的打扫后厨。狗熊，你把装修剩下的那些边角料也都收拾了，大家齐心协力，后天开始试营业三天，然后正式开业！” 大家齐声表态没问题。 狗熊考虑是不是太急了。 王鸿涛给他解释，试营业三天，也能发现问题，及时解决，再说早营业一天，就能早一天收钱呀！有困难，想办法克服就是。 一听到说收钱，狗熊咧开嘴直笑，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还说等赚了钱第一件事就是要换手机，新款摩托罗拉太招人稀罕了，那句广告词“哈喽，摩托”太诱惑人了。 说起手机，王鸿涛也有同感，自己也得买两个手机，给梦瑶拿一个，不然两人通话太困难了。 晚上回到家，爸妈已经睡了，王鸿涛老觉得房子里很压抑。 哎，老爸啥时候能够振作起来呀！等赚了钱，要替他谋划个出路，有个事干，估计会好起来吧。 第21章 试营业1 不需要黄道吉日，也没有大张旗鼓，经过一天的紧张筹备，塞北“东北烧烤”试营业了。 全体员工就位，狗熊心情忐忑的严阵以待，服务员还临阵磨枪默背着老板给的介绍词。 两个老板站门口焦急的等待着第一个客人光临。 足足等到了十一点了，终于有几个人中年人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嘟囔着问这是个啥店？ 王鸿涛赶忙出门说道：“您好，我们是新开的烧烤店，采用天然木炭，用上等的材料腌制新鲜的食材，现场自助烧烤，让您自给自足的享受美味，是您朋友聚会、家庭聚餐的绝佳去处，有兴趣欢迎您品尝一下。而且您是本店第一波客人，所有的消费包含酒水全部打五折！” 本来跟狗熊商量的是第一波客人免费，但王鸿涛觉得有些亏了，也没必要。要知道，现在整个塞北县就两个大饭店，小食堂都不多，烧烤店有三四个但是环境都很差，自己的“东北烧烤”最起码窗明几净，包间里都有饮水机，在这会绝对有竞争力，可以说是整个县城面积最大、卫生最好、最有特色的烧烤店，真的不愁没客人。 果然，几位客人走了进来，问道：“这是个烧烤店呀，自助烧烤？让我看看怎么烤？” 王鸿涛赶忙把他们带到包间，介绍了如何操作，如何排烟。 毫无意外，几人坐下了，而且兴致勃勃的开始点菜，要酒。 这会的利润，其实酒水占了大头，大多数人还没有形成自带酒水的习惯，一瓶白酒有一百以上的利润，可怕的自尊心。 想想后世，大家基本上白酒都自带了，也没人觉得不好意思。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桌就有第二桌，在小县城，任何一个新开业的餐馆基本都能火爆一段时间，新鲜事物本来就少，大家猎奇心理很严重。 到了十二点，6个包间坐满了，大厅6张桌子也坐满了，狗熊喜笑颜开，嘴都合不拢了，所有的员工飞快的忙碌着，王鸿涛干脆跑到后厨帮忙。 饭店里人声鼎沸，喝酒的人吆五喝六，场面是相当红火，引的过往行人都忍不住朝里面多看几眼。 到了一点多，还有3个包间在喝酒，剩余位置全部被服务员打扫干净了。 饭点过了后，断断续续进来一两桌，刚才高峰期可是退了好几桌客人。 狗熊盯着吧台看收银员算账。 悄咪咪的说：“12桌了，桌均消费260，还有3桌喝酒的没结账，今天已经卖了3千了，嘿嘿！”然后就开始手舞足蹈的。 王鸿涛也高兴，忍不住说：“这才到哪呀？咱们是烧烤店，到了晚上人更多，晚上的收入才是大头，那可都是些喝酒的，晚上有的忙，我估计得到12点以后，10点多服务员放了，咱俩亲自照店。” 狗熊闻言兴奋的说：“真的吗？要是那样，我熬通宵都没问题，能挣钱，谁能睡得着呀！” 哈哈，这个财迷！ 趁着这会人不多，让大家抓紧时间吃饭、休息，给下午的高峰期养精蓄锐。员工们倒没啥说的，王鸿涛面试的时候就首选有经验的，估计到了晚上她们才会觉得累吧。 到了下午四点多，客人渐渐的多了起来。 到了政府下班时间后12桌就彻底坐满了，员工们又开始忙碌了，三个服务员明显不够用，两个老板也亲自上手给客人点餐，后厨就跟打仗一样，厨师气喘吁吁的给王浩海说：“老板，要是生意一直就这么个，得招人了，要不然上菜速度慢了客人抱怨了。” 桌子是坐满了，但是翻台率有点慢，不够也能理解，毕竟是烧烤店，一半多的客人都会喝酒，一屁股坐下就得几个小时，看着门口排队的几波人，差点把狗熊急躁死，这都是钱呀！ 到了晚上八点多，这波客人断断续续的结账了，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几桌。 到了十点，还有六桌，都是喝酒的。 服务员都累瘫了，感觉话都不想说了，晚上吃饭大家都没时间，稍微不忙就赶快跑厨房扒拉几口，都很敬业。 王鸿涛让服务员去每个包间进去问了一遍，还需不需要加菜，厨师要下班了。 等彻底把最后一波客人安排好后，就把厨师和服务员都放了，后面再来客人就不接待了。 两个老板和收银员开始结账，狗熊满脸期待着收银员按着计算器，听到每一个报数都那么的悦耳。 30桌，到了下午，桌均消费涨起来了，达到了380元，因为喝酒的多了，但是因为是夏天大多都喝啤酒，要是喝白酒消费会更高。 收银员算完账后把账本递过来，王鸿涛看了一下合计收入：11438元，还不算剩六桌喝酒的还没结账。 狗熊拿起账单疯癫了，大声叫唤：“鸿涛，你看，你看！发了！发了！” 王鸿涛也很开心，不过还保持着理智，“狗熊，别看收入，还要看开支，还要考虑大家的工资和房租，又不是赚了那么多！” “哈哈，哈哈，我不管，我现在眼里就只能看见这一万多块钱。” 这个狗熊，钻在钱眼里了！ 不过特别能理解，狗熊初二就辍学，然后出来学手艺揽工，如果不是家庭所迫，小小年纪谁舍得离开校园？狗熊也不是那种不想学习的学生，谁没有苦衷？只是他从来没跟谁诉过苦。 看到这一万多，他好像看到了幸福的生活跟他招手，是看到了前途，看到了光明，如何激动都可以理解。 收银员也放了，安排狗熊把小女孩送回去，夜深了，一个女孩走夜路不安全。 王鸿涛自己一个人守店，包间里喊一声就去问有什么需要，无非就是要酒要烟要饮料。 12点了，客人终于走光了，狗熊也回来了。 喝醉酒的人真是麻烦，不好搞。客人们一个个的牛皮吹的震天，又纠缠住王鸿涛要打折，王鸿涛都笑呵呵的应对着，该让的也都让了。 有些时候这些客人不是真的要优惠多少钱，只是争个面子。现在搞餐饮利润是相当可观的，让点无所谓，你好我好大家好，争取多几个回头客。 这六桌客人战线拉的很长，有一桌10个客人，喝了10箱啤酒就600块，肉吃了快20盘，算下来一千多，六桌收入四千多。 等客人全都走后，两个小老板把账扎住了，今日收入：16020元。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乐得合不拢嘴，拿着账单舍不得放下，哪怕现在是半夜12点了，还都精神特抖擞。 成绩是优秀的，问题也是突出的。 两人商量了半天，最后达成一致：服务员业务不熟练，点餐推餐有待提高，服务员数量少了，还得至少招聘两人；后厨和服务员配合有问题；服务态度有待提高；后厨人员不够，导致上菜较慢，至少还得招聘一个凉菜师，一个帮厨；厨师采购肉、菜、调料这些不合理，以后由厨师开单子，包括酒水这些，全部由狗熊负责采购。 王鸿涛让狗熊收支两条线，收入一本账，开支一本账，便于月底算账。 没想过狗熊会中饱私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王鸿涛也没指着这个生意过一辈子，只是赚点快钱，没必要盯着芝麻大那么一点，相信狗熊也不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破坏两个的友谊。而且就算狗熊多拿多占点也无所谓，都是自家兄弟，肥水没流外人田。 店里忙完后，王鸿涛回到家已经半夜两点了，悄悄的进了屋，谁也没吵醒。 躺在床上还是兴奋的睡不着。有了前世几十年的经验，开这个烧烤店更有经验了，相信生意会更火爆，能弥补不少漏洞，规避不少风险，第一桶金想必会更丰厚吧！ 第22章 试营业2 早上起床，妈妈正在做早饭，王鸿涛洗了洗手就去帮忙了。 妈妈有些纳闷，啥时候儿子会干这些了，看这切土豆丝的架势像是经常做饭，最近这段时间儿子老是早出晚归的，一天忙着做啥了？忍不住就问： “鸿涛，最近忙什么了？成天不着家，半夜才回来？你看家里现在这个样子，你可不敢乱来呀！有空多陪你爸爸说说话！” 可不能让妈妈担心呀！家里气氛现在这么敏感，可不敢让家里人还为自己担心，就赶紧解释：“妈，我那个同学，狗熊，你知道的，最近开了个饭馆，人手不够，我给他帮忙，正好学习学习，万一以后咱们家做生意，也好有个经验。妈，你别给我操心，该做什么我知道，我不会胡闹的。” 听完儿子的话，妈妈眼睛一下就红了，娃娃还这么小，就这么懂事，负担这么重，才19岁呀！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大还整天呼朋唤友，上网打游戏，自己儿子就开始考虑生计了，可怜死娃娃了。 妈妈没有怀疑王鸿涛的话，自己的孩子总是能轻易相信，毕竟哪个父母都不想轻易怀疑孩子，总往好的方向想。 过了妈妈这一关，总算能名正言顺的去店里了。 吃完早饭，王鸿涛就出门了。爸爸还是没出来，妈妈把饭端进去的。 哎，就先这样吧！等赚到了钱想办法让爸爸做个什么，不然老憋在家里迟早会憋出病来。 匆匆来到店里，狗熊正组织服务员培训着，有模有样的，看来事业很能让人成长。 十点多的时候，有人来应聘。 店里现在是急用人，只要有人来就敢用。试用期么，不行了再换，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人手不够的燃眉之急。 过了十一点，客人陆续就多起来了，大家都开始忙了，感觉相对于昨天，员工素质都有了些提高。 十二点左右，客人又坐满了，根据昨天的经验，上午大概就这样了，把这波客人伺候完后，最多就再有三四桌。 增添了人手后，确实效率提高了不少，上菜速度也加快了。 等员工餐刚吃完，进来几个穿制服的，搞得狗熊很紧张，很快就认出了是食药局的，赶忙上去招呼。 王鸿涛不太想跟这些人碰面，万一以后工作上有交集，多少有些尴尬。 几个工作人员进来后，前后看了一圈，没说啥。 王鸿涛偷偷的给狗熊说，赶快招呼的让吃饭。 狗熊恍然大悟，赶忙招呼几人去了包间，好酒好肉尽量上。 估计这几人是打秋风来了。 王鸿涛不觉得是坏事，毕竟吃人手短，以后少找点麻烦比啥都强。 不会是约好的吧？不一会工商局的也来了，狗熊赶忙招呼，同样的待遇。 一定要把这群神神招待好。 大概是“东北烧烤”有了点名声，执法单位的也都来尝鲜，这是好事。 两桌客人走的时候装模作样的要付钱，狗熊哪敢收，推搡了好一会才把钱退回去。 等这两拨人走后，看到狗熊脸上有点心疼的感觉，王鸿涛宽慰了几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自己算算，两桌饭没怎么喝酒，成本才多少钱？ 狗熊其实并没太在意，也理解，只是习惯性的扣惯了，毕竟这两桌卖钱也能卖七八百，账要看怎么算了。 五点后，生意开始火爆了，不一会12张桌子就坐满了，所有的人又忙的脚不沾地。 今天增加了四个新员工，哪怕很忙，王鸿涛也没去帮忙，就是看着大家忙，发现问题。 等再过两天，也准备给狗熊说说，别老给帮忙了，老板的事情是发现问题，在解决问题，最重要的管理和经营，不能当万金油似的全能员工，要不然永远觉得少个员工。 只要管理到位，员工眼里有活，配合熟练了，根本不会这么忙。等生意稳定了，大家都熟练了，王鸿涛还准备裁两个人。 跟昨天一样，八点多，这波客人又吃的差不多了，陆续开始走人，新一波客人又来了，包间很快就坐满了，大厅只有一桌散客吃点便饭，坐包间一般都喝酒。 到了十点，员工准时下班，留下两个老板守店。 今天这几桌喝酒战线拉的有点长，足足等到半夜一点才走人。 没办法，服务行业么，总不能赶人。 店门关了后，两人开心的开始算账，收入竟然比昨天高出一千元，上一万七了，两人开心的打开瓶白酒助兴。 狗熊打心眼佩服自己这个兄弟，他知道靠自己不可能做的起这生意，也不可能有什么红火的生意，心里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干了，毕竟自己唯一能出的就是这把力气了！ 试营业第三天，一切如常。 狗熊听了王鸿涛的，不太干活了，学着发现问题，但是一到高峰期不由自主的就忙起来了，老钻在后厨帮忙。 怕王鸿涛生气，说自己是狗肉扶不上台秤，就私下解释，要把厨师的手艺学会，万一闹着涨工资，最起码心里有底气。 呵，这个狗熊，还是有心眼的，王鸿涛更放心了。 唯一出了点意外，九点多，有桌客人调戏服务员，老是叫一个服务员进去，还动手动脚的，骂骂咧咧的，把小女娃娃都吓哭了，狗熊气得直咬牙，准备冲进去跟他们理论。 王鸿涛拦住了，倒不是怕事，只是做生意什么人都能碰上，什么事都会遇到，但是必须要和气生财，自己现在没什么资本，只能息事宁人。 这几个小后生流里流气的，一看就是小混混。 明天就要开业了，王鸿涛不想惹麻烦，就好生安慰了一番服务员，并安排她提前下班，又进到包间说了几句场面话，承诺给打六折，把事情解决了。 不怪狗熊生气，自己也是满肚子气，忍了！来日方长么！逞一时之勇没意义。 等把客人都打发走，两人又开始算账，营业额和昨天基本持平，本来是件高兴的事，但狗熊还因为那几个小混混有些糟心，闷闷不乐的。 王鸿涛不由的逗了逗：“狗熊，是生意不好做？还是钱不香？” 狗熊咬牙切齿的说：“他娘的，气受不下去！鸿涛，我知道你的处理办法最合理，但是就是感觉受气了！真想叫些人把那几个混混放倒！” 年轻人有脾气很正常，王鸿涛也能理解，要不是有那几十年生活阅历，上辈子遇到这事自己也差点冲进去闹事，但想做大事哪能不计后果，于是认真的对狗熊说：“兄弟，我不想只开这个烧烤店，餐饮业想保持火爆很难，我们也不是专业搞餐饮的，只是遇到个好项目赚点快钱，人一辈子很长，我还想带你干好多事，一起飞黄腾达，如果你相信兄弟，就答应我，永远不用武力解决问题，能做到吗？那是最低级的办法，只能两败俱伤。” 狗熊热泪盈眶，激动的说：“鸿涛，一世人，两兄弟，我听你的！你说啥，我就听啥，我保证，我能做到！” “好兄弟！”重重的拍了拍狗熊的肩膀，“放心，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看着，就初中咱们班，你肯定会是最有钱的人！” 王鸿涛把试营业三天的账算了一下，营业收入50060元，开支暂时还没有，因为所有的外采都是一周结一次账，当时怕流动资金不够，跟供货商谈好的，也算是耍了一次霸王条款。 看着厚厚的几沓钱，狗熊吞了下口水，双手放在钱上，摸了又摸，激动地说道：“这就五万了？好兄弟了，我初二辍学出来打工，四年了，累死累活才攒了不到三万，这才三天呀！我不是在做梦吧？” “呵呵，不要激动！兄弟，这不是纯利润，你以为卖出去的东西都不花钱呀，还没给人结货款呢！” “货款也用不了这么多呀！还是太多了，你在让我做做梦！我晚上要抱着钱睡，哈哈！” 这五万块，王鸿涛已经给安排好了去处，看来得打断一下狗熊的美梦了。 “狗熊，你看到了吧，转让房子那个大姐是不是天天来店里了？记得不了，咱们还给人家打条子了，一万四的转让费还没给了，我不喜欢欠别人钱，不喜欢言而无信。明天你给她把钱还了吧，条子抽回来。” “行，我去办！” 王鸿涛又说：“装修的时候材料费一万二，你也把账付了，别失威信，以后好再用人家，来日方长。” 狗熊嘟囔着：“其实不用那么快，还能欠一段时间。”钱还没捂暖了，就要散出去了，好可惜呀！ “有必要吗？我们现在不急用钱，还了吧！”王鸿涛一言裁定。 “好，听你的，明天我去还。” 王鸿涛继续说：“开店的时候，我给你说过，营业额我拿两万，一万是我的分红，一万是你分红，你的分红就当还我入股时你欠我的钱，从明天开始正式营业，股份我们明明白白的对半分！” 狗熊重重的点了点头，说了句：“兄弟，我占你便宜了，多余话不说了，都在心里！” “剩下的4060元，你拿上当备用金。 第23章 开业 经过三天试营业的磨合，店里存在的问题解决了不少，今天“东北烧烤”正式开业！ 狗熊还想找阴阳先生看一看，被王鸿涛阻止了，并说只要心情好，天天都是好日子，今天正是开业的好日子。 王鸿涛一个朋友都没请，想要低调。但狗熊请了一些朋友，都是一起搞装修的伙伴还有卖材料的老板们，毕竟还是年轻人心思，想炫耀一下。给王浩海的解释是收点礼钱，他也给别人上了不少礼金，也想给开业混点人气。 早上八点，天气晴朗，东北烧烤门口摆放两行花篮，门头挂着醒目的横幅，门口用气球搭建了一个拱门，拱门旁放着一个两米的展架，展架内容是：为庆祝开业，本店三天连续大酬宾，全部菜品8折优惠，啤酒买一送一。并安排服务员去人流量大的地方和三叉路口发一个小时传单。 店里摆放着大量的燕京啤酒，已经跟代理商谈好了活动，为了打市场也给了优惠和补贴。 买一送一不仅有噱头，还能拿补贴，不亏。 记忆中，这个年代的小县城没多少经营策略，烧烤店的开业活动绝对能引爆整个县城。 狗熊刚开始还不太愿意，觉得活动力度太大了，经过王鸿涛算了一翻账，也理解了活动的目的，其实并没少赚多少，但是店里生意绝对会爆满，也相当于活广告，明白活动后直夸王鸿涛脑子够用。 十点钟，开业活动效果出来了，一波一波人涌入店里，占位置，刚一会就坐满了，点菜都是毫不犹豫，毕竟打8折，感觉不多点菜像是吃了亏。 狗熊暗地算了一账，其实营业额还更高了，不由得更佩服王鸿涛了。 看着店里已经坐满了，还有大批的人走进来，王鸿涛不停的解释，心疼的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狗熊感觉心都在滴血，这都是人民币呀！ 从十点开始，到晚上10点，包间和大厅没空过一桌，营业时间硬生生的拖到了半夜两点，竟然还有夜猫子进店，只能婉言相劝了。 等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两人彻底的累瘫了，王鸿涛才记起晚饭都没吃，而且所有的员工都没怎么吃好，估计都饿着肚子，开业搞活动太忙了，谁都顾不上吃饭，听到客人要东西条件反射般的就跑出去了。 两人商量着，明天给大家弄点方便吃的食物，面包、牛奶、麻花啥的，开业这三天，每人每天再加50块补贴。 别小看这五十块，三天加150块，服务员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四百块，这个时代的工资就这样。 休息了好一会，两人才开始算账，算着算着，满身的疲劳又忽然消失了，两人相视着哈哈大笑，全天56桌，每桌平均消费460元，营业额25765元。 这什么玩意呀，小小的烧烤店，竟然有这样的成绩，王鸿涛记得上一世从来没达到过这样的成绩，最高没上过两万元，还真是低估了开业活动的力度，和这个时代营销手段的可怕。 狗熊是又累又兴奋，瘫在椅子上呵呵的傻笑，那神态，那坐姿，比葛优瘫更入木三分。 王鸿涛提议，为庆祝开业大吉，吃……两桶方便吧！实在是店里啥都没有了，感觉把所有的货都卖光了，就剩酒了，明天狗熊有的忙了，得大量上货了。 开业第二天，烧烤店生意更加的火爆，新店开业的活动彻底打响了“东北烧烤”的知名度，估计小县城这几天聊天的话题都离不开这个小烧烤店吧！再加上这是小县城第一家自助烧烤，可能放在后世会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但在现在确实很吸引人，很多小情侣连续来了几天了，都快成熟客了。 根据经验，王鸿涛要求必须尽全力服务好每桌客人，就算上菜慢，也要用最好的态度安抚好客人，越忙的时候越容易得罪客人，想要回头客多，服务是最关键的。 大家发现只要态度好，客人大多数都是通情达理的，毕竟其它的饭店都还还没有意识到服务的重要性，很多服务员面对客人的时候都板着一张脸，也没人在意，这也算是“东北烧烤”的一大特色。 晚上结账，营业额26200，还比昨天多了几百块。 开业第三天，生意依旧火爆，甚至因为是活动的最后一天，很多人都愿意排队了，每张桌子没空过一分钟，不管是菜品还是酒水，销量是持续上涨，啤酒的买一送一的威力也发酵出来了！ 在50元加班费的刺激下，员工也不觉得太累了，因为大家知道活动明天就要结束了，都在坚持站最后一班岗。 两点下班成这两天的常态了，结账：27500元。 狗熊大概是太累了，对这些数字都快免疫了，满脸的疲惫。 经过这三天的营业，觉得店里日常经验应该没多大问题了，已经给立好了大部分规矩，只要能坚持下去，绝对比上一世要强很多，得慢慢的让狗熊独自接手了，于是王鸿涛就说： “狗熊，明天开始，店里正常营业，你感觉还有什么问题？” 狗熊懒洋洋的说：“应该没啥问题吧？忙活了几天，我看大伙都快忙成熟练工了。鸿涛，你说明天没活动了，能卖多少？” 王鸿涛思考了一会说：“肯定不会跟这三天一样，我感觉正常情况下，一张桌子能翻三台就很完美了，36桌是天花板，营业额嘛，估计不会超过一万四，这都是最理想的效果了。估计生意火爆还能保持一段时间吧！” 没有打击狗熊，这种新生事物过一段时间就会回归正常，撑死也就是个普通烧烤店，缺乏核心竞争力，只能用来捞第一桶金，就当锻炼狗熊的管理能力，看他能撑多久。 听到王鸿涛这样说，狗熊还真的是受打击了，一天两万多，要是能保持下去该多好呀！发财还真不是梦。不过王鸿涛说的他相信，只是心里还是期待有奇迹发生，谁还不能做个梦？ “狗熊，你知道我还要上班，这两天就会分配到学校，估计不长时间就要去报道上班了，店里得你自己经营了。”王鸿涛把话直接挑明，兄弟俩没必要藏着掖着。 “鸿涛，不能耽误你的前程，我知道你有抱负，兄弟不会给你拖后腿的，如果你能信得过兄弟，账务方面给你弄得明明白白的，多余的话我不说，如果我贪污一毛钱，我他娘的就不是人！” “狗熊，严重了！其实，谁多拿点、少拿点都无所谓，都是自家兄弟，有需要就拿去用好了，我真的不在意。就是以后你更辛苦，更操心了！” “呵呵，鸿涛，我除了有把子力气还有啥？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会尽全力替你看好这摊子。” “好兄弟，一辈子！”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用力摇了摇！ 看着店里满地垃圾，餐桌上乱摆的盘子，王鸿涛起身慢慢的开始收拾，狗熊也硬撑起来跟着帮忙，两人默默的打扫了一个小时。 烧烤店从无到有，王鸿涛全程参与了，也倾注了自己当前所有的希望，幸好，都超过了自己的预期，接下来，就能更有底气去面对家庭、事业。 临走时，狗熊提出来让王鸿涛带些钱，毕竟这几天收入了七八万，但王鸿涛没要，定了个规矩，不欠外债，月底算总账，每月一分红。 这几天真的是累惨了，明天开始得好好休息几天，有了经济基础，得谋划一下自己的事业了。 记忆中是分配到了城关镇中学，不知道蝴蝶翅膀会不会煽动？不过无所谓，不管分配到哪个学校，自己都会尽快跳出来，学校只是自己的一个跳板，唯一的作用就是取得编制。 第24章 分配 吃过早饭，王鸿涛没有出门，妈妈还诧异的问今天怎么不去给狗熊帮忙了？ 王鸿涛就说，估计这两天分配，也快工作了，以后就不去给狗熊帮忙了。 妈妈表示同意，工作重要。 这段时间只顾着忙店里的事了，估计分配方案早就出来了，不知道跟记忆中有没有变化？ 没用爸爸的手机，王鸿涛到楼下公用电话给小斌和卫卫分别打了个传呼，等着他俩回电话。 不一会，两人的电话就回过来了，表示也都不知道自己分配到哪里，他们家在镇上，一个还在村里，消息也闭塞，三人就约定一起去教育局打听。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三人都想见个面，聚一聚。 前几天跟刘梦瑶通话，说是分配到最偏僻的一个乡了，双龙今年师范毕业生统一分配到两个乡，偏僻程度不相上下，没啥办法。 快到中午的时候，小斌和卫卫先后到了，三人一通嬉笑打闹，特别开心，结伴去往教育局。 教育局的人事干事叫艾旭，王鸿涛以后跟他还是好朋友，现在也只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艾旭很热情，而且知道王鸿涛，毕竟爸爸是教育口上的老人，又当过校长，跟局里的人都熟，而且在没毕业的时候爸爸跟局长就说好了，自己分配到城关中学，局长也专门给艾旭安排过，即使爸爸出事了，这个结果也没任何改变。 王浩海心想，可能老爸为这个事花钱了吧？毕竟城关镇相当于进城了，这群毕业生是抢破头往里挤。 果不然，小斌和卫卫看到分配文件时，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都嚷着让王鸿涛请客。 “好，去二道街东北烧烤！”请就请，但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只可以去自己地盘，于是大手一挥，就带头前往。 卫卫赶忙说：“鸿涛，简单点，吃碗面就行了！” “呵呵，没关系，偷偷告诉你俩，那是我跟狗熊开的，狗熊你们也认识！”这是两个死党，成天在一起，也瞒不住，还不如坦诚相待了。 卫卫和小斌听闻，瞪大了眼睛，激动的说：“牛逼！这两天在镇上也听过东北烧烤，竟然是你跟狗熊开的？走走走，今天必须吃大户，烤肉管饱吃！” 其实，县城就这么大，王鸿涛爸爸出事传的很快，两人小心翼翼的不敢提，一直担心王鸿涛受打击，没想到现在这么个情况，两人都替自己朋友开心，果然是条棍子，杠杠滴！ 三人到店里，正好高峰期过了，包间还有空的。 见到老板来了，服务员赶忙迎接。 王鸿涛带着二人直接进了包间，并安排服务员，让厨师自己看的上四盘肉，四个凉菜，两份石锅拌饭，先拿一箱啤酒。 服务员赶忙出去下单子，过了会又跑进来倒水。 王鸿涛阻止了服务员，说：“拿上6筒饮料”年轻人谁喝水了，这两个死党的喜好自己知道。 小斌和卫卫高兴的笑不拢嘴，伸起大拇指，说牛！ 不一会，狗熊乐呵呵的也进来了，跟两人打了招呼，知道他们跟王鸿涛关系好，就没客气，胡乱开着玩笑。 等上菜的时间，几人又谈起了分配的事情。 从卫卫口中得知王鸿涛分配到了城关镇，狗熊更高兴了，对王鸿涛说：“还想跑，这下跑不了，不想管店由你着呢？” 小斌分到离城不远的一个镇，大概十几公里，还是比较方便。卫卫的学校挺远，大概四十公里，不过那是油区，比较繁华。其实都还可以，记得有几个同学分到了村小，还有分到相当偏僻离县城七八十公里的乡镇。 两人也没沮丧，都还挺满意的，而且马上就要工作了，对学校生活充满了瞎想。 想想也是，上辈子自己都做好了献身教育的想法，只是有了几十年的经历，心态不同了，目标不一样了，所以才对教学兴致缺缺。 还有几个关系好的，也不知道在不在县城，王鸿涛就让卫卫拿狗熊的电话给他们打传呼。 菜还没上来，电话就回过来了，只有延锋小平在，其它的都在镇上，收到聚会消息，两人快马加鞭的飞了过来。 等到人都到齐后，看着这群日后的铁哥们，现在的好朋友，心情激动不已，不由的酒性大发，提议大家连干三瓶。 大家也都很久没见了，没人认怂，都开始对瓶吹，只有卫卫一个劲的说：“喝好就行，不敢喝醉了。” 卫卫就这么个毛病，每次都想少喝点，每次挨骂，最后还没少喝。 呵呵，听到这句话真的很亲切呀！ 上一世已经听过一辈子了，现在重新听来，感触更深，也更感动！跟他们在一起，才能感受到昔日的快乐！ 三瓶过后，等酒劲上来了，大家气氛就开始热烈了，都开始相互碰酒，王鸿涛是来者不拒。 感觉都快喝大的时候，小平主动坐到王鸿涛身边，借着酒劲说：“鸿涛，你爸的事有信了，我在我爸的文件里看到了通报，估计就这几天发文件。” 小平其实特别善良，属于这个县城的官二代，但是身上看不到一点“二代”的影子，消息也比较灵通，也很关心自己这个好朋友，酒劲上来了，忍不住就说了出来。 大家酒醉心明，忽然间酒场鸦雀无声，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刻意的避开这个话题，免得尴尬。 王鸿涛特别坦然，对于自己来说，算经历过几十年了，早就看开了，想通了，没啥不能说的，还不如光明磊落的，就对小平说：“啥结果？就在这说，兄弟们都挺关心我的。” 小平是一如既往的单纯，直接说：“免职，开除党籍，好歹工作保住了，我爸说这个结果好着了。” 同学们听到这个消息，都默不作声，毕竟都是学生，经历的少，都不太懂，但都知道，肯定不是好事，最起码校长给免了，大家都准备当老师，对校长还是挺敬畏的，同时也觉得挺遥远的。 王鸿涛慢慢的站起来，冷静的说：“是的，家里出事了，爸爸免职了，不算光彩的事，我就问一句，狗熊，你还能看得起我不？” 狗熊立马站起来，激动的说：“鸿涛，受苦了！需要兄弟就一句话，杀人放火都行！妈卖批的！弄死狗日的们！” “小斌，你还看得起我不？” 小斌也站起来，两眼含泪的说：“鸿涛，我爸去世的早，师范三年，你给我买了多少条裤子，我穿烂你多少双鞋，我用了你多少钱，你可能不记着，我记得清清楚楚。杀人放火我不敢，我也没本事为你做什么，反正就一句话，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大哥。”说完，小斌猛猛的喝了一杯酒，背过身子流眼泪。 还没等王鸿涛继续问，卫卫就站起来说：“鸿涛，师范三年，咱们处的最好，只要能用得上兄弟的，不管啥事，一句话的事！” 看着小平和延锋激动的欲言又止，王鸿涛打断了他们的话，端起一杯酒一口而进，放下酒杯说道：“弟兄们，都在酒里！我要是信不过你们，今天也不会叫你们来。你们也给面子，我王鸿涛在这放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有人谤我、辱我、笑我、轻我，我只会微微一笑，不去理会，再待几年大家且看，到底谁主沉浮！就这点小事，打不倒我！兄弟们尽管放心，我能接得住！” “好”、“好好牛逼！”、“好样的！” 大家齐声喝彩，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 “来，弟兄们再干一杯！” 这场酒，王鸿涛醉了，醉的不省人事，心甘情愿的醉，醉的高兴，醉的痛快！ 第25章 父子交心 宿醉。 睁开眼，在家里，太阳已经日上三竿了，看了下传呼机已经11点了。 好家伙，喝断片了。 头还有些疼，王鸿涛挣扎着起床，去卫生间洗漱。 老妈不断抱怨儿子喝的那么醉，让狗熊背回来，唠唠叨叨的让儿子注意身体，以后再不敢那样喝酒了。 王鸿涛笑着应承，保证以后注意。 等洗漱完了，就走进爸爸卧室，心想今天非谈出来个子丑寅卯来。 “爸，昨天去了趟教育局，我分到城关中学了。” “袄”，爸爸就回了一个字，不过好现象，最起码有反应了，看来心里还是关心儿子的工作。 “爸，我想跟你好好谈谈，两个弟弟还在上学，妈妈最近都快急死了，咱家不能就这么下去，你也不能这么消沉，你是家里的主心骨，你老这样躺着，身体也受不来，全家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爸爸还是沉默不语。 王鸿涛不管不顾了，“爸，我知道这事对你打击挺大，但我想说，这算个屁事，我都缓过来了，不觉得有啥了，你还缓不过来？难道这一家子你都不准备管了？” “我怎么管？我都免职了，不够丢人的。”终于说话了，爸爸开始交流了。 “爸，我就问你，如果你没有工作，是个揽工的，就不管家了？我同学说了，你的结果出来了，公职保住了，估计工作也会调到教委，你还是你，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自暴自弃，只会让看笑话的人更哈哈大笑。泠暖自知，谁会在意你的感受，他们只会看你过得好不好。过得好就牛逼，过得不好就活该。你现在班都不用上，还能拿工资，不管再干点什么，都是纯利润，咱们好好地做上个什么，好好生活，好不好？” 王鸿涛虽然感觉自己的话有点出格，有些严重，但是鼓不打不响，钟不敲不鸣，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可能儿子的话听进去了，过了一会，爸爸坐起身。 看着父亲落寞的表情，呆滞的眼神，迟缓的动作，王鸿涛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了，哭泣道：“爸，你一直我心目中的偶像，也是我的表率，我不要你这样！我下周就要上班去了，你难道让我跟你一样，去单位也灰溜溜的？爸，你好好的，就当支持我，行吗？我还想出人头地，还想给你争光，给我点信心，好不好？” 听着撕心裂肺的呐喊和无助的哭声，爸爸慢慢的搂住儿子，泣声说：“儿子，爸对不起你，爸给你丢人了！” 王鸿涛也紧紧的搂着父亲，哭着说：“爸，我不丢人！你永远是我最亲的好爸爸！我相信你，一定会振作起来的，你打脸给他们看！儿子一定会给你们争气，不会让任何人看不起！” 妈妈躲在门外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 王鸿涛忽然想到了刘梦瑶，就急忙说：“爸，我谈了个女朋友，很漂亮，人特别的好，咱家的事她一点都不介意，真的，还让我安慰你，照顾好你。我们的亲事，你也不管了吗？你就这么个跟亲家见面？” “真的？儿子都有女朋友了！哎，爸听你的，只要爸能做到的，都听你的！儿子长大了，懂事了，家里多亏有你呀！你妈妈都跟我说了，我的儿子肯定能有出息。” 听到爸爸的话，王鸿涛又哭又笑，用力拉起父亲，“起来，走，到餐厅吃饭去，再别窝在床上了！” “哎，你慢点，让我把鞋穿上！” 看到爸爸起床了，妈妈赶紧去准备午饭。 把父亲拉在餐桌上，王鸿涛利用后世几十年的经历，趁热打铁，必须让父亲彻底振作起来，就急切的说：“爸，其实我觉得你免职了才是好事。” 父亲白了儿子一眼：“免职了还是好事？多丢人呀，我现在门都不敢出，就怕碰到熟人，怕人笑话。” “爸，你听我说，你就算当个校长，一年能挣几个钱？咱们家还不是紧巴巴的，连个房子都没买下，好好找个项目，说不定一年几十万、几百万，谁敢瞧不起你？” 听了儿子夸张的话，父亲忍不住开始教育了：“做人要脚踏实地，钱有那么好挣？你要好好上班，不敢好高骛远。还几十万、几百万，你以为过家家了？爸当了一辈子老师，除了教育上，其它的都干不了。隔行如隔山，隔行不取利。” “还有，你妈妈说你想买房子，钱都拿走了，房子呢？钱呢？该不是让你糟蹋了吧？你不会赌博吧？前段时间整天不着家。” 哎，老爸这人还没振作，教训人的本事倒是先恢复了。 王鸿涛也不怕，毕竟烧烤店生意很稳定，而且已经拿回来两万块了，还不如拿自己现身教育，就直接说：“钱我投资了，拿去开店了！”说完就做好了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 果不然，父亲站起来就骂：“你给老子做什么了？” 妈妈也跑出来说：“儿子，家里就那么点钱，你做什么去了？” 王鸿涛耐心的说：“爸妈，你们坐下，最近我早出晚归，就是跟狗熊开了个烧烤店，在二道街，叫东北烧烤，你们放心，店已经开起了，生意很好，很快就能回本了。” 父亲叫嚷着：“生意有那么好做？还回本？赔得一干二净怎么办？你给老子等着！”看着父亲骂人中气十足，看来，愤怒也能让一个人振作，早知道就早说开店的事了。 妈妈也发愁的说：“儿呀，你怎那么胆大了，都不跟家里商量一下？” 王鸿涛直接把存折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说道：“说了生意好，开业就几天，回本了两万块，你们自己看。” 事实胜于雄辩，妈妈赶忙拿起存折，看了看，果然有两万块，就说：“那就是还差三万块？那也就最多赔三万。” 王鸿涛听了是哭笑不得。 爸爸是根本不相信，骂道：“骗三岁小孩了？开业几天就能挣两万？哄人也要像样点了。”不过看在两万块存折的份上，倒是声音低了很多。 看父母不相信自己，王鸿涛不由分说的辩解：“不信你们自己看去，就在二道街了，最多这个月就能回本，说不定还有结余。” 第26章 开学 再过几天暑假就结束了，王鸿涛就要正式参加工作了，就能拿到那个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编制。 看到最近儿子变化这么大，烧烤店也一直在盈利，父母基本上不怎么管王鸿涛的事了。 但是整天患得患失的，就怕生意一样一落千丈，打心眼里觉得做生意风险太大，不靠谱。 这也能理解，毕竟老辈人思想保守，哪怕做点生意都会谨慎万分，瞻前顾后，不到万无一失轻易不会出手，王鸿涛没想改变父母，他们想做什么自己支持，不想做什么待着就行，只要心情好比什么都强。 开学前这几天就是在家陪父母，顺便教育一下两个弟弟，下午高峰期也去店里照应，主要是指导狗熊适应管理者的角色，可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要学会管人管事。 终于8月29日了，今天要去学校报到，开全体教师大会，8月31日正式报名开学。 一大早，王鸿涛就到了城关中学。 进入校园，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让人怀念。 上辈子王鸿涛在这里工作了三年，学校是心中的最后一片净土了。这里少有尔虞我诈，同事们很单纯，能和睦相处，自己也能认真钻研教材认真教学。 工作之余大家打篮球，喝烧酒，一起看nba，偶尔还会玩玩扑克，打打麻将，输赢都不大，上辈子王鸿涛转行的时候正好送走了一届初三。 报到后，校领导征求意见，王鸿涛表示语文、数学都擅长，但是隐晦的提出了不想当班主任，因为自己有计划，当班主任太忙了，早操要陪，晚睡要查宿舍，一整天都绑在学校，怕精力不够。 记得上一世，王鸿涛担任了初一五、六班数学老师兼六班班主任。 开全体教师会的时候，王鸿涛面对每个领导和老师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开会的时候，跟小平坐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的。小平特别开心，还说看见王浩海就不紧张了，他分配到城关中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会上，教务主任安排了新分配教师的工作。没有任何意外和变化，王鸿涛还是六班班主任，五、六班数学老师。 小平当了政治老师，也不出意外，因为小平马上要去在职进修了，安排个副课，走的时候也好调整。 