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 1. 粉煎小羊排 金秋十月,膏满蟹肥。 晌午时分,北周皇宫内婢女内侍手捧宫碗羽觞,疾步匆匆,皆奔昭阳宫而去。 反是那本该群婢环绕的未央宫内依旧凄凉萧索,只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奴守着宫门,门内花草凋萎,女婢婆子倚在檐下打瞌睡。 直至殿内响起一阵脚步声,檐下偷懒的宫人们猛一个激灵,神思尚还混沌着,身子却是先有了反应,不过瞬息就归到了各自位置,闭着眼睛扫洒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水碧暗花云锦宫裳的女子走出来,瞧着二十来岁的清秀模样,却是面染薄怒,疾声厉色:“殿下好不容易有了胃口,却因尔等懈怠误了午膳,殿下心善不怪罪,我却不敢见你们欺到主子头上,且叫我给殿下布好了膳,有你们好颜色瞧的!” 跟在她后头的小婢全然不敢还口,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了。 原来里面误了皇后午膳,重锦姑姑忙着训殿内伺候的丫鬟,反叫外头这些人逃了去。 她匆匆赶到殿后的小厨房,瞧见厨房里的宫人们已经到齐了,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今日厨房内可备着鲜食?” “回姑姑,内侍司今日只送了一头小羊来,原是准备给殿下炖羊肉羹的,未曾想过晌午要用,只怕来不及慢炖了……” 重锦有些不悦,可看厨房内也无其他食材,心知便是临时去内侍司讨要,只怕那帮惯会阿谀奉承的太监也只会推三阻四,白白耽搁时辰:“罢了罢了,千万处理得干净些!” “再有,殿下前几日吩咐过了,往后每餐必要有面点米食,菜肴精细着准备,但也不可超过两道,切忌铺张,往后都按着这个要求来。” 重锦离开后,里面人也不敢耽搁,上至御厨下至厨娘,皆是手脚麻利地操持起来。 未央宫的小厨房不大,而简单一道菜却要经手二三十人,便是小小一个切蒜,都要有专门的厨娘伺候,更别说煎炸过程中,每次换肉都要更换新油,一面小羊排色泽形状稍有不妥就要丢弃。 毕竟是当朝皇后,哪怕不受宠,却有母家撑腰,宫权在握,皇后兴许拿昭阳宫那位主子没办法,可想要发落几个奴才,还是轻而易举的。 而这番瞧着又浪费又讲究的膳食准备,若是比起昭阳宫那位独占圣宠三年之久的夏贵妃,便也不值一提了。 另一边,重锦在回去的路上把办坏差使的小婢赏了板子,借机又把殿里伺候的小丫头们敲打一番,等众人全战战兢兢领了训,方才回去。 随着转入里间,重锦的步子越发轻巧起来,连走动时衣裳的摩擦声都轻了许多。 在又一次绕过一面紫檀雕花海棠刺绣屏风后,内堂的景象豁然开朗。 只见靠窗的软塌上侧卧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双目微合,一身绛红缕金云纹广陵对襟常服,及腰的乌发随意绾在耳边,用一支凤钗固定,窗外拂来细风,扰动了鬓边的两丝碎发,露出那张不施粉黛却依旧绝艳的面孔来。 饶是已经见惯了自家殿下这幅惊世容颜,重锦还是不禁心口乱跳,吸气舒气几回方稳定下来。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软塌边,半跪在脚踏板上,抬手正欲唤醒对方,可不及碰上,楚云腰已然睁开眼睛,双眸一片清明,只眼底深处藏了一点未能掩去的氤氲朦胧。 重锦忙敛去心底的扰动,轻声问道:“殿下可要起了?奴婢已吩咐了小厨房准备膳食,依着您的吩咐,只叫他们做两三道菜,没铺张浪费。” 楚云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在说什么,她下意识往窗外看去,只见日头已挂到中天,秋日和煦的暖阳直生生照进她双眼中,叫她一时恍惚。 ——谁能想到,不过一次普普通通的伤寒,就能叫皇后芯子里换一个人呢? 距离楚云腰死于末日饥荒,又穿成北周皇宫里不受宠的皇后整有三日了。 她生于现代,本是富豪家中独女,自小娇生惯养,从未为钱财或吃食而担忧,直到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天降陨石,地火四起,动物变异,不过短短几日,社会秩序大乱,世界进入末日。 楚云腰被困在了半山别墅中,虽是避开了如地狱般的新末日时代,可别墅中的食物仅够她正常食用一个月,也幸好当初她图清净赶走了山上的其他人,这才免去了直面绝境下的人性。 饶是如此,在她省吃俭用半年后,别墅再也没有一点吃食,可食用的水源也只剩下最后一桶,她冒死出了别墅,才发现外面的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山上所有绿植皆是枯萎,偶尔见到的三两只动物也发生了变异,体型增大数十倍,见人就攻击,身上还挂着掠食过后的血迹。 楚云腰只来得及薅了几把裸露在地表的植物根茎,被迫重新躲回别墅里。 而这次出逃,是她第一次离开别墅,也是她最后一次得以离开这个地方。 山上的异兽受了惊动,几天时间就将别墅围了起来,楚云腰匆忙间竖起了围墙外的铁板,这才将变异野兽拦在外面。 往后两年间,水电全断,她就靠着每半年一次的大雨解渴,手上没有食物,那就啃草根吃树皮,实在饿得狠了,什么报纸书籍乃至墙皮都能拿来饱腹,至于雨水枯枝有没有污染,此等境地下也没机会探究了,毕竟吃了或许会毒死,不吃那肯定要被饿死渴死的。 末世第三年,全球□□。 楚云腰在山间别墅再寻不到一点能入口的东西,铁板外的异兽也越来越多,数十米高的厚重铁板已有了变形的趋势,在饿了整整十天后,她终是在混沌中从别墅三楼一跃而下。 待她再恢复意识,便已成为了楚皇后。 从末世到古代宫廷,楚云腰用了两天时间才接受了现实,又在从仆婢口中的三言两语中,渐渐搞清楚了她如今的境地—— 末世降临前,她曾看过一本小说,讲的是乱世群雄争霸的故事,她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只看了不到十分之一,还全是因为书里有一个与她同名同姓的亡国皇后,随着楚皇后死于叛军之手,这书也被她丢至一旁。 书中的楚皇后出身世家,亲爹是当朝丞相,亲娘是江南首富家的独女,两个哥哥分别驻守西北西南两处,手握重兵,便是底下两个妹妹,一个嫁了兵部尚书的嫡子做正妻,一个正与新科状元议亲呢。 实可谓是背景雄厚,出身显贵。 也正是因为有强大的娘家做支撑,才叫她入宫数载,便是不受皇帝喜欢,也始终牢牢握着凤印,执掌后宫大权。 只可惜当今这位皇帝乃是荒淫之君,无视显贵皇后独宠贵妃不说,于政务上更是一塌糊涂,昏君登基十年,无数贤臣名将遭受迫害,小人误国,举国百姓亦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终于,各地百姓举旗反抗,一支来自燕地的叛军破了皇城,昏君被斩于皇位之下,宠妃惊吓而亡,连着这位不受宠的楚皇后也没能逃过一死,被吊在城门活活饿死。 当初看那书时,楚云腰只是为这位亡国皇后的下场感到唏嘘,可当她成了亡国皇后本人:“……死不行,饿死更不行。” 她永远忘不掉在末世里的煎熬,因粮食短缺,每回都要被饿得两眼昏花才能吃一点东西,更别提那些入了口的东西,本就不是作为食物存在的。 自她穿越成北周皇后,便是在她搞不清状况的那两天,也没耽搁她一日五六餐,次次都要将肚子填得难受才肯停下。 皇后用膳的排场不小,午晚膳皆要数十道菜肴,经历了三年饥荒的楚云腰每次看着剩了大半桌的东西都心疼得要命,这才发话降了规格,两三道菜能吃饱就好。 …… 就在她神思四处游荡时,重锦已熟练地为她换上鞋袜,又从旁侧寻了盘花云肩,小心搭在她的肩上,细声道:“殿下伤寒才好,眼下又是正换季,殿下还是少吹些风才好。” 楚云腰意识回笼,不期然与她视线对上,正好瞧见她眼底的珍重和在意,叫她下意识躲开目光:“……好。” 在重锦的引导下,楚云腰去了外堂,刚坐下就有小太监奉茶,茶水的温度控制得刚刚好,正在温烫又能入口之间,微抿一口,唇齿留香。 正当楚云腰又准备打探些什么的时候,却见门外又进了人,规矩行礼后说道:“殿下的午膳已备好了,可要传膳?” 听说又到了吃饭的时候,楚云腰登时什么也不想了,仅存的理智叫她保持住矜持,沉默两息后才说:“善。” 伴着宫人鱼贯而入,两碗香米饭、一碟油酥羊脂饼、一碟粉煎小羊排,以及一碟蒜蓉炒油菜被摆上饭桌,这回不等重锦问询,楚云腰第一时间去了桌面,喉颈微动,彻底被这满桌佳肴俘虏。 今天的小羊乃是新送来的,掌勺的大厨选了最鲜嫩最规整的十六块小羊排,先过三遍清水,再切成长宽皆一寸的小段,切成段的小羊排用热水汆片刻断生,落至台面控水。 而在等待的时间里,大厨会用厨娘们提前准备好的各类葱姜蒜和香料按比混合,加以淀粉黄酱,倒入一定量清水,直至搅拌成可直线滴下的粉糊,即成面衣。 之后便是将小羊排裹满面衣,面衣又讲究一个薄厚适中,味咸又不可盖住食材本味,裹满面衣的小羊排入热油上下几次,待表面金黄不沾黑粉,这道粉煎小羊排便算做成了。 菜肴不算复杂,可无论是面衣的配置比例,还是煎炸的火候,都是极考验大厨功夫的。 楚云腰才尝了第一口,便道了满意。 在她吃过的无数美食中,这道菜绝对算得上是上乘佳品,尤其是在她经历了末世饥荒,这等食材新鲜手艺高超的菜肴,更是在她心底留下了深刻印象。 她享受着久违的美食,用膳的动作虽属淑雅,但细看速度,那可一点都不差,这满满一桌米面菜,在她手下且只坚持过一刻钟时间,等宫人再看,桌上已空了。 午膳后还有一道小点,是昨晚才蒸出来的栗子糕,重锦怕她大病初愈吃多积食,哪料就一个没注意,一整盘栗子糕也没了。 重锦:“……”可是她们饿到了殿下? 楚云腰并不知她心中想法,饭后稍歇片刻后,重新记起她当下的要紧事:“重锦,这是我入宫第几个年头了?” 重锦说:“已有三年了。” “竟有三个年头了……嗯?!”楚云腰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她的手指。 若她记得没错,楚皇后便是在入宫第八年死于叛乱,如今既已过了三年,岂不是说,她只剩下五年好活? 重锦不解:“殿下怎么了?” 楚云腰默然:“……没什么。” 就是忽然间感觉,才吃过的饭不香了。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1. 粉煎小羊排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 金瓜雪蛤 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楚云腰再没了避闲的心思,她心头蓦然升起一阵焦虑,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用力抓挠着,仿佛察觉不到丁点儿疼痛一般。 重锦见她这般模样,心神一凛,顾不得尊卑礼仪,匆匆走到她身前,一把将她的手抓在掌心中,小心替她摸抚着受了痛的指尖:“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又在心里生闷气了?” 不等楚云腰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却听重锦又说:“殿下您万金之躯,何必与那上不得台面的妓子计较,皇上再是宠夏贵妃又如何,真正执掌宫权的不还是您?” 楚云腰又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将她口中的妓子与夏贵妃对上。 她心下了然,原来这位独占盛宠的贵妃竟是妓子出身,难怪能哄得龙椅上那位晕头转向,叛军破城之际还将她带在身边,这才落了个被活活吓死的下场。 重锦道:“再说上回您训诫她,罚她在殿门口跪了半个时辰,好是下了她的脸,皇上知道了不也拿您没办法?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在这宫里,乃是除了皇上最尊贵的人,若没了夏贵妃,您还要多分出心神照顾皇上,这既有了人替您伺候,您岂不是直接少了一处头疼的差事?” “要奴婢说啊,您素日里只管吃好喝好,觉得无聊了就去行宫里住上十天半月,再是不行了,不还有其余妃嫔能跟您说话解闷儿,何苦日日想着皇上和夏贵妃,只叫自己心里不舒坦呢?” 楚云腰知道,楚皇后身边有重锦和素衣两个大宫女。 两人都是楚皇后尚待字闺中时就伺候在身边的,对她可谓是忠心耿耿,早在刚入宫时,两人就常为她出谋划策,替她想法子谋圣宠,后来见怎么也不能叫皇帝回心转意,反惹主子心忧,两人对皇帝本就不多的一点敬意全化作了怨怼。 最近两年里,两人不光说夏贵妃的不好,连皇帝在他们嘴里也落不得好了。 这个时代讲究夫为妻纲,可到了这两个丫头嘴里—— 皇帝又怎样,照样没有自家主子重要。 如重锦这般的劝慰已经不是头一次,她说得已很是委婉了,要是换成出宫办差的素衣来,就差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他多余。 反正在她们两人口中,总是劝楚皇后多为自己着想,反正也是母家背景雄厚,大权在握,这皇后的位子坐得稳稳当当,与其整日在乎一个心在旁人身上的老男人,还不如自己逍遥自在。 两人自小在相府长大,许是因着主家势力雄厚,于皇权并不似普通人那般敬畏,好在他们也是那等知情识趣的,一来在外人跟前谨言慎行,二来就是劝慰楚皇后,也不会一直纠缠,只隔段时间提上一嘴。 又或者是像今日这般,眼见皇后情绪不好了,才没忍住多说一句。 要是换做楚皇后本人,听她老调重弹,多半还是要呵责反驳的,可如今芯子里的人变成了楚云腰,她沉默半晌:“……你说得对。” 一个封建社会中的帝王,何况还是个导致王朝覆灭的昏君,她是撞坏了脑袋,才会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有这功夫,她提早准备逃亡后路不好吗? ——等等! 楚云腰脑中灵光一闪,忽得挺直了腰身。 既然害怕五年后悲惨结局,五年时间,还不够她盘算一条生路出来吗? 像她在末世,在一没水没粮的山间别墅都能苟活三年之久,一朝穿越成皇后,她也算位高权重了,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有忠心耿耿的陪嫁侍女,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怎就不能琢磨着改一改结局? 想明白这点后,楚云腰只觉心头豁然开朗。 重锦不知她心态上发生了什么转变,听她终于没有反驳,面上不觉露了笑,且她还清晰感觉到,殿下周身弥漫的忧郁之气散了些,整个人好像都精神了起来。 正当她又是不解又是为之高兴之际,却听楚云腰问:“在这宫里,除了你与素衣,还有谁能叫我放心差遣吗?” 重锦没有露出分毫不高兴,想了想,恭敬道:“殿下若是需要人手,奴婢会替您安排好,调其至您跟前听差的,只是这未央宫的仆婢常有更换,最近也没细查,殿下要是觉得不好,奴婢这就将殿里的人都查清楚,定不留隐患。” 楚云腰稍稍颔首:“那就辛苦你了。” 重锦莞尔:“为殿下办差本就是应当的,当不起您一句辛苦。” 楚云腰还想道句谢,话到了嘴边突然反应过来,这已不是她熟悉的时代了,为了避免招其怀疑,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午膳后静坐片刻,楚云腰觉出两分疲倦来。 重锦说:“殿下应是还没好利索,御医前日给您看诊不还说了,要您多多休息,殿下要是没什么事,奴婢扶您回去歇下吧?” 楚云腰虽是才定下逃命的新目标来,但一时半会儿也不知从何下手,思来想去,还不如好好睡上一觉,待养足了精神,再寻思下一步如何走。 等她歇下后,重锦守了一小会儿,就出去将殿内的宫人全召集到一起,锐利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直至将所有人看得两股战战,方冷声道:“那些身子不干净的,自己趁早站出来,不然叫我来指,那就不只是赶出去这样简单了……” 未时三刻,楚云腰自睡梦中醒来。 她才睁眼没多久,就听到细微的衣饰摩擦声,转头一看,正是重锦拿着用温水浸过的软帕过来了。 “殿下起了。”重锦将软帕放下,屈膝欲跪到脚踏上,好服侍楚云腰坐起来。 楚云腰幼时也是有人照顾的,但像重锦这般周到的,还是头一回见,她又不是很能适应与她年岁一般的女子常跪常起,索性在她跪倒前先拦了一句。 重锦听她说想出去坐坐,赶紧将软帕拾了起来,小心替她擦过双眼,转身又去准备新的常服。 楚云腰视线追随在她身后,忍不住问了句:“上午那身衣裳呢?” “已送去浣洗了。” “……”对皇后的日常起居又有了进一步认识。 下午又是无事,楚云腰回到她熟悉的软塌上,正准备侧着冥思片刻,却听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杂声。 那声音很乱,有男人的厉声呵斥,但因好几个人一起讲,也听不清到底是在说什么,而在他们呵斥之后,很快又响起了重重的闷响。 穿来这几天,未央宫内外皆是静悄悄的。 听重锦讲,这是因皇后不慎染了伤寒,已卧床多日,殿内宫人皆是小心行事,唯恐喧杂扰了殿下清净,而为了叫皇后少些操劳,连着其余妃嫔的每日请安也一并免了。 既是安静了好几日,如今外面骤然出现吵闹,楚云腰自是好奇:“外面是怎么回事?” 重锦福了福身,请示一声后,赶紧出去打探情况。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殿外的吵闹声不减反烈,棍棒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叫楚云腰不禁往坏处想。 重锦回来的很快,她表情还算平和,便叫楚云腰也跟着放了心。 谁知重锦开口后就不对了:“是裴家的罪子惹了夏贵妃生气,贵妃赏了他三百刑杖,正被拖来行刑呢,奴婢已叫他们离未央宫远些,殿下不必费神。” “裴家的罪子?” 重锦说:“就是秦王世子,殿下是忘了吗?” “三月前皇上以渎职之罪问责了秦王,杀鸡儆猴将秦王一家尽判了斩,只余一个十五岁的小世子,被夏贵妃要去做了宫奴,只那秦王世子是个烈性的,被驯了三月也不见老实,这不今早送去伺候夏贵妃时,蓄意伤了她的手,贵妃大怒,这才赏了三百杖。” 楚家与秦王交情不深,重锦也对秦王府的人和事也只是略知一二,她在京中见惯了大起大落之事,见那秦王世子落难也未生过多情绪,还不如夏贵妃受伤更叫她在意几分,心里咒一句活该。 然而楚云腰就不一样了,她倒吸一口冷气:“十五岁?三百杖?” 她抬了抬手,试图比划出施行木杖的模样,却又不知这木杖与她想象中的可是一个物件,她有些坐不住了,犹疑再三,终究还是站了起来:“我要去看看。” “殿下?”重锦一时惊诧,见楚云腰已往殿外走去,她只得匆匆跟上。 夏贵妃的昭阳宫与皇后的未央宫相隔甚远,按理说夏贵妃处置个刁奴,怎么也不该惊到到皇后这边来,细究其原因,多半还是她故意的,有事没事总要给人找些难堪。 楚云腰出了殿门后就不知往哪边走了,左右皆是长长的宫道,每隔百米还有分叉口,她虽能听出骇人的处罚声在右手侧,却又怕不小心走岔了。 她回身望向重锦,不及开口,对方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重锦说:“殿下往这边来吧,奴婢刚瞧着他们是往这边走了。” 重锦落后她半步,却是始终能为她指明道路,越往外走,那沉闷的棍棒声愈发明显,楚云腰的面色也一点点变得苍白起来。 