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香江警队当专家》
1. 第 1 章
黎明的微光自窗外射进屋内,在秦知微脸上落下几颗细碎的斑点,她缓缓睁开眼,抬起手打开窗户,屋外晨光曦微,伴着清新降临人间,霞光照射玻璃折射一片璀璨,为这座耸入云霄的高楼镀上一层金辉。
在寸土寸金的香江,楼房与楼房之间挤挤挨挨,她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对面师奶催促儿子的叫嚷声“快快快,要迟到了。”
大人急得上火,孩童却不仅不慢应和着,师奶等得不耐烦,拽着儿子急匆匆出了家门。
随着哐当一声响,之后是走廊里急促奔跑声,秦知微听着这些烟火气,下意识伸了个懒腰,看着玻璃里的影子,挺直脊背,理了理衣领,让自己显得精神些,“秦知微,你要先相信自己,别人才会相信你!”
她叫秦知微,却又不是原来的秦知微。准确说,她穿越了。
她跟原身同名同姓,就连经历都有几分相似。同样父母离异,同样都是研究生刚毕业。不过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她早早为生计打拼,大学时就跟富二代同学合伙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又赶在房价最低点买了三套房。而原身空有一位富豪父亲,却已经好几年不曾来往,兜里一万港币就是她全部身家。当然原身也有比她强的地方,这是个过目不忘的小天才,小学跳级两次,今年才22岁。
原身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就应聘到香江警署当一名见习督察,主要负责给各个区域的警察教授犯罪心理学课程。
楼下的小贩们的吆喝透过窗户传入屋内,吵醒隔壁屋半梦半醒的方洁芸,她揉了揉眼睛,走出房门见女儿已经洗漱完毕,她看了眼时间,微微有些惊讶,“你今天起这么早,是要去医院复查吗?”
半个月前,原身去银行取钱,遇上三名劫匪持枪抢劫,秦知微被其中一名劫匪打伤,撞伤后脑勺,脑子里有淤血压迫神经造成失忆。所以穿过来的秦知微没有原身的记忆。这不是她找的借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秦知微冲她笑了笑,“我今天第一天上班。”
方洁芸微怔,有心想劝女儿多休息几天,可是想到女儿住院一周,把她手头仅存的积蓄花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钱连下个月房租都不够,她只能咽下嘴边的话。
待秦知微换好衣服,弄了个新发型,抱着书握着门把准备离开,方洁芸才叫住女儿,期期艾艾道,“我今天会去找工作。”
方洁芸之所以会有如此反应,是因为她和丈夫离婚时,分到了五百万现金和一套房子。原身出国留学五年花掉一百万,剩下的四百万,她全拿去投资做生意,由于不善经营亏得差不多了。
秦知微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就算知道她也不放在心上。本来那钱就是方洁芸的离婚款,他们离婚的时候,原身已经成年了,钱自然与她无关。得知对方要去找工作,她点点头算是认可对方的打算。
出了大楼,秦知微到楼下的早餐店吃了饭,方知芸出身好,结婚后又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太太,家里是不开火的。原身回香江只有一个多月,大部分时间都在找工作,后来又遇上抢劫住院,自然不可能自己做饭。现在开始上班就更没空做饭了。
她走到碧街站台排队等巴士,坐六站可以到达军器厂街。
原身之所以没有去离家更近的油麻地警署应聘,是因为犯罪心理学科是国外新设立科目,暂时只有总部对外招聘。
她坐的是双层巴士,秦知微没有上二楼,只在楼下握住扶手以稳住身形。
香江市民爱看报,这会儿就有不少市民捧着报纸,与其他人讨论报纸上的内容。
“警察真是废物!只会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三个月都没抓到深水埗老世被杀案的凶手!”
老世就是老板的意思。秦知微侧着身子,看着对方手里的报纸。
有其他乘客在附和报纸主人的话,“就是啊!三个月了,前几天我儿子的电脑坏了,我都不敢让他去那边。只能在附近找人修理。价格贵了一倍还多。”
深水埗有黄金电脑广场,各种新产品、零件和配件应有尽有。
这话算是打开话匣子,深水埗是个成熟的商业区,有许多主题购物街。三个月前卖杂货铺的老世被杀,引起全香江人恐慌,夜市生意一落千丈,可警察却迟迟抓不到凶手,也难怪市民抱怨。
其他人在热烈讨论,秦知微却只顾着看报纸。
她住院时,方洁芸给她讲过这条新闻。当时只是浮光掠影听了一点点。这会儿听到大家讨论,也来了兴致。
香江狗仔是出了名的敢拼,这条新闻上面刊登死者被杀时的照片,还详细描绘死者家庭状况。
对方是个生意人,老婆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他没有续娶,唯一的儿子在国外工作。记者采访街坊,那些街坊没一个不夸的,都说死者生前脾气很好,是个老好人,没有与人结过怨。更不会引来仇家。
死者的铺子装有监控,但他是在关店之后回家路上被凶手拦路抢劫杀死。
据负责这起案子的西九龙警署重案组得出结论:这是一起陌生人拦路抢劫杀人案。
通常这类案子是最难查的。因为凶手与死者无仇无怨,香江现今几百万常驻人口,除了老人小孩妇女,所有成年男性都有嫌疑。这让警方怎么查?
秦知微还在叹息这案子难度之高,突然一辆摩托车横冲直撞抢在最后一秒冲过马路,差点与巴士亲密接触,司机唬了一跳,紧急刹车,而后破口大骂,“扑街!冚家铲啊!突然冲出来,赶着投胎咩,死烂仔!”
他擦擦额头的汗,刚刚那一下惊得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都这样,就不用说后面的乘客了,紧急刹车时,所有乘客由于惯性往前倒,秦知微下意识将脚往前跨了一步以稳住自己的身体,却不小心踩到前方男人的脚。
秦知微忙冲对方道歉。
男人凉凉看了她一眼,握着扶手的手指收紧,满脸不快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秦知微见对方没有追究,长长嘘了口气,她收回视线时,无意间瞄到对方左手只有四指,食指被齐根切断,她下意识抬头,看到对方一眼,瘦削的脸、短眉、颧骨突出,嘴唇厚,右脸有颗大黑痣,但是最让秦知微吃惊的是他额头居然有数字,还是个百分百,鲜红的颜色,像血液般粘稠。
她的视线太过专注,男人似乎有所察觉,侧头看向她,这个眼神带着警惕与打量,绝不是普通人该有的眼神,再联想到他的手指,秦知微有理由怀疑对方是个赌徒。这种人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她下意识将头扭向其他人,别人的眉心都很正常,为什么只有这人额头有数字?
她百思不得其解,扭头冲他尬笑了一下,指了指他额间,“你这里有点脏。”
男人微微一愣,下意识伸手擦,秦知微看着男人动作粗暴狠狠抹了下眉心,但是那数字却像被雕刻进皮肉,手背没有半分痕迹。对方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没有半点脏污,怀疑地打量秦知微。
也不管对方信不信,秦知微只能再次尬笑,“没有了。”
好在巴士到了目的地,如芒在背的感觉没有停留太久就下了车,秦知微步行三分钟就到了香江警署总部。
办了入职手续后,秦知微见到了她的直属上司Falker Hunk。Falker是名,Hunk是姓。
这是英国人,级别是总督察。秦知微是见习督察,考核期是两年,通过后将晋升为督察,再之后是高级督察,再往上一级是总督察。也就是说Falker比她高三级。
她的入职工资是每月两万一,如果有学术贡献,还会有额外奖金。要知道内地这会儿许多人的工资只有几百块。内地发展最好的鹏城房价每平只要两千。她只要工作九个半月就能在鹏城买套一百平的房。秦知微对薪酬相当满意。
工作内容也很简单,每周有十二次课,上午的课是九点至11点,下午的课是15点至17点,晚上的课是八点至九点,周一至周五每天晚上都有一次课。
上午和下午的课程授课对象一般是高级警员,属于警队中层管理人员,警队重点栽培对象。他们可以利用工作时间上课。
而晚上她的授课对象是总警区警员,白天他们要忙于工作,只有晚上才有时间进修。
除了上课,她还布置作业督促学员完成并批改。
办好入职手续,拿到自己的课程表,秦知微第一堂课是在晚上,她要教授的课程是法医心理学和行为心理学。
心理学是个庞大的学科,分为19个研究方向,她学的是比较实用的临床心理学,而原身学的是法医心理学。两者有重叠的地方,也有完全不熟悉的领域,需要她恶补。她住院这半个月闲着无聊,这时候也没有太多电子设备,她阅读原身不少专业书籍。
离晚上还有不少时间,吃完午饭后,她就在别的教室听其他同事讲课。对方上的是管理课程。
由于这些课属于警队福利,前来上课的警察们态度都很积极,认真听课记笔记。
秦知微学了些技巧,又自来熟向同事请教,学习对方备课。
如果原身是个经验老道的犯罪心理专家,她还要担心自己露馅,但是原身只在留学时实习半年,并没有太多经验,所以她看过之后,大部分也能吸收。
晚上正式开课,由于她之前受伤住院,推迟上班时间,所以文职女警周姐先安排总区的警察们过来听课。
秦知微在饮水机前装水,听到走廊尽头走来一伙人,他们勾肩搭背笑闹着。
“累了好几天,终于能松口气,走!我请你们吃大餐!”
“COOL!浩哥威武!”
一群人跟着欢呼,有个警察突然想起来提醒他,“浩哥,总督察又聘了个犯罪心理专家,周姐让我们去听课呢?”
为首的男人嗤笑一声,“听咩啊!不去!”
晚上的课程是自愿原则,并不强制警员学习,秦知微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等上课时间到了,她走进教室,四十张桌子坐了不到一半。
看了眼手表,秦知微正式开始授课,她之前已经做过课业背过稿,过程还算顺利。
上完课,秦知微按照早上的路线原路返回,洗漱完后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而后上床睡觉。
也不知是睡前看的书太过血腥还是怎么回事,她这晚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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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她置身在深水埗的商业街,即便是凌晨依旧有商铺亮着霓虹灯。这是香江特有的热闹,每家店的招牌像八爪鱼一样往外延伸,配上灯管,绚烂夺目。
与之相对的是小巷,漆黑潮湿,狭窄闭塞,与繁华热闹的商业街几乎是黑白分明的两个世界。
小巷里静悄悄的,人走进来,不小心就会被某样东西绊一跤,这样的小巷子在夜晚是许多人避之不及的场所,却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藏身宝地。
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干瘦男子正躲在巷子拐角的黑暗处,他整个人被黑暗笼罩,只有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正炯炯有神盯着过往的行人,他似是在挑选合心意的猎物。
当年轻爱打扮的靓女走过时,他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目光,却没有冲出去。
当染着黄毛、肱二头肌虬结发达的古惑仔吊儿郎当踢开脚边的易拉罐,好巧不巧砸到他的腿,他眼里含着愤怒,却也没有冲出去。
当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男子急匆匆经过,时不时看眼手表,他哂笑两声,依旧选择放过。
……
直到一个中年男人哼着歌从街道走过,黑衣男子才欠了欠发僵的身体细细打量对方。此人没有打工人该有的紧张和狂躁,手腕带着一只金表,在路灯的照耀下发出亮闪闪的金光,他姿态悠闲,路过水洼处,甚至学孩童双腿并拢跳过去,而后又晃动手上的钥匙越走越近--
黑衣男子握紧手上的刀,三两步冲了上去,拦在中年男人面前,睁着那双眼睛凶巴巴道,“打劫!快拿钱!”
中年男人唬了一跳,原本悬在他手指的钥匙坠落在地,他刚想大声呼喊,却不想对方已经先一步走到他面前,那把刀已经架在他脖颈,如果他敢反抗,后果可想而知。
中年男人呆愣原地,还不等他作出反应,黑衣男子一只手已经箍住他脖颈,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将人往小巷子里拖。
求生的本能让中年男人在疼痛后很快挣扎,他一只手死死抠住巷子一侧的墙壁,黑衣男子见他执拗,又害怕街上的行人听到动静,自己会前功尽弃,他咬着后槽牙举起刀朝着那只手砍去。
两根手指硬生生被砍断,中年男人控制不住喊了一嗓子,这声喊彻底激怒了黑衣男子,他似乎可以听到巷子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惊慌失措举起刀胡乱朝中年男人挥舞,巷口有个人逆着光高喊,“你在干什么?!”
黑衣男子吓得想跑,但是想到金表,他又停下,在黑暗中一顿摸索,直到摸到对方手腕上的金表,他扭头从巷子的另一端逃走。
在他行凶的过程中,秦知微想上前帮忙,但她就像一个透明人,可以穿透所有人的身体。而她发出的声音也无人可以听到。她就像一个旁观者可以看清楚整个过程,却改变不了事情走向。
她声嘶力竭喊得喉咙发疼,眼睁睁看着那个中年男人咽气,她才从噩梦中惊醒。
那种身不由已的挣扎,想要改变一切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在消失,她的身体重新有了力量。她抚着额头低眉沉思这梦境的真实,却在下一秒突然想起来。无论是死者还是那个凶手,她都见过。
死者就是今早报纸头版头条出现的人物,而凶手正是那个少了一指的赌徒!
她居然可以梦得这么清楚!报纸上明明没写对方行凶过程,只写了死者中了多刀。
如果没有穿越,秦知微只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可此时却不得不让她多想。她会不会有了金手指?这个金手指可以看到凶手整个行凶过程。
怀疑自己拥有了金手指,秦知微就想亲自验证。她擦干额头的汗珠很快又陷入梦乡,这次的她连接了刚刚的梦。
杀完人之后,凶手沿着那条小巷子一直奔跑,他太惊慌了,出了巷子撞倒一个人,把对方吓了一跳,他连连道歉急匆匆离开。
翌日一早,秦知微先上了课,这些都是警队中层领导,未来前途光明,所以无一人缺席,上课也很认真。
上完课吃完午饭,秦知微到警局的档案室查找档案。
但是档案室的女警却告诉她,她没有权限借阅档案,需要向Falker申请。不过女警给她指了方向,可以到阅览室翻找深水埗案子的报导。
香江一切都讲究透明,媒体尤其喜欢跟踪报导犯罪案件。
这起案子由西九龙重案组负责,总区这边暂时还查不到。她只能先通过媒体获得信息。
她将这起案子的细节抄在笔记本上,死者的长相、衣服和丢失的金表全部可以佐证她梦中的细节。
媒体采访重案组督察,对方也透露嫌疑人是拦路抢劫犯。这与她梦中一致。
梦中突然出现的第一发现者也被警方录了口供,对方说了凶手的身高和体型,也是一模一样。
有那么多细节都可以严丝合缝对上,这绝不可能是巧合。秦知微最后那点顾虑也烟消云散。
她打定主意要参与这起案子。她倒不是想立功,而是想积攒办案经验。昨晚上课,本来有四十个名额,可报名人数连一半都不到。她不想丢掉这份高工资的工作,就得参与案件,利用犯罪心理学知识破案让警员们信服。
她走到Falker办公室门口,里面传来Falker与人交谈的声音。
“我让你们去听犯罪心理课程,为什么不去?”
“Sir,我们忙着查案呢。没有空听课。”
“你说谎!”
秦知微敲了敲门。
“请进!”
她推开门看到屋里的警探。
这人秦知微也认识,名叫卢哲浩,是重案A组的警署警长,也是沙展。
劫匪抢银行那天,这位沙展的顶头上司沈督察当时正好在附近走访调查,听到枪声跑过去支援,被劫匪打中三枪,其中一颗子弹离心脏只差一厘米,虽说侥幸捡回一条命,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还躺在医院病床养身体呢。
卢哲浩负责这起案子,到病房探望秦知微,想从她口中套出更多劫匪线索,奈何她失忆,只能无功而返。
看到她,卢哲浩也有些惊讶,不等他询问,Falker先开了口,“Jessica,你找我有事?”
卢哲浩见他们似乎有事要谈,立刻要避让,“Hunk Sir,那我先出去了。”
Falker却叫住他,将文件往前递了递,提醒对方,“把你手头抢银行的案子归档,既然已经确定其中一名犯人的身份,追捕犯人就交给军装警,你给我全力侦查深水埗的案子。”
卢哲浩面部扭曲,双手撑着桌子怒目而视,“Hunk Sir,军装警只负责巡逻,他们猴年马月才能查到那帮人。不如交给我们重案组。”
“你们重案组的职责是查凶手,除非你们有更多线索?”
线索自然是没有的,卢哲浩有些不快,“沈督察还躺在病房,我们想早点找到凶手。”
Falker敲着桌上厚厚一沓文件,“只有沈督察需要报仇?这些受害者不需要?你别忘了警队刚刚给你升职,你要对得起你身上这身警服。”
卢哲浩不情不愿接过,刚准备离开,秦知微却叫住他,头却是看向Falker,“Hunk Sir,是不是那个深水埗老世被杀的案子?”
香江有六大警区(港岛总区、东九龙总区、西九龙总区、新界南总区、新界北总区、水警总区),除水警总区外,其他五大总区都设有总区重案组,主要负责各区内发生的重大刑事案件的侦缉。他们破不了的案子就会交由总部重案组接手。昨天报纸刚说西九龙重案组查了三个月查不到凶手将案件定为疑案,肯定会移交到总部。
Falker微微一愣,点了点头,仔细打量她,“你也有兴趣?”
秦知微颔首,“我觉得大家对犯罪心理似乎没什么兴趣。所以我想参与这起案子,涨点经验,以后上课也能跟学员分享我们香江本土的案子。”
犯罪心理这门学科上面的案例全都出自国外,警员听课会觉得离自己很远,不够真实。如果她讲香江的案子,至少可以拉近距离。
Falker显然也听说昨晚开课并不乐观的事,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到破局方法。对于这种肯上进的下属,领导当然不会阻止,他眼里是不加掩饰的赞赏,“你是犯罪心理专家,想参与哪起案子写个申请就行。只是不能耽误本职工作。”
秦知微的本职工作是教授知识,她颔首,刚准备言语几句,就听卢哲浩轻嗤一声,“犯罪心理专家?上回那个心理专家害我们兜了一大圈,差点让真正的连环杀手移民国外。这学科说得神乎其神,真用起来除了加重我们的工作量,一点好处都没有。”
说起这事,卢哲浩就一肚子气。去年三月香江发生一起爆炸案。死了十三个无辜市民,他们加班三个多月始终找不到凶手。Falker嫌他们没用,从国外聘请一位犯罪心理专家,当时他们组对国外先进学科是很支持的,沈督察更是拿对方当祖宗,不仅交出指挥权,还任劳任怨配合对方,甚至就连对方瞎指挥,抓了不少看似可疑其实都是无辜市民的嫌疑人,他也忍了。原以为对方能抓到凶手。可是后来很打脸。
那专家给出的凶手侧写,他们排查到最后根本找不到与之相匹配的嫌疑人。
这时他们才觉得不对劲,于是私下自己调查,最终按照他们以往的办案经验才把凶手抓住。当时那名连环杀手就等着移民国外。晚了一步就让对方逃走了。
嫌疑人落网,与专家给的侧写一对比,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气得卢哲浩毒舌上线,将人从头损到尾。那专家大概从小到大没被人那么侮辱过,受不了委屈,愤而辞职。
当然卢哲浩也没落着好。虽然他们抓到凶手,但是因为之前抓了许多无辜市民,被这些人投诉,他们不仅没有奖金,还背了处分。原本去年他就能升到见习督察,却因为这事推迟大半年,只要想想他就吐血。
万万没想到,Falker不仅没有汲取教训,反倒又聘了一个回来。卢哲浩能有好态度才怪。
秦知微怔住,原来不是这些警员没有进取心,而是大家对犯罪心理保持怀疑的态度。
虽说卢哲浩是因为之前那个专家起了防备之心,但是他这么说就等于否定秦知微的专业。要知道原身这个专业很有局限性。只有警署才能提供契合度这么高的工作。眼瞅着工作要丢,她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于是赶在Falker前面开口,“我前几天看报纸,有个警察收了□□一百多万港币,我是不是可以怀疑卢督察戴着价值一百万的手表,也是收了谁的贿赂?”
说话时,她眼睛转向对方的右手腕,那手表一看就是限量款,一百万只高不低。
卢哲浩见她怀疑自己,轻嗤一声,“我卢哲浩犯得着收贿?我的钱干干净净。”
秦知微哂笑一声,“或许你优渥的家境只是贪污受贿的遮羞布。毕竟你也只是看了我的专业就一口断定我是骗子,不是吗?”
卢哲浩张了张嘴,向来牙尖嘴利的他愣是好半天没有还嘴。
见他吃瘪,Falker暗爽,在两人之间打圆场,“上次那个专家不是什么骗子,他只是不会学以致用,Jessica不一样,她可是留美的硕士。还在那边警队实习半年,你不能因为前面的人摔跤,就认为后面的人都不会走路吧?”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将理论与实际融会贯通。就像许多人都学过电路知识,可是谁敢打包票自己会造电?卢哲浩就是太年轻,眼里揉不得沙子,一次不管用,他就弃如敝屣,他也不想想这世上哪有不犯错的人!
卢哲浩可不知道Falker在腹诽,他被上司怼依旧不饶人,“可是你这次聘的专家刚刚失忆,她连半个月前发生的事都不记得,谁知她有没有把学过的知识也忘光?”
Falker愣了一下,看向秦知微,他只知道她住院,可不知道她失忆。
秦知微笑道,“医生说我是选择性失忆,只忘了家人和那天抢劫的事情,我学的专业知识并没有忘。”
Falker松了口气,敲了敲桌子,不让卢哲浩再说下去,“Jessica是犯罪心理专家,她的级别跟你一样都是见习督察,你在我面前没大没小,可不能怠慢她。她是去帮你们查案的,不要不识好歹!”
说完他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将人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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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卢哲浩臭着一张脸从办公室出来。
秦知微也不管他如何不情愿,朝他伸手要档案,卢哲浩将档案扔给她,一边走一边提醒,“我们查案的时候,你不许多嘴,有意见也给我憋着,看见你们这些纸上谈兵的专家就烦。”
他走了几米才发现没人应答,扭头一看对方居然站在原地看档案,刚准备催促她快点跟上,就见秦知微小跑过来,将档案塞到他手里,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我晚上还有课,明天早上会跟你们一起调查。”
说完,她急匆匆走了。
卢哲浩看着她的背景呆愣好一会儿,轻嗤一声,这样也好,不耽误他们查案。
晚上的课,座位依旧没有满,甚至比昨天更少。毕竟今天的教授内容跟昨天一样。只是换了其他警员过来上课。
按照警队的打算是所有警员都来学习这门先进学科,但是底层警员们经常加班,执行任务的时候,总不能把人薅回来上课,这也太不仁道。
当然也有不少警员纯粹想偷懒,找借口不来上课。
对于这种情况,高层领导都爱莫能助,秦知微自然也没辙。
上完课,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附近商场买了三套合心意的衣服。
原身偏爱优雅系列,衣服大多是黑白灰,而她偏爱暖色多巴胺穿搭。除了衣服,还买了饰品和化妆品,掏空大半钱包。
将衣服全部洗完甩干放到阳台晾晒,她坐在书桌前回想昨晚梦里的一切。
她知道凶手的长相,可是巴士不是实名制,对方姓甚名谁,她无从查起。
她从整个凶杀过程中找到一个关键人物。当凶手从巷子里逃出来时,正好撞到一个人。但是她翻遍西九龙重案组呈上来的档案都没能找到这位口供。
如果她拿到这位目击者的口供,可以让警署画师将凶手画出来。
凶手行凶时很紧张,手法也不娴熟,现场留下物证和指纹,很大概率是第一次抢劫杀人。根据犯罪地理侧写,他的住处多数就在犯罪现场附近。就算挨个楼贴寻人启示,也能问到认识他的人。
她理清思路后躺到床上入睡。
没一会儿她又陷入梦乡,她做了跟昨晚一样的梦。
不过也不完全一样,跟昨晚相比,凶手下手的动作更加干脆利落。昨晚她明明注意到凶手开始抢劫时,人是紧张的,声音也是虚张声势颤抖。但是这次却是胸有成竹,杀人时,动作也不复之前惊慌失措,动作变得干脆利落,仿佛他杀的不是人,而是牛羊。
秦知微一时想不通为何会有如此差别。
翌日一早,秦知微赶到重案A组,还没进门就听到卢哲浩在交代下属,“按照我们自己的节奏来。这些专家只会纸上谈兵。真按照她的指挥太耽误时间。”
秦知微可以理解卢哲浩对于新学科的怀疑态度,但是对方有意不让下属配合就触了她逆鳞。
她也不等对方继续说,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下属们全张着嘴看向来人,卢哲浩扭头,随即也怔住。
秦知微化着精致妆容,让本就姣好的五官更显生动,她还穿着昨天刚买的新衣服,淡粉色的衬衫,里面是粉绿细条纹的圆领T恤,下面搭配浅绿色的九分裤,穿着粉色帆布鞋,最亮眼的是她还戴着粉色夸张耳环,这副打扮不像查案,倒像是来报案。
香江警署里面的警员只有重案组穿便衣,但是他们也多数选沉闷的颜色,这样显得专业,不会被人轻看。她却反其道行之,看来她真的只是来观看办案过程,而不是瞎指挥。卢哲浩心下松了口气,嘴上却依旧不饶人,“秦专家,你穿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参加港姐竞选?”
秦知微外表看似温和无害,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个不吃亏的主,平生把嘴仗吃亏当作头等大事,她心理要是不痛快,夜里就会翻来覆去演练--你当时应该这样这样反击,那样那样回怼。在这种鞭策下,她嘴上功夫练得炉火纯青。听到对方对自己的穿着指指点点,她毫不客气怼回去,“参加港姐竞选我会来警署?你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侮辱你自己!我穿成这样是为了你。谁叫你肉眼看不出我是不是有真才实学,我就想看看你眼睛是不是瞎了?”
卢哲浩:“?”
秦知微没再搭理他,径直站到他身边,冲大家打招呼,“我叫秦知微,和卢督察同一个级别。他有的权利我也有,比如你们升职考核的时候,Falker会让我给你们评分。我参与这起案子,一是为了将所学与办案相结合。二是为了考验你们的工作能力,以便我将来写评语。”
重案A组大多数都是入职没几年的警员,年轻气盛充满干劲,满脑子想的都是升职加薪,听到她有这么大权力,立刻挺直脊背,就像接受检验的士兵。
秦知微点了坐在最前面的男人,“你先自我介绍吧?”
对方舔着脸笑,“秦专家,我叫赵高。”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谄媚到极点的笑容,这笑容显得他有几分猥琐,“M秦专家,你好靓!”
他觉得秦知微刚来警队就敢这么打扮,显然是个爱美的人,夸她靓,一定能赢得她好感。
秦知微冲他一笑,“谢谢!美貌是我最不值一提的优点。”这笑还没来得及绽放,又收了回来,她很认真纠正他,“你可以夸我专业或者英武,这样可以证明你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夸我靓,这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事实吗?”顿了顿,她又纠正,“再补充点:办案时不要叫我秦专家,叫我Madam或秦督察。”
所有人都被她一本正经自吹自擂的话逗得发笑,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自恋的女人,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领导。这时他们也顾不上等级,站在赵高旁边的长得瘦高的警员搂着赵高的肩膀取笑,“擦鞋高,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吧?”
擦鞋高是赵高的外号。擦鞋的意思就是喜欢拍马屁的人。
擦鞋高涨红着脸,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指着瘦高警员冲秦知微道,“Madam,他叫罗志贤,外号孤寒罗。”
孤寒在粤语是抠门吝啬的意思,起这个外号足以说明这人抠门有多深入人心。
接下来是其他人自我介绍,秦知微这副身体记性不错,介绍一遍后,她就能记住大半。
秦知微让擦鞋高给大家介绍这起案子。
死者名叫田有良,人称田伯。他是一家小卖部的老世。凌晨时收工回家,半道被人拖进巷子里杀害。
由于这是西九龙接的案子,所以在介绍完案子后,他把西九龙这边的办案过程也说了出来。
西九龙重案组怀疑田伯是被人拦路抢劫,因为据街坊们交代,死者左手腕戴有金表,那是他儿子在国外买给他的生日礼物。死者很珍惜,几乎每天都戴在手腕。
他被杀死,警察第一时间封锁案发现场,但是金表丢失了。更值得一提的是:那名表还是限量款,警方从田伯家里找到购物单,上面有号码。
西九龙根据这条线索,把深水埗附近的二手名表店全部问了一遍,没发现死者那只金表。
立刻有警员发表意见,“凶手可能还没有将金表出售。”
秦知微在看到这条打了个问号。凶手在杀人时,五指还是好好的,但是她那天遇到对方,却缺了一根手指,说明对方很缺钱。金表不可能还藏在手里。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对方很有可能把金表当作赌资流入地1下1钱庄。
香江有无数地下钱庄,这些都是藏污纳垢场所,警惕心强,香江警队一时查不到很正常。
卢哲浩道,“也可能是流入更隐秘的场所。”
香江各个街道的墙上经常有牛皮癣,其中最多的几项是:“贷款”、“回收名烟名洒”和“回收名表名包”。
这些私人收购远比二手店铺更隐秘,也更难捕捉。
擦鞋高的声音还在继续,“后来西九龙重案组怀疑凶手拦路抢劫前到小卖部采过点,他们把小卖部的闭路电视拷贝到警局,找街坊邻居帮忙寻找可疑人士,由于闭路电视出现的人太多,调查三个月依旧没有排查完毕,西九龙那边案子又多,就把这案子定为悬案,交到我们这边来了。”
凶杀案一般都有黄金破案期。这案子查了三个月毫无进展就可以定为悬案。
秦知微昨天看过西九龙排查的名单,他们工作的确很认真,出现在视频里的人有一半都被调查过了。可惜就是找不到凶手。
除此之外,死者脸上有凶手留下的指纹,凶手行凶前一直蹲守在小巷子,地上有他掉落的烟头,也检测出DNA。但是香江的DNA库才建没几年,只收录这几年犯过法的罪犯DNA。对于没有犯罪记录或是过去久远的犯罪记录,就查不出了。
擦鞋高说完后,卢哲浩让大家讨论。
西九龙重案组的办案流程确实没有问题。死者从不与人结怨,排查完亲友、街坊等人,就将目标锁定在陌生人身上。
这时候的街道没有监控,他们就只能借助小卖部的闭路电视。
卢哲浩的意思是沿着西九龙的思路继续排查闭路电视没被调查的客人。
秦知微蹙眉,并不认可他的安排,“凶手或许去小卖部买过东西。但是这闭路电视太糊了,如果一一排查会浪费大量时间和警力。”
卢哲浩听她反对,眉头下意识蹙了蹙,不过他没有急于反驳对方,而是反问,“秦专家有何高见?”
刚刚还说不许叫‘秦专家’,他现在还叫,明摆着是对她不满,秦知微先将这事记下,直接说正事,“我的想法是找目击者。凶手是凌晨抢劫,他从小巷子逃跑,出了巷子,兴许会遇到目击者。我们或许能从对方口中问到凶手信息。”
凶手行凶的时候,第一发现者站在巷子外,根本看不清凶手的脸。但是出了巷子,光源充足,与凶手撞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一定看到了凶手的脸。
她想得很简单,但是其他人没有金手指,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深水埗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想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找目击者,那是大海捞针。
卢哲浩轻嗤一声,“秦专家可能不知道,我们重案组只有十个人,没有那么多人手配合你的异想天开。”
秦知微却笑,“当然不是大白天在街上询问路人。”
她将昨晚找到的深水埗地图贴在写字板上,“这条巷子出去就是长沙湾,那条街有不少夜总会和酒吧。”
卢哲浩指出西九龙重案组去过长沙湾的夜总会和酒吧询问目击证人,但是一无所获。
“当时是凌晨,正是夜总会人最多的时候,客人大多在里面。但是工作人员一定见过。”
酒吧和夜总会防止有人过来捣乱,都会设打手和服务员。服务员需要给醉酒的客人叫出租车。凶手刚杀完人处于惊慌之中,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异常。
她第一次做的梦里,与凶手撞在一起的男人身上就穿着酒吧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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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4. 第 4 章
秦知微想得很好,但是这主意很快又被卢哲浩否定,“就算他们看到,未必会配合我们警方。”
夜总会和酒吧都是□□经营场所,三不五时被警方清扫送进牢里,这些人出狱后会接着干,自然对警方恨之入骨,警方找他们录口供,不给假口供就算好的,怎么可能会乖乖配合。
秦知微不想办案时还要费尽心机跟他争夺指挥权,更何况找目击证人录口供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手,她转了转眼珠,很快有了主意,“不如我们双管其下吧。你带五个,我带五个。我们看看谁先找出有用线索。”
卢哲浩正想让她知难而退,免得这些只会纸上谈兵的专家瞎指挥。他也不可能次次都跟上司争吵,见她主动要赌,他求之不得,“行!你要是查不出来,以后就别再参与我们A组的案子。”
秦知微见他答应,立刻提自己的要求,“如果我先查出来,你们全组都得去听我的课!”
卢哲浩爽快答应。
两人各伸一掌相击,赌约成立。
卢哲浩作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先选。
秦知微朝着警员扫视一圈,随意点了五个。
选好人,卢哲浩脸上浮现志在必得的笑容,人也宽容多了,他指了指秦知微的夸张耳环,“你最好把它摘掉!要不然会成为疑犯的攻击目标。”
秦知微却是一脸倨傲,“如果耳环可以成为攻击目标,那你们男警出警前是不是先自宫啊?”
这是回击他对自己的无理。省得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对她的穿着发表不该有的意见。
这话一出,全组人目瞪口呆,就连向来以毒舌著称,骂过不少人的卢哲浩都愣了好半天,那张被金钱堆出来的细皮嫩肉瞬间染上红霞,他羞恼瞪了她一眼,“我是好心提醒你。”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粗俗的女人。把“自宫”说得那么理所应当。
“谢谢!管好你自己!”秦知微淡淡道。
卢哲浩磨牙。只觉得这个女人比上一个还难缠。他好心提醒,没想到对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秦知微这是不知道他心里所想,要是知道一定会回怼:你让我去抓凶,还想我有什么好脸色?香江警察都死光了吗?让我一个靠脑力吃饭的专家去抓凶。这是看不起谁呢?
得亏卢哲浩没说出来,要不然秦知微一定能怼得他七窍生烟。
这两人不光言语说不到一块,办案方法就更是南辕北辙。
分完组后,卢哲浩直接带自己那组人赶往深水埗查监控。而秦知微呢?她让组员清理牛皮癣。是的,没错,就是牛皮癣,贴在大街小巷的牛皮癣。
上午酒吧还没有开门,秦知微不可能干等着,所以她打算先调查地下钱庄。
她打了两辆出租车带领五人小队到深水埗。
坐上车,五人小组之一的孤寒罗看着卢督察开着吉普离开,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秦知微好奇问,“重案组有几辆车可以用?”
孤寒罗没有回答,擦鞋高解释,“我们重案组没有配车。不过卢督察家里有钱,我们平时办案都是坐他的车。”
秦知微懂了,孤寒罗是警长。他平时都是坐卢哲浩的车。
香江警队重案组每个小队约12个人员,由一名督察或高级督查、一名警署警长、两名警长和7至8名警员组成。
她刚才点的五人,擦鞋高是警长,孤寒罗是警署警长,也担任这个小队的沙展。属于一人之下,十人之上。也难怪他总喜欢阴阳怪气。
秦知微撑着下巴看着外面,“有钱还来当警察,你们卢督察很有正义感啊。”
就是嘴有点欠。这种人从小到大在蜜罐里长大,在别人看来是嘴欠,在他自己看来就是个性。想要改变这个毛病,以柔克刚没用,最好的法子就是比他更欠!
听她夸赞,孤寒罗笑了,“是啊,浩哥很拼的。”
很快到了深水埗,秦知微付钱,孤寒罗负责记账。回头她要向上面申请报销的。
孤寒罗要了发票后,又拿出纸笔记上。擦鞋高忍不住偷笑,看来这位专家很会量才录用嘛。
到了案发地点,秦知微给大家分配任务,“把鸭寮街、长沙湾、汝州街、钦州街和南昌街,只要发现有贷款的广告全部撕下来。到我这边汇总。”
众人听到她这吩咐面面相觑。
孤寒罗不是个好脾气,他有些不理解,“不是说去找目击者吗?”
“我们抓到嫌疑人,不代表能将对方定罪。第一发现者既没有看清凶手的脸,也没看到对方杀人过程。死者脸上的指纹,他可以借口说自己在路上不小心抓到对方。那巷子里的烟也可以说是他之前扔的。想将对方定罪还得找到证物。那个金表是重要物证之一,凶手没有到正规二手店出售,很有可能已经流入地下钱庄。”
至于为什么没有查私人收购名表的小广告,道理很浅显。因为二道贩子本金有限,如果真收到限量款手表一定会尽快变现。不会等到现在还没流出来。再结合凶手的四指,唯一有可能流入的地方就是地下钱庄。
这话是有道理的。孤寒罗等人没再废话,按照她的吩咐,各自分开撕小广告。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聚集在一块。把相同的小广告放在一起。总共有十六家贷款广告。
他们找了个电话亭,逐一打过去,询问地址。
排除掉地方小、办公地点在门面上的贷款公司,只找隐秘场所,总共只剩下六家。
他们按照名单逐一搜查。
一家热热闹闹的游戏厅,年轻人在里面双眼冒光操纵游戏杆,时不时爆几句粗口或是停下来抽烟辱骂。
就在这时,机动部队执枪冲了进来,年轻人唬了一跳,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下意识举手投降。
这些警员却不管他们,直接踢开游戏厅后面的一堵围墙,赫然摆着老虎机和麻将桌,每张桌子前都站满赌徒,正在疯狂呐喊,当机动部队冲进来时,他们四下逃窜,却被死死摁住。
这些赌徒和这家游戏厅的老板已经被抓,后面就等判刑,如果配合警方办案,可以减刑。
秦知微拿着打印出来的金表照片,问他们有没有见过这款金表。得到的答案却让人失望。
一早上很快过去,他们却只扫了一家。
下午,秦知微还要上课。她让其他组员继续扫第二家,自己则赶回去上课。
上完课,秦知微到重案A组办公室,询问进展。
孤寒罗叹了口气,他们下午扫了两家,这次连赌徒都没抓到。
因为早上那家被扫之后,其他地下钱庄有了准备,直接关店了。
赌博要抓个现行才能人赃并获。只抓几台老虎机或是麻将桌没什么用。老板可以说那些是废弃物品,拿来当柴烧,警察拿他们也没办法。
卢督察那组在办公室开会,一上午都在排查监控画面的可疑人士,刚刚才回来。似乎大有收获。
听到里面传来掌声,孤寒罗等人好奇趴在门口想偷听。
秦知微拍着巴掌,让他们可以先去吃饭,“晚上大家有空可以跟我一起去酒吧查案!”她看了眼手表,“我晚上还要上课,就不跟你们一块吃饭了。”她说完急匆匆走人。
其他人面面相觑。擦鞋高有些不可思议,“她居然没让我们跟着一块去?”
孤寒罗拍了他一巴掌,笑他傻,“如果她输了,以后就不能再跟你们一块办案。”他抬了抬下巴,“到时候她给我们打分,能有什么好评价吗?尤其下午我们还一无所获。”
众人陷入纠结,怎么做都不对,所以他们只能吃哑巴亏?
大家齐刷刷看向孤寒罗,等他拿主意。
不等孤寒罗开口,擦鞋高先一步开口,“赢不赢是她的事。但是我们的工作态度得好。不能让她挑出毛病。”
在香江警队,十次表扬都不如一次投诉来得立竿见影。别看秦知微是新人,没有出过任务,可她的级别比他们高好几级。有资格评估他们。
孤寒罗点头认同擦鞋高的话,“擦鞋高说得对。反正吃苦受累就这一次。不能让她把赌输的气撒在我们身上!我今晚去加班!”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有人好奇问,“她想让我们加班就直说。为什么非让我们自愿啊?”
重案组加班是常有的事。案子查完后可以补休。
孤寒罗猜测,“她是个新领导,如果强制我们加班,担心我们人到心不到,不肯配合她工作。自愿的话,谁敢不积极?不愧是学心理学的,使唤人都能拿捏我们的心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擦鞋高不太认同,“兴许她可能觉得我们人多,不利于私下查案。你会不会想太多?”
孤寒罗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透着浓浓的嫌弃。不是他想得多,是你们想得太少。
于是秦知微很快发现孤寒罗等人来听课了。
人不会无缘无故就改变,她仔细询问才知他们想等她结束后一起去查案。
秦知微也就随他们去了。
上完课后,一行人又到了深水埗。由于他们是总部重案组,离深水埗距离比较远,酒保并不知道面前这些人是警察。
秦知微跟他们一前一后进了酒吧,随便找位置坐下,秦知微单独坐一桌,好像与孤寒罗等人并不熟。
她出色的打扮立刻吸引不少男人目光,尤其对方眉眼间带着忧愁,很有可能是过来买醉。
有位服务员走过来,指着不远处的男人,“那位客人请你喝酒。”
秦知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对方跟她打招呼,她没什么兴趣,而是拉着服务员问,“我以前来过你们酒吧喝酒,出门时,我的耳环被人抢走了。那耳环不值什么钱,但是我很喜欢,现在还没找回来。不知那天你有没有上班?”
靓女找自己求助,还是这种小事,服务员是男人,有英雄救美情结,立刻询问她是哪一天。
“就是三个月前,前面巷子死人那天。”秦知微叹气,“我当时就报警了,那些警察全跑去查凶杀案,没人管我的案子。气死我了。”
服务员经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那晚我在里面卖酒,不过我有个同事那晚在酒吧门口帮忙拦车,兴许他见过抢劫你耳环的人。”
秦知微激动得浑身颤抖,“真的吗?太好了。”
夸张耳环晃了晃,让她的笑容更显俏丽,服务员迷得晕头转向,朝不远处的胖子招了招手,那边有好几个服务员都在给客人倒酒,身上穿的正是酒吧提供的制服。
服务员冲胖子讲明事情原委。
胖子看到靓女正义感爆棚,很想表现一番,“你跟我说说那个抢劫犯长什么样?兴许我见过。那晚我一直在外面帮忙叫车。”
秦知微只报了身高和体型,其他装作记不起来,一直敲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只看到他抢了我的耳环跑进前面那条小巷子。”
胖子想了好一会儿,失望摇头,“跑进去的人我没见过。我倒是见过有个男人从巷子里跑出来。可能是遇到死人吓坏了吧?听说那晚巷子里死了人。”
秦知微双眼放光,紧盯着他不放,“那他手里有没有拿什么东西?长什么模样?”
三个月过去,胖子记忆已经模糊,如果不是那晚刚好发生凶杀案,可能他连最后一点记忆都会忘掉,他想了想道,“我记得对方穿着一身黑,他很惊慌,从巷子里跑出来的时候,他还摔了一跤。”
“他手上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胖子摇头,“没有。空着两只手。他撞我身上,爬起来道了声歉就跑了。”
“往哪个方向跑了?”