说起省城师范大学进修，王鸿涛上辈子也考虑过，进修四年直接取得本科学历，师范同学有一半都去了，整个学校去进修的也不少，加起来可能有一两百个。 但是王鸿涛自考大专只剩两门了，大专文凭很快就到手了，再报个专升本的函授，最多两年也拿到本科学历了，不管从经济方面考虑还是从实际出发都不太划算，所以两世都放弃了。 不过听他们说，四年本科过得是相当惬意，都是带工资上学，不能跟穷学生同日而语，美美的又玩了四年。 王鸿涛心里肯定羡慕，但是条件不允许呀！ 会议结束后，学校分配了办公室。 还是熟悉的那个办公室，二楼最左边。 进门后，很简单的布局，一张老式的木制办公桌，纯手工打造，很有年代感，一张单人床，就是四个凳子撑起来一张床板，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这时候，办公室就是家，很多老师办公室摆的满满当当的，柜子、沙发、灶具一应俱全，工作、生活都在学校，一家人也全挤在办公室里住，可以想象得到有多拥挤，领导们大多都是两间，一间住一间办公。 开完会，就没啥事了，就找了个拖把和毛巾，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室。 待了一会，感觉没啥事了，王鸿涛就回家了，等后天来报名。 到家后，父亲给自己传授经验，如何跟领导相处，如何跟同事相处，如何提高业务能力，如何管理好班级。 王鸿涛认真的听着，没有一丝不耐烦，虽然自己可能比父亲更懂，但是这会不让他说，他还能干什么？ 店里每天都去一趟，出乎意料的是生意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严重下滑，狗熊说基本上每天翻台3波，偶尔有回落。跟王鸿涛汇报的时候表情很严肃，说他也在努力找原因。 王鸿涛也没点破，其实这很正常，大家对“东北烧烤”新鲜感过了后生意肯定有回落，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不错了，这也得益于店里服务更好了。 偷偷的给狗熊说了声，先裁一两个人，人员有些过剩了。狗熊很认同。 新环境要有新气象，毕竟工作了，王鸿涛去柒牌男装买了一件夹克，一条西裤，又买了一双皮鞋，照着镜子感觉还不错，挺精神的！跟以后自己200斤的身材完全不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身材保持好，这辈子可不想再体验那种走几步就气喘吁吁的感觉了。 自此，身上的钱全部花完，两万块已经交给家里了。 倒是可以去店里拿些钱，但已经跟狗熊定了规矩，月底结账分红，还是等等吧。 分红到手后第一件事就是买两部手机，这种跟谁都联系不便的感觉真的是受够了，而且上班了，拿个手机也说得过去。 开学这天，一家人早早起床，得益于父亲状态好转的原因，都开开心心的围在一起吃早饭。 饭后，妈妈去收拾了，王鸿涛带着两个弟弟去了学校，浩伟初三，浩涛初一，都在城关中学。 到了学校，让两个弟弟自己去报名，王鸿涛去了六班教室。班主任得负责报名，收报名费、书费、班费，每名学生大概五百多，部分学生还要交借读费，有些是500元，有些是300元，有些借读生还不要钱，这要根据校长批的条子。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弟子前来报名，王鸿涛心里感慨万分，微笑着面对他们，打消他们紧张情绪。 报名当天就上晚自习，统计了一下，班里住校生占了多半，走读生也都是住在学校附近。 晚自习，王鸿涛能叫的起每个同学的名字，并让他们自我介绍并说自己的特长。 听到老师喊自己的名字，同学们是既骄傲又自豪，胆子都大了许多，也少了很多的拘束，气氛热烈了许多。 在班主任的引导下，同学们都开始对初中生涯充满了期待。 王鸿涛打算是尽早的转行，但是在校一天就会全身心投入到教学中，认真对待每一天和每一位同学，要对得起人民教师这个光荣的称号。 从今晚开始，教师生涯正式开启。 王鸿涛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觉得很亲切，很熟悉。 毕竟记忆中三年的老师生涯还那么清晰，一切都是熟门熟路。 王鸿涛带过一轮毕业班，初中三年的教材都认真钻研过，业务能力不存在问题。 三弟分到了初一二班，班主任兼数学老师也是新分配的老师，大专毕业，业务能力很强。 老二还在原来那个班，任课老师还是原班人马。 王鸿涛打算在校期间，跟两个弟弟的老师一定把关系处的更好，让把两个弟弟抓得更紧。 第二天，正式上课，紧张有序的学校生活就开始了。 王鸿涛偷偷去两个弟弟教室观察了他们的表现，还算正常，上课也认真听讲，不急，等月考完了再根据情况调整。 然后开始认真备教案，认真讲课，认真批改作业，积极参加数学教研组组织的听课，晚自习还主动去教室询问同学们没搞懂的问题，耐心的讲解。 孩子们晚睡后进宿舍再检查一遍，免得蹬开被子着凉。都是些十一二的孩子，在家里都是父母的宝，这一次王鸿涛特别有耐心，毕竟经历过为人父母，能够感同身受。 时间过得飞快。一个周过后，王鸿涛认真的表现赢得了领导和同事们的初步认可，没有因为父亲的事受到谁的白眼，毕竟老师们还是很单纯，没有谁会主动找茬。 甚至校长还主动找自己谈了次话，让自己不要有压力，说他跟父亲关系很好，表示会尽量照顾自己。 王鸿涛笑了笑表示感谢，毕竟人家是善意的。牛校长的为人王鸿涛清楚，脾气大，骂人随口而出，家长作风严重，但是心好，不给人留坏心眼，还尽力给老师们提高待遇，他退休后有人说好，也有人骂。 到了周五，王鸿涛跟几个相处的好的同事打了场麻将，一起吃了顿饭，就回家了。 这一周，发现老三思想有些滑坡，比较贪玩，学习上不上劲了，得让他班主任给拧拧螺丝了。 老二不太用人操心，老三初中毕业成绩很不理想，别说重点高中，普高都勉强上线，一定要把局面扭转了。 而且老三后来也过得很艰辛，大专毕业的他一直为了生活在奔波，那时候王鸿涛也没有办法帮助他。 第27章 父母的决定 回到家里，夜幕已经降临。 推门进去，发现父母坐在沙发上严阵以待的等着自己。 王鸿涛感到一阵心慌，回想一下，最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呀？ 有些不安的坐下后，就问：“爸，妈，有什么事吗？你们怎么还不睡呀？” 爸爸正色道：“鸿涛，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今天你姨夫打电话了，说他去京城做生意，青岛啤酒要在京城打市场，他是一个区的代理，想让我跟你妈去帮忙。” 王鸿涛瞬间就慌了，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历史的车轮还是逃不过呀！ 急忙说：“爸，为什么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如果你想干点事，延州、塞北都可以呀？为什么就要走？哪怕你们什么都不干，我也能养你们，为什么就要走呢？” 爸爸沮丧的说：“哎，孩子，你不理解呀！再说，你姨夫这生意听着还不错，我们不出钱只贴人，两个人都能挣钱，你两个弟弟还在上学，以后还要上大学，学费哪来了？” 妈妈也说：“你爸现在门都不出，都快神经了，老是感觉背后有人指指点点的，你姨姨也想让我们去帮忙，也是为我们好。” 姨夫去京城，其实很不乐观，姨夫是个大老粗，管理上有很大的问题，赔了不少钱，爸妈跟着去了六七年，平时基本没怎么挣钱，只是回来的时候两个人才给结了10万块，相当于公司给的遣散费，因为公司退出了京城市场。 但是这些话王鸿涛不敢说也不能说呀，而且爸妈走后，对两个弟弟影响特别大，导致他们后来学习都起伏很大，尤其是老三，从初一到高三就没见到过父母，缺乏管教，基本上自己把自己给放弃了。 王鸿涛还想试着挽救，就说：“爸妈，你们走了，两个弟弟怎么办？其实你们真的不用外出打拼，就在咱们这，机会多的是！” 想起两个弟弟，爸爸有些内疚，面露难色。 妈妈一直都是以爸爸为主，一切都为爸爸着想，就说：“鸿涛，爸妈也是为了这个家，你两个弟弟都上初中了，你又在学校，能照顾他们，晚上可以跟你睡，也可以住校，浩伟今年初三，上了高中也要去住校，你把涛涛照看上就行了。” 说着妈妈就哭了起来，哽咽着：“鸿涛，妈知道你难，但是你爸这个样子，你就让他出去几年吧！到了京城谁都不认识，也没人笑话他，他也能过得好一点，等赚到钱，他缓过来了，我们肯定会回来的。” 王鸿涛不言语了，仔细盘算着这件事的得失利弊，但是不管怎么想都是一步臭棋，大概唯一的好处确实能让爸爸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而且看这架势，爸妈都想去，而且战线很统一，总以为他俩是出去为家里挣钱，大概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两个弟弟，又认为自己是两个弟弟的老师，能照顾。 哎，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呀！不管怎么样，王鸿涛是不想让去，苦于没法劝解呀！ 反正不是这几天就走，王鸿涛决定利用周末好好做一做思想工作，争取让他们回心转意。 周六，王鸿涛哪也没去，从早上开始就跟爸爸交流，甚至还替爸爸找出路，提出来在延州或者塞北办个幼儿园。 爸爸倒是有些意动，办幼儿园也算是老本行，可是算了一账后，最少也需要几十上百万，甚至几百万，瞬间就打退堂鼓了。爸妈的想法是最好不出一分钱，一点风险都不担，还反过来劝说自己，去京城不贴本，两个人都能挣钱，说的自己是哑口无言。 任儿子说的天花乱坠、口干舌燥，爸妈都是不为所动，王鸿涛觉得真的尽力了，想放弃了。 真糟心，甚至想你们愿意受罪，谁能挡住了？ 最后无奈的想，就当是让爸妈去散一趟心吧！只能告诉父母，要去就去吧，两个弟弟就放一百二十个心，自己全力以赴照顾好。 但是心里暗下决心，这辈子肯定不能让他们一去就是八年，到时候自己混好了，就是拉也要把他们拉回来。 听到儿子这样说，爸爸满脸愧色，妈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反倒要这个儿子来安慰他们。 周日，王鸿涛带着两个弟弟去了学校，让老二去住校，老三跟自己办公室住。这个娃娃要严加管教，知道他有多不省心，上个大专都拿不到毕业证，从弟弟满脸愁容就可以看出他有多不愿意跟自己住。 管他愿意不愿意，王鸿涛要求弟弟，每天晚上必须给自己重新理一遍当天学的知识，而且自己也是带初一数学，跟弟弟同步教学，每晚上强制性的数学拔高。最起码当前阶段弟弟必须是优等生，并且尽可能把良好的学习习惯给养成。 在哥哥强权压迫下，弟弟开始了生不如死的初中生涯。 老二特别乖，基本不用怎么管，高考也考了一本，当了老师，不过有机会也要让他更上一层楼。 还没过几天，爸爸打过来传呼，王鸿涛赶忙借了同事的手机给回了个电话，爸爸让自己回趟家。 王鸿涛估计就是去京城的事定了。 果不然回到家，爸妈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说待会就走，姨夫他们在延州等着，今天一起去京城。 爸爸一句话都没说，妈妈哭着拉着儿子的手，王鸿涛也特别难过，事已至此，只能安慰着二老，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身体，并保证会照顾好两个弟弟。 爸爸把工资本交给了王鸿涛，让省着点花，等于把这个家交到了自己手中，拿着工资本感觉沉甸甸的。 王鸿涛把爸妈送到了车站，望着远去的班车，不断地挥手，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流，止都止不住，蹲在地上难过了好一整，才收拾了心情去往学校。 爸妈走了，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不禁感叹，人活一生真的是十有八九不如意，哪怕重活一回，很多事情还是无能力为，努力向上爬，出人头地是唯一出路，不然以后的生活，无奈是常态，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生活！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回到学校，利用下午吃饭的时间，把两个弟弟叫到办公室，如实说了爸妈离开的事情。 老二比较细腻，也大了点，家里的事大概能看个明白，就默默的流泪。 老三情绪也很低落，不过从小奶奶带大，性子更野，估计对他影响不大。 王鸿涛苦口婆心的教育了两个弟弟，让他们一定要懂得父母的艰辛，要懂事起来，只有用优异的成绩回报父母。 两个弟弟估计听进去了些，表情都很严峻，也有些失落。也是呀，都还是孩子呀！想当初，自己也不是同样无助，同样不知所措。 从今天起，照顾两个弟弟就是自己的责任，一定要让他们都能有出息。 学校生活是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 小平已经去省城师范大学进修去了，四年，真让人羡慕。 王鸿涛特意请两个弟弟的科任老师吃了两顿饭，详细了解了两个弟弟的学习情况和思想状态，平时在学校也特意跟这些老师打好关系，尤其是老三的班主任周光东，因为是今年一起分配的，有很多共同话题，两人都成了好哥们。 到了周末，带着两个弟弟回了家，亲手给他们做晚饭，饭后给他们辅导作业。 而且给两个弟弟定下了家规，规定了周末每天的学习时间和内容，尤其的小弟弟的，更详细。并恐吓，如果不听话，别怪当哥哥的执行家法，棍棒伺候！ 吓得两个弟弟小心翼翼的，弟弟们知道，要是不听话，这个哥哥真的敢打人！ 有了前世的经验，更知道这两个弟弟该如何管教，自己也会代替爸妈做好家长。 第28章 分红 周末，王鸿涛去了店里，高峰期已过，店里零散的坐着几桌人。 狗熊兴致勃勃的把王鸿涛拉到包间里，手里还拿着些账单，满脸期待的说：“鸿涛，开业到一个月了，咱们把账算一下吧，看能挣多少钱？嘿嘿、嘿嘿！” 正好，王鸿涛也急用钱，就说：“行，你把收入账给我，我负责加收入，你把开支汇总一下。” 说完，两人各拿一个计算机开始算账。 算了一遍，又确认一遍，反反复复几遍后，王鸿涛收入账出来了：试营业三天，结余4060元，正式营业31天，营业额36.4万元，总收入：36.8万元。 狗熊算的更仔细，开支账也更繁琐，连续算两遍账都不一致。 王鸿涛说道：“狗熊，要不算个大概吧，我看你这两遍也差不了多少！” 狗熊摇了摇头，继续又算了一遍，说道：“这可不行，账一定要对，我就不信，简单的加减我都算不对。” “好吧，好吧，你继续，我不管你了”说完就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着小奶茶，考虑买什么手机。 又过了半个小时，狗熊终于把开支账算好了，递过来让王鸿涛再算一遍。 看着密密麻麻的一本子零碎，王鸿涛赶忙说：“我不算了，你直接给报个数吧！” “鸿涛，你还是算算吧，我也不知道算的对不对。你再算算，顺便再看看具体有些什么开支。” 非常信任狗熊，而且是真心觉得麻烦，很不耐烦的说：“行了，你快点给我报数！” “哎，那好吧！开始合计是，20.24万元，真他妈的大呀，累死累活大头都开支了呀！” 听了数字后，觉得正常，开支大概占了收入的百分之五十五，能接受。 顺口又问：“狗熊，员工的工资都发了吗？” “还没有，哎，加进去开支更多了。” 看着狗熊愁眉苦脸的，忍不住发笑：“你靠人家给你挣钱着了，还不想发工资？快算算，工资是多少？” 工资账很简单，都是定死的，不一会狗熊就报数了，5800元。 这下账就清楚了，总收入36.8万元，总开支20.82万元，纯利润15.98万元。 看见这个数字，狗熊终于忍不住笑了，满脸期待的看着王鸿涛。 比以前强，上一世，这个数字是9.5万元。看来，历史确实能改变，王鸿涛期待能改变更多的事情。 “呵呵，分了吧！” 狗熊重重的点了点头，说了句：“好，但是鸿涛，你要多拿点！” 王鸿涛不由分说：“九千八，留着做备用金，剩下十五万，每人七万五，你再多余说一句，我跟你急！明天给我取成现金，我要买手机。” 王鸿涛的工资本才刚办下来，工资还没发，但是不想让工资本上有大额转账记录，小心驶得万年船，避免有任何的不良影响，免得日后说不清。 两人兴冲冲的谈论着要换什么手机。 又聊了一会，狗熊谈起店里的生意，感觉有些忧心忡忡，最近店里客流下滑，周内有时候一天才坐十几桌。又感叹要是都跟开业一样，每人最少能分十几万。 王鸿涛认真的给狗熊说：“你要做好生意下滑的准备，我早都给你说了，下滑是正常的，也是必然的，甚至你都要做好关门倒闭的思想准备。不过现在还不必要太过担心，你看，咱们不是回本了？以后都是纯利润，能挣多少算多少。” “说的也是，我就是觉得可惜！好不容易找着个门路，老想着靠这个挣大钱，希望一天一万多挣一辈子，我知道不现实。” 看着狗熊有些灰心丧气，便给他支了个招：“狗熊，我有个办法，还能维持一段时间的火爆。你这样，找个广告公司，弄一些代金券，过两天就开始，每桌客人结账的时候送一张代金券，消费的多送的多，消费的少就送的少，代金券注明只用于菜品，酒水不参与。这样一搞，保证有大批的回头客，而且酒水的利润不损失。” 狗熊认真的听完，越想越来劲，越想越来精神，感觉很有搞头，表示坚决办，明天就办，后天就搞活动，兴奋劲一下就来了，又手舞足蹈的幻想美事。 王鸿涛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出不了三个月，类似的烧烤店忽然就会冒出来几个，而且各有各的特色，价格战打的是满天飞，王鸿涛不想跟他们抢吃抢喝，出力不讨好，没意思，到时候再跟狗熊商量吧，没必要提前让他恐慌，慢慢接受更好。 毕竟到手了七万五，在这个年代还是笔不小的款项，爸妈的三万先补齐，还剩四万五。这钱要说多还不够买房，说少也不少，。先买两个手机吧，最多再购置两套行头，剩下的就放着。 哎，有钱没处花呀！ 第二天王鸿涛还在赖床，狗熊就来了。小心翼翼的提着一塑料袋钱，赶紧交到王鸿涛手里，感觉如释重负。 看着狗熊紧张的样子，就逗了逗他：“这才几万块，至于么？要是几十万，你还不得吓死呀！” “鸿涛，我这辈子都没提过这么多钱，老觉得谁想抢我了！” 拍了拍狗熊肩膀：“放心，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老婆也会有的。” “嘿嘿，有了钱要老婆干什么！” 狗熊把钱放下就去店里了，他现在是以店为家，一刻都不想离开，比大美女都香。 安顿好两个弟弟后，王鸿涛就出门买手机了。 要买什么手机，根本不用考虑，给自己配飞利浦9@9，超长待机号称3个月，给老婆配的是她最爱的波导，红宝石翻盖的。 在手机店谈价还价后，两个手机6000元搞定，拿身份证办了两张电话卡，每张卡交了500元的电话费，7000大洋消失。 王鸿涛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发，记得是656元，这会的电子产品很贵，两个手机足足得一年的工资。 刘梦瑶今天也没打传呼，自己手机号她还不知道，手机也送不到她手里，还是不方便联系。 等梦瑶跟自己联系的时候，要商量一下，下周要去看她，看看是去她家，还是去她学校。 有了手机，就要给重要的人通知，就简单编辑了条信息：你好，我是王鸿涛，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先发给爸妈，接下来是师范薛主任，然后是市政府那些同事，然后给所有关系好的同学朋友发了一遍。 最后慎重其事的给郭鸣雄秘书长发了条：领导，我是王鸿涛，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感谢领导实习期间对我的帮助和照顾，让我有了很大的成长，希望有机会能继续为您服务！ 刚过了一会，市政府的冯东就回过来电话了，骂了几句，嫌王鸿涛这么久了不联系，还说以后一定要常联系。 郭鸣雄正在办公室修改材料，听到手机响了一声，拿起来一看，笑了一下，这小家伙，回了个信息：知道了，工作顺利！然后把电话号码存了起来。 郭鸣雄看看手里的方案，还是这小家伙给的灵感，也把自己折腾的够呛，不过好歹进了领导的法眼。 整个下午，王鸿涛都在接电话，大多数人收到号码后都回过来了，有些同学也有了电话，有些还在用传呼，不过上班后大家手机很快就普及了，以后联系就更方便了。 梦瑶的传呼也打过来了，得知王浩海有了电话，很是羡慕。 两人互诉衷肠，听到王鸿涛说要去看她，是又羞又臊又期待，最后勇敢的决定就去她家，反正迟早要面对，而且自己都家里人吹过风了。 第29章 女婿上门 对于女婿上门这件事，王鸿涛表示毫无压力。 因为记忆中，虽然刘梦瑶父母不想女儿远嫁，但是最后还是尊重了女儿的选择，而且尊重的很彻底，没有制造一点障碍，非常通情达理。 记得从第一次上门开始，岳父岳母全都是热情相迎，没摆过一次脸色，哪怕日后日子过的一般也没说话任何重话，还力所能及的帮助自己，王鸿涛非常感动，也很感激，所以对见岳父岳父还很期待。 这周感觉过的好慢呀！ 好久没见梦瑶了，真的是非常的想念。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周五，王鸿涛把两个弟弟叫来，饭钱留够，给老二布置了硬任务，一定要把老三看管好，告诉老二不行了就打，打完回来自己继续打。 惹得老三一通白眼，老二哈哈大笑。 下班后赶忙去路边拦了个通往市里的客车，然后在市里转车到双龙县城。到了双龙县，听梦瑶安排。 路还是一如既往的烂，很颠簸。 摇摇晃晃快到五点时才到了市里，赶忙搭上去双龙的客车，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了，好在从市里到延州的高速已经通了，最多两小时就能到。 看着路边的风景，回想起记忆中第一次去梦瑶家的情景，王鸿涛心里百感交集。 两个小时后，终于到双龙了，天已经黑了。 刚下车就看到梦瑶在那招手，王鸿涛赶忙过去，拉着她的小手说道：“梦瑶，想死我了！” 刘梦瑶任他拉着自己的手，含情脉脉的说：“想我不来看我？你看看，多久没见面了？你就不怕我跟人跑了？我又不是没人追！” 王鸿涛赶忙说：“我这不是来了么！走，吃饭走，我还没吃饭了。” “我也没吃，一直在这等你。” 一对小情侣相拥着找饭馆。 “梦瑶，想吃什么？” “想吃耳朵套。” “好，你带路。” 两人边走边聊，王鸿涛详细的把家里的事给梦瑶说了一遍，很自然。 果然，刘梦瑶听后，非常关心未来公公的情况，也很心疼自己的男朋友，慎重的说：“鸿涛，要不我把工作辞了，我想天天跟你在一起，跟你一起承担。” 王鸿涛爱腻的摸了摸她的头，宽慰道：“不用，你好好上班，别让自己太累，放心，咱们肯定会在一起，你要相信我。” 梦瑶抬起头说：“嗯，我相信你，不管任何时候、任何事情我都相信你，我相信我不会选错人，就算选错了，我还会相信你。” 感动之情溢于言表，她是这样想的，也就是这样做的，已经不用再不需要任何证明了，甚至她做的会更好。 忽然，王鸿涛想到个问题，今晚怎么办？ 去刘梦瑶家的班车肯定没有了，就悄悄的问：“梦瑶，晚上怎么办呀？这会去你家晚了吧？” 刘梦瑶忽然臊红了脸，紧紧拉着王鸿涛的手，用蚊子般的声音说：“嗯，回不去了，去哪听你的！” 呵呵，还是那么害羞。 吃完饭，两人找了个宾馆走了进去，服务员传来了异样的目光，这个时代还是挺保守的。 王鸿涛倒是落落大方，带老婆开房有啥大不了的！ 可刘梦瑶是臊红了脸，躲在男朋友身后不敢见人。 拿了房卡，进了房间，就剩两人了。 观察了会房间，刘梦瑶羡慕的说：“鸿涛，咱俩啥时候能有这样的房子呀！” 王鸿涛放下行李，认真的说：“梦瑶，我保证结婚的时候让你住上新房，一定是你最满意的房子！” 然后拿出手机晃了一下说：“梦瑶，你看这是什么？” 梦瑶接过盒子打开后，跳了一下，兴奋的说：“呀，手机！” 兴奋的把玩了一会后，又抱着王鸿涛的手臂摇摇晃晃：“鸿涛，太漂亮了，我好喜欢呀！你看，颜色是红宝石的，还是翻盖的，好小巧，好精制呀！” 呵呵，小样，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记得梦瑶第一次见到这个手机的时候，都走不动道了，喜欢之情溢于言表，这辈子肯定要挑最好的给她。 兴奋劲稍微过去一点，梦瑶忽然担心道：“鸿涛，你刚买了手机，又给我买手机，肯定很贵吧？是不是借钱了？这个月工资发了我给你吧，咱们慢慢还！” 傻丫头，还是那样善解人意，懂事。 王鸿涛就把自己开店的事挑重点给说了一遍，告诉梦瑶自己赚钱了，现在没有经济压力。 刘梦瑶听后毫无保留的相信了，直夸自己男朋友有本事。然后，放心的开始研究手机，简直是爱不释手，甚至把跟男朋友开房都忘了。 王鸿涛无奈的去洗了个澡，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机看节目。 过了好一会，大概意识到了什么，刘梦瑶转头看见男朋友已经睡到床上，忽然吓了一跳，又羞红了脸，装着继续玩手机，不敢再看一眼。 过了一会，看时间也不早了，王鸿涛随意的说：“梦瑶，洗澡睡觉呀！” “嗯！”刘梦瑶赶忙跑去卫生间，深呼吸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好紧张呀！他好不害臊呀！ 卫生间待了快一个小时后，王鸿涛等的不耐烦了，刘梦瑶才扭扭捏捏出来，下了好大的决心裹了个浴巾，大概也做好心理准备了。 等走到床边，王鸿涛很自然的把她拉到怀里，搂着聊天。 刘梦瑶羞红了了脸，心里紧张死了，哪还有心思聊天？有一句没一句的胡乱答应着。 等王鸿涛关灯的时候，刘梦瑶忽然拉着他的胳膊说：“鸿涛，你会对我负责吗？会一辈子爱我吗？” “会呀，当然会负责，我不爱你还爱谁呢？” 王鸿涛忽然反应过来了，我把你当老婆，而你只把我当男朋友呀！ 赶紧一阵甜言蜜语，打消对方的一切顾虑，然后伸出了安禄山之爪，温柔的对待怀里心爱的人，重温旧梦。 早晨，两人睁开眼相视一笑，眼里的柔情能让对方融化，刘梦瑶温柔的躺在王鸿涛怀里，感觉此刻是那么的幸福，多想时间就从此定格，抱着爱人直到地老天荒。 躺了一会后，王鸿涛说了句：“梦瑶，该起床了，今天还得去你家呀，别把正事给耽搁了。” “啊，是呀”，刘梦瑶也赶忙起身穿衣服，忽然“呀”叫了一声，又躺下了。 王鸿涛赶紧问：“梦瑶，怎么了？” 刘梦瑶给了个白眼，又羞涩的说：“还不是怪你，疼！” 呵，这没办法，于是就抱着老婆去卫生间，伺候她穿衣洗漱。 等两人收拾好后，都十点多了。 退房后，王鸿涛去了隔壁的商店，买了两条烟，两瓶酒，一箱子奶，一包茶，一些副食，几袋水果。 刘梦瑶拦了半天都没拦住，一直说太多了，都拿不了。 王鸿涛没听，规矩自己懂，她们那流行六种礼，总不能第一次上门就失礼，让旁人笑话吧！ 眼看拦不住，刘梦瑶索性就不拦着，毕竟爱人的行为也是表现了对自己的重视，就帮着他提礼品。 两人大包小包的搭上客车后，前往刘梦瑶家。 先是到了镇上下车，王鸿涛跟着梦瑶走。街道走完后，下坡，然后过火车道，继续走了一段路，才到了她家。 刘梦瑶家很偏僻，在一个煤矿的职工院，生怕王鸿涛嫌弃，小心的说：“我们家在矿上，都住矿部院，人很杂。” 王鸿涛笑了一下，目光真诚的说：“梦瑶，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再说我们以后也不会住在这，我会让你幸福的！其它的都不重要，你家人就是我家人，你把心放到肚子里，不用有任何的担心。” 刘梦瑶笑了，丝毫没有怀疑，于是偷偷的说：“鸿涛，我都给爸妈说了，我就要跟你，你放心吧，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王鸿涛当然相信了，岳父岳母是好人！ 第30章 如愿以偿 到了刘梦瑶家门口，感觉一切都那么的熟悉，还记得岳母帮自己带了一年儿子，就在这个矿部院。 进门后，看到岳母差点脱口而出叫“妈”，赶忙改口说“阿姨好！”然后把带的礼物放在茶几上，岳母是个家庭妇女，特别热情，一直面带微笑，好像对自己很满意。 王鸿涛长的一点都不丑，身形高挑，今天又是穿戴整洁，满脸笑容，很容易给人留下好印象。再加上女儿态度那么坚定，其实老两口都商量好了，听女儿的，所以对女婿上门特别友善。 岳父不在，估计去上工了。 岳父是个煤矿工人，特别能吃苦，记忆中到了六十多退休了还在打工，帮助两个儿子买车买房，奉献了一辈子。 落座后，岳母去弄饭了，刘梦瑶跟着去说悄悄话。 记得每次到这第一件事永远是吃饭，感觉特别的温馨。 隔壁厨房，刘梦瑶急切的问妈妈：“感觉怎么样？” 妈妈笑着说：“我看行，看着还挺本分的，不像是那种不务正业的人。再说，是你嫁人了，我们还能挡住你了？” “妈，反正就他了，其它人我看都不看。” “哎，只要你过得好，我们就好。闺女长大了，都要嫁人了。” “妈，嫁了人你就不要我了？有空我肯定常回家。” …… 王鸿涛坐在房子里没人搭理，但是一点都不尴尬，反而很平静，像回到家里一样。 到了中午，岳父回来了，笑呵呵的，很热情的跟王鸿涛打招呼，随意的聊天。 不一会，岳母和刘梦瑶端着几盘炒好的菜进来了，岳父也去帮忙，等菜都摆齐后，大家招呼毛脚女婿吃饭，刘梦瑶左看看、右看看，心里也很紧张。 吃完饭，岳父泡了杯茶，刘梦瑶着急的坐到父亲跟前低声问：“爸，你看怎么样？说句话呀，行不行么？” 岳父尴尬的笑了声，对王鸿涛说：“你看这死女子，比你还急躁，就这么想嫁人？” 岳父的话惹得大家都笑起来了，只有刘梦瑶红着脸不说话。 王鸿涛清楚岳母岳母的性格，说话也把握着分寸，一家人愉快的坐着聊天。 快到两点时，王鸿涛准备告辞，要回塞北了，还要赶路。刘梦瑶留在家里了，总不能第一次来就明目张胆的带着人家女儿走吧！ 二老也没过多挽留，岳父说：“你们俩还小，不到结婚年龄，就好好交往着，你们觉得合适了就行，我跟她妈不会干涉。” 王鸿涛点了点头，诚恳的说：“二老放心，我会让梦瑶幸福的。” 临走时刘梦瑶依依不舍，心里很想跟着去。 王鸿涛没同意，院子里人杂，都爱说闲话，要注意影响了。 其实这次上门就是简单的认识一下，让岳父岳父看看自己。 王鸿涛感觉效果还不错，自己表现中规中矩，没刻意的表现，太热情了说不定还适得其反。 离开后，王鸿涛搭上了回程的客车，满脑子都是刘梦瑶对自己的爱恋，感到无比的幸运，暗暗下定决心，今生，我只借你一程，这一程便是余生。 经过一路奔波，到了塞北时已经天黑了。 还是以后有了私家车方便，两个小时就能到刘梦瑶家，全程高速。 这会也没事干，王鸿涛就去店里看看狗熊。 店里新的活动已经搞起来了，生意看起来挺不错。看到王鸿涛进店，狗熊笑的合不拢嘴，直夸点子好。 陪狗熊下了班，王鸿涛回了家，看到两个弟弟已经睡了，就没打扰他们。 躺在床上，给刘梦瑶打了个电话。 刘梦瑶说，刚才爸妈还在盘问她，还说不该拿王鸿涛的手机，太贵重了。 王鸿涛问她爸妈对自己印象怎么样？ 刘梦瑶高兴的说，通过了，挺满意的，说你感觉很踏实，年轻轻的很稳重。 还是有手机方便，以后随时能通话了。 王鸿涛又说交了500块话费，放开打！ 两人腻味了好久，挂电话后显示通话一个多小时，一分钟2毛，这会的话费还是很喜人，消费真的不低。 星期天，王鸿涛早早起床，给两个弟弟准备早饭。 吃过早饭后，监督弟弟们学习，把前段时间学过的内容给小弟弟巩固了一遍，通过他的表现感觉还学的挺扎实。 老二不需要人操心，自主学习能力很强，各科成绩都挺好，就是不是特别拔尖，只能自己慢慢提高了，王鸿涛已经无能为力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着，王鸿涛每周重复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学校——家，教学，管弟弟，偶尔去店里看看，平淡又无奇。 王鸿涛甚至在想，重来一次就真的能改变一切？该发生的事情还在继续发生，一切好像跟原来一样。 想要有个机会真的是太难了，前途没有一丁点的变化，难道这就是重来一次的意义？ 王鸿涛很迷茫，开始有些急躁起来，真的不愿意把上辈子的经历再重新走一遍。 过了十月一，烧烤店又分了一次账，得益于新的活动，跟上个月基本持平，王浩海分了8万块，账户上余额变成了12.6万元。 这大概是唯一能让王鸿涛感觉生活有了变化，记忆中那些事有了作用。 还有一个好消息，老三中期考试年级38名，这得益于王鸿涛每晚的督促检查，也算是重生后的重大改变，记忆中这个弟弟这次中期考试是二百多名。 到了第三个月，烧烤店营业额意料之中的下滑了，王鸿涛分红4万块。 狗熊快急死了，但王鸿涛很平淡，甚至心中没有起一点波澜，烧烤店快要结束他的使命了，账户余额变成了16.6万元。 到了第四个月，狗熊说街头开起了一家烧烤店，基本跟自家的雷同，而且菜品更多，急的团团转，要跟王鸿涛商量对策。这个月靠着回头客，每人只分了两万。 没啥好商量的，王鸿涛知道，下个月店里会更加艰难，仅仅靠回头客来维持，而且上辈子不是没有办法，县城的蛋糕就这么大，分的人多了自然就吃不饱了，而且说实话自己跟狗熊也不是专业搞餐饮的，烧烤店又缺乏核心竞争力，被淘汰是必然的。 王鸿涛有工作，但是狗熊已经把店当成了发家致富的寄托，要不然还得回去搞装修，钱挣不来还又受罪。 王鸿涛好好宽慰了狗熊一番，分析利弊，让狗熊提前有个思想准备。 果然，到了第五个月，县城里又开了两家自助烧烤，都是在东北烧烤的基础上改进创新。 那还有啥说的，生意直接一落千丈，店里愁云惨淡，员工打发的只剩下4个了，这个月，两人各分红六千块。 到了第六个月，狗熊主动找王鸿涛商量，店有没有开的必要了，感觉特别的沮丧，自己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了，想关门了。 王鸿涛坚持让狗熊继续经营，并且神秘的说：哪怕不干了，也要想办法把店卖个好价钱。 印象中那几个开金店的温州人估计快来了吧？ 就嘱咐狗熊，遇到有人想转让，一定要通知自己。 出于对王鸿涛的信任，狗熊表示全部照做。 第31章 转让 马上要放寒假了，最近几天王鸿涛组织班里的同学做着最后的冲刺，准备迎接他们初中第一次期末考试。 经过自己的调教，所带的两个班中期考试分别列初一年级第一、第二名，在学校出了一番风头，所以同学们信心百倍，热情高涨的复习。 两个弟弟成绩也都稳重求进，尤其是小弟弟，在大哥的高压政策下，各科学的都很扎实，因为哥哥办公室的戒尺已经断了两把了。 刚下数学课，狗熊打过来电话说：“鸿涛，这几天有两个外地人，来店里几次了，想转让咱们店，要不你回来见一下？” 妥了，八九不离十，就是那几个温州人。 于是告诉狗熊，让等着，自己马上到。 半个小时后，王鸿涛到了店里，放眼一看，果然是那几个熟悉的身影，心里就有底了。 装作如无其事的说：“狗熊，把我叫来什么事？” 还没等狗熊说话，为首的那个温州人操着严重的口音说：“老板，我想转让你的店面，能不能给个合适的价格？” “袄，你们是做什么的？”王鸿涛套他们的话，以便于掌握谈判的主动 “呵呵，老板，当然是做生意呀！” 呵呵，外地人挺鬼的。 王鸿涛接着说：“你们要是不说清楚，就算我想转，房东也不会同意呀？再说，我生意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转？” “呵呵，老板，我们已经看了几天了，你的店面很冷清呀！好像没什么生意，还能继续做下去吗？” 王鸿涛笑了笑，不想跟他们兜圈子了，就说：“烧烤店经营不下去，但是可以干其它的呀！” 就是这几个人，记忆中转让费是9.8万，不管怎么样，总不能比上辈子还低吧？掌握了对方底线的谈判真的不对等，没啥难度。 温州人打着哈哈说：“呵呵，老板，你准备做什么生意呢？你看生意这么难做，不如转让给我们吧，我们很有诚意的。” 诚意肯定有，因为你们要开老凤祥，还得是旗舰店，加盟要求是120个平米以上，整个县城就这栋楼有打通的三间门面，而隔壁烟酒门市不可能转让，街面上的商铺都是砖混结构，都是一间一间独立的，不能打通。 王鸿涛笑了笑，神秘的说：“餐饮是不搞了，准备搞个金店试试看。” 听到王鸿涛的话，三个温州人一下子“刷”一下都站起来了，面面相觑，脸色极其不自然，为首那人激动的说：“老板，你也要搞金店？准备搞什么牌子呀？” 轻松拿捏！看来，有可能多挤出来点血了。 继续刺激他们：“这个到还没确定，不过老庙呀、老凤祥呀，好像多了，正准备去了解了解，应该都能加盟吧？” 温州人不敢确定王鸿涛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但是更坚定要把店面转让过来的决心，就没再藏着掖着了，打开天窗说亮话：“老板，我跟你说实话，我也是打算开金店的，已经跟老凤祥谈好了加盟，现在就是过来看店面了，你迟了一步！” 王鸿涛不为所动地说：“那还有老庙啥的，金店又不是只有他一家，你们谈好了老凤祥，我还可以加盟其它的呀！” 浙江人急忙说：“老板，金店这一行水很深呀，你们没经营过，能不能赚钱两说，还不如直接转让给我们，赚点转让费省心些。” 王鸿涛假装思考片刻后说：“倒不是不可以，不过得看你们能给多少转让费，毕竟人无利不起早呀！划不来的话我们就自己经营。” 温州人很精明，让王鸿涛出价。 “一口价15万！不还价”张口便出。 “啊？老板，塞北没这个价呀，我们都打听清楚了，你这没诚意呀！” 王鸿涛也没打算15万成，做生意么，自己坐地起价，你们不会讨价还价？但还是继续说：“不还价，就15万！” 几个温州人真不知道王鸿涛的深浅，说真的，挺害怕他也开金店，不光店面没有了，又多了个竞争对手。 三人合计了一会，为首那人说道：“老板，我们很有诚意的，10万，你看怎么样？” 狗熊已经被王鸿涛的骚操作惊呆了，一脸期待的看王鸿涛拿捏这几个外地人。 王鸿涛摇了摇头，说：“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也不做金店了，给你们让点，这样吧，14万8，毕竟店转让了我也没个干上的了！” 温州人急了：“老板，哪有你这样还价的呀！太多了，真的太多了！这样吧，我最多再给涨5千，十万五千块，怎么样？” 王鸿涛站起身说：“那不可能，这样吧，14万5，不行就算了，我还有点事。”