施杖的宫人给皇后面子,却又不能不顾贵妃的吩咐,便是往远处走了些,实则也没有太远,楚云腰只走了片刻,就看见了小岔口里的拥簇在一起的三五个人头。 其中两人一左一右操着木杖,另有三人死死按住刑凳上的少年,与此同时,一掌宽厚的红木刑杖落在少年脊背的伤口上,溅出数滴血珠正好落在楚云腰脚下,下一刻,刑杖又是高高举起。 楚云腰面色一变,行动快过大脑:“住手!” 即将落回后脊的刑杖生生停在半空中,几人不约而同看过来,岔口外背光,叫楚云腰的面容不太真切,可随着重锦上前一步,他们猛地回神。 “参见皇后殿下——” 厚重的刑杖落在地上,施刑的宫人跪伏在地。 而那个被压在刑凳上的人因失了外力帮扶,直接从长凳上滑下来,重重摔在了地上,叫在场数人心尖一颤。 楚云腰只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就慌张移开了目光,饶是如此,她也将那边的情况看了个大差不差。 尚未长开的少年整个人都被裹在血水中,脏污的头发掩住他的面孔,反叫背后的惨烈愈发明显,一眼看去,看不见人,只能看见糜烂的血肉。 楚云腰没有理会那些宫人,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迅速吩咐道:“快叫人把他带回去!” 重锦不知她此举目的,仍是果断应了是:“殿下您先回吧,奴婢这就叫人将他抬回宫里去,这边太阴,您仔细受寒。” 楚云腰倒不觉得冷,她只是不忍再见地上那大片的血迹,犹疑一瞬后,到底还是转过身,最后再嘱托一句:“千万记得带他过来。” 有了她这句话,剩余的杖刑自然也就行不下去了。 昭阳宫的宫人抬头想说什么,不期然撞见楚云腰那双发冷的眸子里,他们脑中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见她们离开,走后不过瞬息,又来了其他人,只字不发,只动作麻利地把倒在血泊中的人抬走。 楚云腰返回未央宫后,坐下久久不能回神,稍一个不注意,脑海中就会浮现在小岔口里的画面,连着她眼前都是赤色的。 不等她平复了情绪,却见外面又来了人。 两个内侍一前一后,将昏过去的少年抬进来,直接放在了外厅正中央。 “!”楚云腰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失手打翻手边的茶盏,“怎、怎送来这边了?” 此处不比刚才,整间外厅也就这么大,又没有反光的光晕,只需一眼,就能把那受伤的少年看个清清楚楚。 楚云腰虽是从末世来,但末世三年始终躲在半山别墅中,除了生存困难些,并没有真正经历过末世的残酷,自也没有见过这般血肉模糊的场面。 她又是心惊,又是不敢多看,侧过身子想躲过去,偏又忍不住心头的好奇,时不时往这边瞧上一眼,又怂又想看。 那秦王世子已彻底昏过去了,被这么颠簸了一路也没有半分转醒的迹象。 也是这时候,楚云腰才发现,他不光背后受了刑,双手也是被人罚过的,十指全是不正常的扭曲着,就连右脚脚腕都往外翻。 楚云腰越看越是心情复杂,渐渐地已不再躲闪了,而是将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若说救人只是她一时冲动,真见了所救之人的模样,她才生出几分不忍。 她记得重锦说,秦王世子今年才十五岁……想她在这个年纪,还跟着父母周游世界,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哪条裙子更好看,而这人已是家破人亡,自身不保。 后来还是重锦帮忙操持:“奴婢已叫人去传了御医,再有片刻就到了,殿下不喜血腥,不如先回寝休息吧?等裴家子醒了,奴婢再叫他给殿下磕头谢恩。” 楚云腰想了想,并未拒绝,只临走时添了一句:“你看看未央宫可还有闲置的房间,把他送去空屋子里养伤吧。” “是,殿下放心。” 折腾了这么一通,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这回小厨房的膳食倒是及时,晚膳备了一道芙蓉豆腐,一道清蒸虾子,再就是两只金瓜雪蛤。 那金瓜雪蛤用的是成色最好的金瓜,巴掌大小,挖空了内瓤,再放入冰糖、枸杞和银耳,雪蛤是北地才送来的活蛙,只选用了蛙腿肉,切丁后放入金瓜里,蒸煮足足一个时辰才好,金瓜软糯鲜甜,蛙肉鲜嫩滑口。 楚云腰因下午的事没甚胃口,最后只食了两只金瓜雪蛤,余下的菜也没撤,只说等明日再用。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2. 金瓜雪蛤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3. 奶香桂花条头糕 楚云腰夜里惊悸,直到天快亮时才歇下,不出意料耽搁了早膳,便是醒来了,也好久都没能从那光怪陆离的梦境里脱离出来。 她浑浑噩噩地换到软塌上卧着,直到鼻尖嗅到香气,才算勉强恢复了几分清醒。 昨晚她叫留下的菜肴到底是没能留下来,好在重锦记着她的嘱托,几盘没动的饭菜也没丢弃,自己留了一份,剩下的赏给了手下听话的小丫头。 今早她看皇后精神不济,便也没多打扰,赶去厨房叫人准备了一份小点,轻手轻脚放在了楚云腰手边的小桌上。 对于皇后在放了小点后很快清醒,她是既意外又不意外,只面上含了笑,低声介绍道:“这是小厨房新做出的奶香桂花条头糕,里面裹满了豆沙泥,外面淋了一层桂花蜜,殿下要是喜甜,还可以再多淋一点蜜糖。” “殿下可要起来尝尝?” 楚云腰禁不住甜点的诱惑,当即坐了起来,等重锦将甜点切成小块,她才捏起品尝,甜糕外皮的糯米卷软糯弹牙,内陷的豆沙泥甜而不腻,便是淋在最上的一层桂花蜜都甜得恰到好处,正在她喜欢的范围内。 一碟里放了七八条小糕,楚云腰吃了一半,剩余的则推给了重锦,她笑着说:“剩下的你拿去吃,味道很好的。” 重锦没有客气,高高兴兴谢恩接了过来。 待楚云腰调整得差不多了,她转而问了一句:“那位秦王世子如何了?” “奴婢在后殿给他找了处偏僻的小屋,平日没人往那边去,清净正适合养伤,昨晚御医过来给他看过,后背伤得有些重,清理了创口后还要再修养三五个月,御医每隔两天都会来一趟,给他重新清理创口,再就是他的手骨被外力折断了,看模样应是上了夹板,也上药固定好了。” “最后就是他的右脚腕骨碎掉了,御医虽是给看过,却也不能保证恢复到什么程度,至于身上的其余皮肉伤,比起前几样就不严重了,总归休养着便是。” 几处大伤听得楚云腰触目惊心,双手不自觉紧在了一起。 出于对其的怜悯,她少不得再嘱托一句:“那便先好好养着,御医那边也用好药,缺了什么你们再跟我讲,我来想法子。” 问过秦王世子,楚云腰又问:“再就是后宫的日常用度等账目,你们手里有备着吗?” “殿下可是要查账了?”重锦问着,听她那意思,这已不是头一次。 楚云腰点头:“就想着粗略瞧瞧。” “那请殿下稍后片刻,奴婢这就去给您取,账本都在殿后的书房里,自今年年初到现在的都是齐全的,殿下若是要看前些年的,就要去内侍司调了。” “只看今年的就好。”楚云腰补充道。 书房离着内堂不远,重锦仍是叫了两三人跟着,这么大半年过去,光皇后管辖的收支就攒了几十本,还有皇帝那边的花费,则是由大内总管负责的。 楚云腰只等了一小会儿,未央宫留着的账簿就全拿了过来。 这些账簿都是按着时间先后摆放的,最前的一小摞就是年关后一段时日的收支,也是账簿数目最多的一段时间。 楚云腰扶着方桌探头去看,见那账本上的字虽有几分陌生,但与她相熟识的字体相差不大,连蒙带猜也能看个大概。 她原本还怕看不懂账目,然重锦不光帮忙翻动书页,还连带着把上面的内容给介绍了:“这是今年年初的宫宴的支出,后面跟着的是朝臣的贺礼,只是因为其中大半都被赏给了夏贵妃,年关宫宴是出大于入的。” “这两册是春季各宫新衣的花费,因着夏贵妃那边要了几匹细纱锦,远远超出昭阳宫的份例,挤占了其余人的用度,殿下怕旁人心生不满,便自行把缺少的银两给填补了。” “再这几册则是春夏的宴会开销,六月夏贵妃生辰,皇上大摆筵席,宴上虽有朝臣上礼,但这份钱没走公账,全被夏贵妃拿了去,这场生辰宴总共花费三万六千两,走的也是公账,后面皇庄收粮补上一些,却也没能填补齐,春夏两季,总体还是出大于入的。” “再就是皇子皇女们的花费……” 楚云腰听了大半个时辰,各种零乱琐碎的名头没记住多少,满脑子都是四个字—— 出大于入。 说来也是好笑,整个北周皇宫,这么大半年下来,寥寥几笔收入全到了夏贵妃宫里,整个后宫都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若非楚皇后几次三番自掏腰包,只怕其余妃嫔连件冬衣都添不上,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 楚云腰气笑了,忍不住问:“那我填补了这么多年宫廷开销,总共花出去多少?手里又还剩多少?” 重锦合上账簿,粗略算了算:“光是奴婢知道的,殿下这三年填补了不下十万两白银,至于剩下的则不好说,夫人隔段时间就会给您送些银钱,这部分钱都是素衣管着的,不过殿下放心,您这边是不会缺了银子的。” “嘶——”楚云腰按了按额角,又问,“你可知市面上的粮食售价如何?” 重锦不明所以,犹豫道:“奴婢有两年没出过宫了,只记得您入宫前的粮价,粗面是八文钱一斤,精米精面是十八文钱一斤,最近两年收成好,粮价应还有降。” 先不说粗面,就光按着精米精面来算,这十万两白银,可是能买下足足—— 楚云腰掰着手指头算,百、千、万、十万……五百五十多万! 十万两可是能买下至少六百万斤粮食的啊! 哪怕她撒着欢儿的吃,吃一口吐一口,这些粮食也足够她吃上百辈子。 再一想她在末世里苦苦煎熬的那三年,楚云腰出离地愤怒了:“宫廷用度既是所有人的,这一人花超了,叫她吐出来就是,凭何少了全叫我来补?” 重锦赞同地点着头:“奴婢也一直这么觉着呢,这不是殿下您——” 楚云腰皮笑肉不笑:“往后再没有我掏腰包填补空缺的事了。”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3. 奶香桂花条头糕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4. 蟹酿橙 听闻楚云腰的宣言,重锦难掩面上惊讶:“殿下怎一下子改了性,您之前不总说无需计较这些身外物,身为皇后,当顾全大局吗?” 她说这话可没有带半点嘲讽,只是心里想了什么就直说罢了。 唯楚云腰听了这话甚是一言难尽,之前她看的那本书里,对这位亡国皇后少有描写,直到她真成了对方,才知其间还有这么多隐情,像这般委屈了自己成全他人的做法,换做她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沉默良久,索性将问题抛回去:“那依你之见,往后宫里的空缺,我是管还是不管?” 重锦讨好地笑笑,快步走到楚云腰身后,抬手为她按捏起肩膀。 “殿下莫生气,要是叫奴婢说,您早该这样了!”她颇有些忿忿,“就说您上次看上的那枚东珠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就是因为想送去聚宝阁拍卖,拍得的银子能填补一二宫里的大洞,才忍痛没留下。” “您这般节省,要是真能如愿也就罢了,谁成想您委屈半天,到最后夏贵妃就跟皇上提了一嘴,东珠就送去了昭阳宫,她甚至还带着东珠到您跟前显摆,着实是太气人了!” “反正依奴婢浅见,您能想开那是最好不过了,日后您不再给旁人补漏洞,这省下的钱干点什么不好,哪怕都买成您刚才问的粮食呢?好歹还能落下点东西,何至跟现在似的,数十万两白银全打了水漂,奴婢都为您不值!” 这话实在是说到了楚云腰心坎上,她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等素衣回来,你们把我手中的东西清点一遍,不拘银两,便是其他值钱的首饰摆件儿也都算上,合计看看有多少,我也好做些旁的打算。” “是。” 为了能尽快了解这个世界,楚云腰去书房挑了几册地理志,顺便将书房的格局摸索了一遍,还在桌案上发现了楚皇后遗留的书画。 她对书法画法了解不多,却也能看出楚皇后是练了一手好字的,便是那副尚未做完的蝶图,亦能看出色彩之出众,持笔者定是一个书画双修者。 楚云腰细细观摩了一番,就将所有书轴画轴都收拢了起来,其间并未叫任何人插手,便是重锦都被她打发了出去,她只管将书房内有关楚皇后的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一并藏到了书柜最上方的抽屉里,又上了锁,钥匙藏在桌案下的暗匣中。 做完这一切,她望着骤然空荡起来的书房,一时思绪万千。 这个上午并没有出现什么突发状况,楚云腰就躲在书房中观阅各式书册,先是粗略看了北周这几年的律令税法,又是看了各地行政郡县的分布,渐渐的,她对昨日刚生出的逆风翻盘、改命逃生也有一点模糊的打算。 经历了上一世的天大变故,若问楚云腰最在意的,左右逃不过一口吃去。 她算是明白了,人是铁饭是钢,金银等物再是珍贵,在没有粮食面前也全是小事,她若想在五年后叛军破城之前逃离北周皇城,这首先需要解决的便是粮食。 眼下只等素衣和重锦把她手中的资产合拢清楚,就能开展下一步—— 囤粮、买地、种庄稼! 在书房的时间过得极快,等楚云腰从书册中回神,已到了晌午。 今天的午膳乃是蟹宴,秋日本就是吃蟹的季节,正巧今日内侍司采买了几筐大肥蟹,其中多半送去了昭阳宫,剩下的里面又挑了十几只成色好的,送来了皇后寝殿。 重锦和素衣谨慎,很少会给皇后端膳食司的吃食,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叫人把食材送来未央宫的小厨房,在自己宫里烹饪的。 若是按着以往的规格,皇后正餐至少二十二道菜,便是蟹宴也不能打破,就内侍司给那十几只螃蟹,肯定够不上正统规格,他们也就不想在这上面动心思了。 可这几日皇后每餐只要两三道菜,这十几只蟹正好够用,如此才有了晌午的小蟹宴。 楚云腰被引去堂厅,一进门就闻到了海鲜特有的鲜甜味道,侧目一看,桌上已然摆了三四碟餐点,还有一瓮没开盖的粥食。 螃食分量不如其他菜肴,这几碟加起来也不多,只是模样格外好看。 小厨房的管事亲自来介绍:“小人等今日给殿下准备了小蟹宴,一道蟹粉蒸,一道蟹酿橙,一道蟹腿三吃,另有三只蟹黄煎,最后这一瓮则是螃蟹羹。” “其中这道蟹酿橙乃是平江一带传来的新鲜吃法,选用公母各二,先以大锅蒸熟,后剥出蟹黄蟹肉,以黄酒、橙汁、甜醋做料,放入果橙中,再入蒸屉小火慢蒸一炷香时间,叫果香充分融入到蟹肉中去。” “再就是这瓮螃蟹羹,用了八只肥蟹和江南的贡米,一匙贡米全部擂碎,却又非粉,与洗净剪断的鲜蟹一同入锅,佐以十八味料,慢火烹煮一个时辰,使得米香与蟹香交织在一起,蟹肉的汁水浸入米碎,入口即化。” “这道蟹粉蒸……” 管事介绍得兴起,楚云腰便也细心听着,直至最后一道菜介绍完了,方动筷品尝。 这些螃蟹都是从沿海一带送来的,快马加鞭,才一入市就被宫里负责采买的内侍全包了圆,送进宫里的时候还活着呢。 正如管事介绍的那般,蟹酿橙果香浓郁,蟹粉蒸酥烂可口,蟹腿三吃新意十足,蟹黄煎汁水丰盈,螃蟹羹更是入口即化,极是暖胃。 每一道菜都戳在了楚云腰味蕾上,叫她食指大动,再一次在心里感叹,不愧是一国皇后,若非日后下场惨淡,便是为了这口吃,她也愿意一辈子待在后位上。 就是不知那受宠的夏贵妃和皇帝,餐桌上又有多少好东西…… 待她将所有菜肴都浅浅尝过一遍,重锦适时地递了一酌甜酒:“殿下不善饮,奴婢便没给您准备清酒,这是荔枝酿,味甘不辛,已提前暖过了,您兴许会喜欢。” 楚云腰接过荔枝酿,味道果然不错,蟹子配酒,可是时下最流行的吃法了。 这一餐楚云腰放慢了速度,到最后只剩了半瓮螃蟹羹,那是实在吃不下了。 小厨房的管事先是得了皇后赞赏,出门又被重锦叫住,给了二两的赏钱,把他乐得合不拢嘴,连连说道:“能伺候殿下,才是小人等的福分呐!” 他说得甚是走心,毕竟未央宫的主子好伺候,又有多多赏钱,他们这种小人物,才不管上头人受不受宠,自己能受其庇护就够了。 午膳之后,楚云腰没有回内寝,只在内堂的软塌上卧了一会儿,待精神没那么萎靡了,遂起身再次准备去书房。 上午的书她才看了一半,后面还有许多各地的县志,而县志所记载的不光有当地发生的大事,一些民俗习惯和特产物资等也会有记录。 书中文字本就与她认知的相差不多,这看了半上午下来,她基本习惯了北周的文字。 哪知她才净了面,就听窗外传来吵嚷声:“我奉贵妃娘娘命令,尔等岂敢阻拦!” 重锦眉心一皱,扒着窗子往外看了一眼,旋即道:“是夏贵妃旁边的锦绣,侍奉她那主子可是忠心呢!”她冷笑一声,满脸的厌烦。 她一点也不想去跟夏贵妃的走狗说话,本想敷衍过去,等对方自己走的。 谁知直至她给楚云腰梳好了发髻,锦绣还在院里大放厥词,那眉眼上下挑动,张口闭口全是她家贵妃娘娘,丝毫不见对皇后的敬重。 锦绣大声道:“殿下这么久不肯唤奴婢进去,可是还怨我家娘娘喊走了皇上?” 这回不光重锦怒了,便是楚云腰都生起几分好笑。 重锦说:“奴婢这就将她赶出去!” “哎,叫她进来吧,我听听是什么事。”楚云腰阻止道。 她想起宫里大半年的账目,其中大多数都是昭阳宫花费的,以后她不再添钱,等那位夏贵妃花超了没钱了,早晚还要找来,只怕少不了与其打交道。 楚云腰还没见过除未央宫宫人之外的人,便想着多接触一些,省得日后碰见了不认得,再闹出什么笑话就不好了,这般想着,她索性站起身,亲自出去瞧上一瞧。 重锦不解其意,却也没拒绝,紧跟在楚云腰身后,一齐去了院里。 锦绣被一群人拦在廊檐下,说的话也越来越过分:“殿下要是心里有怨,怎不去找皇上诉苦,何必将怨气都撒到我家娘娘身上,奴婢也是奉命,还请殿下——” “还请本宫怎么?”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打断她的叫嚣,楚云腰冷眼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你又是何人,赶来本宫的寝殿大放厥词?” 锦绣面色一僵,却也没多害怕,她敷衍地行了个礼,改口道:“参见皇后殿下,奴婢是贵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侍女,奉娘娘之命,来找殿下要一个人。” 此话一出,楚云腰便有了两分猜测。 但她还是保持着面上的平静,轻嘲道:“本宫怎么不知道,贵妃还能来本宫这要人?” 锦绣说:“殿下贵人多忘事,恐是不记得了,昨儿娘娘惩戒了一个宫奴,因嫌其吵闹,便叫人把他拖远了施刑,也不知哪里吵到了殿下,竟叫殿下亲自出面,不光免了那宫奴剩下的责罚,还将人给带回了未央宫。” “殿下许是不知道,那宫奴心怀叵测,蓄意伤了娘娘,也就是贵妃娘娘心善,只是小惩大诫,未曾要了他性命,那宫奴毕竟是娘娘跟皇上讨来的,总不好平白弄丢了,这才派奴婢来,请殿下高抬贵手,将那宫奴还给娘娘。” 听她这话,楚云腰不禁想到昨日见到的血腥场面。 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少年,伤了手断了脚,还要受三百刑杖,这竟还是心善? 从昨天到现在都快一天一夜了,后面的小屋里还没传来秦王世子苏醒的消息,定是因伤的太重,这才醒不过来的。 她虽知古代下人的命不值钱,可也做不到眼睁睁见一少年死在她眼前。 不等她说话,跟在她身后的重锦先是啐了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到殿下跟前叫嚣,吵没吵到殿下你们不清楚吗?装什么好人呢!” 锦绣故作惊讶:“重锦姑姑这是哪里话,奴婢怎听不懂呢?” 