“朝汝州街的方向。”
秦知微又问对方长相。
“脸很瘦,短发,估计好多天没洗了,跟稻草似的,闻着有股味!颧骨突出,我们老家管这种面相叫克妻相。眉毛很短,嘴唇很厚,右脸有颗大黑痣。”
全部对上,秦知微心头火热,“你能拼出对方的脸吗?”
胖子想了想,“可以。”
秦知微朝擦鞋高那组招手,警署画师过来。
看到男人走近,胖子刚刚那点旖旎心思立刻化为泡影,扭头看向秦知微,这女人不是来找第二春的?
似乎在验证他的猜想,之前还柔弱无助的女人瞬间收起笑脸,亮出自己的证件照,铿锵有力道,“香江警署总部警察心理服务课犯罪心理专家秦知微。请你配合警察办案。”
胖子怔了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他很生气,却又不能不配合。如果他之前不说这事,别人也不知道他知情。现在他知情不说,那就是不配合警察办案,要被请去警局。坐过牢的他发誓这辈子都不回那个地方。
他自认倒霉,臭着一张脸向警署画师详细描绘那个人的长相。
画师很快勾勒出脸型、眼睛和嘴唇。学过素描看人的五官都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他们会留意脸型最突出的部分。
虽说没有画得一模一样,但是神韵却抓得很准。
秦知微拿着素描画像急匆匆走了。
其他警察见她走,立刻追出去。
听到有这么大的进展,大家都有些惊讶,可是随之而来的是质疑,“过去这么久,居然还有人记得?”
“那晚刚好死了人。他记得很正常。”秦知微带着大家到西九龙警署,找之前被抓的那批赌徒。
但凡是赌棍,见到赌场就走不动道,几个场子互串很正常。
还别说,真有一个赌徒认识画相中的人。
“他本名叫什么我不清楚,外号叫黑骨东,人长得又黑又瘦,跟排骨架子似的。”
问对方住处,赌徒想了半天,“好像是泽安邨丽泽楼。他那种穷鬼也只能住公屋。”
要到地址,秦知微马不停蹄赶到香江警署总部,想申请搜查令。
擦鞋高看了眼手表,提醒她搜查令没有那么快,因为他们级别不够,得一层层审批,至少得四个小时。
秦知微急着抓人,不可能让这些底层警员来回走流程,她左思右想决定打电话给Falker。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被她的豪横惊得目瞪口呆。大半夜吵醒上司,她胆子是真大啊。
电话响了几声后,秦知微立刻把情况一五一十讲了。
Falker撂下一句,“我帮你办!”
擦鞋高听到领导答应,差点惊掉下巴,忍不住扯了扯孤寒罗的袖子,小声问,“她是不是跟Falker有关系啊?”
孤寒罗快要被他蠢哭了,“Falker是英国人,他老婆也是英国人。怎么可能有关系。”
秦知微等了半个小时,就有人亲自送搜查令过来。
看对方着急忙慌跑步的样子,看来对方也被吓得不轻。领导亲自打电话,这是多大的面子。
擦鞋高看到对方真送过来搜查令。
孤寒罗被秦知微的骚操作惊得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女人的优势?上级大半夜被吵醒,也能心平气和把事办了。
秦知微跟对方道了谢,朝后面招了招手,调头就往楼梯口方向跑。
其他警员也顾不上惊奇,赶紧跟上。
下楼时,刚好遇上卢督察带队回来。为了赌约,他们今天也在熬夜加班,那些街坊倒是都很配合,就是东拉西扯找不到重点。卢督察没办法,只能改变思路,找自己的线人帮忙寻找金表的下落,刚刚吃完夜宵回来,见他们急匆匆往外走,好奇问,“你们收工回家了?”
秦知微扬了扬手上的搜查令,“不是!我们已经锁定嫌疑人,马上去抓人。”
卢督察等人全是震惊脸,“这么快?真的假的?”
没有人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有急匆匆的脚步声。
半个小时后,秦知微带领重案组的五名组员以及机动部队踢开黑骨东家的门。正在与狐朋狗友打牌打得正嗨的黑骨东下意识想逃跑,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擦鞋高按住胳膊,对方受不住力道,跪倒在地。
这反应速度绝了!
秦知微朝擦鞋高翘了个大拇指,“不错!”
夸完人,她低头看向被压制死死的男人。黑骨东被迫仰头,露出额头那鲜血的数字。
在巴士时,数字是100%。现在却是120%。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数字涨了。但是秦知微心情很好。
擦鞋高将黑骨东交给军装警,对方被手铐锁住带走。
擦鞋高乐得见牙不见眼,冲孤寒罗得意一笑,“头,Madam夸赞我呢!”
孤寒罗眼里也多了几分笑意,没再说酸话,冲大家挥手,“快找凶器和金表!”
其他住户很快亮起灯,随后是邻居们咒骂声,偶尔夹杂几声狗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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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漆黑的夜晚繁星闪烁,这是郊区才有的宁静,每到入夜村子就静悄悄的,只有村口小道两旁的路灯亮着微弱的灯光。
在这寂静的夜里,一栋村屋还亮着灯,屋里传来喧闹的厮杀声。仔细一听,原来不是打架,而是打牌气急时的叫嚷声。
他们发泄着身上多余的精力,住在隔壁的邻居就惨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床上的师奶背过身,看了眼床头的钟表,凌晨三点。正是睡得正熟的时候,隔壁却闹哄哄的。
她掀开被子下床,睡在她旁边的中年男人听到动静叫住她,“你去哪?”
师奶声音带了点怒气,“我让他们小声点!孩子明早还得上学呢。他们这么闹腾,再把孩子吵醒了。”
男人有些不放心,赶紧跟上去。
师奶板着脸拍响隔壁的铁栅栏,好半天才有人过来开门。
只是态度依旧不怎么和善,“大晚上的拍什么拍!”
师奶气得头发快要竖起来了,指着墙上的钟,“你也知道是大晚上了,你还让不让大伙睡觉啊?天天晚上打牌,正事不干。你们要是再这么闹下去,我就去投诉你们扰民,让房屋协会把你的公屋收回去。”
黑骨东听她要投诉,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收屋?”
他举起拳头就要打,师奶已经受够了,与他吵起来。其他赌徒站在黑骨东身后瞪着师奶。师奶老公见这么多人,忙拉着老婆不要跟这些人计较,免得惹火上身,师奶不情不愿被丈夫拉走了。
这是半个小时前的事情了,半个小时后,这些赌徒全都双手抱头蹲在角落,看着大家走来走去。
原以为已经锁定嫌疑人,他们只要找证据就行。可事情远没有想像得那么顺利。
重案A组五个人将黑骨东这个不足三十平的小屋翻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凶器和金表。
大家开始慌了,就算黑骨东真的是凶手,没有物证和凶器,也没办法给对方定罪。他们最后还是得放人。下次再抓就没那么容易了。
擦鞋高偷偷问孤寒罗,“会不会抓错人了?黑骨东逃跑可能确实犯了法,并不代表他就杀了人。”
犯罪和杀人并不划等号。他看对方的表现并不像杀了人。
孤寒罗刚刚的好心情随着没有凶器和金表,也忍不住怀疑他们这次是不是查错了人,见大家已经搜得差不多,他走到秦知微面前汇报进展,“要不要审黑骨东?”
刚刚被抓时黑骨东一直喊冤枉,偏偏又不能对他用刑,孤寒罗提出审问嫌疑人,但是他没自信能让对方招供。
秦知微摇头,拒绝了他的打算。
来的路上,秦知微在出租车上小觑了一会儿,她回想前后两次梦到的凶杀过程,第二次黑骨东明显发生改变,杀人时姿态从容不迫,甚至他还将凶器上的血在死者衣服上擦了擦,而后用刀割开藏在裤子的口袋,一只手稳稳握着刀柄,慢条斯理走出巷子,偶尔遇到路边摊,还会停下来跟摊主打招呼。
这样的黑骨东对死者已经没了敬畏之心,他开始给自己洗脑,自己杀人没错,全是被逼的。
这就跟漂亮国入侵他国,将军总是给士兵洗脑,他们不是入侵,而是来帮助这些原住民获得自由,道理是一样的。
审问这种犯人根本达不到预期效果,不过秦知微还有后招,她把酒吧服务员的口供又说了一遍,“凶手逃跑的时候,可能没有带凶器。如果他带了凶器,摔倒时,肯定会发出声响。可是酒吧服务员并没有见到凶器或是凶器掉落的声音。自打发生命案,西九龙警署就把这条巷子的路封了,凶手可能还没有拿回他的刀。还在那条巷子。”
擦鞋高提醒她,“但是西九龙重案组把这条巷子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凶器。”
孤寒罗就住在深水埗附近,他对这边地形比较熟悉,“说是把巷子封了,其实根本封不住,因为这条巷子是十字型,往右侧走十几米有个菜市场,许多人都会在那里买菜。”
“那更糟糕!菜市场天天有人出入。如果凶手当时把刀扔进菜市,就算当时没有拿走,后面也会被凶手拿回去。”
秦知微让他们别悲观,“凶手行凶时已是凌晨,那时菜市场早就关门了,他能藏刀的地方并不多。兴许有摊主见过凶器。不管怎么说,这是条线索。就算后来凶器真的被凶手带走,至少摊主见过凶手本人,我们又多了一条证据。”
听她这么一分析,大家也觉得有道理。
秦知微明天早上没课,所以会直接到这边查案,她让大家先回家休息,明早到菜市查案,至于黑骨东暂时先押到警局,等找到凶器后再审。
其他人对她的安排没有竟见。
这一晚秦知微又做了梦,却不是凶杀现场,而是很奇怪的梦。她梦到黑骨东的前半生。
孩童时期,他被父母娇惯着养大,只是撒尿比别人长,他就被父母大夸特夸,好像对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青春期,他的同桌有了一身新衣,但是他家境不好,父母无法满足他的渴望,他开始不停抱怨父母无能。他偷邻居家的鸡鸭,没有人发现,他一边偷笑一边继续偷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村里接二连三丢东西,村民们起了警惕,合伙将他抓住。他父母跪下给大家磕头,村民们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放了他,只是从此以后不许他在村里偷东西。
成年后,他出去打工,与女人拍拖,对方见他穷不肯花钱,毫不留情甩了他。他郁气难平,想要一夜暴富。他买过LHC,赌过马,最终都是石沉大海。囊肿羞涩的他想到重操旧业,他到大街上偷东西,第一次就被人抓住,只是这次失主不似村民那么和善,他被送入监狱。
出了监狱,他父母已经病逝,他决定洗心革面,开始做搬运工,却在同事的代领下染上赌1瘾。一开始赢得多,他觉得自己时来运转,谁知好景没过多久,他开始走霉运,接二连三地输,越输就越想翻盘,为了有更多赌资,他将能卖的东西全卖了。依旧全部输光。
最后欠下巨额债务,高利贷虎视眈眈。他不想失去双手,一次去小卖部买东西时,看到老世腕上的手表,他打起了主意……
吃完早饭,她坐巴士到了鸭寮街。
其他警察还没有来,秦知微原本想一家家摊位询问,但是想到之前的梦,她直奔猪肉荣的摊位。
半个小时,其他警察也都到了,大家分散着找刀,只有秦知微一直守在猪肉蓉面前,等客人离开。
猪肉荣生得膀大腰圆,满脸横肉,时不时磨一下刀,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就是这样的壮汉却满脸堆笑,“靓女,要哪块?”
秦知微亮出证件,“三个月前,你这摊位前是不是多了一把刀?”
猪肉荣微怔,下意识回答,“没有啊。”
秦知微比划给他看,“水果刀,大概一尺二寸长,你再想想。大哥,那刀是凶器,沾着人血,你们拿着不吉利。”
猪肉荣眼里明显带了几分惊愕,他像是想起来般拍了下脑袋,“我想起来了。是有把水果刀,我以为是我老婆从家拿过来不小心掉到角落,我就给捡起来放到后面架子上。”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他后来用那刀切过水果,胃里一阵翻滚。
“洗了?”擦鞋高听到这边有动静,立刻凑过来,下意识问了一句。
猪肉荣颔首,洗了,那当然得洗。他急忙调头去屋里拿刀,刀被洗得干干净净。
秦知微戴着手套将刀放到证物袋,冲擦鞋高道,“没事。他只是用清水冲了一下。法证那边可以检测出人血的。”
擦鞋高点头,冲其他人招呼,又给猪肉荣录了口供,一行人收队回去。
经过法证检验,刀上确实有人血,由于血已经被水冲掉,没办法再做DNA测试,但是法证科却给出另一份报告。原来这把水果刀因为前主人多次砍肉、剁骨头,凶器上面有一个缺口。杀人时,死者身上的伤口跟凶器完全匹配。除此之外水果刀的把手位置有黑骨东的指纹。
所以这把水果刀可以证明就是本案凶器。除此之外,黑骨东的指纹与死者脸上的指纹一致。
这份报告可以证明黑骨东就是本案嫌疑人。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一半,孤寒罗态度也一改之前的乖张,积极向秦知微讨教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知微拿着证物袋和报告,朝他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既然证据确凿,我们可以录口供了!”
香江从1993年就废除死刑,一桩案子能不能成为铁案。凶手的口供非常重要。去年发生一起凶杀案,凶手到现在都不肯招认,媒体质疑警察弄了冤假错案。想要成为铁案,她就得拿到黑骨东认罪口供。
她示意擦鞋高跟她一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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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黑骨东昨晚被抓时,还有些慌张,可随即想到凶器被他藏起来,而警察又一直没找到,他又放了心,安心睡觉。
被警察带到审讯室,他也没有多慌张,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越到这时候就越不能慌。之前那帮警察查三个月都没有查到他,总不可能现在就查到了。
秦知微带着擦鞋高进来,黑骨东那颗悬着的心放下一半。他活这么大还没听过哪个女人会查案,这一看就是哪位阿sir的关系户,这样的人能查什么案子。
他心里有了底气,人也变得嚣张,大声叫嚷,“喂!我犯了什么法?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刚杀人时的惊慌无措全部消失不见,现在只剩下防备和自我保护。
他眼里的轻蔑就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秦知微却是半点不受影响。
擦鞋高就不一样了。他一开始也像浩哥一样反感专家瞎指挥。但是跟她办案这两天,她让他们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多余的。轻轻松松就把案子给破了。这样的领导打着灯笼都难找。
见对方还喊冤,之前还怀疑自己抓错人的擦鞋高气得一拍桌子,“你装什么糊涂!为什么抓你,你会不知道?给我老实点!”
秦知微老神在在坐下,将证据慢条斯理摊在桌前,一样样拿起来让他看个明白。
黑骨东刚刚的虚张声势僵在脸上,眼里闪过一丝慌张。怎么可能?明明三个月前还没查到他,怎么突然间就有这么多证据了?他反复观察秦知微的表情,想确认这些证据的真假。他以为警察在骗人,但是让他失望了,她并不是在诈他,他又伸着脖子想要仔细观察凶器。
秦知微将证物袋举起来往前伸了伸,让他看个够。她甚至还贴心地将凶器刀口位置指给他看,“还记得吗?这是你的刀,这里有个豁口。刀柄验出你的指纹。”
黑骨东确实看清楚了,其他人不可能知道刀口卷刃在什么地方,他记得清清楚楚。他的那把刀右下角有个缺口,那是他砍桃子时留下的。原本他想换把刀,可是后来手气不好,一直输一直输,就没换过。
他定定打量秦知微,刚刚还觉得这个女人穿着粉色T恤,浅蓝色牛仔背带裤,脖间还挂着毛绒坠子,戴着浅蓝色夸张耳环,外表穿得像个大学生,说话轻声细语温良无害,转眼那声音却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猝不及防刺向他。
这三个月架起的壁垒终于在这一刻崩塌,他慌乱地看着地面,脑海不停回想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他们从哪找到的凶器?他去找过好几次都没找到。
他脑子乱糟糟的,就像一团团麻搅在一起,他想扯开,却全是结,怎么也扯不开。
偏偏这时那讨人厌的声音还在呱呱个不停。
“这把水果刀在猪肉荣的摊位找到。刀口有人血,刀柄有你的指纹。对了,你抢劫时杀死者用手拼命捂住对方的脸,留下了乳指纹,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指纹。”秦知微依旧笑着,她就像一个种出高种粮的农民,脸上全是丰收的喜悦,忍不住跟人炫耀,“哦,对了,那晚你从巷子里跑出来撞到人,这个目击证人也认出了你。这些证据足以告倒你。”
说完这些,她像是观赏小丑的看客悠闲地抱着胳膊静静看着他,那双眼睛好似在说“你可以认,也可以不认。反正这些证据足够告你!”
这轻飘飘的话仿佛这世上最毒的药剂,黑骨东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他嘴角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
杀人后,他一直不停做噩梦。他梦到那个老世化成厉鬼找他索命。他梦到自己不停奔跑。他梦到无数人冲着他指指点点,好似在骂自己废物。在梦里,他被大卸八块,他像阴沟里的老鼠到处躲藏,他被街坊唾弃。
熟悉的恐惧再次席来,他双腿发软,像个没骨头的臭虫趴在桌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看到他这没出息的样子,擦鞋高嗤笑一声。
秦知微的声音又响了,“如果你现在主动说出犯案过程,上庭时法官或许可以轻判。”
这话像是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他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老死在牢里。
他用那双颤抖的手擦掉糊了满脸的泪,像是说服自己又像是解释,“我不想杀他的。我只是想要他的金表,那帮高利贷逼我。如果我不还账,他们就要剁了我的手。没了手,我还怎么活?!”
就只是因为要还债,他就杀了一个无辜之人。
擦鞋高气得想骂人,胳膊被秦知微拦住,她耐着性子问,“金表被谁拿走了?”
想要案子成为铁案,没有翻案的可能,证物越多越好。金表是死者生前物品,又是限量款,具有唯一性。是个很好的物证,哪怕黑骨东以后反悔,有这些物证也没用了。
“强哥。在凤翠楼的麻将档。前面是街坊打麻将,后面可以D博!”事已至此,黑骨东只想抓住最后一次立功机会,他一股恼全说出来。
已经得到线索,秦知微就没再拦着擦鞋高,他终于可以放肆拍桌子骂人,“你不想失去右手,那就不要赌啊!你偏偏去抢劫,你抢也就罢了,你还杀人!”
“我没想杀他!是他挣扎,我听到有人来了,我才失手杀他的。我不是故意的……”
听他还在狡辩,秦知微越发看不起这人,“如果你真的只是惊慌,只会砍一刀调头就跑,可是你一连捅了好几刀。这已经不是冲动杀人,而是故意重伤谋杀罪。”
黑骨东听到她说得这么严重,整个人呆呆傻傻,脑袋里嗡嗡作响。
等他哭累了,秦知微开始问他作案过程。
黑骨东麻木地说着。整个过程与秦知微第一次做梦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录完口供,秦知微询问他杀完人后的心理历程,比如他夜里有没有做梦。
这不是为了查案,而是记录凶手犯案后的心理状态。虽然与本案无关,却可以帮助其他警员近距离分析犯人,相当于一堂实践课。
黑骨东就像被抽了魂的木偶,秦知微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一句废话都没有。
杀完人后,他整夜整夜做噩梦,梦到对方张牙舞爪向他索命。好几次他从噩梦中惊醒,看到屋里有阴影像人,他都会哇哇大叫。他甚至不敢出房间。直到一个月后,家里吃的喝的全没了,他才敢下楼买东西。
买东西时,站在他后面排队的阿公阿婆在讨论凶杀案,他当时后背都湿了。买完东西跑回家,不敢出门。
直到半个月后,他再次出门,没有人来抓他。他开始买报纸,向市民打听案件侦破过程。
又一个月后,他觉得警察都是废物,根本查不到他。听到别人讨论这桩案子,他很矛盾。一方面想告诉别人他就是凶手,一方面又怕别人知道。
三个月后,他听到报纸说,警察已经将这案子定为悬案,他决定把凶器拿回来。可是他在菜市找了好几遍,就是没找到。
他不敢向人打听,只能一趟趟去菜市,想看看谁拿了那刀。
秦知微在这时插嘴,“你有没有再做噩梦?”
黑骨东摇了摇头,“知道警察将案子定为悬案,我就不再做噩梦,不过偶尔还是会做到杀人场景。”
“杀人场景一模一样吗?前后有没有什么区别?”
黑骨东不明白她的用意,但他现在已经定罪,问什么答什么,“有区别。一开始是重现那晚发生的事情。后来我觉得我找不到凶器,就无数次后悔。晚上就梦到我把凶器带离了现场。”
秦知微让他继续说。
黑骨东很会给自己洗脑。既然人已经杀了,后悔也晚了,找不到凶器,他也不能逼死自己,于是他就开始安慰自己,他找不到没事,只要警察也找不到就行。后来他主动看电视观注这起案子。看到总部继续调查这桩案子,他也没当一回事,甚至可以跟狐朋狗友心平气和讨论,跟大家一块骂警方无能。
谈完一切,秦知微和擦鞋高出了审讯室,卢哲浩等人也从监控室出来。
之前秦知微说有线索,卢哲浩怎么都不放心,他早早就到警署,看到他们找到凶器,直觉告诉他,秦知微已经抓到真正凶手。秦知微和擦鞋高在里面审问犯人,他就在监控室全程围观。那么多证据,还有对方亲口承认自己杀了人,这案子已是板上钉钉。
卢哲浩神色颇为复杂,最终还是伸手,“Madam,你赢了!愿赌服输!我会带他们去听课!”
秦知微是个睚眦必报的主,但是一方面她又很宽容。尤其对方已经认输,承认她比他强的时候,她就会特别大度,“那就跟我们一块去抓人吧。”
卢哲浩松了口气,招呼其他人跟上,去扫强哥的场子。
半个小时后,秦知微从强哥手腕上扒拉那块金表,上面的编号与死者购物单上的号码一致。
又一个强有力的证物拿到手,这桩案子算是告一段落。
卢哲浩第一时间通知死者家属。
田先生得知案子破了,马不停蹄赶到警署,确认凶手已经认罪,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他无数次后悔。他在国外留学后就留在那边工作,每年过年回来街坊邻居明里暗里说他不孝顺,他想证明自己不是不孝,于是就给老豆买了那款限量款的金表。
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款金表害死老豆。愧疚几乎淹没了他,公司领导无数次催他回去,他顶着压力坚持留在香江为父亲讨个公道。
西九龙重案组查了三个月,愣是查不出,他原本已经放弃,打算给老豆买个风水宝地就离开这个伤心之地。谁能想就在他放弃时案子居然破了。他激动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从地上站起来后,他紧紧握住卢哲浩的手,双眼通红,激动得浑身发抖,“多谢你们没有放弃这桩案子。多谢!”
卢哲浩却不居功,给他介绍秦知微,“我们警队为了破这桩大案,特地从国外聘请的犯罪心理专家,这次能破案多亏有她。”
秦知微在电视上见过田先生,那时哭得声泪俱下,质疑警方为什么迟迟找不到凶手。
那时的他满腔愤恨无处发泄,只能对着媒体向警方隔空喊话,希望警方能早日破案。
田先生早已不记得这些,他只知道大仇得报全靠着眼前这位专家,他激动地握住秦知微的手,再三表示感谢。
秦知微冲他一笑,“其实我并没有太多功劳,为了抓捕犯人,Falker总督察凌晨三点给我们弄搜查令,重案A组集体加班,这是我们全组的功劳。西九龙之前也帮我们排除许多干扰因素。你知道的,陌生人抢劫杀人难度系数很高。”
田先生含泪点头,“是是!非常感谢!”
之前警方一直没能查到凶手,他不止一次骂过警方无能。可是真等案子破了,他平心静气思考,觉得他们真的不容易。
警察说到底也只是一份工作。难道他们不想抓到凶手吗?不是的。这案子真的太难了。
他老豆没有仇人。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说:香江几百万人都有可能是凶手。警方要从这么多人中排除无辜者,找到真凶,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听说他们为了查案,找了许多路人询问线索。
田先生双手合十拜了又拜,“我老豆终于可以瞑目了。真的感谢你们没有放弃这个案子。”
秦知微和卢哲浩劝他节哀顺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田先生擦擦眼泪。
就在这时田先生的老婆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展红色锦旗,这是田先生得知他们破案,催促老婆加急定做出来的。
锦旗分为三列,前面的小字是“感谢重案组”,中间的黄色大字是“破案如神”,尾款是田先生和日期。
夫妻俩将锦旗交到卢哲浩手里,田先生有些不好意思搓搓手,“我不知道这案子还有秦专家的功劳,对不住。我回去就给你专门定做一个。”
秦知微善解人意摆手,“没事!你这是送给整个警署,也算是送给我了。”
田先生却打定主意一定要定做一个。
在无数次千恩万谢后,夫妻俩终于离开重案组。
他们走后,整个重案组的警员围过来欣赏这展锦旗。虽然锦旗不值钱,却是对他们能力的认可,证明他们加这几天班是值得的。
他们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好似这不是锦旗,而是他们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
“三天就破案,确实称得上破案如神!”
“那当然。从香江警队成立以来,陌生人杀人案最快的一次。”
“这是我们第一次得到这个吧?”
“一定要挂在最亮眼的地方。市民走进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也会更信任我们。”
“对对对!挂这里!”擦鞋高拿刷子把左边墙上扫一遍,又去其他部门借锤子,那架势等不及要挂上。
卢哲浩和秦知微也满脸含笑看他们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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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挂完锦旗,大家又臭美一番,卢哲浩拍着巴掌提醒大家注意些影响,而后大声道,“为了庆祝案子正式完结,我请大家吃饭。”
组员们乐得手舞足蹈,讨论去哪吃大餐。
秦知微看了眼手表,“我下午还有课,你们先去吧。”
卢哲浩冲大家道,“把手头上的工作忙完,晚上再聚餐。”他示意孤寒罗定位置。
对方做了个OK的手势。
秦知微有些为难,“我晚上还得上课。”
卢哲浩想到自己认输就要去听课,只好改口,“那就上完课再聚。到时候不醉不归。”
见她面有难色,卢哲浩嘴忍不住犯贱,“Madam,你都出来工作了,不会家里还有门禁吧?”
“不是!我怕太晚,巴士停了。”秦知微现在穷的很,坐不起香江的出租车,这边起步价都是十几块。当然除了巴士,她还担心请客。香江的饭店人均都得一两百,这么多人,不得一千多?她是领导,总不能让下属请她。可她现在太穷了,请不起这么多人吃饭。
卢哲浩笑了,“那就明天上完课吧。到时候我开车送你回去。”
秦知微见他这么说,再不答应就有点刻意了,点了点头。
等她一走,其他人也就各忙各的去了,擦鞋高凑到卢哲浩身边,“浩哥,Madam刚刚应该不是担心坐不到巴士,她是担心自己没钱请客。”
卢哲浩出身富贵,听到这话,他惊讶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被小看了,生气地偏头,“有我在,我什么时候让你们请过客?”
就他们领的那点工资养活自己都费劲。让他们请客还不得破产!他是那种不体谅下属的领导吗?
“她是上级!会这么想很正常。”擦鞋高觉得自己没看错,她肉疼的表情跟孤寒罗一模一样。
卢哲浩先是点了下头,随即恍然大悟,可是他又觉得说不通,“不对啊。我们之前查抢银行的案子。调查过她的家境,她父亲可是富豪。”
擦鞋高觉得浩哥有点健忘,“三年前她父母就离婚了,听说她和她妈只分到五百万和一套屋。跟净身出户没什么两样。”
卢哲浩总算弄明白,原来这位空有千金的名头,其实还不如普通打工人呢。
卢哲浩催促下属写报告,他则去找Falker汇报案子最新进展。
Falker听完办案过程,激动拍桌子,而后揶揄卢哲浩,“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Jessica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加入你们组,立刻就派上大用场。三天就破案。这次你见识到这门学科的厉害了吧?”
卢哲浩这次没再犟嘴,恭敬应是。
Falker欣赏完他的恭敬,又开始说自己的打算,“我会让公共关系科宣传这件事。”
三个月前深水埗老世被杀案就上了各大媒体,香江警队被市民骂得狗血淋头。
市民可不管接案子的是哪个警队,他们只会一起骂。
现在案子破了,Falker为了挽回警队声誉,自然要大力宣传。
之前警队聘了个假专家,害得凶手差点逃到国外,这事也被各大媒体报告过,那时候流行一句“连警察都能上当受骗,我们还能指望谁?”
多么讽刺的话,偏偏人家说的是事实,警队也没法反驳,憋不憋屈?好在秦知微用实力证明自己的能力。
所以Falker一定要宣传这案子。
他让周姐把秦知微叫过来,让她配合公共关系科。
秦知微自然愿意。到时候其他警局的警察也来听她的课,破案率节节攀升,她升职加薪指日可待。谁还能跟钱过不去呢。
公共关系科拉着秦知微拍照。
本来孔督察想让秦知微换身得体的穿着。显得干练一些。但是被秦知微给否了。
理由是她以后都这么穿,肯定会被媒体拍到。与其让媒体添油加醋一通乱写,还不如她现在就告诉他们。
孔督察拿她没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拍完照,又让秦知微讲了下探案流程,说实话这次查案几乎没用专业内容。她只是比西九龙重案组幸运,她直接就撬开那个酒吧服务员的嘴。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西九龙重案组问了酒吧工作人员,就是没有人招供说自己见过凶手。
采访完,秦知微还要去上课,孔督察则拿着采访稿和重案A组上结的报告,打电话给报社,请他们配合宣传。
得知是新来的犯罪心理专家破的案,而且还是位女督察,报社记者来了兴趣。
九十年代开始,香江号召“男女同等,同工同筹”的宣传。警队开始招聘带枪女警,但是好几年过去,参加工作的女警众多,但是没有谁立过功,有过特别建树,不免让人沮丧。
现在有位女督察,还立了大功。绝对是一大看点。
除此之外,秦知微本人也有宣传点。首先她是警队特聘的犯罪心理专家。现在讲究科学探案,不能对犯人用刑。犯罪心理专家只靠专业就抓到犯人,最合市民心意。
其次她之前在银行抢劫案中当过受害者,狗仔报导过她是豪门千金,香江市民最爱看豪门八卦。她的身份自带流量。
记者很快答应。
孔督察又接着给第二个报社打电话。听了他的陈述,大家都爽快答应。要知道他以前都是施压或是给好处,他们才会刊登,这次态度180度大转变,还求他再多说些,他心情格外舒畅,心里对秦知微越发看重,瞧瞧这可是能给警队争光的人,以后他要好好结交对方,说不定他以后业绩就靠她了。
秦知微可不知道孔督察想那么多。她配合完公共关系科的工作,就进了教室,里面稀稀拉拉坐着十来位警员。
比昨天还少了几个。她翻开书,打算等上课铃响就正式开始,外面传来惊呼声,她下意识抬头,就见卢哲浩带着全组过来听课了。
十一个哗啦啦走过来,将走廊堵得严严实实,其他人纷纷驻足看向他们。
法证郑英杰带着自己的助理到楼上交档案,看到他们居然来听课,微微有些惊讶,“你们连加好几天的班,怎么不回家补觉?”
卢哲浩撑着门,看向他,笑嘻嘻道,“来听课啊!”
郑英杰觉得他在说梦话,就他那桀骜不驯的性子还能主动补课?
他侧头一瞧,见到里面的秦知微,之前的证物都是郑英杰做的,他和秦知微也算打过照面,立刻恍然大悟,“难怪!”
其他人好奇询问,“难怪什么?”
案子破了后,大家都忙着整理档案,想早点下班,所以谁也没顾得上出去显摆。
现在见到他们不去查案,反而跑过来听课,就有人询问,“是不是案子破了?”
卢哲浩也不扭捏,指着站在讲台的秦知微笑道,“Madam帮我们破了案。她的确有本事,我们来听她的课学习先进知识。”
说完,他不再搭理这些人,率先走进教室。
擦鞋高原本跟在他后头,这会却是故意留到最后,跟警员们说起秦知微的光辉事迹。他口若悬河,将案子说得扑朔迷离,办案过程更是曲折复杂,于是越来越多的警员停在门口听他讲。
随着一声声惊呼,有上进心的警员顾不上听故事,回屋拿了小本本拐进教室听课去了。
铃声响起,擦鞋高终于说完。
其他警员意犹未尽,很想进去听课,探头一瞧桌子已经坐满,这些人却也没离开,而是站在后面听她上课。
“我们来分析这次的抢劫杀人案心理。嫌疑人的目的是求财。这类人典型特征就是崇尚暴力,这种人的行为特征通常不怎么聪明,但是敢干。这里需要注意的是抢劫犯并不都是非理性。就拿黑骨东来说,他在实施抢劫之前,精心挑选作案时间和地点,尽可能减低自己被抓概率。我们再来分析抢劫犯的情绪特征,大多数情绪都不稳定,易激动,情绪反应速度快,强度高……(1)”
她讲课不是照本宣科,而是结合这次的实例给大家分析凶手的心理特征。由于这是刚刚发生的香江本土案子,哪怕没有参与这起案子的警员们都听得如痴如醉。
有人原本打算下班后约朋友看电影,听课听得太认真,眼瞅着要错过,旁边人提醒他,他看了眼手表却道,“已经晚了,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还是听完再说。”
一堂课结束,大家听得意犹未尽,纷纷跑到讲台找秦知微报名。
秦知微让他们联系周姐,对方负责排课,找她没用。
周姐已经下班,只能明天再找她报名。
卢哲浩上前,“你的课确实不错。我听了受益匪浅。以前是我狭隘了。我正好回家,顺道送你回去吧。”
秦知微也没跟他客气,点头答应。
在车上,她闭眼眯了会儿,很快睡着。
到了目的地,卢哲浩拍了下她肩膀,她急匆匆跟对方告别。
到了家,她却睡不着了,坐在书桌前开始想事情:她现在百分百确定自己拥有了金手指。
对她来说,金手指是意外之喜。穿到九十年代的香江,她其实并没有太高兴。因为原身空有凤凰名头,其实是个穷光蛋。而她却是拥有鹏城三套房产,价值三千多万。一夜回到解放前,她能高兴才怪。
现在有了金手指,总算可以弥补这点缺失。
她开始琢磨金手指。
首先这个金手指是怎么来的?
她穿越也有半个月了,美梦噩梦都做过几回,却是第一次梦到杀人现场。
住院期间也听其他家属提到过这则凶杀案,当时只是听了一耳,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做梦。会不会是跟现场本身无关,而是跟受害者或凶手有关。
她觉得可以排除受害者。因为她住院时,隔壁床的女人被人砍了三刀,医生抢救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救回,躺在床上一晚,夜里发了高烧,最终还是没有抗过去,死了。
那女人死得那样惨,血流得比深水埗老世还多,可是她夜晚却没做梦。
既然不是受害者,那就只能是凶手。她遇到凶手之后才梦到凶杀现场。
除此之外,她前后两次梦到的情景也不一样。
第一次时,梦里的黑骨东慌张。第二次却是从容不迫。
根据犯罪现场留下的痕迹,她可以断定第一次梦境与真实案发现场有九成相似。
两次梦境,最大的区别是凶手的心态。所以她梦到的不是凶杀现场,而是凶手本人的梦境。
一开始他慌张,所以梦境凌乱。后来他洗脑自己没错,所以梦境很稳。
第三次她梦到黑骨东的过去。有些是他父母健在时的温馨场景,有些却是他最不堪回忆的过去。
三次梦都跟凶手有关,她审问过黑骨东,他的回答也佐证了这一点。
其次是黑骨东眉间的红色数字。100%变成120%,这代表什么?是不是已经犯罪的意思?1代表杀了一个人?20%代表想要杀人的心情?
黑骨东自己也说了,当警察查不到他是凶手时,他越来越膨胀,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即将再杀人?
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她决定明天到监狱探监,那里面才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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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第二天秦知微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今早没课,也不用急着去警局。
她洗漱完毕后,方洁芸抱着一沓报纸从外面进来,抓住她胳膊问个不停,“阿微,你怎么会参与破案?你不是专家,只给人上课吗?”
秦知微跟她解释,这是新科目,没什么人上课,她参与实践才会有警员愿意听课。
方洁芸听着就觉得危险,“那些可都是杀人犯。你这细胳膊细腿哪里是那些犯人对手。你还是辞了这份工吧。重新找份工作。去警校教书也行啊?”
她脸色难看,显然在担忧女儿会出事。
秦知微没有原身的记忆,她跟方洁芸又很生疏,在医院那半个月,方洁芸每次都会到医院探望。也不见对方送过补汤,她还以为原身跟方洁芸关系很淡,可现在看来母女俩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至少方洁芸此时的担忧是真的。
大概许久年没有享受母爱,秦知微觉得这感觉还不赖,“妈,我喜欢查案。到警校教书,可满足不了我这个愿望。”
方洁芸还是不赞成,“太危险了。我们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实在没钱,我们可以把这大屋给卖了,去租间屋。没必要为了赚钱就拼死拼活。犯不上。”
秦知微知道她在关心自己,但还是笑道,“我是专家,只负责出谋划策,不负责抓凶。没有危险。”
方洁芸听她这么一说,刚刚差点跳出去的心脏总算回到原位,她喃喃问,“真的?”
“真的。”秦知微肯定点了下头。
女儿从来没有撒过谎,方洁芸松了口气,拍了下大腿,“也对!你是专家嘛,警署特地聘请的专家。他们让你去抓犯人那是暴殄天物。是我多心了。”
“妈不是多心,妈是关心我。”秦知微喜欢礼尚往来。别人对她硬,她就会硬碰硬,别人对她软,她就会跟着软。她嘴甜的时候,能把人甜到心里。
方洁芸没想到还能从女儿嘴里听到贴心话,心里受用,面上却是不好意思,她挠挠头,甜蜜地笑了,“犯罪心理专家确实闻所未闻。你这次给他们打个样,这样就吸引其他警察来听课。你这主意确实不错。”
说到这里,她脸上全是得意,“阿微,你学的知识真厉害!居然这么快就把深水埗的案子破了!我去买早餐时,看到许多报纸都登了你的照片。”
秦知微接过她手里的报纸,居然还是头版头条。上面刊登她昨晚刚刚拍的照片。
方洁芸脸上是止不住的开心,“我女儿真厉害。你爸要是知道你这么厉害,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秦知微笑了笑,问她其他报纸有没有批评她的,比如说穿衣打扮不得体。
方洁芸想了半天摇头,“没有批评。不过有家报社夸你长得靓。我把所有刊登你新闻的报纸全买了一份,我要把它剪下来贴在相册里。以后拿出来炫耀。这些可都是你的战果。”
她往下找了找,终于找到一家小报。这家喜欢刊登明星穿搭。方洁芸觉得这报导偏离重点,就将它放到下面去了。
秦知微接过报纸,接过报纸一目十行看下去。这些形容词也太夸张了吧?她哪有那么美!看来媒体也是见风使舵。知道她破了案,市民爱看这些,所以就极力赞美她。当然要是她哪天摔了跤,他们也会大加嘲讽。
方洁芸喜滋滋将报纸收好,叠放整齐,指着桌上的早餐,“我下楼买的,你快趁热吃了吧。”
说着给她倒了热水。
秦知微坐下后,顺嘴问了一句,“你找着工作了吗?”
提起这事,方洁芸就满肚子火,“我想找份高工资的工作,但是我应聘的那些公司各个嫌弃我学历不高,没有工作经验。我能做的工作,收入又太低。你说我该找什么工作呢?”
秦知微早就猜到方洁芸会碰壁。方洁芸念的是国外野鸡大学,香江并不认。她毕业后就在家生孩子,当富太太,一天班都没干过。而且她的性子又很娇气,吃不得苦,那双手更是娇嫩得没有一点茧子。没有哪家老板敢用这样的下属。偏偏她还有点眼高手低,认不清自己的竞争力。
秦知微没有说实情,免得伤对方自尊,只问她想找多少钱的工作。她已经过了梦想的年纪,找工作为的就是挣钱养活自己。
方洁芸闷闷不乐,“怎么也得一万吧?几千块钱的工作还不够我一顿饭的。”
“妈,那是以前了。现在我们得靠工资生活。”秦知微抬头看了她一眼,“以后我们得省着点花。”
方洁芸也知道女儿收入不足以支撑她那么大的开销,退而求其次,“那就八千,最低了。”
秦知微想了想,“那就只能做销售。”她仔细观察方洁芸的脸,“你年近五十还保养得这么好,就是个活招牌,很适合卖化妆品。”
方洁芸摸了摸自己的脸,难掩自豪,“那当然。我的脸可都是钱堆出来的。”
她兴奋地眨眨眼,“销售真有这么高工资?”
秦知微颔首,不过她又提醒方洁芸,“不过你得去大牌化妆品专柜,但是你会遇到以前的朋友。”
方洁芸当然不肯,她从豪门千金变成弃妇,多丢脸。“那些人肯定会笑话我。甚至是使唤我!我不干!”
“也可以去平价化妆品店,但是你需要服务更多客人。你能接受吗?”不是秦知微瞧不起方洁芸,这位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豪门千金,她哪里受得住打工人的苦。
方洁芸不说话了。她不仅会发公主脾气,而且人也没有耐心。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方洁芸跑过去开门,秦知微探头瞅了一眼,是个三十多岁的师奶。就是每天早上起床催促儿子上学的家庭主妇。
也不知方洁芸说了什么,对方很快离开。
重新关上门,秦知微好奇询问什么事。
方洁芸叹气,“她叫阿霞。住在隔壁。之前我一直请她帮忙打扫卫生。但是最近我手头没钱,请不起保洁,我就跟她说了解除合同的事。她有些失望。她是家庭主妇,她老公是菜市卖鱼的,家里还欠债,又得还房贷,还养着孩子,生活压力很大。”
说这里,她忍不住垂头丧气。以后不请阿霞,她就得自己打扫了。可是她哪里干过这种活。闷闷不乐好半天,她猛地抬头看向秦知微,“阿微,你现在这么能干,你爸肯定很骄傲。你可以找你爸要钱。你是他女儿,你冲他撒撒娇,他肯定会的。”
秦知微不想见原身父亲。方洁芸智商不高,看不出她和原身的区别。但是原身父亲经营那么大公司,眼睛肯定很毒。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主动找他。
不过这些小心思肯定不能跟方洁芸说,只淡淡道,“如果你能找份工作并且顺利做满三个月,我可以考虑找他要钱。”
方洁芸不太明白,找工作跟她去要钱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非要等那么久?”
“如果他真的疼我,我住院这半个月,报纸都登了,他为什么不肯来看我一眼?妈,我也有自尊。”秦知微淡淡道。
方洁芸闭嘴不言。心里恼怒前夫的无情,又懊恼自己不该提这茬,伤了孩子的心,她搅着手指好半天才道,“我会去工作。”
秦知微吃完饭,去见黑骨东,由于重案A组还在写材料等候法庭传唤,黑骨东暂时关在惩教署,这是专门关押犯罪嫌疑人和罪犯的机构。
等案子审完,黑骨东会被关进赤柱监狱。
一天过去,黑骨东形容憔悴,下巴冒了一圈青色胡茬,瞬间老了十岁。
看到秦知微时,他掀了掀眼皮,安安静静坐在她对面,他们之间隔着铁制栅栏,他旁边还站着狱警。
秦知微掏出笔记本,询问他进了惩教署的心情如何?有没有惊慌或是做噩梦?有没有被人欺负等等?