说着就往外走。 温州人知道王鸿涛是做主的人，赶忙拉住说：“老板，再谈谈呀，我们真的很有诚意，这样吧，11万，非常合理了。” 王鸿涛不为所动，咬死了14.5万，一分钱都不让步。 双方僵持了很久，温州人从11万开始慢慢的涨，涨到了13万，王鸿涛就是不让步，温州人也有些沮丧了。 看他们快到极限了，王鸿涛适时的又让了五千块，来了整数十四万。 温州人很能磨，王鸿涛实在麻烦的不行了，他们又拉住不让走。最后又让了两千块，温州人无奈的答应了，成交价13.8万元。 生意成交，双方约定，三天后交房。 临走时，其中一个温州人精明的提出，让给他们留个锅，留几个碗，王鸿涛痛快的答应了。 等他们走后，赶忙安顿狗熊，快出去找正在装修的餐馆，把能卖的东西全部卖掉。 狗熊惊呆了，难道转房子不是所有的一起都转吗？ 王鸿涛给狗熊解释，刚才他们提出要几个锅碗就是没打算要里面的东西，而且开饭馆的东西还耽误他们开金店。 狗熊当即遣散了所有的员工，结清工资，跑出去找人卖东西去了。 最终，一个开中餐的把大件柴油机罩子买走了，其它的被一个准备开酸菜面的拉走了，乱七八糟卖了些后，店里的东西就所剩无几了，最终卖了八千多，又是一笔收入。 三天后，叫来了房东，双方如约交房，13.8万元的转让费当场结清。 人家外地人做生意痛快着呢，哪跟当初两人一样，转让费还欠。 又到手了14.6万元，连同店里结余共15万元，两人二一添作五，每人分得7.5万元。 至此，烧烤店彻底落幕，王鸿涛账号余额为：30万元。 从银行出来，两人拿着存折乐的合不拢嘴。 狗熊坦言，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这么多钱。 其实王鸿涛也很惆怅，上辈子，自己银行卡上也没有过这么多钱，上辈子真的挺失败。 有钱了，第一件事必须是买房，王鸿涛可不想爸妈回来还住租的房子，有了房就有了家，人才能有归宿感。 “狗熊，有钱了，你准备做什么？”很担心狗熊把钱败了，毕竟19岁，在这个年代相当于一笔巨款，年轻人的心性，如果太嚣张可能还会引来灾祸。 想了一会，狗熊说不出个所以然，王鸿涛就说：“买房吧！给自己安个家，以后好找老婆。” “买房？”狗熊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从来没想过在县城买房，以前不敢想，现在觉得不真实。 “嗯，买房！跟我买了一起，咱们住对门，怎么样？”王鸿涛趁热打铁。 “鸿涛，听你的！”这下，狗熊没有丝毫犹豫。 第32章 买房 期末考试来临，校园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老师和同学们都在严阵以待。 初一考三门，语、数、英，上午两门，下一门，当天考完就开始改卷了。 初三主课多，考两天。 紧张的考试结束后，学生就离校了，三天后来校领取通知书。 王鸿涛第一时间看了两个弟弟的成绩，浩伟年级第20，还得加强呀，这个成绩还考不上延州中学；浩涛年级第25，特别满意，王鸿涛觉得自己功夫没有白费。 自己带的两班平均成绩分列前一、二，没辜负自己的辛勤付出，这学期基本上完美了。 彻底放寒假后，王鸿涛就叫上狗熊去买房了。至于买哪里的房子？根本不用考虑，粮食局家属楼，今年新盖的单元楼，现在还不存在商品房。地处县城最中心位置，记得2010年以后，这里起步一套能卖五六十万，在小县城来说不低了。 粮食局正在改制，家属楼下就是门面房，职工们资金有限，大多都把家属楼转让，用来投资门面，需要付全款。 这个年代能全款买房的并不多，正好王鸿涛和狗熊手里有钱，选择的范围还是很广的。 到了粮食局家属楼，都不用打听，大部分门上都贴着转让。其实还是钱的问题，家属楼需要给单位交8万，职工们只加五千或者一万就转手了，多年后他们能悔的肠子疼吧！ 照着电话拨了几个，很快就有人过来了。 都是透明价，他们要价8.5万或者9万。 冤枉钱两人肯定不想掏，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价格都定死8.5万，狗熊买了二单元302，王鸿涛买了二单元301和401，直接入手两套，惹得狗熊眼红不已。 其实买了就是赚，自己是需要，结婚后跟爸妈分开住，楼上楼下也有个照应。 狗熊有自己的想法，想留着钱继续做生意。 王鸿涛真想告诉他，做屁的生意了，这年代买房比做生意保险多了。 两人都是现金流，当天就交款、登记、换名，每套房子又交了一万块大修基金，归属权就到手了，等着粮食局统一给办房产证。 当晚，两人大醉一场，庆祝成了有房一户。 王鸿涛比前世提前整整10年有了自己的房，醉醺醺的给刘梦瑶打电话，说有了两人的家，要给老婆最好的婚房，把刘梦瑶说的感动的直哭。 狗熊醉的嚎啕大哭，终于能宽慰父亲的在天之灵的，还要把妈妈接过来尽孝。 后世的人意识不到这个年代有了房是个啥感受，全县只有公家的部分单位修建家属楼，就算你想买，那也要看有限的房源有没有人出售，而且好一点的房子一套要七八万，装修下来十几万，但是工资只有五六百，六七百，算一算，得20年不吃不喝，而且这个年代可没有银行按揭，全都是全款，可想而知。 第二天两人待在毛坯房里兴奋的讨论如何装修，王鸿涛根据后世的经验提出了不少超前的建议，狗熊都拿笔记下来了。 现在是冬天，不太适合装修，狗熊表态，天暖了，装修他负责，王鸿涛等着住新房，保证装的漂漂亮亮的。 狗熊当天就住下了，就算毛坯房都无所谓，他说比他现在租的房子强多了。 算了算自己的钱，两套房子花了19万，还剩11万，估计装修带买家具还有缺口，又成穷光蛋了。 哎，钱这东西，永远都缺，得想办法再搞点钱了。不过没啥头绪，得好好回忆一下。 放寒假了，朋友们联系频繁了，省城上师大的同学也都回来了，王鸿涛家里成了大家的据点了，小斌无依无靠，直接住到了自己家里。 为了方便大家聚会，王鸿涛直接买了五箱白酒，鸡爪这些速食放满了冰箱。 大家在王鸿涛家里无拘无束的谈心聊天，说着学校的趣事，聊着女人，好不快乐！ 忽然，卫卫使了个眼色，叫王鸿涛去卧室说话。 王鸿涛疑惑的跟着进去后，卫卫哭丧着脸说，自己得了坏病。接着解释是一个家长请客吃饭，喝醉了就去开心，他们那是油区，红灯区很多，第一次去，也是第一次碰女人，没上防护措施，就中招了。 卫卫还脱下让王鸿涛看，把人恶心的快吐了。 弄得王鸿涛哭笑不得，就让赶紧治呀，这个病又不是没法治，还敢这样耽搁了？ 卫卫尴尬的说，没钱！ 原来是求援来了，毕竟是个丢人事，跟别人也开不了口，但是卫卫相信王鸿涛的人品不会乱说，刚才还犹豫了好一会，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哎，这叫什么事！也太不注意了，王鸿涛真想骂他两句。 但是，自家兄弟，犯错了也要支持，就赶忙从柜子里给拿了一万块钱，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赶快去看病，以后可要把自己保护好，赶紧找个对象。 这个年代可没有微信、支付宝，花钱都是现金，刷卡的都不多，家里常备现金，有备无患。 一个小插曲没有被大家注意到，一场酒喝到了半夜，都留下住了，床上、沙发上到处躺着人。 第二天，等王鸿涛起床了，大部分人都走了，而且把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残留的酒气。 只有小斌没走，按惯例估计他要住到年前一两天才回去，今年爸妈不在家，说不定他还会留下过年。 王鸿涛给小斌布置了个硬任务，给两个弟弟补课。 呵呵，小斌当年可是尖子生，全县前几名，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爸妈已经提前打招呼了，那边忙，今年过年不回来了。 王鸿涛早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也不是没经历过，都习惯了。 狗熊来蹭了一顿饭，跟王鸿涛商量，他想现在就装修，一天都不想等了。说房子里有暖气，根本不影响装修，问王鸿涛装不装，要是装，他就多遮拦几个工人，一起装。 这狗熊，急屁火烧的！ 出于对兄弟的理解和支持，也就同意了一起装，并说：“你看的装，钱我完了给你。” 狗熊开心的说：“不用不用，我有钱，等装完了再算账，呵呵，想起住楼房心里就美的冒泡！” 刚说完，狗熊就跑了，忙活缭乱的找装修同行去了。王鸿涛甚至敢肯定，绝对是两拨人连轴转，创造塞北装修速度的神话。 再过不到二十天就要过年了，该慢慢的备年货了。 两个弟弟也抗议，不要整天学习，假期了，要自由，要玩耍。最后兄弟双方达成友好协议，上午学两个小时，下午学3个小时，并保证学习质量，由小斌负责监督，其余为玩耍时间。小孩子也有朋友，不能老是看着哥哥呼朋唤友，弟弟们就只能学习。 新房开始装修了，王鸿涛每天抽空去看进度，最起码要保证装成梦瑶喜欢的风格，父母住的要简约大方，还得有炕，不能全部按照狗熊的想法装修。 狗熊是真上心，装修真的是一天一个进度，一天一个变化，每套房子里工人满满当当的，几个工种齐上手，绝对不会出现木工完了等粉刷工的现象，全部都是无缝衔接。 王鸿涛甚至觉得过年都能交工了，而且狗熊就是这么想的。 随时临近春节，年味越来越浓了。大街小巷都是商贩，人们都兴高采烈的采购年货，街道上围的水泄不通。 新的一年就要来到了！ 第33章 人情世故 这是回到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一个需要经营的春节。 春节，不只是节日，也是走亲访友，维护关系，巴结领导的重要日子，没有人会忽视这个节日，一些关系你走不到位，不只是没礼貌，甚至是不懂事的行为。 王鸿涛也在想，什么人需要去看？年货该如何准备？ 刘梦瑶家不知道能不能去，如果去，礼物在她们那买，带着不方便。 姑姑家肯定要去，听说爸妈引诱的姑姑一家也想去京城帮忙了，而且这事最终还成了事实，姑姑和姑父去了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郭鸣雄秘书长那是最重要的，自己的前途和命运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市政府办，冯东、陈军、赵虎、王成龙，刘鹏飞，平时都通过话，去了也不唐突。其他人就算了，关系没到那份上。 师范薛主任，现在估计成了薛校长了吧！ 在爸爸的事上出过力的政法委牛书记、纪委刘书记，先联系一下，看让不让自己去。 至于城关中学的领导，王鸿涛不打算去了。 划拉了半天，有十个人需要准备年货。 送什么好呢？太贵重也不合适，烟酒又显不出心意，搜肠刮肚想了好一会，最后决定送水果、蔬菜、年夜饭。 用包装箱把各种水果装一箱，各种大棚蔬菜装一箱，然后酥鸡肉、丸子、炖肉、猪蹄这些年夜饭装一箱，箱子一定要美观大方，如果有条件最好能独特些，档次高一些。 每份礼品价值最多一、二百，但是绝对能体现出来诚意，而且现在大家还不这样送，比较独特些，更让收礼的人感受到重视。 时间还早，来得及，小斌是个现成的帮手。 说干就干，先得有包装。 第二天一早，王鸿涛就带着小斌去市里找纸箱厂。 谁知道人家业务员听到只要30来个箱子，要求又高、数量又少，搭理都不想搭理。 箱子是送礼的关键，王鸿涛的牛劲上来了。 中午硬拉着业务员吃了顿饭，偷偷的塞了二百块钱，央求了好一会，最后以每个箱子20元的高价搞定了业务员。 但是业务员说，机器肯定不能开动，他要找几个熟练工手工制作，尽量按王鸿涛的要求来，但是得给加班费。 看来，钱到位，啥事都能搞定！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不到下午，两人就背着30来个箱子回到了塞北。 晚上，一个电话把狗熊叫来，让狗熊联系卖菜的，订好了各种蔬菜，保证要新鲜，质量好，价钱好商量。 开烧烤店的时候狗熊有固定菜商给送菜，关系处的很好，当即就搞定。 至于年夜饭，由卫卫搞定，他家农村的，王鸿涛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是必须找厨艺好的婆姨做，第二是原材料必须全部是农村纯天然的，至于价钱，卫卫自己决定。 全部约定，腊月二十交货。 上辈子没钱，跟人打交道抠抠搜搜的，底气不足，也不主动经营关系。 现在想通了，关系，就得走动，就得维持。不然，多好的关系都能生疏。 腊月二十，正好是周末，王鸿涛天不亮就动身，带着狗熊和小斌，开着租来的小货车，前往菜地装箱，箱子是按要求设计好的，箱内用塑料格挡隔成8小格，能装8种菜。 菜农帮着把菜装好后，又开车到了卫卫老家。 卫卫为人谨慎，办事认真，早已把王鸿涛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每份8种，也是当地俗称的“八碗”，全部用的农村猪牛、羊、鸡、肉和杂粮，而且全部用保鲜膜包装好。 当即结账、付款、装箱。 然后返回县城，去小斌联系好的水果店，把定好的水果洗干净装箱。 看了下时间10点多了，就开始动身前往延州市，估计到了市里就12点了。 途中，王鸿涛联系了市政府办公室的那几个朋友，打算利用中午时间把礼品给他们送去。 接到王鸿涛电话后，大家非常客气，纷纷推辞。 王鸿涛没有理会，一个劲的问地址。 众人拗不过，扭扭捏捏的说出自己家的位置。 王鸿涛按照他们说的位置，合理安排路线，一个个的把年货送过去。 第一个是赵鹏飞，他家最近。到他家门口时候，赵鹏飞已经在门口等待了。 说实话，赵鹏飞很诧异，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会来事，更没想到他会给自己来拜年，心里对王鸿涛重视起来，毕竟会做人的都不会差到哪，便是有了结交之意，以前都是看冯东面子才照顾的他。 两人见面后，赵鹏飞连连推辞，热情的拍了几下王鸿涛的肩膀。 王鸿涛一边笑着客气，一边跟狗熊、小斌，每人抱了一箱礼年货，径直就往他家走。 看这架势，不收肯定不行了。 而且赵鹏飞看了看，都是些蔬菜、水果之类的也放心了，只不过看到包装后对王鸿涛重视之心更甚，礼物虽然不贵，但是诚意十足。 赵鹏飞很会做人，作为管后勤的也不缺年货，随手拿了两瓶酒和两条烟硬塞给王鸿涛，说是礼尚往来。 王鸿涛算了一下，送了趟礼还赚了，哪好意思呀！ 但是赵鹏飞强硬的态度搞得王鸿涛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收下了。 第二位是王成龙，其实两人关系一般，但是毕竟是一个办公室待了几个月，给别人送了就唯独剩个他，有些伤面子，毕竟谁的嘴都不牢，万一平时聊天说漏了嘴，说不定就把人得罪了。 王成龙也是想到王鸿涛能给自己拜年，琢磨了好久都没发现他的用意，难道真的只是正常的拜年？自己好像真没有什么能帮到人家。 两人见面后，依然很热情，王鸿涛感谢了对方在实习期对自己的照顾，然后就抱着年货往家里送去。 看到王浩海确实只是拜年，并没有提要求，就半推半就的收下了年货，态度热情了很多。但是并没有回礼，可能家里没准备好什么吧，王鸿涛一点都没介意，送礼又不是为了收回礼。 第三位是赵虎，不在家，去应酬了，让把年货放到他们家属院的门房，态度非常热情，一个劲的感谢，并表示等下次王鸿涛来市里要提前打招呼，自己一定要好好招待。 第四位是冯东，已经提前在大门口等待，见到王鸿涛非常热情的拥抱了一下，拉了一会家常，询问了工作情况，还建议如果能跳出来尽快转行，认为王鸿涛会一直当老师。 对于年货，他是一点都没有推辞。 临走时，冯东忍不住偷偷的告诉王鸿涛，年后他可能会提拔，上副科长。 王鸿涛听了后非常替朋友开心，感觉比冯东还激动，一个劲的道贺，还特意嘱咐，如果事情成了一定要专程来给他好好庆祝。 第五位，陈军，算是实习期间的师父。 陈军专门在家里等候，热情的邀请王鸿涛三人进屋，狗熊和小斌没进去，毕竟不熟，就在车里等着。 给王鸿涛倒了杯茶，两人就聊了起来。 对于王鸿涛的拜年陈军也有些意外，对于礼物同样很满意，好笑称今年过年不用买年货了，这都齐全了。 看到王鸿涛如此的上道，陈军忍不住提点：“鸿涛，你知道我平时是跟着秘书长，据我观察他快下去了，而且可能就去你们县，听说快上常委会了，有几个领导支持力度很大，市政府这边是举全力推荐，应该变数不大，你想一想，对你来说是不是个机会？” 虽然知道历史的走向，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挺激动的，心里也有些忐忑，不知道秘书长到底会不会用自己。 看王鸿涛若有所思，陈军继续说：“机会要争取，我想你肯定也会给秘书长拜年吧？有机会好好跟秘书长沟通一下，其实秘书长对你印象非常好，你走后好几次都提起你了，我感觉你很有机会。” 有些话不便于说透，毕竟交浅言深，王鸿涛转移了话题：“陈哥，秘书长要是走了，政府办人事估计也会有调整吧？你机会大不？” 陈军略有思索道：“人事会调整，机会也确实有，但花落谁家还真不明朗，毕竟谁都不想放弃，大家就拼实力吧！” 确实，每次人事调整，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感觉陈军挺有信心的。 聊了一会，就起身告辞了，陈军也催着让他去给秘书长拜年，正事要紧。 第34章 交流 王鸿涛准备给郭鸣雄拜年放在最后，争取能去他家里坐坐，于是就开始联系薛主任。 薛主任电话里很是推辞，让王鸿涛好好工作，别搞这套。 王鸿涛死缠烂打，说是师恩难忘，只是想拜个年，薛主任只好同意了。 王鸿涛知道薛主任家的位置，上师范报到的时候跟爸爸一起去过，平时也去过几次。 见面后，薛主任既有老师的严肃，又有长者的亲切，询问了工作和生活情况。 薛主任已经当了附中的校长了，直接提出来，如果王鸿涛想来附中，自己会想办法。 薛主任的话让王鸿涛非常的感动，但是志不在此，只好婉言拒绝了。 还没说几句话，就有敲门声，也是拜年的，看来当了重要领导确实比较繁忙，王鸿涛不便多留就起身告辞了。 拜别薛主任后，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多，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整理了一下心情，组织了一下语言，拨通了郭鸣雄的电话。 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了，王鸿涛赶忙说：“秘书长好，我是王鸿涛，快过年了，想给您拜个年，不知道方便吗？” 电话里传来了郭鸣雄爽朗的笑声：“是鸿涛呀，我有你的号码，你给我发过信息呀！” 顿了顿又说：“你来市里了？这样吧，现在有点事，估计六点钟到家，你来家里坐坐吧，我住百米大道，公安局家属楼2单元301。” “好的，秘书长，我准时到！您先忙！” 挂了电话，王鸿涛握紧的拳头都有些微微颤抖，很激动。 秘书长态度是出人意料的好，不由的对心中的念想更加期待了。 立刻动身，距离百米大道还有一段距离，可不敢堵车了。 不到五点，小货车就停在公安局家属楼2单元楼下了。别看是公安局家属楼，临近过年了，尤其是这种小货车，门卫估计都是送礼的，也不太过为难，登记后就放行了，难道还能问：你去给谁送礼？饭碗不想要了？ 王鸿涛在楼下等的很耐心，脑子里不断的理清思路，组织语言，一定要做到有礼有节，万无一失。 快到六点时，秘书长回来了，王鸿涛赶忙下车迎了过去，狗熊和小斌也跟着下车搬年货。 “呵呵，鸿涛，来了呀，走，上家去。”秘书长很热情。 这个年代的家属楼都是七层，俗称“金三银四”，秘书长家在3楼。 进门后，狗熊和小斌把年货放进了厨房，就先下去了。 秘书长妻子三十来岁的样子，看着端庄优雅，温柔贤惠，热情的给王鸿涛倒了杯茶。 郭鸣雄微笑着说：“这是你嫂子，赵淑若。” 王鸿涛赶忙起身说：“嫂子好，我是王鸿涛，塞北的。” 赵淑若略微有些诧异，丈夫平时轻易不这么介绍自己，尤其对方还是个小年轻，不过也没太在意，微笑着说：“鸿涛呀，你们聊，我去厨房收拾一下。” 郭鸣雄心情很好，可能是好事将近吧！对于王鸿涛的到来也很高兴，看得出来对自己很尊重，便开口问： “鸿涛，分配到学校了吗？最近工作怎么样？” 王鸿涛赶忙说：“谢谢秘书长关心，我分配到了城关中学，带初一数学，期末考试成绩很不错，两个班考了第一、第二。” 郭鸣雄也是师范毕业的，也当过老师，学校的话题很能引起共鸣，满意的说：“不错，看得出你工作很认真，也有方法，我当年教初三的时候，班里考重点高中创造了我们学习的历史之最呀！”秘书长很得意。 王鸿涛马上恭维了几句，秘书长笑容更灿烂了。 聊了会，郭鸣雄又问：“当了老师，有没有放弃政治理论学习？这样吧，我考考你，你是塞北人，你觉得塞北要发展，要注重哪些方面？”又想到这个题目有些超纲，有些难为王鸿涛了，说道：“别紧张，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当随便聊聊。” 秘书长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个话题，王鸿涛很重视，稍作思考后说：“秘书长，我说几句自己的粗浅之谈，您见笑！我觉得，第一得加强城区改造，塞北的街道太老、旧、破，完全跟不上居民对美好生活向往的需求了，遇到个节令，商贩们占满了街道，交通基本瘫痪，大家都是牢骚满地。” 王鸿涛的话让郭鸣雄很是意外，也很惊讶，很有见地嘛！就说：“继续说！” 王鸿涛接着说：“第二，塞北是油区，是石油经济，政府财政收入高，但是人民收入并不高，我觉得应该要拿石油反哺农业，大力发展第一产业，塞北的大棚技术已经成型，经济效益也好，今天给秘书长带来的蔬菜就是我们本地大棚产的，您可以尝尝，真的很不错，应该举全县之力发展大棚产业。” 郭鸣雄真的有些震惊了，这是一个初中数学老师该有的见地吗？本来已经做好问道于盲的准备了，没想到这个小同志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呀！于是就正色的问：“还有吗？” “秘书长，我觉得第三，是要大力发展草畜业，塞北养羊历史悠久，而且肉质、口感各方面是有口皆碑，相信您也清楚吧？如果塞北的羊子能发展到30万、50万，甚至100万头以上，农民收入该增加多少呀？政府应该拿出资金，对建舍、种草进行补贴。” 王鸿涛喝了口水，继续说：“第四，我觉得要大力发展苹果产业，塞北地处黄土高原，日照时间长，苹果口感又甜又脆，只是规模小，不大力发展可惜了。” “第五，利用红色革命根据地大力发展旅游业，未来 旅游产业必定蓬勃发展，将会爆炸性的增长……” “第六，大力弘扬民间艺术，提高塞北的知名度……” “第七……” “第八……” 听着王鸿涛滔滔不绝，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郭鸣雄目瞪口呆，脑中被重重一击，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甚至有些受打击了，心想自己这个即将上任的县长，执政理念和执政构思竟然比不上一个中学数学老师，这是什么妖孽？看来，自己对他的重视还是远远不够呀，绝对是自己的一个好帮手，政治上又是一张白纸，完全可以为我所用。 秘书长暗暗下了决心，教师虽好，别当了，来帮自己吧！ 郭鸣雄打断了王鸿涛的话，郑重的说：“鸿涛，停一下。你把你今天说的这些重新理清思路，形成文字材料交给我，有问题吗？” 不打断不行呀，郭鸣雄竟然怕把王鸿涛的这些建议给忘记了，刚才竟然升起了一丝拿笔记一下的念头，有些失态了！ 王鸿涛赶忙说：“秘书长，没问题，我尽快写好，给您送来。” 看来，准备没白做，这正是此行的目的，而且机会难得，王鸿涛不想放弃，如果不留下很深的印象，让郭鸣雄觉得自己还有些用途，那自己的机会还是很渺茫，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利用后世的经验提出一些超前的理念，除此之外还有能值得郭鸣雄需要的吗？ 人不求人一般高，现在表面上是郭鸣雄需要自己，而王鸿涛并没有什么诉求，郭鸣雄去塞北任职还没有上常委会，想必王鸿涛并不知道，所以郭鸣雄态度更好了，甚至留了王鸿涛在家吃晚饭。 王鸿涛稍作客气便便顺水推舟，能在秘书长家里吃饭也是一大进步，关系更能融合。 饭桌上，郭鸣雄还不时跟王鸿涛探讨一些塞北的话题，王鸿涛是知无不言，又给了郭鸣雄一些启发。 饭后，时间不早了，王鸿涛就起身告辞，郭鸣雄送到了门外。 客人走后，郭鸣雄跟妻子感叹道：后生可畏呀，这人跟人的差距真大，自己19岁的时候在干嘛？ 两人的谈话妻子也听到耳朵里了，表示也很诧异，有些不可思议，而且对王鸿涛印象挺好的，虽然年轻但是不浮躁，很稳重。 妻子的意见郭鸣雄表示认同。 第35章 领导的私事 赵淑若整理了一下王鸿涛带来的年货，笑着对郭鸣雄说：“老郭，你看看，这孩子挺有心的。” 郭鸣雄也好奇王鸿涛带来了些什么，就去厨房看了看，然后满意的说：“确实，你看这个包装，明显跟平时那些不一样，质量好，上档次，还分了两层，肯定是定制的，准备的东西也很不错，品相都很好，确实用心了！” 感觉很有新意，有心意，有诚意，忽然想到自己给领导和一些朋友准备的年货，顿时就觉得不香了，自己可不可以也参照一下？ 这年头，还没人这样送礼，大部分年货不是烟酒就是保健品，考虑了一会后，郭鸣雄很意动，决定效仿一下王鸿涛。 一事不托二主，礼物是王鸿涛准备的，他熟门熟路，就当是自己对他最后一个考验吧，看看执行力怎么样！于是便拨通了王鸿涛的电话。 此刻，王鸿涛正在回塞北的路上，看到号码后立刻接通了电话，恭敬的说：“秘书长好，有什么指示吗？” “呵呵，鸿涛，你送来的东西很不错，我很满意，也想向你学习一下呀！” 听出来郭鸣雄的意思了，赶忙说：“秘书长客气了，有什么能代劳的请您指示，保证完成任务！” “鸿涛，跟我不用太客气！这样吧，把你这样式的年货给我准备30份，提一个要求，看能不能档次上再提高一下。” 郭鸣雄简单说了一下要求，再没说其他话，就想看看王鸿涛悟性怎么样，办事能力怎么样。 听完郭鸣雄的安排干脆的说：“好的，秘书长，保证完成任务！” 王鸿涛意识到，这是领导给自己布置的任务，也是对自己的考验，必须完美的完成任务。 思考片刻后，很严肃的给狗熊说：“领导让我准备31份年货，这对我特别重要，可能事关我的前途，蔬菜你负责，一定要亲自进大棚，亲自过手，保证各种蔬菜品相都要最好，不能有一片烂叶子，咱们塞北这就这么些菜，就挑最贵的，大棚里种类不够，就去蔬菜批发市场。一定要快，明天什么事都别做了，必须把这件事搞定。” 王鸿涛的话对于狗熊来说那就是最高指示，狗熊一直觉得王鸿涛就是自己的贵人，而且能感觉到这次真的不一样，哪敢含糊，直接应承了下来。 听完狗熊表态，又对小斌说：“兄弟，也不瞒你，他可能是咱们的新县长！不过一定不能对任何人说。水果你负责，挑贵的来，带皮的要削皮切成块，还要用保鲜膜工整的覆盖好，不怕花钱，人手不够你就找几个女同学帮忙，你女人缘好要利用。同样是31份，时限就明天一天，后天早上必须送到市里。” 小斌听完有点晕，好一会才说：“鸿涛，我尽全力，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忽然间，小斌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同样也充满了动力。 给两人安排完后，立刻给卫卫打电话，说明了事情的重要性，要计算好量，连夜去养牲口的邻居家定好，明天一早杀鸡宰羊，用最新鲜的食材，挑厨艺最好的婆姨，用市面上最精美的碗，保鲜膜同样要看着工整美观，同样是31份，千万别节省钱。 卫卫办事，一贯让人放心。 王鸿涛多准备了一份，要留给郭鸣雄，最起码自己的劳动成果他也能看到吧。 自己的任务就是外包装，争取能制作的更上档次。 第二天，大家分头行动，热火朝天的开始干了。 王鸿涛早早的就去市里的纸箱厂，还是找到了上次那个业务员，二话不说，直接塞了五百块，并把自己要求提出来。 纸箱厂已经放假了，但是在王鸿涛的红包和高额加班费的作用下，很快，几个熟练工就来加班了。 经过了近四个小时忙碌，箱子成型了，基本达到了王鸿涛的要求。 拿到箱子，立刻包车回了塞北。 下午，狗熊打电话说菜全部搞定，问什么时候要，菜这东西怕冻，不能提前装箱。 王鸿涛想了想就说，明天五点到大棚，开始装箱。 小斌电话也来了，水果全部买好搬到家里了，也找了几个塞北的师范校友帮忙，问什么时候开始收拾。 王鸿涛觉得水果能放的住，就让立刻开始弄。这是个细活，得费不少时间。 下午六点多，天都快黑了，卫卫的电话终于过来了，先是表了好一会功劳，又开始汇报成果，说是肉都切的方方正正，香味十足。 王鸿涛告诉卫卫，明天八点准时来装货，“八碗”连夜要包装好。 这下一切准备就绪，就拨通了郭鸣雄的电话。 响了三声，电话就通了。 “秘书长，都晚上了，不好意思打扰了，您安排的年货备好了，不太能放得久，您看明天送到延州可以吗？” 今天都腊月二十一了，时间不敢耽搁了，肯定是越早越好。 郭鸣雄有些惊讶，不错呀！自己预期是明天能准备好，后天开始给大家拜年，提前了一天，肯定是加班加点赶出来的，欣慰的说：“好，鸿涛，这样吧，明天十点多送到延州，你给我当上一天小跑，怎么样？” 王鸿涛立刻回答：“乐意为秘书长效劳！保证准时到。” “好，那就这样吧。”郭鸣雄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后，房子里嘻嘻哈哈的，小斌正跟几个女同学给苹果削皮，王鸿涛也加入了进去，对大家的帮忙表示感谢。 几个女同学大体也能想来，肯定是要用来送礼，也不糊弄，毕竟都是同学，王鸿涛在校期间还是风云人物，大多数女同学是有好感的。 她也来了，王鸿涛不禁感叹，关于你，我知之甚少，却念念不忘。 王鸿涛两世为人，对她的美还是没有抵抗力！柳叶弯眉樱桃嘴，甜甜的笑容，娇小可爱，全部美到王鸿涛的痛点上了。 看到王鸿涛，她甜美的笑了一下，笑的王鸿涛恍惚不已。 但是没办法，心里有了不可辜负的人了，只能对她礼貌的笑了下，心里很是遗憾。 打发两个弟弟下去买了一大堆饮料、零食，女孩子来了得让有个零嘴，人家可都是义务帮忙。 第二天不到六点，王鸿涛就跟狗熊出发了，车是狗熊租来的，没要司机，怕嘴多乱说话，狗熊自己开着，他18岁就拿到驾照了，本来还想当大车司机，没想到最后干了装修。 先去大棚菜地装菜，然后到卫卫家装“八碗”，水果提前已经装好，一路上是争分夺秒，毕竟路不好，怕万一哪里有个闪失，或者堵车，耽误了时间就麻烦了。 到了延州刚好十点，货车就开到了郭鸣雄秘书长家大门外。 接到王鸿涛电话后，郭鸣雄很快就出来了，开个奥迪a6，市政府特有的牌照，这个时代公车私用是常态化，处级以上领导以奥迪和霸道为主。 郭鸣雄把车停下后问王鸿涛会不会开车？ 王鸿涛实话实说，技术还行，但是没驾照。毕竟上一世有40多年的驾龄，对自己技术挺有自信。 郭鸣雄直接下车，让出了驾驶座，说了声：“没事，你开，还能让领导给你服务？哈哈！” 王鸿涛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上了驾驶室，等郭鸣雄上车后就说：“领导放心，我感觉技术还行，您说线路吧！” 这会的延州也没有大开发，市内确实不大，这个年代车辆不多，街道并不拥堵，私家车很少，毕竟一个桑塔纳都二十几万，一般人真的消费不起。 今天这活，刚开始王鸿涛都没想过意义有多重大，直到年货快送到一半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大概就是郭鸣雄的关系网！ 郭鸣雄给大家拜年带着自己，态度又很亲近，个中意思，不言而喻。 给几个市级领导拜年，王鸿涛并没有过多的露面，放下年货就走，很有分寸，不耽误郭鸣雄跟领导们说话。 30份年货送完，回到郭鸣雄家里时，已经晚上八点了，王鸿涛把最后一份送到了秘书长家里。 郭鸣雄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笑着说：“辛苦了！这些年货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说实话，由于档次更高，又要的急，王鸿涛又不计成本，在这个物价不高的年代也花了一万多元。 这钱不能要，王鸿涛找借口：“领导，大多是农民自己产的，真的没花多少钱，我还没跟他们算账，都是几个同学在帮忙。” 王鸿涛想的是哪怕要给，也拖到郭鸣雄到安塞任职后，这样他就会心里一直记得自己。 郭鸣雄有自己的骄傲，不会为了这点钱跟自己纠缠，就说：“嗯，好吧，完了你算算看多少钱，这钱我要给你。你才刚参加工作，也不宽裕吧？” 经过这几天的考察，郭鸣雄对王鸿涛的表现是相当的满意，就试探着问：“鸿涛，有没有从事行政工作的想法？我觉得你当老师有些屈才了，你能力不错，理论水平也不低，应该多做一些事，要有更大的抱负！” 干货来了！王鸿涛没有一丝的犹豫说：“秘书长，我的志向也不是当一辈子老师。如果有机会能为您服务就好了！” 郭鸣雄点了点头说：“好，我记下了，说不定咱俩还真有缘分。”有些话，点到为止。 第36章 过年 郭鸣雄的事情处理完后，才发现家里还放三份礼没送出去，想了想，是姑姑家，还有牛书记和刘书记。 打开看了看，蔬菜有些蔫了，其他的还好。 第二天一大早，王鸿涛赶快去给姑姑拜年，送上了年货，走的时候跟姑父要来了两个领导的电话号码，准备登门拜访，至于接待或者不接待自己，随缘吧。 表哥表姐也都在，拉着王鸿涛不让走，姑姑也建议两家人一起过年，心疼几个外甥无依无靠。 王鸿涛没答应，不想麻烦姑姑，而且嫌不自由。 从姑姑家出来，拨通了政法委牛书记电话，好了会才接通了，直接问自己是谁？ 王鸿涛赶忙介绍了自己，说了爸爸和姑父的名字。 牛书记听后很客气，表示知道自己，说小时候还见过自己，当时他跟爸爸在一个乡镇工作，就让自己去家里。 牛书记很热情，了解了一会自己工作情况，还勉励自己要好好工作，要给父母争气。 王鸿涛连连点头，再次感谢了牛书记对爸爸的帮助。牛书记在全县威望很高，从乡镇一步步爬上来，门生故吏遍及各个部门，属于本地干部的领头羊。 到了纪委刘书记这，大概碍于收过自家的钱，倒是没拒绝自己拜年，但是见面后态度很一般，不苟言笑，典型的纪委干部面孔。倒是他老婆，因为跟爸爸是一个村的，从小一起玩大的，很关心父亲的现状，问了不少爸妈的事情，也让气氛缓和了不少。 出了刘书记家门，王鸿涛浑身轻松，如释重负，至此拜年就结束了，可以安心过年了。 接下来，王鸿涛跟小斌带着弟弟们开开心心买年货。 年夜饭倒是不用愁，两次送礼多余出来的边角料都够自己吃到开学了，除了那31份，其它的都被卫卫用塑料袋拿回来冻冰箱里了。 王鸿涛两世为人，厨艺也能说得过去，义不容辞的成了家里的大厨。 接近年关，家里又成了朋友同学们的据点，整天呼朋唤友，热闹非凡。 现在不太需要担心经济问题了，王鸿涛就负担了大部分朋友聚会的开销。 狗熊又去忙装修的事了，看架势非要过年前搞定。 其实没必要，油漆味那么重，装好了也不敢住进去，最少也得晾几个月。 家里水果、饮料，各种吃的，各种零食，摆的是满满当当的，像个杂货铺，既然有钱了就一定不能亏待自己，亏待家人，遗憾的是爸妈没有回来，如果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该多好！可怜爸妈这么大年龄了还要背井离乡。 王鸿涛发现自己给重生一族丢人了，能改变的事是不值一提，得加把劲呀！ 小斌是好帮手，也是个好老师，管两个弟弟的学习比自己还上劲，他除了看电视剧就是辅导弟弟们的学习，完美的融入了这个家。 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街上的商铺渐渐的都关门了，街上的人也变少了。这年头，过年都窝在家里红火热闹，正月初七政府上班前，基本都不出动，这时候，年味还很足。 热热闹闹几天后，终于到了大年三十。 吃过早饭后，家里四人齐动手开始准备年夜饭。两个弟弟负责准备瓜果饮料零食和贴对联，王鸿涛和小斌负责厨房。 小斌会干的不多，最多打打下手，剥个葱、捣个蒜，两人边干边聊。 小斌不知道从何说起，总觉得王鸿涛变化特别大，有时候甚至都感觉自己不认识了。 不过小斌的心是真大，遇到事情随遇而安，一句多余的都没问。反正不是变坏，管他怎么变，还不是自己的好兄弟。 忽然，狗熊进来了，乐呵呵的跑厨房里来帮忙。 王鸿涛很惊讶，怎么没回去跟他妈去过年？ 狗熊解释，房子马上装好了，昨天他一个人干活，不想回家了。而且今年老娘到大哥家过年去了，自己又不想去，还不如跟哥们一起热闹。 无所谓，人多还更热闹，王鸿涛乐见其成。 狗熊经过烧烤店的熏陶，厨艺是直线上升，有了他的加入王鸿涛轻松了不少。 电话响了，是爸妈打来的，刚说了几句就感觉眼泪快涌上来了。 爸妈也很不好受，两个人在异乡，留下三个儿子孤苦伶仃，妈妈说着说着就哭了。 王鸿涛实在是难受的不想说话了，就把电话给两个弟弟，让他们去聊天了。 到了中午，经过三人的努力，年夜饭上桌。 在北方，年夜饭是检验家庭富有程度的有效形式，大家可谓倾其所有，极尽奢华。 明明知道一顿吃不完，还一个劲的做，看看桌子上，酥鸡、丸子、牛肉、鸡肉、羊肉、排骨、鱼肉、烧肉、炖肉，还炒了蘑菇炒肉、青菜炒肉、炒虾尾、青椒炒肉，米饭、油馍馍、黄馍馍，白酒、啤酒，各种饮料。 就五个人，能吃完？但是，看着满桌子的肉、菜，感觉就是喜庆、开心！也不管浪费不浪费，也不顾接下来的几天都得吃剩菜。 年夜饭备好，大家齐碰杯，共同祝愿新年快乐！两个弟弟也吵着喝了白酒，大过年的也没管，男孩也是男人么，喝点酒正常。 吃完饭，两个弟弟出去放鞭炮去了，几人躺在沙发上揉着肚子消食，手里又拿瓶饮料喝着。 王鸿涛问狗熊：“你有梦想吗？” 狗熊说道：“以前的梦想是三十岁前，能开个装修公司，手里有十几号人，能买房子，能老婆孩子热炕头。说是梦想，也只敢在梦里想一下。” 忽然狗熊激动的说：“鸿涛，是你给了我实现梦想的信心，真的，你知道我装房子时有多激动吗？我是我们村第一个在城里买房的，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鸿涛，我知道你有想法，我不知道你能走多高，但兄弟一直在你身后，能替你挡子弹。” 王鸿涛很感动，兄弟间无需多言，看行动。 