楚云腰抬手制住了重锦的反驳,继而到:“听不懂没关系,你只管把这话带给夏贵妃,她能听懂就是了。” “至于你说的那什么宫奴,他就是吵了本宫清净,本宫将他讨来教训一二也属正常,再说这后宫还是本宫管着呢,区区一个宫奴,本宫就算真要了他,你又能如何?” “本宫才不管那宫奴跟夏贵妃有什么渊源,总归人进了我这未央宫,往后就是我未央宫的人了,要是叫本宫知道,有谁私下与未央宫的仆婢联系,休怪本宫心狠。” “行了,还愣着干什么,赶出去吧。” 她再不给锦绣一点说话的机会,轻飘飘地摆了摆手,守在殿外的护卫当即上前,一左一右扣住了锦绣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将她拽出去。 锦绣呆愣过后很快回神,想到办差不利将受到的惩罚,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由埋怨起楚云腰来:“皇后你竟驳了娘娘脸面,皇后你莫后悔——” 楚云腰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随口问一句:“驳就驳了,有谁能耐本宫如何吗?” 重锦一脸地解气,故意大声说:“当然没有!不过一贵妃,如何能大得过殿下去!” 院里的其余宫人虽不认可这话,但也知道如今侍奉的是谁,全都老老实实回了各自岗位,等下职了再说闲话。 待楚云腰回了殿内,左右全是信得过的人,重锦再也忍不住了:“殿下您今天可真威风!夏贵妃素日鼻孔朝天也就罢了,那锦绣不过一三阶女官,怎敢舞到您跟前?” “要奴婢说,还是殿下您之前太心善,这才叫他们认不清自己身份,您之后就多拿出今天的架势来,保他们不敢再对您不敬了。” 楚云腰微微敛目,轻笑一声:“不就是软弱可欺……以后不会了。”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4. 蟹酿橙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5. 黄金鸡 素衣是在转日清早回来的,她回来后先是找楚云腰汇报了情况。 原来她此番出宫是去皇后名下的商铺庄子里收账去了,这些地方的账目一季一核对,不算皇城地段极好的那几个商铺,光是京郊的几座庄子也年年有产,核算下来盈利颇多。 平日她门在宫中多有不便,便是能出宫,也无法频繁出入,于是这些铺子和庄子虽是做了皇后的嫁妆,但还是请楚夫人帮忙管着的,各处的管事也都是从江南找来的好手。 素衣把新带回来的两册账簿交给楚云腰,又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沓银票:“夫人怕殿下在宫里缺了吃用,便叫奴婢带了银票回来,总计两万两,夫人说您要觉得不够了,只管给府上去信儿,夫人再给您想法子。” 楚云腰接过这厚厚一沓银票,一时间分不清是楚夫人爱女心切,还是楚皇后散财童子的名声都传回了家里去。 无论她心里多少波动,好歹面上不显,她应了一声,转而去翻看上一季度的账目。 该说不说,不愧是江南首富家的独女,楚夫人自小受亲眷熏陶,于生意一途自有天赋,她眼光毒辣,选的这几处商铺和庄子都是极好的,当初她买这几家商铺时,那几条街还萧索着,楚家人都是不看好,哪成想才过四五年,这几条街反成了京中最繁华之地,便是拿来做皇后的添妆,也是极有牌面的。 还有那几座庄子,位置偏是偏了点,但要不依山要不傍水,每座庄子里都有大片田地,土地足够肥沃,每年的产出也羡煞旁人,比之皇庄也毫不逊色。 楚云腰借时间久远,将这些商铺和庄子都重新询问了个清楚,在得知她名下的田产足有四五百亩,又有一家粮铺傍身后,甚觉老天都在助她。 她满意地合上账簿,细细交待道:“这两日发生了点事,重锦应会跟你讲,我想将手下的银两和金银首饰等器物都清点一遍,总归是能卖钱的都算上,你们看看我还有多少钱,尽快核算清楚,给我一个数目可好?” 素衣没有多问,果断应了是。 素衣比重锦还要小一岁,面相清婉柔和,但论说话办事,她更雷厉风行,比重锦更能镇得住人,这才由她负责宫外的事项,重锦只管守在皇后身边伺候。 待她将此次出宫的要事交待清楚,她继而说:“今早奴婢回宫前,夫人还给殿下准备了您最爱吃的黄金鸡,已拿去小厨房煨着了,您可要趁鲜尝尝?” “黄金鸡?”楚云腰眸光一亮。 “可不是,夫人知殿下喜欢,特意在府上圈养了十几只清远鸡,打昨儿就准备着,今早醒得比奴婢还早,这才将将赶上。” 楚云腰听出来了:“是……母亲亲手做的?” “正是。” “那便取来吧,母亲的心意我自不敢辜负。” 素衣露出一个浅笑:“是,殿下且稍等片刻。” 她亲自去小厨房取了整只黄金鸡来,这鸡用的乃是精心饲喂的家养鸡,皮黄脂肥,是以砂锅慢炖才能煮出黄金色泽,因着选用的乃是雏鸡,肉质更是鲜嫩,轻轻一撕,顿有汁水溅出。 楚云腰自认不是太挑嘴的人,但在北周皇宫待了这些天,难免被养刁了嘴。 这道黄金鸡味香而浅,偏是格外合她胃口,这么挑挑拣拣不一会儿,一整只小鸡就全入了她肚中,意犹未尽。 素衣在旁笑说:“夫人说的果然没错,殿下自小就喜欢这鸡,还非夫人亲手所做不食,在府上圈了那十几只鸡算是圈对了。” 楚云腰也不觉露了笑:“母亲待我是极好的。” 早膳本该清淡,好在这黄金鸡并不肥腻,餐后饮一盏淡茶也就差不多了。 素衣和重锦去盘算她名下资产,楚云腰就又躲去了书房,杂七杂八的书籍皆有涉猎,她只想着多看一些,大概有个印象,说不准哪天就能用到了。 傍晚时分,楚云腰去殿后的小花园散步。 宫里是有几处御花园的,另有专门给各宫主子们设宴赏花的花厅,但楚云腰自认对北周皇后还不够熟悉,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这几天还不想出寝殿。 好在未央宫后面还有一个小花园,虽没有种什么名贵花草,但好歹也算一个去处。 只可惜殿后的小花园跟前院一样,因着宫人打理不尽心,许多草木已见了枯败之势,往日皇后从不往这边来,这才没叫重锦她们注意到,这一下子露了乱,一众负责打理的宫人皆跪伏请罪,不等楚云腰走进去,院口已跪了一地的人。 重锦陪她出来,见状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她面色难堪,张口欲要呵斥。 谁知楚云腰抬了抬手,转而问道:“这是何故?” 负责照顾花草的总管公公半天说不出话来:“奴婢、奴婢……求皇后殿下饶命!” 重锦气道:“定是他们见殿下不常来这边,疏懒了差事,是怕殿后的小花园里已一片狼藉,实在该罚!” 楚云腰微微颔首,从仅剩的一小条道路中绕进去,进到小花园一看,果然花木枯败,落叶尚能说是秋天到了,可还有几株菊花,花苞都枯萎了,一看就是久无人照料。 这般懈怠的宫人,按理说确是该罚,但叫楚云腰说出处罚之语…… 现世无非是罚些薪酬,再不济就是辞退了,可换做宫廷,所谓处罚无非就是打骂,就因这么一点小事,在她看来实在不至于。 她轻叹一声,重新转回身去:“罢了,尔等都起来吧。” 跪伏在院口的宫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时间面面相觑,并不敢起来。 还是重锦骂道:“活儿做不好,眼下连殿下的话也听不见了吗?” “不敢不敢,奴婢这就起来……”七八人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低着头根本不敢往楚云腰这边看。 但这并不耽搁楚云腰训话:“之前种种,本宫概可既往不咎,但这并非是因本宫好说话,只人非圣贤,总有犯错的时候,饶你们一次也并非不可。” “但若是再有下次,宫规如何,想必不用本宫多言了吧?这次就涉事宫人罚两月月银,小惩大诫。” 虽说被罚了月银,但能免去打罚,已经很叫他们意外了,众人又是跪下谢恩,被叫起后面上尽是感激,再三保证:“奴婢等日后定竭心为殿下办事!” 暂且不论他们这话的真假,态度上表现出来了,也不枉楚云腰的一时心软。 她摆了摆手,将这些人全打发走,只留了重锦跟在身边。 后殿的小花园乱糟糟一片,重锦并不想叫楚云腰再往里走,省得看得心烦。 可楚云腰却想,来都来了,只当巡视地盘了。 她摇了摇头,执意往深处走去。 她本没想在小花园做什么,谁知走了一圈下来,还真叫她发现了一处好地方。 这小花园是在未央宫殿后的,两面挨着围墙,两面分别通前殿和殿外,通外的小路两侧都种了花草,但靠着围墙的两面却只栽了几颗大树,还留了两片空地,翻耕后一直没人打理,连肥料都堆在旁边,空地上早被杂草覆盖了。 重锦见她站在此处不动,心下不解:“殿下在看什么?” 楚云腰这是想起了她前世在山间别墅的窗台上种的土豆。 不知是土豆的原因还是土壤的原因,总归是没种出东西来,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精心照顾了两三个月的希望小幼苗,早成了她心中的一股执念,现下看见了好土好肥,根植在血脉中的执念冒出头来,叫她又起了种点东西的心思。 楚云腰望着荒废的空地,心里莫名蠢蠢欲动起来:“那块地可是一直闲置着的?若最近没打算移栽新花草,不如寻些蔬菜种子种上吧,我这两天看书,在书里看见一个新说法,说是自己栽的蔬果吃了更易心情舒畅,既有现成的空地,就改成菜圃吧。” 她为了不显突兀,随口编了个理由。 重锦听得满头雾水,但既是殿下说的,肯定没有错,她忙不迭点头:“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奴婢长见识了!那等晚点奴婢就把负责小花园的人找来,叫他们把杂草给除了,趁着天还没冷,赶紧把蔬菜种子种下,才好不耽搁结果。” 楚云腰正是这个意思。 重锦又问:“那其余地方呢?可要全改成菜圃?” 楚云腰一愣,赶紧摇头:“先不用,我也是第一次种蔬菜,还不知能不能种出来,先拿这两块地试一试,要是不成也就不瞎折腾了,要是成了——” 要是成了,她就叫人就把剩余花草全刨了。 重锦噗嗤一笑:“是,都听殿下的。” 虽然绕了一圈下来没散成步,但找了一块新菜圃,也足够叫楚云腰高兴了。 她一边往寝殿走,一边盘算着明天找几本有关农耕的书来看看,谁知刚进殿门,就发现堂厅内跪了一个人。 那人只一条腿跪着,另一条腿因缠了木板,直愣愣地拖在身侧,又因木板太长,半个身子都要歪着,才能勉强维持跪姿。 说他是跪着的也不尽然,他身后跟了两个内侍,一左一右按在他肩上,将他的手臂反剪在背后,叫他怎么挣扎也站不起来,只能老老实实等着,再时不时折腾两下。 楚云腰光是从后面看,就能看出他这个姿势有多难受。 她眨了眨眼,脚下快了两步,绕去那人面前,果然就是她想的那位—— 秦王世子。 裴鹤羽注意到她的打量后,猛地看过去,眼中的寒光吓得楚云腰一个激灵。 “放肆!”压制他的两个内侍手下稍一用力,就叫他肩上吃痛,不得不俯身低下头去。 楚云腰缓了一下,走到离他稍远的位置坐下,想了想还是发了话:“放开他吧。” 两个内侍稍有迟疑,但还是松手,又退后半步,时刻戒备着,但凡这裴家罪子有什么妄动,他们也能第一时间将其制住。 果然不出楚云腰所料,内侍才松了手,裴鹤羽就踉跄着站了起来,哪怕站不稳,也一定要坚持着,不肯露出一点弱势。 裴鹤羽面上全是伤,眼角旁边被利物划破了,两颊上不是淤青就是破口,更别说他身上的大伤小伤,整一个可怜兮兮的,全身上下只剩眼睛还留了点精气神儿。 楚云腰问:“我听重锦说,你乃秦王府遗子,你叫什么?” 裴鹤羽只管怒视,根本不说话。 楚云腰也不生气,慢悠悠点了点头:“不肯说那就算了,我就叫你小裴吧,小裴你何时醒的,御医可……” “要杀要剐来就是!何必惺惺作态!”裴鹤羽突然打断,似要暴起,偏偏还不等有什么动作,就被他身后的内侍给按住了,被牵动到身上的伤口,他顿是面上一紧。 楚云腰光是看着就替他疼,哪知便是这个时候了,裴鹤羽还不肯低头。 他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垂首冷嘲道:“皇室杀我父王,辱我母妃,将我秦王府上下八十几口屠戮而尽,又将我虏进宫中欺辱,夏贵妃予我的酷刑,便是为了叫你来当好人的吧?” 此话一出,殿内宫人皆是面色大变。 唯有楚云腰还是好整以暇,她望着堂下面露不逊的少年,眼中难掩好奇之色:“你说皇室暴行,可你不想着卧薪尝胆,好有朝一日找罪魁祸首报仇,反在这儿试图激怒我,你就不怕我真将你赐死,彻底断了你秦王府的血脉吗?” “再说我救了你,你不想着感谢我也就罢了,还要把我与贵妃归于一路,难道你不知我与贵妃之间的龃龉吗?” 她轻笑一声,屈指敲了敲桌面:“小裴,你说——” “我要是生了气,将你丢出未央宫去,你会是何等下场?” 裴鹤羽浑身一震,费力抬起头来,只见主位上的貌美女子笑眯眯地瞧着他,可眼底再没了笑意,仿佛他只要再有忤逆,就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 是留在未央宫养精蓄锐,还是回去昭阳宫不知生死…… 裴鹤羽到底还是年纪小,面上的挣扎全被周围人看了去。 过了好久,只见他忽然卸了力,顺从地跪伏在地,开口声音喑哑,又含了点屈辱和委屈:“求殿下……饶奴一命。”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5. 黄金鸡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6. 七宝素粥 楚云腰敛起眼中的冷然,重新含了笑,又问一遍:“叫什么?” “……裴鹤羽。” “好,小裴。”楚云腰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的名字记住,“昨儿夏贵妃才派了人,来找本宫讨要你,只是本宫想着,你一小小宫奴,先是扰了本宫清净,又是花费了许多珍贵药草,好不容易把小命救回来,断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她改撑着下巴,不紧不慢道:“接下来你就好好养伤,等什么时候能动弹了,动作也利落了,就来本宫身边当值,正好本宫后面的小菜圃里缺个伺候的,你就去那干活儿。” “待你把药草钱偿上了,本宫又倦了你,你就可以滚出宫去了,在此之前,若再叫本宫听见什么叫人不高兴的,宫里那些磋磨人的规矩,你肯定比本宫更清楚,是否?” 她的语气并不算冷淡,说到心悦的地方,音调还会微扬。 可裴鹤羽还是敏锐地意识到,有什么不一样了,光是皇后的自称从我便作本宫,就是将他彻底排除到心腹之外,不计相救之恩,只当他看到殿外扫洒的普通奴仆。 这明明是他自己作来的,可真被这般对待了……裴鹤羽抿了抿唇,莫名觉出两分懊恼。 头顶上,楚云腰不悦地敲了敲桌面:“没听见本宫问话吗?” “……是。”裴鹤羽低声应道。 楚云腰倒也没有继续为难他,朝后面的内侍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很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裴鹤羽的腋窝,将他直接提了起来。 裴鹤羽下意识就要挣扎,直到抬头看见了楚云腰警告的目光,虽然还是心里没底,但还是一点点停了动作,直愣愣地悬在半空中,宛若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楚云腰说:“回去好生养着吧,争取早日恢复,也省得本宫日日给你砸药,着实费银子。” 这一回,裴鹤羽终于没再露出什么不逊之色,他难堪地垂下头,发出细弱蚊蝇的一声回应。 两个内侍问候一声,便提着他离开堂厅。 待把那秦王世子打发走,楚云腰肩膀蓦地泄了力,眉心微蹙,没了前一刻的说一不二,面上染了两分不确定。 她自言自语一般道:“我这好心救个人,可别是救了个麻烦回来……”她对裴鹤羽虽有怜悯,却也不是真能一味迁就,素昧平生,她可不想好心救了人,到头来反被人家怨恨,赔了夫人又折兵。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桀骜不逊的时候,不定有多少本事,偏生自尊心又强,最好这些毛病都能一点点扳正过来的,楚云腰也不求那什么秦王世子给她多少回报,总归安安分分别给她惹事,给她干上个几年,等外头风声没那么紧了,也就把人放出去了。 她可没忘记,几年后世道大乱,她自保尚怕不及,逃亡时最多再带上重锦和素衣,什么秦王世子安王世子之流,大可不必。 楚云腰用了片刻平复好情绪,听闻又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心情总算好上几分。 她一边往侧厅走,一边道:“小裴那边今明两日都不用送饭了,他定是前两日吃得太好了,合该饿两顿清醒清醒。” “是。”重锦亲眼见到裴鹤羽对皇后的顶撞,对那裴家子本就存了偏见,闻言不光没觉得哪里过分,甚至觉得殿下还是太心软。 楚云腰吃好晚膳后,很快回了房间休息,转日又在重锦的陪同下挑了一整日种子,全是要种到她的小菜圃里的。 自打她前一日去了殿后的小花园,大半个未央宫的宫人都动了起来,就怕哪日皇后兴起,去了他负责的地界巡视,上值做工自然多用了几分心思,连着未央宫内外都有焕然一新之色。 至于楚云腰提及的两块空地,小花园的管事带人连夜收拾了出来,不光除了杂草,还翻了土施了肥,又在两侧围了一圈篱笆,打理得甚是仔细,全然看不出荒废已久的模样。 除此之外,他更是赶早儿找相熟的宫人求了菜种来,什么冬菜豆角白萝卜鲜菇冬笋,十几包种子,应有尽有。 果不其然,等他把这些种子献上,皇后虽没免了他的罚俸,却口头赞扬了好几句,可算叫他在手下人面前直起身板来。 反是楚云腰没什么选种的经验,昨日被秦王世子耽搁了时间,也没能静下心去看书,如今跟重锦凑在一起,也只会挑些颗粒又大又饱满的出来,好在每包种上都写了名字,才叫她们不至于抓瞎。 重锦挑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小声道:“这等小事殿下何至亲力亲为,交给底下去做就是。” 楚云腰耐心解释:“这是我想种些东西,全交给旁人反没了乐趣,索性我在宫里也没什么事,这种点菜看着简单,实际最是耗时间,我也权当解闷儿了。” 种地还能解闷儿? 重锦不理解,却也没有再多嘴问询。 就在楚云腰在桌边挑种子挑得不亦乐乎之际,与正殿相隔甚远的一角上,裴鹤羽却在发暗的屋子里备受煎熬。 他身上带伤,胃口不算好,可他毕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不吃就觉胃里难受,连着两三顿不吃,可不浑身都难受了。 直到又是一整天下来,不光没人送饭,连水空了也没人给添,便是往日来问候他伤势的人都不见了,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他这是……被惩罚了? 因对皇后不敬,惹了那位殿下生气? 这个认知叫裴鹤羽一阵怔然,然他心里除了这些并无气闷羞恼等情绪,更多的还是意外和惊奇,尤其是在经受了昭阳宫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后,区区不理不睬不给水不给饭,倒有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好笑。 就这样到了天黑,就在裴鹤羽半睡半醒之时,屋外传来的脚步声叫他骤然惊醒,他身体未动,只目光警然地望着门外。 吱钮——一声,房门被推开,重锦率先走进来,她身后跟了两个小丫头,一人提着灯,一人端着粥,两人有条不紊地跟进来,提灯地把屋里的蜡烛全点上,端粥的则侯在一侧听吩咐。 重锦没有说话,而是等屋里亮堂后,把整个屋子都打量一遍,最后才将视线虚虚地落到裴鹤羽身上。