深陷囹圄,再也没有自由,黑骨东很不习惯,再加上被狱友欺负,对于这个害自己入狱的人自然没有好脸色,不愿再配合。
直到秦知微表示会为他换个单人间,他才不情不愿开口。
黑骨东说了狱中生活。惩教署和监狱一样,都是欺生的地方。他昨晚在马桶旁蹲了一夜。
“你昨晚有没有做梦?”
黑骨东点头。一想到自己以后都要被人欺负,他就梦到自己将这些欺负他的犯人全砍了。可是他也只敢做梦。那些囚犯每个都比他高,比他壮,单打独斗尚且勉强,更何况他们还是一伙人。他根本没有胜算。
秦知微记下这点。她昨晚并没有梦到这些。而是一夜到天亮。也就是说她的金手指具有时效性,并不是一直都能梦到。
秦知微又问他如果他没被抓,还会不会再抢劫别人。
黑骨东没有回答。他案子还没判,如果现在实话实说,回头她作为专家出庭作证,他以后连出狱机会都没有了。
见他不肯配合,秦知微提出想见见其他监狱的罪犯。
惩教主任倒是没有拒绝,她作为犯罪心理专家的特权,可以随时到惩教署或监狱探监与这些犯人交流。
惩教主任问她还想见谁。秦知微提出进惩教署里面看看。
惩教主任只好亲自带她进去参现。说是惩教署,其实跟监狱也差不多。全都用铁栅栏围起来,犯人站在里面放风,秦知微站在铁栅栏外观察这些囚犯。除了她,铁栅栏各个角落都有执枪警察盯着这些人。
栅栏内的犯人们见到一抹亮色身影,全都停下手头的动作,好奇看过来,也那好色之徒肆无忌惮对她吹口哨,“喂?靓女很正点啊。”
还有的胆子更大,隔着栅栏的缝隙冲她勾手指,眼睛猥琐,做些下流动作。
惩教主任一棍子重重敲击在铁栅栏,大声呵斥,“给我老实点!”
秦知微却没有在意这些目光,而是仔细观察这些犯人。
他们每个人脑门都亮着红色数字,就像一展展数字灯牌,虽说数字大小不同,但是毫无疑问这些都是罪有因得的犯人。
惩教主任呵斥完,犯人确实收敛多了,虽然眼神依旧挑逗,却不敢再做恶心人的动作。
惩教主任站到秦知微旁边,询问她有没有想见的人。
秦知微指着脑门亮着20%的犯人问,“他犯了什么罪?”
惩教主任显然很了解犯人,立刻回答,“偷东西,判了三个月。”
秦知微掏出笔记本记下,又指着亮着40%的犯人。
“伤人,判了一年。”
……
回去的路上,秦知微看着笔记本。
看来昨晚她的猜测是对的。20%是偷东西。40%是抢劫、伤人。60%是□□,80%是限制人自由,比如绑架、囚禁等等。100%是杀了一个人。180%是杀了一个人后又绑架了一个人。
这里有个注意点。也是她看过卷宗才知晓。
如果有个犯人偷东西,绑架别人,又杀人。他脑门并不是20+80%+100%=200%。而是100%。
如果犯人前后两次犯法,数字也会不同。比如第一次是杀人,抢劫。第二次是抢劫。第一次是100%,第二次进来就是140%。
根据秦知微总结,百分比,第一个数字代表杀人。后面的数字代表,在他杀完人之后(以次来计算)到现在的心理指数。心理指数只叠加杀人数目,不叠加其他指数。
回了警局办公室,和秦知微共用同一个办公室的蓉姐提醒她,“早上田先生亲自过来送锦旗,你不在,我就作主放在你桌上了。你自己看着挂吧。”
虽然秦知微之前跟田先生不必麻烦,但是真等她收到礼物,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喜悦,嘴里一直上扬,她找了钉子挂起来。
蓉姐羡慕得不成,“还是你好啊。刚来就破了一桩大案。”
秦知微听她语气有些酸,但是又没有夹枪带棒攻击她,她就只当对方在吹捧自己,于是也吹捧对方,“我们俩教得不一样。我这门学科注重技术,你的课注重管理,更适合管理层。以后你被领导提携时,别忘了我啊。”
蓉姐被她夸得笑眯了眼,“你这话倒是说对了。我们警署有许多领导都听过我的课。以后有需要,我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秦知微没想到这人这么好哄,欣然道谢。
秦知微与蓉姐闲聊几句就到行政处提交申请,她想对香江本土犯人开展研究。
如果她申请课题研究犯人,惩教署和监狱都可以对她大开方便之门。当然如果她真的发表有价值的论文,上面也会给予奖励。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填好资料,这边还要等领导批复,周姐让她明天过来拿文件。
办完这事,周姐举起手边的档案,“我早上刚来警队,许多人挤在门口要申请听你的课。秦专家,了不得啊!”
之前那位犯罪心理专家把重案A组当猴耍,警队闹得沸沸扬扬。要不然秦知微的课也不会连半数都坐不齐。这都是有原因的。
他们还对秦知微表示过担忧,没想到秦知微只来了三天,就办了一桩大案,吸引这么多警员过来听课。如此之快就打破僵局,这本事全警队独一份。要知道香江警队的课程都是上完一学期,得到警员反馈后,才会有广告效应。
周姐直觉秦知微是个有真材实学的专家,待她也分外客气。
秦知微笑道,“也是他们上进,都想进步。这是警队的福气。”
警队领导自然喜欢积极进取的下属。周姐只觉得这靓妹看着年纪小,情商却一点都不低,这样的人注定能走远,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秦知微从办公室出来,遇到的警员都跟她打招呼,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认识了她。
她有些受宠若惊,却也稳得住,叫不出对方名字就和善笑笑。
有些自来熟的警员见她和善,就主动凑过来,问她之前上报的衣服在哪买的。
都是花骨朵般的年纪,天天穿制服,放假时,女警们都想打扮得漂漂亮亮跟男友拍拖。
秦知微的穿搭俏皮养眼,不沉闷,更适合她们。
秦知微一一告之,很快与她们混熟。通过这些人的自我介绍,原本不了解各个部门运作方式的她懂得差不多了,心想:以后再需要调集人手,她无需找Falker,直接找这些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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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 9 章
第9章
下午上完课后,卢哲浩带秦知微在附近一家川菜馆,他们昨天就定了包厢,之所以来这儿是因为秦知微很喜欢吃辣,“为了查案大家累了好几天,今晚我买单,大家吃好喝好。”
其他人哈哈大笑,“浩哥,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
擦鞋高见对方不会说话,忙打圆场,“这不是来了新领导嘛!你得让浩哥表示一回。以后Madam才能多多教我们查案。”
其他人都看向卢哲浩,没有人敢答这个话。
卢哲浩是个愿赌服输的人,当即举起酒杯给秦知微赔礼道歉,“之前是我小看了Madam,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我先干为敬。”
他一连喝了三杯,其他人起哄叫好。
秦知微也笑道,“没事!以后大家有需要只管叫我,有案一起破,有功一起立。”
其他人跟着响应,“好!”
酒过三巡,大家混熟了,擦鞋高心态放松,好奇问秦知微跟Falker什么关系?
秦知微摇头说没关系,“他聘我的时候,面试过我一次。”
“那你怎么敢大半夜打电话给Falker?”擦鞋高见大家一头雾水,于是把秦知微大半夜找Falker帮忙办搜查令的事说了。
其他人惊讶地看着她,卢哲浩甚至给她翘大拇指,“厉害!Falker年纪大了,经常失眠,没有天大的事,谁也不敢半夜打电话给他。你居然敢!你们以后别说我没大没小,跟她相比,我那点脾气算什么。”
秦知微失笑,“我是有恃无恐。之前Falker请了个骗子回来,脸上无光。他这次又聘我,需要证明自己眼光没问题。如果我表现好了,大家就会忘记之前的耻辱,称赞他英明神武。他又怎么可能会生气呢?当然为了打消Falker对我不满,我下午特地请Falker喝下午茶作为赔罪,又把案子完整讲给他听。他原谅了我的鲁莽。”
众人恍然大悟,擦鞋高翘了个大拇指,“高!不愧是心理专家,把人心拿捏死死的。”
说完,他又忍不住期待起来,“如果我们大家都学会这门学问,以后我们A组的破案率能得第一呢。”
秦知微之前在巴士上听人提起过总部重案组破安率很低,但是她不知道到底有多低,于是顺嘴问,“你们现在破案率排名第几啊?”
喧闹的场景瞬间安静如鸡。
孤寒罗白了擦鞋高一眼,“哪壶不开你提哪壶,这么高兴的日子,你提这个干什么。”
卢哲浩倒不觉得有什么,他爽朗一笑,“我们总部重案组破案率一直都是最低。其实这是有原因的。因为其他六区破不了的案子都会交给我们。能破的案子人家自己就破了。哪里轮得到我们。所以我们不跟他们排名。但是外面媒体不管这个,就给我们瞎排!”
秦知微恍然大悟,“对你们确实不公平。”
“是啊。所以我们A组排名只会跟总部其他组排名,我们一直都是第一。”卢
哲浩语气难掩自豪。他想到下午Falker找他的事,“对了,Madam,我们组还差了一个人,你觉得我们组还缺什么样的人才?”
擦鞋高忍不住道,我们差Madam这样的精英。?”
其他人也跟跟着附和,“是啊,要是Madam肯加入我们组,一定能破很多大案。”
他们吵着闹着,但是卢哲浩不得不遗憾告知他们这是不可能的,“Madam是专家,以后可以指导我们办案,想让她常驻重案组不可能。下午我找Falker,他一口回绝了。大家别让Madam为难。”
其他人遗憾不已。却也知道像秦知微这样的人才可遇不可求。Falker肯定是想让她教出更多人才回报整个警署,而不是常驻他们组。
秦知微冲大家笑笑,这才回答卢哲浩的话,“我觉得你们队应该找个女警。”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提出反对,“Madam,我承认你很厉害,但不是所有女警都像你这么厉害。”
他们警署不是真正的男儿国。有许多文职都是女警。甚至从90年开始,警队就号召男女平等,同工同酬。但是好几年过去,也没见哪个女警干得好,被特别提拔。尤其是重案组至今都没有女警加入。
卢哲浩人手不够要调个警察,Falker的意思是让他调个女警。被他一口否决了。
重案组可不是军装警,到点下班就行。但是到重案组,女警至少得在军装警先干满五年,这个年纪的女警多数已经结婚生子,以家庭为重心。可是重案组经常熬夜加班,哪个女警吃得消?
秦知微可不知道卢哲浩所想,依旧在游说,“你们都是警察也都知道,男女犯罪比例通常是九比一。而且多数以暴力案居多。你们男警用武力压制对方,这是对的。但是对于吃软不吃硬的硬茬子,你们这招就不管用了。这类男人的弱点是女人。这次我能够撬开那位酒吧服务员的嘴,不是因为我是心理学专家,而是因为我是女人。如果一个男警不表明身份去套对方的话,你们觉得他们肯说吗?”
众人下意识摇头。不可能。那个酒吧服务员一看就是老油条,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秦知微见大家认可她,于是又继续补充,“在抓捕敌人的时候,女性身体弱,无法像男警一样抓犯人。但是撬开证人的嘴,女性具有天然的亲和力,比男人强得多。”
大家一时间怔住,仔细一想,她的话很有道理,“是啊。许多男人吃软不吃硬。我们越凶,他们越不肯乖乖配合。反而女警态度软和,他们什么都往外吐。”
秦知微又继续补充,“还有一点:女性看问题的角度也跟男人不同,办案时,如果有女警,或许会拓宽你们的思路。”
她说话时,大家都认真听着。不过这些年轻人自有傲气,有几个还在拍拖,虽然他们跟女朋友经常会有分歧的地方,但是说拓宽思路,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孤寒罗没有拍过拖,他说话比较直,“Madam,如果浩哥招你进组,我是举双
手同意。女警有亲和力,我也认可。但是你说女警会拓宽我们的思路,我觉得不靠谱。办案时拖我们后腿倒是有可能。”
警队喜欢重用男警,是因为他们抓捕穷凶极恶罪犯必须势均力敌。招女警就会有短板。有时候暴力才是正义邪恶对峙的关键因素。
孤寒罗的话直白了些,但是话糙理不糙,其他人也都表示认同。
擦鞋高这次都顾不上拍秦知微的马屁,“Madam,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优秀。许多女警当军装警都在浑水摸鱼。你说她们做事细心,我还能认可。抓凶手拓宽思路,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秦知微见大家不理解,笑得宽容,“男女思维的差异不是细不细心的问题。”,于是给大家举个例子,“比如孤寒罗,如果有人给你介绍一位靓妹,你们到一家餐厅用餐。吃完饭后,靓妹主动买单。你觉得她对你的感情是?A、想跟你进一步发展。B、看不上你。”
孤寒罗脱口而出,“当然是A了。”
秦知微看向其他人。
有女朋友的警员回答,“A!”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肯定是A。这靓妹贤惠,舍不得他花钱。”
秦知微看向卢哲浩,他多金又帅气,显见不缺女朋友。
卢哲浩见她望向自己,抓了抓脸,“我长这么大没让女人买过单。硬让我说,我只能猜女方拿他当小白脸想泡他!”
这个泡就是单纯的泡,不是拍拖的意思。
众人一阵轰笑,齐齐起哄,“孤寒罗长得确实像小白脸。说不定真有富婆看上你!”
大家笑话孤寒罗,他恼羞成怒,瞪了一圈,而后眼巴巴看向秦知微,“Madam,我们猜对了吗?”
不等秦知微回答,擦鞋高突然福至心灵道,“刚刚Madam说,女警加入会拓宽我们思路,我猜她一定没看上你!”
孤寒罗翻了个白眼,“就你会唱反调!”
“你是故意的吧?”
“我看也是!”
“擦鞋高不愧是擦鞋高。随时随地都在拍领导马屁!”
大家笑闹一阵,秦知微伸手往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些,“擦鞋高的想法是对的!不排除少部分女人想法异于常人,但是大多数女人的想法都是B。”
所有人,包括擦鞋高本人都是瞪圆眼睛,脸上写满震惊,“为什么?她主动买单,不就是心疼孤寒罗,想跟他更进一步发展吗?”
男人思维就是这么直接。他们不会想太多。
“是啊。我妈每次请她娘家亲戚,心疼他们,都会主动买单。这哪里不对?”
大家都不理解,觉得秦知微肯定错了。
秦知微也不跟他们犟,正好有服务员送饮料进来,她叫住服务员问对方这个问题。
服务员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出头,青涩稚嫩。
她想了想回答,“没看上他吧?主动买单是不想跟他有发展,不给他理由产生任何联系。”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如果没买单,男性可能会恼羞成怒,主动要求对方承担一半花销。
大家齐刷刷看向孤寒罗,以他抠门小气的品性,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孤寒罗见大家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脸烧得像煮熟的虾子,他手指了一圈(独独漏掉秦知微),警告大家不许联想,“Madam只是拿我举例而已。我从来没跟人相过亲。也没让对方A过餐。你们别冤枉我!”
擦鞋高轻嗤一声,“以你抠门的本性,拍拖还得花钱,还要给彩礼,你怎么可能舍得花那冤枉钱!我相信Madam确实只是在举例。”
众人心领神会哈哈大笑,“你说得太对了!”
服务员见他们没事,退出包厢。
卢哲浩拉回刚刚的话题,朝秦知微举杯,“这个角度我们男警确实想不到。”
专家就是专家,举的例子也有说服力。擦鞋高率先表态,“浩哥,这次招个女警吧。Madam说得很对。女警看问题的角度真的跟我们不一样。”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就招个女警。”
没女朋友的警员嚷嚷,“最好靓一点。有Madam一半靓就行。”
有女朋友的警员回嘴,“没有Madam靓,也得有Madam一半聪明。”
大家一边笑闹一边恭维秦知微,卢哲浩示意大家给Madam敬一杯。
秦知微举杯跟大家一起碰了一杯。
十二张笑脸,每人举起酒杯,里面或黄色或白色或橙色的液体,齐刷刷碰到一起发生轻脆的声响,比这声音更响亮的是他们的叫声--“Cheers!”!
第 10 章
第10章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泼洒在黑色的幕布,远处天际一展瞭望塔时不时往下射出红光,这朦胧的光照应在平静如波的海面将世界一分为二。狂风袭来,浪花卷着涛涛海水吞噬海岸。
一辆白色面包车缓缓驶到码头,从车里走下一个瘦小漆黑的身影,他像个偷渡客笨拙拖着行李箱。
一阵狂风吹来刮倒海边的木枝发出清脆的声音,男人吓得心惊胆战,警惕地看着四周,喊了一嗓子,“谁?”
“谁在那里?”男人逡巡一圈确定没人才继续拖行。
将行李箱拖到岸边,他拉开行李箱一点,随即将行李箱推下去。
咕咚!这是重物落水的声音,溅起滚滚浪花,男人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阴恻恻盯着渐渐平复的海面,诡异地笑了。
与此同时,秦知微在做梦,各种各样的犯罪现场交织在一起,她就像时光穿梭者在各个现场忙碌奔波,明明是梦,醒来后她却身心俱疲。
她下了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嘟喝完就站在窗边看外面的夜景。
翌日一早到警局,秦知微在门口遇到了卢哲浩,他的嘴依旧损得厉害,“昨晚去哪快活了?黑眼圈这么重?”
秦知微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你们。忙完一场还有一场。”
昨晚秦知微吃好喝好就回了家,他们还要去酒吧接着嗨。
说起这事,她突然反应过来,“你们不是休息一天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卢哲浩揉了揉眉心,“HunkSir大早上把我喊醒。没办法,只能过来了。”
秦知微同情他几秒,在门口与他分开。
卢哲浩到了总督察办公室,进去后,Falker先是表扬他案子办得不错,不枉他提拔他当见习督察。
卢哲浩先是表示感激,Falker话峰一转,又道,“本来我是想让你们组歇几天。但是碰到一起棘手的案子。不知你昨天有没有看电视?”
卢哲浩忙得团团转,哪有空看电视。
Falker带他到公共关系科,打开这边的电视。
上面赫然播放一则新闻。
上个月海鲜爆仓,价格暴跌22%,引起渔民不满。为了促进海产品消费,翡翠台的记者到港口直播渔民打渔。谁知渔民第一网就打到行李箱,原以为是不小心掉进海里。打开箱子却是一具蜷缩的尸体。
看着视频里打了马赛克的画面,卢哲浩疑惑,“这案子昨晚才发现,应该轮不到我们总部吧?”
“原本确实不归我们管。但是昨晚电视台直播,今早各大媒体宣传,全香江都盯着警队,上面也让我们尽快破案,挽回警队声誉。你们这组破案率这么高,刚刚被媒体夸过,如果派你们查案,市民信心足一些,大家也可以放心吃海鲜。”
卢哲浩懂了,本来海鲜价格就低,现在出了死人,谁知道那些海鲜有没有吃过腐尸,价格再次下跌。渔民在翡翠
台打广告,不仅没帮忙,还帮倒忙。难怪上面要求他们快点破案。
卢哲浩爽快答应,好!我叫他们回来!到时候你得给我们补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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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lker大手一挥,“只要你们三天破案,我给你放双倍假!”
卢哲浩心满意足离开。
秦知微可不知道A组又接了案子。她上完课就去拿上司批的申请书。
周姐神神秘秘拉住她,问她关于昨晚的案子有没有想法。
秦知微这才知道又发生新案件--行李箱藏尸案。
可是她只看到报导,哪里就能判断出凶手是谁,敷衍周姐几句就离开了。
她到警署附近餐馆吃饭,一如既往清淡,完全就不是她的口味。
她吃完饭准备离开时,在门口碰到卢哲浩等人。
这些人平时可都是吃大餐,怎么会来这种味道不好的茶餐厅用餐。她正疑惑时,擦鞋高请她过来坐下,又扭头冲卢哲浩道,“浩哥,这案子让Madam也听听吧,兴许能给我们点专业意见。”
卢哲浩点点头,想给秦知微也点一份,她表示自己吃饱了,他只好给她点了份丝袜奶茶。
坐下后,擦鞋高问秦知微知不知道行李箱藏尸案。
秦知微点头,“刚听说。”
刚听周姐说这案子由A组来查,她还觉得奇怪。这案子只是普通凶杀案,既不残酷也不紧急,怎么会先轮到总部。后来才知晓原由。
看着他们的眼神带了几分同情。刚刚结束一桩,还没喘口气就又得开干。领导这是把他们当牛使啊。
擦鞋高把他们早上去查的情况简单说一遍。
“尸体藏在行李箱,并没有上锁,我们找到的时候,行李箱已经被海水冲刷,开了一道口子,当然什么痕迹都没了。那行李箱太普通,街角杂货店几十块钱就能买一个,没有指向性线索。”
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死者是被凶器割伤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许多细小并不致命的小伤口,像是被人用刀划开。分别位于手指和手臂。”
“凶器是什么?”
“刀片或者美工刀,刀口很细。”
秦知微又问,“其他器官有没有少?”
“没有。完好无损。”
秦知微点点头,“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没有。身上没有证件,也没有值钱的东西。我们打算找媒体登个寻人启示。”说着,擦鞋高将照片递过来。
秦知微接过照片看了几眼。
卢哲浩见她一直沉默不语,忍不住好奇问,“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秦知微指着死者耳朵、鼻子、手肘和膝盖部位,“这些地方都是人体要害部位,却有疤痕留下,可见死者平时没少打架。他的工作必定危险。”
她说完,孤寒罗就笑,“浩哥也是这么说的。这种工作很多,像保安、古惑仔、替身、保镖,这么多行业不好查,还是得靠媒体。”
秦知微拿出一张死者面部照片,“你们再看看他的脸,他年纪不到三十,发际线却下移,眼睑水肿,眼袋重,可见身体早已被掏空。脸上又有这么多痘坑,而他又过了青春期,可见平时没少喝酒。既要打架,又要喝酒,还经常与女人混,这种工作应该不多吧?你们可以往这方面查。”
擦鞋高眼睛一亮,“是马夫!”
秦知微愣了下才想起来香江有一楼一凤。而那些男人为了挣女人的钱,会偷偷给援1交1妹拉客户,这类牵线搭桥的人就叫马夫。
这个行业就是趴在女人身上吸血,秦知微本能不喜,嫌弃地皱了皱眉又补充,“凶手应该有一辆车。而且凶手不是粗心大意才没有锁行李箱,而是故意为之。他想让海里的鱼吃掉尸体来个毁尸灭迹。”线索有限,她只能告诉他们这么多。
众人却是已是相当满意。
擦鞋高赞叹,“还是Madam厉害。只看一眼就能帮我们看出这么多。”
吃完饭,他们一行人急匆匆走了。!
第 11 章
第11章
秦知微回到自己办公室午休,醒来后,周姐过来通知她,Falker叫她过去。
秦知微以为Falker会让她参与查案,谁知Falker先告诉她一件大喜事,“你参与A组的案子,警署这边也会给你奖金。”
秦知微没想到自己查案还能有钱拿,不由受宠若惊。虽然不知道多少钱,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她果断道谢。
Falker又说了另一桩事,“你破了深水埗老世被杀案,给我们警队争光。西九龙警司打电话过来问我,什么时候你再开课?”说到这里他略带迟疑问,“我听说报你课的警员很多。你能不能吃得消?”
这是想让她加课的意思?秦知微坚决不能同意。拿两万一的工资就不能做三万一的活。要不然领导一直加重担,她岂不是没有自己的休息时间。她立刻换上真诚的笑脸,“HunkSir,我是老师,领导们喜欢我的课,我当然开心。但是让其他区的警员们大老远赶到总部听课,恐怕会耽误他们的本职工作。我觉得不如等总部这边的课程结束,我亲自到别的警署给他们上课。”
Falker看了她好几眼,“你愿意?”
“没什么不愿意的。我一人变动,方便大家。这样挺好的。”
Falker见她都愿意牺牲,自己也不好再强求她加课,只好答应了。
秦知微准备离开,Falker却问她有没有兴趣参与行李箱藏尸案。
秦知微正愁手头没钱,听到他主动邀请自己参加,也不矫情爽快答应。
到了重案A组,大家还没回来。她只好折回自己办公室。下午五点多,她备完课再次下楼,进门差点与一位女警撞个满怀。
对方剪着短发,衣着也是以中性为主,要不是刚刚近距离接触,再加上靓妹脸部线条流畅,她还以为这是个靓仔。
擦鞋高给秦知微介绍,“这位是浩哥新招的女警。”
女警双眼放光,先给秦知微敬了个礼,大声道,“我叫张颂恩,之前在铜锣湾警署当军装警。是浩哥对我的信任调我到重案组。”
秦知微有些好奇,“你这么年轻,当了几年军装警啊?”
这女警怎么看都不超过20。卢哲浩居然会调年纪这么小的靓妹过来,确实有点超出她预计。
“今年是第一年。”
孤寒罗夸张大叫,“浩哥,你居然徇私,沈督察要是知道一定会不高兴!”
要知道军装警可是五年起步。张颂恩才当军装警没多久就可以调到重案组,这份好运许多人望尘莫及。
卢哲浩翻了个白眼,给秦知微解释,“之前抢银行案子中,张颂恩开枪救了沈督察一命。我觉得她反应速度很快,做事也细致,很适合加入我们重案组。”
秦知微恍然大悟,这份胆识确实可以胜任重案组的工作。
卢哲浩给张颂恩简单介绍秦知微的身份,并让她以后虚心求教。
张颂恩笑道,“
我认识Madam,之前你破了深水埗老世被杀案,给我们女警争光!是我的偶像,我以后一定会向Madam学习!”
她之前还想报名上犯罪心理课,可惜秦专家的课太火爆了,根本轮不上她。
孤寒罗跟擦鞋高咬耳朵,“你惨了!她拍马屁的水平比你强多了。”
擦鞋高白了他一眼。
卢哲浩问秦知微是不是有事。
秦知微把Falker想让她加入这个案子的事说了。
卢哲浩还没表态,其他组员却是吹起了口哨,“太好了,有Madam加入我们组一定很快就能破案。”
卢哲浩邀请她坐下,把下午他们去调查的结果讲一遍。
死者身份已经确认,确实是个马夫,在兰桂坊一家夜总会工作,抢其他马夫名下的靓妹,引诱邻居女儿当援1交1妹,借亲戚钱不还,就连住在同一栋楼的街坊都会投诉他家里时常有噪音。
卢哲浩叹气,“上个案子,受害者清清白白,我每次去询问那些街坊,提起死者,那些街坊还会掉眼泪,我们连个嫌疑人都抓不到。这案子可倒好,受害者到了人见人恨的地步,只要认识他的人都恨入骨。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听说他走在大街上都能发火骂人。所有人都在背后诅咒他早点死。”
他看向秦知微,“死者有许多仇人,我想先按仇杀来处理,Madam,你觉得这个思路可行吗?”
秦知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翻看死者档案。
死者名叫刘大头,外号马王头,今年32岁,未婚,没有固定女友,但男女关系混乱。死者身上多处不致命伤口,根据结痂程度至少持续半个月。他从二号开始失踪,一直到十八号早上被人在海里发现。据法医预估,他死亡时间大概在十八号凌晨1点至3点。
除此之外,法医解剖后,从死者胃口检验出迷药。许多色情场所都有这东西,并不为奇。法证从死者家里翻出一瓶迷药。
秦知微眉峰紧拧,“马王头身高165,体重60KG,算不上多健壮。死者是从二号下午三点失踪,对付他还要下药,可见凶手本身并不健壮。”
张颂恩举手,“Madam,有没有可能是女性?”
孤寒罗嗤笑一声,“女性犯罪率一直很低。我觉得不是。”
秦知微没有否认他的说法,“据统计下毒案件中有八成来自女性。但是凶杀案中男性凶手与女性凶手比例为九比一。所以这桩案子,男女都有可能。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凶手身材矮小。”
卢哲浩看向张颂恩,“以后有什么话直接回答就行,不用站起来,也不用举手。”
张颂恩点点头。
卢哲浩下午确定死者身份就去调查死者的车辆信息,毕竟之前秦知微特别提到这点。他们调查了死者朋友车辆情况,这会把结论告诉大家,“死者仇人众多,但是有车一族却不多。我们做了筛查。跟他有仇又有车的朋友是13人。”
13人听着很少,但是亲戚、街坊还没有查。要是连这些人也算上,估计会更多。
秦知微继续补充,“死者手腕有捆绑过的痕迹。手指和手臂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皮肉还没凝结,表明死者很可能被凶手囚禁半月之久,在这期间凶手不停划伤死者的手臂。法医报告显示死者身上没有针孔,喉咙也没受伤,也就是说在这期间凶手一直给死者喂饭。那他就必定有个隐秘藏身之所。”
众人点头。既然可以吃饭,那就一定可以张嘴求救。
大家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香江人口密集,哪怕乡下都有不少人居住。这隐秘场所只能是两个地方:地下室或废弃工厂。
“除此之外,凶手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性格沉默寡言,心思细腻。他不停划伤死者的手臂是为了泄愤,凶手应该长期被死者压制,直到发生某件他无法忍受的事情,凶手被死者彻底激怒,才决定杀死死者。”!
第 12 章
第12章
擦鞋高觉得跟马王头在同一夜总会的马夫强就有嫌疑,“他有车,而且他下面的马子被马王头哄走不少。之前跟人喝酒时,他还发誓一定要给马王头一个教训。”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马王头为了多赚钱,抢别人手下的援1交1妹,这是犯了职业忌讳。
孤寒罗也觉得马夫强嫌疑最大,“听说马王头一死,他死下的援1交1妹都投了马夫强。他这种人肯定知道哪里有废弃厂房。”
大家提议挖马夫强的底,看看他之前的半个月到底在哪?
卢哲浩立刻分配工作,一组去调查马夫强的不在场证明,一组去调查马王头的亲戚、街坊,看看他们有没有车和地下室。
看样子他们要加班。秦知微晚上还有课,没法跟他们一起走访调查,只能等他们的调查结果。
翌日一早,她到了警署,卢哲浩正在审马夫强。
说是审问也不恰当,因为他们暂时没有马夫强涉案证据,只能请马夫强过来协助调查,4时内没有找到他涉案证据,警察就得放人。
秦知微站在监控室,看着一墙之隔的马夫强额头不是100%,她就没了兴致,扭头问张颂恩其他组员去哪了。
张颂恩告诉她,13名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昨晚没查完,今天还得继续调查。
秦知微还要上课,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上完早上的课,她又下了趟楼,重案组的成员依旧没有回来,她回办公室午休,又到了重案组,大家还是没回来。她想了想,不能一直待在办公室,于是就去了趟夜总会。
现在还不是晚上,又有警察坐镇,做的是正经生意。
秦知微逡巡一圈,没看到凶手。倒是看到孤寒罗向援1交1妹打听马夫强的情况,她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又观察周围。
这夜总会采用暖黄色灯光,整体是欧式风格,水晶吊灯、照得发亮的大块瓷砖,四周也是欧式花纹,玻璃方几上面摆着精致果盘,富丽堂皇犹如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她的视线慢慢聚焦在正中央的一幅画。
这画采用浓郁而鲜艳的色彩,明明画的是昆虫,却又好似一团火,又像眼睛,甚至是人类的生殖器。
她总觉得这画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是谁的作品,靠近一看,下面是个“福”字。
她招手问夜总会经理,“这画是哪来的?”
经理解释画是老板从拍卖会拍来的,价值一百万,“是个不知名画家,但是我们老板很喜欢。他今年是本命年,说红色会旺他,买来后就一直挂在这间VIP包厢。只有VIP客人才能进来。”
秦知微点点头,觉得没什么可疑之人,她就和孤寒罗一起回了警署。
其他警员也都回来了。
负责调查马王头亲戚的擦鞋高汇报,“以前他父母在世时,大家还有来往。他父母过世后,这些亲戚与马王头几乎没什么来往。马王头欠他们的钱,这些人也都表示不要了,就当扔水
里了。”
张颂恩负责调查另外12位可疑人的不在场证明,全都无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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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寒罗负责到夜总会调查,“据马王头手下那些援1交1妹说,马王头与夜总会老板关系不错。”
卢哲浩也把审问马夫强的进展说了,“他一直不肯招供。还恬不知耻说自己是个良好市民。”
孤寒罗补充,“我问过那些□□,这个月二号到十七号,马夫强不在夜总会。□□交由他手下负责。”
“这小子肯定有问题!”擦鞋高激动拍桌子。
秦知微心里认可他的话,马夫强确实有问题,但他不是杀人犯。亲戚多年不来往,虽然有利益纠分,但是之前那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出事的概率也很小。还是剩街坊和陌生人的可能性更高些。
陌生人范围太广,秦知微打算明天到死者住处询问。
翌日一早,秦知微坐巴士时遇到张颂恩,对方住在她上一站,每天都是坐巴士来警署。
秦知微要去死者住处查,张颂恩眼睛一亮,“Madam,我可以跟你吗?”
秦知微颔首。
死者住在铜锣湾,这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普通人可买不起这边的房。
由于巴士不到铜锣湾,她们下车后还要走一段路程,张颂恩不习惯这么安静就没话找话,跟秦知微分享今早报纸上的头版头条。
马王头无父无母,也没有老婆孩子,他死了,他的亲戚也不打算追究,甚至也没人过来询问什么时候可以破案。但是媒体一直关注这起案子。昨天他们抓了嫌疑人,今天报纸就登出来了。
媒体阴阳怪气警方办案不利,张颂恩心情糟糕,“这案子爆出来仅仅一天。再厉害的警探也不可能一天就破案。这些媒体只会说风凉话!我看见报纸就生气。”
秦知微让她别放在心上,“那些媒体为了噱头乱写。过几天就忘了。其实这个案子办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张颂恩瞪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Madam会说出这种话,“那么多媒体盯着,哪里轻松了?”
她当军装警时,虽然每天都巡逻。但是说实话比起重案组的工作量真的不算什么。进重案组后,她怕别人觉得她工作不尽心,再累她也得咬牙忍着。偏偏那些媒体还乱写一通。她心里委屈又有些难过。可Madam却说轻松。她真的不能认可。
“香江人爱看案件报导,哪桩案子都会登上报纸。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这桩案子没有亲人或朋友关心死者。你知道上一桩案子死者吗,卢督察去查案,街坊们围着卢督察问个不停,他们就得安抚这些人的情绪,浪费警力不说,还耽误他们办案。”
张颂恩仔细一想还真是。她转了话峰,“我们昨晚去查案,听说是马夫强先勾引马王头的马子。然后马王强一生气,不讲武德就抢了马夫强的□□。其实他自己赚不了多少钱。就纯粹是恶心马夫强。”
援1交1妹的嫖资分成三份,夜总会拿一半,另一半是马夫和□□拆分。马王头把大部分利都
给了□□,那些□□自然乐意跟他混。
到了大厦,张颂恩指着六楼道,“死者住在六楼。”
秦知微却没有直奔六楼,而是向大厦管理员询问死者情况。
管理员说的情况与之前调查结果别无二致。秦知微要了这栋大厦住户信息。
管理员有些不耐烦,“死了人,住户人心惶惶,你们警察早点查案,我们也能少点麻烦。”
秦知微让他把有车一族全部勾出来。
管理员又把租或买停车位的住户画了圈,只占五分之一。
她让管理员把身材强壮的单身男性勾掉。这次只去了五六个,还剩下38户。
秦知微拿着名单逐一敲门。这个点大家都上班了,只有家庭主妇或老人在家。
由于管理员这边的信息并不全,秦知微敲门登记资料,如果女性额头没有红字,丈夫身高强壮,她就会划掉。继续下一家。
等她排查完一家,张颂恩有些纳闷,“Madam,你怎么确定刚刚那家无可疑。我看那个女人说起马王头眼里冒火。恨不得将马王头生吞活剥。”
“她女儿被马王头引诱当了援1交1妹,心中生恨很正常。如果是她杀了马王头,她现在应该惶惶不安,生怕自己被警察怀疑。哪还顾得上恨人?”
人死债消。只有情绪没有得到合理宣泄才会咬牙切齿。
张颂恩仔细一想也有道理。
三十八户,从上往下逐层调查,有的家中没人,她就继续下一家。上午没搞定,她们在附近用餐,香江茶餐厅高峰用餐都是限时,快速吃完饭后,继续敲门。
直到一楼,秦知微敲了这家,等了半分钟都没人,她以为家里没人,正准备去下一家,这时门开了,张颂恩立刻叫住秦知微,“Madam,这家有人。”
秦知微扭头就对止一个后生仔,二十多岁,瘦瘦小小,看起来腼腆害羞,两眼不安扫视一圈,看到她们时,下意识想要关门。
秦知微立刻伸手挡住,手被门夹住,她也顾不上疼,快速介绍自己,“我是香江见习督察秦知微。你楼上有位住户死了,你知道吗?”
后生仔看了眼她手指,迟疑几秒点头。
“请问这个月的二号至十七号,你在哪里?”
后生仔几乎没有想,直接答道,“在家。”
“你记得这么清楚?都不用想想再回答?”张颂恩负责记录,抬头看了他一眼。
后生仔手指捏紧门框,低头不敢看人,“我每月只有一号出门。”
张颂恩诧异打量他好几眼,那眼神好似在说“这是什么怪胎?居然不出门?”
秦知微透过门缝提出想进他家看看,后生仔却浑身抗拒,“你有搜查令吗?”
搜查令自然是没有的。
秦知微不想打草惊蛇,朝他眉心的红色“100%”扫了一眼,又若无其事移开,“我不是想搜查你家。我只是站久,有点累了。既然不方便,那我们去下一家问问。”
后生仔点点头,而后飞快将门关上。哐当一声响,张颂恩和秦知微碰了一鼻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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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第13章
张颂恩小声问秦知微,Madam?_[(,你相信他一个月都不出门吗?”
秦知微眉峰拧紧,现在已经知道凶手,但是凶手跟死者之间豪无关系,她向法院申请搜查令,恐怕也不好拿,还是得找到有用线索才行。她心里百转千回,却也不过几秒钟,随口回道,“社恐的人一般都不喜欢出门。”
正好隔壁邻居买菜回来,秦知微拦住对方,问完邻居家的情况,她话峰一转又问起隔壁后生仔。
这位师奶也是个健谈的人,“他是个画家,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不太懂艺术,但是我听说艺术都要写生吧。但是听说他的画现在很值钱。就前段时间,他的画在拍卖会上卖了一百万。要不是马王头嚷嚷,我们都不知道这事呢。”
张颂恩眼睛唰得亮了,“一百万?这么值钱?”
“是啊。”师奶激动拍胳膊,“我儿子画得都比他好,他居然能卖到一百万。你说这些有钱人什么眼光啊。”
秦知微没理会她的酸话,而是继续询问那个后生仔画家用什么落款?
师奶很快回答,“他父母以前拿出来炫耀过,好像是个福字!他名字里面有个福字,就一直用这个字。我估计那老板就是冲着这个好意头,所以才当了冤大头。”
秦知微又继续追问他的经济情况,“他整天待在家不工作,没成名前,他靠什么生活?”
师奶对画家十分看不上眼,哪怕他成名了,她依旧没有好脸色,“他有两套房,一套自己自住,一套租给别人。他又没老婆孩子,也不出去交际,你看他穿的衣服都是十年前的老款,他吃饭也简单,就用蒸饭再加上各种腌菜,都快瘦成皮包骨头了。他一个月几千的房租绝对够了。你说他年纪轻轻,整天窝在家里,人都废了。”
这师奶说话找不到重点,东一棒西一棒,想到什么就扯什么。
还是秦知微好几次打断她,才能问到有效信息,她问邻居有没有进过他家。
邻居点头,以前他父母在世时去做过客。后来他把家里改成画室,有一回他家门开着,她儿子好奇进去,不小心弄脏了他的画,他就像神经病一样把她儿子大骂一通,“我儿子才三岁,他知道什么。他一个成年人跟个小孩子计较,我当时跟他大吵一架。他就发疯打人。后来我们再也没去过。”
秦知微问邻居,从二号到十七号,有没有看到李宝福出门。
“白天倒是没见过。他每月只有月初才出门补些生活用品。不过十八号那天夜里,我听到隔壁有动静。我被吵醒了,走到窗户边看到他拎着个行李箱准备出门,我还以为他要出去写生呢。后来又觉得不太像。他还提着几个行礼袋。大包小包的,像是搬家。”
张颂恩心里一个咯噔。行李箱?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大概几点钟?”
“凌晨三点。我记得很清楚。”
问完话后,秦知微让张颂恩盯着李宝福,她要去佳士得拍卖会确认自己的猜测。
下午回到警署,只有张颂恩没回来▄_[(,大家汇报一天进展。
卢哲浩这边有线人给他线索,马夫强失踪半个月是与蛇王接头,听说从内地弄来一批大陆妹。
这些大陆妹没有合法身份,偷渡到香江,只能依靠夜总会,分一点点利给她们就行。风险大,利润高。
一整天在外面跑,虽然得到进展,但是无疑马夫强杀人的嫌疑也给洗清了。
卢哲浩决定从死者的亲戚下手,这些人与死者有利益纠纷。如果马王头死了,他名下的房子能值不少钱。这些亲戚也能分一杯羹。
秦知微把打印的报告发给大家,“我和颂恩去了死者住处,查了那栋楼的住户,筛选出几个符合条件的邻居。”
卢哲浩从头至尾扫了一眼,上面列得很详细。每户有多少人,身高,性别,有没有车,在哪里工作,一目了然。如果不符合条件会被划掉。
卢哲浩看向秦知微,“你建议我们先从这些住户查起?”
秦知微颔首,她曲指点了点一楼的李宝福,“我建议去搜查他家。李宝福的邻居在十八号凌晨三点看到李宝福拖着行李箱出门。事情不会这么凑巧。”
“杀人动机是什么?”
秦知微已经打探清楚了,“马王头从李宝福手里买了一幅画,出现在佳士得拍卖会,拍出一百万的高价。买家是夜总会老板。我在夜总会看到过那画。”
众人面面相觑,秦知微继续道,“如果夜总会老板真的看中那幅画直接从马王头手里买就好了,何必上拍卖会,白白交那么多费用。夜总会老板摆明在洗1钱。”
“像李宝福这种清高的画家,他眼里只有画,一旦他知道自己的画被人用来洗1钱,他可能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身体瘦弱,符合凶手画像,再加上他父亲有辆面包车。作案动机有了,作案条件也对得上。”
大家也觉得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就不能是巧合了。
卢哲浩吩咐擦鞋高去申请搜查令。
秦知微看了眼天色,“我今天去走访调查,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你们动作快点。”
卢哲浩明白她的意思,带其他人先去大楼外面盯着,等擦鞋高的搜查令一到,他们就抓人。
秦知微要上课,没有跟过去。
卢哲浩等到开车到了大厦门口,张颂恩看到他们过来,终于松了口气,“我一直盯着他,他还在家里,没有出去。”
卢哲浩让两个警员在门口守着,剩下的人到地下停车场。堵住所有出口,免得对方跑了。
孤寒罗坐在车后座,探头往前,朝卢哲浩小声道,“浩哥,你真觉得是画家杀的?”