问了问小斌，有什么梦想。 小斌显得很平淡，说道：“我没什么梦想，真的。有份工作就很知足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唯一的梦想大概就是开心，开心就好。鸿涛，上师范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跟你关系好，吃你的、穿你的，你都不计较，也不嫌弃我，还把我当家人一样，反正跟你们待着我就开心。” 小斌忽然又说：“鸿涛，我了解你，知道你心里有谋算着什么事，只要需要我，只要我能做到，我听你安排，杀人放火我不敢，但是为兄弟当个坏人无所谓，让人骂死都无所谓。” 有这样的兄弟，还能说啥？这辈子，有我吃的，你们就饿不着！ 八点钟，一家人围着电视准备观看春晚，这是一道必不可少的年夜饭。 虽然已经看过一回了，王鸿涛还是看到津津有味，尤其是赵本山的《卖车》，快把人笑死了。 快到12点，随着主持人倒数，新年的钟声敲响了，新的一年到！ 来到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新年，新的一年，要踏上新的征程。未来，一定因我而精彩！ 第37章 又到开学 从大年初一到初七，一家人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家里喝酒吃肉。 本来想去拜丈人，但刘梦瑶跟爸妈商量后，让王鸿涛别来了，一是毕竟关系还没彻底确定，正月是拜丈人，怕人说闲话，二是班车还不通，实在是没办法去。 王鸿涛也没纠结，反正这个老婆跑不了，但是没车是真不方便，如果钱足够还真想买辆汽车。记得自己第一辆车是2009年买的，那时候私家车基本普及了。 老辈人过年是出了正月才叫过完了，现在基本上是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就差不多了，因为马上就开学了。 两个弟弟的寒假作业还没写完，这是小斌的事，他要求太严了，必须每道题都对，每道题都会。两个弟弟这个寒假被他折磨惨了，不过王鸿涛是乐见其成，只能说明小斌有心了，主动替自己承担了责任。 过了初十，狗熊召集工人开始搞装修的收尾，说是最多十天就能交工。 正月十五，一家人全部到街上去看秧歌，晚上到体育场猜灯谜，塞北是红红火火、热闹非凡。 正月十六，开学前最后一场酒，同学们能来的都来了，正好的把家里的剩菜全部吃完，喝的是没有一个清醒的。 第二天，老师报到，再过一天，学生报名。 新的一学期开始了，王鸿涛又投入到新的一学期工作中。 预感到教学生涯估计不多了，王鸿涛工作特别的认真。对待教学，很想把同学们良好的学习习惯养成，要求特别严厉。 跟两个弟弟的科任老师相处的都很好，尤其是小弟弟的班主任周光东，只要有机会，晚上就一块喝酒。 经过假期小斌的调教，老师们整体反映浩伟进步了。记得二弟考取的是全市第二的高中，这次有希望能冲刺延州中学。 两所学校还是很有区别的，从升学率就能看得来。考上延州中学，最起码本科是手拿把攥。 老三也长进了，学习习惯养成了自然就懂得学习，感觉老三进入了良性循环，成绩越提高，自己越想学。只要能保持下去，总不至于考高中都那么勉强吧。 虽然王鸿涛工作很认真，把该做的都做的很出色，但是感觉自己就是融入不到学校里，总感觉自己是个过客，客客气气的对每一个人，但又没什么朋友。 开学两周后，刘梦瑶主动提出要来塞北看自己，把王鸿涛高兴的合不拢嘴，真的想她了，好久都没见过面了。 刘梦瑶这次来，大概是心存考察的目的吧？毕竟是要嫁人，肯定是眼见为实。 到了周末，王鸿涛刚下班就急不可待的去车站等着，其实心里知道早了到不了，但是就是想去等着，干别的事也没心思。 两个弟弟知道未来嫂子要来，老早就回家换洗衣服，打扫卫生去了。 新房已经交工，就是油漆味太大。 装修是狗熊一手搞定，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费用很感人。两套房子装修费给狗熊后，银行卡余额仅剩五千块，一夜回到解放前，而且买家具的钱还没有着落。装修效果是特别的棒，基本符合刘梦瑶喜欢的风格。 晚上八点左右，客车终于到了。 刘梦瑶刚下车就看到了自己男朋友，高兴的跑过来抱着王鸿涛的胳膊摇摇晃晃。 先带着梦瑶去吃香菇面，吃了几十年后她还喜欢的那家香菇面。 果然，刘梦瑶吃的特别香，说明天还要吃。 天已经黑了，就带着梦瑶回了家。 见到两个弟弟，梦瑶有些害羞，就算是弟弟也算是见家人了。两个弟弟很拘束，又很兴奋。 当每人接到100块钱后，两个弟弟直接喊人，叫嫂子了。又把刘梦瑶臊的脸通红，不过感觉亲近了很多。 晚上，梦瑶半推半就的跟王鸿涛进了卧室，还埋怨说，第一次来家里就住一起，多丢人！做坏事的时候硬忍着一声不敢叫，狠狠的掐了王鸿涛几下。 第二天起床，刘梦瑶早早起床，想承担两个弟弟的早饭，可是到了厨房又毫无章法，只好叫起来王鸿涛一起去买早餐。 两个弟弟特别喜欢这个嫂子，不太好意思跟说话，都扭扭捏捏的。 吃过早饭，王鸿涛就带着女朋友出去逛街。 走着走着，就到了粮食局家属楼，刘梦瑶也跟着上楼，还问去哪了？不会是去哪个亲戚家吧？扭扭捏捏的不想去。 当看到王鸿涛拿着钥匙把门打开后，不敢相信的说：“鸿涛，这是你房子吗？” 王鸿涛溺爱的看着梦瑶说：“这是我们的房子，只属于咱们两个人的房子，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婚房！” 刘梦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慢慢的走进去，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后，抱着王鸿涛，柔情似水的说：“鸿涛，真的好漂亮呀，我怎么这么喜欢呀？你怎么这么懂我呀！这真的是我们的家吗？” 王鸿涛很清楚，梦瑶不是物质，但是谁不想有个自己想要的家？ 王鸿涛重重的点了点头，说：“这是我们的家，这辈子，我会倾尽全力，让你幸福、快乐！” 看着梦瑶幸福的快哭出来了，王鸿涛赶忙说：“你好好看看，哪里不满意，还可以改，才刚交工，是我好哥们装的，想改就改。” 梦瑶听完又开始到处打量，看了一会表示很完美了，自己很满意。 看完三楼的房子后，又带着梦瑶去四楼看了看。 刘梦瑶根本不敢相信王鸿涛一次性买了两套，而且都装修好了。 听到王鸿涛说四楼要给爸妈住，一点都介意，还高兴的说住的近以后方便给两人带娃。 王鸿涛笑了，逗了逗刘梦瑶，哪来的娃？ 又把刘梦瑶气得狠狠的掐了几下，疼的王鸿涛直叫唤，连声求饶。 打闹了一会后，王鸿涛说房子是好了，但是还要晾几个月，暂时还不能住，又说自己现在是穷光蛋了，所有的钱都买了房子，家具钱还没着落。 刘梦瑶毫不在意，温情的说：“鸿涛，你已经很有本事了，我太崇拜你了！至于家具，可以慢慢买，我也会攒钱的，不能把压力都给你，攒够一件的钱就买一件家具，咱们还这么年轻，迟早都会有的。” 王鸿涛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小傻瓜，你可不许委屈自己，你的工资自己花，买衣服去，买化妆品去，我负责赚钱养你，你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 梦瑶听完就笑了，说自己又不是败家娘们，日子是两个人过的。 下午，小斌和卫卫也来了，王鸿涛特意叫回来的，几人是师范校友，都认识，人多了热闹。狗熊也来了，来见未来嫂子。 狗熊刚见面就叫嫂子，叫的刘梦瑶又涨红了脸，常听男朋友说这个兄弟，还郑重的感谢了狗熊，因为房子装的太满意了。 找了个火锅店，几个人还喝了一点小酒，都是年轻人，又是同学，气氛很热烈，聊的都很开心。 到了周日，梦瑶要走了，王鸿涛把她送上了车，两人依依不舍的告别。 第38章 消息传来 刘梦瑶走后，王鸿涛感觉很失落，实在是不想过这种两地生活了，可又没有办法。 记忆中，2005年塞北统一招考了一批老师，刘梦瑶通过考试才回来的，狠狠的复习了一年，掉了很多肉吃了很多苦菜考上，想想还得两年多。 开学一个月后，王鸿涛正在上课，忽然电话响了，看了下号码，是冯东打来的，因为在讲课就挂了电话。 刚下课，赶紧到办公室给回了过去。 冯东急冲冲的说：“鸿涛，郭鸣雄秘书长上午刚考察完，公示七天，担任正处级重要领导干部，大家都说是到你们县，常委会都通过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鸿涛激动的双手都微微颤抖，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还担心蝴蝶翅膀一颤动，历史就改变了进程，幸好他还是来了。 挂了电话后，王鸿涛一点工作的心思都没有了，开始患得患失了。 过了几天，情绪有些急躁了，但又无能为力。 终于，公示的最后一天，郭鸣雄的电话打过来了。 看到这个记在心里的号码，王鸿涛差点激动死，努力的调整了一下心情，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领导好！有什么指示？” 电话中传来了郭鸣雄爽朗的声音，显得那么意气风发：“鸿涛呀，告诉你个消息，组织任命我去塞北工作，那可是你的地盘，你得招待一下我呀！” 王鸿涛略显惊讶的说：“啊？恭喜秘书长，哦，不是，应该是恭喜郭县长，我们塞北人有福气了！” 忽然，郭鸣雄话音一转，认真的说：“鸿涛，愿意来政府工作吗？担任我的秘书。” 就等着这一天！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王鸿涛没有一丝迟疑，语气坚定的说：“郭县长，我愿意！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服务好领导，努力做好本职工作，争取成为一名领导满意的秘书！” “好，那你等通知吧！” 说完，郭鸣雄就挂了电话。 王鸿涛知道，事成了，学校生涯就剩这几天了吧。 挂了电话后，王鸿涛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起来，想了很多很多。幻想着自己风云际会，遇水化龙，一飞冲天，但是发现那只是幻想而已，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首先学会做一名小小的秘书，没有任何级别的秘书，官场里还不入流的秘书，没有丝毫骄傲的资本。 整整一下午，王鸿涛一动不动，抽了一包烟，逐渐捋清了思路。 调走后，办公室要交，王鸿涛立刻去找了德育主任，安排小弟弟住宿舍。 晚自习又特意去看了看自己带的唯一一级学生，感觉还有些不舍，记忆中自己把他们带毕业了。 又跟所有的科任老师详细了解了弟弟们的学习情况，便于日后管理。 第二天，周五。王鸿涛把办公室全部收拾好，两个弟弟帮着把个人用品带回来，并没多少东西，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做随时走的准备。 王鸿涛知道，一旦调令过来，自己就得立刻到位，恐怕连交接的时间都没有。 周六，拜托小斌，以后两个弟弟的学习就全靠他了，并且淡淡提了一下自己可能要转行了。 小斌替王鸿涛开心，表示一定会全力支持。 王鸿涛还专门去置办了两身行头，符合行政工作的风格。 到了晚上八点，时间正合适，拨通了陈军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客套了两句，王鸿涛直入主题：“陈哥，我想跟你请教一下，郭鸣雄县长的性格，和他的工作作风。你跟了他几年，还望指点一下兄弟。” 听到王鸿涛这样说，陈军很快就想到了，低声说：“郭县长跟你通过话了？” 既然是请教，就要诚意，王鸿涛直接说：“是的，郭县长让我去给他当秘书。” “呵呵，恭喜老弟呀！”接着，陈军就开始说：“郭县长这个人比较务实，时间观念强，安排的工作你最好第一时间落实，否则会挨批。郭县长比较爱干净，这方面你要注意一下。” 出于交好的心态，陈军很乐意指点一下这个小兄弟，人常说欺老不欺小，谁知道谁以后会怎么样？ 一个愿意教，一个虚心学，俩人谈的很愉快。 说实话，王鸿涛没有给主要领导做秘书的经验，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于能否胜任这个岗位，还是很有信心的。 最后，陈军建议王鸿涛要做到：谦虚，内敛，踏实，眼疾手快，与领导言行一致。 王鸿涛给自己的要求是，不做传声筒，要做领导的参谋和助手，能够帮助领导解决问题。不只是部下，还要是朋友，甚至是战友。 挂了电话后，一夜无眠。王鸿涛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县里的局面。 县委书记周毅，是老资格，作风霸道，好色，官声一般。而且两年后就会调市人大退居二线。郭县长没必要跟他争一时之长短，会顺利接任，把县政府那摊子做好、守好，不断的积累威望就好了。 政法委牛书记，本土派，只能交好，不然工作会很受掣肘。 纪委刘书记，说不好，也不好说。 组织部长李旭，可以说是老狐狸，手腕高超，记忆中甚至能决定很多正科级重要岗位，左右逢源。 政府这边，常务副县长高长杰，又是地头蛇，作为常务，工作能力很强，分管的范围在王鸿涛的印象中宽到了极致，权势甚重，最后到人大后还是威望十足，不可小觑，只能拉拢。 至于其它几个副区长和常委，印象不太深刻，只能对得上号。 不过郭县长作为政府一把手，政府工作具有天然的优势，跟副县长们是相辅相成，就要看手腕如何，能否拿捏住他们。 塞北属于油区，各13个乡镇1个街道办，都富得流油，所以那些乡镇书记都比较强势，经济决定上层建筑。 毕竟过了几十年了，很多人和事只有遇到了才能有印象，不过塞北的大体脉搏还能把得住，重要事件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周日，王鸿涛逐渐的调整好了心态，心情也慢慢的恢复到平静，并把好消息告诉了刘梦瑶。 梦瑶非常替王鸿涛高兴，并极力支持，相信王鸿涛肯定能够胜任工作，就是担心以后两人怕更难见面了。 为了支持男朋友的工作，刘梦瑶说以后尽量她来塞北。 遇到这样善解人意的老婆，还能说什么？ 到了下午，王鸿涛照常去了学校，站好最后一班岗。 城关中学作为王鸿涛工作的第一站，几年后就跟县中学合并，县城内就剩唯一的一所中学了，很多年后又重新一分为二，还真是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三月底，自考的最后两门要考试了，还是要认真对待，力争一次性过，争取把大专毕业证拿到手。继续参加今年的成人高考，专升本。 最起码，别让学历成为提拔的拦路虎。继续教育学历不影响提拔，就是读在职研究生的时候要找个牌子硬点的学校，专业很好选，要么是行政管理方面，要么就是经济方面的。或者党校研究生也可以，还能结识一些同学，能扩展人脉，也是从政首选取得学历方式。 第39章 秘书 周一，一辆奥迪车从市委缓缓驶出，前往塞北县。 市委组织部部长高长元亲自陪同郭鸣雄县长赴任，体现了市委对郭鸣雄任职的重视。 塞北县四套班子成员亲自前往县界迎接，交警开道，浩浩荡荡，迎接新县长到任，其实更多的是给高部长面子。 到了塞北地界，看到那十多辆车，高部长面露不喜，但还是下了车，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并对县委书记周毅说：“周书记，我给你们送人才来了。” 周毅爽朗的说：“欢迎高部长检查指导工作，我代表县委表态，坚决服从市委决定。鸣雄同志我熟悉，相信一定能尽快通入到县委这个大家庭呀！” 高部长笑了笑，心想，这个老周，只强调县委而没说县政府呀，还是那么强势。不过也没计较，自己下来就是贯彻组织意图，只要他配合就好，于是就说：“时间也不早了，周书记上我车吧，咱们聊会？” “好，听部长的。” 上午十点，政府礼堂召开全县副科级以上领导干部大会。 会上高部长做了重要讲话，并宣布了市委的决定，任命郭鸣雄同志为塞北县县委副书记，建议为代县长。 接下来，郭鸣雄同志做了表态发言，如果王鸿涛在这里就能听出来，郭县长的发言融入了不少当时两人的谈话。 最后，县委书记周毅对新县长提出了几点希望，并表态，县委一定会讲政治、顾大局，坚决执行和贯彻组织意图。 下午两点半，会议通过无记名投票的方式选举郭鸣雄同志为塞北县代县长。自此，郭鸣雄走向了塞北县的政治舞台。 高部长也圆满的完成了市委交派的任务，返回延州，拒绝了塞北县强烈的挽留。高部长对吃吃喝喝这一套很是反感，能推辞就推辞，但很多时候只能随波逐流。 高部长走后，郭鸣雄去了周毅办公室，也相当于跟组织报到，周毅强调了一些近期的重点工作，还有一些人事议题，郭鸣雄表示，自己刚到，不了解情况，人事议题就不发言了，但是尊重组织的决定。 组织是谁？还不是书记自己？ 看郭鸣雄这么上道，周毅是心情大好，表态说不管什么问题两人商量着来。 见目的达成了，郭鸣雄就跟着政府办主任张志贵回了政府办公楼。 把县长带到到办公室，张志贵主任说这是上任冯县长的办公室，征求郭鸣雄意见，是否调换办公室？如果调换，可能位置、光线各方面都有一定的变化。 县长办公室肯定是政府楼的中心位置，而且看得出，办公设施都是新更换的，郭鸣雄就笑着说：“张主任，冯县长是高升了，那可是直升副市长，办公室就不换了，我也沾沾冯市长的喜气。” 张主任接着问：“郭县长，关于秘书和司机您有什么要求吗？” 听到这个话题，郭鸣雄不由分说道：“司机人选最好是当过兵，年轻一点，体力方面有保证；至于秘书，你亲自安排，调城关中学教师王鸿涛到政府办，协调我的工作。” 其实关于秘书，张主任有几个人选，都是一些推不开的关系户，听了郭鸣雄的安排不由的一阵心惊。看来县长早有安排，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张主任在城关中学大概只认识校长一人，这个王鸿涛是何方神圣？竟然被郭鸣雄指名道姓提出来，看来得尽快了解一下呀！ 又沟通了一会住宿问题，张志贵就退出了县长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联系城关中学校长，通知调王鸿涛同志到政府办工作，明天早上八点前到政府办报到，担任县长秘书，人先到岗，手续后补。 放下电话后，校长是脑瓜子嗡嗡的，老觉得是在听天书，又看了看电话，没错，是政府打过来的。不管怎样，先执行政府的命令吧！ 于是亲自给王鸿涛打电话，请到校长办公室。左顾右盼，上问下问，王鸿涛只推说自己也不清楚原因。最后校长无奈的让今天做好交接，明天一定按时报到，并叮嘱一定要记得学校，有机会要照顾学校。 自此，王鸿涛的教学生涯结束，在全校老师一片热议中做好了交接，离开了学校。 这夜，无数人都在打听，王鸿涛是何方神圣。 翌日，王鸿涛六点多便起了床，洗了个澡，穿了一件夹克，西裤一条，皮鞋擦得锃亮，看着是相当的精神。 七点二十就赶到了县政府办，因为办公室张主任安排八点前报到，想必还有一番交代，就提前到了。 到了政府楼，是一栋五层小楼，五楼是顶楼只有三间平房，是政府机要室。政府办在二楼，共24间办公室。阳面12间大都是县长和副县长以及办公室主任、副主任，还有个别正科级领导。 上二楼第一间是值班室，还有经济研究室、督查室、机要室、法制办等内设机构也都挤在二楼。 这个年代机构还没有太过于细化，人员也没那么臃肿，否则24间办公室哪能放得下一个县政府办，堂堂的全县经济权力中心。 到了值班室，一个工作人员正在打扫卫生，看到王鸿涛不像上访人员，就问：“你找谁了？”态度有些生硬，大概是嫌弃王鸿涛踩脏了他刚拖的地。 是高伟，王鸿涛一眼就认出了他，日后的城管局长现在也是个办公室通讯员。 王鸿涛赶忙说：“领导，我是王鸿涛，今天来报到。” 话说完，高伟一愣，赶忙放下拖把，过来紧紧的握住王鸿涛的手，热情的说：“啊，王鸿涛呀，我叫高伟，哪是什么领导呀！督查室的，今天我值班，主任还没来，你坐下等等，上楼的人这里都能看见。” 王鸿涛一点都没介意高伟刚才的态度，政府办的人趾高气昂惯了，习惯问题。 赶忙回应：“谢谢，以后请多照顾。” 二人正在闲聊，办公室主任张志贵上楼了，高伟赶忙出去汇报，说王鸿涛来了。 王鸿涛也赶忙跟着出来，说道：“张主任好，我来报到，以后得麻烦主任了！” 张志贵难得给了个笑容，办公室主任除了负责整个办公室工作，主要还是服务县长，两人以后少不了打交道。 张志贵很干脆的说：“来的挺早，走，去我办公室。” 进门后，张志贵直接安排工作，“鸿涛，县长办公室是208，你在他对门207，这是你的工作手机，还有电话本。” 张志贵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手机和电话本递了过来，是摩托罗拉最新款，好像得三四千，王鸿涛接了过来，这是必要的工作用品。 张志贵继续说：“你是个新人，我有几句话你听一下，首先要做好迎来送往，进县长办公室必须要做好登记，把好关。要眼疾、手快、腿勤，懂得察言观色。县长办公室有通讯员打扫卫生，但是你还要把把关。好了，先这样，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有什么需要就提，我们的工作就是服务好县长，你尽快进入状态吧！” 王鸿涛听的很认真，等张志贵话说完立刻表态：“张主任，我会虚心学习，有什么不懂的一定及时向主任请示、汇报，感谢主任提点，我会努力进入工作状态。” 听到“请示、汇报”字眼，张志贵很满意，笑了笑，让王鸿涛先去忙。 不管怎么样，办公室主任是统管整个政府办事务，县长秘书也是他正儿八经的下属，领导权威还是要维护的。 带着两把钥匙，王鸿涛回到了自己的领地，稍作打量后就赶快去了郭鸣雄办公室。 卫生已经由通讯员打扫了一遍，王鸿涛细细检查了一遍，只是用干抹布把办公桌上不太明显的水渍擦了一下，顺手泡了杯茶放到办公桌上，茶叶多放了些，陈军说郭县长爱喝浓茶。 一切准备就绪后，就回到了办公室，整理了一下登记册，然后拿着电话本，把认为重要领导的号码输入工作专用手机里。 第40章 适应 八点，郭鸣雄踩着点到了办公室。 王鸿涛赶忙起身迎接，陪着县长进了办公室。 郭鸣雄坐下后，微笑着对王鸿涛说：“学校都交接好了吧？感觉怎么样？说说，准备怎么做这个秘书？” 王鸿涛跟着笑了一声，说道：“都交接好了。郭县长，我以前没做过秘书，没有经验，感觉是诚惶诚恐，就怕自己做不好，给县长丢人。总的来说，就是努力服务好县长，尽全力做县长的助手。” 郭鸣雄不置可否，说道：“你做秘书没经验，我做县长也没经验呀！鸿涛，跟你就不说虚的了，都努力吧，你也尽快进入状态，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或者去问张主任，这个同志还是不错的。” 看来，张志贵已经给县长表过态了，初步取得了县长的认可，以后自己也得跟他多请示、汇报。 上班期间，不便过多叙旧，王鸿涛就问：“县长，我刚来，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我好准备一下。” 思索片刻后，郭鸣雄说：“这两天就不出去了，熟悉一下基本情况，顺便熟悉一下业务，处理一下堆积下的文件，两天后到各乡镇跑一圈。” 王鸿涛点了点头说：“好的，县长，我记住了，我先出去了。” 临出门时，郭鸣雄抬头又说了句：“鸿涛，司机人选，你留意一下，记住，一定要本分，嘴少。” 王鸿涛慎重的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感受到了县长对自己的信任。 回到办公室，，开始翻看一些需要县长阅示的文件。 王鸿涛对自己的定位不只是服务员，要做县长工作上的帮手。 过了八点半，办公室进来了人，王鸿涛认识，是教育局谢局长，其实大多数塞北的领导都能对得上号，毕竟自己有过这个大院工作几十年的经历。 王鸿涛起身说：“谢局长好，我是王鸿涛，找县长吗？” 谢局长笑了笑说：“嗯，县长在吗？鸿涛，好样的，给你爸争光了，给咱们教育系统争光了，以后教育上有什么事，你来找我。” 王鸿涛赶忙说：“谢谢局长，我去给县长通报一下。” 敲了敲县长的门，王鸿涛闪身进去说：“县长，教育局谢局长来给您汇报工作。” “好的，让他进来吧。” 教育局是个大口，郭鸣雄没拿架子。 把谢局长带进去后，王鸿涛倒了杯茶就出去了。 没过几分钟，常务副县长高长杰过来了。 王鸿涛赶忙迎上去说：“高县长好，我是郭县长秘书。” 对于这个本土派代表人物，王鸿涛印象是相当深刻，在塞北屹立不倒二十年，能力和威望是相当强，可谓是根深蒂固。 高长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袄，后生看着挺精神的，县长那有人吗？” 王鸿涛赶忙说：“教育局谢局长进去一会了，我给您通报一下。” 说完，王鸿涛就敲了敲县长办公室，进去说：“郭县长，高县长过来了。” 谢局长听到后，就起身了说：“县长，你们谈，我下次再汇报，就不打扰了。” 郭鸣雄淡淡说了句“好的”，就起身迎接常务副县长高长杰。 等高长杰进来后，郭鸣雄笑着说：“浩海，以后高县长过来不用通报”，又对高长杰说：“来，老高，坐。” 高长杰笑了下，没说话。郭鸣雄这么说是客气，规矩他懂。 “好的，县长，我知道了”王鸿涛赶忙倒了杯茶说：“高县长，请喝茶，你们谈”就出去了。 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张志贵主任进来了。 王鸿涛赶忙起身问：“张主任，有什么指示？” “鸿涛，县长有没有说这两天怎么安排？”张主任说话干干练，废话不多。 王鸿涛很尊重办公室主任，毕竟是顶头上司，就说：“县长说这几天不出去，三天后想乡镇走一圈。” 张志贵点了点头，又问：“县长有没有说司机的事？” 想起县长关于司机的嘱咐，王鸿涛说：“县长的意思是暂时不固定，临时安排一下。张主任，我想着，有没有部队转业回来的，稳重点的？” 张志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走了。 过了会，又进来两个部门领导，都热情的跟王鸿涛打招呼，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一个是城建局局长，一个是林业局局长。 县长办公室门开了，郭鸣雄亲自把高长杰送到了门口，俩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王鸿涛进去收拾了一下茶杯。 郭鸣雄随意说了句，高县长很热情呀！ 王鸿涛考虑了一下说：“县长，刚看了副县长们的分工文件，高县长太辛苦了！” 这话，王鸿涛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印象中高长杰确实权势越来越重，每次调整分工都是有增无减，有种尾大不掉的感觉，有个太强势的副职，一把手也不好当呀！ 听完王鸿涛的话，郭鸣雄笑了笑说：“你倒是挺明白的，跟我就不用拐弯抹角了。你说的很对，高县长有些过于劳累了。鸿涛，外面还有人吗？” “有，住建局和林业局过来了。” “好，让他们进来。” 王鸿涛回到办公室后，按先来后到安排林业局局长郭虎先进去，又热情的给城建局局长刘杰倒了杯茶，随意聊着。 大约10分钟后，林业局局长出来了，城建局局长又进去了。 林业局局长郭虎临走时专门打了声招呼，留了电话号码，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又过了10分钟，城建局局长也出来。 王鸿涛感觉，郭鸣雄给这些局长的时间大概就是十分钟，初次见面，大概也没谈重要工作，大家都是来露个脸，跟政府一把手报个到。 接着，政府两个副县长也都露面了，每人也就十来分钟时间，郭鸣雄都送到了门口。 等交通局局长走后，已经马上12点了，办公室张主任已经过来等候，带县长去政府小灶吃饭。 小灶供应所有县级领导和两办主任，所以张主任也有资格去。至于王鸿涛，只能去大灶上吃了。 十二点，郭鸣雄出来了，张主任立刻迎上去，带着领导下楼去往政府小灶。 郭鸣雄走的时候说了句：“鸿涛，自己吃饭去，中午我要午休，如果有紧急事你就敲门，或者给我打电话。” 中午下班了，除了值班室大家都走了，办公室终于清净了，王鸿涛感觉自己累瘫了，尤其是心累，脸也快笑瘫了。忽然有些佩服县长，感觉他忙了一上午好像还精神抖擞。 只一个上午，就见到了二三十个领导，王鸿涛不由的感叹，位置决定高度呀！怪不得领导身边的人进步快，能量大，因为整天就接触这些领导！ 高伟和几个同事过来叫一起出去吃饭，王鸿涛欣然答应，以后都是朝夕相处的同事，处好关系是必要的。 大家对这个政府办新人、县长指定的秘书也是很好奇，可能都夹杂着羡慕、嫉妒、恨，毕竟这个位置谁没眼馋过？不过大家都不是政治小白，尘埃落定后肯定还是要尽量交好。 第41章 进入角色 午饭后，王鸿涛回办公室躺床上眯了一会，两个手机都定好了闹钟。 两点半，准时上班。王鸿涛办公室人员川流不息，汇报工作的部门领导坐的满满当当，有些还在楼道站着，想给倒杯水都没地儿放。 王鸿涛满脸笑容，客气的招呼每个人，保持了谦虚谨慎。 通过闲聊，才知道大家都等着上午副县长们先露面，不跟领导抢风头。 王鸿涛不禁想，上午来那的那几个局长，是不是真的有工作要汇报。 看着登记表上名单，财政局、水利局、土地局等职能局，乡镇来的不是书记就是乡镇长，王鸿涛都快免疫了，觉得这些领导都是些普通人，而不是走出去在整个县城都能呼风唤雨的人。 下午，另外三个副县长也全都露面了，郭鸣雄照例把他们送出门，那些局长可没这个待遇。 王鸿涛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一次性杯子，大多数都是一口没喝，但是不给倒茶也不行，这是自己的工作职责。 大多数领导汇报完工作后留下了王鸿涛的电话号码，热情的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弄的王鸿涛觉得自己才是县长。 快下班的时候，排不到队的陆续都走了，大家很有眼色，不打扰领导休息，也不沮丧，今天见不到还有明天、后天，只要近期露面了就行。 郭鸣雄很守时，五点半准时下班，王鸿涛赶忙跟着一起下楼。 出了政府大门，郭鸣雄松了口气，笑着说：“真累呀！” 王鸿涛笑着说：“老板，我还以为你不累了，感觉你状态可好了。我只是接待一下就累得不行了，你还要跟他们谈工作，肯定更累了。” “呵呵，迎来送往也是工作呀！没办法，谁都免不了俗”，说完又问：“鸿涛，塞北是你的地盘呀，说说有什么好吃的？去祭五脏庙了。” “呵呵，县长，塞北最大的特色就是羊系列，羊肉、羊头、羊棒骨、羊蹄、羊杂碎，我觉得味道还是挺好的，香而不膻，咱们去尝尝？” 郭鸣雄很有兴致，说道：“以前下乡只吃过塞北的羊肉，其它的倒是没怎么吃过，听你这么一说，还真不能错过了，挑一家味道好的，带路。” 二人刚走几步，电话响了，拿起一看是林业局局长郭虎，就对郭鸣雄说：“县长，是林业局局长的电话。” “接吧，我估计是吃请那一套。” 果不然，郭虎局长询问领导是否有时间吃个便饭。 看到郭鸣雄没表态，就说先问一下领导再说，便挂了电话。 郭鸣雄说：“上任那天，县级领导班子一起吃过饭了。这些局长你不跟吃顿饭是不会放过的，哎，最后还不是财政埋单？算了，你答应他，不过就吃你说的羊肉，给他说，坚决不准上酒。” 王鸿涛点了点头就把电话拨了回去，说道：“郭局长，麻烦你安排个羊肉馆，酒就不要带了，领导晚上还有事。” 郭虎局长是满口答应，直接报了老李羊肉馆。 王鸿涛知道位置，也去过，名气很大，大约20分钟能到。 在体制内，领导的指示最能够保质保量落实。当王鸿涛陪着县长到养肉馆的时候，郭虎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三人落座后，郭虎熟练的要了店里所有的特色菜，完全代替了服务员角色，特别殷勤。 看到郭虎准备上酒，郭鸣雄制止了，并说今天真的想好好吃点，最近酒喝的实在受不了了。 王鸿涛坚决用手挡住了郭虎手中的塑料袋，顺眼看了下，是茅台。 对这些局长们，郭鸣雄也也很客气，毕竟工作还得靠他们干。 不一会，香气四溢的羊肉端上来了，还有羊蹄、羊棒骨那些，让人看着很有食欲，几人就动筷子开吃。 郭鸣雄吃的赞不绝口，表示塞北羊系列味道真的很不错，值得大力推广，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 吃完饭，郭虎恭敬的目送两人离开。 郭鸣雄想散散步消消食，王鸿涛陪着爬了趟山，就在政府对面。 日后这座山会开发成旅游景点，山顶了修了个标志性建筑，是塞北人下午锻炼身体的好去处。半山腰上修建了几排很有特色的窑洞宾馆，但是因为产权纠纷一直没经营起来，感觉很可惜。 王鸿涛不禁有感而发，对着四周指指点点，跟郭鸣雄说：“老板，你看这开发成窑洞宾馆怎么样？配合咱们当地的民间艺术表演，说不定还能成为塞北的一张名片！” 郭鸣雄听后也仔细看看了周围，表示认同，夸王鸿涛善于思考，更适合做一些经济工作。 两人绕着现有的路转了一圈，直到天色渐黑才下了山。 回去的路上，王鸿涛询问了领导晚上住所，得知是住宾馆，就准备明天一大早来接县长，哪怕是陪着走几步也是极好的，而且这也算自己的工作。 回到家，躺床上回忆一天的工作，有没有哪个地方做的不到位，总结得失。 临睡前又给刘梦瑶打了个电话，聊了聊今天工作情况，然后腻味了好一会。 第二天，王鸿涛匆匆吃了口早饭，赶七点二十就到了塞北宾馆，去了郭鸣雄房间。 县长已经洗漱完毕，正准备出门。 看到王鸿涛后笑着说：“以后不用来接我，就这么两步，我还能走丢了？” 王鸿涛笑着回话：“老板，我要是不来，别人会说我没规矩了，而且还影响您的权威，路上陪你说说话也好着了。” “哈哈，你这小子，心思还蛮多的么。” 陪着郭鸣雄到了政府小灶，王鸿涛就先去回了办公室，照例检查卫生，泡了杯浓茶，然后坐等今天开张。 王鸿涛估计今天是闲不下来，按规矩这两天大部分单位领导都会来，来过的可都在本子上记着了。 八点，郭鸣雄准时走进办公室，王鸿涛照例询问今天的安排，果然还是稳坐钓鱼台。 半小时后，这些局长们陆续就来了。王鸿涛客气的询问了他们的职务，然后安排他们给领导工作，感觉像前台服务员。 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工作，进入了自己的角色，迎来送往更得体、大方。 连续三天，王鸿涛和县长办公室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到了第三天下午，陆续的人就变少了，基本上该露面的都露面了。王鸿涛根据登记的信息，对照通讯录，发现还有几个单位没有露过面，在自己笔记本上做了登记。 很想跟谁问一下，这几个单位是个啥情况，领导没配上？还是请假了？可是自己的位置很敏感，有些话还真不能轻易问，会让人误会是县长的意思，这才感受到了自己人脉方面的缺失，根基尚浅呀。 这几天，单位同事基本上都认全了，包括几个副主任，几个内设机构领导，最起码大家见了面都会打个招呼。 快下班的时候，高伟过来坐了会，说晚上办公室几个喝点小酒，问王鸿涛有没有时间。 其实同事们很团结，自发的组成了“政府办”小团体。虽然也有勾心斗角，但是大家毕竟一个单位，目标都是最后能走出办公室，走向领导岗位，为了日后有个香火情互相照应，所以平时都和注意维护关系。 王鸿涛虽然是县长秘书，但肯定不能脱离这个小团体，所以很想参加，就低声说：“领导还在，估计早了去不了，我也很想跟大家交流一下，哎，你懂得！” 高伟会心一笑，说：“没事，你先忙，在二道街明珠美食城，二楼888，过来就行，咱们办公室就这个样子，一下子也聚不齐。” 下班后，郭鸣雄说今天回延州。 王鸿涛赶忙联系司机，安排车辆，送郭鸣雄上了车。 领导走了，王鸿涛乐得自在，就直奔明珠美食城。 看到王鸿涛进门，几人都略显惊讶，开玩笑说今天领导给放假了？ 王鸿涛笑呵呵的说县长回家了，相当于放假了。 今天人挺多的，来了一个副主任，督查室主任，还有六七个办公室的同事，除了王鸿涛都是老同事了。 看到大家对自己还有些拘束，王鸿涛主动站起来，按照塞北的规矩打了一圈关，跟所有的人敬一碰二。 酒场是融合剂，大家也有心结交，喝着喝着气氛就开始活跃了，王鸿涛酒量不错，也慢慢的融入进去了。 尤其是高伟和郭鹏，一个劲的跟王鸿涛碰酒，办公室副主任赵伟也主动碰了两杯。 喝到晚上九点多，大家都有了醉意，但都很克制，没有继续要酒，毕竟工作性质不一样，喝酒要保证不耽误明天的工作。 出了包间，王鸿涛第一个下楼，也不管是谁请客，抢着结了账。 回家的路上，王鸿涛才知道跟高伟住一栋楼，自己在五楼，高伟在二楼，两人勾肩搭背的回了家。 一场酒喝的，明显感觉到跟同事们有所亲近。 第42章 下乡调研 第二天被郭鸣雄闻出了酒味，就打趣道：“我回去，你就偷着喝酒？” 王鸿涛赶忙解释：“县长，昨晚上办公室几个同事邀请，我就去了，少喝了点，呵呵！” 郭鸣雄笑了笑说：“别紧张，我又不是不让你喝酒，跟同事们聚聚也挺好的。” 领导今天心情不错。王鸿涛接着说：“县长，这几天各乡镇、部门基本上都汇报过工作了，你看今天开始安排下乡吗？” 郭鸣雄稍作思索说：“鸿涛，我手里还有个文件要看，另外组织部李旭部长要来，征求物价局和经发局局长人选问题，下乡安排在下午，你跟张主任商量一下，简单拿个方案，以了解各乡镇基本情况为主。” “好的，县长！” 从县长办公室出来，王鸿涛立刻去了张志贵主任办公室，请示下乡调研的事。 张主任很重视，跟王鸿涛商量了好一会，最后确定一天四个乡镇，明确了路线、陪同单位，拿出了方案，四天争取跑完。每个乡镇准备三个观摩点，王鸿涛负责联络，电视台全程陪同。 这次调研也算是亮个相，造个势，毕竟郭鸣雄还是个代县长，需要选举才能把“代”字去掉。 回到办公室，王鸿涛立即联系了周川镇和城关镇两个书记，说明了调研要求和时间，让他们做好准备。 两个书记都很重视，立刻鸡飞狗跳的开始做准备工作。 接着又通知农业局、经发局、财政局、交通局等领导陪同下乡，其中经发局来的是副职，因为领导已经到龄。 经发局是经济综合管理部门，涉及到考核指标，这个位置很重要，局长已退二线，估计会很快配备，组织部今天来找县长也是为这个事。 