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床上的少年,眸中难免带了一抹挑剔,半晌才听她问:“殿下有问,裴世子可认识到错处了?” 久违的称呼叫裴鹤羽又是一愣,随及才意识到后面半句。 他背后有伤,只能趴在硬板床上,因姿势问题,半面脸都挡在阴影中,难以看清神色,只听他沉默后才说:“我……奴知错。” “错在哪儿了?” “不该忘恩,不该顶撞殿下,认不清自己身份,叫殿下不悦,又给殿下惹了麻烦……”之前他还不觉如何,现在这么一细数,才觉出竟犯了这么多错,而这竟只是一日挨饿做罚? 不管他心里服不服气,身份地位是摆在这儿的,而他回来后也有想过,那日若是没有皇后出手相救,只怕他就算没死在刑杖下,侥幸被拖回去,也早晚被夏贵妃折磨而死。 如何能跟现在这般,安安稳稳趴在床上养伤,还有宫人御医定时定点的问询换药,若非腕上的黥字提醒着他,他都怀疑秦王府是不是真遭了刑,不然怎能得到这样的安宁。 听着裴鹤羽的反省,重锦面上终于好看了些。 但她还是要多敲打两句:“殿下心善,不忍见裴世子在夏贵妃手下遭罪,这才冒风险救了世子,还望世子多多记着殿下的恩情,来日多多偿还,这才不费殿下一片好心。” 裴鹤羽敛目道:“多谢姑姑教诲。” “这一日的无人问津只是一点小小惩罚,还请世子牢记教训,日后多以殿下为先,今时不同往日,世子既已入了未央宫,往后如何,说实话还要仰仗殿下鼻息,殿下高兴了,世子才能好过不是?这是殿下赏给世子的素粥,世子慢用罢。” 重锦叫人将左右两碗粥都放到床上,粥碗下垫了食盘,又言明日会有人过来收拾,便带人离开了此地。 余下裴鹤羽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久才掀开粥碗上的盖子,然等他垂首一看,却又是被震了一把。 只见巴掌大的小碗里并非白花花的大米粥,大米之中夹杂了七味谷类,小米、山核桃、松子、碎蘑、柿饼、栗子、红豆,谷类保持了原有的厚重醇香,柿饼软糯甜腻,碎蘑则给粥米添了几分活鲜。 裴鹤羽认得这粥,乃七宝素粥,往年只腊月里才有皇帝赏下,像他们秦王府,因老秦王武夫出身,素来不喜浪费,吃食上只要能吃饱就好,像其余世家的精细吃食,在他们秦王府是一向没有的。 他一时有些猜不透,这到底是皇后专门为他准备的,还是什么旁的缘由,但不管是哪种,总归是让他心中生了几分震动。 却说这用料丰富的七宝素粥,虽则到了裴鹤羽手中,但还真不是专门为他而备的,这是小厨房那边听说皇后殿下晚间吃的不多,才多熬了一小锅粥,预防夜里饿了。 楚云腰这一天忙着选种,于吃食上反而懈怠了,直至晚间全挑完,才觉出几分饿意来,待她传了膳,上的便是一锅七宝素粥。 楚云腰吃了小半碗后,见锅里还剩了不少,便赏给了宫人,等分到最后一碗时,忽然想起被她遗忘在小屋里的秦王世子。 她一想起裴鹤羽,便下意识把他当做不大的孩子,却忘了她这具身体也不过刚过十八岁生辰,便是按着她前世的年纪算,实际也未超过二十一岁,真论年纪,也不比对方大多少。 楚云腰上一世去自家公司时,曾被父亲教导,待人驭下也是有技巧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恩威并施,才好将人拿捏住。 她虽没想着把驭下的门道用在裴鹤羽身上,但都是一个意思,这才把人给饿了一天,不过半大孩子,总不好欺负太过了。 如此,才有了重锦送粥敲打一事。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素衣终于将楚云腰当下的家当全清点出来,她还没拿实物过来,光是记录的宣纸就用了十几张,卷在一起也是满满一怀了。 素衣如实汇报给楚云腰:“殿下手中现银加银票还余四万四千两,另有黄金三百锭,金银首饰若干……若按殿下的意思,将所有首饰摆件儿以银两记,至少能换上百万两。” “除却殿下宫里的家当,再便是您名下的商铺、田地、房舍和庄子等,您名下商铺共计二十一间,每年盈利在二十万两左右,上下稍有浮动,但近几年都是大差不差的。” “田地则有二百余亩,其中半数都在京郊,种的是麦谷玉米等物,另有半数是在江南金员外家,有佃户打理着,每年产出的水稻亦不在少数,这些粮食除了税收一般都是留着自用的,这些年已攒了上千斤。” “最后便是房舍和庄子,您名下的房舍极多,光是京中就有不下十余处,在您未出嫁前,奴婢曾听夫人讲过,凡金家商行所经之地,一般都有置办房产,这些房产之前多是在夫人名下,这几年正陆陆续续转到殿下您这,具体的份额奴婢暂不知晓。” “至于庄子都是在京郊,统共有六处,具体情况前两天刚跟您说过,其中有两处都挨着皇家园林,折算成银两恐难以估量。” 楚云腰有想过她或许会很有钱,可却没想到能有钱成这个样子。 她前两日刚看了北周田地买卖相关,北方田地分良田、中田和下等田三种,其中良田仅士族可有,中田和下等田才是分给普通百姓的,而具体份额则要按照家中男丁人头来算,每名成年男子可分得二亩中田三亩下等田,死后半数归还朝廷,半数留用。 因着有能留用的田地,这部分便算私人所有,是可以用作买卖的,故而有钱人家也可以从穷人家中购买耕田。 便是楚云腰的耕田,其中有不少一部分也是买卖得来的。 楚云腰再问:“那你可知我名下田地良中下占比?这三种田地若要购买,一般都是何等价格?” “殿下手中的田地皆是良田。”素衣说,“若是购买则还要区分地域和时期,像是南方的水田要比北方的旱田略贵,夏秋两季又比春冬略贵,就说现在这个时节,一亩下等田都要四两银子,中田翻倍,上等田更是全看运气,有市无价。” 听闻此言,楚云腰却是有点懵了:“下等田都要这么贵?我怎么记得一亩下等田的产出也就二三百斤粮食,便是全卖了,也超不出一两去,我看书中说,田地价格约莫就是当年产出的两倍,这都超出去许多了吧?” 说到这里,素衣不得不关了门窗,尽量压低声音:“殿下有所不知,这两年苛捐杂税日益繁重,许多百姓根本无法靠种地讨生活,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变卖祖产,这田价也被捧得虚高。” “殿下若是想囤些田地,奴婢却以为如今并非好时候,倒不如等上几年,万一赋税降下来了,田价兴许也就跟着落下了。” 她的想法不无道理。 可楚云腰却知道,往后的世道只会越发艰难,当下百姓的生活之艰,何尝不是来日叛军四起的一种预兆呢? 思绪回转间,她已有了决断:“不等了,就现在,你这两日将我手中能动的银子全找出来,我要全换做田地,不拘上中下哪等,只要能种出庄稼来就行。” “殿下这是……”素衣不免大惊。 楚云腰不知如何解释,只能一口咬死:“总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能囤粮就囤粮,没有粮就买地自己种,且还要尽量不惹人注目,等过几年你们就明白了。” 见她这般坚定果决,素衣终于不再劝说,她甚至没问几年后是什么意思,当即说道:“那奴婢今晚就把殿下手里的现银盘算出来,若是不够,还可以去商铺里调一部分。” “不过银子好得,耕地和粮食却非一朝一夕能攒够的,还有粮食存放的地方,殿下可有打算了?” 楚云腰沉吟片刻:“一部分存在京郊的庄子里,一部分运去江南外祖家,再有剩余的就买仓库来存放,这两天我想法子见一见母亲,到时再问母亲借些地方。” 一直以来,楚云腰对五年后的乱世都没什么紧张感,直至今日安排起事情来,她才忽觉几分紧迫。 就说买粮食,北周每年的粮食都是有定数的,除去交给官府的和留着自家吃用的,剩余那些才是卖给粮铺的。 而她虽要囤粮,但也没打算断绝百姓们的后路,这所谓买粮囤粮,也不过是在供求之外的一种购入行为,只怕届时连市场总粮的十之二三都存不下,真正想多留下些粮食,还要靠买地自行耕种。 但就像素衣所说,良田难买,余下的多是下等田,这些下等田照料一年也结不出多少粮食,楚云腰就想用些肥田的法子,先把田地养上个一年半载,等土壤肥力足够了再下种。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无疑又是要白白浪费一两年时间,掰着手指头一数,真正留给她增加粮食储量的时间,也就只剩一到两年了。 想到这里,楚云腰眉眼间染了一抹阴晦之色,她强作镇定:“我不方便出宫,后续的工作只怕还要多叫你操心,土地价格高低倒是无妨,最主要的一点,无论是买粮还是买地,千万不能叫外人知道,若是可以,最好能叫这些耕田粮食,明面上与我毫无干系。” 素衣谨慎点头:“是,奴婢会小心的。” 在素衣离开前,楚云腰又问了一句:“你刚刚说的各类金银饰品,以及值钱的摆件儿,重锦可知都放在何处?” “重锦都是晓得的,她对未央宫许多东西的存放位置比奴婢更清楚,只是她没有专门统计过,一会儿奴婢把新列好的单子给她,殿下若是要找什么东西,重锦就能知道有没有、所在何处了。” 素衣考虑得很是周全,免去了楚云腰最后一点疑虑。 她赶着去盘点现银银票,便没有再多留。 而在她离开后不一会儿,重锦就进来接了她的班,还得了她刚整理出的金银清单,每当楚云腰问一个,她都能通过清单得知有没有、有几个,再凭着她出色的记忆,在最快的时间内把东西找出来。 楚云腰也没有要太多,只零零散散挑了七八套耳饰,多是金制,还有两套珍珠环饰,随便一件拿出去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她问:“我要是把这些送去宫外卖,你可知能卖多少钱?” 重锦想了想,说:“殿下的首饰成色都是极好的,只宫廷制品多半都有特殊的标识,一来不好估价,二来拿出去恐也不好出手,奴婢以为最好还是交给聚宝阁,价高者得,也就无所谓定价如何了。” “就说殿下您手边那对珍珠环饰,奴婢好些年前见过一对差不多的,但做工不如您的精湛,珍珠大小也比不得您手里这两只,当初那对珍珠环饰卖了四百多两,您的肯定只高不低。” 有了她这句话,楚云腰也算放心了。 她回寝殿找了一个红木小匣,把挑出来的这几对都放进匣子里,又塞给重锦:“那你把这些先拿去,若有你喜欢的就留下,剩余的就拿来拉拢人,尤其是出宫这一路的宫人侍卫,若是真能将这一路的人都收买了,往后我出入宫也能简单些。” “是。” 就这么先后给素衣和重锦安排了差事,又是一个上午过去了。 楚云腰最近养成了午睡的习惯,唯今日破了例,她见重锦和素衣都忙着,就在殿里点了两个小丫头,陪她一起去了殿后的小花园。 时隔几日,当初被她看上的两块空地被打理得规规整整,每隔两寸都挖有一个小洞,就等人往里面撒种子了。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6. 七宝素粥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7. 山楂羹 楚云腰前两日就挑出了饱满圆润的菜种来,为了方便区分,她又叫人做了七八个小木牌,木牌上写了菜名,插在小菜圃的边上,后面只需按着木牌指示来播种和照料。 她虽说了要自己种菜,可谁真敢叫皇后来挖坑刨土,到最后还不是早早将土壤翻耕过,连播种的土坑都备好了。 接来下需要楚云腰做的,就是往每个土坑里撒一到两粒种子,等她围着小菜圃撒上一圈,后头早有勤劳的内侍把种子坑给填上,埋平地面后,再往上轻轻踩上两脚。 他们见皇后往这边看来,面上赶紧换上笑容,讨巧道:“殿下您瞧瞧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奴婢马上改正!” 楚云腰:“……都挺好的。” 待所有种子坑都盖好,又有人拎了水桶过来,弓着腰跟在楚云腰后头,喏喏问道:“敢问殿下,该往哪边浇水?” 要论摆弄花草树木,这些专门伺候在小花园里的宫人,定是比楚云腰经验丰富,而种菜与其总有相通,宫人们便是再不熟悉,肯定也比楚云腰强上百倍,就说那些提前挖好的种子坑,无论间距还是深浅都与她在书中看到的基本一致。 乃至播种后的踩土浇水,不用楚云腰提及,他们便提早做好了。 偏偏这些人还要费心装作一窍不通的模样,唯唯诺诺地跟在她身后,与其说是找她请教,还不如说单纯是为了哄皇后高兴。 既是明白了这些,楚云腰索性也不为难他们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播种好的田地,余光扫见小花园的管事躲在拱门后偷偷打量,张口便将人喊了过来。 楚云腰对种田种地的所有认知仅来源于书本,并无多少实践经验,仅存的好奇叫她慢声说道:“既然蔬菜种子已经种好了,接下来的打理还要你们多多上心。” “以后我有时间会常来看看,菜种从发芽到成熟,每一阶段你们且都记下来,叫我先学上一学,等日后熟悉了,我再亲手栽种吧。” 管事一时惊讶:“殿下是不打算亲力亲为了吗?” 楚云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们都完成了九成,只余最简单的一二活计,便是来个三五岁稚童都能做好,还用得着本宫来吗?” “罢了,我晓得你们心思,看在你们办差也算用心的份上,这次就不追究了,但我也希望你们记住,在这宫里,不缺聪明的人,只缺老实听话的,这是你们在我面前的第二次阳奉阴违,正所谓再一再二不再三,倘若还有第三回——” “殿下饶命!”管事彻底变了脸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远处的人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下意识跟着他跪下。 管事呐呐道:“奴婢听人说,这蔬菜要是想种好了,不比摆弄花草简单,奴婢只是怕……” “怕本宫没有经验,一腔热血全投在两块菜圃上,等最后收成不好,却怪在你们头上,可对?” “你们便想着,还不如把该做的都做了,只把那些无关紧要的留下,这样有你们把控着,不管本宫如何折腾,最后总能种出点东西来,也省得迁怒于你们了,是也不是?”楚云腰一言点破。 管事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全被说了出来,他顿是两股战战,嘴巴开合好几次,却也说不出多余言语。 这些宫人已不是她头一回敲打,但楚云腰也知道,未央宫的宫人懒散惯了,一次两次的言语苛责没法儿叫他们从根上改了性,也就是一次好那么一点点,慢慢来罢了。 她没什么主仆尊卑观念,但也不想被自己宫里的人背后捅刀子,就这样恩威并施地把人给钓住,莫给她捅娄子就好。 她叫了起,却没有再理会那管事,而是把远处的一个小宫婢喊来,细细问了她们素日挖种子坑的关窍,记得大差不差了,方放人离开,而她看也没看管事一眼,带着人回了寝殿。 小花园的一众宫人皆是退避,唯有那管事才起又落,又是懊恼自己自作主张耍小聪明,又是疑惑皇后殿下怎忽然在意起这些琐碎事情来。 另一边,楚云腰频繁弯腰起身,也是出了一身汗。 她回去后赶紧招呼人备了热水,又屏退欲要在旁伺候的几个宫人,只一人留在屋里,小心踩进半人高的浴桶中,温热的水流自周身滑过,叫她发出舒服的喟叹。 她闭目靠在浴桶边上,不知怎的,竟生了几分倦意。 左右无人,她难得清静,就这样伴着困倦,寥寥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无论是穿做书中人,还是碰见的诸人诸事,又或者是她为日后战乱逃亡所做的打算。 一切尚只是一个开始。 守在房外的宫人都得了皇后吩咐,无召不得入内,便是重锦和素衣也不例外。 素衣尚在清点银两,重锦则是又把那份写有珍惜物件儿的清单重新整理了一遍,分门别类地记好,又填补修改了几条不符的。 重锦和素衣乃是楚家家生子,三五岁时就被送去楚家内学,内学中皆是仆婢子女,三到五岁入内启蒙,七岁考试合格者,方可继续留堂念书识字,等到了十岁就可以分配主子了。 她俩也是运气好,人伶俐讨喜,学东西也快,正巧碰上三小姐缺两个贴身伺候的婢女,她们就给分了过去,往后数年间,她们从只伺候吃用的小丫鬟,长成统管内外的大宫女,竟是再也没离开过。 也正是因着楚家的内学制度,她们也是自幼习字,不说写得多好,用作日常总是足够的。 等重锦将手里的清单整理好,楚云腰也沐浴好了。 可巧赶上重锦回来,才一碰见就熟练地到她身后,为她擦拭湿润的发丝,其间絮絮说些宫里的琐碎事,也算叫楚云腰了解情况了。 随后重锦又挑来一套明黄缠枝丹凤朝阳对襟裙,外头罩一件浅白小袄,头上簪上两支纯金凤簪,半面盘发半面散,最后再涂一层薄薄的脂粉,额间唇上也染了朱红,单是这一身打扮,就花费了足足半个时辰。 等做完这一切,重锦望着铜镜中明艳貌美的女子,真心夸赞一句:“殿下可真好看。” 楚云腰并不否认她这句夸赞,却有几分不解:“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要天黑了,打扮这么仔细做什么?” 重锦眨了眨眼,嘴上告了嘴:“殿下恕罪,奴婢来时听说夏贵妃来给殿下请安,已在前厅候了小半个时辰了。” “奴婢见殿下好不容易舒快些,便不想叫其扰了您兴致,可奴婢又怕您出去了压不得夏贵妃一头,这才自作主张,提前给您打扮了些。” 楚云腰一愣:“夏贵妃?” “正是呢。”重锦撇了撇嘴,“殿下可是不知,夏贵妃自进了未央宫,宛若回了自己寝殿一般,厅里的宫人都被她支使了个遍,她明明知道殿下正沐浴,竟还遣人几次三番催促,多亏您提前说了无召不得入,不然还不知有多少不开眼的,要因夏贵妃扰了您呢!” 皇后和贵妃的恩怨在宫里已不是什么隐秘,连着两宫宫人也不对付,换作往常,重锦并不一定会多此一举。 可她回来时亲耳听见,夏贵妃站在前厅正中央,阴阳怪气道:“皇后姐姐到底是不愿见我,还是晕倒在浴桶中了呀?我倒是不介意多等,只皇上说好晚上要来昭阳宫,我怕回去迟了,叫皇上久等就不好了……” 这些坏人心情的事,重锦自然不会多余转述给楚云腰听,但说三两句夏贵妃多等坏话还是有的。 若非夏贵妃太过嚣张,她也不会故意隐瞒不报,叫其又多等了半个时辰。 听闻这些,楚云腰颇有些哭笑不得。 她这些日子也算了解了重锦的为人,对她偶尔的自作主张也不恼,甚至都没有多问缘由,只又看了看铜镜里的模糊倒影,沉吟片刻说:“既是夏贵妃来了,那就再给我添两只耳饰吧。” 重锦喜上眉梢:“哎!”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总归磨蹭这么半天,等楚云腰从内寝出去时,夏贵妃已在厅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了。 去往前厅的路上,楚云腰敏锐发现,两侧的宫人都少了许多。 重锦气愤道:“他们全是被夏贵妃叫了去!人家贵妃娘娘身份尊贵,只喝每壶茶中的前两滴,这不只能喊了十几人伺候茶水。” 楚云腰:“……”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到了前厅那边,只是在进去前,楚云腰先是停在了窗外,听着里面不时响起的娇蛮命令声,心里实在好奇。 她透过窗纸向内打量,只见一个娇俏的女子坐在右手位上,女子生了一双桃花眼,眸光流转,薄唇俏鼻,香肩美背天鹅颈,又是一身绫罗绸缎,浑身上下佩满了金银首饰,只将人衬得越发贵气。 无论是放在哪个时代,这位夏贵妃都是当之无愧的媚骨美人儿,眼下她便是在生气,眉眼也都含了情,斥责中都存了甜意。 “皇后姐姐……” 猝不及防响起的一句话叫楚云腰一个激灵,摸了摸发毛的手背,竟生出了几分转身就逃的冲动。 ——果然,祸国妖妃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 只可惜下一刻,夏贵妃就发现了站在窗外的人,她眼中闪过一抹薄怒,却很快换了表情,一脸热切地跑出去,也不见行礼,直奔楚云腰而来,铺面而来的浓郁香气叫楚云腰忘了躲闪。 而这就给了夏贵妃机会,她亲亲密密地牵起楚云腰的手,委屈道:“皇后姐姐怎么才来!” “……”救命! 