卢哲浩没有吭声,张颂恩先急了,“当然是画家。不是他还有谁?”
“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马王头用他的画洗1钱不假,但是李宝福也跟着扬名。他应该感激马王头吧?怎么还能恩将仇报?”
张颂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侧过头,瞪了孤寒罗一眼,“那是因为画家都很清高,他们的作品就等于他们的生命。马王头弄虚作假,就等于侮辱他的人格。”
孤寒罗翻了个白眼,“虽然Madam是你偶像,你也不用这么护着吧?我只是提出质疑。”他扭头看向卢哲浩,“浩哥,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
卢哲浩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曲起手指敲击几下,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电梯,随口答道,“如果他坚信自己的画值一百万。但是马王头只花了很少的钱买他的画。他可能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气急之下就杀了他!是不是更合理一些?”
孤寒罗微微一怔,狂点头,“浩哥,你要是这么说,那我能理解了!”
就在这时电梯缓缓打开,卢哲浩示意大家别说话。电梯里面走出一个黑影,对方戴着黑色兜帽和口罩,地下室光线昏暗,看不清人脸。
那黑影费力挪动一个红蓝交织的行李袋,里面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沉得很,他拖行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
三人眼睁睁看着对方将重物拖到一辆面包车旁边,张颂恩看着手里的BB机,始终没有亮灯,急得额头冒汗,“擦鞋高怎么还没回来?”
卢哲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打开车门,大步迈了出去,其他人立刻下车跟在他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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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第14章
“李宝福?我是香江总署重案组见习督察卢哲浩。”
孤寒罗和张颂恩也亮出自己的证件。
介绍完,卢哲浩表示想问他几个问题。
李宝福也不是真的都不懂,他见这些人态度很好,没有抓他的意思,他就有了底气,“我很忙,没空。”
“就几个问题。”卢哲浩姿态强硬,“配合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听他这么说,李宝福才不得不点头,“你问吧!”
“你认识马王头吗?”
李宝福点头。
卢哲浩又问,“听说你卖给他一幅画?”
李宝福再次点头。
“多少钱?”
“一千!”
卢哲浩仔细观察他的面部表情,“那幅画在佳士得拍卖会卖出一百万的高价。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吃亏了?”
李宝福摇头,“我一直画的是抽象画,他让我写实,能卖一千,已经很不错了。”
卢哲浩却笑道,“可是那画应该不值一百万。马王头的老板是为了洗钱,所以才从佳士得走个过场。如果他真喜欢,直接从马王头手里买就是了。何必非要众目睽睽之下拍卖交手续费?”
李宝福脸色阴沉,却一句话都不肯反驳,“我还有事,先走了。”
孤寒罗心里发沉,浩哥这么刺激都能控制住脾气。看来他杀马王头也不是因为对方用他的画洗钱!
卢哲浩拦住他去路,“那幅画被马王头的老板买去了。可能涉嫌洗1钱,你觉得呢?”
李宝福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他下意识想反驳,但是想到什么又压下心头的火,闷声将行李袋拖上后备箱,狠狠往下压,发出巨大的闷响,他朝几人逡巡一圈,“我的画名副其实。绝不是浪得虚名!”
他挤开卢哲浩,走到车旁,握住手把,正打算开门坐进去,卢哲浩眼尾扫到擦鞋高急匆匆跑过来,他眼睛一亮,拦在李宝福面前,“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擦鞋高一个冲刺跑到车尾,差点杀不住撞上车屁股,又调头跑到李宝福旁边,亮出那张搜查令,“这是法庭颁布的搜查令,请你协助调查。”
话未说完,李宝福掉头就跑,卢哲浩等人立刻追上去。
这地下停车场紧凑,车辆密集,卢哲浩等人紧紧追在后头,嘴里大喊“停下”。李宝福却置之不理,带着他们七拐八拐,卢哲浩示意其他人包抄,很快将人困在角落。
李宝福还想冲出重围直直朝孤寒罗这边跑,却被孤寒罗三个回合撂倒。
对方暂时还不是嫌疑犯,不用戴手铐,两名警察一左一右看押,卢哲浩打开李宝福刚刚拖的行李袋,里面赫然是一幅幅被裱好的油画。
这些画框都是实木材质,这么多放在一起,怪不得那么重。
张颂恩拿起一幅画作,这画真的很重,她几乎拿不动,画跌在地上,磕破一点边角,被两名警察看住的李宝福看见,他大步推开
两人,像是发了疯不管不顾冲过来?_[(,他死死抱住自己的画,双眼圆睁瞪着张颂恩,好像一头吃人的怪兽,“你们不许动我的画。这是我的心血。”
“我们不会破坏它。只是需要你配合调查。”卢哲浩再三向他保证。又命令其他人将李宝福架开。对方拼命踢腿挣扎,但是被警察死死制住。
直到他看见警察轻拿轻放,没有破坏画作,他才停止挣扎。
卢哲浩冲孤寒罗吩咐,“你负责审他。”
孤寒罗点头应是。
秦知微上完课,就到楼下监控室。卢哲浩和张颂恩都在。
擦鞋高和孤寒罗在审讯室,一个负责登记,一个负责审。
孤寒罗一脸凶恶盯着对方,“马王头用你的画卖了一百万,你却只得了一千,你一时之下杀了他,对不对?”
“不是!”
“那么大一笔钱,有了它,你可以给自己办个画展,请人观赏。你还说不是为了钱杀人?”
“我不是为了钱杀人!”李宝福大概觉得自己的人格被侮辱,整张脸通红,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那你为什么杀人?”孤寒罗乘胜追击。
可惜李宝福却不说了。
孤寒罗继续追问,“你知道自己的画被用来洗1钱吗?”
李宝福摇头,“刚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孤寒罗哂笑一声,“是不是觉得上当受骗了?”
“不算上当受骗。马王头是个古惑仔,小学都没毕业,他老板就是个商人,不懂艺术很正常。”言下之意,他的画值一百万,只是这些人不识货。
监控室,卢哲浩和秦知微将盘问尽收眼底。
卢哲浩抱着胳膊,眉峰紧拧,“这反应不太对。孤寒罗用洗钱激怒他,他没有一丁点愤怒。他对自己的画只卖一千也没有不满,这显然不符合我们之前猜的杀人动机。”
如果凶手真能沉得住气,也就不会杀人了。
秦知微仔细观察李宝福的表情,不是清高,不是为钱,他的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
她扭头问卢哲浩,“你们去李宝福家搜查了吗?”
“搜了。他家打扫得很干净,也找到几组马王头的指纹,但是他和马王头一直有来往,有马王头的指纹很正常。”
秦知微又问,“你们有没有去地下室搜证?”
卢哲浩颔首,“地下室已经被清扫干净。”
许多人认为宅男就是邋里邋遢,事实上李宝福很爱干净,家里的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吃的都放在厨房,穿的都放在卧室,画画就在书房,客厅跟样板间没什么区别。他只要没有灵感就喜欢打扫卫生。屋内甚至有消毒水的味道。
“如果找不到有利证据,4时后我们只能放人。”
就算邻居看到李宝福拎着行李箱出门也没用。对方又没亲眼看到李宝福杀人。
张颂恩听到这话有些着急,“Madam,之前侧写是不是错了。李宝福似乎不恨
马王头?”
之前秦知微给过侧写,凶手很恨死者,所以才折磨对方半个月之久。可是孤寒罗都那么刺激李宝福了,但是李宝福提起马王头并无怨恨,相反很平静。他们这次会不会抓错人了?行李箱纯粹是巧合?
秦知微却盯着李宝福眉间鲜红的数字,斩钉截铁道,“不!就是他。”
她盯着李宝福眼眸幽深,“凶手囚禁死者半个月之久,期间不停划伤死者手指和手臂。如果不是仇恨,那就另有目的。”
卢哲浩和张颂恩都奇了,除了仇恨,还能有什么目的?总不可能是为了马王头的钱吧?还是马王头底下的援1交1妹?
张颂恩之前调查过李宝福,“李宝福跟马王头只有买画方面的交集。李宝福足不出户,对女性也提不起兴趣。马王头扰民时,也不见他出来阻止。完全就是个宅男。除了画,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杀人动机。”
秦知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眼睛一直盯着监控室,李宝福并不配合,孤寒罗所有招数用尽,已经彻底没招。
秦知微冲卢哲浩道,“现在趁他惊魂未定最好拿下口供。要不然后面越来越难。你让孤寒罗先出来,我来审他。”
卢哲浩诧异看了她几眼,“你知道怎么审吗?”
“不知道。我先跟他聊聊天。”秦知微回答得十分坦然。
卢哲浩也想不到好办法,既然她想试试,那就试吧。
秦知微敲响审讯室的门,示意孤寒罗出去,她把夜总会那幅画拿过来放在桌上,随后拉开椅子坐下。
看到进来的是女警,李宝福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依旧不肯配合。
秦知微姿态放松手肘抵着桌子,一只手托着下巴,“我们来聊聊艺术吧?我对画画不怎么了解,但是我觉得你的画有点眼熟,是哪一派的作品?”
她侧头打量画作,装作在欣赏的样子。
李宝福抬头看了她一眼,身板下意识挺直,身体前倾,抗拒的姿态在慢慢舒展,“他想要色彩明艳的,我就想到萨贺芬的花叶画。”
“你擅长的是抽象画,为什么会接这个单子?”秦知微冲他一笑,“改变画风是很困难的事情。香江鬼才画家陈福善在62年改变画风,遭遇重大打击。一般人很难下这个决定。你怎么会突然改变画风?”
李宝福似乎找到知已般闪闪发光,“我一开始不乐意接。可是马王头说我画了这么多年抽象画,一直没闯出名堂。或许我在花叶画上面有天份。我一想也有道理,所以就接了。”
“你想成名?”
李宝福腼腆地笑了,“谁不想呢?我想让我的作品挂在艺术馆里供世人瞻仰。”
秦知微点点头,“好志气!”她话峰一转,“我记得萨贺芬画画的颜料是自己调配的?你也是吗?”
李宝福脸色唰得变了,与秦知微四目相接,空气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不动。
监控室的卢哲浩等人面面相觑。
孤寒罗百思不得其解,“颜料很特别吗?我看他脸色都不对劲了。”
卢哲浩语气有些沉重,“萨贺芬画画颜料是自制的,用白油漆,草汁……”他顿了顿,胃里一阵翻滚,“鸡血或猪血混合而成。”
张颂恩反应显然慢半拍,眼里有些许疑惑,“可是他每月一号才会出门采购。十八号那晚凌晨三点也出过门,但是那时店铺早已关门了。鸡血这些东西得要现买才行吧?他后面又没出去过……”
她还没说完,瞳孔睁大,脑海有个可怕的念头。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这么丧心病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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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回程途中,巡巡没控制住睡意,在后座靠在陌吻怀里睡了过去,薄执从后视镜看到之后,失笑,将自己副驾驶的外套递过去。
“给巡巡盖着暖和一些,小心感冒了。”
这孩子,上车的时候问他想不想睡觉,困不困,他盯着爷爷奶奶家摇头。
还询问下一次来爷爷奶奶家,大概是什么时候。
这个倒是不难回答,薄执很快就回答他,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这里是爷爷奶奶家,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这才说不到三句话,他就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睡了过去,陌吻看着也好笑。
将他脑袋放在自己腿上,稍微控制着他的后背,或许是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巡巡昏昏欲睡过去。
陌巡想到之前薄执跟自己说过一段时间,他们要忙起来,她就借此机会问了。
薄执点头,“嗯,这个月之后,我会很忙,有个项目,大概要闭关好几个月,甚至是半年。”
陌吻一愣,“这么久?”
薄执眼底含着浅浅的歉意,“抱歉。”
陌吻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让他有些内疚,忙道,“我不是在责备你,我就觉得时间有些长;
不过没关系,我会在外面好好工作的,巡巡这边也不用担心;
你忙你的,家里我会照顾好。”
薄执笑,“辛苦你了。”
陌吻摊手,“你知道就好,不过没关系,家里财政大权在我这里,你的就是我的;
但是你要按时吃饭,不能一埋下脑袋就忘记自己该做什么了,不能拿身体开玩笑;
这期间,我能去找你吗?一周去一次这样,会不会也不太好?”
薄执点头,“嗯,这次闭关跟以往不一样,中途我没时间出来,越早处理好越好,你还是不要来了,免得到时候辛苦的还是你。”
陌吻点头,理解了话里的意思,“那行吧,我就不去打扰你了,那手机会带过去吗?”
“带,但是实验室进不去,所以几乎没什么用。”
陌吻:“……”
一切联系的方式都几乎是切断的存在,陌吻也没有觉得生气,还是心疼薄执比较多。
她再次叮嘱,“记得好好吃饭,不要将自己身体不当回事。”
“我知道,我肯定好好的。”
“那就好,我担心,你还是小孩子,忙起来,什么都忘记了,这样不好。”
薄执失笑,“是,老婆,我记住了。”
陌吻被燥得脸色有些红,她瞪着薄执的后脑勺,“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谁教你的?”
“自学成才,不用太嫉妒,因为我的就是你的,我都是你的。”
陌吻:“……”
“妈妈。”陌吻正准备回电什么,怀里的巡巡倏然出声喊了她一声,陌吻垂眸,看到儿子睡得红扑扑的小脸。
漠然失笑。
“这小子。”
薄执也没绷住,笑了起来,“怕是做了什么好玩的梦吧,不然不会这么开心的。”
唇上还带着几分笑意呢。
陌吻笑,“估计是吧。”
“嗯。”
……
车停在车库,薄执绕到后座去抱巡巡,巡巡现在长得快,陌吻抱不了多久,巡巡刚被他抱进怀里,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薄执一眼,继续睡了过去。
陌吻提着包包和薄执的外套跟在父子两人身后。
车库电梯直达别墅客厅,不算冷,四季恒温。
薄执将巡巡直接抱回房,还给巡巡简单的擦了擦脸和手。
这才坐在床边,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会儿,才关上灯下楼。
陌吻没在楼下,他折身回到房间,浴室里传来水声,他莞尔一笑,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洗漱。
他动作比陌吻还快,陌吻洗完出来,他已经半躺在了床上,手里拿着一本特别厚的书,眼神也不知道停留在书上没,反正陌吻出来后,随着陌吻转悠。
陌吻坐在梳妆台前擦脸,每一步都细致到位。
薄执索性也不看书了,将其放在一边的柜子上,支着下巴,看着陌吻。
“不嫌麻烦吗?”
步骤这么多。
陌吻扭头白了他一眼,反问,“你做研究的时候,步骤也那么多,你嫌麻烦吗?”
薄执觉得这反驳有力,他么什么理由抗拒不听,于是笑了起来,“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啊。”
陌吻其实护肤工序不算多,总归就是那么四五道,不到二十分钟,她就走过来,翻开被子上床。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薄执圈在了怀里。
陌吻笑,“你干什么?”
他脑袋搁在她颈窝里面,特别痒。
她推了推他,“你别闹,好好睡觉,我特别困。”
“不想睡了。”薄执说。
陌吻脸色一红,不想睡,那就是想做点别的,她笑眯眯的捧着薄执的脸,凑上去在他唇上啃了一口。
“抱歉啊老公,满足不了你。”
薄执错愕,“为什么?”
“亲戚来了,你运气不好。”
薄执叹息,忍住那些蠢蠢欲动,“不是还有三天吗?”
陌吻好奇,“就不允许提前的吗?”
薄执闭嘴了,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反正说不说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还不如不说了。
他将陌吻拢在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行吧,那就睡觉,你乖一点,不要撩我。”
陌吻哭笑不得,“到底谁撩谁啊。”
“好吧,我撩你,我错了。”
……
铂金帝宫。
陌吻跟薄执离开薄言这里,夫妻两人就看着自己半躺在沙发上的闺女,余染问,“念念,你跟炎奕,什么关系?”
一听到炎奕的名字,薄念跟炸毛的猫一样,猛然直起身体,然后看着余染的脸。
“妈,你做什么突然问这个人,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他神烦,小时候看着还算顺眼,现在我是一眼都不想看到他,您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这个人有毛病,莫名其妙的,看着就想抽他。”
余染,薄言:“……”
看着女儿脸上的姿态不似作假,似乎就是这么想的,两人对视一眼,居然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几分不确定和震惊。
这跟炎烟说的不太一样啊。
炎烟不是说,炎奕特别喜欢念念,两人也有谈恋爱的趋势吗?
余染当时还觉得,念念可能是不好意思跟他们说,或者是想以后稳定了一点在说,现在看情况,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说白了就是,薄念完全没有那种趋势。
甚至,很反感炎奕。
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问晚了,错过了什么吗?
余染松开薄言的手,坐到薄念身边,拿起一边的苹果削皮,“你小时候跟炎奕玩的还不错啊。
现在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你炎烟阿姨知道,该伤心了;
炎奕前段时间不是回来了吗?你们没联系?”
薄念生气的吃了一瓣橘子,哼哼,“妈,你不知道,我上次被人骗,我怀疑跟他有关系,如果跟他关系亲近,要背上性命受到威胁的恐吓,我觉得,我可以放弃了。”
余染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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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但那位青年却不依不饶,继续好笑道:“年轻人,你一开口就是一万年的灵药,你知道一万年药龄的灵药,意味着什么吗?”
说完之后,他还不屑的扫了叶承一眼。
周围的人立刻附和。
“范道友,你是初级丹师,欧阳丹王的首席大弟子,自然知道一万年的灵药意味着什么,这年轻人恐怕连什么是炼丹术都不知道,开口就要一万年的灵药,您就行行好,替他解释一下吧!”一位中年男子阿谀的笑道。
“什么?他是初级丹师?”
中年男子此话一出,周围不认识这位男青年的修士,脸色全都一变。
炼丹师由低到高,境界为丹徒、丹师、丹王、丹宗、丹帝,整个紫微星域,也只有五位丹王,那位欧阳丹王,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丹宗级别的存在,紫微星域从未出现过,就别说等级更高的丹帝了。
若真的有丹帝出世,仅凭炼丹的造诣,都可以与大乘修士比肩,万族共尊!
叶承为天帝转世,炼丹之道,早就融会贯通了,炼丹心得与经验,根本不会因为转世重生而丢掉。对于叶承来说,天底下根本没有他不会炼制的丹药,若单轮炼丹造诣,说他是丹帝,也不为过。
“那可不,刚刚进去的那位老者,就是紫薇星域赫赫有名的欧阳丹王,这位范逸明道友,就是欧阳丹王的弟子,虽然只是初级丹师,但炼制高级丹师才能炼出的归元丹,十炉之中,能够成功两炉!号称紫薇星域小丹王!”这位中年男子继续笑道。
归元丹乃是金丹期修士专用丹药,一般的高级丹师,十炉之中,能够成功三炉左右,而范逸明十炉能够成功两炉,已经非常难得了。
不出意外的话,范逸明日后的成就,最低也是高级丹师,甚至冲击丹王,都未必不可能。
“什么?刚才走过去的那位其貌不扬的老者,竟是欧阳丹王!我悔啊!恨啊!为什么刚才没认出欧阳丹王啊!”
一位老者捶胸顿足,悔恨不已。
“范小丹王,您真的能够炼制归元丹吗?我正好需要此丹,所有材料我都能提供,并且可以出三万灵石,您看如何?”
一位金丹中期的修士说着,目中满是希冀之色。
三万灵石,并不是一笔小数目,但若是要请动高级但是炼制归元丹,起码需要五万灵石,如今知道范逸明能够以初级丹师的水平,炼制出归元丹,哪怕只有两成几率,他也愿意一试。
“抱歉,我答应过尊师,要心无旁骛,未成高级丹师之前,绝对不帮他人炼丹。”
范逸明微微摇头,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范小丹王不愧是欧阳丹王的弟子,一心系于炼丹之道,我等佩服、敬佩!”众人纷纷附和。
这时,负责仙珍阁大厅的那位高级丹师,对着范逸明拱手,客气无比的模样,显然也认识范逸明。
范逸明微微颔首,仙珍阁的那位高级丹师,并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现。
众人一番恭维后,范逸明才将目光落在叶承的脸上,他侃侃而谈,以一副前辈高人的口吻,平静的笑道:“年轻人,我劝你还是算了吧,万年灵药,不是你能染指的,哪怕是我师欧阳丹王,想要万年灵药炼丹,都无比的小心!”
“我需要什么,用得着你来评论吗?”
叶承脸上已经涌现了不快之色。
范逸明轻轻摇头,冷笑道:“呵呵,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诉你,仙珍阁内是有不少万年灵药,可是需要大量的灵石,或者以物换物,你有灵石吗?”
范逸明说着,看准了叶承拿不出灵石来,目光落在了仙珍阁那位高级丹师的脸上,道:“周道友,你告诉他,万年的九节灵芝、龙涎草、天元果分别是多少灵石?”
“范道友以初级丹师实力,就号称小丹王,阅遍天下灵药,仙珍阁内的灵药价格,你应该比我还熟悉才对啊!”仙珍阁的那位高级丹师微笑道。
“我说出来的话,这位年轻人不会相信呢,还是你告诉他,让他死了这条心吧。”范逸明叹了一口气,一副好人难做的模样。
“周丹师,您就说出来吧!”
“是啊!周丹师,您还是将这三样万年灵药的价格公布出来,免得以后无论谁来了仙珍阁,都开口要万年灵药!”
人群中有人笑道,他们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好吧!”
在众人的附和之下,周丹师点点头,看向叶承,平静道:“你听好了,万年的九节灵芝售价十八万灵石!万年龙涎草售价二十二万灵石、万年天元果售价三十万灵石!概不议价,若你需要的话,可以拿出七十万灵石,我马上可以为你取来你所需的万年灵药!”
“这么贵!”
众人一阵咋舌,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听到动辄十几万灵石的高价,围观之人也不由得瞳孔微缩。
这三样万年灵药加起来,价格竟高达七十万灵石,就算是元婴大能,恐怕轻易都拿不出来!
对于一般的小宗门来说,七十万灵石,也许是全宗门的底蕴了。
“可以,去取灵药吧。”
叶承轻轻点头,平静的开口。
“你说什么?”周丹师微微一愣。
仙珍阁大厅内的众人,也全都诧异的看向叶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范逸明眉头轻轻一皱。
“冷笑道,你若是拿不出七十万……”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
叶承面无表情,淡淡抬手,袖袍一挥,所过之处,哗啦啦的掉下大片灵石,如下饺子一般,这些灵石的表面精光熠熠,闪动不已,不到片刻的功夫,整个仙珍阁大厅内,灵石堆积如一座小山那么高,晃得人眼睛疼。
“什么!”
范逸明瞪圆了眼睛,身子猛地一震。
“这是……”
“嘶!”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表情各异,无一例外,全都惊呆了。
整个仙珍阁大厅,一片哗然,众人看着脚下堆积如山的灵石,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立刻跳入灵石山内,大捞一笔。
可惜这里是仙珍阁,他们不敢造次。
叶承直接抛出七十万灵石,甚至仙珍阁内部的高层,都被惊动,几位长老得知此事后,全都朝着大厅的方向赶来。
“还需要我提醒你吗?我要的灵药呢?”叶承目光一寒。
周丹师浑身一激灵,背后的冷汗狂涌而出,叶承这一眼,令他如坠冰窟,道:“好,您稍等,我马上就来!”
说完这句话后,周丹师逃似得冲进了仙珍阁的内部。
此时,范逸明感觉脑子有点发晕,说了这么多,叶承竟真的拿出了七十万灵石,他感觉像是有一巴掌,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脸上,感觉火辣辣的疼痛。
仙珍阁的周丹师离开没多久,就带着四位灰袍老者,从仙珍阁内部走出,除了为首的那人之外,另外三人,一人手中拿着一个乌黑的木盒。
“周丹师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我听了一遍了,这里老夫亲自道歉,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道友海涵。”为首的老者微笑道,对叶承施了一礼,一脸的和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回头平静的看了范逸明一眼,仅仅这一眼,就吓得范逸明浑身一颤,死死的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至于那位周丹师,则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战战兢兢的垂着双手,立在老者身后一丈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我不与他们计较,我要的东西拿来了吗?”叶承背负双手,平静道。
“拿出来!”
为首的灰袍老者微微一笑,能够一次直接拿出七十万灵石的贵客,仙珍阁怎么可能不以礼待之?
他身后的三人相继上前,翻开了手中的乌木盒,叶承神识一扫,依次扫过三个乌木盒。
“一万零三百七十二年的九节灵芝,不错!”叶承面色一缓。
为首的灰袍老者一惊,心中诧异无比,此人莫非也是一位丹王,否则怎么可能仅仅一眼,就能看出灵药的年份,而且精确到‘年’,这种本事哪怕是他,都没有啊!
‘不可能,哪有如此年轻的丹王,此子看起来年请无比,而且是真的年轻,并不是服用了驻颜丹,身上那种青春磅礴的气息,是无法装出来的!不过他如此年轻,绝对不可能是丹王!’老者暗暗摇头,否决了自己心中荒唐的想法。
炼丹可不是仅靠天赋就可以的,更重要的是各种经验与动手实践,仅凭理论知识,成不了丹王。以叶承的年龄,能有多少实践的机会?
“一万零一百一十八年的龙涎草,还可以。”
叶承继续随口点评。
但下面,叶承脸色微微变了。
“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拿一枚九千九百八十七年的天元果出来,还差了十三年才到万年!莫非认为我好糊弄吗?”
看到天元果后,叶承脸色猛地一沉。
虽然之差了十几年,但与一万年相比,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不是一个等级的。
灰袍老者见状,大笑起来,道:“哈哈,道友果然好眼力!这枚天元果乃是一位道友在其他星域采摘而来,那位道友以为,这枚天元果已经生长了万年,可以摘下来了,不料卖给我等仙珍阁之后,被鉴定得出,差了十几年火候,老夫在这里给道友赔不是了!”
说完这句话后,灰袍老者一抬手,掌心凭空出现了另外一个乌木盒,打开之后,另外一枚青色的天元果,躺在盒中。
叶承神识一扫,面色冷然道:“不错,这枚天元果的药龄,刚好一万一千年整,算你们过关了。”
说着,叶承袖袍一挥,将这其中三个乌木盒收入囊中,开口道:“材料够了,借仙珍阁炼丹室一用!”
“什么?你还要炼丹?用这些万年灵药吗?”
老者听完这句话后,彻底的惊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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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面对这这么一座瀚海仙土,以黄山的眼力也不由的有些迟疑了,
“钟师弟,理论上来说,物极必反,极阴诞纯阳是存在的。
不过这座厄土现在来说虽说恐怖无边,但是还在我们的接受范围之内,远远达不到极阴化阳的地步。
这古药园之中突兀现世的仙土之地到真是妙道玄奇。
不过我们应当是没有中一些迷神之术才是,否则我们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踏入此地了。”
“但是这处仙土着实是让我有些看之不透,而且按照我的一些猜想,这座古药园出现之地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按照道理来说应当是属于,和我所修行的《厚土坤元经》可是一个级别的无上宝典,拥有不可思议的威能。
但是那位不过三日就尽数掌握,也达到了登峰造极境,出神入化的领域。
甚至还是不满意,自创绝学《青莲剑典》,直接从聚精之境破关气海,宗师无上!”
“现在《青莲剑典》在我们五行洞天之中可是为数不多能够比肩我们至尊五脉,和主宰一脉的无上传承!”
钟神秀震惊了,急忙问道:
“黄师兄,你刚才说直接从聚精之境破关气海?这不符合修行界常识啊!”
黄山一脸嫌弃道:
“钟小子,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我们五行洞天的弟子了,怎么这点见识都没有!”
钟神秀神色不由的一颤,随即很快压下心中的悸动,一脸羞愧的对黄山说道:
“是我学艺不精了,还请黄师兄指教!”
黄山一脸无奈,
“我们修行之路便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大道!
而炼精化气不过是筑造超凡之基罢了,其实远没有那么重要!
什么淬皮,易筋,锻骨乱七八糟的,这一切只是为了突破天人屏障,勘破造化玄关,做到引炁入体,开辟命轮元海而已。”
“而要做到引炁入体有两个条件,其一,便是足够强大的体魄。
天地精炁之中有无上威能,岂是一介凡体能够承载的!
一丝一缕的天地精炁入体就能将未曾修行的凡体压爆,何谈修行?”
“有先贤通过我们平常的淬炼体魄发现了这炼精化气之路!
淬体炼身,熬炼筋骨皮膜,血液骨髓,周身器官,甚至是每一处细微之处,做到从身体之中养出后天精炁,这便是气感之境。”
“引炁入体的第二个阶段便是天地交感,天人合一,后天返先天,做到内外大周天循环,和天地契合一体,方能在体内开辟出下丹田命轮元海,成就宗师无上之境!”
钟神秀一脸疑惑,
“不是,黄师兄,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啊,这和青莲真人一日跨过气感突破宗师有何关系!”
黄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恨恨道:
“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其实我们淬炼身躯早已达到标准,未必要这么强!
筑基最为重要的便是那气感交合,内外周天,与外天地做到天人合一的地步。
而那位青莲真人在自创出青莲剑典之时必然是天人合一的状态,他的躯体早就能够承载命轮元海的开辟了,所以跨过气感之境不是正常的吗?”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这气感之境就是给庸才准备的咯?”
“瞧你这话说的,纵观时光长河,无边浩瀚地界,亿万京兆生灵,能够在筑基时期做到天人合一的状态能有多少?
这气感之境才是大道,修行之法不是一人走通了就能够通传天下的。
要具有普适性的修炼之法才是无上道途,否则无论再怎么不可思议的道路,基数多了,总会出那么一二个仙葩,这样的修炼道途根本不可取。”
黄山语重心长的对着钟神秀说道:
“修炼一道,漫漫历史长河,诞生无数的修行之法,为何只有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的道路为最?”
钟神秀好奇无比:
“敢问师兄,这是为何?”
黄山一脸莫测的说道:
“无它,玄关有悔尔!”
第18章 第 18 章
精神科医生办公室里,医护们在开早会,认真安排着一天该干的工作。
他们仔细检查应该注意到的每一个事项,然后准备好良好的精神状态,去面对那些陷入到各种精神痛苦中的病人。
开完会,大家各自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了。一切都按部就班,一切都循规蹈矩。
他们深知,规则最大程度地保护着患者们的整体利益,唯有真诚地接受规则的约束,他们也才能受到规则的保护。
迟磊带着翟凌、胡广利和张梦雨三个实习生去查房。张梦雨跟着翟凌,很是认真地听讲记笔记,和导师互动。
但是胡广利却显得很是被动,只是迫于迟磊的威严,才不得不认真对待每一例病患。
迟磊看得出他的勉强,但是心想只要他愿意认真做事,便也就不对他太过苛求了。
他们一一查看患者们的情况,关注着他们的病情变化发展,遇到特殊的问题,迟磊会适时地和三个实习生进行讨论。
韩晓宇见迟磊一行向他这边走来,紧张地站起身来,低眉顺目,眼睛不敢直视迟磊。
迟磊走到韩晓宇跟前站住,温和地问韩晓宇道:“韩晓宇,今天感觉怎么样?我给你新开的药吃了吗?”
韩晓宇头微微向上抬了抬,眼神依旧飘忽不定,四下里游走。微弱的声音地夹杂着浓浓的愧疚:“药,我都吃了。”
迟磊高兴地说道:“嗯,那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愿意和我并肩作战的。那新药吃了之后感觉怎样?有没有好受一点?”
韩晓宇眼神稳定了许多,看了迟磊两眼说道:“嗯,我感觉好多了,头脑安静了下来。”
迟磊继续问道:“晚上睡眠怎样?”
韩晓宇眼中流露出一点欣喜的意味:“我昨晚睡得挺好的。”但是眉头旋即又紧皱在了一起,“就是夜里老是做梦,现在感觉有一点困倦。”
迟磊又问:“嗯,梦多是正常现象,如果你愿意,可以留意一下你的梦,如果觉得梦境比较特殊,等你做心理治疗的时候,可以跟心理医生说说,让他帮你解解梦。”
韩晓宇眼中闪烁着一丝惊喜的光芒:“你们还会解梦?”
迟磊笑道:“是的,心理医生会解梦。”
韩晓宇:“嗯,那真的太好了,我希望能早点见到那个心理医生。”
迟磊:“你要是希望早点见到心理医生,那你现在就要认真配合我们的药物治疗。”
韩晓宇点点头:“嗯,我会的。”
这时的韩晓宇,眼神不再飘忽,反而流露出一丝坚毅。
迟磊又问:“你吃饭怎样?”
韩晓宇答道:“我吃饭还可以,胃口比前几天好了很多。”
迟磊见他病情比较稳定,便转头对翟凌说道:
“韩晓宇的药量先维持,另外通知一下六楼心理科,让他们抽时间来给韩晓宇做一下心理评估,看看能不能尽快安排他的心理治疗。”
翟凌答应了医生,并在本子上快速记下。韩晓宇听了,心中很是激动。
欧阳锋和王大海自从袁成遇出院以后,三人小组解体,情绪有些波动,妄想症状又加重了一些。
好在后来李大柱住了进来,二人很快又和李大柱建立起了友谊。
他们重新组建起了三人小组,渐渐的,他们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李大柱本身病情较轻,在合适的药物控制下,他的自我认知力恢复良好,现实感也恢复了正常。
欧阳锋和王大海在与李大柱的交往中,既能在共同的妄想世界中彼此共情着,也能够在清醒的时候互相质对对方的妄想内容。
渐渐的,欧阳锋和王大海的妄想症状也都越来越少,越来越轻,自我认知力也逐渐恢复。
而李大柱的情绪也渐渐好了起来,偶尔的,他那沧桑的脸上还会露出一点笑容。
他们看到迟磊向他们走过来,欧阳锋和王大海快步迎了上去,向迟磊开心地汇报自己的情况,还有三人小组的情况。
迟磊很是高兴,又问了问他们吃饭、睡眠、吃药的情况,也都很好,便微笑着说道:
“看到你们恢复得这么好,我真的替你们感到高兴,看来你们三人小组的力量还是蛮强大的嘛。
我想,你们看看能不能将你们小组的规模再扩大一些,增加一些成员,大家在一起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呢?”
欧阳锋先喜后忧:“你的主意不错,只是我担心人多了的话,小组没有个中心,可能会散掉。”
迟磊说道:“这样,我的建议啊,如果组员增多了,那就以你们三个人为中心,就是组长,怎么样?”
王大海拍掌笑道:“那太好了,我们三个都是组长了。”
李大柱则站在一旁静静地听他们说话,自己一言不发。
迟磊回头让张翟凌记下,欧阳锋等人的药量维持。
随后,迟磊一行又逐一看视了其他病人的情况,有的病人需要调整药量,有的需要更改用药,有的则继续维持。
翟凌、张梦雨和胡广利不敢怠慢,各自认真地记录医嘱。
查完房,翟凌、张梦雨和胡广利在办公室里仔细补充完善病历。
迟磊则开好用药医嘱并打印出来,交由护士长李霞逐一执行落实了。
忙完了病房里的事情,迟磊带着胡广利去坐门诊了。
坐门诊,对于翟凌和张梦雨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但是对于胡广利来说,却是非常煎熬的事情。
心理科病房里,苏成华也带着若楠和瞿媛媛查房了。
刘小燕正热切地期盼苏成华前来查房。
她早已将自己的头发梳理整齐,脸上也擦了一层护肤品,皮肤显得更加细腻白皙。
刘小燕的妈妈殷素云前天在她的要求下给她带来了一支口红。
刘小燕认真地涂抹,淡粉色的嘴唇瞬间变得光彩艳丽。
她红红的嘴唇让她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好极了,给人一种非常健康明媚的感觉。
她也坚持不再穿病号服,而是让妈妈从家里将她自己最喜欢的那套衣服拿来。
衣服很是合身,柔和的线条衬托出了她婀娜的身姿。
远远的,她听到苏成华和别人的交谈声和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她立刻站了起来,紧张兴奋地等待着苏成华进来。
苏成华终于来了,刘小燕脸上闪动着动人的光彩,只见她深情款款地注视着苏成华,一脸迷恋羞涩的表情。
若楠和瞿媛媛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二人心领神会。
苏成华心里也很清楚,刘小燕已经对自己出现了强烈的**移情。
这是最难处理的阶段,但这是也是刘小燕能获得最大进步的关键阶段。
对此,自己需要谨慎处理,争取能够抓住她自我成长的最佳时机。
苏成华详细询问了刘小燕的情况,刘小燕一一作答。
刘小燕头脑很清楚,思维很清晰,表达也很流畅,完全看不出她生病的样子。
刘小燕浅语轻笑,模样娇羞,含情脉脉地看着苏成华的样子,让一旁的若楠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微微的不适感。
好在若楠也算是身经百战之人了,她心里很清楚,这只是刘小燕的移情。
但是她也清楚,这个年轻女孩的**移情来势凶猛,她有点担心血气方刚的苏成华会经不住诱惑了。
若楠察觉到了自己的思绪在飘散游走,心中不禁感到一阵轻微的烦乱。
心中自解道,刘小燕对苏成华移情不移情跟她有什么关系?苏成华能不能经得住诱惑又跟她有什么关系?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若楠暗暗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凝神静气,将散乱的思绪收了回来,然后认真听苏成华查问患者的情况了。
苏成华问完了刘小燕的情况,转过头来交代瞿媛媛道:“刘小燕的药量维持,安排下午的心理治疗。”
瞿媛媛迅速一一记下。
就在这时,翟凌送了一份文件过来,原来是韩晓宇的心理治疗会诊申请书。
苏成华签了字,并让翟凌转告迟磊,心理科会尽快安排韩晓宇的心理评估和心理治疗的。
翟凌道了声谢谢,便回到七楼办公室找迟磊复命去了。
中午下班了,苏成华回家去陪妈妈秦兰吃午饭了,而若楠和瞿媛媛一起到食堂吃饭。
她们一进食堂,恰好遇到胡广利带着他女朋友温倩也在那里吃饭,于是他们便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温倩经常来医院里找胡广利,也经常跟着他在食堂吃饭。
一来二去的,温倩和若楠以及几个年轻的实习生们都混熟了。
第19章 第 19 章
叶长空一直都没有倾尽全力战斗,只因台上有着刘旭、张猛四人,他放不开手脚。
在幻阵初起,混战展开的时候。
叶长空因炎族、北玄宗的下作而愤怒,只想在血云战台上杀人,却还没有陷入疯狂。
但随着刘旭、洪元、晏旗三人,接连被炎无极诛杀,让他怒火开始燃烧,陷入了疯狂的嗜杀状态。
而炎无极、炎卓、魏云鹏等所有人,同样也陷入了疯狂,不顾一切的想要他的命。
当下,张猛被他送离了战台,叶长空更是没有了顾忌,开始了疯狂的杀戮。
体内九大武者主脉全开,怒血在沸腾,杀意在咆哮,爆发出了目前的最强状态。
“杀!”
叶长空低沉的咆哮声震荡人心,他的身影,更是在战台之上来回闪烁。
御风九闪,那瞬息间爆发出的宛若闪烁般的速度,配合上瞬击真意,让人防不慎防。
他的身影每一次的消失、出现,都会有鲜血从这群天才当中飙射。
身形接连爆闪,所产生的一道道残影,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而,在这战台之上,唯一能够捕捉到叶长空身法轨迹的,只有炎无极、炎卓、魏云鹏,这三个触碰到真意层次的顶尖天才。
对于叶长空那连续闪烁的身影,每一次的出现,他们都会动用强大杀伐进行轰杀。
可御风九闪,这门身法所瞬息间所爆发出的速度太快了,他们根本就跟不上叶长空身形变化的速度。
每一次的轰杀,都只是落在了叶长空停留在原地的残影上。
能够看破叶长空身法的轨迹,却跟不上他的速度,也就无法对叶长空构成威胁。
“第六闪!”
叶长空身形再次暴动,原地产生了圈圈暴冲气浪,一道宛如御驾疾风而行的身影,瞬息之间,便出现在了另一个方位。
噗~哧!~
又一位炎族的人,脖子上出现了一圈血痕,临死前都无法相信,这世上居然会有如此之快的剑。
而在这名死去的炎族子弟,头颅还未从脖子上滚落,仅仅只是与那圈切口缓缓错位时,叶长空身影刚刚出现的地方,便再次产生了暴冲气浪。
他没有与炎无极、炎卓、魏云鹏直接展开碰撞,而是依靠着身法变化,先斩杀那些实力稍微弱上几分的炎族、北玄宗弟子。
正如刚才,炎无极先出手灭杀掉刘旭等人一般。
等到将那些实力偏弱几分的炎族、北玄宗子弟,皆斩尽后,再来对付最难缠的炎无极、炎卓、魏云鹏三人。
这时候,悬浮在五座血色战台外的数十名凝丹境强者们,那凌空的身形再次的攀高,已经处于血云战台的相同高度了。
血云台所展开的乱战,到了这里,全都陷入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要么被杀,要么杀红了眼,已经少有人从战台上被轰落,更不说有人主动逃离战台了。
正是如此,那悬浮在五座战台高空的三大势力的凝丹境强者,也都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关注每个血云战台的战况上面。
“好样的!”
“一个不留,将他们全都斩于血云战台之上!”
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第三血云战台上战斗的叶明轩、海老、云老几人,看到台上叶长空对炎族、北玄宗这些天才的肆意屠杀,纷纷忍不住的叫好。
王玄、炎秋容看到门中弟子一个个死于叶长空之手,则是满脸怒容。
如果眼睛能够杀人的话,叶长空都不知要被他们杀死多少次了。
“这才是他的全部实力吗。”
“御风九闪的御风真意,怒杀拳的怒之真意,无影剑法的瞬击真意,他居然掌握了三种真意力量。”
炎一鸣、周裂、秦飞宇、白长风等人,望着第三战台上那不断闪动的身影,更是全都眯起了眼睛。
叶长空所爆发出的这种战力,让他们都感受到了威胁。
他们甚至都在想,若是他们在战台之上,与之碰撞,将会有几成的胜算。
看着台上大展神威肆意屠戮的叶长空,程紫莹美眸更是绽放着异样光芒。
叶长空很强,她知道,可却未料到,爆发出了全部实力的叶长空,居然会强到这般地步。
难怪,在先前的魔窟当中,叶长空能够独自斩杀青云四秀中的罗新。
第三战台上,叶长空的杀戮,并未停止。
除炎无极、炎卓、魏云鹏三人外,十二名炎族、北玄宗的天才,随着每一次御风连闪的爆发,都会有一人,人头滚落。
在他们的眼中,叶长空宛如神出鬼没的死神般,那凭空而起的锋利剑光,每一次凭空而出,都会令他们的心脏加剧跳动。
等叶长空展开御风九闪的八连闪,击杀了八名炎族、北玄宗天才后,余下的那些人,甚至都被叶长空给杀破了胆。
“太恐怖了!这样的速度根本就不该属于冲脉境!”