下午两点，三辆汽车鱼贯而行从政府出发，直接去往城关镇政府。 因为是下乡，要走山路，王鸿涛安排了辆霸道越野车。 到了镇政府，书记、镇长早已等候多时，王鸿涛提前给他们发过信息。 记者全程摄像，郭鸣雄表现出亲民的一面，热情跟大家握手，然后不停的询问，不时的点头。 接着就去了安排好的产业点，郭鸣雄重点看的是农业方面。 由于是提前准备，一切都没出差错。 其实城关镇没啥好看的，没有亮点，也没有石油，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县政府的驻地，但是商业发展的很一般，感觉没有规划，没有布局，反正王鸿涛觉得县长是瞧不上眼。 调研结束后，城关镇书记、镇长极力挽留用餐，郭鸣雄推掉了，接着还要看周川镇。 到了周川镇，直接去了产业点，周川镇的领导在石河沟村等候。 看着遍地的大棚纵横交错，农户忙碌的身影，郭鸣雄真诚的笑了起来，对周川的工作表示了肯定。 周川镇书记刘自龙趁机汇报：“县长，你工作繁忙，要不然真想带你看看我们全镇的大棚产业，石河沟发展的好，其他村一点也不差。” 话音一转，刘书记果断哭穷：“但是，农民们难呀，县长你看这些路，从菜地到公路，再从公路到县里、市里，运菜好好的运出去，到了地方就变成了烂菜叶子，真是心疼呀！县长，县里能不能支持一下我们镇的道路建设？” 郭鸣雄笑着指了指刘自龙，笑着说：“你这个老刘，行了，我知道了，今天交通和财政都来了，你跟他们哭穷去。” 不过郭鸣雄最后也表了态，答应会适当向农业产业发展好的乡镇倾斜政策和资金。 这下，书记镇长有借口了，为了感谢县长的支持，打死都不让走了，非要留着吃晚饭。 郭鸣雄心情不错，也就没怎么推辞。这会也到下午饭点了，带着一大群人下乡，总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搞工作，郭鸣雄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但是提了要求，每桌不能超过四个菜，不能奢侈浪费，坚决不上酒。 上有对策，下有政策。到了镇政府饭堂，每桌确实四个菜，一大盆羊肉、一大盆鸡肉、一大盆排骨、一大盆鱼肉，非常硬的四个菜，还有四个精致的小菜。 郭鸣雄看到后是哑然失笑，无可奈何。 刘自龙书记打着哈哈说：“领导，确实是四个菜，小菜不算。” 郭鸣雄开玩笑道：“你就不能准备个素菜？全都是肉呀！你们大棚里菜都卖光了？” 郭鸣雄对周川镇的工作挺满意的，一些小聪明也就视而不见，给足了周川镇领导们面子。 第二天，继续下乡调研。 上午去的是两个石油开发镇，没什么好看的，油区的老百姓靠油吃饭，心思都在油上，搞了不少违法乱纪现象，农业产业聊胜于无，用当地的话讲，种什么地，还不如晚上去偷两袋油。 郭鸣雄去了当地采油厂，了解了企业生产生活状况，表示政府全力支持企业的发展，走了个过程。 下午去的两个乡镇跟上午大同小异，看着财政收入都很不错，农民都很富裕，但是没有产业支撑，没有可持续发展。 回去的路上，郭鸣雄忧心忡忡，跟王鸿涛感叹，石油完了大家吃什么？任重而道远呀！ 今天是周五，下完乡郭鸣雄自然是回延州。 到了县城时，王鸿涛跟郭鸣雄说：“县长，我也去延州，能不能跟你一起走？” “行呀！鸿涛，你去延州干什么？” 王鸿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女朋友要来，我下去接一下。” 把郭鸣雄逗乐了：“这有啥不好意思的？鸿涛，我还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对你关心不够呀！给我说说，是哪的，做什么的？”看来，领导也八卦。 王鸿涛没有隐瞒，说道：“是我师范校友，一届的，双龙县人。” 听完，郭鸣雄还关心的问：“两地呀！双龙挺远的，你们感情怎么样？学校谈的对象，成功率不太高。” 王鸿涛坚定的说：“县长，我们感情很好。我这人比较固执，认定的事不会改变，这辈子非她不娶！” 听了王鸿涛不容质疑的回答，郭鸣雄很赞赏，同时也触动了心中的那块柔软，上学的时候他也谈过一个，可惜毕业后没经受住两地的考验，最后无疾而终。 于是就问：“如果你们俩工作到不了一起，怎么办？她会不会跟你分手？” 王鸿涛淡淡的笑了笑说：“她跟我提过，想辞职来咱们这。其实挺简单的，没正式工作也可以，我养她！哪怕经济上紧张点也无所谓。” “你们倒是情比金坚呀！”郭鸣雄很是感叹，心里也很是欣慰，毕竟一个重感情的人，品性也有保障。 有机会，帮帮他们吧！ 郭鸣雄下车时，特意给司机高升嘱咐，陪王鸿涛接女朋友，安全送到家。 “高师傅，耽误你回家了，真是麻烦你了！”王鸿涛客气的感谢了司机。 高升赶忙说：“王秘，你太客气了！真的不麻烦，当司机起早贪黑的，今天算早的了。” 通过几天的观察，高升很清楚王鸿涛在县长心中的分量，自己这个临时司机能否转正说不定他能帮得上忙。领导司机和普通司机区别太大了，毕竟领导轻易不会亏待身边的人，但前提是先成为身边的人。 在司机眼里，王鸿涛俨然是领导身边的人，而且是很亲近的身边人。 接到刘梦瑶后，直接回塞北。 有专车接送，时间大大缩短，到家时天才刚黑。 进门后，刘梦瑶打趣道：刚当了秘书就有专车了！王秘书，你好厉害呀！ 王鸿涛坏笑着说：“晚上更厉害！” 又把刘梦瑶说的臊红了脸。 一夜无话，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43章 商机 美好的时光永远是短暂的，周末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跟刘梦瑶的感情越来越好，临走时她含情脉脉的依依不舍。梦瑶真有些想辞职了，不想受这相思之苦。 王鸿涛耐心安慰了一会，毕竟爸妈供了一回，老人接受不了，自己会尽快想办法。 其实记忆中的机会还有两年，熬一熬也能过去。倒不是说不想养着她，因为工作对一个人来说并不只是工资，还有生活圈、交际圈的问题。 周一，继续陪县长下乡调研。 下乡，确实能了解到基层的一些实际情况，虽然还不全面，但是能看来个大概。 郭鸣雄一直在思考，乡镇的出路在哪？乡镇的产业要如何发展？ 调研结束后，郭鸣雄立刻责成政府办，张志贵主任负责，文秘室牵头起草，各乡镇，农业局、财政局、交通局等相关部门配合，形成调研报告，找出问题，理清发展思路，提出具体措施。材料由王鸿涛把关，最后张志贵主任审定。 接到任务后，张志贵主任要求各单位根据自己实际情况，拿出本单位、本部门的初稿，最后由政府办定稿形成调研报告。 调研结束后，王鸿涛回到岗位，重新当起了接待员。 下午，林业局郭虎带着绿化办主任来汇报城区绿化工作。到了王鸿涛办公室，趁四下无人，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扔下两条烟，说道：“兄弟，我看你抽烟，放下抽个！” 王鸿涛赶忙拒绝，可碍于在办公室，不敢动作太大，郭虎态度又相当坚决，无奈只能收下，可是心里老是不踏实，这是王鸿涛第一次收别人东西。 下午陪郭鸣雄散步的时候，考虑再三，王鸿涛说了郭虎给自己送烟的事。 郭鸣雄没太在意，不过对王鸿涛的态度倒是很满意，淡淡的说：“鸿涛，我们不是孤家寡人，搞工作也离不开大家的支持，你要是做个官场的另类，也走不远。咱们国家是个人情社会，很多时候情大于法，自己把握，大原则不能违背，不够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底线。” 郭鸣雄的话让王鸿涛思想上很受触动，确实，如果自己跟所有的领导、干部都保持距离，洁身自好，那永远融入不了任何圈子，吃吃喝喝不也违规？难道上级检查调研不接待，下去下乡不吃请？那谁还会跟你工作？ 忽然，郭鸣雄又说：“鸿涛，我记得过年的时候你给我置办的年货花了不少钱吧？我看你家庭情况挺一般的，估计经济很紧张吧？” 不等王鸿涛回答，继续说：“下午林业局的郭虎汇报城区绿化工作，估计这两年县里用的树苗不少，要是能吃苦自己种点苗子也能挣点辛苦钱，本地树苗，县里肯定是优先采购。” 王鸿涛明白，这是领导给自己指路了，也没拒绝。领导和秘书是命运共同体，如果你跟领导一点利益上的交集都没有，领导也不会太过于重用你，而且记忆中郭鸣雄从省国土资源厅退休，一辈子也没传出有经济问题，也没啥好担心的。 种树苗确实是个好营生，成本低，效益还不错。 王鸿涛记得，未来十几年，塞北一直在搞绿化，需求量确实很大，经常大批量往回来采购，自己的本地苗子，只要质量上有保证，赚点辛苦钱谁还能说什么？有搞头。 晚上到家，立刻把狗熊叫过来商量。 听到又有生意做了，狗熊兴奋的嗷嗷叫，根本不考虑赚不赚钱，王鸿涛的话就是圣旨，就是指路明灯，更何况县长秘书说的话能不信？狗熊现在对王鸿涛的信任是盲目的。 看到狗熊同意了，就问：“那你知道怎么弄？” 狗熊挠了挠头，憨笑着说：“嘿嘿，不知道，这不是有你了么，你说怎干就怎干！” 好吧，等于没商量，王鸿涛直接就安排：“狗熊，育苗子你肯定见过，我这么跟你说吧，3公分的大叶女贞2块以内，1.5米以上的油松10块以内，尽量多买”，说完又问：“你现在有多少钱？没花完吧？” 狗熊嘿嘿的笑了笑说：“还有25万，咱俩装修费还没付完，做生意要紧，先欠着，不打紧。” 现在用钱当紧，能欠就先欠着吧，王鸿涛也没在意。 家里有五万可以动用，工资卡上还有一万多点，盘算了会就说：“狗熊，我有6万，你有25万，共31万，全部都定苗子吧！我两成，你八成。” 狗熊闻言立马火了：“屁话，你才是八成！我这25万哪来的？一人一半，你不答应我就不干了！” 王鸿涛也没在意，兄弟间无所谓，又继续安排：“行，听你的。马上注册个公司，专门经营苗木，这生意能做好几年。另外，看哪适合育苗，自己育吧，成本低，利润更大，规模你自己把握。不过这是个受苦活，还要好好管理，你受得了苦不？” 听说很能干几年，狗熊感觉又找到方向和动力了，拍着胸脯保证：农村人，除了吃苦没别的。 狗熊根本没考虑过销路的事，那不是自己该考虑的。 过了几天，县政府召开政府常务会，王鸿涛做记录，其中有个议题就是城区绿化的事，绿化办汇报，林业局补充。 常务会一致通过，没有一个领导提出反对意见。 会后，郭虎继续给郭鸣雄汇报。 王鸿涛倒完茶后准备出去，郭鸣雄刻意说：“鸿涛，你不是说哪个亲戚育树苗？” 王鸿涛赶忙说：“是有了，不太多。” 郭鸣雄没说什么，继续和郭虎探讨工作。 听话听音，郭虎要是这个都不懂，还当什么局长？ 果不然，没过多久郭虎过来了，低声问：“鸿涛，你那个亲戚有多少苗子？” “听他说，大概30万左右。” “呵呵，不多，这样吧，你让他到林业局找我，估计大概下个周招标，有公司吗？” 王鸿涛赶忙说：“公司在注册，不知道能赶上不？” 郭虎大气的说：“赶不上也没关系，农村人种点树苗不容易，我给找个公司挂靠，不过树苗得按市场价走。” “哎呀，那感谢郭局长了！完了兄弟请你喝酒！” “哈哈，鸿涛，那我就等你的酒！” 三言两语这事就敲定了，郭虎走后，赶忙给狗熊发了个信息：抓紧，就这一两周要树苗。 这几天，王鸿涛一直考虑县长问树苗的事该怎么回答，可郭鸣雄好像把这事给忘了，一字没提，搞得王鸿涛好纠结。 到了周五，郭鸣雄开玩笑说，不去接你的小女朋友了？ 王鸿涛笑着说：“领导，周周来回跑人也受不了，过两周我下去一趟。” 周末了，弟弟们也回来了，小斌也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他们的学习情况，王鸿涛乐得轻松，宁愿做饭也不想辅导，小斌是打死都不想做饭，两人正好互换，都感觉沾了光。 吃晚饭的时候，狗熊过来了，掐着点来的，不用人招呼就自己动手了。 饭后，狗熊说了跑苗子的事，这几天定了十几万的，都符合标准，附近再没有了，准备明天往远走些，苗子的短缺更给了狗熊信心。 小斌也听了个大概，开玩笑问要他入股不？ 王鸿涛问他有多少钱？ 小斌笑着说：“三千块，哈哈！” 王鸿涛感觉有些心酸，说道：“要，出三千，能挣三千，你看下不？” 小斌开心的说：“我攒了一年工资才攒了三千，能挣三千相当于我攒了一年了。鸿涛，这么赚，我能不能借点钱入股？” “没问题，你有多少就要多少！” 忽然又想到卫卫还借自己一万，估计经济也不宽裕，就给卫卫打了个电话，问他有多少钱。 卫卫还以为王鸿涛要他还钱，尴尬的说有五千块，又说要是急用钱他想办法去借点。 王鸿涛赶忙说：“卫卫，不是跟你要钱了。现在有点小生意，倒卖一下树苗子，能挣点小钱，看你入股不？” 卫卫听了后开玩笑的说：“鸿涛，我能拿借你的钱入股吗？” 王鸿涛笑着回：“能了么，要是有办法再去借点，这回估计能挣点钱。” 对于这些朋友，只要有机会，王鸿涛真的很想帮帮他们。 到了周六，在家待着实在无聊，王鸿涛和小斌去延州玩了。 到了延州，联系了师范同学达华和小俊。 二人听后都很开心，很快就碰面了。 大家自从毕业就再没见过面，甚是想念，四人找了个小餐馆，边吃边喝边聊。 得知王鸿涛成了县长秘书，都非常的激动，非要不醉不归。 达华到了公交公司，小俊借调到乡政府了，跟记忆中没有一丝变化。 喝完酒，四人都去了达华单位公交公司，住宿舍，四张床，其他同事周末也都不在，王鸿涛记忆中可没少在这住。 办公室还有电脑，能聊qq、听音乐，又下着象棋，聊着师范的美女忆青春，心情是无比的舒畅。 第44章 结交 周一，秘书科的吴光明把县长要的调研报告送来，让王鸿涛审阅，是办公室张主任的安排。 吴光明虽然态度还算客气，但王鸿涛还是在他眼神和表情中看出了点藐视的感觉。 王鸿涛知道，他有怨言，背地里说过自己坏话。听高伟说当时县长秘书呼声最高的就是他，材料也能拿得出手，父亲是民政局一把手，被人抢了位置，心里肯定有疙瘩。 王鸿涛一点都没客气，指出了调研报告结构有问题，找问题不准，提出的措施乏善可陈，并直接动笔改了起来，改完后递给他说：“改一改吧，我根据县长的意思改的。” 吴光明看了几眼调研报告，虽然感觉有几句话说的很准确，但这改动也太大了，太不给面子了，基本把自己的材料给否定了。 当即脸色就不太好了，但又无话可说，毕竟他是县长的秘书，招呼也没打就走了。 才不管他的情绪了，老子不惯这毛病。王鸿涛就是看他不爽，倒不是说因为秘书的问题，这狗日的娶了王鸿涛很喜欢的那个女孩，反正就是说不出的讨厌。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郭鸣雄把王鸿涛叫了过去，说：“鸿涛，下午三点，去延州，你跟张主任那拿些烟酒。” 虽然没说啥酒，但肯定是茅台和中华，王鸿涛没问去干嘛，反正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第一次操办这事，真没经验。 所以下午刚上班，王鸿涛就去请教张主任。 听了王鸿涛的要求，张主任问：“县长没说去干什么？” 王浩海摇了摇头说没有。 张主任稍作思考便说：“鸿涛，可能要请客吧！这样吧，不知道人多少了，拿上六条烟，两箱酒，再拿上一万块钱，你随机应变。” 好家伙，这就给一顿饭备的？ 张主任又问：“司机安排哪个？县长有指示吗？” 专职司机定不下来，一直是张主任的心病。 王鸿涛表示县长没说，让张主任看着安排。 最近，县长用了两三个司机，但是王鸿涛也看不出县长的倾向性，就没有多言。 王鸿涛回到办公室刚一会，司机姚司来了，给王鸿涛了一个信封，说是张主任安排的。 临走时，羡慕的神态，谄媚的笑容，让王鸿涛不太舒服。 司机高升正好路过，露出一丝落寞，猜县长今天没用他，但是还朝王鸿涛微笑了一下。 刚到三点，郭鸣雄过来叫王鸿涛出发，还没等下了楼，姚司电话过来了，说在楼下等着了。 县长专车直接开到了市政府，下车后郭鸣雄说去拜访林市长。 林市长已经由常务副当选为市长，郭鸣雄说早都应该去拜访了，但市长刚任职事情多，今天好不容易答应了，看有没有机会晚上一起吃饭。 郭鸣雄当副秘书长时协调的就是林市长，按常理应该是嫡系部队。 到了市政府，两人都是熟门熟路。郭鸣雄去了市长办公室，王鸿涛故地重游。 先到值班室看了看，冯东不在里面，王鸿涛就给他打电话，还不等接通冯东从另外一个办公室跑了出来。 直接把王鸿涛拉回办公室，高兴的说：“早看到你了，秘书长，不对，是郭县长荣归故里了，你小子不错呀，跟着领导一起来，如愿以偿了吧！” 见到冯东，王鸿涛也很开心，笑呵呵的说：“冯哥，你也逃离苦海了，还没当面恭喜你，秘书科副科长了呀！冯哥现在跟谁？” 冯东略显得意的说：“跟冯市长，管文教卫。” 还真跟人了呀！要知道政府办的工作，给领导服务那才是核心工作，前途才更光明，王鸿涛真心替冯东高兴。 “冯哥，改天请你，做弟弟的失礼了！” “别改天了，就今天。” “冯哥，今天怕不行，我跟老板来的，待会还不知道怎么安排。” 冯东表示理解，自己不也一样？ 陈军也成了副科长，综合三科。王鸿涛也专程去恭喜，两人也是相谈甚欢。 还有赵虎、王成龙，去他两办公室的时候，看见科室门口贴着公示，二位为副科级考察对象，不由的心里酸溜溜的。 进门后，赶忙恭喜，二人也是喜笑颜开，但是连连谦虚。 正跟两人聊天，忽然看到郭鸣雄发了信息，让去延州宾馆定包间，清净一点。 王鸿涛赶忙起身跟二人告辞，叫了司机去延州宾馆。 延州宾馆，顾名思义，延州最好的酒店，记忆中后来改造成了五星级酒店。 到了宾馆，王鸿涛把所有空着的包间看了一遍，选了个最安静的，赶忙给郭鸣雄发了个信息：吉祥如意厅。又让司机抱上来一箱酒、两条烟，就开始点菜。 不知道来几个人，只能根据经验点了三凉三热，荤素搭配，又让服务员备六份鲍汁捞饭和凤凰玉米羹。 也不知道点的怎么样，心想要是不合适，郭鸣雄肯会调整，也就放心下来，耐心的等待。 快到六点时，门口传来了郭鸣雄熟悉的声音，王鸿涛赶忙跑过来，打开门，恭敬的迎接几人。 林市长一马当先，还是那么富态，郭鸣雄紧紧跟随，最后进来的是秘书李飞虎，王鸿涛认识他，但是估计他不认识自己。 看来是个小范围聚会，赶忙低声安排服务员上饭、羹、热菜，四个凉菜已经上桌了，酒也早早打开一瓶，王鸿涛每人跟前放了个分酒器、一包烟。 还没等说几句话，鲍汁捞饭和凤凰玉米羹上桌了，郭鸣雄便说：“市长，先吃点主食，垫垫肚子，喝酒才有战斗力。” 林市长笑着说：“好，先吃点主食。鸣雄呀，看架势今天想灌倒我？正好二对二，我跟飞虎，你跟你秘书，我们就比试比试！”说完又问王鸿涛：“对了，这个小伙子叫什么呀？” 王鸿涛赶忙起身说：“市长好，我叫王鸿涛，叫我小王！”说完又转头对市长秘书：“李科长好！” 等王鸿涛介绍完，郭鸣雄笑着说：“不能叫科长了，飞虎正在公示期，提拔成办公室副主任了！该叫李主任了。” 王鸿涛赶忙一脸欣喜的样子说：“哎呀，恭喜李主任！” 李飞虎笑了笑，没说话，看上去比较内敛。 大家边吃边聊，四个政客坐一起，不愁没话说。 主要是林市长和郭鸣雄说话，两个秘书陪笑打哈哈，也不怎么插嘴。 看林市长吃的差不多了，郭鸣雄端起酒杯说：“林市长，正式给您道贺，恭喜！” 林市长把酒杯端起，跟郭鸣雄碰了一下，又跟两人示意了下，说：“鸣雄，我也祝贺你，我们同喜！” 第一杯，大家一饮而尽。 “好事成双，我再敬市长一杯！”郭鸣雄又端起了酒杯。 “呵呵，好，我喝了！”林市长也很干脆。 领导喝，李飞虎和王浩海也跟着喝。 “第三杯，我敬市长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林市长笑而不语，直接碰了一杯。 “第四杯，我敬市长四平八稳，掌控大局！” “哈哈，鸣雄，一起喝！” “第五杯，祝愿延州在市长的带领下五谷丰登、五福临门，祝市长大展宏图！” “好，这酒我喝了！” 郭鸣雄把酒倒满，继续说“第六杯，肯定是六六大顺了，祝市长事事称心如意，家庭事业双丰收！” “哈哈，那就喝吧！大家都喝！” 一饮而尽后，市长笑着说：“鸣雄，可以了，我要是不喊停，你估计能说到一百吧！不愧是秘书长出身，飞虎，小王，这点得跟郭县长学呀！” 李飞虎赶忙说：“一定向郭县长学习，郭县长是我的前辈，一直是我学习的楷模。” 王鸿涛没说什么，只是点头陪笑，不宜多言，在座的都是领导，做好服务最合适，保证每人手边有酒有烟，还有，把李飞虎陪好。 “李主任，我再敬你一杯！”王鸿涛低声说。 李飞虎很痛快的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小王，别那么客气。我对你有印象，你在办公室实习了两个月，说起来我们还是同事，以前没打过交道，以后估计少不了碰面。呵呵，来，我也跟你碰一个！” 王鸿涛赶忙端起酒杯碰杯，说道：“以后得经常麻烦李主任！”别人客气是风度，自己可没资格不客气。 大家随意喝着，郭鸣雄也跟李飞虎碰了几杯，王鸿涛也瞅机会敬了市长一杯酒，心情很是激动，毕竟自己两世为人，还从来没跟这么大的领导一个桌子喝过酒。 没人敢把市长灌醉，两瓶喝完后市长不让开酒了，郭鸣雄也没坚持，又聊了会，酒场就散了。 下楼的时候，郭鸣雄紧着着市长，低声说：“领导，您高升，我实在想表示一下心意，带其它的您肯定不会收，就拿了点烟酒，好歹让我表示下心意，您可千万别拒绝呀！” 林市长拿手点了点郭鸣雄，笑着说：“鸣雄，你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咱俩真没必要，工作上支持我就好，把工作干好就成。” 郭鸣雄死缠烂打说：“市长，真的就一点心意！您收了，我才踏实干工作呀，保证不给您丢脸！” “呵呵，你呀！好吧，我收下了，要是敢私藏其他东西，看我不收拾你！” 郭鸣雄赶忙给王鸿涛招手，低声安排：先别急着结账，给林市长后备箱放一箱酒、四条烟。 收到命令后，王鸿涛赶快给司机打电话，跑到停车场装东西去了。 送别林市长后，又送郭鸣雄回家，赵淑若也在，表面上是没怎么生气，王鸿涛很热情的叫了声嫂子。 临走时，郭鸣雄吩咐登个宾馆睡觉，明天早上一起回塞北。 第45章 请客 住到宾馆，王鸿涛跟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脑子里算了下，一顿饭花了近两千，还不算烟酒，自己工资656元。菜没吃几口，没打包，因为没人提打包。 第二天，两人早早去接郭鸣雄上班。 到了办公室，郭鸣雄表扬了句，说昨天表现不错。 王鸿涛“嘿嘿”笑了笑，看到郭鸣雄没别的安排，放下包就回办公室去了。 过了会，电话响了，是林业局郭虎打来的，说树苗的事，让王鸿涛亲戚来找他。 这事弄的，这么重要都给忘了。 赶忙给郭虎赔礼道歉，说了狗熊的名字，并提出要请郭虎吃饭。 郭虎欣然答应，表示随时都行，但王鸿涛还得看领导安排，只能说看情况。 挂了电话，赶忙又给狗熊打了过去，让他立刻去林业局找局长，就说是亲戚。 下午，跟着县长去教育系统调研，主管教育的副县长赵燕和教育局、财政局相关人员陪同。 第一站就是城关中学。进入熟悉的校园，王鸿涛心里是五味杂陈，还有种荣归故里的感觉。 校长热情的介绍学校的基础设施建设和教学情况，大家跟着走上教学楼，看着认真学习的孩子们，听着朗朗的读书声，郭鸣雄心情很好，其实每个师范生都有老师情节，哪怕你当了官也改变不了。 当路过初一六班时，同学们正在上课，有个没认真听讲的学生看到外面一群人，忽然发现人群中有个自己熟悉的身影，不由的说了声：王老师！ 同学们一下全都转过头，忽然，集体起立，齐声喊了声：“老师好！王老师，我们想你了！” 王鸿涛顿时惊呆了，瞬间被感动了，热泪盈眶的看着大家，忽然想到，自己都忘了跟这群可爱的弟子们告别了。 其实，王鸿涛对这班学生感情很深，毕竟记忆中足足待了三年，朝夕相处了三年。而且这个班毕业后，同学们还经常来看望自己，有些事业有成的学生在一些事上还主动帮过自己。 王鸿涛甚至感到有些遗憾，这辈子，注定跟他们没有那浓厚的师生情了！ 郭鸣雄有些触动，笑着对王鸿涛说：“进去说两句。” 领导放话了，王鸿涛也确实想说几句，就走进教室，走到三尺讲台，动情的说：“同学们，老师也想你们了！请原谅老师的不辞而别！跟大家相处是短暂的，但又是快乐的！虽然老师离开了，但是心里一直惦念着大家，关注着大家，记着你们每个人的名字。老师送大家一句话：用拼搏为梦想插上翅膀，用信仰为追逐指引方向，用知识为自己打造武装，用微笑为生活抚平感伤，祝你们都能够考上重点高中，扬帆远航，实现梦想!老师等着听你们的捷报！” 说完，就下台请老师继续上课，转身就走，深怕自己眼泪掉下来。 郭鸣雄拍了拍王鸿涛肩膀，感同身受，会心一笑。 看到县长跟秘书如此亲近，大家对王鸿涛更重视，更热情了。 接着又去了，县中学、县小学、职业中学，最后去了教育局机关，开了个座谈会，郭县长做了重要讲话，对塞北教育发展做了重要指示。 会后，教育局谢局长执意要留吃晚饭，赵县长也笑着说不吃我们教育口的饭，就是对教育的不重视。 郭鸣雄拗不过，只好答应。 郭鸣雄是主角，但是王鸿涛也是大家围攻的对象，一群副局长好像就没让王鸿涛把杯子放下来过。这可都是父亲以前的领导，王鸿涛不禁想，如果自己早当了县长秘书，父亲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酒后，王鸿涛把郭鸣雄送到宾馆，两人又聊了会，谈起了今天在学校的事，追忆了教学生涯。 第二天，王鸿涛给张志贵主任汇报了上次吃饭的花销，请示剩下的烟酒怎么处理。 张主任让王鸿涛都拿着，并指示县长的烟酒不能缺，平时也都要备足，还说以后这些事让王鸿涛自己跟接待办胡峰主任对接，把发票开好，他会安排好。 连续几天喝了酒，王鸿涛感觉身体有些不爽了。 谁知道，周川镇的书记来汇报工作了，又约县长喝酒，县长竟然还答应了，好吧，不得不去。 作为县长秘书，肯定是大家重点招呼对象，乡镇干部的作风那是相当彪悍。 这场酒喝到十点多才散场，不只王鸿涛喝大了，郭鸣雄也喝高了。 回到家后，隐约还记得狗熊来过，至于说啥好像都不记得了。 酒后第二天，王鸿涛硬挣扎的爬起床上班，郭鸣雄破天荒的迟到了，或者说根本没来。 直到十点多，郭鸣雄才晃晃悠悠的上了楼，感觉无精打采的。 王鸿涛赶忙跟进去给倒了杯浓茶，让县长喝点茶醒酒。 郭鸣雄躺在椅子上，眯着眼说：“难受死了，这群乡镇干部！哎，浩海，上午没重要的事就给我挡驾了，我再躺一会。” 王鸿涛点了点头，出去后把门反锁了。 整个上午，来了五六拨人，王鸿涛都问清楚了要汇报什么工作，但无一例外都让回去了。 郭虎也来了，也被挡驾了，王鸿涛让他下午来。 郭虎偷偷的问：“老板怎么了？忙着了？还是有重要的客人？” 王鸿涛也偷偷的告诉郭虎，老板喝大了，不太舒服。 郭虎听完莞尔一笑，又说：“领导今天估计不喝了，咱弟兄俩弄个场？” 王鸿涛苦笑了一下，没好意思拒绝，毕竟人家现在给帮着忙，自己也说要请客，就说：“下午看情况，郭局，先说好，我也一直陪老板着了，你今天可不能灌我。” 郭虎打着哈哈：“再说，再说！” 郭虎走后，王鸿涛赶忙约了狗熊，让下午来救场。 到了下午上班，郭鸣雄正常了些，开始处理公务，王鸿涛也汇报了上午的情况。 下班的时候，郭鸣雄说要回家，让王鸿涛安排车。 想了想，王鸿涛准备给高升机会，这群司机就跟他对脾气，就把高升叫过来，嘱咐了几句，话里话外透露了是自己给机会。 高升也不傻，使劲握了下王鸿涛的手。 领导回去了，自己就没事了，那就请郭虎吃饭吧，也好把心事了了，都快成负担了。 说是王鸿涛请客，但酒是郭虎的酒。 郭虎一点信用也不讲，又是酒场老手，一点都没让王鸿涛少喝，有的是办法。 狗熊量也不小，极力挡驾，也不断感谢着郭虎。 最后，竟然是两人都被郭虎放倒了，感觉郭虎能喝2斤。 睡醒后，王鸿涛死的心都有了，发誓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喝了。 下午，办公室几个同事又叫喝酒了，最近关系都好多了，大家也亲近了许多，尤其是高伟和郭鹏，在王鸿涛办公室坐等，等到王鸿涛把县长伺候，立马拉着喝酒去了。 王鸿涛想死的心都有了。 都是年轻人，谁会饶过谁？ 王鸿涛又一次醉了。 第46章 分钱 随着当秘书时间增长，王鸿涛跟各个单位越来越熟了，柜子里的烟也都快堆成山了，还有一些购物卡，王鸿涛都觉得自己成腐败分子了。 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人家局长不管你要不要，柜子打开就往下放，办公室又不适合拉拉扯扯。还有，王鸿涛要负责给领导把关材料，有时候下了班还得加班给各单位改材料，人家拿来两条烟，美其名曰辛苦费，政府办这群秘书都这么干，唯一不同的是给自己拿的档次高点，自己不拿让大家怎么拿？怎么看？ 放办公室太惹眼了，就让狗熊趁下班没人，拿了个麻袋背了回去，放在办公室实在惹眼。 狗熊是眉开眼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客气，直接拿了两条中华，而且放在哪里他也知道。 找县长汇报工作，很多都是来要钱的，毕竟书记管人，县长管钱。 最近县长老抱怨大家花钱太猛了，塞北财政是不错，但是经不住大家这么糟蹋，而且郭鸣雄还发现各乡镇外债比较大，跟王鸿涛举了个例子，城关镇就欠两千多万的账，很恼火！ 所以，最近来要钱的局长们经常看不到县长的好脸色，都私下跟王鸿涛打听情况。 刚从县长办公室出来的交通局局长孙宏宇满脸尴尬，到王鸿涛办公室坐下不走了，试探着打听情况。 王鸿涛也不知道县长的具体想法，没敢多言。可孙局长是铁了心的要问明白，刚才两千多万的工程款县长没批，总要找出原因吧！ 王鸿涛实在烦了，就借机出去躲了会，可孙局长还在办公室坐着。 实在没办法了，就敲门进了县长办公室，汇报道：“县长，交通局孙局长待着不走，跟我打听情况。” 郭鸣雄没嫌王鸿涛多事，发了几句牢骚：“他也不看看交通局欠了多少账了，还有脸要钱？谁知道有没有问题？鸿涛，你替我了解一下交通局的情况。” 顿了顿郭鸣雄又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让财政局把各乡镇、各部门债务汇总了一下，真的让人触目惊心呀！” 王鸿涛忽然想起，郭鸣雄在塞北执政多年，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卸任时把所有的债务都偿还了，为此当时还担了不少非议，说什么的也有，无非是碍着他们花钱了，但是塞北从政的人大多都是记忆犹新。 郭鸣雄这样做，全凭良心，这种官员真的很少。这项举措没上过会，郭鸣雄也没跟任何人说过，只是默默的做着，没有大搞建设，尽量节约开支。 这下，王鸿涛就能把得住领导的脉了，就说：“是啊，县长。各单位欠账太多，各单位领导花钱大手大脚，大搞建设，现在还不明显，但是长此以往弊病迟早会显露，政府的公信力会下降，各单位运营举步维艰，可能是恶性循环，可能有些乡镇和部门都会被热堵大门，甚至起诉。” 郭鸣雄听完深有同感，有些志同道合的感觉，就说：“你年龄不大，见识还是不错的。哎，大环境就这样，做好自己的事吧！鸿涛，为官一任，还是要做点事！” 回到办公室，孙局长还在。 王鸿涛给他支了个招：“孙局长，全县财政蛋糕就这么大，你一次性就要这么多钱，能不能先把最紧急的钱重新打个报告？” 孙宏宇听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笑着表示感谢。 王鸿涛忽然想起了驾照的事，就问了孙局长，哪里可以办驾照。 孙宏宇笑了，直接要走了王鸿涛的身份证和寸照，让等着。 王鸿涛不禁感叹，有权真的是很方便呀！ 郭鸣雄今天情绪明显不高，回延州去了，王鸿涛又没事了。 到了晚上，狗熊过来了，满脸放光，说话都带着颤音： “鸿涛，钱回来了！你知道结了多少树苗款？” 王鸿涛还真不知道，但是政府采购是统一价格，至于赚多少那得取决于狗熊买树苗的价格，就随意说：“50万？”百分之七八十的利润就很不错了。 狗熊摇了摇头，激动的说：“发了、发了，这次真的发了。鸿涛，多亏你让早点定苗子，这几天你要想买树苗，有钱都没货，都涨了两三倍了。今天郭局长让我去结款，结了整整80多万，80多万呀！” 王鸿涛有些诧异，按道理没这么快付款呀？政府部门拖欠你几个月是常事，而且也没见郭虎局长来跟县长要钱，于是就给郭虎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 郭虎听完后笑呵呵的说：“鸿涛，其实按程序拿了树苗就要付款，留点保证金就行了，但是咱们财政要走程序，才往往推迟付款。是这样，局里账上还有些钱，就把你亲戚的款付了，不过按规定留了几万款保证金，毕竟还得看树苗子的成活率。”郭虎很会做人。 王鸿涛严重表示了感谢，隐晦的提出来让狗熊去家里感谢一下，被郭虎严词拒绝了，还说要是敢来，朋友都没得做了。 王鸿涛只能继续表示感谢，不过什么承诺都没给。 分钱吧！既然事先有约定，王鸿涛直接对狗熊说：“80多万，完了还能拿回来5万的保证金。这样吧，每人分30万，把小斌和卫卫的给了，留下25万你拿着租地、招工，种树苗。至于规模，你看着来吧。” 狗熊兴高采烈的走了，并拍胸脯保证会把公司经营好。 30万，这下好了。 这钱就是男人的胆，2003年的30万，其实真的很多。 买车？不行，太张扬。 继续买房？去省城买？倒是值得考虑。 为了这30万，王鸿涛兴奋的失眠了。 第二天坐到办公室，看报纸时，无意中看到了股票，忽然想起了，怎么这么大意，竟然把这事给忘了，肯定是要买股票呀！ 跟郭鸣雄请了一会假，就兴冲冲的就去银行开户。 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导，把流程走完后，毫不犹豫的委托入手25万元的贵州茅台股票，留五万零花。 每股21元左右，买了整整12000股。 王鸿涛不太记得后来股价是多少，反正听报道说是几百倍的收益，几千万那是肯定了。 买完股票后，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感觉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根本不用攒钱了。 回到办公室，认认真真的把相关票据保存好，笑得合不拢嘴。 到了周末，小斌和卫卫都来了，回来分钱。 小斌分了一万多，卫卫分了两万多。卫卫还把借王鸿涛的一万也还了。 两人都很知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都体现在酒里了。 看着朋友们开心，王鸿涛很欣慰，终于为他们做了点事。 开心的时候真能喝，四个硬生生喝了五瓶白酒，基本都断片了。 由于宿醉难受，这周就没去双龙，惹得刘梦瑶很不开心，但是还嘱咐王鸿涛注意身体，别太实诚了，老是喝醉。 8月25日，晴空万里，塞北县第十四届任大五次会议召开，会议选举郭鸣雄为塞北县人民政府县长。 自此，郭鸣雄去掉了头上的代字，意气风发的准备大干一场，在常委会说话都更有底气了。 在又一次人事议题上，郭鸣雄对经发局局长的任命不置可否，导致没有上常委会。 这几天，组织部长频繁的给郭鸣雄汇报交流，毕竟经发局是个很重要的部门，一把手配不上，工作很是被动，单位也是人心浮动。 郭鸣雄觉得周毅书记的人选不合适，城关镇书记，老气横秋，本来就对他工作不太满意，再加上经发局是政府重要组成部门，在考核和项目建设上举足轻重，是县长重要帮手，因此建议组织部门重新考虑，到不是有意跟书记闹不痛快。 第47章 人事问题 快下班时，王鸿涛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经发局副局长陶林，要请客吃饭。 王鸿涛知道他什么目的，没拒绝。毕竟这个陶林日后也是塞北政坛上的常青树，交往一下也没坏处，王鸿涛觉得自己的短板就是年轻，人脉不广。 等把郭鸣雄安顿好后，王鸿涛就去了约好的明珠美食城。 进了包间，就坐陶林一人，起身招呼王鸿涛坐下。 两人落座后，三杯下肚，陶林就直接提出，想跟县长亲近，苦于没有机会。 王鸿涛没做什么承诺，打着哈哈应付过去了，自己可不敢做县长的主，但是准备给领导提一嘴。 虽然没得到王鸿涛明确的态度，但是陶林一点也没沮丧，毕竟两人也是初次交往。 陶林打听了，这王鸿涛在县城真没啥关系特别好的朋友，连个牵线搭桥的人都没有，自己主动约，其实也是碰碰运气，没想到挺给面子的，两人也是相谈甚欢，喝的也很尽兴。 第二天，王鸿涛看到城关镇书记来给县长汇报工作，但走的时候情绪很低落。 趁县长不忙的时候，王鸿涛进去说了陶林请客的事。 县长想了想表示听过名字，但对不上号。 王鸿涛趁机说：“老板，陶林想给你汇报工作，你看？” 郭鸣雄稍作思索后说：“让他来吧，局长还没配上，他也是副局长，给我汇报共也说得过去。” 回到办公室，王鸿涛拨通了陶林的电话：“陶局长，县长这会有时间，你过来吧！好好组织一下语言，把你分管的工作汇报好。” 挂断电话后，陶林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他可真没想到，王鸿涛能这么给力，才短短的一天呀！看来，县长跟秘书关系真的非同寻常呀！ 不到十分钟，陶林就到了。 王鸿涛很热情的把他带过去，顺手倒了杯茶就出去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陶林出来了，满脸的红晕，狠狠的握了握王鸿涛的手，重重的说：“鸿涛，大恩不言谢，以后看哥哥表现！” 三天后，常委会。城关镇书记被提名卫生局局长，卫生局局长调整到经发局，城关镇镇长高升书记，空出来的镇长位置花落陶林，据说是县长提名，而且是县长唯一的一个人事提议，基本没有人质疑。 随着县长的权威与日俱增，王鸿涛这个秘书也是水涨船高，逐渐的成了塞北官场上的新贵。 很多人都是通过王鸿涛跟县长搭线，县长也很信任自己的秘书，王鸿涛基本上成了人们常说的政府“二号首长”，就算是一些副县长都客气中带点亲热，更别说那些书记局长了。 交通局局长把驾照送来了，两人都没提钱的事，心照不宣，王鸿涛也了解到，孙宏宇局长去年才刚上任，很多陈年旧账也不是他手上的事，县长也没继续难为，给了一部分工程款。 到了周末，王鸿涛心情很好，要去双龙看刘梦瑶了，再不去，真的该生气了。 下班后陪郭鸣雄下楼，王鸿涛开玩笑说：“领导，搭一下你的顺风车，我也去延州。” 郭鸣雄没拒绝，随口问：“鸿涛，到延州干嘛去？” 王鸿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准备去趟双龙。” 郭鸣雄也笑了：“呵呵，去看女朋友呀！这会出发，到了双龙有些晚了。鸿涛，驾照办了吗？” “办了，交通局孙局长帮的忙。” “鸿涛，这样吧，你开车送我回去吧！” 