楚云腰已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实在没忍住,猛地将手缩回来,若非还存了最后一丝理智,她简直恨不得立刻把被碰过的手指手背搓洗上百八十遍。 还有那始终萦绕在鼻尖的脂粉气,她总算明白,香到极致就是臭是个什么意思了。 楚云腰面无表情,冷声问道:“贵妃怎招呼不打一声就来了?” 夏贵妃假装没听懂她言语中的怪罪,换上一副楚楚可怜:“姐姐这是怪我好久不来了吗?还请姐姐明鉴,实在不是我不懂礼数,只皇上他日夜宿在昭阳宫,我这不……”她露出一个娇羞的表情。 楚云腰:“……”拳头硬了怎么办。 她在末世中独自生活了三年,在长久的孤独中,已失去了许多作为人的情绪,穿越到北周这么多天,能牵动她情绪的人和事寥寥无几,唯独这位夏贵妃,自打见了面,简直每时每刻都是对她忍耐力的挑战。 楚云腰已经不想追究她的来意了,开门见山道:“本宫久病初愈,正是精力不济的时候,夏贵妃若没什么要事,不妨就此回去吧。” “啊……”夏贵妃抿了抿唇,“可我怎么听锦绣说,姐姐前不久还大声呵斥了她没规矩,瞧着精神可好。” 楚云腰摆烂:“别演了,你到底来做什么?” “我自是来看望姐姐的呀。”夏贵妃巧笑道,“该说不说,姐姐这宫里的宫人实在一般,没有眼见也就罢了,伺候人都伺候不好,不过没关系,这都是姐姐的人,只要姐姐不嫌弃,我自然也是无权置喙的。” “不像我那昭阳宫,宫里的下人全是精心调|教过的,规矩森严,赏罚分明,就像前几日那个忤逆了我的宫奴,按例赏了刑杖,却不想他在受刑时被姐姐救了去,不知姐姐能否割爱,把人还与我呢?” 楚云腰笑了:“本宫想贵妃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夏贵妃眼中闪过一丝谨慎。 紧跟着,就听楚云腰说:“本宫不是已经告诉锦绣了吗?凡是进了未央宫的,便是本宫的人,怎么,贵妃精心调|教过的大宫女,难道连句话都传不清楚吗?” 她故意在精心调|教几个字上加了重音,忍着心里的毛躁拉起夏贵妃的手,好姐妹般拍了拍:“本宫瞧着,妹妹宫里的人也不过如此啊。” 夏贵妃的面色瞬间变得难堪起来。 既然她心情不好了,那楚云腰也就高兴了:“贵妃妹妹还有旁的事吗?” 夏贵妃沉着脸:“皇后应是清楚那宫奴的身份,依着皇上的意思,那宫奴也该随秦王一同赴死的,他能苟活至此,皆因本宫求情,可眼下他不在本宫殿里,来日皇上问及——” “那就请夏贵妃如实说其下落,怎么,难不成本宫堂堂皇后,连一宫奴的去处都不能决定吗?” “皇后这是怎么都不肯放人了?” 楚云腰轻笑两声,开口掷地有声:“不。” 夏贵妃被气笑了,又或者她鲜少被这样当众驳了脸面,想她入宫至今三年有余,除了皇后,谁人对她不是恭恭敬敬,就是那九五之尊的天子,对她亦要小心呵护着。 唯独皇后。 唯有楚皇后,又是强迫她日日请安,又是以宫规为由叫她在未央宫前罚跪,如今更是连一个宫奴都要跟她抢! 凭什么? 就因为楚皇后有强盛的母家,而她只是一出身青楼的妓子吗? 她知道继续争论下去也占不得上风,勾了勾唇角,皮笑肉不笑道:“既是皇后姐姐要求,我自无不从,只希望来日皇上问责时,姐姐还能这般理直气壮。” “哦对了——姐姐或许还不知道,秦王一家遭受灭门,外人只道是因其渎职,实则是因其拥兵自重,或有谋反之心,这才叫皇上龙颜大怒呢,姐姐贵为一国之母,肯定没有与秦王互通有无过的吧?” 夏贵妃不知想到什么高兴的事,说完这句,掩面笑起来。 楚云腰心里打鼓,面上却也没有露出半分不妥,她款款笑道:“多谢贵妃妹妹提醒,有没有就不劳妹妹操心了。” “那皇后姐姐且好、好、养、病!可千万别落了病根,不然来日如何诞下皇嗣,为皇上开枝散叶呀。” 楚云腰微微颔首:“多谢妹妹关心。” 两人说话一个比一个客气,表情亦一个比一个和善,唯有对视的双眸里不时迸溅出火光,待转身之际,又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冷笑。 夏贵妃气势汹汹而来,白白等了一个时辰,到头来不光没能要回人,还添了一肚子气,除了对皇后的怨恨外,连着上次办差不利的锦绣也被她记恨上,等回去了又是少不了一顿重罚。 望着夏贵妃离去的背影,未央宫院里的宫人皆是缄默。 等再也看不见夏贵妃及其仆属的身影,重锦再也忍不住了:“那夏贵妃简直欺人太甚!想来殿下上次罚她跪得那半个时辰还是不够,下回就该等她什么时候嘴不硬了,什么时候再饶了她。” 这话并未能得到楚云腰的回应。 楚云腰回忆着刚才与对方的短暂交锋,又是一阵心里恶寒。 她只要一想到日后还有许多与其打交道的机会,顿觉这个皇宫简直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这还只是对上夏贵妃,未有皇帝拉偏架呢。 过了片刻,楚云腰吩咐道:“再备水,我要重新沐浴。” “还有今日夏贵妃请安之事,记得告诉小裴一声,顺便替我问问他,本宫又帮他挡了夏贵妃一回,连着上次锦绣来要人,已经是两回了,他打算如何谢本宫?” 重锦福了福身:“奴婢一定把殿下的话带到。” 因着夏贵妃的突然到访,楚云腰又是多洗了一回澡,尤其是与其接触过的双手,她来回搓了七八遍,直至手心手背全红了方才停下。 到了晚膳时间,她也根本提不起胃口。 最后还是重锦亲自去小厨房调了一碗山楂羹,将个大色红的山楂搅打成泥,再混入鲜牛奶研磨光滑,放入水井中冰镇半个时辰,最后撒上一层桂花蜜,一份消火开胃的山楂羹也就做好了。 这山楂羹原本也是出自楚夫人之手,后来被重锦和素衣学去,每每遇上楚云腰胃口不好的时候,来上这么一份,转日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没过两日,素衣清点完了所有现银银票,各处加起来约莫有六万两,届时若是不够,尚有三百锭金子备着。 而楚云腰这几天也没闲着,她借心情郁结之由,请了楚夫人入宫,前后三四天时间,经过层层审批,楚夫人终于拿到了入宫的牌子。 这不楚夫人刚拿到宫牌,就叫家里人备好了合制的马车,又起早准备了许多女儿爱吃的吃食,只等宫门一开,就递牌子入了宫。 楚云腰只知楚夫人会过来,却不晓得具体时间,还是宫门口来了人通传,她才知母亲到了,她匆忙梳洗后,一边叫宫人准备早膳,一边亲自去了未央宫宫门口相迎。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7. 山楂羹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8. 母亲 在亲眼见到楚夫人前,楚云腰想过很多可能—— 听闻楚皇后出嫁前与母亲关系很好,楚夫人知晓她的所有喜好,她也常陪母亲外出礼佛出游。 或许会不会出现她不小心说错了话,惹来楚夫人的疑心,又或者被问及前段日子的事情,她不知如何作答。 正所谓知女莫若母,楚夫人会发现她已不是原先的楚皇后,而是换了一个人吗? 楚云腰需要借楚夫人的势筹谋后路,可毕竟是与这具身体关系极为亲近的人,第一次见面,她难免心中忐忑。 便是从寝殿到宫门口这一路,她心里都起了无数猜测,甚至都想到了若是身死,也不知还有没有第三世。 然而这所有所有的无端猜测,在亲眼见到楚夫人后,尽是化作了虚无。 楚云腰站在未央宫宫门口,望着自远处走来的端庄妇人,因着太过震惊,她全然忘了言语,直到妇人走到她跟前,屈膝欲要行礼时,才叫她猛一下子回神,对上对方眼中的担忧,她才发现自己竟是含了满眶的泪水。 楚夫人被扶住了双手,没法依着礼节跪拜了。 若是换做往常,她肯定要劝谏女儿不要这样,省得落人话柄,她们虽是母女,可在母女之前,君臣更先,她给皇后行礼也是应当。 唯独今日,她瞧着脸上挂满泪水的女儿,心里只剩担忧:“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委屈?没事了,娘亲这不来了,有哪里难受了跟娘说啊……” 楚云腰被擦了眼泪,这才彻底从混沌中醒过来,她张了张口,好半天也只喊出一句:“娘亲……” 谁能想到,这位楚夫人,竟是与她前一世的母亲一模一样呢? 无论是长相面貌,还是周身气度,尤其是在开口说了话,连音色都与她记忆深处的母亲一般无二,若非场合不对,她甚至想问一句,楚夫人是不是也从末日穿来的。 楚夫人见她哭得不能自已,只好先哄她进去,到了屋里索性屏退所有人,只留了重锦在旁伺候。 楚云腰只顾盯着楚夫人看了,连着被追问几句也没给出什么回答,只有一些没有意义的“嗯嗯啊啊”,实际只要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根本没把问题听进心里去。 楚夫人无法,只能去问重锦:“你可知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何匆匆唤我入宫,又为何这般难过,可是有谁给她了委屈难堪?” 重锦也有些不知所措:“奴婢前几日未见殿下有什么异样,不过前两天夏贵妃又来了,在殿下面前好一阵恶心人,殿下当时把人给驳了回去,倒是没落什么下风,就是不知是不是有这个原因,若是旁的……奴婢实在想不起来了。” 两人的交谈并未避着楚云腰,楚夫人摸了摸她的手,转头再问一句:“可是因为夏贵妃?” 楚云腰没应,她只是将楚夫人上上下下全部打量了一遍,在瞧见她藏在眼尾的一颗小痣,和右眼眉心上一道并不太明显的淡疤后,更是坚定了—— 这就是她亲妈! 她的母亲是一位战地医生,仔细算起来,她与母亲已经有四年多没见过面了,末世时的三年暂且不提,在这之前,另有一年多的时间,因母亲去往战乱地区进行医疗支援,她们大半年才能通一次话,见面则是全无可能的。 当初她会去山间别墅散心,就是因为她十八岁生日都没能等到母亲的归来,而父亲甚至在给她庆生后,直接搭上了去往战乱地区的飞机,还拒绝带她一同前往。 想起过往种种,楚云腰面上染了几分委屈,抿唇盯住楚夫人不动了。 楚夫人大概也是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只能按下心头的不安,默默等她恢复过来。 哪成想恢复是不可能恢复的,她被楚云腰控诉的目光瞧着,不觉指向自己,言语间皆是不可置信:“……是娘叫你委屈了?” 楚云腰重重点头,大声回答:“是!” “……”楚夫人回想了好半天,也没能想起是哪里做错了。 但既然不是外人给了女儿委屈,她顿时不担心了,只点了点楚云腰的额头,笑问一声:“那你说说,娘亲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楚云腰说:“娘亲一点都不想我,这么久都不说要进宫看望我,还要等我找您,一看就是没把我放在心上,定是光跟爹卿卿我我了。” 听到前半句,楚夫人尚有一丝的愧疚,可听到最后,她眉眼一挑,不轻不重地在楚云腰手上拍了一下,嗔怒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你就说我隔上个半月一月就给你送钱送吃的,这是不把你放在心上吗?还有你爹,他可是个大忙人,十天半个月也不着家,我一深宅妇人,连他面都见不到,哪来你说的那些胡话。” 这话叫楚云腰心中起疑,可见到亲妈的喜悦叫她没有深究。 她讨好地抱住楚夫人的小臂,左右晃了晃,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可到最后,她也只是倾身凑过去,轻轻抱住对方,感受着母亲温暖的怀抱,久久不肯撒手。 没过多久,宫人们送了早膳过来。 因着楚夫人的到来,今日早膳要比往日更丰盛一些,还有楚夫人从家里带来的许多吃食,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 至于楚夫人说的那些:“这是你最爱吃的小汤圆,里面有七八种馅料,你先尝着,我给你剥甜虾子吃……” 楚云腰来者不拒,只要是出自母亲之手,自没有一样不喜欢的。 一顿早膳,楚云腰总是在似有若无地打探着,最后却是失望发现,楚夫人并没有上一世的记忆,甚至也没有继续专精医术,而是转投了经商。 就说她这些年补贴给女儿的银子,全是靠她自己赚的。 但不管有没有上一世的记忆,短暂相处下来,楚夫人对楚云腰的些许改变也没有生疑,反而目含怜爱,轻叹道:“殿下就是该这样,永远高高兴兴才好。” 她阻止不了女儿入宫,却绝不想看她变成困于深宫哀思哀怨的模样,前两年她看着女儿日益黯淡下去的眸子,除了多多送些银钱进来,其余再帮不上忙。 直到今日,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看女儿面上重新绽放了神采,一颗心才算落回去。 吃过早膳,不等楚云腰吩咐,重锦就提早交代了,桌上剩的餐食都别丢,等晌午还能再热一热。 之前楚云腰只想着给自己找出一条逃命的路来,如今既已知道楚夫人的存在,楚家自然也要被她纳入在意的范围内。 可惜当初她看书看得不仔细,也不知楚家最后是何等命运。 饭后母女两人坐在小榻上说闲话,楚夫人忽然想起:“我见素衣来信儿说,殿下欲大批囤置粮食田地?”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8. 母亲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9. 楚家 说起囤粮买地,楚云腰顿时来了精神。 她坐直身子,迫切问道:“是有这么回事,娘亲可有合适的地方存放米粮?我是想着一部分贮存在京郊庄子里,另有一部分送去江南外祖家,要是还有多出来的,就要寻找闲置仓库了。” 楚夫人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殿下突然囤粮是要做什么?殿下应是知道的,无论是楚家还是金家,每年都要余粮存着,便是你京郊的那些庄子也是不缺粮的,再说你还有一家粮铺,每年的粮食进量不在少数,何至另行贮备?” “还有那什么田地,如今买田可基本都是下等田,照顾起来费人费力不说,最后收成也不见得多好,若殿下要的不多,还不如先用着楚家的田地,反正你两个哥哥也不常在京中,他们手里的良田始终都是交给旁人打理的,且先要来给你用着。” 素衣送回去的信说的不仔细,也没讲明楚云腰买田买粮是要做什么,加之如今又是太平年,粮食也不算什么稀罕东西,囤太多还要预防湿潮发霉,远不如每年留新粮来吃用。 既是决定要求助楚夫人,楚云腰自是早早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但那些说辞仅仅是用来应付外人的,娘亲定是不在此列。 楚云腰微微摇头:“娘亲说的有道理,可我要买粮买田,并非是为了应对当下,更多还是要预防着往后的。” 楚夫人第一时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然她仔细回想,也不记得从楚相听过与之相关的消息,不禁怀疑其女儿到底是知道了罕为人知的消息,还是受了什么歹人蛊惑。 这般想着,她也直接问了出来。 楚云腰神色微怔,旋即莞尔,但她还是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窗外,又说:“并没有受谁蛊惑,全是我自己的意思。” “娘亲要是一定知道缘由,就当是我为了求个心安吧,之前我那大把的银子全投进了后宫用度里,花了数十万两白银,到头来却也没得什么好处,还不如全换成粮食田地。” “田地落在我手里,不论好坏总得了东西,粮食就更好办了,哪怕日后施给贫苦百姓呢,总能叫我落两句好。” 这个时代,女子一旦入了宫廷,便陷入了与世隔绝的怪圈,旁人进不来,自己也出不去,哪怕是一国皇后,轻易也不得与外界联系,更遑论是施粮这等能收买人心博得声望的事。 这不光违了往前历代的规矩,若是皇后母家势大,又逢多疑帝王,无疑会给自己、给全家引来猜忌。 可这种情况对当下的楚家并不适用。 就说楚相为官多年,当今又是个不理朝政的,朝堂早就是楚相的一言堂,便是往最坏处想,哪日楚相遭了厌弃,还有楚家两位公子,皆是镇守一方的大将,皇帝再是昏庸,肯定也要顾及楚家所握的重兵,这些还都是没把四小姐五小姐夫家的势力算进去的情况。 说完朝堂,民间更是不用提了,楚夫人作为江南首富家的独女,这些年正陆续接手金家生意,金家的商行早是开遍北周,掌握了北周约莫半数的经济命脉。 但凡先帝在世,如何也不会纵容楚家发展到这个地步,偏生当今圣上的那些兄弟在夺位之中相继离世,最后只余下他,硬被楚相推上了皇位,面对日益壮大的楚家,草包脑子竟只想出了立楚家女为后的法子,试图这样将楚家牵制。 也正是有了这些底气,在楚云腰说出欲谋得百姓拥护的话后,楚夫人一点没觉出问题,反而真思考起其可行性来。 当初从重锦等人打听到楚家的真实情况后,楚云腰甚至想过,凭着楚家的本事,乱世若真的到来,她的父兄是不是也能举旗,成为争霸洪流中的一股强大势力? 若非楚皇后死得又快又早又丝毫没有挽回余地,她都想咸鱼静等了,万一日后楚家真能出一方枭雄,她也好跟着鸡犬升天。 奈何她早早知道了自身结局,与其赌一个未来,还是先将自己小命保住才对。 楚夫人并不知她复杂的心理活动,思虑良久后,最后确认一遍:“殿下当真铁心要囤地囤粮了?” 楚云腰快速点头:“至少这两年是的。” 楚夫人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罢了,既是你喜欢,左右也不差这点钱,尽管做就是。” “你说的仓库我会替你留意着,要求我都听素衣说了,会替你办妥当了,至于买地买粮这些,因着我也不知你打算,就叫素衣去办吧,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再给我去信儿。” “另外便是,银两可还够用?” 楚云腰用尽毕生的克制,才强迫自己没有摇头。 且看素衣和重锦的盘点,她手中的银两和各种金银自是不缺的,但钱这种东西,又有谁会嫌多呢? 楚云腰知道,但凡她说了不够,楚夫人肯定会替她解决所有后顾之忧,至少于钱财上是绝不会有缺的。 但买田买粮这事进展得太顺利,她不免想再准备些旁的东西,既然如今的钱尚都够用,她就不打算再从楚夫人手里要钱了,不然这次要了,下次囤旁的东西,可就不好再伸手了。 楚夫人全然不知她竟打了可持续发展的主意,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我还是再给你添五万两,你且用着,若不够了娘再给。” “!”送到手上的银票,楚云腰就真的拒绝不掉了。 她麻利地蹭到楚夫人身边,紧紧挨着她,嘴巴开合间,甜话不要钱一般往外撒,顿是哄得楚夫人合不拢嘴。 楚夫人的宫牌只给了一日宽限,她清早入宫,在天黑宫门落匙前就要离开。 楚云腰想到娘亲精于商事,紧着请教道:“娘亲可知,我若是想大批购入田地,是该找百姓零散购买,还是直接找地主买呢?” 楚夫人问:“殿下想买多少?” “唔——”楚云腰细想后,“没有定数,越多越好。” 楚夫人失笑:“那你还分什么百姓地主。” “地主手中的田多也工整,就是价格有些许溢价,百姓手里的田要便宜一点,但东一块西一块,你日后也不好打理,若你有打算,那自然是买地主的田地最好,但你又想多多益善,当然是只要有卖的,全买来就是了。” 楚云腰轻呼一声,瞬间被点醒了。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9. 楚家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0. 蛤蜊贝子海带汤 楚云腰缠着楚夫人又是问了好一通,像是哪边的田地最肥沃,哪户的佃户照顾庄稼最仔细,哪个时间段去衙门领粮种最好,以及哪家的粮铺买粮最实惠。 