余下的四名炎族、北玄宗,眼中全都露出了深深的恐惧。
同样是冲脉境九重的修为,所爆发出的战斗力,差距怎会如此的巨大……
在这苍炎国年轻一辈中,恐怕也只有炎一名、周裂、秦飞宇这样的存在,才能够与之争锋。
“你们全都下去吧,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等死的份。”
看到叶长空在十多息之间,就连续屠宰了八人,炎无极、炎卓、魏云鹏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叶长空的确是有与炎一鸣、周裂、秦飞宇争争锋的资本,能够拥有如此恐怖战力的,整个苍炎国年轻一辈中,都找不出几个来。
正如炎无极所说,剩下活着的这四人,就算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他们半分,完全只有等待被屠宰的份。
这些能够登上血云战台的人,全都是他们势力中的天才人物,能够保住了一个,便保住一个。
至于叶长空,炎无极、炎卓、魏云鹏三人,依旧有着自信。
叶长空的强,只是强在速度的诡异上。
无论是御风九闪的闪烁,还是星河重剑挥斩出的那蕴含着瞬击奥义的无影剑光,都是因为速度太快,远超出了冲脉境本该有的速度,才会对他们产生一种宛如瞬移般的假象。
但在他们的感知中,却能够明显捕捉到叶长空的身法,以及蕴含着瞬击奥义剑光的移动轨迹。
只是他们的速度,跟不上叶长空的速度而已。
只要三人稍微警惕一些,提前对叶长空的身法,攻击进行预判,叶长空也奈何不了他们。
“走。”
那早已失去了胆气的四人,以四个不同的方向,朝着这座幻想岛屿外惊涛怒浪的海面处逃离。
他们已经没胆再战斗下去了,只有逃出了这座血云战台才会有生机。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
疯狂嗜杀中的叶长空,发出一声怒吼,御风九闪的最后一闪爆发而出,瞬息间就出现在了其中一人的身后。
叶长空手握着星河重剑,保持着出剑之后的挥斩姿态,可那斩出的蕴含着瞬击意境的剑光,却不是斩杀向他身前之人。
而是凭空出现在了十多米外另一位惶恐逃窜的北玄宗天才身后,自这名北玄宗天才的脖颈处飞斩而过。
噗~呲!~
噗~通!~
那名北玄宗天才,身子骤然一僵,在前冲奔逃的惯性,向前扑倒,他的头颅滚落在了地上。
第20章 第 20 章
“殿下,属下有急事禀告。”两人才脱了衣服还没来得及共赴**,伏绪欠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一般不是真的有紧要事,伏绪不会来找他,印殇冥这个时候就是再猴急也冷着一张脸从莫若问身上离开。
穿好衣物,扯过被子盖在莫若问身上,宠溺的摸了摸莫若问的头以示安慰:“本座先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陪你。”
“嗯”莫若问羞怯的点点头,又觉得那里不对,印殇冥这话说的怎么像欲求不满的是她?
印殇冥前脚刚离开,莫若问后脚就裹着被褥去了梳妆台。
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很狼狈,她打算趁着印殇冥离开的短短时间给自己整理整理形象。
带着满面含春的笑容坐在镜子面前,莫若问的笑容逐渐僵硬,消失,直至惨白。
她一直知道印殇冥喜欢花云染,也知道印殇冥会和她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她,她不在乎,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行了。
可她从未想过做别人的替身,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铜镜里的容颜很美,也很熟悉,却不是她莫若问的脸。
想起就在前不久,愚蠢的她对印殇冥说了什么?
她爱他。
呵呵,印殇冥想听的从始至终都不是她说的喜欢,是铜镜里面的这张脸说出来的喜欢,爱。
一把无形的刀直刺莫若问的心脏,将她血淋淋的心活生生的挖下,无情的扔在地上,碎了一地。
不想再多看铜镜里的容颜一眼,莫若问伸手将铜镜扣在梳妆台上,起身回到床上躺着。
印殇冥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莫若问目光呆滞的盯着床顶上方发呆,走过去将人抱在怀里:“在想什么?”
“印殇冥?”莫若问收回视线,对着印殇冥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反手抱住印殇冥,牢牢的禁锢住,像是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轻唤了一声。
“嗯?”印殇冥一直都很喜欢听莫若问唤他的名字,柔和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认真,动听悦耳。
“你听好了。”莫若问松开印殇冥,捧着他的脸和自己对视,庄严而神秘的口吻说道。
“什么?”莫若问的突然严肃让印殇冥绷起了神经,他能意识到莫若问即将要说的话很重要,撑起胳膊竖起耳朵聆听。
“我喜欢你。”
印殇冥紧绷的神经很快放松,黑眸里的神采暗淡不少,他还以为莫若问这么严肃正经的唤她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原来又是这句话!
不知为何,印殇冥有些失望,他以为莫若问和别的女人会是不一样的,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和别的女人一样,她也想用‘喜欢’这两个毫无意义的字来拴住他。
掩住黑眸中淡淡的失望,印殇冥俯身埋在她脖颈处不带任何情感的嗓音回道:“这句话你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是说了,可是刚才那句是她莫若问说的,不是印殇冥想听到的。
现在这句喜欢才是印殇冥想要听的。
如果他喜欢,她多说几遍又何妨,自顾自的继续说:“印殇冥,我喜欢你。”
“嗯,本座知道了。”印殇冥皱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她喜欢自己这个事实。
“印殇冥,我喜欢你。”莫若问不耐其烦的重复。
“听到了,本座没聋。”印殇冥有些不耐烦。
他不喜欢莫若问用他最爱的脸把他最想听的话一边又一边说出来,伸手抚上莫若问的脸,熟悉的容颜消失,眼前人又变回了莫若问那张普普通通的脸。
印殇冥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让莫若问身体紧绷,面色惨白,不再重复刚才的话,一动不动的盯着印殇冥的黑色瞳眸。
黑色瞳眸里倒影出的小小人脸是她自己的没错了。
才说完喜欢他,又对着他发呆,看来莫若问这个丑女人真的是爱惨了自己。
印殇冥厌烦之余有点小小的得意,俯身对着莫若问殷红的唇瓣吻了下去,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在莫若问身上乱摸。
莫若问也没有对印殇冥在她身上胡作非为的举动进行阻拦,别过头轻飘飘的说了句:“我今天不想。”
印殇冥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轻咬着莫若问的耳朵坏笑:“你觉得你还跑的了吗?”
“......”
也是,她现在顶着的不是印殇冥最爱的那张脸,他又怎么会顾及自己的感受。
莫若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身边早已没了印殇冥的踪影,起身踱步去了门外。
这个时空的夜晚总归是要比她所处时空的空气要好,夜空中的圆月和群星抬头可见,一颗一颗的闪烁着,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天空之上无尽的黑夜很像印殇冥,让人望而生畏却又情不自禁的靠近。
花云染呢,就像那轮皎洁的皓月,只有她才能驱散这无尽的黑夜。
而她,则是隐藏在遥远黑夜中散发着微不足道光芒的一颗小星星。
黑夜会因月光而明亮照人,却不会因为一颗微不足道的小星星而改变。
在这里待得久了,她竟然有些想回家了......
“莫姑娘,你坐这在这儿做什么呀?”莫若问是被人拍醒的,睁开朦胧的双眼,入眼的便是一袭青衣的月牙。
即使只是偶尔早餐匆匆见过一面,莫若问还是发现了月牙今日与往日的不同之处。
她今天涂了胭脂水粉,比往日看上去多了几分灵气,几分乖巧,看上去还挺惹人爱。
莫若问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埃,对着月牙温婉一笑:“出来吹吹风,你呢,有事吗?”
大早上的在公子的房门外吹风?
月牙显然不相信莫若问的话,却也识趣的没有戳破,手指着客厅的方向:“我看你们今儿早都没去客厅吃饭,想着过来叫公子和你吃早饭,公子还在里面吧,我去叫他。”
“他出去了,不在。”莫若问在月牙要直冲冲的推门进去之际提醒了一句。
月牙悻悻收回脚,眼里的失落一晃而过,看着莫若问的眼里也没了刚才的神采,气焉焉的问道:“那早饭怎么办?”
“撤了吧。”莫若问转身离开,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
“你也不吃了吗?”看到莫若问要离开,月牙加大了音量问道。
莫若问轻轻的摇摇头。
待莫若问的身影消失在庭院内,月牙才不满的瘪瘪嘴,小声嘀咕:“什么呀,不吃早饭就早点告诉我嘛,亏得我这么一大早起来做早饭。”
“若问,这大白天的,你门窗紧闭是要做什么呀?”印易惜推门进不来,只好施法进来,一进来就看见莫若问蜷缩在窗边的阴暗角落里一动也不动,目光呆滞无神,活像一个活死人,差点没把印易惜吓跑。
听到人声,莫若问抬头看着眼前陌生的姑娘,有些干涸的双唇微微张开:“你是谁?”
“若问,是我呀,你不认识我了吗?”印易惜委屈的走到莫若问身边蹲下,凑近脸给莫若问看。
见莫若问仍旧一脸陌生的看着自己,印易惜才想起现在的脸不是自己的脸,双手一挥,陌生的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莫若问熟悉的脸。
“小惜?”莫若问对着熟悉的脸庞轻唤了一声。
“不,不要叫我小惜,以后请叫我小五,我现在可是阿郁的贴身婢女小五”印易惜又变回那张陌生的脸兴冲冲的解释了一番。
小五?
还真是解桦郁起名字的风格。
比起印易惜脸上的喜悦,莫若问脸上挤不出一丝笑容,脸色反而比刚才更加苍白:“小惜,你这是在骗解桦郁。”
“若问,解桦郁讨厌作为魔的我,那我就变成他喜欢的凡人待在他身边,我这不叫骗,只是换个方式让他喜欢上我。”
莫若问不明白,喜欢一个人就喜欢一个人,为什么都要用别人的脸来欺骗自己呢?
印殇冥如此,印易惜也这般,难道这就是魔的喜欢,以伤害别人为代价?
“小惜,就算你变了张脸,你也还是你,还是他讨厌的魔。”莫若问低喃。
就像自己一样,印殇冥就算再怎么变这张脸,她也还是莫若问,永远不可能变成他最喜欢的花云染,何必这般自欺欺人呢。
“我不在乎,只要阿郁不讨厌我,让我变成什么都可以。”印易惜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是她第一次有想去喜欢的人,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要让解桦郁喜欢上她。
莫若问默默将头埋进膝盖处,你们是不在乎,可是她在乎。
她是莫若问,来自异世的莫若问,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也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
“若问,你怎么了?要不要我扶你去床上躺一会儿。”印易惜不放心的上前扶着莫若问,想让她去床上躺着。
从刚才进来到现在,印易惜都觉得莫若问怪怪的,说不出来具体哪里怪,就是让她觉得今天的莫若问和往日的状态不一样。
“不用,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不着痕迹的避开印易惜过来搀扶她的手,莫若问垂着脑袋低声回应。
第21章 第 21 章
这便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人吗?
密林间,人群前方,看到迎面走来的黄衣俊美男子,陆柳芸莲步微停,青丝垂落下的额头之间,黛眉微蹙,若有所思。
在她眼前,此人衣着华丽,举止不凡,仿佛久居高位一般。一左一右,皆有长相貌美的尊贵女修,陪伴身旁。
左边那位一颦一笑之间,尽显娇美羞涩的绿衫女子,她早已熟知,正是与她郡守陆府,同为木华郡四大势力之一的。风来阁现任阁主,风傲天的掌上明珠,风柔儿。
至于右边那位,一袭素衣,身姿纤细,体态轻盈的白衣女子,更是清雅绝伦。甚至身材之妙曼,更不在她与娇艳如花的风柔儿之下。
当然,不仅于此,在陆柳芸看来,那名清雅绝伦的白衣女子,绝对不仅仅是一个,长相貌美的花瓶那么简单!
在她的感受之中,那名白衣女子,虽然气息内敛,十分温婉安静,但却决定不是简单寻常之辈,极有可能是叶家凝决期天才。甚至如果她的预感没有错误的话,那名白衣女子的修为,绝对在她之上!
与风柔儿并驾齐驱,共同驻步于人群中心,修为又如此深不可测,这名白衣女子的地位可想而知,绝对也是一名叶家核心弟子。
而能让两位如此尊贵的女修,一直相伴左右,这名担任叶家弟子领队之人的黄衣男子,只怕地位之尊贵,已经远超寻常叶家核心弟子了吧?
唉!
一眼之间,望便全局,陆柳芸内心之中,竟然莫名一叹。峨眉之间,不由浮现几分惋惜的神情。
难怪在她的映象之中,一路以来,便处处展露出不屈意志,并且拥有那般淡漠坚定、处变不惊、信念强大的黑衣少年,也会做出留书不辞而别的举动。
在传承千年的古老叶家之中,得罪了如此一个地位尊贵的支脉少爷,对他叶逸这种资质低下的,叶家普通弟子而言,似乎除了主动退避三舍之外,真的别无他法。
眸中目光闪动之间,此刻的陆柳芸早已完全了然,以前方那名黄衣男子,言语轻挑,目露轻薄的模样而言。这名名为叶超的黄衣男子,显然是一个妄自尊大,狂妄无边之辈!
只怕叶逸完全不仅仅是,对其退避三舍那么简单,恐怕就连孤身独闯陨风谷之举,以及以前叶望叶平两人,屡屡对叶逸讥讽诋毁之事。都与这名身着黄衣的叶家支脉弟子,有着不可或缺的关系吧?
至于认为叶逸不愿意见到的人,不是叶超之事,陆柳芸根本就没有想过!此地**的
叶家弟子虽众,但为首者不过三人而已。
三人中,那名白衣女子温婉安静,乃是一个易于相处之辈,显然不会让叶逸主动退避三舍;至于那名背负斧钺的男子,明显后来,虽然言辞犀利,但实际而言,却是一个心性沉稳之辈,叶逸应该也很难与他发生冲突。
心间思绪万千,但现实之间,不过仅仅逝去极其短暂的一瞬间而已,看到神情轻浮的黄衣男子,迎面走来。陆柳芸提剑往前,抱拳施礼道,“木华郡郡守陆府弟子陆柳芸,见过叶超少爷!”
回话之间,或许连她本人都没有想到。面对黄衣男子轻薄挑逗的话语,她竟然忘记蹙额厌烦,反而是在内心之中,为不辞而别的叶逸做出惋惜。
顺手牵羊,坐收渔利,郡守陆府,净是做一些小人行径!
屈手轻抚怀中的雪色幼兽,风柔儿虽然内心深处,百般愤怒,但终究不过微微一叹,逐渐平息了心底的不忿。
新月皇朝之中,谁人不知皇朝官府训练的细作遍及天下,各地知府群守更是拥有无可比拟的情报能力。早闻木华郡郡守陆府,善于从各方渠道得到的消息之中,趁机谋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尽管心中对于陆柳芸的到来十分不忿,但不知想到的了什么似的,风柔儿转念之间,却是笑逐颜开。
家族情报虽然被泄露,导致陆府之人循迹而来,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正好趁着机密泄露的矛头,回去联合父亲在收捕间谍的时候,进行阁中清洗。将阁中权力集于一身,将来未必不能取代陆家,成为木华郡第一势力。
至于陆柳芸这个令她反感厌恶的女人,虽然其凭借情报能力,如期抵达陨风崖,但这里可不是只有叶超,这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做主。叶雄和叶云燕这两位叶家天骄都在这里,她陆柳芸休想得到半只红袖粉蝶!
然而抬眼之间,看到叶超轻薄而去,但陆柳芸却只能正襟对待叶超,而不敢表露心间厌恶的模样,风柔儿便不由得意了起来。
叶超这个人不仅仅生性风流,更是有些登徒浪子的行径,陆柳芸这个令她反感的女人,此刻被叶超盯上,也算让她提前出了一口恶气。
凭叶超猎艳心切的秉性,就算陆柳芸不会被其俘获,但叶超一路不厌其烦的骚扰,也能将她恨恨地恶心一笔!
“哦,我说小姐怎么会出落得如此倾城绝世,甚至绝美的容颜和清冷的气质,在整个木华郡,都十分难以找出第二个人,原来陆小姐正是群守府的千金。”
“渍渍
,早闻郡守府陆柳芸小姐,国色天香,名动木华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柳芸小姐之芳名,叶超早已神交已久,正好大家都要去陨风崖,柳芸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在下愿与你一路同行。”
感受到陆柳芸神情冰冷,隐隐之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叶超便觉赏心悦目,如此冰山美人,他可是许久未曾遇见过了。
若能俘获如此清冷女子,与娇艳羞涩的风柔儿共成一对,一左一右,朝夕相伴身旁,真乃人生一大美事!
心思暗动,叶超说话之间,仿佛旁若无人一般,竟然伸出双手,便朝陆柳芸前伸持剑的纤纤玉手,拥握而去!
见到对面的黄衣男子,竟然不顾周边众人注视的目光,伸手直接向自己的玉手拥握而来。陆柳芸顿时神情微变,莲步轻移,收剑而归之间,直接躲闪了开来。
“不必了!”
与此同时,陆柳芸还清冷开口,直接谢绝了叶超的提议,“陆柳芸不过区区外来之人,又怎么敢劳烦叶超少爷尊驾。叶超少爷贵为此行叶家弟子,共赴陨风崖的领路人,想必此刻还有不少要事,需要处理,我就先站在一旁就好,不打扰叶超少爷决议了。”
陆柳芸说完,挥手之间,便示意跟随在身后的一行人,转身离去。当然,尽管叶超这个斯文败类的言行举止,令她心生厌恶,但她却不可能真的就此离开。
此刻的局势,她早在先前带人走出密林的时候,便早已观察清楚。现在这些叶家弟子,之所以会**在这里,那是因为还有不少三阶风吼狮,正在与元罡强者展开大战。
只要等那余下的六只三阶风吼狮王,被逐一击杀,想必这些叶家弟子,便会齐齐击溃其他的低阶风吼妖狮群,旋即动身进发陨风崖!
而她之所以选择会见叶超,这个此番叶家弟子联合行动的领路之人。无非是想让这些叶家弟子,知道有其他家族的人到来,也好能够在后面,抵达陨风崖的时候,能够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冲突。
当然,能够和这些弟子达成协议,共同行动最好。但此刻这个叶家弟子的领队人叶超,言语轻薄,处处妄图占她便宜,那就算了。
此刻既然已经会面,那便退居一旁就好,大不了一会出击妖兽狮群的时候,她陆府这一行人多出点力就好了。
她就不相信,这些叶家弟子,会真的阻止她们这支队伍,进入陨风崖!
看到陆柳芸竟然转身就走,叶超顿时心急,闪身之间,便再次挡在了后者前方,瞬间阻止了陆柳芸离去
的脚步。若是让陆柳芸如此轻易离开,他又如何能够凭借自己的魅力,将其芳心俘获?
只不过还不待他开口劝阻,人群前方,背负斧钺的叶雄,注视战场之间,便极其不耐烦了起来。
“叶超,你到底在干什么?现在所有的三阶风吼狮王,都已经被全部击杀,你若是在不发号施令的话,休怪我取代你的位置,提前发动家族弟子,进发陨风崖了!”
听到叶雄不耐烦的话语,叶超转头之间,果然就见到余下的最后一头,三阶风吼狮王,已经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被他从风来阁带来的元罡护卫给击杀了。
而伴随着最后那一头,三阶风吼妖狮王被击杀,此刻的战场之中,只余百来只低阶风吼狮在不甘怒吼。现在只需要他一声令下,便能带领家族众位弟子,进发陨风崖了!
看到这里,叶超顿时顾不得继续纠缠陆柳芸,高声之间,便反驳了叶雄的想法,“叶雄,想取代我的位置,你想得倒是挺美的,你不是想让我发号施令吗?我现在就满足你的心愿!”
话音落下,叶超转身之间,便向人群前方走去。看到叶超走来,这些原本**一堂的叶家弟子,顿时齐齐从两边站开,让叶超从敞开的通道之中,走了出去。
而早在叶超被叶雄阻拦的时候,陆柳芸便停止了离开的脚步,带人原地驻步之间,等待叶超口中宣布的话语。
因为她知道,即便她在回绝叶超之后,依然具有前往陨风崖的资格,但就目前的局势而言,无论是此地的任何人,但凡想要进发陨风崖的话,都得听从叶超的安排!
大地之上,叶超傲然而立,原本对决三阶风吼狮王的八名元罡强者,早已退步归位,全部站在了叶超的身后,听从他的调遣!
而其他的人,无论是叶家弟子,还是陆府来人,都无一不转过身来,对他进行注视。
感受到众人齐齐注视,等待他发号施令的阵势,叶超便不由得意不已,挥手之间,便径直吩咐了起来。
“各位,经过我们近十日以来,不辞辛苦的跋涉,和拼近全力的作战,我们终于即将抵达陨风崖。此刻陨风崖就在眼前,大家放手一战吧,击溃风吼妖狮群之后,我们就齐齐进发陨风崖!”
“还是那句老话,只要你们肯一路追随我,那么即便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在第一时间,随我共同进入陨风崖!”
话音落下,叶超转身之间,已是**在手,旋即朝着对面百丈开外的风吼妖狮群,爆射而去!
看着叶超依然
一如既往的身先士卒,这些叶家弟子,顿时不甘落后,纷纷挥舞手中兵刃,便向着阻拦在前方的风吼妖狮群,齐齐掠杀而去。
第22章 第 22 章
敌人可以感知和联系到城内外的情况,而自己等人不行……止水的意思在简单不过了,那就是这支小队已经陷入了信息与支援不对等的劣势。
“所以我们的行动必须小心,一旦被发现,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敌人包围过来,而我们则没有任何支援。”卡卡西严肃的说道。
其余人……就连带土,表情都变得十分凝重。
卡卡西点点头,下令道:“中吉,找到前往控制系统的路线,要最短最隐蔽的。”
“明白。”
中吉微微点头,然后双手结印,闭眼感知起来,方圆十公里范围的区域不断缩小,最后变成沙盒一样的存在映入脑海中。
中吉以上帝视角俯瞰,在一条条复杂的巷子里寻找前往目标的路。
虽然控制系统并没在他的感知范围内,但通过间谍提供的地图,他还是知晓前往目标的方向……然后从能感知的范围里寻找前往那个方向的最佳到来……
“找到了!”
见中吉睁开双眼,卡卡西也不多问,直接下令,“潜行。”
“了解。”中吉微微点头,手印一变,“忍法·霜隐之术!”
顿时,空气骤然下降,结起冰霜,将正片区域变得一片白。
而卡卡西等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白色冰霜之中。
……
砂隐众人面面相觑,随后望向漂浮在空中的三代风影。
三代风影面容凝重,眼光死死放在初代火影身上,好一阵子才开口说道:“联合起来针对我们,还要在战争僵持时让我们束手就擒并交出核心高层……你也是影,居然提出这种要求。”
“虽然这很过分,但也是你们最为止损的选择了。”
“止损?”望着劝说自己的初代火影,三代风影忍不住冷笑,“任何人或势力在变强的路上都不会一帆风顺,要是半途而废,那我一开始就不会选择这样的路。”
因为千手柱间当年分发尾兽平衡忍界实力的缘故,五大忍村虽然有强有弱,但总的来说还是一个档次的。
但砂隐的行为打破了这一平衡,已经远远超出五大忍村的范围……这一行为势必为引来忍界其他势力的忌惮,从而引来围剿……这种事,三代风影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
虽然他并没预料到砂隐会发展得这么快,但他依旧选择了这条路。
作为带领势力壮大就是身为首领的责任,哪怕这条路并不会一帆风顺。
“想让村子壮
大的心情我明白,但战争的胜利天平已经倒向忍者联军,继续打下去,结果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只会平添双方伤亡而已。”
“结果不会有任何变化?”
玩味的声音从战场左侧传来。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红发黑眸,面容精致,帅气如绚绮龙二的男人缓缓走来。
不,不是帅气如绚绮龙二,他就是绚绮龙二。
望着这来人,忍者联军的脸上无不露出忌惮之色。
特别是那些高手们,脸上写满了凝重。
而砂隐则露出了喜悦和放松,似乎所有事情没有什么好担心似的。
感受到气氛的变化,初代火影、二代火影等人也凝重了起来。
“绚绮龙二……”
“你说的也没错。”
刚要说些什么的初代火影被对方抢断了话语,而对方话音里的内容更是让他们惊愕不已。
绚绮龙二轻轻笑了笑,继续道:“没错,不论怎么样,战争的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们忍者联军必然会失败!”
说着,他抬起右手对准身侧。
“砰!”
伴着碰撞音响起,一拳气浪自龙二的又掌荡开。
“作为影,却还使用这种微末伎俩,真是丢人!”龙二右掌抓紧,往前面一甩。
顿时,空气翻涌,一个浑身包裹在绷带里、倒飞出去的身影显现出来。
正是二代土影无。
他抱着被狙击的大野木落入林中后,就没有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而是利用能力小心隐藏了起来,准备等着砂隐的主事者出现后,一举偷袭杀死,好为大野木报仇。
但偷袭失败了。
“不,没有失败!”
无倒飞中调整姿势,双手合拢对准龙二,“尘遁·原界剥离之术!”
耀眼的光柱骤然爆射而出,能将物质分解成原子层面、结合了结界与三种属性变化的血继忍术逼近。
但龙二只是随意抬手,光柱袭来,尽犹如羊入虎口一般被尽数吸入其中。
但是,尽管忍术没有效果,无却笑了。
因为,龙二身后出现了两个身影。
波风水门与千手扉间!
趁着大家注意力都被正面进攻吸引的时候,两人利用超人一等的瞬身术出现在龙二身后,然后打出绝杀。
“你就给我死在这里吧!”
二代火影说着,手里的刀先一步斩下。
波风水门比他还快一步,螺旋丸早早按了过去。
但龙二好似身后长眼一般,一个蹲伏躲开了两人的绝杀,并在两人因为惯性从头顶上方路过时,突然抬起双手,抓住了他们的手腕。
接着,下拉。
“轰轰!!”
两人重重的砸在金属城墙上。
不等烟雾散尽,龙二迅速站起,抓着两人的手腕旋转一圈,然后扔了出去。
“杀!”
三代火影一声令下,忍者联军再度发起进攻。砂隐忍者也不甘落后,纷纷拿起武器杀向对方。
“我来对付他!”
初代火影操控着木人朝龙二抓去。
但手掌刚刚伸至半途,一道红色光束从天而降,拽着木人手掌狠狠砸在了城墙上。
初代火影怔了下,看向掀起的烟尘中,红色倩影顺着木人手臂向他奔来,速度快得好似一道光。
“这就是红吗?”
虽然对方快得向一束光,但初代火影还是轻易的看清的来人。
那是一名女人。
五官端正,面向温婉,有一头酒红色披肩卷发——砂隐方需要注意的人,忍者联军都事先告诉过他。因此初代火影也是一眼认了出来。
并且,他还注意到了对方眼角处火焰纹路一样的标记,那是仙人模式。
思绪间,红已跳上木人头顶,右臂金属化,顺着箭步朝初代火影砸去。
初代火影丝毫不慌,同样握拳迎上。
论力量,他可没有怕过谁。
“轰!”
拳头相撞,迸发出狂暴的飓风,周遭百米范围内的人,不论忍者联军还是砂隐忍者,尽数被吹飞出去。
而初代火影则与红不相上下的僵持着。
“果然好厉害!”
红赞叹道。
她在钢遁硬化手臂的情况下使出怪力拳,却被对方单单使用怪力拳挡下,足以说明两人在查克拉上存在差距。
“在使用一种血继的情况下使用另一种技巧,你也很厉害。”初代火影也赞扬了红。
同时对着周边大吼,“不想**就不要靠近这边的战斗!”
说完,他空着的手结印。
红的脚下顿时长出树枝,想要将她缠住。
但红却化作残影躲开了。
“迅遁……”初代火影凝视着红,喃喃道:“这世上真有同时掌握七种血继限界的人吗?”
“不是七种,是十三种!”红一边回应,一边结印,“这几年来,我又掌握了几重属性变化,让你见识下情报没有的玩意吧!”
“冰遁·冰雪世界!”
寒气从红的身上爆发,然后向外席卷,方圆十里的区域顿时被冰霜冻结,成为了冰雪世界,天空也开始降雪。
“雪之一族的冰遁!?”
初代火影大吃一惊。
虽然同样是两种属性就能融合使用血继限界,但有的血继却需要一些外在因素才能融合。
比如木遁,他就需要神树的力量才能使用出来。
不然,就算成功融合了土属性和水属性的查克拉,使用出来的也只会是其他血继界限。
冰遁同样如此。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需要风和水属性查克拉融合之外的什么东西,但整个忍界只有雪之一族拥有。
虽然雪之国存在类似的玩意,但那并不是血继界限,而是依靠环境和道具辅助使用出来的忍术。
但红却融合成功了,这说明什么?
她是雪之一族的人吗?
不,绝对不是。
虽然雪之一族没有白眼、写轮眼一类具有表示性的东西,但那一族身上有着雪一样括静的气质,就算是和外族的混血也是如此。
而红显然没有。
既然不是雪之一族,又融合出了雪之一族独有的冰遁,那就说明红不是单纯天赋好那么简单了。
“我就奇怪,就算天赋再怎么好,同时掌握七种……不,是十三种血继界限,也是不可能的。”初代火影说道:“你应该藏有其他秘密吧,这个秘密让你掌握了这么多的血继界限!”
“你说的没错。”红淡然道:“我能自由调整基因链,以此来改变自己的天赋,只要是人类能拥有的天赋,我都能拥有。虽然因为自我认知问题,我还没有所有人类的优点天赋,但也只是时间问题,因此主人称我为完美人类。”
“嘶~”
听完红的回答,初代火影忍不住倒吸凉气。
能自由调整基因链,能拥有人类所有能拥有的天赋……拥有这种变态能力,只要给她时间成长,那她就是无敌的。
不过,他有些不明白……
“既然是完美人类,拥有这样的潜力和实力,那为什么要侍奉他人为主?”
“那是主人,不是他人!”红冷冷的看着初代火影,警告道:“我的一切都是主人给予的,我存在的
价值也是为了侍奉主人,不要试图挑拨我与主人之间的关系!”
“主人给予的……”
初代火影念叨着红说过的某句话,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看来你听明白了呢!”
伴着声音,龙二从红的后面缓缓走来。
“红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所有人都以为是我与红之间有什么过往,而从不会想是我创造了她。”
“果然是这样么!”初代火影咬了咬牙,道:“绚绮龙二,你实在太危险了,你的存在就会让忍界陷入无止境的动荡,我要封印你!”
“封印,不是杀死我吗?”龙二忍不住嗤笑,“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还想当**立牌坊吗?”
“呼~”
初代火影深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途中,目光凌厉的盯着龙二,“不论你说什么,我都要消除祸乱忍界的根源。”
“我也一样!”
“要恨就恨我吧!”
说完,初代火影双手一拍,“木遁·木龙之术!”
……
时间稍稍向前推移。
就在红登场与初代对峙时,在城外的人柱力们也展开了行动。
他们的第一想法是帮助初代火影打败红或擒住龙二,好以最小的损失结束战争。
但因为担心误伤,所以没有使用尾兽玉,而是准备冲上去帮忙。
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入他们耳中。
“木遁·大树林之术!”
“砰砰砰砰……”
一根根粗壮的滕蔓破土而出,狠狠捆住了七名人柱力。
“怎么回事!?”
“为什么木遁会捆住我们!?”
“初代火影不是在城墙上战斗吗?”
正当七名人柱力惊慌失措时,一名黑发黑眸,面容普通甚至毫无特点的少年缓缓来到众人面前。
看到这名少年,玖辛奈忍不住叫出声来,“夜末央!?”
夜末央看了眼玖辛奈,随后看向其余人柱力,淡然道:“你们就在这乖乖等到战争结束吧!”
“喂,你什么意思?”
奇拉比从尾兽化退出变回人类,但滕蔓也随着他的体型缩小锁紧,没有给他任何逃脱的空隙。
他看着夜末央头顶的木叶护额问道:“你是木叶忍者吧,为什么阻拦我们?”
“是啊,夜末央,为什么?”玖辛奈也忍不住追问。
“这一切都是为了主人绚绮龙二大人!”
“主人?”
“绚绮龙二?”
几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特别是玖辛奈。
自夜末央觉醒木遁以来,三代火影大人便对他亲自教导,还让村子有名的高手轮番为他指导。
这个过程里,大家都温柔以待,将木叶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了夜末央。
而夜末央……当初那个孤僻内向的小男孩也一点点走出曾经的阴影,变得开朗起来。
但是……
“为什么你要叫那个混蛋主人啊!”玖辛奈发疯似的大吼。
第23章 第 23 章
指挥部里,胡一舟放下电话后站在了沙盘边上,皱着眉头看着南委泉河谷的位置,猜测着警卫一连接下来会遇到的战斗。
保安团以前可没打过这么硬的攻坚战,所以胡一舟很是担心,害怕出现太大的伤亡,害怕出现其他不可预知的情况。
从胡一舟的用兵上,就能看出他这一次的指挥思路,那就是最精锐的部队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同时配给最强的火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减少兵力损耗,取得战斗的胜利。
所以从河谷中正面进攻的任务,就当仁不让的给了警卫一连。而北边拔除据点的任务,就交给了警卫二连,还把狙击手排派给了他们。
轰隆隆……加装了特种钢板装甲的卡车艰难的在河谷中走着。因为之前炮兵营二三连对这里进行了一次排雷轰炸,使得路面坑坑洼洼的并不好走。
嘎吱嘎吱……安放在车斗子里的三七炮炮架在嘎吱作响,整个炮身随着汽车的晃动而晃动。
好在,鬼子的九四式军用卡车有着六个轮子,动力澎湃,倒是不用担心走不动。
唰唰唰……伴随着汽车的轰鸣声,警卫一连的战士们端着枪走在最后的三辆卡车周围,把前面老大一段距离让给了六辆装甲更厚更全的卡车。
“嘎吱……”在距离最近的一个**碉堡一千米的地方,打头的卡车停下,整个车队也跟着停下。
“轰,轰……哒哒哒哒哒哒……叮铃铛铛……”
车队暂停,紧接着就是一发发炮弹对着两边山坡上的可疑地点开炮,同时四挺高射**也对着疑似暗堡的地方进行扫射。
嗯,这一招,是胡一舟跟鬼子们学的,好使不好使的不说,最起码过去的时候放心一点,万一碰上一个呢?
好吧,这年头在中国的军队中,也就是胡一舟敢这么玩,毕竟自家兵工厂日夜开工,已经给仓库里积攒了用吨来计量的**跟炮弹,咱还消耗得起。
这一波的火力侦察,似乎没起到什么效果,任凭着**跟炮弹打在岩石上,打的尘土飞扬,草叶四散,碎石块乱飞,也没有侦察出鬼子的火力点。
然后……车队继续前行,继续火力侦察……
三岔口南边的主炮楼中,铃木大队长正拿着望远镜观战。
实际上,从三营开始发起正式的攻击,铃木就站在这里了。
“八嘎!保安团打仗太刁钻了,完全就是在靠着重火力进行打击,却很少派出地面部队攻击!虽然他们推进的速度不快
,但却十分的有效率!”
“通讯兵,去问一下援兵的位置!如果一个小时内援兵不到,那我们就该给**地下尽忠了!”铃木大队长苦涩的说道。
“哈伊!”通讯兵去发电报了。
直到这个时候,铃木都还不知道他的援军已经被伏击了,还在苦苦的等待着。
时间过了没多大会儿,他的通讯兵回来了,脸色很难看:“大队长,增援的队伍失去联络了!”
“纳尼?”铃木大队长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怒火上头,但很快就被压制住了。
铃木大队长想到了最差的一个结果,那就是援兵半路上被伏击了。所以,他没有发怒,也没有惊慌,因为他若是发怒跟惊慌了,那么整个大队的军心也就不稳了。
所以,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哦,没什么,可能是电台坏了吧?也或许是正在赶路,马上就要到了,接不接电报都无所谓了!”
“那这样,你让矢野小队向南迎一迎他们,快去快回!”铃木大队长笑着说道。
“哈伊!”通讯兵去传达命令了。
“八嘎……嘭……”等边上没人了,铃木大队长这才恼怒的把拳头砸向了一面桌子,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不过愤怒归愤怒,眼前的形势可是不容乐观的,至少面对保安团的攻击,他实在是没有其他的什么办法来应付,只能寄希望于士兵们足够精锐,那些暗堡也足够坚固跟隐蔽了。
当然,他也希望援兵真的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才没有联络的上……
“现在这里距离鬼子的**碉堡只有500米的距离了,咱们再试一次,如果不行,那我们就直接火力突进,抵近了之后用火箭筒打掉它们!你们就跟在队伍最后头!”
说话的是方浩,此时他们已经抵近了鬼子工事群五百米,正好是鬼子重**威力还不足的时候。
当然,方浩说话的时候,前出了几十米的六辆卡车正在跟鬼子们进行对射。
“轰轰轰……”三七炮隔着500米,准确的把炮弹打在了鬼子的碉堡上,不过距离远点,破坏效果有限。
“哒哒哒哒……哒哒哒……”双联装MG42也在打着点射,但也很难对碉堡中的鬼子造成有效杀伤。
鬼子们也在还击,不过九二重的准头更差,**都被卡车的装甲给挡住了。
“明白!”在枪炮声中,实验员一号回应一声。
然后,6个实验员开始调整三个火箭炮,也没卸车,就直
接在车上调试瞄准。
“准备完毕!准备完毕!……”
很快,试验员们调整完毕,把火箭炮对准了距离最近的三个**碉堡。
小鬼子为了在河谷中形成交叉火力,这些**碉堡的位置参差不齐,刚好给了火箭炮瞄准的角度。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河谷南边的这一段山坡很陡,一些地方直接是几米高的断崖,鬼子们的**碉堡就修建在断崖上头,数量还不少得有十几个。
这样的防御,如果凭借着步兵攻击,那难度还是太大了,不如炸掉来的痛快。
“发射……”实验员一号作为临时指挥,下达了命令。
“嗖嗖嗖……”这次依旧是一门火箭炮发射四个**,这是为了增加命中率。
“八嘎,快快,进地道里,那种炮又来了!”就在这边准备的时候,被瞄着的鬼子碉堡里可是炸开了锅,鬼子们吓的纷纷舍弃了地面工事,躲进了碉堡地下的通道中。
“轰轰轰……轰轰轰……”鬼子们刚刚进入地道,就听着一连串的**声传来,似乎地面都还在震动。
“哈哈哈不错不错,居然一下干掉了四个碉堡!我说,你们是怎么弄的?这个还一炮打掉了两个碉堡?”看着被炸的四散纷飞的四个碉堡,方浩高兴的问道。
“呃……这个方连长啊,其实我这门炮瞄的是中间那一个碉堡的!结果四个**一个都没打中,反而把后面的给炸了……”实验员一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嘿嘿,不管怎么样,打掉了就好!还有多少**?咱们想办法再干它一炮?”方浩问道。
“没问题,咱们这次的**多,都是这次的试验品!”一号这里也是想再多点记录数据。
于是……一分多钟后……嗖嗖嗖……又一轮**飞了出去……
不过这次的效果就差好多了,只炸毁了两个碉堡。
“好了,你们就暂时停在这里,留着炮弹**楼就行了!剩下的活是我们的了!”方浩看到这个效果,干脆放弃了继续轰炸的打算。反正火箭筒等会儿也能用上,不差这二百多米了。
“现在,警卫一连听我命令!目标,鬼子的据点,准备发起攻击!所有人检查装备!旗手,那咱们铁拳战旗打起来!”
“记住了,咱们是警卫一连,又叫铁拳连!现在,咱们面前就是鬼子的坚固工事,正是咱们铁拳连扬名的时候!弟兄们,冲上去,砸碎它们!”方浩大声喊到。
“砸碎它
们!”边上的战士们也喊到。
方浩说话间,把自己的AKM端在手中,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做好了战斗准备。
跟他同样动作的,是警卫一连的战士们。不管是**手还是突击手,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看了眼满满的弹匣。只有警卫一连的旗手,跑到前面把一面绣着黑色铁拳头的红底战旗挂在了第一辆卡车竖起的旗杆上。
“铁拳连……”方浩看了眼身后的战士:“进攻!”
“进攻!”杜伟也在后面喊了一声。
“轰隆隆……”前头的汽车兵在旗手的示意下开始加速卡车,后面的战士们也排着散兵线跟在了卡车后面。
这时候,几个火箭筒兵直接跳上了四辆载着高射**的卡车的车斗子,他们要借助着车斗子的装甲作为掩体突进。
“嘎嘎嘎……嘎嘎嘎……”警卫连这边开始攻击了,鬼子们反击的火力也更加的猛烈了。
鬼子们等警卫连进攻等的那叫一个艰难啊,终于等到了啊。所以还残存的**碉堡里的九二重都发起了攻击,一时间**如雨点般打响了警卫一连这边。
叮叮当当……鬼子九二重的**是7.7mm的全威力**,杀伤效果不错。
但是这些**却无法对卡车的装甲造成损伤,尤其是驾驶室前面的倾角,更是让**擦着钢板飞向一边,在空中留下一串火花。
警卫一连的战士们就这么跟在卡车后面,用卡车的装甲作为移动的掩体,掩护着他们接近鬼子的火力点。
只要接近到了三百米,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都注意两边,注意身后,别让鬼子打了偷袭!”杜伟负责后队,不时的让战士们警惕两边的山坡。
而在他们前方,河谷的北边,东山的南坡上,三营三连的战士们也开始对着鬼子这边开火,还在交替向山下河谷中移动,跟警卫连打起了配合。
“五发急速射,开始!”在炮一连的阵地上,高达放下炮队镜,大声的喊道。
“嗵嗵嗵……”一枚枚的涂着红色标识的82迫炮弹飞向天空,跨过攻击中的警卫一连,飞向了鬼子的工事群。
“聪明!”听到头顶上呼啸而过的炮弹,方浩不自觉的翘起了嘴角。
一起打了这么多仗了,各部队相互之间早就已经有了默契的配合。正式攻击之前,先给来一波红炮弹,这都不用明说的,高达知道该怎么办。
“轰轰轰……”闷声闷气的**声在鬼子的工事群
中炸开,一团团的烟雾开始弥散,这边的鬼子也终于知道辣椒炮弹的威力如何了。
“咳咳……都不要怕,这个死不了人!”一个分队长站在**组的身边,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嘎嘎嘎……咳咳……阿嚏……”**手没有来得及带上防毒面具,正好给熏了个正着。
现在,眼泪鼻涕一起流的他,能保证****的大致方向就很不错了,至于命中率就别提了。
“八嘎牙路!进地道,进入暗堡中,打他们的突袭!”鬼子们当机立断,直接舍弃了地面上的工事,直接进入地道中,准备利用山坡上暗藏的射击孔对警卫一连进行打击。
东山,南坡,西段,几十个鬼子兵藏在一段地道中,他们是刚才轰炸中幸存下来的鬼子,此刻正集中在两个暗堡之中。
这个暗堡本来是跟山上的**地堡互通的,不过地堡被炸塌了,这些鬼子也就被闷在了里面。
“八嘎,反正是出不去了,临死之前还能为**地下击杀敌人,已经是我们的荣幸了!”一个鬼子小队长对着鬼子们说道。
“哈伊!”鬼子们纷纷点头。
“看到没有?山下的保安团正在攻击河谷对面的工事,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藏在这里!实际上,河谷南边的暗堡也还没有开火!”