王鸿涛赶忙给司机高升打了个电话，剥夺了他今天的工作任务。 高升在王鸿涛的撮合下，已经固定为县长的司机了，对王鸿涛的话言听计从。 路上，只有郭鸣雄和王鸿涛两人，县长随意了很多，说起了各单位欠账的事，也说了陶林的事，话里话外带着教导的意味，王鸿涛很是受教。 到家后，郭鸣雄说：“鸿涛，你开车去双龙吧，注意安全，周一接我上班。” 对于公车私用王鸿涛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因为这会大家都这么干。 喜滋滋的开车奥迪a6驶向了双龙，一路高速，不到八点就见到了刘梦瑶。 随着工作的磨炼，王鸿涛给人感觉是气宇轩昂又不失稳重，配着大奥迪，引来了刘梦瑶很多同事围观，吵嚷着让两人请客，王鸿涛大手一挥，全部都去。 乡里真没啥好饭馆，找了个算最干净还有包间的饭馆，让大家放开点菜，最后还补充了几个肉菜，又到车上拿了中华烟和茅台酒，引来众人齐声惊叹，给刘梦瑶挣足了面子。 饭后，王鸿涛开车带梦瑶去了县城，乡里真没法住，小旅社卫生还是不说了。 虽然吃饭的时候刘梦瑶没说什么，但是上了车就开始算账了，骂王鸿涛不会过日子。 王鸿涛呵呵一笑，由着她抱怨。 到了宾馆，自然又是一番风情。 周六，去了刘梦瑶家。 两人的事已经明朗了，而且刘梦瑶也给家里人说了王鸿涛买房的事，二老也很高兴，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工作，以后老是两地分居也不是个事。 到家后，王鸿涛又是一通搬，老丈人看的直咂舌，好像茅台中华不要钱似的，矿部院里的同事们也都跑来看奥迪车，老丈人这是里子面子都有了，打开一条中华就开始发烟，又引来几声起哄。 王鸿涛就想让他们高兴，长面子，完全就是刻意的，为了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待到下午王鸿涛就走了，刘梦瑶也跟着走了，一点都没犹豫，也不怕人说闲话了，两个老人好像啥也没看见，啥也不知道。 周日送刘梦瑶去学校的时候，王鸿涛又开始造了，各种饮料、零食买了整整四大袋子，这会的物价都花了三四百，下车时看的学校老师们满眼放光。 离开时，王鸿涛要了刘梦瑶的身份证和寸照，打算把她的驾照也办了。 回到延州后，王鸿涛没登宾馆，去达华宿舍睡了。两人师范三年同学默契十足，根本不需要一点客气。 达华本来还约了个妹子，可听到王鸿涛召唤，立刻舍弃了妹子，典型的重友轻色。 公交公司这个破单位，改制后纯粹成了企业单位，达华一辈子一直拿三千来块工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自己是有心无力，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拉他一把。 周一早上，接到郭鸣雄时，领导还打趣道：“鸿涛，看你这是红光满面呀！” 王鸿涛嘿嘿笑了几声。 时间过得很快，下雪了，也快临近过年了。 这天，县长办公室来了个特殊的客人，郭鸣雄到楼道上迎接进去的，在王鸿涛的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 大概半个小时后，郭鸣雄把王鸿涛叫过去，给那人介绍：“这是我的秘书，叫王鸿涛，有什么事你跟他联系。” 又对王鸿涛说：“这位是咱们延州来的企业家，叫高斌，有意向在塞北投资，你中午替我招待一下。” 高斌客气的说：“县长客气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王鸿涛受命热情的接待了高斌一行，虽然高斌也很热情，但王鸿涛还是能感觉得到一丝骄傲，不过也没在意，管他是谁，跟自己没关系。 第48章 年关 陶林当了镇长后，特意到家里感谢，拿着烟酒和一个信封。 烟酒放下了，信封坚决的推回去了。 最近，县长和书记的分歧越来越大了，主要是在人事任命上，但一点办法都没有，书记掌握了常委会绝大多数话语权。常务副县长和常委副县长倒是基本能跟县长保持一致，但是翻不起多大的浪。 纪委书记到点了，县长把目光放在了这个位置上，非常的重视，王鸿涛都跟着跑了几趟市政府，知道郭鸣雄是向林市长求援去了。 王鸿涛觉得真没多大必要跟周毅闹僵，记忆中县长很快就能再进一步，而且周毅基本上不太插手政府的事，给政府的自主权很大，可能郭鸣雄有自己的想法和抱负吧。 两个弟弟期末考试成绩都很不错，小斌的付出很有效果，放假的时候每人奖励了一百块钱。 小斌也回来了，又开始全程辅导两个弟弟，让王鸿涛非常省心。 临近年终考核，王鸿涛开始跟县长跑市里相关部门，很多事情县里的局长们协调不动，需要县长亲自对接，王鸿涛每天都在准备礼品，然后跟着市长跑关系、要名次。 感触最深的就是完全了解一个县长每天都要干什么，郭鸣雄言传身教，给了非常好的学习机会。 慢慢的，过年的脚步近了。 王鸿涛提前请示县长，今年需要准备多少份礼物，都要准备些什么。 郭鸣雄很信任，考虑了三天后直接给了个名单，上面有36人，并且让王鸿涛参照去年礼物，适当的提高点标准。 郭鸣雄已经是县长了，只有少数几人他会亲自拜访，其它的应该都是王鸿涛去送礼，当然郭鸣雄会提前打招呼。 给张主任汇报后，张主任很重视，亲自给接待办主任胡峰下了任务。 进入腊月后，王鸿涛办公室是人满为患，都是来给县长拜年的。大家都说，你来了领导未必会记着，但是如果你不来领导肯定会知道你没来。 王鸿涛觉得没说错，因为谁没来自己还真能记得住。 当然，能来给县长拜年的不是乡镇书记镇长，就是部门一把手，副职基本都没资格。 这就是传统的人情世故，别说短期内，王鸿涛两世为人都没见收敛过。 不知道局长们信封里装多少，但是郭鸣雄的做法很出人意料。 郭鸣雄没有阻止大家拜年，但是每个信封只了抽一张，表示心意收到，剩下的都推回去了，没人太敢跟县长纠缠。 但是大家都不死心，就开始联系王鸿涛了，改成送年货了，吃的、用的、烟酒五花八门。如果过年送不了礼，大家心里都不踏实，过年也没滋味。 郭鸣雄很无奈，让王鸿涛自己把关。 其实想想也很正常，郭鸣雄自己也要送礼，送不出去同样会不踏实。都在这个江湖混，谁比谁能强多少？ 大家不约而同的准备两份礼，县长一份，秘书一份，要不然你好意思给秘书打电话？ 这几天，王鸿涛随身携带着车钥匙，准备随时开后备箱装东西。 郭鸣雄对司机不放心，这些事都是王鸿涛亲自做，还专门让张主任给安排了辆专车。 每天下班后，王鸿涛都要开车延州跑一趟，专门去郭鸣雄家里送东西，惹得赵淑若打趣送货的又来了。 算了算，大概送了一百份以上了吧！至于价值，还是不说了！ 王鸿涛每次都是半夜回家，免得邻居说是自己是腐败份子。 粮食局家属楼还没搬进去，味道是彻底散完了，可王鸿涛真没时间买家具搬家。 腊月十五，王鸿涛跟刘梦瑶商量，能不能到塞北一起过年？ 刘梦瑶很为难，她爸妈也很为难，毕竟两人还没结婚。 经过一夜的商讨，刘梦瑶说来塞北过年。尽管爸妈很为难，但她执意要来，女大不中留，父母也挡不住了。 王鸿涛非常开心，这个年家里终于有女人了。当即二话不说，开着公车就出发了，顺便给老丈人拜个年。 专车就是快，早上八点出发，不到12点就到了刘梦瑶家，如果坐客车下午才能到。 刘梦瑶两个弟弟也都放假回家了，一个初三，一个高三。对这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姐夫都很热情，主动帮忙搬东西。 王鸿涛给老丈人准备的年货是相当齐全，米面油、烟酒茶、猪牛羊鸡肉、饮料七八箱，水果一大堆，反正购物卡的钱也花不完，后备箱放满后，前后座位也都堆成了小山。 矿部院里的人都来看了，王鸿涛没有在意，跟刘梦瑶一家人进进出出五六次才把车搬空。刘梦瑶很开心也很骄傲，毕竟还是小女孩，有虚荣心，而王鸿涛想的是有些东西太多，迟早要放坏，扔了挺可惜，还不如都搬来。 吃了中午饭，两人就出发了。 一路上，刘梦瑶特别开心，叽叽喳喳的，还有些羡慕王鸿涛开车。 王鸿涛直接把驾照拿给了她，让抽空找个驾校把技术练好，又引来一阵欢呼雀跃。 有心爱的人陪着，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并没有觉得无聊。 到家后，两个弟弟见到嫂子也很开心，主动端茶递水。 晚上，两人自然而然的一起进了卧室，说着悄悄话，干着羞羞事。 王鸿涛把工资卡直接交给了女朋友，卡里有七八万，并拜托尽量三天内买齐家具，搬新家，住新房！ 刘梦瑶答应了，也没介意提前住婚房，毕竟有房子了没必要继续租房。 第二天，梦瑶叫了晓燕还有另外一个同学，上师范的时候她们都是一个班的，三人兴高采烈的去选购家具，小斌也跟着帮忙去了。 王鸿涛开始拜年送礼了，今年没特意准备，就是把别人送的转手一下。 到了延州，联系薛主任、冯东、陈军、赵虎、王成龙、王鹏飞，还有林市长的秘书李飞虎，一天内全部搞定，同样松了口气，有种完成任务的感觉。 晚上回到家，梦瑶兴致勃勃的商量家具的事，王鸿涛听完才知道整整一天，一件都没买，于是就下死命令，明天不能只看不买，必须把大件全都搬进去。 到了周一，王鸿涛十点去了延州，按照郭鸣雄给的名单和地址，挨家挨户送礼。 整整跑了三天，才完成了任务，受到了领导的表扬。 郭鸣雄也说其实很烦过年，真的好像是在过年关。 让王鸿涛比较意外的是，延州那个开发商高斌特意安排人来给自己拜年，还拿了价值不菲的礼物。郭鸣雄告诉过自己，高斌是市委组织部长高长元的独子，是永利地产的幕后老板，听闻塞北城北要开发，准备参合进来，不过那个地产公司声誉还行，没听过有啥大的负面新闻，能照顾的情况下还得照顾。 省城上学的小平他们几个也回来了，王鸿涛家又成为同学们的据点，每天晚上都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哪怕王鸿涛白天去上班，家里人也不少，毕竟刘梦瑶在塞北也有好几个同学，并不孤单。 经过王鸿涛的催促，刘梦瑶终于把家具买好了，家里人也多，大家计划着周末搬家，表示都要来帮忙。 到了周末，狗熊弄了辆大货车，二十多个同学齐动手，浩浩荡荡的开始搬家了。 旧家具全部搬到了四楼，爸妈暂时没回来，四楼基本上成了仓库。 人多力量大，距离也不远，还不到中午所有的东西全部搬完，几个女同学开始帮忙收拾新家，男同学开始准备下午的酒场。 按照塞北的风俗，搬新家得暖房子，动锅灶，亲戚朋友要来祝贺一下。 卫卫有手艺，负责做羊肉，小斌和小平负责去饭店弄下酒菜，其他人上下两套房子打扫卫生。 忙活到四点多，房子大致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家就开始进入主题，喝酒。 二十多人，热闹非凡。 不管是谁，都能感觉到王鸿涛的势起，根本都不用打听，看都能看得来。近一年塞北很多人都谈论着这个从老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县长秘书，哪怕是小平也从爸爸那听到了这个同学的巨大变化。 王鸿涛没因身份变化有一丁点的自傲，非常珍惜同学们的这份友情。 晚上，弟兄三人给爸妈打电话了，两个弟弟兴奋的说着新房子的宽敞漂亮，说着嫂子的漂亮和温柔，爸妈都感觉很诧异，就决定跟姨夫商量一下，过年看能不能回来一趟，听着好像一点都不真实，王鸿涛才记起了，自己转行竟然没告诉爸妈！ 第49章 值班 距离过年越来越近了，办事的人也少了，汇报的人也少了，拜年的基本完了，整个政府大楼也清净了，政府办难得的清闲，大家互相串串门，聊聊天，拜个早年，其乐融融。 王鸿涛在单位唯一不对付的就是吴光明了。随着王鸿涛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吴光明到是收起了嫉妒心里，最起码表面上是。但是一想起他日后娶了自己也很喜欢的女孩子就心里膈应，实在没办法好好相处。 过了年，王鸿涛已经知道了，高伟和郭鹏都会提拔，因为办公室张主任已经跟县长汇报过了，县长也同意了，毕竟是按照排资论辈来的，基本没人有意见。 政府办的一亩三分地，县长就能说了算，哪怕是书记那也不会提出什么不同意见，除非两个人撕破了脸。 王鸿涛偷偷的跟两人暗示了一下。 这下把两人高兴坏了，肉眼可见的涨红了脸，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快憋坏了。 王鸿涛也替他们高兴，办公室这两人算是走的近，就说了句：请客！ 二人不敢声张，低声说：“鸿涛，你说放到哪就去哪，塞北不行就去延州，一条龙服务！” 腊月26，终于放假了！ 但王鸿涛没放假，办公室安排他值班。 王鸿涛平时安排的值班并不多，因为要服务主要领导，但是毕竟是一般干部，只有副主任和内设机构正职才不值班，所以春节假期也安排了他值班，不过还是比较照顾，安排在第一天，而不是大年三十和初一、初二。办公室值班是24小时必须守岗，随时接听上级电话和接受抽查。 带班领导是赵燕，主管文教卫副县长。 王鸿涛对所有的领导都很尊重，人品方面也是有口皆碑，没跟任何人红过脸，真诚的对待每个同事，能行方便的从来没为难过人，所以赵燕对王鸿涛的印象也很好。 看到赵燕一个人在办公室，王鸿涛准备进去给拜个年，想了想，大过年的也不能空手进去，忽然想起家里还有周川镇书记拿来的几桶蜂蜜，成色看着非常好，就打电话让小斌给送到办公室。 然后拿着蜂蜜敲了敲赵县长的门，听到“进来”后，就推门而进，笑着说：“赵县长，给你拜个早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说完，就放下了蜂蜜。 赵县长很客气，笑着说：“鸿涛，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又指了指蜂蜜：“咱们一个单位的，这个就没必要了！” 王鸿涛赶忙说：“赵县长，就几桶蜂蜜，老家亲戚自己养的，我可不是贿赂赵县长。” “呵呵，你呀！行吧，那我收下了！”只是蜂蜜，毕竟是县长的秘书，多少得给点面子，赵县长没有太推辞。 “鸿涛，坐，我忙，你也不清闲，平时难得聊聊天，没想到咱俩值班排到一起了，呵呵！” 聊了几句会，赵燕忽然问：“鸿涛，真没什么事？要是有事，你就直说，我管的是文教卫。” 本来是真没事，但是话赶话，如果真能办成事那也是极好的，哪怕没办成，估计赵县长也不会乱说，于是就说：“赵县长，说起来还真有件事，还清赵县长给参谋一下。” “呵呵，鸿涛，你说吧，我听听，什么事把咱们大秘给难住了？” “是这样的，我有个亲戚，是老师，在基层教学，一直给我两个弟弟辅导学习，想着看能不能调回来，以后也能方便点。” 领导听话，不会管你借口是什么，只是考虑你的要求是什么，这话很明白，也算是教育口上的事。 赵燕没表态，问了句：“想去哪？” 王鸿涛笑着说：“能去教育局最好了！” 赵燕忽然问：“鸿涛，为什么你不跟县长提？” 其实，也想过，但是王鸿涛的原则是能不找县长就不找，毕竟人情有能用完的时候，县长那得放到关键时候。 于是就回答：“不敢麻烦县长，怕他对我意见，毕竟才伺候县长一年。” 赵燕不置可否，笑着说：“这事我不敢给你保证，这样吧，年后我跟谢局长沟通一下，看局里缺不缺人，好吧？” 碰了个软钉子，缺不缺人还不是领导的意思？领导说缺那就缺，说不缺也不缺，但还是笑着说：“太感谢赵县长了，真是麻烦你了！” 赵燕还是微笑着说：“先别急着感谢，早着呢！” 又闲聊了几句，王鸿涛就告辞了。 看来，还是能量不够呀！ 其实王鸿涛走后，赵燕也想了很久，考虑要不要办。如果王鸿涛提出要去个县城的学校，赵燕估计就答应了，县城好几所学校，很好安排，但是去局里，就不一样了，从事业转行政，就那几个位位，都盯着呢！ 如果不办，确实伤了面子，毕竟是县长秘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赵燕看得出郭鸣雄对秘书的信任和器重，确实很纠结。 腊月27，王鸿涛继续值班，倒不是还安排他值班，只是今天轮郭鸣雄值班，当然得来陪着。 两人坐办公室天南地北聊了一个上午，聊了一年来的工作的得失，聊了来年的打算。 得知王鸿涛女朋友来了，郭鸣雄非要去家里看看。 王鸿涛赶忙打电话通知家里，马上准备午饭，家里顿时鸡飞狗跳。 中午下班后，两人就动身前往王鸿涛家。 到了粮食局家属楼，郭鸣雄说道：“鸿涛，啥时候买的房子？这算是县城中心位置了，房价应该不低吧？” 王浩海赶忙解释：“老板，没上班的时候我跟同学做了个点小生意，就在二道街老凤祥金店那，运气好，赚了点钱！刚够这里买套房子，当时花了八万五。” 又大概说了遍做生意的过程。 郭鸣雄听完后没多大变化，夸王鸿涛有些生意头脑，运气也不错。 进门后，一家人热情相迎，王鸿涛隆重的介绍了女朋友，郭鸣雄很是夸赞了几句，并说自己占用了不少王鸿涛的时间，还说得支持男朋友的工作，男人前途重要。 刘梦瑶哪敢说不？别说县长，校长她都见得不多，县长来家里，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介绍小斌时，王鸿涛说：“老板，这是我最好的同学，帮了我很大的忙，义务给两个弟弟补了一年多的课，在基层教学着了，家里就他一个人，好几年了放假一直跟我在一起。” 小斌赶忙说：“县长好！” 郭鸣雄拍了拍小斌的肩膀，没多说什么。 又介绍了两个弟弟，郭鸣雄还掏出了两个红包每人给了一个。 打完招呼后，大家就开始吃饭了。 看着桌子上的几个菜，王鸿涛感觉真是汗颜呐！ 羊肉是剩下的，热了一下，刘梦瑶炒了土豆丝、鸡蛋柿子，还有冰箱里放的两个凉菜，就这些。 王鸿涛很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郭鸣雄一点都没在意，招呼大家开吃。 对于刘梦瑶的手艺，两辈子了，实在不敢恭维，到是卫卫做的羊肉还是很不错，就赶忙给郭鸣雄盛了碗米饭，盖了两勺子羊肉和汤，开玩的说羊肉泡米饭，越吃越有味，幸好米饭是熟的。 羊肉泡米饭果然别有一番滋味，郭鸣雄吃的有滋有味。对王鸿涛家里这种充满青春气息，又夹杂着亲情、爱情、友情的氛围感到特别的舒服，了解到王鸿涛有情有义有责任感的一面，心情也很好。 第50章 团圆 腊月28，爸妈终于要回来了，下午五点半的火车。 王鸿涛吃过中午饭就出发，开着自己最近的专车去延州接父母。 快两年了，爸妈第一次回家。 随着或者“呜呜”进站，王鸿涛也在出站口焦急的等待着。 随着人流的涌动，终于看见了爸妈的身影。 看着父母穿着廉价的衣服，大包小包提着带回家的年货，一脸的憔悴，满身的疲惫，王鸿涛心里满是心酸。 赶忙跑过去，抢过来父母手中的行李，带着往车上走。 看到儿子拿着车钥匙熟练的打开后备箱，妈妈惊讶的说：“鸿涛，你啥时候学会开车了？这是谁的车？” 王鸿涛解释道：“去年学的车，考了驾照。这是单位的车。” 爸爸一脸的不信说：“学校还给你配车？骗谁了？” 火车站人多，不便多言，就让父母先上车，离开了火车站。 回程路上，王鸿涛认真的说：“爸妈，我去年就转行了，现在是咱们塞北县县长秘书。”说完，就等着父母自己消化。 果不然，父母惊呆了，互相对视着，满脸的不可思议。 接着，王鸿涛慢慢解释了自己这一年多的经历，包括开烧烤店、买房子，能说的都说了。 听到王鸿涛买了两套房子，父母又目瞪口呆，感觉很虚幻。 直到看到了新家，还是不敢相信。 不过在见到温柔漂亮的刘梦瑶后，立马恢复了正常，热情的打招呼，看得出是非常满意。 去了儿子给自己买的房子后，看着满房子的礼品，两人又惊呆了，同时陷入深深的担忧。 妈妈急躁的说：“儿子，你怎么收了这么多礼？你爸怎么出事的你不知道？” 父亲也是满脸的忧愁，欲言又止。 王鸿涛没法解释，只是说：“爸妈，很多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敢保证，我没收过钱，这些都是人情来往，我有分寸。” 家里的变化太大了，大到无法想象，无法接受。 王鸿涛没多说什么，让爸妈自己往通想。 好的是，一家人终于团圆了。多出来的小斌也很自然，师范三年，小斌没少来家，都很熟悉了。 晚饭是爸妈准备的，很细心，很认真。 一家人温馨的坐在一起吃饭，看着三个儿子，父母很内疚。 到了晚上，爸妈去四楼住了，很多事得自己想通，王鸿涛不急。 第二天，父母状态好了很多，也在慢慢接受家里的巨变，毕竟都是在变好。 大年三十，全家人齐动手，准备过新年。 厨房里传来爸妈忙碌的身影，其他人打扫卫生，贴春联，弟弟们下楼放鞭炮，全家都喜气洋洋的。 年夜饭很丰盛，毕竟四楼放满了一屋子，啥都有。 这是王鸿涛吃的最安逸的一顿年夜饭，看着笑容满面的父母，漂亮可爱的女朋友，算得上听话的弟弟们，所有的烦恼好像都消散了，什么都不重要了，一家人快快乐乐才是最好的。 饭后，王鸿涛有意跟父母谈谈心。 等他们收拾完后，就说：“爸妈，你们看，咱家变好了，啥也不缺了，两个弟弟我会管，也能管得了，我不想让你们去受罪了，哪怕你们什么都不干，我也能好好养你们一辈子。” 爸妈也商量了几天了，有些话也不得不说，不能不说了。 妈妈开口了：“孩子，你长大了，也有能力了，爸妈很欣慰！但是京城还得去，不然没法给你姨夫交代，而且我们把你姑姑姑父也叫下去了，就更不能回来了。还有，你爸心里过不了那个坎，即使回来，我们也会回老家，不在塞北住。” 看来爸心里那关还过不去，这事不能强求。 爸爸也说话了：“鸿涛，过了年你才21，你让爸再缓一缓，爸实在不想回塞北。还有，你有出息了，爸爸希望你别走弯路，做事情要考虑周全，以后能更有出息。” 事已至此，说多了会影响过年的心情，只能说：“爸妈，我尊重你们，不管怎么样，家里你们放心，一切有我！” 爸妈欣慰的点头。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了个年，两个弟弟更像个孩子了。 大年初三，爸妈收拾行囊走了，王鸿涛开车把他们送到了延州火车站。 回到家后，心里感觉空荡荡的，刘梦瑶拉住王浩海的手，不停的安慰。两个弟弟看着也灰溜溜的，非常不舍爸妈离去。 初六，刘梦瑶也回去了，只让送到延州，没让跟着回家，王鸿涛也没勉强，毕竟该注意的还得稍微注意一些。 初七，收假。 跟着郭鸣雄去了两个乡镇，三个单位，学校、医院、交警等部门，既是收假检查，又是新春拜年。 这几天，大家感觉好像年还没过完，不管是干部还是企业、群众都鲜有办事的，直到过了正月十五，学生们收假报名后，一切才开始正规。 上班前，同学们好好的又聚了次，然后该上学的去上学，该上班的去上班，除了王鸿涛其它同学都在乡镇教学。 上班后，同事们好像是久别重逢了，酒场是一场连着一场。 弟弟浩伟如愿考到了延州中学，还要继续关注、关心他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至于老三，也进入了年级前二十，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了，哥哥离开学校后，他不退反进，都是小斌的功劳，当然他自身肯定也努力了。 常委会上，书记跟县长又一次意见不和，会后两人沟通了很久。 回到办公室时，郭鸣雄黑着脸跟王鸿涛抱怨。王鸿涛感觉两人纯粹是理念冲突，书记是快要到点退二线了，所以尽量安排自己人，不顾工作能力和资历，县长更多的从工作上考虑人事安排。 下午刚上班，县长就叫上王鸿涛去了市政府，给林市长汇报工作。 正跟刘飞虎主任闲聊，郭鸣雄出来了，满脸的喜色，王浩海猜测，估计市长答应了什么。 从市政府出来，郭鸣雄约了几个好友吃饭，有发改委副主任、财政局副局长、环保局局长，竟然还有市政府办综合三科科长陈冬，王鸿涛很是诧异，隐约感觉到了点什么。 车里烟酒常备，王鸿涛张罗着后勤保障。 席间，大家表现都很正常，谈谈工作，话话友情，也开一些不雅的玩笑。 王鸿涛主动跟陈冬碰了几杯，态度很是热情。 陈冬其实有些诧异今天的聚会，除了郭县长其他人真的不熟，搞不清楚干嘛邀请自己，也想从王鸿涛这探听点端倪，就很热情的碰杯叙旧。 两人在市政府办有过两个月的共事，虽然话没说几句，这会感觉成了很好的同事。 郭鸣雄很有深意的看了王鸿涛一眼，点头示意了一下，王鸿涛立刻领会，两人很有默契。 又碰了一杯后，王鸿涛低声说：“科长，说不定你要高升了！” 陈冬非常诧异，忍不住问小声问：“鸿涛，有啥情况？哥哥是一头雾水，不能让哥哥这么挠心呀！” 王鸿涛略显神秘的说：“塞北的纪委书记到龄了，郭县长今天来找林市长，今晚县长特意叫你来。科长，你考虑一下，不过我也说不准，做不得数！” 三言两语，陈冬大体明白了事情的脉络，仔细思考了事情的可能性，喝酒都心不在焉。 临走时，陈冬用力的握了握王鸿涛的手说：“谢谢你，哥哥心里记住了！” 第51章 运作 春天来了，天气也变得暖和起来，城北区征地工作正式开始，预示着塞北大开发即将来临。 高斌最近找了县长好几次，都是王鸿涛负责接待，陪吃陪喝陪转，郭鸣雄也很给面子，有空的情况下也陪着吃了几次饭。 王鸿涛和高斌也混熟了，两人称兄道弟的，因为高斌发现，有这个地头蛇什么事情都更好办些，县长的名头确实很好使。 郭鸣雄给王鸿涛特意安排过，尽量的给点方便，毕竟对方是市委组织部部长的公子，轻易肯定不能得罪，还得尽量交好。 王鸿涛跟着跑了规划、土地等部门，情况基本了解清楚了，高斌看好几块地，就等着招标了。 王鸿涛感觉这个公子哥还不错，虽然有点傲气那也是完全可以理解，并且通过接触发现高斌准备自己拿地建楼，很务实，也就乐得给帮忙，两人关系迅速升温。 马上周末了，王鸿涛准备联系狗熊去看看育苗基地，听狗熊说租了几百亩地了，分四个基地，有些担心量太大了吃不进去，毕竟全县需求量就那么大，往外销得跑市场也不保险。 忽然，手机响了，看了下是赵燕县长，让去一趟她办公室，王鸿涛赶忙跑了过去，就在斜对面。 进门后，赵燕态度挺好，笑着说：“鸿涛，你年前说的事我跟教育局沟通了一下，正好局办公室缺个人，你把亲戚的年龄、姓名、所在单位给我拿过来，让教育局给开个接收函。” 王鸿涛对这些信息都清楚，当即拿了张a4纸就写了下来。 赵燕看了看，又说：“转行的程序你也清楚，从学校调到教育局，得接收单位开接收函，然后局长签字，我这个主管教育的副县长要签字，最后还得郭县长签字，才能去人事局、财政局那些单位办手续。县长那怎么办？我去还是你去？” 王鸿涛赶忙说：“赵县长，一事不劳二主，麻烦您去跟县长说，我是真的怕县长骂。” 规矩王鸿涛懂，毕竟耳濡目染，不可能让人白办事，又说道：“赵县，你看你帮了这么大个忙，也不认识我亲戚，我让他给你汇报下工作，以后用起来也顺手，好吧！” 赵燕笑了笑说：“鸿涛，多心了！”再没说什么。 回到办公室后，立刻给卫卫打了个电话，让他有天大的事今天都要来塞北找自己。 转行其实真的很繁琐，从下到上一步一个坎，每个领导都要签字，每个签字都要人情，人情就是钱！但还有种情况是县长直接给你办，直接安排好单位，再把字签了，从上往下签，没人敢不签字，不过这种情况很少，除非有大背景，不怕这些能签字的领导以后给你穿小鞋，毕竟你把人家的收入给断了。 到了晚上，卫卫来了。 王鸿涛没有绕圈子，直接问：“卫卫，基层老师调县城行情是多少？转行是多少？” 卫卫脱口而出：“调县城教育局就说的算，得两三万；转行的话听人说很难，要找很多人，毕竟从政了，最少得三四万、四五万吧！” 这跟王鸿涛知道的差不多，又说：“我给你找个了关系，调到教育局，想不想去？” 卫卫“唰”一下就站起来了，脑瓜子嗡嗡的，激动的说：“鸿涛，调教育局吗？真的吗？” 王鸿涛让他坐下，继续说：“咱们都年轻，早点转出来说不定还有个前途，我找了赵县长，基本上都谈好了。但是得花钱，毕竟谁会给你白帮忙。” 卫卫没太在意，真的是机会难得，很痛快的说：“鸿涛，花多少钱你说，你在基层没待过，真的是找老婆都难，有机会调出来，而且还是进局里，想都没想过，砸锅卖铁都得办！” “呵呵，也没这么严重！” 王鸿涛盘算了一下又说：“卫卫，我是这么考虑的，教育局那拿上一万，毕竟以后在那工作，也是接收单位，不表示不行，赵县长那得两个，怎么样？能接受吗？” 卫卫立刻表态：“好好，托你的福，去年苗子上挣了点钱，还缺一点，我想办法，什么时候去？” “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去，免得夜长梦多！” 卫卫也不啰嗦，马上起身告辞，弄钱去了。 几天后，教育局发调令，卫卫调教育局，担任办公室文书。 事后，卫卫拿个信封来感谢王鸿涛，被骂的狗血淋头，嘿嘿笑了几声就装回去了，还说就走个形式，不然没有礼貌，也没打算真送，王鸿涛也笑骂了几句。 玩笑开完了，王鸿涛拿出一张纸，慎重的写了两个名字，给卫卫说：“把这两个名字记牢，是我爸以前那个小学的教师，注意一下平时的表现情况，祖宗八代都给我弄清楚，包括子女！” 说完，就把纸烧了。 卫卫仔细的看了看，牢牢的记在心里，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表情特别坚决。 卫卫调工作的事在同学们中间反响特别大，很多人猜测是王鸿涛帮的忙，卫卫嘴牢，大家也只是猜测，但联系王鸿涛更勤了。 四月中旬，感觉这两天老板心情特别好，王鸿涛有些预感。 周三，市委组织部来人，县委办通知政府这边领导参加会议。 果然，新任纪委书记上任，是陈冬。 下午两点，陈冬在门外敲了敲门，王鸿涛看见后赶忙起身迎接。 陈冬笑着说：“鸿涛，学习着呢？一贯的认真呀！县长这会忙吗？” “陈书记，太夸奖了！这会没人，我带你过去！” “鸿涛，待会到我办公坐坐，到了塞北，可不能不管我！” 敲了敲县长的门，就直接带陈冬进去了。 郭鸣雄看到来人，直接起身迎接，握了握手，热情的说：“陈书记，欢迎呐！你这纪委书记怎么跑我这来了？” 陈东很热情，姿态也放得很低，笑着说：“秘书长，你可是我老领导呀，纪委的工作还要县长大力支持呀，我们纪委还有监察局，完全是政府职能部门呀！” 王鸿涛出去了，领导说话不宜打扰。 回到办公室，从柜子里翻出了一盒茶叶，包装还不错，忘记是谁来放下的。 大概半个小时后，郭鸣雄送陈冬出门，并对王鸿涛说：“下午定个包间，给陈书记接风洗尘。” 陈冬前脚走，王鸿涛就后脚跟着过去。 进了办公室，陈冬坐在办公椅上拍了拍扶手，显得很轻松，笑着说：“鸿涛，这待遇就是不一样，我当科长你也知道，两个人挤一间办公室，看看现在，还配了辆高配帕萨特，我这纪委书记超标了，不知道是不是犯错误了？” 王鸿涛笑着说：“恭喜陈书记高升呀！县里跟市里肯定不一样，要是说超标，所有县级领导全部超标了，陈书记总要随波逐流吧！大环境就这样。”说完放下了手中的茶叶。 “你这个鸿涛，我刚来就贿赂我，是不是犯错误了？” “就一盒茶叶，真的是一点小心意。” 陈冬笑着说：“好吧，我收下了！鸿涛，说起来，我也要感谢你，谢谢的话就不说了，以后时间长呢！工作还要县长支持，你也得支持我呀！” 俩人继续闲聊，陈冬又问了纪委几个副书记的情况，王鸿涛也据实回答，不带主观色彩。 看时机差不多了，王鸿涛就说：“陈书记，纪委还空缺三个编制，我想给你推荐一个人。” 说起正事了，陈冬也认真了，问道：“是县长的意思，还是你的想法？” 王鸿涛老实的说：“是我的想法。” 陈冬继续问：“什么关系？怎么个情况？” 王鸿涛继续说：“师范同学，父母都不在了，是我最好的朋友，算过命的交情。陈书记，我平时伺候领导，忙的顾不上家里，两个弟弟的学习都靠他，我想帮一下他，离我近点，也想给他某个前程。” 纪委是缺人，但是不可能缺人来，到塞北还不到一天，间接的、直接的给自己打招呼就好几个了，但是陈冬准备给王鸿涛办，毕竟自己刚来，没必要在意那些打招呼的人。陈冬也不想欠人情，王鸿涛毕竟在自己重要时刻报过信，还有以后打交道机会很多，毕竟自己是县长要来的，这没法改变，跟着县长也没什么不好。 考虑好后，陈冬很干脆的说：“鸿涛，把情况写一下，你推荐的人我放心。县长那我给说，你就不要露面了，县长的人情你可别轻易就用了！” 第52章 调动 纪委书记要人，县长开绿灯，没有任何单位敢设卡。陈军书记雷厉风行，不到三天，周川镇中学收到纪委调令，要求小斌去纪委报到。 接到通知后，小斌浑然不知，不过显得很平静，他知道办事人除了王鸿涛再没别人了，纪委不可能无缘无故要自己。 卫卫调动时，小斌不是没有过想法，他也不想镇上待，对卫卫很是羡慕，但是他也没开口问过王鸿涛，两人的关系也不需要问，调令来的时候竟然有种意料之中的想法。而且，还是纪委，小斌很清楚自己要做点什么。 直到报到三天后，才给王鸿涛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纪委上班了。 王鸿涛让小斌熟悉工作，熟悉业务，交好同事。自己把握尺度去书记那拜访一次，万一送不下就算了。 随着陈冬的到任，郭鸣雄在常委会上表现活跃起来了，毕竟有纪委支持很多事情更容易办。纪委在人事上的权威很不小，书记都不能忽视，于是更多的开始跟县长沟通，两个人商量好，互相妥协后才上常委会。 王鸿涛明显感觉到，到县长这汇报的人更多了，更频繁了。 郭鸣雄很务实，这两年也有意的清偿政府债务，王鸿涛大体估算了一下，从去年到现在最起码还了有两个多亿了，乡镇的欠账基本还清，剩下的就是几个重要的项目单位，如交通、城建、水利等，数字是不会说谎，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这名县长的务实，包括上级领导。当然，也有一些说风凉话的，说又不是县长家的钱，要点钱跟要他命一样。 小斌和卫卫在县城没房子，暂时都住王鸿涛家里，三人每天下班有空的情况下都会去打篮球，锻炼身体。 三人无话不谈，尤其是他俩自己私下经常嘀嘀咕咕的，谋划着一些事情。 郭鸣雄对常务副县长高长杰很重视，对他分管的领域很放权。这个常务副县长确实能力很强，而且非常注意维护本地利益，威望相当高，就算是县长一点都不敢小觑。 郭鸣雄跟王鸿涛也探讨过，只能在分工上稍微调整了一下，分化了一些权利。 郭鸣雄想通了，高长杰年龄不小了，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只要工作上支持自己就好，总不能自己一个人把所有的工作都给干了。 城北区征地基本完成，马上要招拍挂了，郭鸣雄准备大干一场，政府的主要工作就是发展经济，上面领导也都看着。 开发商们是闻风而动，高斌最近是常驻塞北，盯着那几块地。 王鸿涛是县长秘书，去各单位办事有天然的优势，谁都不可能问是不是县长的意思，所以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 高斌去城建局带着王鸿涛，去土地局也带着王鸿涛，不管有什么事都打王鸿涛电话。 王鸿涛是真的快麻烦了，但是县长毕竟安排过，对方毕竟是部长儿子，只能笑着伺候着。 后天就要定向摘牌，高斌就住到塞北了，王鸿涛陪着吃晚饭。 拿到地问题不大，毕竟都跟县长沟通好了，后面就是开发了。以前在塞北没有过业务，人头不熟，就让王鸿涛请一些相关部门，认识一下。 王鸿涛没有推辞，直接几个电话，不到半个小时，三个局长全部到位。 酒场上好谈事，几个局长看到县长秘书亲自陪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县长的意思，但是这个开发商有背景那是确认无疑，所以都很好说话，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敲定了，酒场气氛就热烈起来了。 高斌很低调，没有说出自己的背景，毕竟不想给父亲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就连公司法人都是合伙人。 酒后，高斌很高兴，拉着王鸿涛到宾馆继续聊天。 反正家里也没人，到哪住都一样，也乐得跟这个官二代交往，就跟着去了。 两人都有些醉意，聊着聊着就聊到女人，高斌有些心猿意马了，就要请王鸿涛去一条龙服务。 卫卫的事情把王鸿涛吓到了，这辈子都不敢找那种女人，只能拒绝。 看王鸿涛坚决不去，还以为是怕在塞北被人看到，就说完了去延州，他负责安排，保证让王鸿涛满意。 三天后，定向摘牌结束，高斌满意的拿到了想要的三块地，中午请郭鸣雄吃饭，表示感谢，王鸿涛陪同。 郭鸣雄很给面子，准时赴约。 吃了不到半个小时，说了些场面话后，郭鸣雄就起身离开了。 需要陪同的客人太多了，有时候副县长都不够用，省、市各个单位随便来个副局长都得陪，级别不对等会显得塞北县不懂事、没礼貌，有时候还得把其它副处级的老拉来陪同，没办法，王鸿涛记得最多一天接待过十来拨人，领导们只能转场战斗了，郭鸣雄去陪的是在塞北调研的市任大副主任，调研没陪同，吃饭必须得露面。 郭鸣雄把王鸿涛留下陪高斌吃饭，高斌也没介意，而且很理解。 高斌慎重的对王鸿涛表示感谢，并拿出一个手提袋递给王鸿涛，并说：“鸿涛，感谢！最近帮了不少忙！” 王鸿涛赶忙推辞，态度相当坚决，并表示继续这样自己就真的没法做朋友了。王鸿涛看了一下手提袋约最少有五万，真的被吓到了！谁敢收部长公子的钱？ 高斌也没继续纠缠，放回了包，又说：“行，鸿涛，哥哥记住你的情了，有任何事都跟哥哥说，能办的坚决不推辞。” 听了高斌的话，王鸿涛动意了，还真有个事想办，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 高斌笑了，说道：“鸿涛，真有什么事？你说吧，哥哥给你参谋一下。”他真的不怕王鸿涛提要求，利益是互惠的，只要事情不大，对高斌来说真的没什么，跟自己开口无非就是提拔什么的，要是要求太过分高斌也知道怎么拒绝。 王鸿涛真的不知道适合不适合开口，也不知道高斌能量大小了，算了，就当说个闲话，就开口道：“高哥，到是有个事情，我说说，你听一下就行了，给弟弟参谋一下。” 高斌点了点头说：“鸿涛，你说吧！哪怕帮不上你，最起码能给你提个意见。” “高哥，我有个女朋友，两地分居，在双龙县，感情很好，这一直两地也不是个事呀！” 高斌心里踏实了，这算什么事？忍不住说：“鸿涛，你这是提着猪头找庙门呀！我就不信你给郭县长说了，他会不管？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其实最近的政府常务会研究过招考的事情，也知道刘梦瑶明年能考回来，县长也不会不管。 但是随着眼界不断的开阔，感觉日后自己的归宿不会只限定在塞北，就想一次性到位，直接把刘梦瑶调到延州，塞北到延州的高速已经动工，三十公里也就十几二十几分钟的事。 于是就说：“高哥，我想让女朋友去延州。” “嗯，这样呀！” 