要是找楚夫人问商铺诸事,她定是能讲的头头是道,可要是论起买地种庄稼,那就全凭经验和道听途说了。 “你要是想着收粮,与其去其他粮铺买,还不如在你自己粮铺里多收点粮,这不正是秋收的季节,再有个十天半个月就有农户去铺子里卖粮了,届时你把粮价稍微给高一点,叫农户多多给你宣传,也好有更多人找来。” 楚云腰连连点头,生怕自己忘了,还寻来纸笔记下。 楚夫人偏头瞧了一眼,见到纸上的字乱糟糟的,不经意说了一句:“殿下这字有些懈怠了。” 楚云腰心尖一颤,猛地将纸蒙住,支吾道:“这不是写得急,一时没太注意嘛……” 好在楚夫人并未过多在意,接着又给她说了几户有田地在售的人家,再便是佃户:“殿下若是图忠心,便去京郊的村子里找,若是图个方便,我听永安侯府的二夫人说,城北有个牙人行,能替主家寻佃户,还能帮忙管理指使,就是要抽一定的工钱……” 楚云腰一边是怕字迹露了端倪,可又实在不愿错过自母亲嘴里得来的指点,最后心一横,索性将纸张大大方方地铺开。 她快笔将名姓记下,因着写的太快,比划全连在了一起,连她自己都要好一番辨认,倒真像不经心写乱的了。 “不过我之前实在是没关注过农事,这些全是从相熟的夫人们嘴里听来的,你只做个参考,实际还是要多打听打听。” 楚云腰点头:“好,娘亲,我都晓得了。” 按理说无论是田地还是粮食,现下只是刚刚开了个头,用到额外仓房的时间还早着,但楚云腰既是铁了心琢磨这事,用到仓房也是早晚。 楚夫人答应等回去就找合适的仓房,要是实在找不好,就找人自建,尽量都藏在京郊的小村小镇上,保管不引人注目。 楚云腰扶着双膝连连点头,又说:“要是京城附近不方便,稍微往外面走一走也是无妨的,再不行就去江南,挨着外祖家我也放心,总归地方远近无妨,只要运输方便就好了。” 晌午时吃的多是早晨剩的那些,但小厨房还做了一锅蛤蜊贝子海带汤,鲜活的蛤蜊贝壳先是泡在水里一天一夜吐净砂砾,再放进热水锅中熬煮半个时辰,快要开锅时添上一把鲜海带,便是除了几粒盐巴什么调料也不搁,仍是能把人的舌头给鲜掉。 楚云腰不挑食,也不拘是新菜剩菜,但凡是上了桌的,只要能吃就一定尽量吃光,饭前饭后都喝上一碗海带汤,顿时整个人都活泛了起来,连窗外的凉凉秋意都无碍了。 随着两人吃好喝好,桌上的海带汤还剩了大半,楚云腰习惯性地说了一句:“剩下的汤就给小裴送去吧。” 旁边侍筷的内侍应声,很快端起汤盆离开了。 楚夫人问:“小裴是?” “就是那什么安王?还是秦王世子来着。”楚云腰简单解释了事情经过,说完本以为要被指点两句的。 哪知楚夫人只是点了点头,话音一转,又说起旁的事。 楚夫人是申时离开的。 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距离宫门落匙还有一段时间,但楚云腰怕她走的太晚,路上人少出些意外,便叫楚夫人赶早回。 楚夫人不再多留,离开前倒是提了一句:“等我把殿下想要的仓房置办好了,殿下也可寻个机会出宫亲自看看。” “出宫?” “可不是。”楚夫人面色微沉,但这份不悦并非是对楚云腰的,“其他人家的姑娘进了宫,多多少少还能出宫走动一二,只有殿下入宫三年,却是一次不曾出去过。” “等什么时候你回来了,我便把云晞和云夢叫回来,你们三姐妹也好长时间没聚过了。” 楚云晞和楚云夢就是楚家的另外两个姑娘,前者去年刚嫁了人,可惜当时楚皇后没能出宫,只送了贺礼过去,后者如今正议着亲,如无意外,今年年底也能定下来了。 楚云腰听出其中隐意,压下心头的意外,亲自将楚夫人送出未央宫,殿门口已有小轿候着,自会将其送到宫门处。 待楚夫人的小轿从视线中消失,楚云腰回到内堂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重锦:“我听母亲说,我也是能出宫的?” 重锦答:“殿下是可以出宫的,只不过——” 楚云腰知道,后半句才是重点:“怎么?” “后宫妃嫔是有出宫的机会的,其余妃嫔只要得了您的同意,就可外出游赏或回家省亲,但您已贵为皇后,没人能批您的腰牌,除非是得了皇上的首肯,才能出宫去。” “……”楚云腰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为难。 要说这位楚皇后,在宫里哪哪都好,唯一的不顺心,便是不得皇帝宠爱,历朝皇后再怎么不受宠,到了初一十五也能把着皇帝不走,但到了楚皇后这,自她入了宫,却是未能叫皇帝留宿一日。 皇帝少有的几次踏足未央宫,还全是为着夏贵妃来的,把命令下达了东西要走了,更是半刻都不肯多留。 重锦补充道:“殿下前两年倒也试过跟皇上讨要出宫的宫牌,也不知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夏贵妃从中作梗,反正要了七八次,却是一次不成,后头您的心思也就淡了。” 楚云腰没有说话。 她之前是不知道能出宫,如今晓得了,莫说只是皇上不应允,就是再大的困难,她也要想法子克服了去。 能去到宫墙之外,谁还愿意困在这么一个小小宫殿里呀! 这天晚上,直到睡觉,楚云腰都在琢磨怎么叫皇帝松口,到了梦里都是与之相关的事。 为了这,她当天睡得很迟,谁成想转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见重锦进了内寝,在她耳边连着呼唤了好几声:“殿下该起了,各宫娘娘都在堂厅等着了。” 楚云腰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直到重锦又重复了一遍,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等等!为何各宫娘娘都来了?” “殿下忘了吗?您之前卧病,只免了各宫一月的请安,昨日就是最后一日了,这不到了期限,各宫娘娘就来了。”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10. 蛤蜊贝子海带汤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1. 后宫吃瓜大队 楚云腰顾不得细想,赶忙起床洗漱,又在重锦的帮助下换了常服。 今日重锦特意替她描了眉眼,两颊上稍稍染了一点脂粉,口脂一抿,徒添几分凌厉魅惑之感。 所有动作急而不乱,等真正出了寝殿,楚云腰已端正了仪态,眉目微敛,不紧不慢地往后宫诸人等候的堂厅走去。 待到了堂厅,她才知素衣打早就在这边候着了,在她梳妆打扮的这段时间里,她已妥善安抚好了屋里的众人,上至妃嫔下至皇女,皆是耐心等在厅内。 “皇后殿下到——”门口的内侍高声传报,屋内数人皆起身。 楚云腰走在最前,步伐稳重地走至上首位。 在她身后,另有以重锦和素衣为首的两列宫侍,在她坐下的同时,往她背后塞了一个软垫,又动作娴熟地倒了热茶。 楚云腰微默片刻,才把堂下的宫妃皇女们叫了起。 在她的想象中,后宫历来是争端无数之地,像她上次跟夏贵妃只打了一个照面,就引出无数阴阳怪气,如今几十个女人齐聚一堂,谁知会不会变成鸭子嘎嘎乱叫的菜市场。 然而—— 半炷香过去,堂下三四十号人并未有谁当那个出头鸟,要么是细声问候两声殿下身体,要么是跟旁边人小声说着话,一眼扫去,端得一派安然祥和之状。 楚云腰望着底下的情景,一时怔然。 却不知,在她来之前,众妃嫔已坐着闲聊了好一会儿。 皇后这段日子不见外客,并不是说其余人也只能待在寝殿中,相反不用日日请安的日子,她们尽可以自由安排时间,日日睡到自然醒,再去御花园游赏,又或者到玩得好的姐妹殿中闲坐品茗,日子不平不淡,胜在衣食无忧,也就这么一日日过去了。 至于说什么使计争宠…… 笑话,她们整个后宫加起来,也争不过一个夏贵妃去,何必为此焦虑劳神,到头来反成了自取其辱。 楚云腰初来乍到,不知其中隐情,但见这些人都没有作妖的意思,最多是论两句朝臣家中的八卦,也跟着松了口气。 不知谁提起秦王一家,淑妃意欲不明地往楚云腰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微沉,试图将其打断。 哪成想对方根本没收到她的提醒,仍是侃侃谈道:“说起秦王一家,我未入宫前倒是接触过一二,秦王府本武将起家,上下三代皆在行伍,便是那幸存的秦王世子,听闻这两年也一直在京畿大营中历练,就等到了年纪,随父兄去往边军呢!” “要说秦王也是倒霉……”宁昭仪生怕被不该听的人听了去,不觉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也是从前朝的内侍那听来的,据说秦王就是入京述个职,不小心言语上得罪了贵妃,这才被安了渎职的罪名,没等反应过来,全家都被下了大狱。” “夏贵妃的意思是,只要秦王肯跪下跟她认错,再将世子献与她为奴,这事也就轻飘飘的过去了,秦王一听,这不成了牺牲儿子?自是不从,再来他也是不相信皇上能为一宫妃而不顾功臣死活,便硬撑着没松口。” “谁知道咱们皇上真——” 满堂的人皆是凝神屏气,全幅心神都被宁昭仪的八卦吸引去了,连着楚云腰也不例外。 宁昭仪轻叹一声,无奈摇了摇头:“秦王一家的结果大家也是晓得的,唯一留下的那个小世子,据说还是被贵妃抢了去,前些天我宫里人还瞧见他被吊在御花园赏鞭子呢,最近却没了动静,也不知是屈服了,还是叫贵妃给……” “咳咳咳!”端妃听不下去了,假咳将其打断。 宁昭仪不解其意,还贴心地问道:“端妃姐姐可是也染了风寒?最近换季早晚气候变化大,姐姐可万要多注意些。” “好,我记下了。”端妃应道。 本以为有了她的打岔,宁昭仪就不会继续往下说了,谁知没了一个宁昭仪,还有下一个芳婕妤。 她细细说道:“原来那个被贵妃拴了手脚扯在身后拖拽的就是秦王世子呀!那我好像也知道一点。” 端妃:“……” 端妃还能怎么办? 端妃无奈扶额,不动声色地往上面看了一眼,见皇后没生什么不悦的神色,这才收回视线,加入到吃瓜的队列中。 芳婕妤说:“约莫七八天前吧,我在去往环香阁的时候瞧见了贵妃宫里的掌刑官,他们手里拿了刑杖和长凳,后面被架着的就是秦王世子,我因怕惹麻烦却也没跟上去看看,但我瞧他们去的方向倒是往殿下这边来的,不知殿下可曾见过那位秦王世子?”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全转移到楚云腰身上。 楚云腰正兴致勃勃的听着八卦,没成想一个不注意,这八卦竟落到了自己头上。 听妃嫔们的意思,秦王府还算忠烈之家,而那个被她随手救下的秦王世子,入宫后也吃了不少苦头,难怪浑身是刺,见谁都觉得不像好人。 她迎着一众人期待的目光,正思索是挑明秦王世子的下落,还是随便找个理由含糊过去。 却听殿外忽然来了人通传:“启禀殿下,秦王世子求见。” “!”从妃嫔到美人才人,全是惊讶地张大嘴巴。 “……宣。”楚云腰干巴巴说道,竟不敢去看这些人的神色了。 通传的内侍行礼后赶紧出去,不过片刻时间,就将等在殿外的裴鹤羽领了进来。 也不知他是自己想开了,还是受了谁的训诫教诲。 裴鹤羽入内后始终垂着头,被引到堂厅正中后,自行跪了下去,恭敬叩首:“奴给殿下请安。” 他的诸多仪态如何暂且不提,众人只是打量着他缠在指间足下的白色绢带,再看他背后高高隆起的形状,应该也是被包扎出来的。 方婕妤说,秦王世子被贵妃殿中的掌刑官带走了。 方婕妤还说,他们是往未央宫的方向来了。 尤记得谁提了一句,这秦王世子性桀骜,受尽刑罚也不肯低头服软,便是叫他跪下都要踢打膝骨,叫他受痛才行。 这才消失多久,怎就老老实实跪在皇后殿中了呢? 不知是谁第一个低下了头,没过多久,堂厅内的几十人皆变得缄默,也不打量可怜巴巴的秦王世子了,更不敢去看上首的皇后殿下。 楚云腰:“……” 等等!我能解释!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11. 后宫吃瓜大队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2. 母后 倘若夏贵妃在这,多半是要指着楚云腰嗤嗤嘲笑了。 但这满屋子的人里,无一与其有所瓜葛,又全是要仰仗皇后鼻息的,便是心里嘀咕个不停,嘴上却也不敢多言什么。 这还要感谢夏贵妃孤傲,仗着在后宫里一枝独秀,对于过去奉承讨好的妃嫔皆置之不理,也不问缘由,一律打入心怀不轨、欲与她争宠的名单上,驱赶出去都是轻的,若是碰上心情不好,寻个名头给皇上告一状也不是不可能。 就说前年有个新入宫的才人,入宫两月也没能见着圣上真容,又听说夏贵妃久占圣宠,便带着小丫鬟过去结交,不成想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扣了一顶谋害贵妃的罪名。 她虽成功见着了皇上的面,可皇帝满心都是他那受了惊的爱妃,对那才人的唯一一点关注,还是叫人将其杖杀。 有了这等先例在,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敢过去交好? 还不如跟皇后殿下客客气气的,不求什么大富大贵,至少在这宫里能求一席之地,有钱有闲又不用耍心机,实是再好不过。 也亏得楚云腰不知道她们的想法,不然少不得骂一句—— 你们倒是衣食无忧高高兴兴了,偏叫她做了散财童子! 眼下众人不说话,楚云腰却不愿叫这么一顶大锅扣在自己脑袋上,她按了按发胀的眼角,抬手指了指裴鹤羽:“小……世子,你自己说,你为何在我这未央宫里。” 只见左右数人虽还是低着头,却不约而同地支棱起耳朵来,呼吸都放轻了,唯恐露了哪句话去。 裴鹤羽不解其意,但这几天的经历告诉他,身在宫廷,少说少问,主子问什么就答什么,这才是自保之道。 他不会美言,如实说道:“奴前些日受夏贵妃责罚,不慎扰了殿下清净,殿下非但没有怪罪,还将奴带回未央宫,给奴传了御医看伤,奴得殿下恩典,这才一直留在未央宫修养。” 就这? 有人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悄悄抬头去看,只见那跪伏在地的秦王世子一脸的平静,眸光都是沉沉的,未有丝毫怨愤。 楚云腰不禁问:“可都听到了?” 众人一个激灵,赶忙应道:“听到了听到了,原是殿下心善,我就说依着咱们殿下的秉性,最是见不得人受罪了,都怪芳婕妤没说清楚,这才惹得姐妹们误会了去。” 芳婕妤没法,只好将错处揽到自己身上,起身赔了个不是。 楚云腰摆摆手,不欲在这上头过多追究,她将目光落回裴鹤羽身上,问道:“秦王世子来此是为何意?” 不等他回答,跟在他身后的内侍先道:“回殿下,秦王世子今早说已修养得差不多,能给殿下办差了,只在宫中行走,世子还缺一个身份,殿下看可要给世子上宫牌?” 这里的上宫牌就是将人彻底改入奴籍,宫里的侍女到了年纪放归还有改回良家的可能,但论及男子,能在禁宫行走的,无非就是禁军和内侍两种,裴鹤羽是断不可能充入禁军的,也就只剩后者。 楚云腰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是素衣在她耳边轻声解释了几句。 她心下一惊,想也不想:“不用!” 许是她的反应太强烈了些,好些人都往这边看来。 楚云腰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说……暂且先这样吧,总归世子也不会出未央宫,有没有宫牌也无碍,剩下的日后再说吧。” 日后她把人往宫外一扔,谁还管他有没有宫牌啊。 倒是裴鹤羽这身破破烂烂的衣裳太过招眼,楚云腰又叫人给他准备两身新的宫服,问到没有旁的事,挥手示意人可以走了。 随着裴鹤羽离开,厅内的氛围逐渐恢复正常。 楚云腰原以为大家伙都和和气气的,便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哪成想吃个瓜都能吃到自己头上,顿觉只要有人就不安全。 她正寻思找个什么理由把众人也给打发了,便是之后的每日请安最好也给省了。 可不等她想出个门道来,就见下方的顺妃站了出来。 顺妃入宫已有四五年了,在夏贵妃未入宫前,也曾受过一段日子的宠,膝下有两个女儿。 这两年两位皇女渐渐懂事,顺妃的一颗心就全放在了女儿身上,有没有圣宠已经不在意了。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皇帝整日光想自己玩乐,竟是全然不顾膝下皇子皇女们的死活。 北周皇宫至今只有七个孩子,两个皇子五位皇女,年纪相仿,都是五六岁,便是放到寻常富贵人家,也早该请夫子启蒙了。 然到了这后宫,先帝时期的皇子所已关闭十几年,新皇登基后,前两年皇子皇女们尚在襁褓,皇子所就没有重开。 当时众妃嫔并没想到日后皇子的启蒙都会成了问题,只以为等皇子皇女们长大一点,皇上也就重启皇子所了。 却不想自夏贵妃入宫,她们根本见不着皇上的面。 好不容易有个宴飨,她们将皇子皇女们的启蒙告诉皇帝,皇帝只嘴上应一声,转头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就这么又拖了半年,宫里的七位皇子皇女都到了识字的年纪。 顺妃也是实在无法,才求到皇后头上。 楚云腰听她讲明来龙去脉,试探道:“那你们是想如何?” 顺妃一手牵着一个女儿,眉眼间皆是哀愁:“妾身平日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实在是不知如何叫皇上重启皇子所,便想问问殿下,可否能请些德高望重的朝臣,只私下给皇子皇女们授课?” “若是朝臣不好请,便是民间夫子也是可以的,但妾身等无权传唤外男入宫,只能求殿下相助。” 楚云腰没有直接应下,而是略略沉吟:“你们的问题我都晓得了,我会仔细考虑的,待这两日有了定数,我就叫人去告知你们,可否?” 顺妃顿是大喜,又唤两个女儿谢过母后。 楚云腰望着一左一右靠在她膝边的小姑娘,两人一口一个“母后”,她竟是忘了还有喜当妈这回事。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12. 母后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3. 女夫子 楚云腰对孩子没有特殊的观感,相反碰上那些熊孩子,心中还会生起厌烦和焦虑。 但若是对上两个乖乖巧巧,仰着粉粉糯糯小脸,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的小姑娘,这个夸一句“母后好漂酿”,那个道一声“念念可喜欢母后了”,任谁能受得住啊。 楚云腰被哄得晕晕乎乎,忍不住揉了揉两姐妹的小脑袋:“好好,母后一定给你们想法子……” 她原是应承下了顺妃的请求,可并没有说一定要办成办好怎样,直到现在—— 办!必须给办得漂漂亮亮! 她将桌上备着的糕点送到两人手边,又问:“你们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可有识过字?” 刚刚那个自称念念的说:“回母后,我是姐姐,我是游念,妹妹是游矜,我们都会写自己的名字啦,是母妃教我们的!” “但、但母妃说,我们长大了,要有先生教,要到学堂念书才行,母后您能帮我们找找先生吗?”周游念今年五岁,是皇帝膝下的第一个女儿,上头只有一个同父异母大一岁的皇兄。 她说话尚磕磕巴巴的,好在说慢一些也能说清楚,或者是提前被教了好些遍,总归是说明白了意思。 楚云腰不及细想,又听周游矜软软开口:“母妃说、说母后很厉害,母后会帮我们的……母后……” 不到四岁的小丫头惦着脚,努力去够楚云腰的手,好不容易牵上了,又是摇摇晃晃,将啃了一半的点心塞进她手里:“好吃的,矜矜很喜欢,母后也吃——” 楚云腰简直一颗心都要化开了。 她忙不迭把周游矜抱到膝上,也没嫌她递来的点心被捏得稀碎,就着肉肉的小手吃了个干净,而后笑眯眯道:“矜矜说的是,是好吃的,那母后帮你们找夫子,矜矜想要什么样的夫子呢?” 