“所以,就让我们先开火,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给南边的战友们争取机会吧!”小队长从小小的观察孔看了眼南边说道。
“哈伊!”鬼子们纷纷点头。
“好,等我数三个数,你们两个重**组就去掉射击孔前面的伪装,对着河谷中的敌人开火!其他人都做好准备,**手牺牲了马上换人!”小队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哈伊!”鬼子们纷纷点头。
“三,二,一……开始!”小队长说道。
“嘿呦……”小队长话音刚落,一东一西的两个暗堡中的鬼子就使劲的用长木杆捅前面的山壁,很快就有几块圆滚滚的石头从山坡上滚落,露出了黑洞洞的射击孔。
“嘿排长,这这儿呢!”一个三连战士兴奋的声音传进了鬼子们的耳朵里。
“纳尼?”鬼子的**手正在适应光线,准备瞄准呢,突然就听到了这么一嗓子。
“嗖嗖嗖……啪嗒嗒……嗤……”似乎是什么冒烟的东西丢进来了?鬼子们转头看去。
“轰……”
据说在战后,三营三连战士马小刚因为听力超群,发现了鬼子暗藏的暗堡,并带
人用**将其炸掉,曾被保安团团长胡一舟的口头表扬,并奖励九寨票五块钱。
第24章 第 24 章
“其实我们公司,想做的就是体现你的强大……蒙了面不就什么也体现不出来了嘛。”竹田优小声道,“这部片子的噱头就是,你这个打败了那个最强空手道大家的人,如果蒙了面,观众不就认不出你来了,对不对?”
“我的名气有那么大吗?”
流川枫听到这话,笑了笑说道:“风君,你知道那个空手道大家是个怎样的存在吗,可以说他是岛国人民心目中最厉害的人物,而你……居然在面对他的时候一招鲜!这可是天降魔神的一击!所以,这部影片就是要突出你不光是在武力上很厉害,在哪方面……嘿嘿,也很厉害。”
“没错,影片的简介上也是这么描述的。”竹田优轻声的说道。
魏风满脸无奈,说实话,在他们口中的荣誉,听在自己的耳朵里总有一种恶趣味的感觉,吐出半口烟气说道:“行吧……咱们就这么说好了,只要你把‘巨蜥的剧毒唾液’给我,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和你们合作一部电影,嗯……当然,我公司里的事情很多,如果定下了合作,即便是你们也都走约见的流程。”
“没问题,非常感谢风君的理解与支持。”竹田优朝着他欠了欠身子,因为她本来就长得很清纯,在配上她那温柔的声音,瞬间魏风就呆住了,这小丫头可真是个尤物啊。
“好了,接下来我等你们把‘唾液’送到我的手上了。”说着,魏风便打算离开,说实话,如果和这三人再这么呆下去,说不定三观会收到一定的影响,这可是很恐怖的事情。
两位靓丽的美女一直从包厢把他送到了酒店外面,看得出来,她们很尊敬魏风,也很期待这次的合作。
嗯……而魏风那里,呵呵,找我拍片?做大头梦去吧!
……
坐上汽车的魏风直接去了医院,因为今天是接廖雨琴出院的日子,原本医生还想让她多住两天再观察观察,可是她执意要出院,说医院里的那股消毒水味已经让她要受不了了。
离开医院的廖雨琴显得很开心,一边走一边说道:“咱们来岛国也将近一个月了,廖家的这次危机很严重,虽然安全度过了,但家里肯定是需要人的,我们如果再继续在这旅游感觉有点不好,还是早点回去吧?”
魏风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咱们来岛国的时候答应过陈静文回去要治好她的,现在我手上还差着关键药材,在等几天吧,药材一弄到,我们就回去。”
“嗯,好的。”廖雨琴心中也很关系陈静文,毕竟她是因为自己才被人吓了毒
的。
随后,她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魏风,问道:“对了,刚刚在病房里的女孩是谁?看上去好像和你很亲密嘛。”
魏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是强子的妹妹童童。”
“哦……”廖雨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魏风看了一眼手机的短息,笑着对廖雨琴说道:“其实如果你想早点回去的话,我们可以订后天的机票,关键药材的事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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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可以在后天之前解决。”
说完,他顿了顿:“哦,对了……机票的话得多订几张,回去的时候计算一下人数,然后请元泽和松岛枫来聚一下,当做是和他们告别。”
廖雨琴点了点头:“嗯,好……可是,人数的问题,最好现在就确定一下,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没有想到。”
“嗯……王一达和陆伊伊是得和咱们一起的,也不能把强子的妹妹留在岛国,太危险了……还有美纪子和柳河,嗯……一共七个人吧,应该就这么多了。”
听到人数的时候,廖雨琴微微愣了一下:“强子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强子就比较麻烦了……他的话估计的找流川枫帮帮忙,他不能和我们正常的出入境,可能明天先安排他从水路走吧。”
说着,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对廖雨琴说道:“你一会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得去和**生确认一下。”
廖雨琴笑着点了点头:“那你路上小心点,晚上早点回来。”
“嗯,放心好了。”
……
在路上的时候,魏风给流川枫打了个电话,确定了让雷子明天从水路回华夏的事情。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魏风不由的长舒一口气,在岛国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好在,都顺利的度过了,后天终于能回家了。
回家……
嗯,这两字只有离家很远的时候,想起来才会很有感触。
就在他感慨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到达了**生的家门口。
依旧很大,依旧很古朴,甚至连出租车司机都把这里当成了标志性建筑。
魏风站在门前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敲响了大门。
不过一会,大门便被打开了,那位美妇人依旧是穿着和服,笑眯眯的就把他迎了进去。
一进大门,魏风便看到了北城,这个壮硕的大块头正在啃着甘蔗,在发现魏风之后,赶忙跑了过来:“魏大哥
,好久不见啊,你是来见我师父的吧,我带你去……对了你咋不把樱姐和纪子姐一起带着,我都有点想她们了。”
这次魏风来这里的心情其实很复杂,**生究竟是敌是友,他表面上是那么的儒雅,还把各种忍术教给了自己,但是那个什么邪术控神……说实话,这个东西只不过是李半仙随口说的,而且他一直都是那么的不着调,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福田樱和渡边纪子在廖雨琴身边保护她的时候也尽心尽力,实在是看不出来,**生要害自己。
但是……李半仙虽然不着调,但对自己是非常好的,他应该不会骗自己。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跟着北城来到了院子深处的一间屋子里,**生依旧是那么儒雅的坐在那里,似乎是想要更加集中精神,他甚至都闭上了眼睛。
魏风轻咳了两声,提醒他自己的到来。
**生随即睁开双眼,笑着说道:“魏兄弟,你终于来了,我在这已经等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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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了,请坐吧。”
魏风笑着坐在蒲团上,轻声说道:“刘前辈,腿恢复的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再给你按摩一会?”
“那……那就有劳了。”
可是魏风并没有立马动手,而是继续说道:“刘前辈,这次之后,我就要离开岛国会华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你的腿……我恐怕不能继续给你按摩腿了。”
听了这话,**生笑了两声:“你本来就是来岛国旅游的,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也算是很长了,我早就知道你要回去,所以,我也安排了回去的事宜。”
“嗯?”魏风稍微愣了愣,“刘前辈也准备和我一起回去?”
“哈哈哈……魏兄弟,我也算是华夏人啊。”**生笑得很温和。
看到他这么豁达,魏风心中不是泛起了嘀咕,秘术控神的事情,应不应该问呢……他看上去不像是那种用阴谋诡计的人啊。
“魏兄弟,还有件事。”**生顿了顿,“前些日子的时候,我已经明说了,福田樱和渡边纪子就是你的仆人,我知道你不想带她们回去,但她们一旦当你是主人之后,不管你怎么对她们,她们对会对你忠心耿耿,所以,即便是你没有打算带她们会去,她们也会跟着你的。”
听到这话,魏风连忙摆了摆手:“刘前辈……不是这么说的,我先前是因为身边没有熟悉岛国的人才答应的,她们应该呆在你的身边服侍你。”
“你这小子的脑子怎么这
么不开窍。”**生笑了两声,“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跟着你,这么好的事情,你不要?而且……一旦她们认主后被主任抛弃,就只有剖腹一条路了,你真的这么残忍?”
说到这里,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魏风:“难道是她们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
魏风挠了挠头发,他知道,**生并不是用这些话来吓他的,之前福田樱和渡边纪子就已经准备剖腹了。
他犹豫了一会,说道:“要不,要不就让她们和我一起回吧,两张飞机票也没多少钱……呵,我这蜜月渡的,来的时候一对热恋夫妻,回去的时候一个加强排。”
对于这点,**生也只能笑一笑,没办法,要跟魏风回去的人确实不少。
“呼……好了,我先给你按摩腿吧……对了,这腿有恢复的感觉吗?”
“恢复了很多。”**生点了点头说道。
魏风根本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直接从脚部开始按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慢慢用上了内劲。
他的内劲有两股,一边是阳气,一边是阴气,一边火热,一边阴了。
在配合上他的手法,按得**生忽冷忽热,就仿佛在打摆子一样。
就在魏风以为**生正在痛并快乐着的时候,**生猛地向他抓了过去。
就在这零点几秒的反应时间里,魏风迅速的做出了反应,直接使出了一招“金刚臂”!
(本章完)
第25章 第 25 章
颜霜月很快回过神来,连忙松手,害羞的满脸绯红,刚才她是太激动了,才忽然抱住了李仙凡。
当下,她轻咬着红唇,含羞带怯,低头**着手指,不敢看李仙凡的眼神,白皙的脸蛋因羞涩染上了一抹醉人的嫣红,平添了几分妩媚与娇艳。
不得不说,少女的娇羞,甚是迷人。
李仙凡倒是淡然自若,他没有多想,只觉得颜霜月是一时激动才扑了上来罢了。
但是落在其他人眼中,就不那么想了,尤其是颜霜月的几个同门,她们都是女人,女人还能不了解女人吗?
颜霜月这副美目含羞的神态,多像是小女生动了心的样子?
她们下意识打量起李仙凡。
只见他黑发如瀑,身穿如墨黑袍,一双眸子幽邃而神秘,论外貌,的确配得上颜霜月,可惜,看他的腰牌,只是外门弟子。
虽然刚才他找出药毒蛊、戳破林婉容的手段非常了得,但跟颜霜月的一些狂热追求者比,他的劣势还是太明显了。
比如说那个周祖豪,名列内门风云榜第十!
霸道、嚣张,曾经亲口说过,颜霜月是他看中的女人,任何一个敢接近颜霜月的男人,他都不会轻饶,他也的确是言出必行。
曾经有人因为和颜霜月多说了两句话,就被他废了一条手,还有人向颜霜月送了一份情书,被他打的躺在床上好几个月。
也是因此,即便颜霜月美丽过人,也没有几个人敢去接近她。
今天的事情最好还是别传出去,否则让周祖豪知道了,李仙凡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颜师妹,带我逛逛药园?”李仙凡问了一句,他没有忘记,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那株延寿药,他想要去亲眼看看!
“好。”
颜霜月点了点头。
接下来,两人在药园中逛了起来,根据颜霜月的介绍,药园的灵药多达数千种。
这里的灵药,每次成熟后,就会被采摘下来,送往炼丹房炼成丹药。
而那些丹药,分别用来供应寻仙宗的内门弟子、真传弟子、堂主、长老等等。
至于外门弟子,属于寻仙宗最低的阶层,没有任何地位,自然是轮不到这种好处的。
“看来,我要早日晋升内门弟子,不然什么好处都轮不到。”李仙凡吐槽。
“以李师兄的实力,这次内门考核,一定可以的。”颜霜月微微一笑,她是见过李仙凡动手的。
一剑杀了银背苍狼,一拳击溃刘岳,如此实力要通过考核,基本上是十拿九稳。
“借你吉言。”
李仙凡一笑,旋即提起正事,“颜师妹,你不是说药园有一株延寿药要成熟了吗?能带我去看看吗?”
“可以啊。”
颜霜月一口应了下来。
刚才李仙凡帮了她那么大一个忙,她没理由拒绝。
“跟我来这边。”
她带着李仙凡穿过一块块药田,一直来到一处小院前。这小院不大,墙壁斑驳,遍布着青苔,显然是久经风雨。
单独拎出来看,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院,但李仙凡却敏锐的感受到,小院的周围,似乎弥漫着一股力量。
他用重瞳一看,马上就发现,这整座小院,其实是被一层透明的光罩包裹着。
“这应该是阵法吧?”
他心中猜测,就见颜霜月拿出一块玉牌,向前一印。
嗡——
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中,顿时荡漾起一层层涟漪,有着微光浮现,犹如一层淡淡的膜。
“李师兄,跟我进来吧。”
颜霜月领路,带着李仙凡走了进去。
一进入院内,首先感受到的是浓郁无比的灵气,这里的灵气居然雾化了,变成了白雾,轻轻的飘荡着,在这里修炼一天,比得上外界的十天!
而在院落内,是一块单独划分出来的药田。
其内只有一株药!
那是一株巴掌大小的人参。
这株人参,通体血色,如玉一般,让人震撼的是,它头顶竟然有火焰在燃烧!
“李师兄,你看,那株就是延寿药了。它叫血焰灵参,这种灵参,需要以妖兽之血来浇灌,基本上每隔七天,就要给它喂一次妖血,甚是邪异。”颜霜月介绍道。
李仙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哪怕隔着很远,他都能感受到这株药蕴含的磅礴生机。
若是可以的话,他真想把这株药拿了就走,给他弟弟服用。
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真拿了这株药,他绝对走不出药园。
“我不能着急,既然看到了这株药,以后再想办法便是。”
李仙凡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冲动,道:“颜师妹,多谢了,看也看完了,我们走吧。”
颜霜月心中轻叹,她冰雪聪明,其实能猜到李仙凡来看这株药的意图,多半是为了李不凡长老。
但是,这株药寻仙宗已经决定送给谢玄,就算是她想要帮忙,也有心无力。
“对了,李师兄,要是你能在这次的外门考核上脱颖而出,表现足够优异的话,或许能得到长老们的召见,到时候再向长老们求情,可能会有办法。”颜霜月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些主意。
“如何才算表现优异?”李仙凡连忙问道,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
“寻仙宗的外门考核,是一种名为雾锁乾坤阵的阵法,阵法之内,除了普通的雾妖之外,还有一条白蛇!那条白蛇,被称作天才的试金石,若能斩杀那条白蛇的话,一定会得到各大长老的接见。”颜霜月道。
“白蛇?好!我知道了!”
李仙凡目光坚定,无论什么挡在他的面前,他都要斩杀殆尽。
见状,颜霜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最后一句话憋了回去。
其实数百年以来,能成功挑战那条白蛇的人,寥寥无几,那条白蛇,远远不是银背苍狼能比的!
只是,她怕说了之后,会打击李仙凡的信心。
当下内心深处,只能默默祝福,望他成功。
……
离开药园的时候,李仙凡手里多了一张传音符和一颗丹药。
传音符具备传音的能力,是林啸送给他的,林啸说了,只要遇到麻烦,用此符联系他,他会第一时间赶到。
至于丹药,则是颜霜月所送,一种名为凝真丹的丹药。
“这颗凝真丹,如果是之前,我倒是挺需要这东西,现在的话……”
凝真丹是给人突破凝真境所用的,在外门弟子中,称得上是一丹难求,相当珍贵。
而他早已突破,只是一直用龟息诀隐藏着修为,以免让人发现他进步神速,被人盯上。
但毕竟是颜霜月的一腔好意,他也就收下了。
“我记得江清荷还没有突破,这颗丹药,可以送给她,也算报答江叔这个月对我的照顾。不过江清荷对我意见太大,我去送,她不一定会领情。”
李仙凡想了想,决定把这颗丹药给山,让他转交。
等到了晚上,他把这颗丹药给山的时候,山吓了一跳。
凝真丹这东西,在寻仙宗往往是有价无市,要知道寻仙宗外门弟子多达十万以上,面对如此庞大的群体,根本是供不应求。
所以凝真丹的价值,被炒得很高,随便一颗,都要超过上百两黄金,这比入门一年要交的费用还要更多,没想到李仙凡手
上会有。
“小凡,这丹药你自己留着才对,给我做什么?”山不肯收。
“江叔,我已经突破到凝真境了,不需要此物,不过此事还希望江叔替我保密。”李仙凡笑了笑,气息稍微一露。
“你已经踏入凝真境了?”
山大吃一惊,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李仙凡没有骗他,的确是凝真境。
他内心震撼,李仙凡进入寻仙宗才多久,一个月不到吧?
这种速度,就算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真传弟子,都要自愧不如。
“小凡,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的修为提升的很快,江叔也为你感到高兴,但你一定要小心才是!”山严肃的叮嘱道。
“江叔放心,我都知道的。这一颗丹药,江叔若是不收,就是没把我当自己人了。”李仙凡笑道。
“好吧,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山心中非常高兴,看来当初他真的没有看错人,李仙凡的确是个好孩子。
不但资质过人,还重情重义。
只是,清荷那丫头,对李仙凡意见太深,看来他要想想办法,让两人缓和一下关系。
接下来三天,李仙凡一直在专心修行。
与他一样的,还有江清荷。
江清荷服用凝真丹后,在第三天的下午,顺利踏入了凝真境初期。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的宣布了这个消息,精致的容颜上满是喜色,她本就是美人,如今笑起来更是好看了几分。
不过在对待李仙凡的态度上,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面对李仙凡的恭贺声,她只是骄傲的轻哼一声,话都不愿多说。
对此,李仙凡只是一笑了之。
夜里,山找到江清荷,进行了一场父女谈心:
“清荷,今天吃饭的时候,你对小凡的态度怎么那么差?”
“不然呢?我不喜欢他,还要对他笑脸相迎吗?”
江清荷轻哼一声,没想到自己父亲大晚上找自己,居然是说这个的。
“你这丫头,就算之前对小凡有什么意见,现在也该放下了,往后你和小凡,最好多多亲近,关系不要闹的那么僵。”山正色道。
“我不要,有什么好亲近的。”江清荷秀眉一皱,冷冷道,“爹,我真的不知道你喜欢他哪点,如果你是想撮合我们,那就算了,我是不可能喜欢他的。爹,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
“柳星魂是吗?”山脸色一沉,怒道,“
我跟你说过,柳星魂心机太深,绝对不是什么良缘!”
“爹,你说的都是偏见。星魂哥哥有什么不好?他是寻仙宗有名的天才,入门不到五年,就晋升成了真传弟子,寻仙宗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的大名?相比而言,李仙凡哪点能比得上他?”江清荷据理力争。
她说的柳星魂,和她渊源颇深,两人小的时候,就相互认识了。
“就算现在比不上,不代表未来不行。闺女啊,爹告诉你一句话,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
“我才不信。”对此,江清荷根本是不屑一顾。
山满脸无奈。
傻女儿啊,你根本不知道李仙凡真正的能耐。
李仙凡可是一个月晋升到了凝真境,如此速度,就算柳星魂也要望尘莫及。
连你突破凝真境,都是因为人家送来的丹药。
只可惜,他答应了李仙凡要保密,有些事情不能多说,只希望自己女儿能慧眼识人了。
第26章 第 26 章
决定后,白祀干脆回房间,继续懒散~
舌尖吮着蜜饯,手里剑册一遍遍翻,随着指尖舞蹈,带着跳跃的火红印入脑海,体内火文热力如蛇流窜,兴奋在血液筋骨里回转,然而,眼睛还是渐生酸疲,店外不止的喧嚣声,还是让她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日,最终没人来找她吹蜡烛,那个人也还没来告知她,火山已经停止喷发。
入夜。
星若灿渺,遥遥宁兮。
巍巍庞阿披星夜之幕,渐渐入眠,清冷夜静中,星色悄悄为冷硬的城石镀上一层温柔。
幽风低语,万籁俱寂。
四方城墙上,被遗忘的蜡仍在静静燃烧,烛影慢摇,红印飘香,光凝不坠,不却风伤。
守卫的士兵们持枪笔直伫立城头,如一尊尊漆黑的雕像,屹立不倒,忠诚守卫在微寒的瞑色里,直目眺望。
蓦地,寂寂寒夜里,他们忽觉身体笼上了一层暖意,就像是在铠甲外披上了一件棉衣,让他们脸上俱都一愣,显出疑惑,过了一会儿,待暖意越来越明显,他们不由低头看向身上,这动作在四方城墙上几乎不约而同,当抬起头,发觉一旁的兄弟也和自己一个动作时,不禁开口,“你…是不是身上也……”
“你也是!?”
“嗯,怪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突然感觉暖和起来了,现在应该光膀子都觉不出冷。”
“可能是…天儿突然暖了?”
“大约是?奇怪……”
这样类似的对话在四方城头接连出现,但他们一双凡眼却看不到,亦感受不到…城垛上的蜡烛正在发生什么变化,那橘烛不知吸收了哪里来的温度,渐渐…层层……由内而外,在被染成鲜红,宛如寒风浸过枫叶,夕阳一抹最后余晖。
此时,正值子时过半,新的一日到来。
随着时间流淌,三十六烛之火似越来越热,越来越红,愈发神秘而灼目,如同水汽露珠上行,一点点滑向火苗尖端,最后,满溢而出,乘着底部莫大的热力,化作一条条红线冲出,飞向城中心。
宛如彗星横扫的极势,一道道划过星光耿耿的夜空。
烛光并不是同时而起,也向没有规律,先是东边一道,再是北边一道,然后南边一道,接着又是南边一道……
这些红线也没有力量,气息近无,然而如此异象,还是惊醒了不少修炼中的剑士,睁开了夜里的双眼,精光刺夜,眺向远空,“这是什么!?”
“难道……火
种将出?”
仿佛只是一眨眼,仿佛抬头一刻已辗转万年,前一刻还是穿梭天空的红线,下一瞬间,红线却已跨越时空边缘,飞越无尽时间,快而慢……慢而快……第二眼已经变成一具遥远无限的巨影,风在呼涌却无声,滚滚狂云聚拢,湮没巨城却无影,云在不断的动,排列出层层的鳞状,像一条巨大的神龙隐现,无限的巨躯穿梭世界各处,不知其首,不知其尾。
“龙……龙!?”有人瞪大眼,不由屈膝而下。
一声低吟幽幽响起,震彻三界昊天,浓云骤然被声音撕裂,悠远的气息纠缠白色混沌,天空打开,远古神兽从混沌出伸出虚幻的利爪,抓住滚滚云端的边缘,露出了像是头的狰狞部分,又转眼一扭身隐去。
“龙,居然是龙……”所有人惊怔住了,恍若身在梦境,“……凤息…龙生,龙眠…凤鸣……,难道,时代当真要转变了吗……”他们因为那无垠之姿臣服,仰望、敬畏、恐惧,却不知该不该跪拜,他们都是白凤的子民,但时代将改,火种将出,新龙降世……
这代表他们中的某个人能够得到继承,成为新的天子。
他们大部分人没那野心,与其坐地上皇帝,掌天下权,却命数不变,生老病死,他们更想看破剑上星列,悟得那大道,获得永生。
意识跨越,纵天而起,庞阿四处,星星点点的人踏上高处,仰望天穹,随着距离一点点缩短,心中更加震撼,他们连白凤都未见过,何况是传说中的真龙?
这一夜,众人无眠,皆陷入兴奋与谋划中,无人察觉敬畏的远古神明来自几盏小小烛光,渐渐迎来东方吐曙,一个熟悉而陌生的破晓……
漫长一夜过去,磅礴的鳞云依旧在,无边云海笼罩在庞阿上空,只是随着天亮,有些微的虚无,天光当浓厚的云不存在一般,万千光线如雨,束束穿过,将巨龙之躯变成了透明,仿佛它只能存在于黑夜,却也变得更加缥缈神圣。
清晨醒来的百姓感受不到远古神明的存在,也不知大渊将变,生活一如往常,一晚的时间,有两则猜测传遍庞阿——龙为守护火种而现世,龙为吞食火种而现世。
大多数人是相信第一个的,第二个没有根据性,从最本质来说,火种最大作用就是延续文明,白凤就是例子,这也代表着龙不会干预谁继承火种,它只是为了守护,而且,正因为是龙,正因为那句代表气运循环的大预言,所有人都有了机会。
这是无人想放弃的天大机遇,哪怕面对九命之一的城主棽,面对大渊皇室的
杀意,都要一试。
气运无常,天命可摧。
若有幸能窥探到苍天之语,他们就有可能成为新的天。
剑士努力活着,不就是为了超脱。
不疯魔,不成活。
……
司府,叶拂苑。
清晨刚起,朝露未尽,白霭袅袅,三公主亦如其他人,托腮望着天上神龙过了一晚,宁静的气场流淌在她身上,仿佛与夜色相溶一体,美丽又安宁,那双弯着的眸火光荧荧,蓬勃的皇家气运环绕,没让她生出一丝疲惫,精神饱满如昔。
星光与黎明悄然辗转,映上她淡淡英气的脸,注视着她时而轻笑,时而皱眉,时而撇嘴,时而……身前的石桌,不知何时被摆上了一桌精致早膳,又不知何时渐随天而凉,她恍若未觉,未动一分。
高挑侍女以眼神示意下面人,再回厨准备一份。
“南露,你说这条龙玩了一夜,它不累吗?”正当侍女吩咐下去的时候,公主粉唇轻启,说出早上的第一句话,清脆的声音打破了空气安静,呦呦悦耳传开,像林涧睡醒的百灵。
“殿下都不累,何况天上龙?”南露笑了笑,低眸回道,清雅的话音中带着俏趣,配着她清霜似病的面颊,若婉转流水撞在冷石上,激起的一卷冰凉的浪花。
“哼。”公主哼了声,未吐何意,“那你觉得这条龙嚣张否?”
“婢子不敢妄言。”
“不就是条破龙,那你说……”三公主垂头,纤指绕上斗篷上的一根细绳玩起来,低哑了声音,再问,“这条龙嚣不嚣张?”
南露:“……”这不一个意思吗?
“你陪我看了一夜,就没发觉,这条龙真的很嚣张吗?”三公主停下手,瞥眸看向她,嘴里的话一字一顿,再次提醒,同时眨了眨眼,一脸你再猜不到,本公主就拿火烘干你脑袋里水的恶狠狠表情。
南露懵了一下,瞬间福至心灵,眼蓦地睁大,“公主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龙身为神明,现身任人观赏一夜,失去了神秘感!?”
“你总算发现了好姐姐,早跟你说胸给本宫一点,本宫把脑子给你一点,你还不同意。”
南露自动忽略这句话,没等殿下得意够,她犹豫了一下,反驳,“可如今…不是火种即将现世吗?”
“你说得对,但你不觉得这天地平静异常?”公主仰望苍穹,眸子碎弯了迷离,她没因这句话的深意气急败坏,只是喃喃细语,就事论事。
“那也不能说明
什么吧?兴许是收敛了。”
“龙本就为苍天化形,凝无尽气运,哪怕它再收敛,与天地合为一,但本身还是会透出一种气势,就像人仰望天空,总会油然生出敬畏,可本宫仔细观察了一夜,分出意识去探,却从没让我产生一丝敬畏感,所以……”讲到这里,她缓缓抬手,扬眸如剑,指向此刻澄净空无的苍空,“本宫怀疑,这白凤……是——假——唔——”
“什……”南露一惊,慌忙就去捂这小姑奶奶的嘴,“公主,这质疑神明的话可不能乱说,哪怕它是条龙,也真的会引来天罚的。”
“尤其您还是大渊皇女。”
三公主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女侍手心,南露下意识缩手。
“嗯,你手抹蜜了啊,还挺甜的。”三公主笑嘻嘻,然后接着道,“找司柏借一把好弓来。”
“弓?”南露愣了一下,望了一眼天上,露出郑重严肃的表情,“殿下,您可不能……”
三公主一个眼刀扫过去,女侍不甘示弱回应。这是两人之间的小游戏,每当意见不同,谁坚持的久,就听谁的。
这次是最久的一次,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天都大亮了,新做的早膳都做好端上来了,但几个小丫鬟被两人对峙弄得心里紧张,也佩服这宫侍姐姐的大胆,俱都屏息凝气,没敢出声,小心撤下凉的,摆好热的,心里已经有端第三份的准备了。
最终,是一声肚子叫打破了两人的“战斗。”
三公主胜。
最后,还是南露服软了,这么长时间足够她想通任何事情,心里叹了口气,眨着酸涩的眼,福身恭敬回应,“是,婢子这就去,早膳已备好,记得早祭,回来趁热赶紧吃。”
“好,姐姐去吧,我给你留一份。”
三公主有些小得意地去往贡间。
目光再望向天空,“都要成筛子了,本宫怕你?”
……
书房里。
司柏低头处理着政务。
庞阿火种投出了神龙之影,城中正陷入讨论与观望,他最心知肚明。
可只观望不行,他需要剑士的好奇与蠢动爆发,需要他们的争夺、战斗与死亡,需要从繁盛走向没落,回归到五千年之前,那个没有剑士存在的时代。
苍天在无数岁月里被剑士汲取气运,已有摇摇欲坠之象,兽鸟异常迁移,天气微妙失衡,都不是好的预兆,所以,急需大量的气运反哺,否则空洞不断扩大,吞噬天地,势必将成为无法挽回的浩劫。
为了计划,他五年前便设阵于庞阿,将大地草木、河流、城石融于阵中,交感于自然,成阵补天归一。现如今,只差拿到能搅动气运的鳞烛了。
想到鳞烛,不知白白过得怎样,因为那日担心她的状况,故留了一丝气息在她身上,没想到这丫头当日就跑到了灯珠街,行动倒是挺果断的。
她眼睛看不见,几十里茫然摸索,想必经过了很大一番艰难,若是授予她纵天之法,不知会不会答应,别反而受刺激。
“大人,南露小姐找您。”正苦恼思虑间,门外传来侍卫禀报。
司柏笔一顿,“让她进来。”
房门被推开,一身浅青女侍盈然走入,款款来到上前,一身薰雅淡香,如一枝弱梅泛香翩来,她轻躬一礼,表情温婉,羸弱而沉静,“司大人。”
“何事?”男人威淡的目光看着面前端庄神秘的女侍,心里有些同情她,不知道她背后的姑奶奶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殿下想向您借一把最好的弓。”
“弓?好弓?你们殿下何时换了爱好了?”男人身子靠上椅背,阖上眸子,从那位殿下性格中的桀骜看,他隐约猜到对方要干什么了,是被那句预言搅乱了心吗。
“我们殿下爱好向来广泛,大人,不,未来驸马……”女侍俏脸一肃,恬淡眸光陡然转严,恭敬弯腰一礼,“您这样不把我家殿下放在心上眼里,就别怪婢子失礼,说上几句了。”
司柏额头抽了几下,还心上眼里,当时那件传开的事虽有耍弄人的意思,也没见你家殿下收敛,何况,让你们住进来就不错了,他对外吩咐一声,“司裂,帮露姑娘找一把最好的弓。”
“诺。”
南露正要开口,司柏抬了抬手,“露姑娘,本官不知谁在为殿下造势,但都是传言,择君天门未开,人言算何?所以,你不必急于为你家殿下定夫婿,本官听听也就算了,若是传出去却有损皇室的威严,何况,是这个特殊时期,那个预言不用本官多说,露姑娘常伴殿侧,心思必是灵透的。”
他背靠不知峰,掌管天门钥匙,是择君者之一,但不知峰并不单择大渊之君,不知峰代表的是苍天,超然于皇室,皇室能不能继续有君,就看其还有多少气运了,但抛开不知峰,他的确是支持三公主的。
“大人,您有资格质疑婢子不成熟,但……”南露凝目注视着他,“您小瞧殿下了,皇家身负天命之前,都是凡人,但殿下从小便被大气运加身,这您能否定吗?”
“
无法否定,但姑娘仍要劝你家殿下收敛,陛下的子嗣可不少,都在瞧着她,去拿弓吧~”
“婢子谨记。”女侍没再说什么,躬身应训,“婢子告退。”
“嗯。”
“对了。”走到门口,她又停了下来,转身,“虽然您说的都有理,但在这之前,还是不要胡乱招惹女子为好,府里那条大裂缝的故事,全城可是传遍了。”
“彼此彼此,都是放松,本君与青梅嬉闹之趣,外人又懂什么?”
“青梅吗……”南露低眸,里面千思万转,良久,福了一个身,“婢子告退。”
望了一眼窗外澄亮的天色,男人不再多呆,叫人安排了马车,去往同轩客栈,因为意识跨越无法拿东西,所以只能亲身前往。
刚上路没多久,他就感应到府处有狂烈的风卷起,一道接一道金光穿出,追风逐电般飞向西南远空,澄蓝的天穹被光扭曲,旋转的锐利将天一片片割裂,掏成一个巨大的空洞,九支箭首尾相连,连作一条漆黑狰狞的毒龙,卷着天空痛苦的颤栗,张开恶吻咬向神龙……
全城人心神惊颤,俱抬起头·,无数野兽趴伏在地,飞鸟成片坠落,瑟瑟发抖,人群所有看见的,看不见的,都感受到了那恐怖气息的降临。
恍如恶魔苏醒,凝视而来,直让人遍体生寒!
第27章 第 27 章
赵小军急吼吼地从高保国家的院子出来,想了想,直奔废品站去了,高考毕业肯定有人要把书卖掉的。
而在赵小军和朱爱华离开车站后不久,被赵小军救下的小男孩就被家里人找到了。
原来警察同志怕孩子的家长着急招人,而且也怕时间一长家长就出了车站了。于是联系火车站的工作人员,用广播喊了几遍,丢孩子的夫妻二人是听了广播马上跑过来的。
一个穿着羊绒大衣,高跟小皮靴的女人正跪在值班室的椅子前面,抱着男孩子崩溃大哭,“君儿,你吓死妈妈了,嗝~,都怪妈妈不好,妈妈没把你的手牵好,对不起,嗝~,对不起,呜.....”
精致的妆容已经花得不成样子,漂亮的波浪卷发此刻也凌乱不堪。
一个穿着同色系羊绒大衣,小皮鞋的男人,抱着这娘儿俩,无声落泪,好险啊,真是好险。
“咳咳,那个”,一旁的**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打扰,这场面虽然每年都看好几回,但还是很每次看了都忍不住想哭。
“二位冷静冷静,孩子刚刚受了惊吓,又被下了**,这腿也被勒得青紫青紫的,我看还是先把孩子送到医院检查检查吧。”
女人一听就急了,“什么?!那个该死的人贩子还给我们家君儿下了**?!”说完赶紧捞开男孩的裤子,果然见白嫩嫩的腿上两道碍眼的青紫。
刚刚有趋势停住的眼泪,又开始哗哗往下掉,“我可怜的君儿,那该死的人贩子。”
男人拍拍她,站起来跟警察握手,“警察同志真是太感谢了,要不是你们,我们夫妻俩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们先送孩子去体检,改天我们一家三口来给你们送锦旗。”
警察同志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也是车站的热血群众发现的,你们赶紧送孩子去医院吧,到现在都没醒,也不知道人贩子的**下得有多少。”
夫妻俩不敢磨蹭,马上抱着孩子就赶去医院了。
“唉,人贩子真是该死,要不是今天上午那哥们儿,这好好的家就该被拆散了。”值班室的警察摇着头感叹。
对于父母来说,孩子就是自己的命,人贩子把孩子偷走了,可不就是要了他们的命了,人贩子都是缺德玩意儿,呸!
早晚有人(或者有鬼)收拾他们,早晚遭报应,什么玩意儿,tui!
越想越气,这位警察同志转身坐办公椅上就开始提笔写申请,一定要严打,把你这些缺德玩意儿都关监狱去。
赵小军跑去废品回收站缺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书。老板跟他说了,这年头,虽然读书的人比以前多了,但是书还是很珍贵的。
上面的哥哥姐姐用了,接着给弟弟妹妹用,再不然就是给亲戚了。卖到废品回收站的也有,但是早早就被买走了,哪还轮得到赵小军。
赵小军又马不停蹄地去了书店,可是书店只有一些辅导资料,没有课本,没有课本怎么行?
赵小军也不知道哪个辅导资料好,要不晚上再去一趟老高家,让他明天一起问问?
于是赵小军又直接跑回工地宿舍,朱爱华不在宿舍,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赵小军把包里剩下的腊肉香肠,用报纸包好,拿着就去了高保国家。
结果赵小军就吃了个闭门羹,赵小军拍拍脑门儿,人家这刚回来,可不是得上朋友家拜年啥的。
赵小军又抱着一包肉往回走,这时候感觉到饿了,他今天就在车上的时候吃了两个鸡蛋,下了车就在高保国家喝了点儿水,还啥都没吃呢。
摸摸肚子,老娘给他装的吃的还有好多没吃,回去烧点儿热水吃吧,不然饼和鸡蛋都该放坏了。
第二天赵小军吸取昨天的教训,估摸着高保国已经回家了,这才抱着东西过去。
赵小军还挺紧张,一进门就把一包肉塞给高保国,满脸写着“东西你收了,事儿可得办好。”
高保国笑眯眯地收了,掂了掂手里的份量,这傻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肉多少钱一斤,这么多肉就这么抱过来了。
高保国把肉放桌上,“这肉我我就收一半,另一半是你的,想吃肉就上我们家来,反正你在工地也不好开火。这么多肉,我也不会白收你的,你等着。”说完就往屋里走。
赵小军进门一句话也没说,一脸紧张,听了高保国这句话,他心里才踏实下来。
老高从来不是说大话的人,他既然说了不会白收东西,那肯定是要给他说个好消息了。
不一会儿高保国抱了一摞书出来,往桌上一放,发出厚重的“噗”声,“来,看看,这都是我今天帮你找来的书,不光有课本,还有辅导资料,上面都有笔记,我腆着脸给你要来的,咋样?你这东西没白送吧?”
简直是喜从天降好吗,赵小军冲上去抱住高保国狠狠锤了他两下,“所以说你是我哥啊,哥,你放心,你以后用得上我的,我赵小军二话不说,立马就来。当然了,犯法的事儿就算了啊。”
高保国一听,直接上手一巴掌
就拍赵小军脑袋上了,“会不会说话,你这是感谢我吗?啊?我能犯法吗?我这么一年富力强的大好青年,我能,能犯法?能犯法吗?”边说边踹了赵小军几脚。
赵小军嘻嘻哈哈地躲了,“玩笑话玩笑话,哥你肯定是社会大好青年。哥,你这书都给我弄回来了,那意思是不是我媳妇想考得那专业有戏啊?”
高保国扯扯衣服,坐在凳子上,“嗯,我今天去帮忙问了,现在全国也只有几所大学都有这个专业,都是这几年开始办的。虽说你媳妇儿没上高中,但是你说了她的底子不错,让她自学两年,考一次看看再说。”
赵小军点点头,有这个专业就好办。
高保国掏出一张纸“来,看看,这些大学都有这个专业,杭州就有一个大学有这个专业,离咱们这儿也不远,最好是让你媳妇考这个大学,到时候你们夫妻俩就能经常见面了。”
赵小军眼睛一亮“那老高,你能接到那边的活儿吗?我要是把她们接过来,让肖萍在这儿高考,户口是不是得在这儿才行?”
高保国挑眉“啥意思?你这是想在这边安家立业,迁户口?还想等你媳妇考上大学了去陪读?啧啧啧,你说你一大男人,你能不那么粘糊嘛!恶心死我了!”
李冬梅和高登宝正好买菜回来,正好听到这句,就顺嘴一问“咋啦小军?你要把户口迁过来啊?”
高登宝噔噔噔跑到桌边,小鼻子可灵了,“哇!赵叔叔,你又带了这么多肉来啊,赵叔叔你太好了,你就让我当你女婿吧!我以后一定听你话!”
赵小军:?什么女婿?什么听话?
赵小军一脸懵地看看高保国,又看看李冬梅,你们不解释解释?
高保国嘴角可疑地勾起,但是手上一点儿没留力气拍高登宝头上“你知道啥是女婿?你就要当别人女婿?”
赵小军点点头,就是嘛,一个流鼻涕的小屁孩儿,知道什么是女婿吗?就当女婿?
高登宝嘶一声,摸摸自己后脑勺,“我知道啊,爸你不是跟我说了嘛,给赵叔叔当女婿就是要和赵叔叔家的妹妹结婚,对妹妹好,听赵叔叔和妹妹的话,我都记住了!”还点点头,表示自己真记住了,小模样还挺严肃。
赵小军:!
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当我亲家?!惦记我闺女?!
赵小军蹭地一下站起来,“老高,嫂子,今天晚上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把书寄回家去。老高,以后要是有合适的房子或是杭州的活儿,你帮我留意着,人
不是问题,你要十个二十个,我都能给你找来。”
说完就抱着书走了,再不走谁知道他们会再讲点啥出来,丧心病狂,我娇娇一岁都不到呢!
而且还是高登宝那个啃老败家子,虽说现在看来是有些改变了,那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
赵小军满心愤愤地去邮局寄东西了。
赵小军一走,高保国就摸着自家傻儿子的脑袋开始叹气了,“唉,媳妇儿啊,你儿子被嫌弃了。”
李冬梅提着一篮子菜,把桌上的肉也放进篮子里,“切!他看不上我儿子,我就能看上他闺女了?还真以为他女儿是天仙呢?一个一岁不到的小丫头片子,真不知道你在想啥?走,儿子,妈给你煮香肠去。”
高登宝一听,跟着他妈就去厨房了,留下高保国满肚子哀愁,他是真觉得自家这孩子傻。
不仅成绩不咋好,智商不太高,这面相看起来也是不太聪明得亚子,他媳妇这还当宝呢!唉,愁啊.......
赵小军本来想直接打电话告诉肖萍,他给她寄了高考的复习资料,让她在家好好复习,还想问问娇娇会不会叫爸爸了。
但是他又怕,到时候打电话跟她说了,别人一打听,肖萍挨不住全说出来,她要高考这事儿就全都知道了。
其他倒是没啥,就是怕全村都知道了,她压力大,毕竟这村里,还真是没有出过大学生呢!
这可不行,他们得学会闷声发大财,就是考不上也没什么人知道,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所以赵小军还是写了一封信回去,给家里人报平安,也告诉肖萍让她准备高考的事情,把今天下午在高保国那儿了解到的事情都告诉她了,也没忘记让肖萍一定要教会娇娇喊爸爸。
肖萍学习的事情,他目前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剩下的,则是买房安户的事儿了。
现在的房价跟后世比起来,那真是便宜太多了,想都不用想都是赚的。
想了想心中给自己定的计划,今年一定要买房!