思考片刻后，高鹏二话不说，拨通了个电话说：“刘叔，是我，高鹏呀！有个事想麻烦你，从县里调个老师到市里，是我妈那边的一个远方亲戚……” 过了一会，听见高鹏又说：“好的，谢谢刘叔，待会我把信息给您发过去，完了亲自登门感谢！” 挂了电话，得意的对王鸿涛说：“搞定！” 没想到困扰了几年的事就一个电话搞定了？权力的魅力真的太大了！这更加坚定了王鸿涛往上爬的决心！ “高哥，真的是太感谢了！真的是给我解决了好大的难题呀！”王鸿涛有些激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高鹏。 “鸿涛，把你女朋友信息给我说一下，要准确，不敢调错了人。” 王鸿涛赶忙把刘梦瑶的信息编辑好，给高鹏发了过去。 收到信息后，高鹏立刻给刚才通话的人转发过去。 不到一分钟，信息就回过来了，高鹏特意拿给王鸿涛看，上面写着：收到，暑假动人事。 王鸿涛放心了，稍作思索就说：“高哥，感谢的话我也不说了，只要能用到弟弟，能看得起弟弟，你说话。但是，弟弟不能让你既办事又贴人情，高哥你说个数。” 高斌摇了摇头说：“鸿涛，你觉得在延州，谁会收我的钱？刚才电话的是教育局局长，去年任命的，你懂得！” 王鸿涛不便多言，但心情记下了。 事情没最终定性，也就没给梦瑶说这事。 第53章 树苗 到了周六，王鸿涛去育苗基地看了看。 狗熊做事很务实，三个基地搞的是有模有样，远远望去绿油油的一大片，工人们都在忙碌着浇水打理，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今年的规模更大了，好的是县上绿化需求也更大了，但是供苗子的人更多了，便给狗熊嘱咐，该走动的就走动，该花的就花，林业局郭虎那要经常联系。 狗熊经过这两年的摸爬滚打，成熟了很多，稳重了很多，也圆滑了很多，对王鸿涛的话也很重视。 看着成片的树苗，王鸿涛也陷入了深思，有些不踏实的感觉，毕竟自己是县长秘书，有些事必须避讳。 考虑清楚后，就对狗熊说：“兄弟，今年的绿化已经开始了，你也陆续的开始供苗子了，等今年的苗子供完，我就撤出，以后生意都是你自己的。” “啊？”狗熊听了王鸿涛的话惊呆了，脑子有些乱，呆呆的说：“鸿涛，这个生意做不成了吗？是不是以后县上不要树苗了？”神情很是沮丧。 知道狗熊误会了，赶忙说：“不是的，狗熊，树苗生意还能做，五年内都是好生意，是我不能参与了，你知道我是县长秘书，不能有坏影响，小打小闹还能说的过去，你自己看看，现在是啥规模了？我已经决定了，听我的就行了！” 狗熊不太懂这些，有些想不明白，咱不偷不抢，怕啥？就说道：“鸿涛，你放心，生意我一个人做，你拿分红就行，我谁都不告诉，钱多了难道还怕咬手了？没有你，哪来的这些基地？” 看来还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王鸿涛继续说：“狗熊，听我的就行了，给你也说不明白。以后，生意就是你自己一个人的，分红我都不要了！” 狗熊拗不过，只能答应，只是当下决定今年的钱自己都不要了，全给王鸿涛。 回去的时候，看到狗熊情绪有些低落，便说：“狗熊，是不是怕我以后不管你？呵呵，咱们兄弟你还不放心？还是不是兄弟了？” “鸿涛，我只是想不明白，好好的钱你为啥不要，哪个当官的不做生意？你怕啥了？再说咱们这是正当生意，怕啥？” 王鸿涛也不解释，这是理念的问题，没必要探讨，但是回忆起日后的情况，忍不住提点了几句：“狗熊，对以后你得有个长期打算。我觉得，树苗生意还能红火几年，但是你得提前考虑转型了。” “鸿涛，你说我能做啥？你说吧，我听你的。” 第54章 撤股 开学的时候，王鸿涛跟办公室要了辆车，跑了趟双龙，在同事们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带走了刘梦瑶的行李。 对于那个乡村小学，刘梦瑶此时没有太多的留恋。 然后又去了趟老丈人家里，一家人喜气洋洋，对未来女婿相当满意，工作问题解决了，对俩人的未来更放心了。 接着就送刘梦瑶去新学校报到，暂时住学校安排的办公室。 刘梦瑶热情饱满的投入到新学校、新环境中去了。 今年的树苗款直到十月份才下来了，郭虎局长没有再拿小金库的钱提前付款，王鸿涛也没有催，都是按正常途径办事，不过财政钱到位后狗熊的款是第一时间付。 狗熊经验老到了很多，在一个周末，扛着一个麻袋来到王鸿涛家。 看着这个架势，狗熊是送钱来了。 二人默契十足，所以就没有客套，王鸿涛直接问：“今年情况怎么样？” 狗熊笑着说：“鸿涛，很不错！你要撤股，我不拦你，但是这次你要听我的！” “呵呵，那你说吧！” 狗熊接着说：“今年的苗子是咱们自己育的，成本降下来很多，再加上今年行情好，价钱略微涨了一些，到现在为止纯利润160万，连同你的股份算13万，一共173万，我全都带来了，你看一下账。” 说实话，王鸿涛很吃惊，不过更加坚定了退股的决心，目标太大了！但是狗熊怎么能把所有的利润都给自己？ “狗熊，你按股份给钱吧，生意是我们俩的，又是你在操劳，我拿一半都占你便宜了！” 狗熊态度很坚决：“鸿涛，没有你我做啥生意了？我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再说以后的利润都是我一个人的，是我占你的便宜呀！你要不拿这钱，我良心上过不去！” 两人推辞了好一会，王鸿涛也不啰嗦了，直接说：“行，这钱我拿着，但是你拿走30万，自己看的买辆车。你现在也算个老板了，办事开个车也有面子，我想用的时候也能开开，没车很不方便呀！” 狗熊也没有再推辞，又热火朝天的跟王鸿涛探讨买啥车。 狗熊走后，看看眼前的140多万，王鸿涛神色有些恍惚，感觉有些不真实。 2004年的一百多万真的是一笔巨款呀！有了这笔钱，只要找准方向投资，确实能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还真有必要奋斗吗？当个亿万富翁不香吗？ 如果从政，那这些钱又有什么用？自己平时好像真没多少开支，怎么办呢？ 幸好，现在还是个小科员，目标很小，影响不大。 第55章 生活 时间过得很快，又到了年终考核，相当于每年的期末考试，每个县都要在市委、市政府拿数据亮相。 王鸿涛跟着郭鸣雄开始忙碌，请客、送礼、对接，要名次，郭鸣雄也是不厌其烦，又无能为力。 忙完一天，回塞北的路上，县长发着牢骚：“鸿涛，你说搞这些有啥意思？我们工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王鸿涛想了想说：“老板，大环境就这样，不是简单的靠谁一己之力就能解决，得改革。但我想，咱们的体制机制大方向是好的，只要大多数为官者心中有信仰，脚下有力量，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执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县长，你的付出全县人民都看在眼里。” 郭鸣雄笑了：“鸿涛，没发现你拍马屁的水平高了，这理论水平提高了不少呀，你就是年轻了点，今年才21岁吧！” “是的，县长，过了年就22岁了，工作也快满三年了。” 郭鸣雄又笑了：“你给我说这话是啥意思？满三年，想当官了？哈哈！” 王鸿涛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郭鸣雄又说：“干好你的工作，别瞎操心其它的，不过还是太年轻，在机关继续锻炼几年吧！” 王鸿涛一点都没操心，县长秘书一直没级别也不可能，够资格了自然水到渠成，这在整个政府办都有共识，王鸿涛提拔不会有任何不同的声音，唯一有的可能就是羡慕、嫉妒了。 延州的房子已经装好了，家具也买齐了，刘梦瑶抱怨了好几次，太累，可又乐此不疲的，基本上每个周末都忙房子的事，打算放假了，找个时间住进去。王鸿涛觉得味还有些大，建议回塞北过年，明年开学后再住进去。 狗熊听了自己的意见，买了辆帕萨特，高配的，基本一直在楼下停着，王鸿涛有钥匙，可以随便用。 卫卫和小斌工作都很顺利，尤其是小斌，因为自己的缘故，纪委书记陈冬很照顾，而且陈书记发现小斌真是个人才，私心杂念少，办案不讲情面，逐渐开始重用了。卫卫也在教育局混的如鱼得水，他很聪明，遇人三分笑，说话很得体，也慢慢的建立了威信。 王鸿涛的工作能力得到了政府办上下一致的认可，还有那些书记镇长和局长们，评价也很高。倒不是恭维，因为跟王鸿涛搞工作很痛快，干脆利索，不摆架子，遇到事情能直击问题关键，抓住问题要害，尊重实际情况，又敢对县长直言不讳，笔杆子又硬，王鸿涛已经成为政府办公认的材料大拿，这得益于记忆中几十年工作锤炼。 爸妈已经说了，今年不准备回来了，但是想让两个弟弟都去京城过年，王鸿涛同意了，自己一个人过年也没什么，反正刘梦瑶肯定会来，同学们也会来，不会孤单。 浩伟已经高二了，学习方面小斌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能靠他自己。因为小斌是中专毕业，没上过高中，辅导很吃力，就放弃了，专心管老三，有时候卫卫也来给辅导，卫卫教学的时候带的物理。 不知不觉重新回来后已经快过第三个年了，所有一切都变得好起来了，很多人的生活和命运都改变了，王鸿涛很欣慰。 进入腊月后，家里又成了同学们的据点，整天热闹非凡，大家都没结婚，谈对象的都不多，王鸿涛隐约已经成为师范这一级同学们中的领头羊，就连“官二代”小平都甘拜下风，毕竟他还省城上师大，是个学生，所以大家都不自觉的向王鸿涛靠拢。 王鸿涛热情的招待大家，家里烟酒菜常备，随时可以开干，就是麻烦刘梦瑶得经常收拾，好的是她那几个同学基本上每天都在一起，也帮了不少忙。 所以，刘梦瑶不住的撺掇王鸿涛给几个闺蜜介绍对象，还央求给调工作。 介绍对象这个事好办，王鸿涛也有意识的叫办公室几个吃了几顿饭，刘梦瑶几个同学都在，大家自己去看，不用太刻意，看对眼了自己去谈。 但是调工作这个事不好办，真不想跟县长开口，又不是直系亲属也不适合开口，就算刘梦瑶调工作都没跟县长说，更别提旁人了，只能拖延说找机会。 随着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不只是王鸿涛，就连郭鸣雄都开始拜年送礼了。 相比去年，王鸿涛拜年名单上一个没少，就算不办事，有些关系还要继续维护，而且政府办那几个朋友都在进步，冯东和陈军已经把正科级都解决了，还有王成龙和赵虎岗位也很重要，都是炙手可热。 去薛主任那拜年的时候，薛主任更热情了，对这个念旧情的学生很看重，而且这几年没找自己办过一件事，没转过一个学生。附中已经成了全市最好初中，找薛主任办事的快踏破门槛了。 闲聊时，薛主任说了说他学校的事，感觉意气风发，还说今年学生扩招了，新增了8个班。 王鸿涛记起了刘梦瑶安顿的事，就忍不住问：“薛主任，新开这么多班，老师要的不少吧？” “差不多吧，准备招聘40几个老师。”转头又问：“鸿涛，你不会放着县长秘书不当，又跑回来当老师吧？呵呵，你要来，我现在就做主要你，哈哈！” “呵呵，薛主任，我还是好好当我的秘书吧！” 薛主任又问：“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王鸿涛笑着说：“谈了，是咱们学校的，跟我一级，都谈了几年了，不过我找人她调到育才小学了。” 薛主任很高兴，不过又有些疑惑，想给谁办了？ 为了梦瑶豁出去了，就试探着说：“是我一个亲戚，跟我一级，也是咱们师范毕业的，业务能力很强，跟我女朋友关系也很好。薛主任，我女朋友是双龙的，在延州也没个同学，要是有机会，看能不能让她俩搭个伴，互相有个照应，我工作也忙，不能经常回来，她经常一个人待着。” 听了王鸿涛的话，薛主任基本明白了，但是有些犹豫。要是王鸿涛女朋友，那没说的，只是个亲戚，有些不太想管，但又不太想伤他面子，很纠结。 王鸿涛也没强求，说道：“薛主任，您别为难，毕竟您上面还有人，肯定很多人打招呼往里塞人，有困难完全可以理解。” 薛主任考虑了会，说道：“鸿涛，确实有很多人打招呼，不过咱们都是师范出来的，肯定得照顾师范毕业的，我答应了，你让她年后来找我吧！” 薛主任真不错，王鸿涛想到2014年左右，老薛出了个事，被人举报了，那时候网络已经发达了，影响很大。 到那时候，自己应该有一定的能力了，能帮忙一定要帮忙，哪怕多陪他说说话也行。 回到塞北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刘梦瑶，得到的奖励就是被狠狠亲了一口。 一秒钟都没等，刘梦瑶直接给晓燕打电话，两个女孩兴奋的叽叽喳喳的，商量着两人以后怎么逛街、怎么玩，就是没谈怎么工作。 第二天，晓燕提了一些东西来感谢。 王鸿涛只是嘱咐，开学前去找薛主任，别空着手去，打听一下行情，至于带来的东西，梦瑶看的处理，最好别要。 晓燕认真的表示了感谢，表示肯定不会在薛主任那失礼，行情她也打听清楚了。 晓燕真的没想到，只是一句戏言，就梦想成真了，感觉有些不真实，心想这个同学能量太吓人了！ 接着连续几天，王鸿涛一直陪郭鸣雄走关系，拜年。 郭鸣雄的关系网基本清楚了，而且跟大家都很熟悉了。其实郭鸣雄并没有太大的靠山，他老丈人当过市政府后勤服务所所长，估计目前最大的依仗就是林市长了，还是通过工作结识的。 说起这个林市长，真的很不简单，王鸿涛很清楚他的成就，也努力的维系关系，可惜现在只是混了个脸熟，知道自己名字，没特殊的关系，很苦恼。 第56章 新年新气象 2005年到了，王鸿涛虚岁22岁了，按周岁算还是21岁，档案年龄也是21岁，工龄也满三年了。 周毅书记今年就要到点了，郭鸣雄工作热情高涨，誓要大干一翻，目标瞅准了书记宝座。 短短两个月，王鸿涛就起草了快十份讲话稿，合种会议大谈施政纲领，畅享塞北美好明天。 每天从早到晚，不断视察重点项目，狠抓经济指标，体察基层疑难，落实责任主体，给各行业、各部门下死命令，半年考核必须进去全市第一方阵，在全市排名保三争一。 各乡镇、各部门像拧紧了螺丝钉一样，不敢有一丝松懈，全县干部工作作风得到极大的转变，工作效率的达到了极大的提高。 王鸿涛在县长的安排下，政府督查室配合，参与了好几次督查，发现了不少问题，引起了县长极大的重视，很快落实解决。 到了六月份，郭鸣雄很频繁的跑市政府汇报工作，李飞虎主任跟王鸿涛开玩笑，干脆在市政府上班好了。 七月份，半年考核，塞北县考核指标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每次位列全市第二，很多二级指标都是第一，尤其是经济指标，得益于城北区的开发，固定资产投资全市第一，郭鸣雄收到了市长好几次公开和不公开的表扬。 已经好几个周没回延州了，郭鸣雄充分发挥了白加黑、五加二的工作作风，王鸿涛有些怀疑领导哪来的那么好的精力。 不过，王鸿涛觉得进步很快，处理问题更精准了，郭鸣雄真的可以说是良师益友，不断地言传身教。 政府办统一配备了一批新电脑，王鸿涛优先使用。 2005年也可以上网了，虽然没有日后那么快捷、丰富，但是基本的功能都具备了。 王鸿涛能熟练的运用电脑办公，减轻了不少工作负担。 而且也可以看股票信息了，近两年，工资涨到一千多了，百分之八十都买了茅台股份。 平时真没怎么关注，今天闲着没事，看了一下账户，已经有了一万三千多股，上网看了一下股票价格，已经每股50元左右，已经六十多万了。 感觉有点慢，才几十万了，其实还有几只股票涨幅也很惊人，但懒得换，就继续持有吧。 手里还有一百多万，真的没好去处，放家里还担心老鼠，还专门买了个皮箱放床里面。 爸妈一直待京城也不是个事，得给找个事情做，必须得回来，待在那简直就是受罪。 到了周末，跟着郭鸣雄回延州。现在王鸿涛是领导周末的专车司机，两人一起开车回去，周一接领导在一起到塞北上班，领导在哪，王鸿涛就在哪，基本上是形影不离。 周六，郭鸣雄打电话，说请市长吃饭，让王鸿涛安排好。 这个时候能请到市长，意义相当重大，因为县委书记周毅10月份就到龄了，回市里退居二线。 王鸿涛不敢大意，提前两小时到了延州宾馆，把包间和菜品定好，又去接郭鸣雄。 郭鸣雄也不避讳，闲聊说组织部那问题不大，政府这边市长会支持，包括几个挂常委的副市长也没问题，但是怎么说也得书记点头，自己跟书记搭不上线，只能靠市长了，还感叹朝中无人呀！ 惹的王鸿涛心里一阵好笑，你还敢说朝中无人？你就是我朝中人，那我怎么办？ 中午十二点，市长在刘鹏飞主任的陪同下准时出现，郭鸣雄赶忙给开车门，热情的迎接。 就四人，没有闲杂人等。 今天的酒场让王鸿涛大开眼界，领略了领导们说话的艺术。氛围很和谐，好像什么都没说，感觉又说了很多。 林市长表扬了郭鸣雄今年来的工作，尤其是经济指标和考核名字很亮眼，自己才有底气替他说话。 林市长还说，市委高书记可能要高升了，上面已经传出来风声了。这事王浩海有些印象，好像是去了省政府，确实是高升。 一场酒宾主尽欢，送别林市长后，郭鸣雄满面红光，心情极度良好，自己一个人打车走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王浩海猜测，可能是去找人了。 虽然郭鸣雄平时隐藏的很好，但王鸿涛日夜陪伴好几年了，不可能没感觉，而且猜测是一名老师，很可能就是他以前当老师的同事。 但是关自己什么事呢？升官发财了，满足一些自己的私欲，试问哪个领导没有？这简直就是人之常情。 既然领导不需要了，王鸿涛就买了些水果回家了。 刘梦瑶正躺沙发上看电视，看到王鸿涛没喝醉特别高兴，拉着一起聊天。 房子是刘梦瑶一手打造的，从装修到买家具，虽然受了不少累，但是乐在其中，尤其是在不缺钱的情况下，对新房特别喜欢。 王鸿涛有些苦恼，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只能继续等着，违反政策肯定不行，但是可以先订婚呀！订了婚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吧！ 于是就说道：“梦瑶，咱俩订婚吧！” “啊？”梦瑶有些惊讶，但也没感觉意外，反而觉得理所应当，又高兴的说：“好呀！你看着来，我反正是非你不嫁。” 王鸿涛又想到，家里连个大人都没有，订婚这种事得家长出面吧，又开始苦恼了，于是立刻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近期抽时间回来，自己要订婚。 爸妈对梦瑶都很满意，也就同意了，说跟姨夫商量一下，时间定了提前打招呼。 刘梦瑶这会好像才反应过来了，忽然变得兴奋起来了，跟晓燕打了很长时间电话，又跟家里打了两个多小时电话，分享订婚的喜悦。 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才忙完，告诉王鸿涛，她爸妈没意见，也不用讲究风俗习惯啥的，两家人坐一起吃顿饭就行了，随便到谁家都行，他们不介意来一趟延州。 岳父岳父一贯的通情达理，上一世自己过得很一般，他们也从没有过怨言，每次都力所能及的帮忙，也从来没摆过脸色，王鸿涛心里一直很感激。 周一上班途中，王鸿涛心情很好，跟领导分享了喜悦，谁知道领导竟然说，有没有媒人，不介意的话他当媒人。 当地有个风俗，就是订婚结婚都要媒人，哪怕自由恋爱的情侣，形式上也得有个媒人。 王鸿涛喜不滋滋的同意了，表示非常荣幸，县长当媒人，应该很有面子吧！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周毅书记亲自打电话，很客气的请县长到办公室。快到龄了，有些人事必须要安排。 书记也知道，不能拖了，但是只要县长坚决不同意，人事就得放一放，就没自己啥事了，毕竟有些人还要安排好，不然他担心自己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不得安宁。 两人整整谈了一上午，中午一起去的小灶吃饭。 到了下午，继续谈，直到下午四点县长才回到办公室。 王鸿涛没发现县长有什么异常。 下班的时候，小斌打了个电话，说不回来了，去了外市，上级纪委抽调办案去了。 回到家就剩自己一个人了，就把卫卫叫来陪自己聊天。 卫卫知道自己去教育局的使命，有选择的说了一些信息。 王鸿涛只是听听，没说什么。 卫卫还说，自己谈对象了，多亏调到教育局了，介绍对象的很多，挑了一个接触着。 王鸿涛很欣慰，上一世，卫卫找了个很丑很胖的，女方身体还有毛病，直到四十岁才试管婴儿成功了，为此花了不少钱，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第57章 考察 第二天，上班后一切如常，王鸿涛照例打扫了自己和县长的办公室，照常处理公务，修改材料。 上午十点钟，接到县委办通知，召开常委会，赶忙给县长通知。 县长临走时，对王鸿涛笑了笑。 中午卫卫跑到政府办，来找王鸿涛出去吃饭，神秘的说：“鸿涛，常委会开了，说是政府办动人，有没有你？” 王鸿涛有些迷糊了，没听县长说呀？好像说是副主任高志军去物价局当局长，自己八月刚工作满三年，估计县长没这么快动自己吧？但是话没说死，不然让卫卫说自己连兄弟都瞒着。 回到政府办，感觉气氛有些异常，不禁感叹，人事问题最敏感，谁都不能置身事外。 三点钟，办公室接到组织部电话，二十分钟后来考察人事。 不一会，张志贵主任进来了，说道：“鸿涛，组织部考察人事，你准备一下。”话说完就走了。 王鸿涛“唰”一下就站起来了，激动的满脸通红。 幸亏没外人，不然丢脸丢大了。虽然有些预感，但是真正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还是非常激动，没法做到淡定。 什么心静如水、坦然待之全部都是扯淡，此时只感觉到心跳加速，胸中有口闷气出不来，特别难受，看见谁好像都有些不自然，非常想跟人分享。 给刘梦瑶发了个信息：今天组织部考察我了！ 信息发完后，好像心情不那么激动了。 组织部来了，带队副部长也是熟人，对王鸿涛笑了笑。 考察按流程开始，首先召开会议，组织部说明此行目的，宣读了工作程序和纪律。 接着个别谈话，组织部副部长雷军负责，王鸿涛作为谈话对象，从德能勤绩分别谈了近几年的工作，表示自己能勇于奋斗，高质量完成了领导和办公室交办的各项任务，敢于自我加压、创新作为，做到了既系统全面又突出重点，各项工作有了许多新突破、新进展。 吹嘘了一会自己，最后又表示，如果组织信任给自己加担子，自己将会职责于心、担责于身、履责于行，在工作中站在前、冲在前、干在前探索新思路、实现新突破、取得新业绩。 雷军部长表示了对王鸿涛的认可，让他再接再厉。 下来是发放征求意见表，办公室主任已经做了工作，所以大家都知道组织部此行目的，没有人那么不懂事，结果王鸿涛获得了全票推荐。 民主测评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全票通过。 个别谈话的时候，张主任安排的都是单位的老好人，确保不出现一丝意味，尽可能还要保证完美，不然给县长交不了差。 程序走完后，雷部长一行去了张主任办公室了解情况。 十点钟，考察全部结束。张主任请组织部一行去饭店吃饭，王鸿涛没有去，避嫌。 组织部走后，政府办门口张贴公告：经研究，确定王鸿涛同志为副科级考察对象。 王鸿涛偷偷的瞄了一眼，感觉有些晃眼，激动的心是颤抖的手，一种无法描述的美妙感油然而生，终于，自己即将进入领导干部行列最低级别的副科级，算是刚刚入门了！ 下午回家的时候晕晕乎乎的，走的时候都忘记跟郭鸣雄打声招呼。 回到家，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刘梦瑶的电话过来了，也很激动，为王鸿涛感到骄傲，两人兴奋的聊了老半天。 接着，卫卫和小斌回来了，进门后感觉比王鸿涛笑的还灿烂，纷纷恭喜自己朋友高升。 不一会，王鸿涛的电话成了热线，基本上所有的职能局局长都打过来了，估计很多人没能打通，都是占线，从六点接电话接到了十点，陆续才开始少了，但是估计没打进来的觉得有些晚了，明天会继续打。 卫卫和小斌就这么乐呵呵的看着王鸿涛打电话，替自己最好的朋友开心。 十点以后，几人才开始聊天。 卫卫给分析，说是应该是办公室副主任，但小斌说办公室副主任一般都是正科级，要兼内设机构正职，王鸿涛年限不够，只能是副科职务。 王鸿涛也搞不清县长会怎么安排自己，一点信息也没给自己透露，不过可以确信的是，不管自己是何职务，秘书都不会放下，县长说自己还得锻炼几年，应该是继续为他服务。 卫卫和小斌晚上就没走，三人聊得热火朝天。 第二天上班后，21岁的王鸿涛提拔为副科级干部传遍了全县，大家除了表示羡慕嫉妒外，基本没有觉得意外，三年的秘书工作，让王鸿涛积累了非常好的人脉资源，也为自己日后的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因为上班接电话不方便，很多人改成祝贺信息了，整个上午手机被短信轰炸，足足又几百个，但凡能认识的和工作中接触过的，基本上都发了信息。 有个信息让王鸿涛有些意外，姚倩的祝贺短信，没想到她还关注着自己。王鸿涛回复了一句：谢谢关心，号码存下了，有事联系。 姚倩拿着手机看着短信，有些感慨，这个同学已经走到了所以同学们前面，在校的时候就那么优秀，只是已经有了女朋友，但是为啥你在学校的时候追了我几天，又不理我了？ 进去给县长送文件的时候，郭鸣雄才开口了，笑着说：“鸿涛，感觉怎么样？” 王鸿涛也笑着回：“县长，你真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要说感受，首先是开心、激动、兴奋，然后是有喜、有忧、有压力，只能加倍的努力创造新成绩，不辜负县长的期待和信任。” “鸿涛，是要不辜负组织的信任，是组织提拔的你。” 组织在哪？王鸿涛知道，没有郭县长，谁会提拔自己？于是动情的说：“县长，我知道组织在哪，如果没有您，我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有，您就是我的指路明灯，感谢县长对我的悉心栽培，没有伯乐，我永远都不会是千里马，多余话不说了，以后您看我表现。” 听了王鸿涛的话，郭鸣雄也很有感触，几年前初出校门就很有才华，这几年工作上真的很得力，可以说能让自己的工作事半功倍，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更难得的是人品上也很值得信任，郭鸣雄已经下决心好好培养了。 “鸿涛，好好工作，我期待着你干出更大的成绩，我会一直关注你成长！放心大胆的干吧！一切有我。” 领导大多都会用身边的人，因为会用的顺手、放心。幸好，王鸿涛成了领导身边的人！ 出了县长的门，碰到了张主任，难得的笑了笑，说了声：恭喜！ 高伟和郭鹏跑过来，直称领导，恭喜领导！ 吓得王鸿涛赶忙捂住他俩的嘴，他俩又说晚上喝酒庆祝，惹得王鸿涛连翻白眼，这两人来报复了，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家提拔的时候王鸿涛也说过这话。 下班的时候，一路上都有人打招呼，异口同声的都是：恭喜。 回到家，王鸿涛拨通了爸妈的电话，说了声：爸妈，我提拔了，你们回来吧！ 第58章 任命 公示七天，王鸿涛已经恢复了平静，就是对自己岗位有些不确定，县长一句准话都没有，搞得人心痒痒。 终于，又开常委会了。 别人都能打听消息，可自己真没法打听，难道让别人说你守着金山不用？ 下午，任命的公示出来了，就在一楼大厅。 高伟看完后兴冲冲的跑过来说：“鸿涛，哦，不是，应该叫王主任，办公室主任呀！21岁的办公室主任，真的得请客了！” 王鸿涛踏实了，尘埃落定了，就没啥好担心的了，低声说：“兄弟，请客没问题，等过一段时间吧！现在还公示着呢，理解！” 高伟会意的笑了声，表示理解，谁在公示期大张旗鼓的请客，真是寿星上吊—找死了！ 回到家，刘梦瑶回来了，实在是激动的待不住了，回来跟王鸿涛一起分享。卫卫、小斌、老朱、延锋同学们来了一大群。知道不敢出去庆祝，小斌打包回来几个菜，家里有酒，大家小酌了几杯，此情此景没有酒老觉得缺点啥。 大家都替王鸿涛高兴，尤其是副主任，两办的副主任含金量是非常的高，基本上是副科级的天花板了，一旦有机会放出去，都是局长、镇长之类，少有出去还任副职的，要不然还不如政府办继续待着。 等卫卫解释完这个副主任是啥概念后，大家忽然感觉到，眼前这个同学有些不真实了，21岁就能跟局长相提并论了？ 散场后，刘梦瑶依偎在心爱的人怀里，感觉特别幸福，笑着说：“老公，我成了官太太了？你以后肯定会当更大的官！” “呵呵，傻瓜，还是给别人服务。” “那也得看给谁服务，你可是给县长服务，老公最棒了！咱们同学，你是第一个提拔的，你太棒了！” 晚上，王鸿涛非常幸福，两个人尺度更大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二天，郭鸣雄也对王鸿涛表示了祝贺，再次强调大胆工作，要更有魄力。 到了中午，郭鸣雄去了延州，王鸿涛陪同。 再有一个月周毅书记就要退二线，郭县长能不能改为郭书记，就在此一举了。 县长升书记也是很大的一个坎，上了书记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但是很多县长跨不过这道坎，郭鸣雄才刚过四十，上了书记前途会很光明，一切兼有可能。 去市里基本都是汇报工作，然后请客吃饭，要看领导给不给面子，有没有时间。 一个下午，书记、市长、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组织部长、纪委书记，跑了个遍，都是有重要人事建议权和决定权的重量级领导，至于省里，郭鸣雄真没怎么去，估计探不到，只能市里用功。 汇报了一个下午工作，一个人都没请到，郭鸣雄不免有些失落，王鸿涛及时安慰：“县长，我觉得书记是你囊中之物，没有人比你更合适，领导们眼睛雪亮着了。还有，咱们延州市委书记快走了，林市长上书记可能性太大了，所以市长的意见更重要，您别太担心。” 王鸿涛记忆中郭鸣雄顺利的接任了书记，所以他比县长更安心。 郭鸣雄主要是太重视这次机会了，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觉得王鸿涛的话有些道理，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呀！ 感觉郭鸣雄有些过于着急，王鸿涛不由的出了出主意，提点了一下：“县长，该汇报的都汇报了，我觉得不宜在市委、市政府久留，别让人说闲话，咱们回去就好好工作。” 郭鸣雄头称是，说道：“鸿涛，明天回去，你说的对，咱们就好好工作，你也找你小女朋友去吧，明天早上回塞北。” 第二天，回到塞北后，郭鸣雄重新进入了工作状态，王鸿涛也开始忙碌，担任办公室副主任后，调整了分工，主要还是服务县长。 但新增了协助办公室主任工作；分管办公室普件阅办、档案、信息工作；协助县政府领导协调武装部、法院、检察院和发改、财政、国土、住建、环保、经商、人事、监察、审计、旅游、统计、工商、质监、金融、保险、国税、地税、供电、邮政、电信、移动通信等工作，组织相关文稿起草和文件审核工作。联系法信息中心、接待办工作。 真的是文件堆如山，事情一大堆，下面每个部门的文件都要审核，上级每个文件都要批阅，还有政府接待都要签字审核，感觉比县长都忙。 而且这些分管工作都要抽时间搞，大多数时间还得服务县长。 王鸿涛正在批文件，忽然有人敲门进来，说道：“王主任，好忙呀！” 抬头一看，是高斌，赶忙起身说：“高哥呀，坐坐，今天怎么来塞北了？” 赶忙倒了杯茶，高斌说也不客气，一屁股坐沙发上说道：“听我经理说，老弟高升了，正好到塞北有点事，就来了。领导，得请客呀！” 王鸿涛赶忙说：“高哥，我这算啥？不敢叫领导，小心县长听到了。呵呵，请客小意思，你是贵客，平时请都请不来，中午我安排。” 打了几句哈哈，王鸿涛又问：“你是大忙人，今天来塞北什么事？” 高斌就说，他开发的三个楼盘，主体起来了，今天上来看看，老风俗，叫合拢口，也算是贺喜。 王鸿涛懂了，赶忙道喜。 高斌开发的是商品房，已经在预售，可是效果不是太理想，就抱怨了几句，说生意难做，还不如当时把地皮转让了。 高斌很仗义，王鸿涛忍不住给出了个主意：“高哥，塞北是县城，城北区新开发，好几个楼盘，大家都在观望，你得有特色呀！” 高斌有些不以为然，大家都盖房子，能有啥特色？但还是客气的说：“兄弟有啥高招？指点一二。” 王鸿涛没在意，继续说：“提高品质，涨价！” “呵呵，浩海，房子都修好了，怎么提高品质？这个价都不好卖，还涨价？”高斌感觉王鸿涛有些飘了。 “高哥，我说，你听听就行。你看塞北的小区，院子里有绿化吗？全都是水泥地呀！如果你把你开发的小区绿化搞好，只要宣传到位，打造绿色、富氧小区，现在的人都开始注重环境了，只要有噱头，贵一点其实无所谓，你换位思考一下，有没有道理？” 高斌闻言忽然眼前一亮，好好想了想，又说：“兄弟，好像有点意思，还有什么？继续说！” 王鸿涛根据后世卖的火爆的小区，继续说：“高哥，如果你把你的小区大门好好拾掇一下，弄得金碧辉煌，非常的高大上，然后大肆宣传，打造塞北最高的小区，是不是还可以提点价？大门那点钱，又花不了多少，随便涨点就回来了。” 几句话又把高斌说懵了，但是感觉好有道理呀！忍不住又问：“兄弟，还有没有了？千万别跟哥哥私藏呀！” 呵呵，小样，就不信搞不定你，王鸿涛继续说：“高哥，现在大家用的都是工程窗户，很劣质吧？交工后，很多人都想打掉重新装，这来回就是费用，很多人已经意识到了，要不要提高一下预算，把窗户弄成最好的，把差价放在房价里去？是不是又能提高点？” 高斌听得有些头大了，心想，幸亏这哥们不搞房地产，不然自己是摆不平，忍不住说：“鸿涛，别上班了，给我来帮忙吧？你这脑子不做生意糟蹋了！” “呵呵，高哥，我还是想上班，但是如果我能帮到你，你随时招呼，兄弟皱一下眉头就不配做你兄弟！” 高斌有些感动了，他知道这几个点子有多值钱，不只是塞北的项目，高斌甚至觉得这就是自己以后开发楼盘的方向。这兄弟，毫不私藏，值了！忍不住就承诺：“以后能用上哥哥的尽管开口！” 第59章 主持工作 高斌感觉今天来的太值了，原本只是想串个门，维持一下关系，毕竟21岁的政府办副主任，就算贵为组织部长公子，他也还没见过，谁知道以后这家伙能走到哪一步？但是，王鸿涛给他的惊喜有些超乎想象了。 王鸿涛又提了个要求，说道：“高哥，如果你搞绿化，我有个非常好的朋友，发小加死党，育树苗着了，麻烦你照顾一下他！” “这算个啥呀，用谁的不是用？你让他直接给我打电话，贵点都无所谓！” “高哥说笑了，就市场价！” 看看时间，到饭点了，高斌还想聊聊，就说：“鸿涛，今天哥哥请你，有句话怎么说，叫拨开云雾见晴天，今天必须得感谢你！” 王鸿涛赶忙说：“到了塞北还要你请，就是打我的脸了！那我到了延州，敢找你？” “呵呵，好吧，你请！” 王鸿涛又说：“高哥你先稍坐，我到领导那边打声招呼”，快出门时又扭头问：“高哥，你到这要不要给县长说一声？” 高斌想了想，就起身说：“给说说吧，来了不打声招呼也说不过去。” 两人一起过去，敲了敲门就直接进去了。 看到高斌，郭鸣雄有些意外，王鸿涛解释：“高总开发的楼盘今天合拢口，忙完了就过来转会。” 郭鸣雄闻言笑着说：“恭喜高总！到饭点了，一起吃饭？” 部长公子，得招待一下，礼节得有，这会又是关键时期。 王鸿涛赶忙给接待办胡峰主任打了个电话，让安排一下。 现在接待办是王鸿涛直接下属，有些事不必要老麻烦主任。 到了酒店后，高斌提起了王鸿涛给自己出的点子，得意洋洋。 郭鸣雄听完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这秘书还有经商头脑，就笑称：“鸿涛，你有点奸商的潜质，看来得安排你到经济部门干干呀！你这是把塞北的父老乡亲给卖了呀！哈哈！” 县长的话引得几人哈哈大笑，王鸿涛也尴尬的笑了笑，感觉县长说的也有道理。 吃饭的时候，王鸿涛刻意提起了周毅书记到龄的事，装模作样的问：“高哥，我们周书记不知道往哪安排？” 都是千年的狐狸，不用玩聊斋，高斌很干脆的说：“听说到市里，郭县长，说不定过几天就要叫你郭书记了！呵呵！” 郭鸣雄听了也是呵呵一笑。 周五，省农业厅来调研考察大棚产业发展情况，这是很重要的接待，关系着今年农业专项资金的力度，郭鸣雄全程陪同。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鸿涛收到县委办电话，通知郭县长，市委组织部下午到，召开会议，要求县长参加。 下午两点，市委组织部通过开展征求意见、民主测评、个别谈话等方式，对周毅书记进行了考察。并于下午五点，在县委大楼大厅张贴公示：提名周毅同志为副厅级干部人选。 周书记重要要走了，但是郭鸣雄接任还不明朗。 七天后，公示期到，一切风平浪静。 政府礼堂，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全部参加，市委组织部宣布：免去周毅同志塞北县委书记职务，另有任重。 并表示，周毅同志任职期间能够保持社会稳定，县域经济快速增长，各项改革深入推进，招商引资成效显著，基础设施日臻完善……市委对周毅书记的工作是肯定的、满意的。 周毅也做了离任讲话：刚才，组织部高部长宣读市委关于我不再担任塞北县委书记的决定，我坚决执行市委决定，服从组织安排。说句心里话，塞北工作的这几年，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岁月，是我事业中最宝贵的一段经历…… 周书记的讲话赢来了热烈的掌声，其实周书记还是做了不少实事，虽然有些事上私心过重，但谁在乎呢？大家其实很善良，只要你做好事、做实事，坏的那方面有时候都能自动过滤！老百姓有多朴实呀！ 接着，高部长继续宣读：经市委研究决定，郭鸣雄同志临时主持塞北县委工作。 就这？这就完了？王鸿涛感觉意犹未尽，竟然没有一次性到位，记忆中也不太清楚，不知道有没有这一茬。 郭鸣雄也做了表态发言，表示对市委的决定表示坚决拥护，坚决服从，又高度赞扬了周毅书记的工作，最后又简单表了个态。 毕竟是临时主持工作，不宜大唱高调。 会后，郭鸣雄接到市长打来的电话后，好像一下子又充满干劲。 