周游矜一呆。 来前顺妃只教了她们如何求母后帮忙找夫子,可没说要找什么样的夫子。 偏生楚云腰问完就开始把玩她的小手,叫她连去找母妃再问的机会都没有。 周游矜只能自己绞尽脑汁去想,想到素日温柔的母妃一到教她们识字时就变得严肃起来,又是忍不住往顺妃那看了一眼,遂轻轻道:“要、要温柔的……不要跟母妃一样,超凶!” 厅里没什么人说话,只有小姑娘满是稚气的声音来回回荡着,不知谁没忍住扑哧一声,很快屋里便全是哄笑,顺妃也是又气又笑,隔空点着她:“你个丫头,之前一说叫你识字你就躲,合着在这等着我呢!” 楚云腰忍俊不禁,看着周游矜被众人哄笑搞得手足无措,细声安慰了两句,又道:“那就听我们矜矜的,只找温柔好说话的夫子。” 在场众人谁都没把她这话放在心上,只以为这是皇后殿下哄小孩子高兴,一时的玩笑话罢了。 毕竟无论是民间的书院,还是她们之前家中的家学,请来的夫子皆是刻板严厉,不罚手板都算体贴了,温柔好说话更是不可能。 随着众妃告退,楚云腰也从两个小姑娘的甜言蜜语中清醒过来。 她望着已经空荡的堂厅,无奈叹一口气,转头问道:“这求到我跟前来的夫子学堂,你们可知是怎么一回事?” 重锦和素衣对视一眼,却是皆摇了头。 皇后宫中无子嗣,自然也是不需要操心这些东西,而如今后宫的这些皇子皇女,也全是在皇后入宫前诞下的,与其交集仅限于每日问安时的几次见面,其余关系再无。 重锦说:“若说叫皇子皇女们启蒙,皇子所才是正当的,但若真如顺妃娘娘所说,皇子所久问不开,朝臣为了避嫌,多半是不愿意入后宫的,那就只能寻些民间夫子来,最好还是女夫子。” 这也是楚云腰想过的。 她沉吟片刻,又问:“那你可知楚家或者旁的世家,族学家学的夫子都是从哪寻来的?” 素衣回道:“楚家的族学都是由家中长辈授课,给下人识字的家学则是叫管家管事来的,并无在外请来的夫子。” “不过殿下可还记得老爷之前给您请来教女训女戒的夫子?奴婢记得那就是左御史家的夫人,素以温正谦和为名,前些年还得了诰命,被好些人家请去给小姐们讲学呢。” 听了这话,楚云腰心念一动:“那你们说,请一些世家夫人来给皇子皇女们授课,可是行得通?” 若是请朝臣或者民间夫子,因着涉及到外男,是需要皇帝或者内侍司审看的,但若只是命妇等女眷,她自己就能做了决定。 且这一二年里,孩子们只需要启蒙,能识字足矣。 既是打定了主意,楚云腰当即筛选起合适的人来,好在她宫里留有许多命妇女眷的名单,可以初步选定,等后面再去打听品行。 楚云腰说:“就找那些新妇,或者是刚生过孩子才一两年的,皇子皇女们还小,不用找太教条板正的,矜矜不是说了,就要温柔的才好。” 这么一排除,剩下的人也就不多了。 几人凑在一起选了大半日,最后确定下来三个人。 一个是永安侯府的少夫人,成婚四年,家中小儿刚刚两岁,另外就是户部许大人家的少夫人和刑部张大人家的三夫人,都是去年刚成亲。 楚云腰不放心,又找宫人多问了两句。 打听下来,这三位夫人都是出身官宦之家,识文断字,性子也好,去年的年宴上还有来过未央宫,瞧着都是妥帖稳重的模样。 “那就好。”楚云腰心下稍安,也不等明日后日了,看外面天色还早,索性又叫人把顺妃给请了过来。 见面后她免去了礼节和寒暄,开门见山道:“我观你们寻夫子也寻得急,孩子们也不好再耽搁,若是找朝臣或民间夫子,还要过皇上那关,你们也知我在皇上面前说不上什么话,这一问又是不知拖到什么时候去了,我便想着不如找些女夫子来,我自己就能审过他们的宫牌。” 顺妃听后表示了赞同:“殿下说的是。” “我暂时先选了这三人,粗略打听着都是稳重的,也是自幼熟读诗书,给几个孩子启蒙已是足够,你且来看看,若是没什么问题,我就叫人再去仔细打听打听,顺便也问问她们的意思。” 顺妃接过名单,上头的几人她也有过耳闻,那位张大人家的三夫人,之前还与她一同赴过宴,正合楚云腰的说法。 连着其余两人,一看就是仔细筛查过的。 顺妃今日将皇子所的事说给皇后听,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哪成想这才过去半日,就已有了眉目。 这还并非皇后亲子亲女,她这上心的态度和皇帝的敷衍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顺妃深吸一口气,压住声音里的颤意:“殿下之恩,妾身感念在心,日后凡是殿下所需,妾身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宫廷里的女子在意的无非也就那几件事,皇帝恩宠是注定抓不住的,剩下的无非母家和孩子。 顺妃把两个女儿看得比命都重要,楚云腰帮了她的女儿,可不就是直接掐住了她的命脉。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13. 女夫子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4. 品蟹宴 无论是真心为了宫里的皇子皇女们着想,还是受了顺妃的效忠,楚云腰总不好将事情拖得太久,为了尽快定下这几个女夫子,她只得将她的囤田囤粮大计往后延。 碍于她不便出宫,只好反将其余人请到宫里来。 正巧月底就是中秋,皇后设宴也属正常,她与顺妃等人商量后,决定于三日后办一场品蟹宴,除却初步选定的那三人外,另外寻些待定的人选,亲自相看后再做决定。 只是—— 顺妃说起:“殿下往年设宴还会请些命妇诰命,既是联络各家感情,二来也是为了叫家中有正当年儿郎的人家掌掌眼。” “您之前选的那位许大人家的少夫人,便是在前年的中秋宴被许夫人看上的,回去没多久就请媒人提了亲,前后不足一年又成了婚,当时许夫人还特意进宫谢过您来着。” “您看今年的品蟹宴也是依着往年的规制来办吗?” 楚云腰想了想,又问:“中秋时宫里可还有宴?” “有的,中秋那日皇上会宴请百官,到时也能携带家眷,朝臣多在前朝,女眷则是到后殿由您接见,届时还有青年俊才,其实更方便各家相看。” 这么听着,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后设宴,都逃不出一个婚配相看去。 但这也是各家难得的能相互了解的机会,碰上中秋大宴,姑娘们还能亲自来看上一眼,总比盲婚哑嫁只因家世相当就嫁了得好。 楚云腰点点头:“这回便只请未出嫁的姑娘和成婚不足五年的新妇,往后相看的机会还多着,不缺这一回。” “时间赶得急,我便只管给各家派请帖,至于品蟹宴的地点和其余琐碎,尔等可能应承?” 以顺妃为首的几人皆是起身:“妾身等定不负殿下所托。” 这宫里的七个孩子,大皇子乃是宸妃所出,二皇女和六皇女乃是顺妃所出,三皇子和五皇女是贤妃的孩子,再就是四皇女和七皇女,一个跟着生母赵婕妤,一个失了母妃被养在端妃膝下。 除了端妃身体不适未至,其余几人皆来了未央宫,与皇后共议女夫子之事。 若说单纯给孩子启个蒙,不说她们自己,就是跟在她们身边的大宫女都能行。 但同是女夫子,由皇后张罗的,跟她们私下请的,光从名头上就不一样了。 当然真论正统,还是皇子所最适当,可谁叫后宫几十人,偏生无一人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 唯一能叫皇帝为之改变的夏贵妃,莫说是帮她们说话了,也就是这些皇子皇女出生得早,素日又被母妃藏在殿中,少去皇帝跟前晃悠,不然能不能安生出生长大都不一定。 三日时间到底太急,众人日夜张罗着,总算赶在日子前把品蟹宴布置好了。 这回参宴的都是些年轻姑娘,为了避免她们太过紧张在皇后面前失仪,宴会设在了御花园中。 楚云腰来了北周皇宫这么久,倒还是头一次到御花园来。 毕竟是皇帝贵妃常来走动的地方,这御花园与她殿后的寸隅之地果然不一样,暂且不论花草的品种好坏,就是照料得上心程度都天差地别。 如今已是深秋,可一入这御花园来,入眼仍是翠绿,养在花盆里的各色鲜花争奇斗艳,丝毫不逊于盛夏之景。 不过楚云腰看后也没生什么嫉念,还小声跟重锦说:“我瞧着多是些华而不实的,还不如咱们小花园里种些瓜果蔬菜来得实在。” 重锦莞尔:“殿下说得是。” 管他是名贵花草还是瓜果蔬菜,说到底,不都是为了讨主子欢心。 待楚云腰到来,收到请柬的贵女新妇们已经等候多时。 楚云腰不等众人跪拜,率先免了所有人的礼节,转头又见皇子皇女们都到了,便宣布了开宴。 既是给小皇子皇女们选夫子,除了她们这些大人觉得合适,小孩子的意见也很重要,这都是早前跟妃嫔们说好的,宴会一开始,这些小孩子就被乳母带去人群中玩闹了。 不知何时,顺妃和贤妃都走到楚云腰身边来。 在她们二人的指点下,楚云腰很快就找到了她原定的三人。 永安侯府的少夫人姓何,单名一个孟字,另外两位则分别是冉玉书和单娇然,外人多称许冉氏和张单氏。 但楚云腰没有以夫家相称的习惯,初听时还不适地皱了皱眉,等问及几位名姓,不便直呼其名,便一律改作她们自己的姓氏:“那你们且去与冉夫人和单夫人说说话,瞧瞧可和你们心意?” “我先将何夫人喊上前来,稍稍问询两句,还有矜矜可来了,快把矜矜喊来,她不是说要温柔好说话的夫子,也叫她瞧瞧,咱们给她选的几个夫子可都喜欢。” 顺妃不禁掩面:“殿下竟还记得那丫头的胡言呢!” 楚云腰却是正色:“那可不是胡言,小孩子的启蒙最是重要,一个好的老师不光要于学识上出彩,更重要的还是要品行佳。” “而一个能叫孩子们都喜欢的夫子,更容易激起孩子们学习的兴趣。” 听她这话,顺妃和贤妃皆有些惊讶—— 学习还能有兴趣一说? 不都是家里要求,他们便顺从吗? 但不论她们能不能理解这话,两人皆是微微福身:“谨记殿下教诲。” 重锦得了楚云腰指点,很快就把何孟请上前来,还有周游矜也被素衣抱来,很快坐到了楚云腰膝上,满是好奇地看着陌生姨姨。 对于皇后传唤,何孟心里甚是无措,过来的这一路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是能叫皇后殿下亲自问询的。 要说唯一能与皇后有点关系的,也就是前天楚夫人曾来过府上,问了问家中找佃户的牙人行,但这些一贯是婆母操持,她了解不多。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她也到了楚云腰跟前。 楚云腰抬手免去她的礼,主动说了话:“这位就是永安侯府的少夫人了吧?我前些天听母亲说,永安侯府的少夫人是个才思敏慧的。” “这不矜矜这几天一直闹着要见聪明人,我实在争不过她,可巧瞧见了何夫人,便召你到前面一叙,不耽搁何夫人事吧?”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14. 品蟹宴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5. 才女 何孟心下惶恐,只能连道不敢。 好在楚云腰并没有问刁钻问题,只聊了聊她家中琐碎。 因永安侯府人丁兴旺,单是何孟上头的长辈就有七八个,另有主持中馈的婆母,她只需管好自己院里那点子事,涉及侯府的少有插手。 而楚云腰听出一二端倪后,也就没有继续,转去问及她的小儿子。 说起小儿子,何孟面上的表情松快了许多。 依着楚云腰的观察,她讲起小儿子的态度远比谈及夫君时要坦然,也不似之前那般平淡中立了,便是嘴上说着“小儿稚笨”,却也掩不住眼底的喜欢。 楚云腰见她久站,又唤她到手边来坐,稍微聊了那么一会儿,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将膝上的周游矜放下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小游矜就跑去了何孟腿边,好奇地打量着她。 何孟被这样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忍不住停下了话语。 下一刻,却听周游矜问:“你就是母后说的温柔夫子吗?” “啊?”何孟愣住了,一时难以理解她这话的意思。 楚云腰更未想到小游矜会这样直白,不禁扶额,赶紧招手把她唤回来,复对何孟道:“矜矜这孩子,竟是不给我一点准备,就将我的打算暴露出来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瞒着何夫人,事情是这样子……” 她将后宫欲寻二三女夫子的事道出,简略说了两句缘由,沉吟道:“我听闻何夫人出身书香之家,自幼饱读诗书,无论是学识还是性情,都是极佳的,便起了请夫人入宫给几个皇子皇女启蒙的心思。” “不过我也知道,夫人这两年刚生养了孩子,许是精力不济,便没好直接下旨请夫人过来,如今你我见了面,才好问问你的想法。” 何孟还有些不能回神,半天才问一句:“叫臣妇给皇子皇女启蒙?臣妇还未教人念过书,会不会……” 楚云腰打断道:“何夫人只管说愿与不愿就是,左右不过是教几个稚儿识识字,若何夫人愿意担此重任,过两年夫人的小儿子到了启蒙时,也可接来宫里一同念书,夫人怕教不好皇子皇女,难道还怕教不好自己小儿吗?” 她坦言道:“京中的女夫子本就不多,像官宦之家请来的,又多是上了年纪的诰命,我并非说她们不好,只是皇子皇女年幼,不必太过古板教条,就像矜矜说的那样,就要寻温柔好说话的夫子才是。” 何孟深知后宫多争端,当年她执意不肯入宫,便是不愿被困在这一方围墙内,却不想便是换了寻常侯府,也不过是从高墙变成矮墙。 为人妇者,仿佛从成婚那日便彻底失了自由。 便是要了她半条命才产下的小儿,也只头几年能与她亲近,等到了启蒙的时候,便要被老夫人接去养春堂,与府中所有儿孙养在一起,尤其是一入学堂,那他们母子见面的机会更是寥寥了。 楚云腰对她说的这些话,其实何孟听着并无太多波动,唯一能触动她的点,无非是两三年后她的亲子长大,若能由她亲自启蒙教诲…… 何孟不觉攥紧了手中的绣帕,耳边嗡嗡作响。 她说了一句什么,只是声音太小,楚云腰没能听清,只好又问了一句。 何孟垂着脑袋:“臣妇真能将小儿接到宫中,亲自启蒙教诲吗?” 楚云腰一怔,旋即笑道:“本宫要给皇子皇女们找几个陪读的权利还是有的,便是何夫人也无需担忧,若你肯应下,本宫当即就能下旨,便是永安侯府的老夫人出面,也阻不了你入宫。” 何孟抬起头,那双灰扑扑的眸子里绽放了一点亮光。 她说:“那臣妇愿意!臣妇五岁便可熟读千字文,十岁已能背《音律启蒙》《朱子家训》,便是长大后无缘入学,却也有偷听夫子讲学,四书五经皆有涉猎,便是琴棋书画也不曾落下。” “殿下可请大学士考校臣妇,臣妇或不比状元之才,却也是胸有点墨的,能为殿下驱使,实为臣妇之幸。” 话落,她起身下拜,唯一一个要求:“他日若小殿下小公主需寻伴读,还请殿下将小儿纳入考虑。” 楚云腰听到这里,可是真的惊讶了。 她原本只想找几个性情温和的新妇,却不想叫她撞了大运,竟直接找来一个才女,若何孟所说非假,莫说只是叫她给皇子皇女们启蒙,便是日后更深层次的学习,也省了找新夫子的功夫。 楚云腰心下大喜,赶忙将何孟扶了起来,保证道:“答应给何夫人的事,我自会办到,若是夫人担心夜长梦多,我可当即将令子定做皇子伴读,也省得侯府另做安排了。” 何孟甚是惊喜:“那就多谢殿下了!” 既已定下这是皇子皇女们的启蒙夫子之一,楚云腰就把周游矜托付给她,正好也是提前培养培养师生感情,万一有什么不妥当的,也好及时发现。 而在她跟何孟说话的这会功夫里,顺妃和贤妃也跟另外两人搭上了话。 只可惜两人带回来的消息一好一坏,冉玉书答应了,单娇然却有些迟疑只说要回去问过夫家意见才行。 顺妃凑到楚云腰跟前,小声道:“妾身瞧着那位单夫人,跟之前见着大有不同,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儿了,说话也变得唯唯诺诺的,只怕她成婚这一年来……她虽说了要去问夫家意见,可妾身觉着,并不似能成的。” 楚云腰侧目:“那位单夫人可还在宴上?” “在这呢,就在那边。”顺妃随手一指。 只见一群打扮得精致的新妇之中,站了一个一身深沉蓝色的女子,她便是处在人群之中,也有种格格不入之感,始终垂着头,并不与任何人说话。 楚云腰眼尖地发现,当旁边一位姑娘不小心碰到她时,单娇然宛若受了惊一般,猛一下子往旁边躲去,神色惶惶地向四周打量着,便是撞到她的那位姑娘道歉,也未能叫她回过神。 直至她将前后左右全看了一圈,没瞧见心中所惧的人或物后,才慢慢卸下了肩膀,环住了自己的双臂。 楚云腰神色一凛,不由分说道:“请那位单夫人来本宫这边一坐。”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15. 才女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6. 沙场小将 从楚云腰的位置,她能将底下所有人的举动尽收眼底,或是言笑晏晏,或是剑拔弩张,若是碰上说话幅度大的,她甚至能通过口型猜个大概。 重锦亲自去请人,却不想皇后的相邀叫单娇然宛若惊弓之鸟,若不是怕得罪了皇后没有好果子吃,看她那模样,分明是恨不得逃得远远的。 楚云腰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微凝,转头道:“我去后面的亭子里等着,等会重锦把人带来了,便叫她们去后面的亭子里,如无传唤,谁也不得靠近。” 素衣垂首应是。 顺妃和贤妃也看出点什么来,又或者她们早有了猜测,只不宜将臣子家中的腌臜事摆到明面上,如今看皇后这态度,似是要管这事了。 随着楚云腰去了后面的小亭,二人也起了身。 她们笑着跟经过的小姐新妇们打了招呼,待到了人少的地方,才听贤妃缓缓开口,言语间似有唏嘘:“说起那位单夫人,我前几年却是略有耳闻的。” “单夫人……我记着是单大将军家的千金吧?”顺妃问。 贤妃点头,又说:“正是,单夫人是前两年才回的京城,私底下传闻,她随父兄在边关的时候原是许了人家的,只那户人家出了变故,后来也不知怎的,又说给了张大人家的三公子。” “毕竟已成了亲,外人再说这些就不好了。” “我就是觉得有几分可惜,想当初单夫人刚回京那会儿,是何等英姿飒爽,弯弓搭箭,意气不输于男儿,这才过了多久,浑然换了个人的样子。” 贤妃实在想不明白:“我之前也没听说张家的三公子有什么恶癖啊……” 顺妃久居深宫,听来的八卦加上入宫前的经历,叫她对此深有感触,可这毕竟是旁人家的家事,就算心里再怎么叹惋,也轮不到她们去插手。 顺妃摇了摇头:“且看殿下要如何处理吧。” 她抬头就瞧见了围在何孟身边的两个女儿,三人也不知在说什么有趣的话题,连一贯端庄冷清的周游念都露了笑。 小游矜就更不用说了,叽叽喳喳,上蹦下跳,牵着何孟的手晃来晃去,就差跳到人家身上了。 顺妃不禁笑出声:“咱们殿下果然是会挑人的,且看那永安侯府的何夫人,才跟念念和矜矜相处了多一会儿,就跟两个孩子说到一起去了。” 贤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忍不住把她膝下的一双儿女找来,推着他们也过去一起说说闹闹。 御花园里端得一派乐和,而楚云腰所在的小亭里,气氛就没那么好了。 她过来后没多久,重锦和素衣就把单娇然引了过来。 正如楚云腰所猜想的那般,在单娇然行礼牵扯到衣袖时,不小心露出的半截皓腕上染了一片扎眼的青紫,中心位置还透着血丝。 见到这般情况,再加上她之前的诸多形举,楚云腰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家|暴。 饶是在见面前她想过许多可能,但真见了单娇然身上的伤痕,楚云腰心头还是升腾起一阵怒意,若非还存了几分理智,她只怕是要直接逼问出声了。 楚云腰忍着怒意叫了起。 单娇然喏喏起身,却还是习惯性地缩着肩脊,根本不敢抬头与楚云腰对视。 楚云腰问:“单夫人可有听说,本宫欲招三五女夫子,为宫中皇子皇女启蒙授课?” 