第28章 第 28 章
时间回到1978年。
1978年,东川207工厂一大早就闹腾得不行。
重复了快十年的一首诗《相信未来》仍在继续广播。随后,大喇叭里播音员一遍又一遍地用带有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吼道,上午十点准时在工厂办公室里开会,学习讨论前段时间发表在《光明日报》上的一篇文章。
这篇特约评论员文章的题目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头一天晚上,207工厂的各个生产小组专门嘱咐分配了任务:每个工人回到家,要把这一篇文章好好学习,结合自己的生产实际,想想自己的生产工作,今天早晨来公开讨论。讨论如果不深刻,这个月的生产奖金直接扣掉,所以每个人都是卯足劲学习。
不过,207工厂的老李尽管很认真地读了一次又一次,始终觉得心里有什么事牵挂着。直到他和老伴儿从厂区的职工宿舍出门,走到厂区大门处,心里还是很忐忑。
和门卫打了声招呼,门卫大爷瞅了他说:“头顶上怎么有喜鹊‘宝贝’?”老李没明白怎么回事,门卫又说:“头发上落了喜鹊粪!落白落白,不是甜就是苦来挨。”
老李心里杵得慌,连忙找了面正衣镜,捯饬了好一会儿。
上午讨论会很正式。
各个生产小组的负责人围成一圈坐着。每个人面前标准统一的放着一个搪瓷茶杯、一个笔记本、一根削好的铅笔。
老李是其中一个小组长,也腰板直挺挺地坐着。准确说,是副组长。组长年前出差出事了,后来厂里决定再安排一个组长,但因为要抢生产进度,这个组长的事就一直搁置了下来,日常基本生产,都是老李这个副组长一肩挑。
车间主任姓陈。陈主任和工会主席分别发表自己的学习感受后,各个生产小组就抢着来发表意见。这种集体活动里,尤其有上级领导在的时候,大家都会抢着发表自己的意见。个别口才好的,直接不用讲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也有口才不好的,即便拿着写好的讲稿,也结结巴巴的。
不知不觉,轮到老李发言。他见大家也都有些困顿了,估计也是头天晚上熬夜的原因,就站起来准备挑几条重要的说。往往发言到了后面,谁说得简短,大家都高兴。千篇一律的讲稿,一上午时间是神仙也会打盹儿的。
老李双手托着笔记本,说:“我觉得,我们无产阶级工人,每天都在实践。尤其在我们207工厂里,每天都——”
老李还没说完,陈主任就打断他的话,说他一看就是头
天晚上没有好好学习过。这话说得老李手心直冒汗,他还想赔礼道歉,但陈主任将话题引到其他人身上去了。老李僵持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尴尬地笑着。
厂区的大喇叭忽然“吱”了两声,像指甲挂铁锅一样,接着那满嘴方言普通话的播音员说话了。大喇叭里找人,找老李,说门卫大爷接到消息,老李的家里出事了,赶紧回去。
老李浑身像凉水浸了似的,一个哆嗦就转身往回走。身后陈主任“唉唉”后,说了句“太不像话”。刚下楼,大喇叭还在喊人找老李。
“家里出啥事呢?”老李遇到老伴儿,她正噙着眼泪朝着自己走来。
“回去就知道了。你问我,我问哪个?”才挨过批评的老李,气还没消。出厂区大门,门卫大爷还不忘催了一下俩人。
看到门卫大爷,老李猛地想起早晨那包“喜鹊屎”。说得吉利点是喜鹊拉的屎,其实就是乌鸦的粪便。在东川有个不好的说法,但凡有乌鸦粪便落到人头顶上,家里肯定有丧事。落白,就是这么一个说法。
“难怪早上门卫大爷说我头上有包乌鸦屎。”老李说。老伴儿只顾哭哭啼啼,跟在后面。
家里门敞开着。刚走到走廊,儿子李军的哭嚎声一声接一声,像珠子断了线儿。还有个男孩子在说话:“说了很多次,喊你别去翻墙偷书,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吧?”
说话的男孩叫黎斌,他是李军的小学、初中、高中同学。也可以说是“发小”,自从上学,两人就在一起,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但两人的家却不在一起。
李军又“哎哟哎哟”的,说:“哪里知道那个巷子里多了一条狗呀。”
黎斌说:“下次你再这样去偷书,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李军说:“好,好,下次我自己去。这年头,外头那些人一天闹来闹去的,只有书才是我的好朋友,你都不算。”
黎斌又说:“那我还是陪你去吧。”
老李径直进屋,一眼就看到了黎斌和李军。李军膝盖上一大块伤口,还在流血。黎斌脸蛋胖胖的,留着小平头,比以前看到时,个头又高了一点。也是,李军都十八岁了,只是和自己每天都打照面,根本看不出多大变化。
黎斌喊了声叔叔后就让到一边。老李问李军,这怎么回事。李军头偏向一边,眼睛看着桌边的两本书,一本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另外一本封面上有个外国老头,是《普希金诗歌集》。
老李和李军自然是发生了争执,两人
你不听我的,我也不会听你的。争执了一会,黎斌见两人都不说话,这才见机说:“叔叔,我们也没工作,只是去看看书,哪晓得回来时巷子里遇到一条狗,追着我们,结果不小心才摔到的。再说读书也是好事。回头喊李军去我家,我爸是厨师,让我爸做点好吃的补回来。嘿嘿。”
“读书是好事,但是黎斌,偷书就不是好事,那是偷东西,迟早要去坐牢的。”老李说。
李军的妈妈连忙阻止老李别说了,毕竟黎斌是别人的孩子。老李这才将李军扶着,去了厂区卫生所。
晚上厂区没加班生产。李军的妈妈坐在床边织毛衣。
老李和她在讨论厂里的事,李军的妈妈责怪他不该白天对黎斌说话那么气势汹汹的。老李反过来责怪她,说现在不好好管管,今后真的去坐牢么。李军妈妈说不过,说什么坏事都是从你嘴里说,我就不信我家这么几代人没出过小偷,还单就出在我家李军身上呢。
老李长出一口气:“现在学校也没课,什么时候上课也不知道。我还是想要么送到乡下远方亲戚家去住段时间,或者让他学门技术。”
“乡下哪里还有亲戚?再说亲戚条件都苦,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会让你吃住。我们条件也不大好,也不能每月周济呀。学技术也怕他吃不下苦。”李军妈妈说。
老李在床头抽烟,一言不发。
李军妈妈又说:“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今天上午讨论学习的情况,陈主任没再为难你吧?”
老李其实和陈主任一起分配到207工厂的。当年两人在大学,还是同寝室的室友。学校分配时,两人报名还约在一起。最主要的是,分配到207后,陈主任和老李都喜欢李军的妈妈。陈主任混得好,没几年当了主任,老李还是个生产小组长。两人同时追求李军妈妈,只不过陈主任在207工厂有些高调,这让一向比较低调的老李占了便宜。革命年代的爱情,越是高调,越是危险。这个道理,陈主任就是没有搞明白。直到老李给陈主任送结婚喜糖时,陈主任才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后来和一个老师结婚了。可以想到的是,自我优越感很强的陈主任,在接下来的工作中,理所当然地各种为难老李了。
“为难倒是没为难,只不过我才谈我的感受就被叫停了。”老李说。
李军妈妈停下手中的毛线活儿说:“老李,要不咱们去找找他。赔个礼道个歉,一来他现在是领导了,给他个台阶,今后希望不再为难你。再就是看在这个月的奖金上,毕竟那点钱还可以救急。
”
老李想了想,说也好。
老李两人翻箱倒柜找了一瓶老酒和一块东川老腊肉,用报纸包好去陈主任家。
陈主任在家。两人刚敲门就开了。见到老李两人,陈主任先是一愣,待老李笑着把老酒和腊肉递到他面前,他一把接过去,咧嘴轻声说:“这是干啥呢?老李。赶紧进屋,赶紧进屋。”
屋子不大,倒也收拾得还算干净。陈主任的爱人赶紧沏了茶后,就坐在一边,看着陈主任说话。
“老李,这么晚过来,有啥事儿?”主任说。
老李咬咬牙,吐出一句话:“没啥事就是过来坐坐。”李军妈妈赶紧接过话说:“主任,其实这么回事儿,回家听老李说,今天上午学习讨论会上,他学得不够深刻,影响其他组员的学习氛围,加上家里临时有事就回家了,让整个讨论会氛围不好,所以,所以我和老李过来给主任赔个不是。希望领导别放心里。”
主任“嗡”声道:“老李别有啥心理负担,我们都知根知底。过就过去了,下次注意就是。我这个主任,还是要在大家面前,树立一点权威嘛。是不是?”
老李直点头。
“对了,老李,你家里出啥事了?白天你十万火急地往回赶,还正准备问问呢。”主任忽然问道。这让老李夫妇有些摸不透主任到底是啥立场。如果确实冰释前嫌,却让人又有些不放心;但说他还耿耿于怀,也和刚才这几句话的态度也不匹配呀。
老李说:“小孩子不听管,提起来就恼火。”
陈主任说:“那倒是。我们家小英还好,不过估计过一段时间也不好管教。小孩子到这个年纪都叛逆。对了,给你说件事,上面政策来了,号召知识青年下乡接受锻炼,厂里也有这方面安排。咱们207工厂其实也就是职工的小孩如果报名,去锻炼今后回来还可以直接进207上班。不知道你家小军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知识青年下乡插队?也不知道中央政策是怎么样的。”老李说。
陈主任说:“上面的政策,谁都看不准。也不是我们能议论的。老李,这么多年同学同事的份上,如果你家小军想去锻炼下,回去问问赶紧给我说声。”
老李“嗯”了一声。
第29章 第 29 章
凌厉雨势已然第十四日,各地灾民果真逐渐涌来未见惨况的协阳城,不断有灾民哀求官道守门人放行,希望能前往平安寺祈福。
几千灾民陆续而来,却不是颜娧所乐见。
雨不停歇,归武山就绝非最佳的栖身之所。
这两日,君子笑与平安寺已安置了庄上的妇孺,男丁们都被安排到最远的庄子,搭建临时收容所,曹同知在得知颜娧善意后,也派遣许多衙役前来协助引导灾民、维持秩序,更加派了全责能动用协阳城的兵武来建造收容所。
此时,颜娧遣了莫绍带着曹同知登上如意书舍观察山势,再会来庄上,曹同知几乎是软了腿让莫绍给扶了进来。
“完了,本官完了!”曹同知浑身湿透,乌纱帽抱在怀中,慌乱的喊着。
归武山坳完全浸泡在雨水里,雨水混浊深不见底,与君子笑开张时颜娧邀请参观时完全不同。
这雨再继续下下去,归武山一旦溃堤,这协阳城周围可能有一处生机?
虽是天灾,身为父母官能辞其咎?
曹同知已开始想着被革职查办,以怠惰民生已致水患溃堤被抄斩的情境,不自觉脑袋冷然一缩。
一晃眼发觉黎承也在,连忙抱着他衣摆下跪求助。
“承郡王,救救下官呐!下官也不知这雨会下成这副德性,救救下官与百姓们呐!”曹同知脸上已分不清楚是泪是雨。
就知道这归武山的几千两银子收的太轻易啊!
这临时搭建的棚子雨声噼啪作响,与曹同知的哭喊声相应着。
颜娧放下邸报递还给立秋看着曹同知哭喊。
原想着,他若是只求官运亨通,那这官也是到头了,溃不溃堤有得是锅可背,不曾想还是加了百姓,她心里也就柔软了。
“若想至之不理,也不会让人带曹同知上山了。”黎承将曹同知扶起落坐在小杌子上,“今日曹同知回城后,切记,持本郡王手谕周知各城门,内外城门闭门三日不得进出,违者杀无赦。
灾民聚集在归武山下,会有什么,曹同知应该清楚,城外灾民今日之内,立即迁往城北齐寓山上,切莫再逗留于归武山下,曹同知可否办到?”
曹同知点头如捣蒜,“下官即刻去办。”
曹同知带着黎承手谕退出帐外,沿路叫喊着封了所有上归武山的路,嗓门之大,之惊恐,让颜娧都失笑了。
“承哥,官话说得可真溜,看你把他吓得。”
“文官就
是这样麻烦,要是武官那还需要看,说了就去做。”黎承抖了抖被抓皱的直缀。
“齐寓山上都安排好了?”颜娧只给了黎承两日呢!偌大山林要临时搭建出收容所,可远比在地上搭建难多了。
“山上百年以上的老树不少,省了不少事,黎家侍卫搭建了不少树屋,能上树的上树屋,不能上树的就搭棚子。”
“我算是见识到了,黎家在这协阳城的根底了。”
那日不畏风雨倾巢而出来面见家主的模样,根本就是八方来朝,好似入阵开始,就受到感召等着拜见,为首的管事还呜啦呜啦的哭了一翻,这几十年来没有新家主,能御使浮石令,前任管事都已经等不着老损了。
当所有人掌心的八色奇石一同发出异彩时,她真真完全佩服这群被陨石所控的人了,死生定当追随的信念着实可怕。
“抢收下来的粮食,可都有妥善处理了?”接下来的日子粮食就是考验了,怎么应付几千人的吃食。
“没冒芽的米粮都送进城里处理了。”黎承也不知道能救下多少尽力就是。
颜娧颔首,走出帐外。
这雨仍不停歇的令人糟心啊!
“莫叔,能带我上山一趟?”她想亲自瞧一瞧水位,十几日来只听回报,总觉着不安生的心慌,深怕有哪个环节漏了。
“姑娘,我们尽力了。”莫绍安慰着。
不说他的工队山门里数一数二,就算真无法抵御这天罚之雨,也在颜娧的规划下也能将伤亡减到最低。
她精心规划的宅子就是用来缓冲山坳溃堤水泄而下的缓解之处,水会从她的宅邸一分为二,大多洪水都会被导离协阳城,唯一会被毁的只有她那五进的宅子。
“我这心糟得很,总觉着漏什么。”
莫绍挺不住那哀求的小眼神呐,只得蹲下身子抱起她。
颜娧开心的攀上莫绍肩上,离开也不忘交待黎承:“我们去观音立像,这里就交给承哥了。”
“知道。”黎承宠溺的笑了,这样一个剔透的女娃,谁能抗拒?
从最远的庄子到观音立像可有一大段路得走,莫绍舍不得颜娧淋雨,就这么紧紧将她挨在怀中,劈风破雨的疾行在上山的官道上。
一到观音立像肩上,颜娧细细的在脑中在盘算一遍所有工程细项,她细量着究竟有什么能破坏整个岩山的结构而溃堤?
冷风凉雨中她吸了一口清冷了凉气,脑子里窜入了“人为”二字。
脑袋
里少得糟心的讯息,冲了这归武山,能毁了什么?
黎家二字有如一顿棒喝,让她惊恐的咬了唇畔,咬得都尝到血腥味。
“莫叔!快去检查闸门,我在这没事的,快!”颜娧慌张催促。
“姑娘?”莫绍不明究理的回望。
“莫叔工法是一流,但是有人想毁了这里。”颜娧看着波涛汹涌水势才到观音立像裙底,可这样的水位即便没有她的控制,山坳也不至于会溃堤才是。
只有人为!
“我们作多了,让人烦心了,莫叔快去,我不会有事!”
一般人从外头看不出岩山变化没错,她怎么就把刺杀黎承兄弟这荏给忘了!
这阵子过得太安逸了啊!
在颜娧提醒后,莫绍也忍不住心惊。
“姑娘,你且等着,我马上回来。”莫绍鸣起呼喊工队的哨音,快速飞离往山体的各个闸门。
莫绍人影一远离颜娧可见范围,颜娧倚着观音像的耳朵躲避雨势,倏地,一袭黑衣人影无声息的落在颜娧身侧,长剑抵着她白皙的颈项。
“小姑娘太聪明不是好事。”他才从山上砍了几株参天老树,才打算顺流而下冲撞山体就被发现,这可不太好。
颜娧回身紧贴了观音像,冰冷的雨水随着剑身流入衣物里冷得颤抖。
“现在才怕会不会慢了些?”黑衣人正享受这种凌迟的快意。
“究竟何事需要山下几千条人命赔上?”颜娧鼓足了勇气询问。
死不可怕,她都死了两回了,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还真是个胆儿肥的,你觉着这大雨滂沱里,还有人能来救你?”黑衣人长剑推前了半分,划破了她的肌肤,鲜红的血液迅速被雨水冲入衣服里,染红了外衣。
颜娧庆幸这火辣辣的疼,被冷雨给冲淡了,扬起浅笑应对着:“救不救倒也无所为了,说我胆儿肥?阁下不也是?胆敢在佛像下取人性命的刺客胆儿不肥?”
刺客见她不若七岁孩儿的笑容,也冷笑出声。“这是想拖延时间?”
“拖不拖也无所谓,就想做个明白鬼也不成?”颜娧大胆的前进了半分,不在意长剑划长了颈子。
“知道了,也只能带下黄泉,有意思?”黑衣人凌迟般的又在她右臂上划了一道口子,还是等不到期望中的哭喊哀求声。
颜娧摀着血流如注的手臂,连呲声都不给一声。
敢情她遇上虐待狂了?喜欢这种凌迟式的杀人法。
这要是给他一声喳呼,那不是还得多挨几剑?
还好上山来了,即便自己命丧剑下,几根浮木的事儿,至少莫绍还是能够安顿好闸门,让山下百姓免于洪患。
“明白鬼好投胎,看看我还盖了佛寺也知道,我相信轮回的。”颜娧努力维持冷静忘记疼痛,虽不确定是否会有人来救她,还是得争取时间。
“就你一个小娃娃,乖乖再去投胎就好,那么多废话。”黑衣人又是一剑划在颜娧左腿上。
颜娧能感觉这剑划深了,疼得她落坐在观音肩上。
心里可哀怨了,明明有护甲,却能剑剑见血。
需要这么倒霉?
就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投身来到此,一个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都没有。
第一回遇上就是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虐杀变态......
“不疼吗?”黑衣人收回剑身,隔着面罩都能看见正舔着鲜血的诡谲。
“来来,你把剑给我,给你划看看就知道。”颜娧忍着疼伸手索剑。
黑衣人笑得令人诡谲颤抖,真将剑身反手递给她,在颜娧真伸手要接时,又一个回剑划在她的右腿上,讪笑着她。“小姑娘,以为我会傻到把剑给你?”
这次终于有护甲挡了半分,还是疼得她一声闷哼。
她颓然的倾靠着观音放弃遮掩伤口,反正全疼了,也不知道该遮哪个就算了。
“不傻,不傻,是我傻。”
“乖!我送你上路啦!”黑衣人执剑,就朝着颜娧心窝而去。
颜娧眼尾余光扫到有人神急着急的往这来了!
可是剑已离心口半分了!
于是她倾斜了身体,顺势而落,用尽最后力气,轻点了观音胸膛直坠而下。
她看到了来人眼里的责怪,不等他的责怪。
呵!她可是落水逃命啊!
第30章 第 30 章
“还以为今天能下山呢,没想到耽搁到了这会。”廖雨琴说着就躺在了床上。
魏风也是这么想的,山路崎岖,还是待一晚再走,比较保险一点。
“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走。”魏风看着廖雨琴说道。
廖雨琴点了点头,反正就住一晚,也没有啥大事。
今天折腾了一天,他们两个人的确有点累了,早早的就休息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刀疤男此刻,正紧锣密鼓的安排着刺杀魏风的计划。
远处的一座小山顶上,刀疤男独自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应该是在等着什么人。
正如拉尔多所说,如果被发现,这可是死罪,因此除了他之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因此他才独自前来。
刀疤男这次真的是豁出去了,他真的是冒着被处死的风险,对魏风动手。
他也清楚,魏风一除,对拉尔多来说,那是巨大的收益。
只要拉尔多好了,那他自然会好,但只要有魏风在,那拉尔多只能被打压。
为了他的未来,他也得这么做,不然等魏风彻底的进入狼人一族,再想铲除他,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好久不见啊。”
就在刀疤男思考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
刀疤男回头一看,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久不见。”
来者是一个身穿黑袍的人,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子,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吧。”那个黑袍人说道。
刀疤男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他以为两个人还要叙叙旧,不过直接一点好,减少他被发现的风险。
“我的确有事找你帮忙,而是是好事。”刀疤男淡淡的说道。
黑袍人笑了笑,如果不是之前跟他合作过两次,他是绝对不会来的,而且他的手里还握有他们的把柄。
“说吧,什么事?”黑袍人依旧很直接。
刀疤男笑了笑,找他们办事,一直都是这么爽快。
“狼人一族的令牌找到了。”刀疤男看着黑袍人说道。
黑袍人听到这个消息,他的确有点兴奋,狼人一族的令牌可是丢失了很多年,现在居然找到了。
只要令牌在他的手里,那他就可以号令整个狼人一族了。
“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个消息?”黑袍人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质疑。
刀疤男笑了笑,黑袍人很显然不信任他
,还以为是他在给他挖坑。
“不要担心,我告诉你这个消息,肯定不是在坑你,你也知道,只要得到令牌,就可以做狼人一族的领导者。”刀疤男说出了具有诱惑性的理由。
黑袍人思考了一下,既然刀疤男没有去拿令牌,那肯定是他的实力不够,不然他肯定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令牌是不是在别人的手里,而且你还对付不了这个人?”黑袍人淡淡的说道。
刀疤男笑了笑,“聪明,那个人实力的确很强,而且大长老还让他做了二长老,这很明显是要把狼人一族交给他啊。”
黑袍人听到这个消息,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没想到,这个大长老这么
的糊涂。
“而且,那个人今晚没走,还在山上,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就先走了。”刀疤男说着就要离开。
关键信息都告诉他了,刀疤男敢肯定,黑袍人一定会动手的。
只要除掉魏风,一切都好说了,这才是刀疤男的主要目的。
“等等。”黑袍人叫住要离开的刀疤男。
刀疤男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去,看着黑袍人。
“还有什么疑问吗?”刀疤男问道。
黑袍人看着刀疤男,“他的实力有多强?”他需要知道对方的底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他一个人对付除大长老外的所有长老。”刀疤男简单的说了一句。
黑袍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看来他还没有跟大长老对战,其实,就算打败大长老,他也有办法对付。
“好,你走吧。”黑袍人淡淡的说道。
刀疤男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下,魏风可是死定了,黑袍人绝对有十足的把握对付他。
想到这里,刀疤男就特别的高兴,他趁着黑夜,赶回了狼人一族。
刀疤男回到狼人一族,他直接就去找了拉尔多,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拉尔多看见是刀疤男,他赶紧看了看外面,没有被人跟踪,赶紧把门关上。
“你怎么来了?有没有人跟踪你?”拉尔多一脸紧张的看着刀疤男。
刀疤男觉得拉尔多有点大惊小怪了,他去的路上跟回来的路上,一点人影都没看见。
“放心吧,老大,我可是非常的谨慎,绝对没有人跟踪我,事情都已经搞定了。”刀疤男高兴的说道。
拉尔多听到刀疤男这
么说,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这的确算是一个好消息。
可他的心里同时也在担心,如果失败的话,他们两个人都得死。
“只要不被人发现就行。”拉尔多现在只有这个要求。
比起魏风,他还是更在乎他的死活,**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被按一个叛徒的名声。
“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人发现,估计他们今天晚上就会动手,到时候,咱们就装不知道。”刀疤男看着拉尔多说道。
拉尔多点了点头,他肯定会最后再出现,不出现也不对。
“好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拉尔多看着刀疤男说道。
刀疤男点了点头,他对拉尔多笑了笑,就离开了。
拉尔多的心里是忐忑的,他知道刀疤男办事一向都很谨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那边出手的话,那魏风肯定必死无疑,那他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还是不想那么多了,拉尔多上床,准备睡觉。
他怎么可能睡得着,这个事情困扰着他,这要成功了还好,要不成功,可就死定了,但愿刀疤男没有被发现。
拉尔多坐了起来,他根本就睡不着,脑子里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情。
夜深人静,到处都是一片黑暗。
突然就有几个身影闪了过去,他们似乎对狼人一族很了解,避过了所有的岗哨,直接就进入了内部。
“你们去引走大长老他们,剩下的人跟着我。”黑袍人快速做了安排。
这些黑影迅速就分成了两队,快速的散开,各有各的分工。
刀疤男在走之前,告诉了黑袍人魏风的房间所在,这给他省了不少的麻烦。
黑袍人直接就往魏风的房间而去,他们迅速的包围了这个房间。
魏风睡觉很轻,他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廖雨琴。
他觉得有股力量靠近了他们,魏风就算是睡觉,他对外界也有很强的感知力。
况且他现在还在别人的地盘上,自然不敢大意,想对他动手的很多。
拉尔多表面对他示好,心里怎么想的还不知道,魏风不得不防。
魏风做了二长老,威胁的就是拉尔多的地位,他自然会有什么动作。
不过他觉得,有大长老在,拉尔多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这股力量的靠近,证明魏风的想法是错误的,还是会有人对他动手,外面的人里面没有拉尔多。
那就奇怪了,到底是谁想要对他动手呢,魏风动了动廖雨琴。
廖雨琴睡的也很轻,她立马就醒了,看向了魏风。
“你怎么还不睡?”廖雨琴迷迷糊糊的说道。
魏风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要保持安静,绝对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他们醒了。
廖雨琴看着魏风的动作,她就不说话了,她很好奇发生了什么。
“什么情况?”廖雨琴压低声音说道。
魏风指了指外面,“外面有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
廖雨琴瞪大眼睛看着魏风,真是不敢相信 还真的有人对魏风动手,真是不可思议。
“那怎么办?”廖雨琴看着魏风说道。
魏风此刻的想法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他们要做什么。
“动手。”黑袍命令一下,他们直接就撞开了房门。
魏风跟廖雨琴早早的藏了起来,就是想看看是什么人。
看到他们进来,魏风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人的穿着,的确跟狼人一族不一样。
也许是为了掩盖他们的身份吧,他们手里拿着刀狠狠地往床上砍了下去。
“不好,我们上当了,撤。”这是黑袍人的第一反应。
刀疤男说的那么清楚,黑袍人就怕是陷阱,但他也是赌了一把,晾他也不敢骗他。
“来都来了,这么快就走啊。”魏风跟廖雨琴从天而降。
黑袍人看到魏风的时候,他知道刀疤男没有说谎。
“把令牌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黑袍人看着魏风冷冷的说道。
魏风笑了笑,原来是冲着令牌来的,他拿出了轩辕刀。
“令牌就在我的手里,有本事就来拿。”魏风晃了晃手里的轩辕刀。
黑袍人看到了轩辕刀,那肯定就是令牌了,没想到,他都被封为二长老了,令牌还在他的手里。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上。”
第31章 第 31 章
太帅了~
“没主见!太听话了你们丫!”
安夏儿狠狠地瞪着她们。
菁菁和小纹面对她的话,甜美地微笑着,齐声说,“是。”
大少爷的话,谁敢不听啊!
安夏儿确定这两个女佣就是练出来的,主人说什么她们都说是,安夏儿的火再也不起来了。
安夏儿端起鸡汤,又有点为难地皱了皱眉,“其实……其实我真的有点怕胖了,6白那么帅,如果我真的变成了肥天鹅,以后我都不敢跟他站一块,可我又想吃,有时你们也应该拉一下我。”
“少夫人不胖啊,少夫人很漂亮啊。”小纹眨眨眼睛道,“变胖了就再减肥啊!”
安夏儿差点脸砸在餐桌上!
无奈,她只好干掉了那碗鸡汤。
事后魏管家听到两女佣的话,严肃地赞扬道,“做得好,少夫人身体要恢复,营养一定跟上,现在绝不能让她顾及长胖的事。厨师为少会人做的营养大餐她若是没吃,大少爷怪罪下来,我们这回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嗯嗯!”
菁菁和小纹一脸绝决。
魏管家又交待,“大少爷可说了,少夫人这次怀孕我们没有觉以及没及时地将她的身体状况报告他,他已经记着了,这回没有解雇我们,只是顾及少夫人现在在养身体,怕她不熟悉生人,暂且留着我们。”
“管家,我们知道了。”菁菁道,“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了,若是因为我们的照顾不周少夫人再有个三长两短,遭秧的就是我们。”
就算她们跟了6白几年了,6白也绝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这个主人虽平时看着温和,但他生气的样子是他们不敢看到的。
魏管家更加明白,上回白夜行宫录用安夏儿同学祈雷的事,6白已经给了他一次机会——
这次,他危险了。
估记安夏儿身体一好,6白就要解雇他这名私人管家了!
想到这,魏管家挺直身躯,觉得自己在最后一段时间一定要做好,“明白就好,总之现在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少夫人的生活。”
“是。”
“大少爷说,‘唯丽’产品今天上市的事让少夫人别担心,他会让人有全权负责布和宣传。”魏管家道,“去告诉少夫人,免得她担心。”
两个女佣看了看对方,“担心?没有啊?”
少夫人就下来吃了个午餐,什么也没提起。
****
安夏儿觉得躺在房间里,这样一天天地下去,实在太闷了!
她想去逛花园,看看九龙豪墅花园里的银杏树,但管家说她现在不能去室外,她不能吹太多的风……总之她小产了,她要像花朵一样被呵护在温室里。
没办法,下午她去了她的工作室——
“不能去室外,那我在室内总行了吧?”安夏儿一边提着小水壶,给她那几盆养的花浇着水,一边自语地道,“哼,还好我工作室里养了几盆花,还能赏花怡情,不然等我身体恢复了,我天天呆在这病又憋出来了。”
电视不让她看,手机被没收,她只能看了一些杂志以及那些报纸——
报纸还是6白看的商业报!
哎,远离网络养养花看看报纸,每天像美食家一样品着美食,她的小日子真是越过越高尚了!
“哎……”安夏儿又叹了叹,“也不知道展倩的报社开得怎样了,应该顺利吧,应该不会缺钱吧,真想打个电话过去看看啊。”
她好歹也算是赞助者,也是股东嘛!
“不过……”她又蹙了蹙眉,“总觉得好像今天忘了什么事。”
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倒是昨天6白帮她洗澡的画面漫上脑海——
脸一下红了个透!
她赶紧甩甩脑袋,“……下次绝不能这样了。”
不能再跟6白洗澡了,她受不得了那刺激了。
站在那样一具充满诱惑的男性身体面前。
任何女人都无法冷静。
【那就让我宠你一辈子。】
6白沉稳的话仿若是贴着她的耳畔在说,一遍遍回放。
“……”安夏儿又缓缓带起了微笑,自言自语地回答,“好,那就说定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小女生,被泡在了蜜罐里,每每想到这,心里甜蜜无比。
6白一句话可以让她开心一整天。
——果然,还好没离婚吧?
感觉跟6白在一起一辈子,她都不会腻。
安夏儿又坐回工作台前,完全忘了今天帝晟手机和‘唯丽’上市的事情。
外面女佣敲了敲门,“少夫人?”
“进来吧?”
安夏儿抬起脸。
穿着女佣装的菁菁走进来,礼貌地低了一下头,“少夫人,大少爷上午出去的时候有话给你,是我们一直忘了没有转达。”
“哦?”安夏儿放下那本实验记录,“什么事?我刚好无聊,6白他说什么?”
“大少爷说,今天‘唯丽’产品上市的事你不必担心,他会让人全权布以及宣传。”菁菁道,“以及,他会尽量赶回来用晚餐。”
安夏儿眨巴了两下眸子。
‘唯丽’?
上市?
诶?
诶?!!
……
几秒钟过后,工作室内突然响起安夏儿的爆吼声——
“啊!我的‘唯丽’,我的香水!它今天上市我居然忘了,你们怎么不提醒我!”
大厅里的魏管家刚抬起头,就见安夏儿急匆匆地从楼上冲进来。
女佣跟着她后面喊,“少夫人,你小心一点,不要跑啊!”
安夏儿火急火燎地冲到魏管家面前,“快把电话给我,我要打电话给‘唯丽’宣传团队,我要问问上市的情况!还有快把电视打开——”
魏管家巍然不惊地道,“少夫人,你不能看电视忘了么?还有你现在也不能接触手机那类有辐射的东西。”
“就算是这样,可我的品牌要上市了,难道我要莫不关心?”安夏儿瞪大眸子,“不行,那是我的产品啊,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要看看上市的新闻,麻烦你们快把电视打开——”
“不行,少夫人。”
魏管家知道6白这么做的另一原因。
是不想安夏儿知道现在外面的新闻!
现在外面都在传她是6白老婆,这将代表她以后出门都会受到全方位关注了……
“什么辐射?我就看了一会嘛,我又不会整天抱着电视!”安夏儿紧攥着手。
“不行。”
“那你给6白打电话,就说我要看电视,我要看‘唯丽’的上市新闻,我一定要关注!”
诺大的豪奢大厅,回荡着安夏儿的暴吼声——
反正她一定要看!
两个女佣站在旁边,都低着头不说话。
少夫人要看电视,万一电视上插播了6白说她是他老婆的新闻,那怎么办?少夫人会不会气炸?
最后魏管家只好拔通6白的电话,“大少爷,有点事要请示你一下。”
“我现在很忙,还有三个采访。”电话传来6白华贵的声线,“一些小事不必请示我。”
“不是……”魏管家汗了汗看了眼安夏儿,“少夫人说她要看电视,她要关注‘唯丽’的上市新
闻,那大少爷,这……”
旁边安夏儿一脸期待。
并对着魏管家手里的电话嚷道:
“6白,我就看一会!”
“……”电话对面6白默了一下,“让她看。”
“是。”
魏管家应道。
魏管家挂下电话后,对安夏儿微微一笑,“少夫人,我马上为你打开电视。”
安夏儿激动地差点淌下泪来,“好好好,快开。”
魏管家很快将大厅中那宽大的智能全息电视打开了,而为6白平时开电视大多是关注新闻和商业财经频道,所以魏管家打开后,出现的画面直接是商业频道的画面。
见不是其他的频道,两个女佣顿时松下一口中气。
安夏儿像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坐在沙正中央,眼睛也不眨地盯着电视上面的画面。
当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电视,从上面看到她最熟悉的那个男人时,眸子眨了一下,“哦,这是帝晟的手机布新闻啊……”
只见电视里正在回放帝晟集团的ds手机布演讲,演讲者是帝晟集团的总裁:
“今天帝晟品牌的手机上市,我与广大的消费者一样,一直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帝晟的全息智能手机名称为‘ds智能手机’,无论从性能,质量、防水性、眼纹识别、安全问题,都经过严格的检验以及我本人亲自试验……”
优雅华贵的声线,透过电视优良的麦克风,传达出来。
既使安夏儿跟他那么熟。
坐在大厅里听到,也不由脸红心跳……
太帅了!
声音真性感。
只见新闻会上那个气质宛若现代贵族,有着完美脸庞的男人,正是6白。
他穿着一丝不苟,闪银色的领带束到了领口最上面,袖口也是扣好的,微笑得刚刚好,每一个面画堪称完美,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彰显着这个高冷禁欲气质男人的英俊逼人!
女佣在旁边捧着脸,眼睛冒着红心,“大少爷好帅~”
“……”安夏儿咽了咽。
睛直勾勾地继续盯着电视画面。
“不只是ds手机,全球前一千名购买ds手机的消费者将获得的‘唯丽’香氛产品,一样是我用什么保证。”电视上,那个跨国集团总裁抛下一句最重量级的话,“我6白本人,就是最有力的保证,我看不上眼的东西绝对让它退出市场。”
话落,电话里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几
乎是震耳欲聋!
记者镜头更是闪得厉害!
安夏儿很紧张,他居然在帝晟手机的记者会上提起‘唯丽’?
……最大的广告宣传啊!
这广告费估记没人付得起!
他的宠爱果然最给力!
安夏儿惊呆,“6白……”
有人说6白本人就是帝晟产品最权威的代言人,他有着最严格的眼光,严格到他连苹果产品都看不起!
——所以他同意上市的ds手机,必定是有胜过苹果的地方!
只见6白标准的国语落下,再次用流利的国际英语演讲了一遍,“帝晟的ds手机在今天,将同步面向全世界上市,相信这款手机不会让广大消费者失望……”
第32章 第 32 章
五位大将休息了片刻便继续开会,沙尔克继续引导会议流程:
“各位,剩下两个议题,大方向上已经由女皇陛下、约顿亲王和元帅决定,我等只能商讨细节变动。”
摩尔等四人皆保持专注,女皇亲自定夺,皇家对其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首先,大陆东方的最大岛国希那的国王近期内将对紫丁香王国进行长达两个月的国事访问,在这期间,陛下要求王都机动抽调两个作战集团军,加强以王都为中心的广域国土范围内的安保强度。而且,克里斯蒂娜被特别征召,要她带领下属四个师团参与到皇家海军的海上护卫行动中。”沙尔克说出了第三个议题。
心直口快的雷格插嘴道:
“两个集团军?!不至于这么严格吧。各地本来就有常驻守备军团,王都更是还有摩尔手下主管科学、工程、后勤的三支部队,现在再把两个作战集团军加上,这规格对于一个面积只有咱二十分之一的小小岛国国王是不是太高了?”
“话不能这么说,雷格前辈。”沙尔克解释道,“希那虽然国土面积小,但却是紫丁香王国在飘渺大洋的重要盟友和通商伙伴,同时也是守护飘渺大洋各大主要通商航线的关键角色。更何况,希那横在斯凯伍德大陆和塔加莱大陆之间,是我们监控萨姆兰那群野蛮人的堡垒。”
“那也不至于搭上两个作战军团吧?而且,克里斯蒂娜的白虎d一半部队还要参与海上行动,皇家海军那帮饭桶已经无能到要跟陆军求援了吗?!”雷格还是很不满。
希那王国,被称为飘渺大洋中最璀璨的明珠。整个国家由一个四十多万平方公里的主岛和十几个周边小岛组成,国家航海业和捕鱼业十分发达,在与紫丁香王国建交后吸纳了许多斯凯伍德的先进科学技术,最近十几年发展迅速。
主政的尼尼微家族也一直与穆尼法家保持默契,凭借来自斯凯伍德的支持,统领着飘渺大洋上的其他小国家。
希那由于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其王国海军实力强劲,皇家海军在其面前都要逊色许多。
而统治另一半球的塔加莱大陆的萨姆兰酋长国,则是一个闭关锁国的野蛮大国。
萨姆兰由大大小小上千个部落组成,他们的科技文化水平还维持在刀耕火种的封建时期,势力最强大的血刃氏族在大部分部落的拥戴下成为了最高统治者。
紫丁香王国与其在北方有积寒海峡阻隔,海岸距离几千公里。
王国曾不远**派船队欲与之建交,时任
酋长班巴巴**,根本不相信所谓的先进科学,还尽数**了外交船队。
对于萨姆兰的发指恶行,约顿亲王怒不可遏,严词上表女皇要求征讨嚣张的野蛮人。
但客观来说,两个国家相距太远,斯凯伍德自身还有许多问题悬而未决,况且王国海军的实力不足以进行大规模远洋作战。万般无奈,中央只得暂时搁置了反击计划,与萨姆兰保持敌对,联合希那王国掌握着制海权。
要说斯凯伍德凭借高科技在战斗力上完胜落后的萨姆兰,也不尽然。
地理关系,塔加莱大陆的人种在体格、力量、强韧等方面平均下来高于斯凯伍德,那里还盛产体型庞大的飞禽走兽,甚至连龙这种斯凯伍德的幻想生物在塔加莱也能见到。
萨姆兰人崇尚力量,喜好战斗,不但最早开发了三式战技,还全面地拓展了身体机能。
塔加莱大陆也有许多皇星石,且驯兽之风盛行,即使是训练有素、装备齐全的王都机动士兵,在一对一的战斗中也很难打赢一个精壮的萨姆兰勇士。
“你听我说完!情况远比以往的认知更复杂!”沙尔克也提高了声调:
“一向禁止船只下海的萨姆兰这两年陆续有渔船开始出海捕鱼,希那王国的观察哨还曾见到过疑似军舰的大型划桨船。另一方面,最近崛起了一支实力不俗的海贼船队,其首领是个会自由操纵水流的战具使。他们在海上横行霸道,与希那的王国海军交战数次,令后者损失惨重。这次征召克里斯蒂娜,是想用她的能力克制对方。”
雷格听完后便不再反驳,板着脸等着沙尔克说下去。
沙尔克喝了口茶顺了顺气,也觉得自己情绪有点激动了,便换做缓和的语气:
“皇家海军和白虎d这次要配合希那海军做好海上护卫工作,如果遇上那伙海贼则要尽力击破。希那王国这两年政局不稳,总有人想要谋害君主,女皇这次高规格地接待,一来是要保证盟友在咱的土地上毫发无伤;二来则是警告希那国内那些妄图谋权篡位的奸人,紫丁香皇室是坚定站在尼尼微家这边的。你们应该明白了吧?”
约翰放下了烟斗,提问:“既然上面已经决定,那么我们能商讨的只有调用哪两个集团军了呗?”
“没错,索性我先把最后一件事说了,一起做决定吧。最后一个议题是最重要的!”沙尔克加重了语气。
什么?!还有更重要的?四军统帅都在心里嘀咕。
“越来越多的传言和迹象表明,旧朝锡安
王族,还有直系后代幸存!”沙尔克沉着脸说。
摩尔等人都是一怔,锡安王族早在王都攻城战后被**殆尽,当时摩尔和沙尔克可是照着赫雷利亚皇室族谱挨个下刀子的,怎么突然跳出来一个幸存的独苗?
一时间众人都无比认真起来,摩尔问道:“具体掌握的情报有多少?”
“有一些,不多,一半是王国安全局通过这几年利亚之光和王道行者的行动方式推测出来的,另一半则是乔尼亚斯的地下情报网搜集到的信息。
目前我们对这个锡安族人还知之甚少,但地下传言说他是锡安十四在白霜省打猎时与一个农妇**所诞下的私生子。”
摩尔立刻抢问:“既然这样,白霜省应该有过来人或多或少知道内情,情报人员就没打听到什么吗?”
“没有,早在坎宁斯顿国王时期,那一片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在短时间内被各种手段灭口了。”沙尔克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但这也表明,这个人确实存在。”
约翰也分析道:“所以,由于复国的火种还没有彻底熄灭,赫雷利亚的情报头子巴利逃亡后建立了十大帮派之一的利亚之光,而兰开斯特也相应带领少部分精英部队组建了另一十大帮派之一的王道行者,前者在暗,后者在明,都是为了复国这个目标而一直在与王国对抗。我猜王国安全局是这样推论的吧。”
“是的,这方面的报告是安全局前两天才上交的,女皇和亲王也都已知晓。皇室要求我们这边立即商量对策并采取行动,所以我想先听听各位有什么高见。一定要找出这个人干掉。”沙尔克说最后两个字时目光瞬间凶狠起来。
“只有这么点情报找个人不容易啊,乔尼亚斯那边还有没有什么进展?”雷格大将插了句。
十大帮派之乔尼亚斯,唯一一个与紫丁香王国有合作的大帮派。
乔尼亚斯也算历史悠久,在赫雷利亚时期曾经是斯凯伍德最大的黑帮,经营着无数的地下生意,势力如日中天。
但在赫雷利亚覆灭后,国防大臣巴利成功逃脱了起义军的抓捕,并利用自己二十年苦心编织的情报网络和大批追随者,建立了利亚之光组织。
从此乔尼亚斯在地下世界绝对统治被打破,利亚之光技高一筹,乔尼亚斯节节败退,迫不得已向王国示好。
而紫丁香王国自然不会放任利亚之光做大,便扶持乔尼亚斯与之对抗。
“没有更多了,巴利那个老狐狸消息灵通得很,针对乔尼亚斯的人搞了几次暗杀,
吓得他们不敢轻易再深入了。”沙尔克无奈地说。
“哼,简直一帮废物,若不是为了防止利亚之光彻底掌控地下情报网,早就灭了他们!”雷格的暴脾气一上来,直接开骂。
摩尔一直在沉思,这会发言:“现在的问题是必须知道这个人的下落,他不一定就在巴利手里,兰开斯特的手下也有可能藏匿并保护他,同时生死未卜的菲尼克斯也需要注意一下。”
瓦修这时提议:“那要不要再对兰开斯特严刑审问一下?”