临时书记加县长，虽然没有正式任命，但是郭鸣雄是党政一把抓，全县全部围绕郭鸣雄转，王鸿涛瞬间成为最红的人，红到发紫了，但也忙到昏头了。 县委办主任第一时间到县政府报到，请示县长是否到县委办公，郭鸣雄拒绝了，没必要那么急不可耐。 然后县委办主任也成了郭鸣雄的跟班，跑到政府来办公，早请示晚汇报。 政府这边难得一见的县委副书记，还有政法委牛书记，纪委、组织部、宣传部等等，包括各个副县长汇报工作更勤了。 王鸿涛瞬间感觉到，书记确实比县长大！ 人事权确实魅力无穷！ 县委书记，确实能决定你的前途命运！县长，只是县委副书记。 王鸿涛成了全县的大管家，民间称呼的“二号首长”。 虽然郭鸣雄主持了县委工作，但是没有主动去管县委的工作，基本上是谁来汇报就跟谁探讨工作，没有表现出急切入主县委的意思。 郭县长更低调，王鸿涛只能成为传声筒，看着各大局长毕恭毕敬的听自己指示，王鸿涛不断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能飘。 纪委书记陈东最为高兴，以前夹在书记县长中间很难做人，现在好了，完全把郭鸣雄当成了书记，早请示晚汇报。 如果郭鸣雄接任了书记，县长职位就要卸任，所以郭鸣雄也在完善着政府这边的工作，重点在一些项目上和人事安排上。 财政局长频繁的汇报，一笔一笔款项拨了出去，郭鸣雄手里的项目留下后遗症。 忽然有一天，郭鸣雄对王鸿涛说：“鸿涛，我给你两个名额，如果去了县委，转行这些事我不会轻易跟县长开口，谁都有脱不开的关系，你自己看着办吧，想去哪个单位你给我说，别让亲戚朋友说你跟了一回领导，一件事都没办，也不好交差呀！” 郭鸣雄把王鸿涛当成自己人，否则谁会这样为下属考虑？ 回到家后，王鸿涛自己考虑了一下，毕竟得经营自己的关系网。现在教育局有了卫卫，纪委有了小斌，其它部门基本没有嫡系，于是就想更好的利用这两个名额，最后决定，组织部必须去一个，得帮自己打探消息，然后政法委得有个人，能顾全公检法。 单位确定后，又开始构思让谁去。 想了好久，决定一个名额给姑姑家儿子，自己的姑舅，另外一个名额给了朱继洲，自己师范的时候同班同学。 第二天上班后，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县长，并说明了关系。 县长速度非常快，两天内直接给组织部和政法委打招呼，不到一个周，姑舅梁军就调到政法委，朱继洲也被通知到组织部报到。 二人谁也没想到，喜从天降，但是第一时间都想到谁能办这事，谁会办这事。 其实姑舅期待很久了，姑父帮过家里大忙，所以姑舅的事王鸿涛一直记在心里，也一直在找机会，这次终于得偿所愿了。 以前安排小斌和卫卫，是要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帮手，至于姑舅，还是算了吧，自己过安稳日子去，不牵扯他了。 第60章 订婚 今年，对王鸿涛来说是丰收年，延州的房子卖了，梦瑶的工作调回来了，老二王浩伟模拟考试在延州中学排名前一百，考一本基本手拿把攥，老三王浩涛也勉强考入了延州中学，超出分数线5分，真是险之又险，但好歹考上了。 十一月底，爸妈回来了，儿子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经过一天的商量，并且和刘梦瑶父母沟通，决定还是去刘梦瑶家。 周四，王鸿涛跟县长请假，说是要去订婚。 县长听了也很高兴，并表示自己也会去，说好了当媒人，还开玩笑说，人一辈子一定要当一回媒人，自己这个便宜媒人当定了。 到了周五，郭鸣雄很快的处理完手里的工作，主动催促可以动身了。 王鸿涛开了狗熊的车，后备箱放满了烟酒，带着县长和爸妈就启程了。 路途中，爸妈很是拘束，但是非常诚恳的感谢了县长对儿子的培养。 县长很健谈，反过来感谢王鸿涛父母给自己培养了得力助手。 聊着聊着，爸妈也不那么拘束了，但是处处对县长透露着尊重，对于县长当媒人又感到无比自豪。 到了刘梦瑶家，天已经黑了。 刘梦瑶父母非常热情的迎接了王鸿涛一行，当知道县长也来了，同样很拘束，毕竟官本位思想不是那么轻易改变。 吃过晚饭，大家都开始商讨订婚事宜。 其实没什么商讨的，两个孩子的感情已经好几年了，很稳定，都没见红过脸。现在王鸿涛事业有成，房子都买好了，根本没有什么要商量的，而且岳父岳母彩礼都不要，什么都不要。 最后还是县长这个媒人做主，不要彩礼不行，于理不合，就私自做主8888，听着好听。 县长开口了，两家人笑着表示无异议。 接着，县长又说“三金”的问题，刘梦瑶笑着说都买好了，不用再买了。 县长听后，打趣的说王鸿涛是不是着急结婚了。 县长本想认认真真当一回媒人，甚至还跟老婆讨教了一番，谁知道没派上用处，连称毫无体验感。 第二天的订婚宴是在刘梦瑶家院子里举办，没什么花哨的流程，就大家简单吃了顿饭，摆了5桌，就是邻居和刘梦瑶家亲戚。 王鸿涛本想上茅台酒和中华烟，但是碍于有郭鸣雄在，就紧急采购了一些普通烟酒。但是，趁机把带来的烟酒全部搬给了老丈人，让岳父看着处理。 大家都知道有县长在，吃饭的时候感觉很有面子，表现的也很得体，一切都很和谐，县长的牌子挺有威力的。 饭后，该回去了，县长也忙，不能再耽误他的时间了。 临走时，王鸿涛偷偷给梦瑶留了一万，肯定有一些礼节性的地方没到位，比如啥衣服钱之类的，让梦瑶看着善后，别怕花钱，一定不能让人说三道四，说礼节不周。 回去的路上，郭鸣雄很开心，也告诫王鸿涛，成家了，更要有责任感。 送县长回家时，赵淑若专门下楼恭喜了王鸿涛，很是热情。 赵淑若喜欢喝蜂蜜水，几乎她用的所有的蜂蜜都是王鸿涛亲自到农村，看着主人亲手割出来的，而且坚持了好几年了，很难有不满意的地方，所以早就认可了王鸿涛。 回到塞北后，爸妈感觉松了口气，老大算是成就了，剩下两个儿子也算争气，家里的一切都很满意。 王鸿涛很认真的跟爸妈谈心，要求爸妈回来，并给了建议，就是办幼儿园。 爸妈也认真的考虑了，并对办校可能遇到的困难一一列举。 但王鸿涛直接把床搬开，露出里面一百多万，并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不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找关系解决，唯一的问题就是在塞北办，还是在延州办。 爸妈拗不过儿子，只能答应，但是必须要等明年，必须去跟姨夫、姑父商量好，毕竟是姐妹几人，要谈好了才能回来。 王鸿涛答应了，并让他们提前决定在哪办幼儿园，自己会提前运作。 等把这些钱洗白后，王鸿涛打算在省城和京城各买一套房，毕竟现在的房价跟日后比起来跟白菜价一样，现在买了日后也能说清楚。 回到家后，朋友们也来给王鸿涛道喜，同学中王鸿涛第一个提拔，又快第一个结婚了。 朱继洲也来了，这下县城就有好几个同学了，小斌、卫卫、老朱，都单身，没事的时候四个人也能打个半场篮球，还能凑齐一场麻将。 狗熊也来了，一身西服看着不伦不类，但是气势十足，有些生气王鸿涛订婚不叫他。 狗熊又买了辆车，很骚包的买了奥迪a6，在这个年代，奥迪是政府用车首选，所以很多老板都跟风。 王鸿涛偷偷的问狗熊赚了多少钱，狗熊嘿嘿一笑，伸出了三个手指头，王鸿涛感觉也差不多。 狗熊还说，他听王鸿涛的建议，准备延州买块地，自己修盖宾馆。 王鸿涛很替他高兴，最起码狗熊能衣食无忧。 周日，家里没人了，懒得动手，王鸿涛就找了个小饭馆吃面，忽然有人打招呼，抬头一看是姚倩，立马就有些不正常了。 姚倩坐到王鸿涛身边笑着说：“怎么一个人吃饭？” 就算两世为人，看到这个甜美的笑容，王鸿涛也忍不住有些失神，笑了笑说：“一个人在家，随便对付一口。” 姚倩忽然说：“王鸿涛，上师范第二年，你为啥追了我三天就不追了？” 王鸿涛有些愣神，也想起来了。 那会梦瑶拒绝了自己的表白。当时自己确实有追姚倩的想法，主动请她帮自己写毛笔字和画简笔画，也连续找了三天，但是偶然间看到她跟一个男同学在校外转，就放弃了。 “你不是有男朋友？我可不夺人多爱。” 听到王鸿涛的话，姚倩懵了，说道：“我啥时候有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王鸿涛毫不犹豫的说：“在水厂那，我看见了，你跟大专部的那个男的转了一下午。” 姚倩努力的在想，终于想起了，有些生气的说：“我又没跟他谈，是他说叫我有事，死缠烂打的，我才跟他转了一回，也就那么一回。我终于明白了，你就因为这个不追我了？王鸿涛，你也太小气了吧？” 王鸿涛笑了笑，说道：“都过去了，没必要计较了。还有我就是这么小气，没办法，改不了，见不得喜欢的人跟别人转。” 姚倩很无奈，但听到“喜欢”这两个字心中一甜，又问：“你真的喜欢过我？” “是的，我确实喜欢过你！这个我不否认。” 姚倩听了略微有些伤感：“王鸿涛，我也喜欢你，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了。” “可惜，我已经订婚了，就是昨天。” “王鸿涛，我说如果，如果那天我没有跟那个同学转，你还会追我吗？” 王鸿涛肯定的点了点头。 姚倩忽然嫣然一笑，真的是风情万种，说了句：“小气鬼！” 真的好美呀！真的是初见乍惊欢，久处亦怦然！ 可是，这种女人自己能守得住吗？说真的，就算是明星都没这么美，这么纯天然无死角的美。 山河罗月空惆怅，今生今世已茫然。今生，互不相欠，不用打扰。 第61章 县委书记 快到年终考核，政府办开始忙碌起来，所有的副县长盯着自己分管领域的考核指标，郭鸣雄负责统筹安排。 对照每一项指标逐一分解任务，落实到部门和具体的人，县长每天找部门领导谈话，压担子。 郭鸣雄不想在自己临时代理期间工作下滑，给市委造成能力差的印象。 王鸿涛也盯着指标，反复督办。 到了十二月，承担考核指标的单位全部都是跑上级单位，县长坐镇指挥，哪个单位需要就支援哪个单位，需要县长做什么县长就去做，反正就一个原则，必须拿到好名次，要不然就拿官帽子说话。 一月中旬，在县长高标准、严要求下，塞北今年的工作圆满收关，综合排名全市第二，仅次于宝塔区，也是市政府所属地，那是老大，很不好拼。 市政府年终讲评后，不到一个周，郭鸣雄想要的帽子如约而至。市委组织部长亲自到塞北，在全县领导干部大会上宣布：经省委同意，市委决定，郭鸣雄同志任塞北县委委员、常委、书记。 郭鸣雄做了隆重的表态：同志们，按照组织的安排，2003年我到塞北工作，今年已是第四个年头，一千个日日夜夜，注定了我与这片美丽丰饶的土地，与忠诚担当的党员干部、可亲可敬的父老乡亲有着不解之缘和患难之情。在和同志们团结共事的过程中，大家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相互支持，这种志同道合、同心同德、同向同行的氛围，始终是我做好工作的强大动力。今天当选新一届县委书记，我将一如既往、毫无保留、全身心地把热情和力量奉献给塞北，与各位一起牢记使命，担当作为，继续做发展的服务者，继续做父老乡亲的贴心者，继续做党员干部的带头者，继续做从严治党的责任者，尽心尽力把各项工作做得更好，决不辜负组织和人民的信任与重托…… 瞬时间，政府礼堂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标志着郭鸣雄正式走上了塞北县最高的舞台。 会后，高部长没能走得了，被郭鸣雄硬留了下来，参加了县委安排的晚宴，毕竟花花轿子人人抬，一个县委书记的含金量是相当高的，在市里都能占一席之地，而且还是很重要的那块宝地。 王鸿涛负责组织安排晚宴，虽然编制还在政府办，但是不管县委办还是政府办都主动请示，谁叫人家是书记的大红人！ 晚宴上，郭鸣雄大气磅礴，风度翩翩，果然职务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王鸿涛一直在身边服务着。 正给高部长倒酒，忽然高长元说：“你就是王鸿涛，郭书记的秘书？” 王浩海赶忙说：“部长，我是王鸿涛，叫我小王就好。” 高部长很随和的说：“我知道你，我家那个小子把你夸成花了，不过你确实有些想法，有些经济头脑。” 真是有点受宠若惊，“部长谬赞了，就一点小聪明，真的不值当！” 高部长又开玩笑：“呵呵，那你的意思是我这个管人事的没看对人？” 王鸿涛都不会对答了，感觉说什么都不对。 高长元也不逗了，说道：“好好努力，争取做出点成绩，我拭目以待。” 两人的对话旁边不少领导都听到了，不由的对这个秘书更好奇了，同时也有些羡慕能进入部长的视野，郭鸣雄乐见其成。 第二天，王鸿涛收拾了郭鸣雄县长办公室，叫了几个同事帮忙搬到了县委楼，整理好准备回去，郭鸣雄说了句：“鸿涛，你留下，帮我整理文件。” 第三天，书记召开第一次常委会，组织学习了中省市文件精神，部署了节前节后一些安排，最后一个议题，组织部部长提议：“鉴于周屯镇党委书记到龄，经组织考察，建议县委办副主任刘强同志任周屯镇党委书记，政府办副主任王鸿涛同志调任县委办副主任。” 众常委听后，均表示无异议。 开玩笑，书记到任第一次人事议题，又是调整自己的秘书，没有任何人会不识眼色。 全票通过。 王鸿涛以为刘强会有意见，谁知道人家是第一个来感谢自己的，为了给王鸿涛腾位置，他才能担任镇党委书记，相当于借车上坡了，这是好事，而且日后免不了跟这位打交道呀！ 翌日，两个人事任命发了一个文件，王鸿涛担任县委办副主任传遍了全县。 过了生日，王鸿涛已经年满22周岁，可能是塞北历史上最年轻的县委办副主任。 文件下发后，县委办主任立刻分工，王鸿涛接了刘强的那一摊子，具体分工：负责发改、粮食和物资储备、财税管理、统计、安监、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机关事务管理、工商、城乡发展投资、金融、证券、保险、政务公开、政务督查、公共资源交易、国防动员、国有资产管理、企业改革、信息化建设、住房公积金、保密等的联络协调工作。管办公室政务督查、政务公开、热线办理等工作。 基本上是常务副主任的角色，当然服务郭鸣雄最重要，书记已经表示过了，再坚持坚持，能者多劳嘛！ 到了县委办，王鸿涛真正了解了权力的魅力，因为书记这属于最高决策，尤其是最动人心的人事问题。而且，自己负责协调的那些单位好像对自己更重视。 郭鸣雄书记还兼任着县长，在新县长到任之前还得兼顾，所以政府那边也是频繁的过来汇报，很多事情书记都交给了王鸿涛处理，锻炼王鸿涛的政务能力。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快过年了，刘梦瑶也放假了，但是回他们家了，因为婚期将近，回家准备去了。 王鸿涛觉得自己没啥准备的，无非就是订酒席，现在也没啥婚庆公司，也就不搞那些形式上的东西，王鸿涛最愁的就是闹洞房，怕挨打，毕竟上一世就被打惨了。 还有，结婚邀请的名单，也很是发愁，很多人不请不行，总不能因为结婚得罪人吧！ 当务之急还是给老大哥们拜年，随着工作时间越来越长，职务变高，需要拜年的人也多了。 至于年货倒是不愁，县长变书记了，自己也是水涨船高，现在家里都摆的满满当当的，无非就是转手送人。 腊月二十，第一个联系的就是高斌，王鸿涛想去给市委组织部部长拜年。 没想到高部长竟然答应了，真是喜出望外，王鸿涛仅仅是未雨绸缪，多搭个关系，高部长也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才答应，所一带的礼物就是茶叶和水果，挑不出毛病。 第二个就是郭鸣雄，主要是给嫂子拜年，顺便在家吃了顿便饭，陪同的还有纪委陈冬书记。 第三个是薛主任，汇报了自己的工作情况，薛主任很欣慰，让王鸿涛再接再厉。 接下来就是市政府办的几个朋友，大家基本上都跟了领导，正科级也都解决了。 冯东当了综合一科科长，伺候副市长。 陈军当了三科科长，也伺候个副市长。 王成龙提正科担任信息科科长，赵虎也上了正科。 都有些炙手可热。 大家对王鸿涛也非常热情，对他的前途也很看好，都笑称说不定哪天就爬在他们前面了。 至于刘鹏飞，当年免费给自己充饭卡的朋友，已经是机关事务局副局长了，也算进步神速。 回到塞北，政法委牛书记更热情，硬留着王鸿涛吃了顿饭，相谈甚欢。 纪委刘书记那，两条烟搞定，而且刘书记还回礼了，果真是会做人。 王鸿涛还去给政府办主任张志贵拜了个年，老领导了。 赵燕县长那送了张购物卡，她比较爱实惠。 反正是能想起的都去了，想不起的估计也不重要了。 第62章 婚前 婚期，2006年正月初八。 放假前一天，王鸿涛跟书记请了假，并邀请书记参加婚礼。 郭鸣雄满口答应，并笑着说自己的使命还没结束，还要跟着去迎亲。 给县委办每个同事都发了请帖和喜糖，收到了很多祝福。又亲自到政府办发请帖，大家热情的差点走不了，毕竟是老根据地，感觉就比县委办亲切。 接着开始给县级领导送请帖，包括没太打交道的县委副书记柴强，毕竟是主管领导，县委二把手，不能失礼。柴书记很热情，表示一定会亲自参加。 纪委陈冬书记那就不用说了，陈书记还开玩笑说，大老板迎亲，他也要去。 政法委牛书记快退二线了，情绪还不错，对于他王鸿涛怀着感恩的心。收到请帖后，牛书记很关心，还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特意嘱咐以后跟他儿子永强多亲近。永强是个镇长，两人其实也很熟。 宣传部、组织部、统战部、几个副县长，王鸿涛都是亲自把请帖送到手里，这是礼节，也是不成文的规矩。 王鸿涛手底下也有了几个人，其中还有师范校友高志宏，他对王鸿涛的到来非常激动，对同学成为自己领导也是乐见其成，很快就摆正了位置。 高志宏、樊磊、牛犇、王涛几个嫡系干事，根据王鸿涛提供名单，负责全县所有部门领导和乡镇领导的请帖发放。办公室其它人也主动参与帮忙，分头行动，两天之内请帖全部送到。 回到家后，大家早都开始忙了，王鸿涛跟狗熊讨论初中同学要请谁？等确定好名单后，狗熊就去打电话通知，没有发请帖。 卫卫和小斌负责通知塞北在师范毕业的校友，大家都很熟，知道谁该请。 老朱负责通知师范本班同学，塞北就两人是一个班，任务肯定是他的了。 爸妈也回来了，儿子大婚，必须回来操办，他们负责请亲戚。 接待办主任胡峰干脆待到王鸿涛家里，主动承担起了婚礼所有事宜，非要当总管，后勤方面是手拿把攥。王鸿涛到了县委办还管着接待，虽然胡峰是正科级，但是完全得听这个办公室副主任命令，更何况还是书记的红人，隐性权利真的很大。 迎亲队伍也订好了，基本按照当地风俗规矩，都是亲戚，只有媒人是县委书记，让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至于婚车安排，狗熊的奥迪a6当头车就足够了，不需要太张扬，其余车辆狗熊负责租，计划是桑塔纳2000，按照狗熊的意思统一奥迪，但被王鸿涛拒绝了，并且没有跟任何人开口借车，就几千块钱租车费，没必要欠人情。 至于迎亲需要带的礼品，也由爸妈准备，接待办胡峰主任也提了很多意见，他是总管，接亲也要去，并且还要主持迎亲。对于抢来这个活，胡峰很兴奋，因为他已经知道大老板是媒人，是个非常好的亲近机会。 今年的春节，祥和又热闹，一家子人团聚在一起。两个弟弟学习令人满意，儿子也成家立业，父母满脸喜气洋洋，王鸿涛感觉到自己做的事情有了意义。 来拜年的人也不少，县委办、政府办很多同事都来过，大家都知道王浩海的份量。 还来了一些同学，弄得王鸿涛都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们心思都知道，王鸿涛没有拒绝，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会关照。 姚倩知道消息后也发了个信息：曲未终，人已散，酒未醉，心已碎。祝你新婚快乐！我会一直记得你的，那个追求我三天的男孩，那个属于我三天的男孩。 王鸿涛很感叹，回复：有些人，错过了一分钟，也就错过了一辈子！ 王鸿涛感觉，自己对姚倩的喜欢，仅仅是对美的欣赏，并没有多少爱恋。毕竟她美的动人心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无动于衷。 过了年，王鸿涛就23岁了，周岁22，有郭鸣雄的照顾，最起码在塞北的仕途会一帆风顺，到了24岁，副科级任满两年，想必正科级也会立刻解决，王鸿涛有预感，那时候估计要离开郭鸣雄身边了，自己可能就机会绘制心中的蓝图，施展自己的抱负，很是期待，至于现在还是好好把书记服务好，多学点东西，多积累人脉。 正月初四，家里高朋满座。 卫卫、小斌、老朱、延锋，小平也回来了，说他今年师大毕业，终于能回来跟弟兄们团聚了。高志宏也来了，表现的很自然，没有因为王鸿涛是主管领导就拘束。还有一些上学时关系不错，工作联系不太紧密的师范校友。 塞北，正月天都是走亲访友喝烧酒，朋友们的到来让家里热闹非凡，一年难得这么高兴。 小平说，他毕业回来不去学校了，转行了，到人事局上班。很正常，他爸当过人事局、财政局一把手。 到了初五，人更多了，初中同学也来了，大家都在塞北县，行动也方便。狗熊负责接待，家里热闹完后统一安排宾馆住，王鸿涛也跟着去宾馆住了。 关系比较好的徐浩、王永军，还有狗熊挤一间房子。 徐浩开玩笑说王鸿涛只管狗熊，不管他们。 徐浩不上学了，在社会上闯荡，有些不如意。王永军今年毕业，上医学专科，正在找工作。 被挤兑了老半天后，王鸿涛表态了，王永军工作他想办法，今年县上招一批人，方案已经出来了，比较好解决。就是徐浩这不好解决，浩子这人脑子活套，王鸿涛记忆中他一直搞建筑，什么活都干，就问了几句现在他做什么。 浩子如实回答，在工地跑，帮人牵线搭桥。 王鸿涛准备看机会，到哪个单位给要点小活，让锻炼着，毕竟两辈子都关系很好。 到了初六，亲戚们都来了，爸妈把他们都留在家里住，最后确实住不下了，才去了宾馆。 亲戚们基本来全了，可能有王鸿涛出息了的缘故吧。二爸一家也来了，直接让给弟弟王磊找个事做，不能一直这样混下去了。 王磊也是师范毕业的，比自己低几级，没赶上好时候，不分配了，所以没工作。 王鸿涛只说是尽量想办法，看今年县上招考有没有机会。 初七，师范同学来了，班里大部分同学都到了，王鸿涛特别开心，整整陪了一天。 同学们对老班长感情也很深，又是假期，班里48人除了几个有特殊事情除外基本都到了。 胡峰找了个连体的包间，四张桌子都差点没坐满，相当于同学聚会了，真的是热闹非凡。 达华、小俊、赵延东、薛杨这些一个宿舍的全部到齐，大家晚上又挤在一起追忆上学趣事。 亲朋好友的到来，让王鸿涛内心很激动，热情款待了三天，给大婚增添了很多喜气。结婚，就要热热闹闹。 第63章 大婚 正月初八，宜婚嫁。 不到八点，郭鸣雄书记就到位了，热情的跟大家打招呼，胡峰像个保镖一样不离左右。 八点整，车队出发，狗熊当仁不让当头车。 王鸿涛一身西服风度翩翩，显得特别精神。 三个小时，车队到达刘梦瑶家。 王鸿涛手捧鲜花下车，准备进入新房“讨喜”，意料之中被亲戚朋友们阻挡，赶忙拿出准备好的红包，由小舅子统一发放，当然少不了两个小舅子的大红包。 热闹了好一会后，总管胡峰带着四样礼“烟、酒、肉、莲藕”主持迎亲事宜。 接着是拜别，新娘叩别父母道别，而新郎仅鞠躬行礼即可。 仪式走完后，就开始坐席。 新娘子大伯掌勺，亲戚帮忙，摆了8桌酒席，大家热热闹闹的吃席，一对新人给大家挨个敬酒。 酒席结束后，迎亲队伍就要走了。两家人都已经接触了好多年了，都知根知底，早就跟一家人一样了，所以基本没有伤心难过或者哭哭啼啼，只有刘梦瑶稍微有些伤感，有些出嫁的不舍情绪，但是上车后，就跟王鸿涛聊得热火朝天。 刘梦瑶经常回娘家，王鸿涛各方面做的都很让人满意，所以两家人都觉得结婚就是走个形式，都是喜气洋洋的。 延州到双龙有高速，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迎亲车队到了塞北时夜幕即将降临，在刘梦瑶家很顺利，但是当同学朋友们在距离家里还有几公里的路用鞭炮拦住婚车时，王鸿涛知道这关不好过了，得背媳妇，要不然大家是棍棒伺候。 郭鸣雄书记也不管这事，跟着看王鸿涛笑话，这是乡俗。 在大家的推搡中，王鸿涛背着媳妇走了几里地，快累趴下了，刘梦瑶是乐得呵呵笑。 终于到了家门口，又按照当地的习俗来了一遍仪式，胡峰很专业，估计专门学了。 入了洞房，又开始了认亲戚，刘梦瑶拿出了准备好的内衣，认识了每一个亲戚，也收到了不少红包。 彻底结束后，王鸿涛累瘫在床上。 到了七点多，同学们来了，准备闹洞房，这是王鸿涛最害怕的环节，就央求大家手下留情。 但是，大家不为所动，每人一个节目，完成不了照样该打的打，整整80多人，房子里待不下，就一波一波的来，直闹到半夜十二点，同学们才散去，王鸿涛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刘梦瑶也累瘫了，不过没怎么挨打，毕竟大家还比较照顾女同志。 消停了，夜也静了，这就结婚了！ 结婚是一个幸福的决定，是两个有情人的牵手，是三生石上不变的承诺，是四世同堂最美的梦境。 有一种默契叫做心照不宣，有一种感觉叫做妙不可言，有一种幸福叫做有你相伴。 王鸿涛有些动情的说：“梦瑶，今天我们结婚了！有了你，我多了份惦记，有了你，我多了一份温存，我愿永远为你遮风挡雨，共度朝朝暮暮，我能想到的就是和你慢慢变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刘梦瑶转身躺到王鸿涛怀里，温柔的说：“老公，你知道吗？毕业的时候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如果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我早就决定了，这辈子一定要跟你在一起，也只能跟你在一起。在一起四年了，你没有让我受一点委屈。我相信你，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我也会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两人情深义重，一切都不需多言。 次日，婚宴即将开始。 塞北最大的酒店，也只能坐20桌。 胡峰提前留了5个包间，一个招待娘家人，一个招待县级领导，剩下的招待部门领导。 因为是周内，全县机关都谈论着今天县委办王鸿涛结婚的事，竟然才刚结婚，年龄那么小。 快到十二点时，客人陆续来了，王鸿涛负责迎接，县委办、政府办同事招待客人。 郭鸣雄提前到来，坐到了包间主位。接着县级领导接踵而至，自己就找准了位置，基本上无一人缺席，给足了王鸿涛面子。 经过这几年重要岗位的锻炼，全县重要副科级以上领导基本上都认识，工作中都有交集，更不用说那些局长们。 王鸿涛感觉脸都快笑肿了。 十二点，婚宴准时开始。 王鸿涛带着刘梦瑶开始逐桌敬酒，第一桌就是郭鸣雄书记这桌。 郭书记心情很好，笑呵呵的说道：“鸿涛，百年恩爱双心结，千里姻缘一线牵，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大家也都祝福两位新人。 有心人算了算，县级领导基本全部到位，全县局长几乎无一缺席，副职来了多一半，还有一些不请自来的，两办人员都在办事。这也许算塞北历史上最有权势的婚宴，因为很多人结婚的时候还是个小科员，没这么大的能量，由此可见，王鸿涛在塞北有多炙手可热！ 一轮20桌，足足摆了5轮，将近100桌，婚宴持续了三小时。 婚宴结束后，王鸿涛忙的没顾上吃一口饭，敬酒也是个体力活，刘梦瑶累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两人齐声说：“再也不结婚了！”相视一笑。 小斌和卫卫负责记礼，记到中途就赶忙让人拿来了一个黑袋子，用来装钱，等回了家才敢算账。 两人拿着礼账仔细核对了几遍，最后交给王鸿涛，收礼金38.6万，这可是2006年初，多亏八项规定没有出台，没人太关注，要不然还是个麻烦。 但是这也合情合理，毕竟收到的礼金还要还回去的，而且除了郭鸣雄的一千元礼金，其它的大多都是五百元，合情合理。 王鸿涛把礼金直接交给爸妈，说这是办幼儿园的启动资金。 第二天，同学们都走了，亲戚们也走了，家里终于变得安静了，最起码能说说话了。 爸妈已经跟姨夫商量好了，还得去京城，但是过了五一就回来，而且也决定了，就办幼儿园，在延州办，父亲还是不想回塞北，婚礼上都尽量不露面，怕给儿子丢人。 第三天，爸妈就走了，王鸿涛开车带刘梦瑶“回门”，就是回娘家，也是风俗，两边都有这个讲究。 两人又受到了岳父一家热情的款待，两个小舅子也非常热情，姐夫长、姐夫短的叫着。 王鸿涛了解了下两个小舅子的情况，基本上跟自己记忆一般无二，二弟军军上大三，三弟勇勇上高三，跟弟弟浩伟一样，面临着高考，但没有浩伟学的好。 王鸿涛教导两个小舅子一定要好好学习，顺利完成学业。这两个小舅子王鸿涛能管肯定会管，记忆中军军进了一家国企，一辈子就是个技术员，勇勇找了好几年工作，最后进了私企蒙牛，过得都勉勉强强的。 回门待了一天，就回塞北了。到家后，两人安安静静的待了几天，现在还是正月，书记和单位也不忙，王鸿涛安心休了几天婚假，享受了自从参加工作后难得的安逸。 这几天，没有任何人打扰，只是陪着心爱的妻子，直到正月十五后，才去了单位。 第64章 县长 上班后，王鸿涛第一时间跟书记销假，郭鸣雄再一次表示了祝福。 接着，就说起了正事。郭鸣雄从市委了解到新任县长是外地交流过来的，交流前的职位也是县长，叫李国权，近期就会到任。 王鸿涛没在意，新县长交流来，没有任何根基，工作需要书记大力支持，不然还真不好开展，对书记权威的影响微乎其微。 但是，对这个新县长，王鸿涛自己是足够重视，因为他知道这位县长日后官至省委组织部部长，前途无量，一定要尽可能交好，当然肯定不能引起郭书记误会。 县长位置空缺，书记短期内没有动人事，但是不耽误提前调研、谈话，了解情况，人事工作是书记的主要职责，不可能停滞不前，动人事最能体现书记的意志和权威。 郭书记把王鸿涛当成了朋友、弟子，不断言传身教，告诉王浩海，自己不会一直塞北当书记，但王鸿涛还得在塞北工作很长时间，得经营自己的人脉，甚至还隐晦的提出，可以适当帮助一下，采纳王鸿涛的人事提议。 真的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对书记的信任非常感激。 高志宏基本上专门服务王鸿涛，下班后是同学，但上班时志宏很讲规矩，请示汇报都很尊重。 志宏是借调，手续还没办过来。 王鸿涛当即跟主任杨晓东商议，并请郭鸣雄签字，理顺了调动手续。 郭鸣雄书记暂时还兼县长，转行签字也属职权范围，听了王鸿涛的汇报，二话不说直接签字了。至于办公室主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王鸿涛有争议，调个人而已。 高志宏很感激，也很感叹。帮自己办事的人只能办成借调，剩下的就无能为力了，没想到自己这个同学三言两语就搞定了，真的不能同日而语了。其实志宏很早就把希望寄托在王鸿涛身上了，只是没想到这么顺利。 三月中旬，县长到任。 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宣读任命，李国权任塞北县委副书记，代县长，自此，郭鸣雄和王鸿涛彻底的交接了政府工作，塞北政府进入了李国权时代。这个县长手腕可不一般，政府办那些同事，就好好适应去吧！ 去政府办交接的时候，王鸿涛特意去了李国权县长办公室，礼节性的拜访了一下新县长。 进门后，王鸿涛说：“李县长好，我是郭书记的秘书，王鸿涛，以前郭书记当县长的时候我负责协调工作，刚才交接完，如果您以后有什么需要或者有什么不清楚的就随时叫我。” 李国权有些诧异，书记秘书怎么给我释放善意？但是，初来乍到，还是很和气的说：“是王主任吧？我知道了，谢谢你呀！请转告书记，我下午过去报到。” 王鸿涛赶忙说：“县长，你叫我小王或者鸿涛吧！我会给书记汇报，您忙，我先过去了。” 就是提前结个善缘，点到为止。 下午，李国权果然来了，郭鸣雄也起身相迎，笑着说：“国权县长，你来了我就轻松了，政府那摊子以后就靠你了！” “书记可不能彻底放手呀，政府也要在党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还要书记大力支持”，李国权表现的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果然，不愧是日后的省委组织部部长。 大约半小时后，王鸿涛听到了开门声，赶忙过去。 书记亲自送县长下楼，两人热情的像老友重逢。 回到办公室，书记说：县长不简单呀！不过感觉很务实，只要好好工作就好。 过了四月份，县长到岗也一个月了，书记开始频繁的召集组织部长，王鸿涛也频繁的通知一些乡镇领导和局长们，估计快动人事了。 四月底，书记和县长最后一次沟通，基本确定了盘子。 王鸿涛进去收拾水杯时，郭鸣雄说：“鸿涛，这次人事调整范围比较大，你有合适的也可以推荐一下。” 王鸿涛早就考虑好了，就说：“有两个同学，一个在教育局，一个在县纪委。” 郭鸣雄想了一下，就说：“你那两个同学我有印象，感觉还行，这样吧，我再看一下，待会把简历给我送过来。” 过了一周，书记通知下午三点召开常委会，王鸿涛给各个常委打电话通知。 两点四十，王鸿涛检查了一遍会议室，等待各个常委到位。 常委们来的次序都有说法，资历浅的、权重小的都在两点五十到位；组织部长和政法委书记有说有笑的进来，大概两点五十五分；副书记和县长前后脚进门，大概两点五十八分；三点整，书记准时进门，大刀金马的坐在主位，严肃的说：“同志们，现在开会，今天研究两个议题，都是人事议题，一个是部分岗位的轮换，一个是大中专院校招考，先请组织部汇报。” 王鸿涛是书记秘书，也是县委办副主任，做会议记录。 组织部长李旭开始汇报，先说岗位，再说建议人选，众常委逐一发表意见，最后经过书记提议，举手表决，基本上每个人选都是全票通过，毫无波澜，根本没有王鸿涛想象中剑拔弩张，争锋相对的情形。 会后，王鸿涛跟着书记进了办公室，看着这个秘书有些不解，书记就教导：“鸿涛，这是我任书记后第一次人事议题，大家都懂规矩，更何况，该沟通的都沟通好了，没沟通好的就不上常委会了，常委会哪有那么多斗争了，和谐的场面大家还是要维持的。当然，几个主要领导沟通不畅，各自为政，那常委会也会争斗，不欢而散不是大家想要的局面。斗争都在底下！” 让王鸿涛高兴的是卫卫和小斌这次也都通过了，卫卫是教研室副主任，小斌是第一监察室副主任，都是内设机构副职，不过好歹都把副科级解决了。 常委会五点结束，不到六点就在全县传开了，大家说的是有鼻子有眼，也不断有人打电话跟王鸿涛打听消息，电话不停的响，又不敢接，惹得郭鸣雄一阵好笑，说道：“常委会无秘密，接吧，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对有些人可以说，对有些人不可以说，反正明天都要下去考察，也当提前了解一下群众反响。” 郭鸣雄对王鸿涛的教导是无微不至。 陪领导吃完饭后，把小斌和卫卫叫到了家里。 听完好消息后，两人喜笑颜开。 小斌说：“我也当官了？哈哈，我们老马家还能有这种命了！” 卫卫满脸喜色，硬忍着不笑，王鸿涛看的难受，就说：“想笑就笑么，就咱几个人，装成那样有意思了？” 噗嗤一声，卫卫笑出声来了。 三人躺沙发上惬意的聊天，小斌说：“鸿涛，卫卫，没想到咱们能有今天，我一个穷小子，一无所有，现在还有两个女娃娃追我了，呵呵！” 卫卫也说：“我也谈下对象了，准备房子买了就订婚。” 王鸿涛伸出手，说：“来，兄弟们，让我们开启不一样的人生，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辉煌，我们一定要，出、人、头、地！” 兄弟三人紧紧握着手，都心里默念，一辈子、一句话、兄弟情！ 第二天，在领导都不清楚的情况下，组织部定向考察了教育局的卫卫和纪委的小斌，不过由于岗位不太重要，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第65章 招考 夏天来了，天气变得越来越热，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大地上，发出耀眼的光芒，大街上美女们露着明晃晃的大腿，引得路人不断回头。 七月，全县都在谈论今年招考的事情。 经县委、政府同意，为了进一步强化塞北县事业单位工作人员队伍建设，缓解全县高校毕业生就业难问题，决定在全县范围内公开招聘175名事业单位工作人员。 公告一出，感觉全县都紧张起来了。更有甚者传闻，全县银行的钱都被取光了，都拿着跑关系。 谁都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跟公告中说的一样，要公开公平公正。可以想象，如果不是领导们为了解决一些关系户的就业，会搞这个招聘吗？所以，需要解决子女就业的关系户肯定会有名额，现在还不是日后逢考必进的制度，一切都是县里把控，人社局负责实施。 王鸿涛有两个需要解决的关系，一个是二爸家孩子王磊，一个是同学王永军。 看完报名情况后，王永军不用管了，影像专业就只报名他一人，招两人，基本不用考就能进去，现在关键是王永军想去市医院，王鸿涛表示无能为力，但是建议先上班，后续在考虑。 领导有些事不会明言，所以一般都是秘书代办。 当人事局局长汇报完报名情况后，郭鸣雄把王鸿涛叫了进去，递给一张纸，说：“鸿涛，这是市上领导指示的和县上一些老领导的子女，你跟人事局对接一下。” 王鸿涛点了点头，准备出去。 郭鸣雄忽然又说：“你有没有那种脱不开关系的亲戚？” 王鸿涛没有客气，说道：“我二爸家孩子，我弟弟王磊，师范毕业的，也没有安置。书记，方便不？” 郭鸣雄笑了笑，说了句“加上吧！”就接过那张纸，加了个名字，又递给王鸿涛说：“事情办完，这张纸不要保留，还有，转告刘局长，不能私做主张，保证相对的公平，社会反响不能大，鸿涛，你代表区委联合纪委全程监督。” 王鸿涛点了点头，说：“保证完成任务。” 接着，王鸿涛去找了纪委陈冬书记，汇报了郭书记的指示，陈冬书记表示坚决执行领导指示，并指派副书记参与，小斌配合。 呵呵，第一次跟小斌工作中共事。 跟纪委对接好后，又去了人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