当年,兰开斯特和菲尼克斯的残军在北风公国向北撤退的途中被打散,约翰斯诺的青龙兵团选择追击菲尼克斯,并在永冻冰原和北风公国交界的战斗中重创了这位外号“火舞凤凰”的前朝宰相,菲尼克斯奄奄一息被手下救走,其残部几百人躲入永冻冰原深处,此后十几年不知生死。
而兰开斯特则率领自己的亲信向无主地带突围,之后与手下“八战将”创立了王道行者帮派。
王道行者虽然人少,但个个都是以一当千的一线高手。而从大将**为匪帮头目的兰开斯特依旧维持着自己的光明磊落,王道行者只针对紫丁香王国统治阶级和王都机动展开行动,顺带在无主地带锄强扶弱,赢得了无限沙漠中平民大众的无数赞誉,之后也有了一大批追随者。
怎奈,兰开斯特五年前被沙尔克利用其骑士精神算计,遭小人出卖落入圈套,最终王道行者在仙霞州被洛林等人的三个集团军包围。
兰开斯特孤身一人吸引火力,使得其下属尽数逃脱,而他本人则在三位中将的夹击下被俘,后遭秘密关押。
摩尔听完瓦修的话后,立刻提出异议:“没用的,那家伙可是忠臣的典范,想要跟他套话,比杀了他难一万倍。”
眼见众人一时也没有更多的头绪,沙尔克便总结起来:
“总而言之,兰开斯特那边是无法突破的,继续严密看守;菲尼克斯残军只有几百人,这么多年很有可能都冻死在冰原了,那里环境之恶劣让人绝对无法长期生存。所以,突破口还是巴利这边。
正好,今早刚收到的情报,疑似利亚之光的一个大型据点在无主地带东北部被斥候发现,消息可靠。既然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先拿下这里,看是否有所收获。”
约翰挑了挑眉:“所以,这是要有军事行动喽?”
“没错,不管是希那国王来访还是搜捕锡安后代,皇室那边都催得很急。女皇要求在希那国王来访期间各省常备驻军严加防范,不可调用。
所以现在能参与作战的集团军就只有莱宾、洛林和马克西斯中的一个和克里斯蒂娜剩下的一半兵力。各位,四只作战部队均有任务,怎么分配,就由你们兵团司令定夺。”沙尔克说完便抱起双手,后靠在沙发上。
眼见其余三人都没有说话,摩尔便提议:“瓦妮莎和坎平斯基的部队也能部分抽调参与战斗,要不——”
“不必了。”约翰考虑再三之后打断了摩尔,“巴利的利亚之光善于躲在暗处,其战斗力并不是很强,如今既然暴露,一个集团军足矣。就让马克西斯率领青龙b来执行作战吧。”
的确,不同于王道行者的强大单兵战力,利亚之光更多地是在暗处渗透和暗杀,一直不敢和军队正面交锋。
雷格等人也对约翰的判断表示认同。
沙尔克见决策已出,便宣布:
“现会议决定如下,莱宾的青龙a集团军和洛林的朱雀a集团军在王都周边区域严密布防,准备迎接希那国王来访,摩尔担任负责人;
马克西斯的青龙b集团军执行利亚之光据点突袭战役,战役总指挥由约翰负责,尽快制定作战方案;
克里斯蒂娜率白虎d下属四个师团参与皇家海军海上保卫任务,剩余四个师团作为青龙b的后援,听候马克西斯的调遣。
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四军统帅都表示赞同,并开始讨论具体细节。
沙尔克站起了身子:
“妙贤元帅明天就要去参加强龙的葬礼了,我立刻去把所有决策写成书面报告上交给他和女皇陛下。不出意外晚些时候正式的命令便会下达,各位都做好准备。马克西斯那边需要尽快行动,其他人可以相对放缓。事不宜迟,散会吧。”
说完沙尔克便急匆匆地抢先出了会议室。
雷厉风行的沙尔克走后,剩下四人的气氛便轻松了许多,雷格和瓦修都站起身闲聊起来。
约翰看摩尔还在沉思,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想啥呢?保卫工作不比我的活容易么?”
“我觉得对于锡安后代的问题上,咱们是不是少考虑了一个重要对象。”
约翰想了一会,恍然大悟:“没错!你说的是——”
“雅登公国。”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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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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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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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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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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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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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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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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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发传单
几天之后,难得的晴朗天气,一个名字叫做“野原除灵事务所”的小店在离江户市中心不远的地方开业了。
作为自己的第一个小店,若不是樱花国现在处于战时管制,顾云城高低买挂鞭炮庆祝一下。
参加开业典礼的人并不多,只有咖啡店老板和前台服务生。
到现在,顾云城才知道,咖啡店老板竟是出自弘农杨氏的旁支,叫做杨元明,樱岛名字则是伊藤阳介。
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出身特殊反应部队的杨元明,因为长相与伊藤家的旁系子弟伊藤阳介颇为相似。
机缘巧合之下,顶替了原主身份,在樱花国潜伏下来。
华夏官方花费极大代价,让他在樱岛的商界有了一定地位,还与不少樱岛政客关系不菲。
咖啡厅只是当时为了方便联系做的一个噱头。
服务生则是他从小收养的樱岛孤儿。
取名伊藤惠,华夏名字则是杨故霜。
名字取自唐代边塞诗人高适《除夜作》中的诗句。
“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中的第一个字。
青年平时并不多说话,只是每一次杨元明交给他的事情,他都会完成的非常好。
一转眼已经二十多年。
“哈哈哈,顾老板,开业大吉呀。”
依旧胡子拉碴杨元明笑眯眯拱手说道。
“同喜同喜,此番辛苦杨老板了。”
顾云城也笑了起来。
“哪里哪里,应该做的。”
随后将之前的银行卡交还给顾云城,见有樱花国居民路过,立即改回樱花语,继续说道。
“野原君,我有一位朋友,叫做我孙子幸太郎,是我孙子会社社长。”
(日本确实有这个姓氏,不是作者编的。。。)
说到这,中年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家里最近有些不对劲,不如你跟他约个时间去看看,也好帮你打开市场。”
“可以。”
顾云城也不禁莞尔。
“伊藤君,小店新开业,我们一起合个影吧。”
“那敢情好。”
“咔嚓”
顾云城用新买的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拍下一张宝贵的照片。
照片中,眼神坚毅的少年位于镜头最前方,身后,满脸胡茬的大叔双手插兜懒散站着。
大叔旁边,则是
一个干净利索的青年人,比着剪刀手,温和的笑着。
阳光正好。
杨元明走后,两个之前联系好的漂亮女生准时赶到。
见到顾云城,两人立刻礼貌的鞠躬行礼。
“野原先生。”
“嗯。”
顾云城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会,除了有些罗圈腿,其他的都不错。
毕竟罗圈是樱花国女生因为长期跪坐导致的,避免不了。
将她们带进事务所,拿出两套女仆装。
“换上吧。”
个子较高的女生皱了皱眉头,语气虽然礼貌却带上了不满。
“野原先生,我们是来应聘发传单的。。。”
女生还没说完,就被顾云城打断。
“不错,现在这个行业竞争压力这么大,不做出一些新意怎么吸引顾客?”
说完从钱包中拿出厚厚一沓钞票。
“一人一天八个小时,五万樱花币,也不用你们做什么,就发个传单,做不做。”
两个女生见状一下子犹豫起来。
对于兼职来说,可以说是天花板级别的工资了。
窃窃私语一会,便拿着衣服走向厕所。
这些是他早已计划好的。
借助杨元明的关系联系一些商人,通过除灵这一层关系,再尝试接触樱岛高层,才能获取更多信息。
而他也准备接一些私活。
光是像外面那些事务所那样简单的派发小卡片可不行,要有些新意。
才能有更多的人找他。
系统布置的任务,斩杀徐市的从属,或者是邪神可是可以获得功勋的。
只有功勋积累足够多,实力够强,他才有把握击杀徐市。
过了一会,两个兼职女生换好衣服,扭捏走了出来。
顾云城眼前一亮。
该说不说,樱花国女生确实挺适合女仆装的。
没别的意思,单纯欣赏而已。。。
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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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代独生女》作者:易楠苏伊
第43章 第 43 章
傅西洲是在为顾北笙讨公道
一想到爷爷,她看秦老先生的目光都温和了许多。
见他步履阑珊,走上前去扶他,声音温和:“秦老先生,你……”
话还没说完,秦老先生直接在她面前下跪。
顾北笙去拉他,皱眉道:“您这是做什么?”
“我对不起你,差点就将你的真迹当成赝品,我有罪,是我没有眼光。”
顾北笙皱着眉,将他扶起:“老先生,快起来,你这样是在折煞我。”
秦老先生还在恼怒自己,皱紧了眉头,摇头说:“我有罪啊。”
顾北笙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你会将画认错,也很正常,毕竟,如果不是夜宴图顺序出了错误,我也会认错,大家都会有个先入为主的意识,潜意识更相信宋小姐的画是真的,这也无可厚非。”
虽然,刚才秦老先生义正言辞的说她的画是假的,让她有些不爽。
但他的确是很喜欢北川先生。
从他之前收藏那两幅画的保养来看,就知道,他是欣赏也是敬仰北川先生的。
即便顾北笙这样说,秦老先生也无法释怀,他声音颤抖着:“老朽感到无比惭愧,真的对不起你。”
顾北笙摇头:“没事,现在已经说清楚了。”
秦老先生心里依然很自责,但他也明白,再这样下去影响也不好,点了点头:“谢谢你能原谅我。”
顾北笙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将目光落在刚才作的滨城夜宴图:“老先生,这幅临摹的夜宴图,可以放进你画室的展览柜里吗?”
闻言,众人惊住了。
秦老先生也是一顿,差点以为听错了。
顾北笙又说:“这只是一份临摹的夜宴图,一般来说,临摹的画都要被销毁,但我看得出来,老先生很喜欢这幅画,我可以留下来,不过,会在上面写上临摹作品四个字。”
终于,秦老先生反应过来了,手都抖了起来:“你是说,要将这幅画送给我?”
顾北笙点头,转而又说:“不过,一旦写上临摹作品四个字,就失去了它的价值,只能是普通的画,不知你是否愿意接受?”
秦老先生连连点头:“我求之不得啊!”
“天啊,这大概就是画家吧,你看这格局!”
“要知道,临摹作品虽然没有商业价值,但也是北川先生出品,能收藏一份,也是许多人可遇不可求的美事啊。”
“
若是一般的画,放在秦老先生的画室展览,是在为画家做宣传,但如果是北川先生临摹的夜宴图,那简直是将秦老先生的画室打响一个高度!”
“北川先生对老人,还挺好。”
顾北笙在众人目光之下,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正方形盒子,打开后,再拿出一块羊脂玉做的印章,外表十分精美。
只见她握在手里,重重的盖在夜宴图的右上方。
大家好奇的看过去,却发现滨城夜宴图上面没有一丝痕迹。
这不是盖了个寂寞吗?
秦老先生也不明白,客气的问道:“北川先生,你这是做什么?印章没盖上呀。”
顾北笙抿唇说道:“我为了作品的完整度,不想有一丝一毫的瑕疵,所以,我所有的作品盖上的印章都要用验钞的光,才能看到。”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北川先生一怔,后知后觉的呢喃着:“其实,刚才只需要拿验钞光扫描,就可以认出哪一幅才是出自你手。”
顾北笙没有否认:“是这样没错。”
大家连忙拿出手机,找到验钞的小功能,打开放大,再扫描整幅画。
只见宋语鸢的画上一片并没有印章。
再检测顾北笙的画,右上方的印章很清晰,四个隶书字是——北川先生!
傅西洲看着画上的名字,俊眉微微蹙了一下,拇指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玉扳指,眼底的光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十分的耐人寻味。
与他猜想没有错。
顾北笙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来验证这幅画是真品,然而,她选择了暴露身份的方式。
她是在犹豫之后,故意将这个身份曝光。
“原来北川先生的画上找不到任何字迹,是这个原因。”
“她真的是不愿意让自己的画有半点瑕疵。”
“可我还是觉得难以自信,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怎么能画出如此绝美的画呢?”
“我也觉得这很梦幻,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是不是有师父?”
“肯定是有的,不过,我们是理解不了天才的大脑,之前不还有一个四岁的男孩会做高中生的化学题吗?”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就在大家震撼于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让众人刚放松下来的心,瞬间绷紧。
“宋小姐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的画,从何而来?”
众人闻
声看去,是傅西洲。
宋语鸢呼吸微紧。
这一刻,她感觉傅西洲是在为顾北笙讨公道……
大家心一跳,这才想起来这件事。
这可是滨城夜宴图的赝品,若高价卖出,不止是侵犯原作者版权,也是违法的,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但绝对不能忽视。
有人好奇的问道:“宋小姐,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你的夜宴图是赝品?”
“你是故意污蔑北川先生吗?”
“你的赝品到底从何而来?”
一瞬间,宋语鸢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宋语鸢轻轻抿了抿唇,若是放在五六年前,面对这样的事,她可能会害怕。
但经过娱乐圈的洗礼,她早就有了抗压的精神。
坦然的面对所有人质疑的目光,深深的鞠了一躬,扬唇道:“首先,要向大家解释,我并不知道这是赝品,因为是一个老前辈赠与我,我没怀疑过它的真假问题,其次,或许老前辈自己也不知道这是赝品,毕竟,除了顾小姐,几乎无人能鉴定出它的真伪。”
她看向顾北笙,目光真挚:“顾小姐,我知道,是我鉴定不出真假,这并不能成为质疑你的理由,也因此,让你深处舆论之中,是我误会了你,我会在媒体这里公开向你道歉。”
说完,朝她鞠了一躬。
第44章 第 44 章
接连三天的琼林宴,在婢女与小侍的奔走洒扫中圆满收场。
既然是圣上赐宴,各家子弟回去时总得和自家长辈说上几句中用的话,就好比这朝中的关系网,有时候只是看看哪几家子孙走得近,谁与谁交情好,甚至是打听到几桩最近定下的姻亲,便也能揣度出个**不离十。
摆宴三天宾主尽欢,只是这个主到底是不是真的欢喜,还得看宫里那位的意思。
易北皇宫。
一身绛红色衣袍的内监悄悄张口,借着拢袖的机会默默抬起了避尘,似乎正掩饰着一个呵欠,冷不防瞧见迎面走来的队伍,惊得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碧色丝绦在腰际忽摆忽落,一群挽了花髻的宫娥悠着步子,徐徐走进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乾清宫内气氛有些肃穆,偶尔有小孩儿的逗笑声传出打破了原本僵硬的场面。一宫装丽人指尖搓着锦织袖口的纹路,不一会儿朝身边摆了手,就有宫娥端起一盘红果呈上,躬身送前。
苏贵妃捻起一颗针叶樱桃,抖落了从青瓷盘里沾起的水珠送到小殿下贺锦的嘴边,圆润的指甲点了朱色的丹蔻,衬得那颗樱桃更是鲜活好看。
今日的小殿下任由宫婢用小绾笼起了稀疏的头发,他嚼着口中的樱桃,婴儿肥的腮帮一鼓一鼓的,相比之前在酒宴上胡闹,这番模样倒显得乖顺许多。
殿座下方正跪着的人,正是那日负责照顾小殿下的嬷嬷。
“娘娘,事情就是这么个样子,奴才们看护不力已经领过罚了,这会儿估计还在疼得叫唤呢。”
见娘娘不置可否,奶嬷嬷想了想就接着道:“那宋姑娘奴才也瞧过了,没什么大碍,先前面色虽有些痴呆,倒也是算得上是落落大方。”
痴呆?没听说御史大夫的女儿是个痴傻的啊。看来是被吓着了,是啊,一个小姑娘做出如此惊世之举,怕是回过神来想想连自己都要害怕的吧。
真是幸亏她了。
苏贵妃点点头,视线并没有从小殿下身上移开,眼里分明透着无奈却又甚是宠溺。
“陛下昨个儿在我宫里还差点怒了,好在小皇子没事,陛下赏罚分明自有定夺,用不了本宫做这个主了,不然的话......”苏贵妃笑了笑,“反倒落了他的面子。”
听了这话,奶嬷嬷更加伏低了腰板表示顺从,这种话她可没资格接也没胆子接啊……
相比于其他嫔妃,近年来苏贵妃在宫里可算得上是顺风顺水,尤其是在她诞下了皇嗣之后,既有
皇子又有皇女傍身,可谓是无可撼动地坐稳了位子,在她面前自然也就少不了伏低做小的。
贵妃娘娘与陛下本就伉俪情深,算得上半个青梅竹马,情分远远越过了皇后,这是宫里都心照不宣的事实。
隔天一早,蓥华街主街便陆陆续续驶来了不少的华帘马车,罗绮盖,漆木雕,膘肥马壮,所谓“宝马雕车香满路”,也不过如此。
主街上的侍卫三天轮着换岗,眼下非但没有撤走,这会儿人手反而更是增上来了。
“姑娘!”
宋知熹一眼便瞧见了自家的贴身丫鬟盘锦,这人影一晃就窜了上来搀住她,她笑眯眯地打量这丫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啊呀,仿佛有许久未见了,竟然甚是想念啊。
“姑娘,婢子冒失了。”
“不打紧,先回去罢。”宋知熹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右手反手握住了她。
盘锦欢喜地扶着自家主子上了马车,便朝着姓马的车夫颔首,马车这就驶出主街入了拱辰街。
林立的是酒楼食肆,如果沿着街道往巷尾拐弯就是清妓馆了,不少药铺是前店后院的构造,门口都会栽着几盆常青。
那门口蹲坐着鎏金拱狮的,看着就是财大气粗不知收敛的商户手下开立的票号钱庄,隔了个路口挨着的是京城最有声望的兴源当铺,相比之下倒是显得更加谦虚。
再远处就是引河桥了,京城川河稀少,桥下那片人工开引的河也就被保护得分外清澈。
街道布局与宽度丈量,不仅仅是考虑视觉感受那么简单的事,除却布局巡锣兵和官府机密等因素,因为本朝常有外国使节造访朝贡,这街道布局与百姓的精神风貌,象征的还是自家王朝的颜面。
街道宽敞干净,除却节日不说,两边一般是不允许摆摊设席的,这京城治安并非浪得虚名,每四个时辰就有卫队巡街,若是有人阻挠了向京城传送急报的马匹,亦或是冲撞了哪家的达官显贵,那么就不仅是被请去五城兵马司喝喝茶唠唠嗑那么简单了。
熙熙攘攘,行止合矩,律法严明,阖家安定,没有乌烟瘴气的盛京城就是一块人间宝地。什么仇恨腌臜、尔虞我诈、血溅逼宫,也许只是乐得清闲的人们习惯了这份安定,才编撰出诸如此类的话本子聊以抚平心生的躁动吧。
茶馆倒是开得甚好,说书也成了红火的职业,听众什么的他们向来不愁缺。
然而一切表象之浮华,从来只为掩其内里之糟絮。
宋知熹掀开
车帘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睛里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一刹那对这些人间烟火气倍感新鲜。
闷在宴楼里三天后,今个儿总算是能给放出来了。
进了正府街,几个婆子在门口翘首以盼似乎早已等候多时,只是其中不乏有人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但不妨碍宋知熹眼眶一热。
是了,这种熟悉感扑面而来,温馨得竟然惹人落泪。
结果后脚跟刚迈进后院,宋知熹就被蜂拥而来的莺莺燕燕吓出了一个饱嗝。
“姑娘!您瞧瞧我替您绣的喜帕子,婢子没有偷懒呢!”
宋知熹惊呼:“什么?!”
“姑娘您忘啦?上次张姑娘来闹,这喜鹊鸳鸯帕是您临时说要给她当赔礼的,还吩咐了奴婢做得亮眼些呢。”
宋知熹缓缓拍了拍胸口:竟是想岔了。
“姑娘!看我这儿,您要我给李姑娘生辰礼做的荷包已经做好了,婢子绝对给您长脸!”
“还有还有!”
她循声看去,捕捉到前方一抹清新脱俗的颜色:“咦,这是什么,怪好看的。”
一个丫鬟被点到,想起几个小姐妹提到的赏钱,立刻兴奋地跻身过去,“还有婢子打的这个绿水拂柳抹额,您说要给城东的准状元郎马公子回礼,还特意叮嘱了婢子要选用这种油亮一点的色泽呢!”
宋知熹定定地看着那绿油油的玩意儿,一口气又提了上来:这要真送了出去岂不是会被人拍死……
宋家的姑娘别的先不说,就一个出手阔绰大家都是深信不疑的,这不,宋知熹临行前放了话,丢下一摊子待办的事,丫鬟们就硬着头皮抢着揽了活。
莺莺燕燕围着一女争前恐后地献上手里的绣品,霎时就成为后院里的一抹亮色。
照她自己的话来说,丫鬟多可不就是气派了嘛,哪个贵族的姑娘出门不是身边簇拥着一群丫头的?红红绿绿的哪哪儿都能赏心悦目。
宋知熹抬起一只手,不住地点头应付,但实在是……太闹腾了。
八盏巨大的红纱鼓肚罩灯挂在琉璃瓦下的房檐口,灯脚的金色的穗子迎风摇摆着,天色昏黄的时候宋老爷下了衙,踏着坚实的步子终于回了府。
褚玉院内。
“姑娘。”盘锦打了帘子进了闺房,放下手中的一盘子瓜果,“崔管事说,老爷回来了。”
宋知熹褪下碧钗,重新梳齐了头发:“好,我这就去。”
正堂里,一个四十有几的男人时不时往门口
瞥上几眼,手里的核桃盘了又盘,细细按摩着手掌的经络。
宋渊见着那提裙而入的女孩子,立刻瞪大了眼睛直接甩出一句:“野了没!?”
宋知熹识趣地笑了,“心野了怎么还会记着回家呀?”
宋渊顿时就展颜而笑:“哈哈好啊!来,跟你老爹讲讲……”
自己的亲爹,她还是很了解的。
宋知熹幼年丧母,她的生母杨清早年因生了她就落下了病根,才两年人就突然没了,至此事后,杨宋两家渐渐也少了来往。
宋渊自发妻死后没有再续弦,宋知熹也就成了宋渊的独女,宋府没有个正经的女主人,她自然而然就享受着独一份的偏袒。
夜半,宋知熹才自顾自地挑了灯回闺院,她莫名有些惴惴不安,耳畔还回响着临走时爹爹的嘱托。
“不知是不是最近忙着公务太过疲惫,前几日总是心生忐忑。”
他爹说完就递给她一个荷包说是要还给她,一脸嗔怪:“你自个儿的东西,你自己好生揣着,这么大人了还要爹替你保管。”
她自小就知道,荷包里边是一张泛白的符箓,上面的金色符文错综复杂,但描印得异常清晰。
他爹向来是不信神佛的,却抵不过她突生的厄运,这也正是她小时候不仅没了娘还大病一场,眼看快要一命归西时,好在命硬,愣是被她扛了过来,她爹亲自去找道人为她求来这一张平安符,让她贴身带着,也好心安。
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她尴尬地问:“爹,你这是怎么了?”
她只记得他爹扇动了干涸的唇瓣,捏着手心里那张符箓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目光说不清地凄楚。
“孩子……爹就是可怜你,怕你受了委屈。”他拍了拍她的头又站起身活动筋骨,“好了,不要整天瞎想,歇了吧。”
宋知熹抬手抹了把额头,旋即加快了回房的脚步。
明明是爹爹在胡思乱想才对,她啊,恣意得很呢。
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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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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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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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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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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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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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宇宙意志
“暗祖前辈,实不相瞒……我这次就是受人指引,前来求问自己身份的。”林七夜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受人指引?是谁?”
林七夜犹豫片刻,还是将小男孩的存在告知暗祖,听完之后,暗祖的眉头反而越皱越紧。
“所以,如果您知道关于我的事情,请您务必告知。”
“这……倒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您现在的情况,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
听到这个回答,林七夜愣在原地。
暗祖思索片刻,反问道:“这么问吧……您对祖神,了解多少?”
“生灵诞生之后,众生对自然的恐惧与崇拜化作信仰,从中诞生了‘神’的存在,而这些最古老,最原始的神明,便被称为‘祖神’。”林七夜回忆着当年灵宝天尊的描述,回答道。
“没错。”暗祖微微点头,“那你知道,信仰,是如何诞生出‘神’的吗?”
林七夜摇头。
“信仰,虚无缥缈,而像我们这种神明,则是真实存在的……由虚到实,从无到有,这个被大部分人忽略的过程,才是所有神明真正的起源,我们祖神也不例外。”
“您的意思是,这个过程并非是自然衍化的?”
“当然不是。”暗祖停顿片刻,“这个过程中,有一个存在,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什么?”
暗祖伸出手指,指了指头顶的天空。
“这个世界本身……或者说,是这座宇宙的意志。”
林七夜愣了许久,皱眉重复了一遍,“这座宇宙的意志?”
“神明的存在依托于法则,而法则,则是这座宇宙中的秩序……正是在这座宇宙的意志驱使下,我们才从信仰中诞生,以本源或者法则为依托,铸造出身躯与神力。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之所以有神,是因为这座宇宙想要‘神’存在……”
无视了林七夜与纪念目瞪口呆的表情,暗祖伸出手,指了指高台的中央,那座空荡的神坛。
“还记得那个吗?”
“记得……当时我就是将【王之星币】放在了神坛的凹槽上,才打开了祖神石阵。”
“那座神坛上原本供奉的,就是这座宇宙的意志,而那枚星币,则是我们曾经用来具象那一缕宇宙意志的工具。”暗祖的眼眸中浮现出追忆之色,
“后来,我们便遇到了入侵这座宇宙的克系众神,他
们试图污染这座宇宙,所以我们便用尽全力与它们厮杀……那一战之后,我们受了重创,陷入沉睡,祖神殿也废了大半,星币也被误入这里的探索者取走。”
听完了暗祖的叙述,林七夜许久才回过神来,问道:
“神明是因宇宙的意志而生,但克苏鲁神话不在此列?”
“它们本就不属于这座宇宙,也压根就不是什么神话,而是外来的入侵者。”
林七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跟之前梅林的推论倒是一致……
“可是你说的这些,跟我的身份有什么关系?”林七夜还是问出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暗祖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你,就是这座宇宙的意志。”
这句话落在林七夜的耳中,宛若一道惊雷轰鸣作响,
他在原地怔了许久,才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我?是这座宇宙的意志?这怎么可能?”
“世界上所有人都可能认错,但我们绝不会……我们曾供奉了你无数的岁月,没有人比我们更熟悉你的气息。”暗祖笃定的说道,“你就是这座宇宙的意志,或者说……是它的一部分。”
林七夜茫然的呆在原地。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当年左青描述的,自己被夺走病院后,出手“暴揍”【混沌】的场面。
【……我也不太清楚那是怎么回事,你一掌就拍碎了足以泯灭整座天庭的攻击,徒手撕碎了【混沌】的眼球,随手召唤出无数白色的法则链条将祂洞穿,空间位面在你的手中像是玩物……】
随手召唤出无数法则……空间位面像是玩物……从左青的描述中,当时自己的这些能力,似乎也只有“宇宙意志”这个存在能够解释?
不对……当时掌控自己身体的,应该是那个小男孩才对!
这一刻,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我不是这座宇宙的意志……他才是?”林七夜喃喃自语,“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说……这里能找到有关我身份的答案?还是说……他是这座宇宙的意志,而我是他的一部分?”
“如果我真是他的一部分,为什么会出现在病院中……又为什么突然到了地球?成为林七夜?”
“不对……他说他是林七夜……那我是谁?还是不对……他应该是宇宙的意志才说得通……”
繁乱的念头不断涌现在林七夜的脑海,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很胀,一切似乎都混乱无比。
“你是这座宇
宙的意志,我们能确定的,只有这一点。”暗祖缓缓开口,“至于你说的小男孩,和你之间的关系……我们并不清楚,你的存在本就不是我们能轻易理解的。”
“不对……这说不通啊?”林七夜皱眉开口,“你看……宇宙该有多浩瀚?地球在宇宙中,就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就算我真是这座宇宙的意志,为什么偏偏会出现在地球?
还有……如果按照这个逻辑,为什么只有地球上出现了神明?为什么克苏鲁神话入侵这座宇宙,会选择地球为最终目标?
地球又不是这座宇宙的中心……为什么会这样?”
越是往深处想,林七夜就越觉得一切是那么的荒谬,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仿佛都被颠覆了。
暗祖抬头,与其他几位祖神石像对视一眼,还是开口道:
“这一点,也许只有等你亲自去宇宙深处走一趟,才能知道……”
林七夜眉头紧锁的站在原地,像是一尊沉思的雕塑,许久不曾移动。
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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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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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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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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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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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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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天书阁,但愿这次没下错注
“锈狮小兄弟你是外乡人,可能有所不知。”
见许太平一脸疑惑,那翟墨叹了口气,然后一脸无奈地解释道:
“我们玄荒天的修士,在塔内是有手段可以千里传音的,所以从进入这玄荒塔起,我们就在相互联系,互通有无。”
“若不是如此,面对数量是我等一两倍的魔修,我们玄荒天修士只有死路一条。”
“而方才重回道观找你之前,我二人收到了玄荒天一位前辈,临死前的传讯。”
“他传讯我二人,玄荒塔内出现了一位非常可怕的魔修。这魔修拳法通神,才一落地,便靠着拳法杀了三名人族修炼者。”
“之后,他更是借着杀人得来的气血,恢复了部分原本的体魄之力。”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一口气杀光了附近所有人族修士,全部加起来至少有三十余人。”
“同时还得到了塔内的几枚灵果。”
“不出意外,他接下来也要去各处战场遗址,挑战妖兽,寻找兵器。”
“若继续放任此魔恢复下去,不出七日,他便能杀光这第一层玄荒塔内的所有人族修士,从而进入第二层玄荒塔。”
说到这里时,翟墨停顿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奈的看向许太平苦笑道:
“魔修入塔除了想要骗走玄荒大帝的封赏之外,最大的目的,便是阻止人族修炼者提升修为。所以但凡有一线可能,他们都会选择杀光一同进入塔内的人族修士,然后再去往第二层。”
“而以那名魔修的修为恢复速度,我与南星姑娘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到时候定然也是死路一条。”
许太平闻言,微微有些心惊。
关于玄荒塔魔修与人族修炼者在玄荒塔内的争斗,虽然他先前已经听公输白提起过一些,但远没想到会这般惨烈。
“所以,若锈狮公子你的谋划能成,说不定真的能够与那名魔修一战。”
公输南星很是直白地说道。
“我明白了。”许太平点了点头,“那就请两位助我一臂之力吧。”
尽管这两人都是有私心的,但做事坦坦荡荡,许太平并不怎么反感。
闻言二人微微松了口气。
“锈狮公子,我这道符步之后自动见效,距离对手五步时自动失效,你一定要把握好分寸。”
在许太平额头右手手臂上画下符文后,公输南星又嘱咐了许太平一句。
“我会注意的。”
许太平颔首。
一旁的翟墨见许太平准备妥当,当即从地上拿起一根竹棍握在手中,随后表情严肃地对许太平道:
“锈狮小兄弟,那我先去引那黑熊精出来,你看准时机出手。”
“翟墨大哥你也要当心。”
许太平点头,然后提醒了翟墨一声。
“一点小阵仗而已,要不是修为全被封印,再来十头这样的黑熊精我翟墨也不惧!”
翟墨咧嘴一笑,随后一边说着,一边提着手中竹棍飞奔而出。
而当许太平看到他快要接近谷口时,也深吸了一口气,同样拔腿飞奔而出。
一如公输南星方才交代的那样,在许太平脚下迈出第七步时,他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了竹林之中,好似隐身了一般。
“但愿这次没下错注。”
望着许太平消失的位置,面色惨白的公输南星,神色凝重地喃喃道。
旋即,她一边开始调息,一边眸光死死盯着前方谷口的情形。
“唰!……”
只片刻间,翟墨便已经飞奔到了那谷口,然后用他手中那长长竹棍,带着刺耳的破风之声如长枪般拍打向了那黑熊精。
“砰!”
翟墨的这一棍十分气势十足,寻常武将都未必有这等声势,再加上又是出其不意之下的一棍,直接打得那正在打盹的黑熊精脚下一个踉跄。
“吼!……”
不过很快那黑熊精便反应了过来,当即仰头一声愤怒的嘶吼,同时抓起身后背着的那柄巨大陌刀,“轰”的一声,一道携着狂暴的刀气朝翟墨劈斩了过去。
“啪!”
那翟墨似乎早就料到了黑熊精的这一刀,十分迅捷地将竹棍往地上一撑,随后身子借着竹竿的弹力一跃而起。
只眨眼间功夫便跃出了十几丈远。
“轰!……”
黑熊精一刀斩了空,只斩断了一根竹竿。
但它马上便放下了手中的陌刀,猛然嘴巴大张,然后“呼”的一声朝着翟墨的方向吐出一团如同刀子般锋利的罡风。
妖君级别的妖物,已经能够施展妖法了。
“轰!”
罡风所过之处,成片的竹林倒下,躲藏其中的翟墨同样被罡风“砰”的一声撞飞,后背处更是多出了两道又长又深的伤口。
“砰!”
而那黑熊精则已经一跃而起,提
着那长长的陌刀,落在了翟墨的身前。
随后它又是一声嘶吼,提起手中那柄陌刀,就要朝翟墨砍去。
看到这一幕,那公输南星顿时心头一紧,但此刻的她除了等待许太平的出手,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轰!……”
就在那公输南星,一颗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上时,伴随着一道破风之声,许太平那飞奔着的身形陡然显现在了黑熊精的身后。
两者之间的距离,刚好是五步。
那黑熊精明显也察觉到了许太平的气息,当即便定住身形,扭转刀势,一刀横扫向身后的许太平。
不得不说,这黑熊精直觉之敏锐、出手之果断都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但它先前那一刀,毕竟刀势已成,没那般容易扭转过来。
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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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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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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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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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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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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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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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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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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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回到府邸时,太阳已经落山,夜幕将光明吞噬。
斯愠支走家丁婢女,急匆匆地来到后院。
后院的寝屋中,两兽三神,七颗补天石,在无聊中各做各的事情,
斯愠推门走进寝屋,先是做到茶案旁给自己满上一杯水。
红娘和漉君见到斯愠进来,则走到她身旁坐下。
红娘好奇问:“怎么,是有什么大事吗?”
斯愠连喝了三杯水,待缓过来后,道:“国师发现你们的存在了。”
红娘支着下颌,眨着双眼,平静地问道:“所以呢?”
“所以······”斯愠见红娘这般镇静,不由得心急,可未等她将话说完,脑子顿时豁然开朗。
是啊,所以呢?知道又如何?国师有不能拿她怎样。在这寝屋中,除了她,哪个不是国师的对手?不,哪个都可以将国师打得满地找牙。
可是为何国师要将她拦下,与她说那一番话呢?
为了扰乱她的阵脚?
可国师应该知道,无论他怎么做,在诩渺他们面前都是无济于事。
“所以什么?”陌一见斯突然不说话,懒洋洋地问道。
斯愠回神,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没什么。”
漉君轻抬下巴,戏谑道:“看来我们都被斯愠小瞧了。”
“没有没有,绝没有此事。”斯愠忙解释:“怪我脑子不机灵,才这么一惊一乍的。”
诩渺经过几天的休息,身体恢复大半,她走到斯愠身旁坐下:“不怪你,你也是被那国师乱了阵脚。”
“可为何国师要特意要来于我说这些?”
诩渺支着下颌,抬抬眉:“谁知他在想什么,许是他有他的计划吧。”
斯愠蹙眉问:“连你都不知?”
诩渺失笑:“我这几日一直在安心疗伤,哪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你也别多想,一切顺其自然。”
斯愠叹一口气:“我能不多想么,今晚是我冒充夏菲菲第一次与国师说话,内容还那么刺激。诩渺,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才行。”
诩渺点头,朝窗户看去:“嗯,时候也快到了。”
斯愠见诩渺这般说,不由得有一种解放前夕的轻松:“可有法子?”
诩渺含笑看着斯愠:“法子不急想,时候到了,法子自然就会有。”
诩渺的话让好不容易可以见光明的斯愠再次陷入黑暗,她失落道:“是吗。”
既然诩渺都这样说了,她也只好顺着诩渺的话应下。
坐在椅子上的狰突然道:“但我们眼下放任那个蛇妖不管可以吗?”
陌一眼珠子一转,登时来了精神。他挽起袖子,蠢蠢欲动:“要不我现在就去将那国师打回原形,让他永远只想做一条小蛇。”
“不可以。”诩渺淡道:“国师有来招惹你们吗?人家现在安安分分,我们何必井水去犯河水?”
“嘁。”陌一一听,身体一松,继续没精打采地依靠在榻。他不满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简直无聊!哼,不与你们玩了。”
说完,陌一变回一颗流光溢彩的小石块。
诩渺但笑不语,她伸出手,小石块从榻上飘到她手上,隐于掌心。
一直躲在祝芑身后的锦和却道:“我倒觉得在这里挺好的。”
哪都不去,没有任何威胁,具有足够的安全。
尤念轻抿一口茶,笑道:“能从锦和口中听到‘好’字,简直出奇。”
锦和一听,阴郁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一时害羞的她,赶忙躲在祝芑身后。
斯愠看着寝屋内的大伙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由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他们还真的什么都不担心啊。
眨眼,又过了几日。
两兽三神及七颗补天石待在郡主府中,吃吃喝喝,惬意愉快地度过了将近半月时间。
斯愠除了尽职尽责冒充夏菲菲之外,一有时间就跑到后院的寝屋中。她到后院的目的很明确,为的就是商量计策,可每次她都是意志坚定地进去,徒劳无功i地出来。
说是商量计策,可哪一次不是说着说着就说到其他事情,最后变成聊天。
对此,斯愠除了自责,只剩后悔。
眼见天气一天比一天热,院子里,渐渐响起蝉叫声。
诩渺支着下颌坐在边发呆。
斯愠一把将门推开,走到诩渺身旁。她今日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与诩渺商讨出一二,假冒夏菲菲的活实在是太累,让她长时间干下去,她会疯的。
“今日天气真好。”未等斯愠开口,诩渺抢先一步说道。
她伸个懒腰,惬意道:“夏天到了,知了开始叫了,将要成虫的知了,就要准备破壳而出。”
诩渺转头看向斯愠,笑道:“不如咱们来一招金蝉脱壳如何?”
“什么?”斯愠还未来得及消化诩渺所说的话,出于本能地问了一声。
诩渺双手合掌:“就这么愉快决定,咱们就来一招金蝉脱壳。”
狰问:“渺渺,你打算如何脱?”随后想想这般说不太好,便由道:“你打算如何让斯愠姑娘脱壳?”
诩渺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这个~,就要看你们配不配合了。”
诩渺将头探出窗外,道:“也要看上边配不配合。”
夏日炎炎,未到仲夏,天气异常炎热。
近几日夏煊晔手中的奏折全是车胡国旱灾,从暮春到初夏,车胡国滴雨未落。
炎热的天气炙烤着大地,别说灌淋田地,就连喝水都成了问题。
一大早,斯愠冒着火辣的太阳进宫看望孙佩予。
孙佩予坐在殿中主榻上,见斯愠冒充的夏菲菲来,喜笑颜开。
“难为你大热天的的进宫,热不热?来皇祖母身边,皇祖母给你扇凉。”
斯愠颔首,做到孙佩予身旁,目光巡视四周。
孙佩予一边为斯愠扇凉,一边问:“看什么呢?”
斯愠没有回答,而是向候在殿中的嬷嬷宫女喝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是不想活了不成!?“
听斯愠当头一喝,吓得殿中的嬷嬷和宫女纷纷低头跪下。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孙佩予看得一头雾水。
斯愠满脸怒容,对孙佩予道:“皇祖母,你是被热傻不成?这些伺候人的家伙,明见天气这么热,也不舍得将冰块搬到殿内,供您纳凉。”
孙佩予欣然一笑,让跪下的嬷嬷和宫女起身,而后对斯愠道:“如今国内闹起旱灾,宫里哪还敢用冰块。”
斯愠努嘴道:“那就不能从别国借来?”
孙佩予拉过斯愠的手:“这大热天的,就算借到。回到渠城还能剩什么?况这来来回回的不用花钱?”
斯愠不悦道:“那皇祖母就这样热着?孙儿热着到还好,您哪能受得了这种罪。”
孙佩予轻轻摩挲斯愠光滑细腻的手背:“没事,熬过这段时间便好。”
“熬?”斯愠不容置信道:“皇祖母,您瞧这天,有一点下雨的迹象么?熬能熬到什么时候啊。”
孙佩予面露难色:“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皇伯伯为此事,烦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这天又热,心热燥闷的,天天对着他那帮大臣大发雷霆,现下谁都不敢接近他。”
斯愠嗤声,不屑道:“生气有什么用,又不能将问题解决。”
孙佩予
宠溺一笑,伸出手指轻轻地在斯愠额头上推了推:“也就是你,还敢这么说你皇伯伯,连带着哀家,如今都不敢在他面前晃悠。”
斯愠微微抬起下颌,傲然道:“本来就是嘛。”
孙佩予道:“你没经历过这些,不知其中的事情复杂到令人心烦。”
斯愠挽过孙佩予的手臂,半带撒娇道:“孙儿确实不知,但孙儿现下有一计。”
“哦~,是吗?”孙佩予意外地笑道,将身体往后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冒牌夏菲菲,问:“你有什么计策?说来给皇祖母听听、”
斯愠正襟危坐,清清嗓子道:“皇祖母,你可知车胡国大旱是为什么?”
孙佩予想想,摇摇头。
斯愠接着道:“当然是因为老天爷啦。”
“老天爷?”孙佩予一脸疑惑。
斯愠点头,郑重地道:“车胡国大旱,不就是老天爷不下雨导致的嘛。所以是因为老天爷。”
孙佩予发出一声叹息,忧愁道:“你这样说的确没错,可老天爷就是不下雨,咱们有什么办法?”
斯愠翻了一记白眼,道:“所以咱们就想法子让老天爷下雨啊。”
“想法子让老天爷下雨?”
“对啊!老天爷不下雨,说明他老人家不开心,他不开心,就想着法子折磨咱们呗。”
孙佩予若有所思:“这······到有几分道理,可是老天爷为何不高兴?”
“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早就到天上做神仙了。”
孙佩予一听,拍腿笑了笑:“也是,你这小淘气包若是到了天上,还不把上前给掀了。”斯愠含笑,撒娇地挤挤鼻子。
孙佩予问:“既然你这么讲了,是有法子?”
斯愠坐直身体,自信地拍了拍胸口:“当然!”
“什么法子啊?说来给哀家听听。”
“这法子简单,老天爷不下雨,咱们就求他老人家下雨。咱们弄个祭雨,将咱们车胡国的得道法师全请来,怎么盛大怎么来,让老天爷看见咱们的诚心,说不定他老人家开心了,就下雨了。”
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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