单娇然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答一声:“……是。” “本宫听贤妃说,单夫人不愿受本宫招揽?” 此话一出,单娇然又是一惊,再回神已然跪倒在地,颤声回道:“臣妇不敢!臣妇、臣妇只说要问询夫君意见,臣妇不敢拒绝!” 她越说声音越是发颤,到最后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颤栗起来,半个身子都伏在地上,抬眼眸中已全是惧意。 单娇然说:“求殿下开恩,求殿下莫要怪罪,殿下若有驱使,臣妇自无不从,之前是臣妇不识好歹,只求殿下不要向臣妇夫家告罪……” “臣妇——”她凄然拜倒,“愿受殿下责罚。” 从纵横沙场的小将到困于后宅的妇人,单娇然也不知为何会沦落到如今境地,可她这一年受了太多磋磨,也见识了太多叫人生不如死的刑法。 想到若是开罪了皇后,为夫家知晓,等待她到底还不知是怎样折磨。 她甚至愿意赌一个皇后的赐罚,也不想去迎接张家的家规。 在她看不见的位置,楚云腰面上已是一片冷然。 就连跟在她身后的素衣和重锦都没料到会变成这样,难掩面上惊讶。 而楚云腰在这片刻间已有了决断。 单从这片刻的相处看来,她已认定那张家是行了什么虐待之行,恐怕还不是简单的禁闭罚跪等,这才叫单娇然养成惊惧胆怯的性子。 楚云腰未有与男人交往的经历,可这并不妨碍对施暴的男子产生恶感。 要是换做穿越前,她就是拿铲车铲,也要把单娇然铲去离婚,再找律师将施暴的男方送去享几年牢狱,也叫他尝尝被人虐待的滋味。 偏生这个时代婚姻对女子的束缚太重了,重到连楚云腰这个初来乍到的外来者,也不敢贸然行事。 她是皇后不假,可到底不好真正插手臣子家事,再说她也不清楚单娇然心里是怎么想的,贸然替她出头,真帮上忙还好,万一好心办了错事,到时不光惹一身是非,只怕对方在夫家的处境也会越发艰难。 楚云腰挥了挥手,叫重锦将人扶起来。 她说道:“那本宫便罚你领了为皇子皇女启蒙的差使,其余女夫子每日授课后可归家,而本宫要叫你夫妻分离,罚你每月只可回家一次,你可服气?” 单娇然猛然抬头,待瞧见皇后眼中的一抹嫌恶后,她以为这份嫌恶是对她的,又慌忙垂下头去。 单娇然知道,无端被留在宫中,她该害怕的。 可听见往后一月才能回家一次,她又抑制不住地生出两分窃喜,嘴唇微颤,轻声道:“臣妇谢殿下开恩。”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16. 沙场小将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7. 百亩中田 一场品蟹宴下来,楚云腰如愿定下了几个女夫子,却还是无可避免地攒了一肚子气,一提起张姓就心烦,连着整个人都暴躁了。 顺妃和贤妃把孩子交给奶娘,回到皇后跟前复命。 听说楚云腰强强制将单娇然留在了宫里,两人难免惊诧,但抬头一看她面色不善,又明智地将异议吞回了肚子里。 顺妃恭谨道:“妾身等全听殿下安排。” 楚云腰淡淡了应了一声,补充道:“明日我便将请这三人做女夫子的旨意送至各家府上,你们若是还有心仪人选,可一并告知于我,也好一同办了宫牌,日后方便进出后宫。” 贤妃原本还看上了两个刚及笄的贵女,如今瞧着楚云腰情绪不佳,便想左右也是不打紧的事,等下次再寻机会告知也不迟。 如此,见两人都没了说法,楚云腰也不多留了。 她移驾返回未央宫,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叫重锦去打探清楚,张家和单娇然是怎么一回事,再来便是她强留了对方,少不得提前给人家准备住处。 重锦问:“可要将单夫人的住处安排在未央宫内?” 楚云腰想了想:“未央宫可还有闲置的房舍?” “东厢那边有几间空房,抓紧时间休整着,过几日也能住人,就是东厢那边有点偏,素日少有人过去,再就是那位秦王世子,现下住的地方离东厢也有点近,若叫单夫人住进去,为了避嫌,世子便要动一动位置了。” 提起裴鹤羽,楚云腰又多问了一句。 重锦道:“听底下人说,秦王世子这几日已经开始去小花园里办差了,管事怕他没有经验,便只叫他伺候一畦豆角,几日看下来,打理得还算精细。” 楚云腰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往后就别称呼秦王世子了,秦王府获罪已成定局,在宫里这么喊,我怕惹来是非。” “是。” “还有你说的东厢也收拾出来吧,看看该休整成什么规制,莫要委屈了她们,至于小裴那边……你且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地方,要是实在不成,就叫他跟内侍们同住,等以后有了空屋子再搬。” “是。” “还有皇子皇女们的启蒙事宜,你找各宫的娘娘们都说一声,看看日后要在哪儿上课,毕竟是她们的孩子,也叫她们多上点心。” 楚云腰一连吩咐了许多,等把眼下事都交待好,已是心神俱疲。 重锦出去传了膳,哪成想等她再回来,楚云腰已撑着额头闭上眼睛,眉眼间浮现了一抹淡淡的忧色。 接下来的两日,未央宫进进出出来了许多人,皆是为了休整东厢那几间屋子的,还搬来许多崭新的家具。 而楚云腰只管下旨命三家夫人择日入宫,剩下的启蒙地点时间等则被交给了顺妃和贤妃去办,端妃听说启蒙的事定了下来,又逢身子好了,便也跟过去一起督看。 按理说这两件琐碎事分出去了,楚云腰怎么也能得闲一阵子。 奈何素衣每隔一日就要带回来点新消息。 素衣说:“殿下猜得没错,单夫人身上的伤多是为张家的三公子打的,据张府的下人说,三公子和三少夫人院里常有打骂声,具体缘由却是不知了。” 素衣还说:“听说那位单夫人乃是将门之女,自幼习武,几年前外敌来犯,单夫人还曾随父兄上阵,一箭射下了敌将的耳朵。” 素衣又想说什么,可不等话出口,已被楚云腰怒然打断。 楚云腰愤愤拍桌:“既是弓马娴熟,她就这样任人欺辱,没把她那动手的夫君给一箭射穿?” 素衣忍笑,轻轻摇了摇头:“奴婢猜其中必有隐情,就说单夫人当年回京匆匆许配了人家,就不大对劲,只是单家根基在边城,京中也没几家了解的,剩下的多是内宅私事,殿下若是想知道,奴婢再寻人去探问。” 楚云腰丧气地摆了摆手:“算了,既是旁人家的隐私,总不好大张旗鼓地打探,等后面她进了宫,我再寻时机问问吧。” 为着单娇然这事,楚云腰被气得几天吃不下饭去,甚是恨铁不成钢。 要不是启蒙的小学堂还没置办好,她简直想立刻把人招进宫里,晃晃她脑子里是存了多少水,被欺负得浑身是伤还能忍气吞声下去。 又过两日,素衣可算带来一点好消息。 原来是楚夫人出宫后一直在为楚云腰的田地粮食所奔波,连着问询了好几家交好的世家夫人,几番周转,终于找到一户出售中田的人家。 素衣道:“夫人将那百亩中田全买下来了,直接写在了殿下名下!” “田契已在交接了,再有三两日就能给殿下送来,另外夫人还说,这百亩中田虽离京城有些远,却是连在一起的,日后管理起来方便,要是殿下需要,还可在田边盖几间新屋。” “那感情好。”楚云腰眼底放光,低沉了几日的心情终于缓和起来。 “那等田契拿到了,我们就准备招长工佃户……我其实是想着,我能不能亲自出宫一趟,既是看看新买来的田,也能把那几座庄子瞧瞧,才好确定后面怎么做。” 素衣为难道:“殿下若要走正规手续,只怕不是三日五日能办好的,就说您跟皇上见面……” 楚云腰听出点东西来:“那若是不走正规手续呢?” 素衣福了福身:“那奴婢这就去联系轮值的护卫,届时您扮作外出采买的婢女,简单出去个一两日是不成问题的。” “就是要防着旁人拜见,风险较大。” 楚云腰顿是惊喜,一把拽住了素衣的手,迫不及待问道:“此话当真?是不是只要保证这几日没有人来见我,我就可以出宫去了?” “正是如此。”素衣说,“殿下之前想出宫,原也是有这等法子的,只您怕事发生乱,便一直没答应,这两年奴婢收买了许多禁军,出入宫门是无碍的,只要寝殿不出乱子,就一切都好。” 楚云腰压下心头的激动,深吸一口气:“你且安排着,等给皇子启蒙的事都落定,我就称病出宫去。”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17. 百亩中田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8. 感激 有了出宫的希望,楚云腰整个人都活泛起来。 她难得想起小花园里的菜圃,赶在天黑前过去瞧了两眼。 这时小花园的宫人都下了值,楚云腰又没什么要问询的,就没有叫人过来陪着,却不想进去才发现里面还有人。 最初她以为是还没能做完活儿的内侍,直至走近了,才觉出两分异样来。 楚云腰试探:“小裴?” 蹲在菜圃深处的那人猛抬头,许是蹲久了的缘故,裴鹤羽脚下一个踉跄,半个膝盖都砸进刚浇过水的地里。 他本想站起来,蓦然想起什么,僵直一瞬后,索性将另一只膝盖也落到土地上,双手垂于身侧,干巴巴问候一声:“参见殿下。” 楚云腰有点意外,先是将他叫起来,又叫重锦点了两边的灯。 她这阵子一直在为皇子皇女们的夫子奔波,对裴鹤羽少了许多关注,只前两日问了一嘴,旁的关心问候什么的,则是没有了。 随着两侧的石灯点亮,刚站起来的少年也露出全部面容。 自入了未央宫,裴鹤羽的日子可谓来了个天翻地覆的转变,不说没了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便是素日送到屋里的膳食和御医,比他之前在秦王府的都好。 御医得了楚云腰吩咐,一应药材都是可着最好的来的,且他摸不准皇后是什么意思,便是每日问诊都不敢含糊,就怕哪日被问到了,他有什么疏漏。 这样精心养着,前后不过半个多月,他表面上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便是一些伤筋动骨的挫伤,这些全是要靠长时间修养的,十天半月见不得好,只是用些好药,白天夜里或就不见疼了。 如今在楚云腰眼里,裴鹤羽已不似之前那般破破烂烂,不说养得多么精细,好歹不像随时要挂掉的样子,白白净净,也不枉她又是用药又是得罪人。 等裴鹤羽从菜圃里出来,却见他一身品阶最低的灰色内侍服。 刚刚楚云腰之所以觉得留着的是内侍,全是因为裴鹤羽换了这么一身,只要不抬头,任谁也想不到那个蹲在地里的会是曾经的秦王世子。 裴鹤羽两膝上沾着泥泞,手脚上也都是湿漉漉的泥巴,便是衣裳都沾了不少,也不知是在地里打了个滚还是怎的。 楚云腰问:“不是已到了下值时间,小裴你还在小菜圃做什么?” 说起这个,裴鹤羽面上闪过一抹窘色。 他说:“奴婢近来在小花园照顾豆角,只是奴婢手笨,一直没打理好。” “听主管公公说,再有几日就要霜降,要是再弄不好,只怕要不好了,奴婢这才多留了一会儿,想着今天把爬藤架子搭起来。” 也不知他是受了谁的指点敲打,听他那自称,却是已经将自己看做未央宫的下等内侍了。 楚云腰面上又是闪过一抹惊讶,她张了张口,最终也只轻轻一点头,转而往菜圃那边走了两步,探头一看,地里果然还放着插了一半的竹竿,旁边放着细麻绳,几株已经出了茎的豆角藤被绕到立起的竹竿上。 她随口问道:“这是收拾多久了?” 裴鹤羽沉声道:“已有小半个月了,就是奴婢之前不曾接触过这些,手脚没那么麻利,等之后熟悉了,兴许就好了。” “那你之前都是在做什么?”楚云腰只是好奇,并无问责的意思。 可裴鹤羽不知想到了哪里去,当即面色一变,不等楚云腰反应,又是跪了下去,他声音发干,磕了个头才说:“殿下恕罪,奴婢之前只练拳脚,确是不曾打理过蔬果,往后奴婢一定跟主管公公多多请教,不敢怠慢。” “我不是……”楚云腰愕然,抿了抿唇,却是改了话音,“罢了,本宫并非责问与你,只要你上了心,结果如何也没那么重要。” “既然你说以前只练了拳脚,那等之后你就多领一个差,上午跟着未央宫的护卫继续训练,等到了下午晚上再来菜圃照顾豆角,可否?” 裴鹤羽被这天降的惊喜砸昏了头脑,整个人都呆呆傻傻的,好半天才抬起头,面上还带着未来得及掩去的喜色:“殿下是说——” “奴婢之后还能习武训练?” 楚云腰点了点头:“本宫只是觉得,你既习武数年,蓦然荒废了也是可惜,倒不如继续精进,往后还能护卫本宫的安危。” 再来便是几年后天下大乱,他被放出宫也能有三五自保手段。 裴鹤羽并不知她心底打算,只猝不及防得了恩典,惊讶之后便是狂喜。 想当初他在夏贵妃宫里时,对方恨不得挑断他的手脚筋,往后只做个不能动武不能反抗的废人,偏偏自来了皇后殿中,那些他想都不敢想的恩典全来了,无需侍人脚下,也无需装憨蛰伏。 就连他苦学了数十年的武艺,也能光明正大拾捡起来。 裴鹤羽如今还没有喜怒不动于色的能耐,手足无措后,便只能依靠单薄的言语来表忠心:“奴婢定不负殿下期望,奴婢……” 楚云腰眨了眨眼,又道一声:“时间差不多就回去歇了吧,同护卫训练一事也暂且缓缓,等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再去,别叫伤情加重,小小年纪落了病根。” “是。”裴鹤羽不知如何表达他的感激,踌躇片刻后,仍是磕了个头。 可楚云腰已转身去其他地方探看,还是被重锦提醒了一声,才知他后面的动作,但她并没有回头,只背对着摆了摆手,示意裴鹤羽可以离开了。 三日后,临时组起来的小学堂休整好了。 而接到皇后旨意的三家夫人也如约进了宫,被侍女引去学堂,原以为里面只有几位皇子皇女,谁知进去却发现,自皇后始,连着十几位妃嫔都在。 楚云腰带人排排坐在最后,见到她们微微一笑:“几位夫人既到了,那就开始今天的授课吧,无需在意我与其他娘娘,我们就是旁听一二。” 旁、旁听? 何孟几人愣住了。 来前她们还不觉如何紧张,可如今瞧着那一大排笑眯眯望着她们的娘娘们,瞬息间就出了一手的汗。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18. 感激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19. 小学堂 楚云腰她们只管安排了授课的地点,其余上多久的课、课上讲什么,又或者是谁先讲谁后讲,则是全然不管的。 何孟三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她们虽是生了几分胆怯,却也不敢叫皇后等人等太久,正琢磨着叫谁心一横打个头,却忽然发现中间的人站了出来。 定眼一看,正是单娇然。 她今日换了一身浅素色的对襟上裳,下面则是一条浅碧色的下裙,头上用蝶钗挽了一个朴素的发髻,双耳坠了两颗米粒大小的珍珠耳坠。 这身打扮很是低调,加上她一贯低眉耷眼的形容,愈发不显眼了。 可谁都没想到,这种人人紧张的时候,反是她第一个站了出来。 单娇然还是垂着脑袋,肩膀向内收着,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叫她如芒在背,但她却不好再退回去,只慢吞吞又往前走了两步。 她的动作叫其余人回过神,楚云腰敛去面上的惊讶,温声道:“那就单夫人先来,单夫人请吧。” 几个皇子皇女都是被提前教导过的,见到单娇然走到最前的桌案后坐下,也没露出什么多余的神色,只板板正正地坐好,再问候一声:“单夫子好!” 单娇然定了定神,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她的声音还是有些小,好在这间屋子不算人太大,关了门窗后,屋里又没有旁人说话,便也能叫孩子们听得清楚。 单娇然没有去拿桌案上准备的启蒙书册,而是道:“我虽有念些圣贤书册,但若只论学识渊源,我却是不比何夫子和冉夫子的,只我自幼长在边关大漠,孤烟黄沙,甚是壮丽。” “我对域外风情算是有些了解,再来便是玉门关内百姓生活,也可说与你们听听,你们可有兴趣?” 这些皇子皇女们自出生就被关在皇宫,莫说什么边关大漠,就是京城的景象都没有看过多少,闻言不觉心生神往,催促着夫子快快说来。 单娇然垂首一笑,声音越发轻慢了几分:“近几年关内情况不大好,不如前些年孤壮,百姓们素为生活奔波,已无多余的心力去寻生活中的乐趣,我给你们说的人文风俗你们也只听听罢了,若想去看,恐怕是不好见到了。” “说起边关,北周百姓最先想到的,便是玉门关了——” 初时众人只以为她当真只是讲一讲关内的风土人情,然单娇然回京前待过的绝非仅仅玉门关,便是出关后的西域,她也曾随商队乔装去过。 她不会引经据典,但凡是自她口中出来的,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段段过往,发人警醒,引人入胜。 那些本不赞成单娇然来给孩子们启蒙的娘娘们也失了言语,双目微空,沉思良久,待再看向楚云腰时,目中已全是钦佩和赞叹。 ——难怪殿下一意举荐单夫人入宫,原是慧眼识珠,早早辨出了人才。 单娇然知道十年前的关内是何等繁华,也知当下的边关百姓被繁重的苛捐杂税压得有多喘不过气来,就是因为见过那些好,才接受不了当下的烂。 只是身在皇宫,她晓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有些东西点到即止,再多就过了,何况她如今自身难保,家国如何,已非她要关心的了。 单娇然讲到:“玉门关到年底的时候会有八方大集,即关内商贾、南北两地商会、西域货郎、中原走商、海商及域外友人同聚关内,进行货物往来,我前些年去过几次,随处可见金发碧眼的外域人,场面甚是盛大。” “且关内不似京中有许多束缚,越是往边关走,街上见到的妇人越多,包括未出嫁的姑娘,常有帮家里做生意的,我记得还有一个从北地来的女商人,凭一己之力建了自己的商号,卖些奶制品,在玉门关可出名了……”不知想到什么,她莞尔一笑,眼中流露出两分钦羡。 她的声音越来越平缓顺畅,仿佛已忘记了后面旁听的皇后和各宫娘娘们。 等她讲完玉门关的风土人情,喝茶暂缓时,底下的皇子皇女们也交头接耳起来,隐约还能听见周游念的小声向往:“我也想去看看玉门关的大集。” 随着单娇然将茶盏放下,这些小声嘀咕也跟着消失。 正当单娇然准备讲一讲域外的风土时,却见大皇子周元嘉举起手,他好奇问道:“我听母妃说,单夫子是上过战场的,夫子能给我们说说战场是什么样子的吗?可是真的会死好多好多人?” 单娇然本平静的面孔顿时起了波澜,她不觉抓紧了桌角,呼吸也变得急促几分,定定地望着周元嘉,细看才发现她的视线根本没能聚焦。 楚云腰以为这是触及了她的伤心事,欲帮着将话题转移开。 然就在她将起身之际,单娇然开了口。 她垂眸看着桌面,声音越发|缥缈空洞:“大皇子问战场啊……这两年边关常有外敌骚扰,战事频繁,这战场可就多了,便是只有几十骑兵来犯,我方死伤也不在少数,大皇子还没见过死人吧?那肯定更是没见过被长刀腰斩后,上身还举矛往前冲的士兵了。” 她没有形容得太仔细,可这番场景还是吓得许多人白了脸色。 单娇然话音一转,勾了勾唇:“好了,殿下们年纪还小,不好听些战场上的血腥,不如我给大家说一说金玉城的情况吧,金玉城离玉门关不远,以玉石珠宝闻名……” 这一回,再没有人提些不合时宜的问题。 周元嘉小脸紧绷,张了张口,转头瞧见面色还白着的皇弟皇妹们,又默默闭嘴,垂下了头。 因是入宫的第一天,三位夫人尚没有约定授课时间,也不知该讲多久。 单娇然讲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停下了,换剩下两人来。 有她在前打了个样,何孟和冉玉书心里也有底了,这又是单纯给孩子们启蒙,不拘讲些什么,只要是自己擅长的就好。 何孟熟读圣贤,由浅及深,短短一个时辰,就叫孩子们学会一篇诗。 冉玉书精通琴棋书画,音律颇佳,当场演奏了琴笙鼓瑟笛,引得众人拍手叫好,全围到她身边请教,欲习得一门乐器。 这么一日下来,从地理到诗文,又到琴棋音律,孩子们皆有涉猎。 一日的课程结束,诸位娘娘甚是满意,对几位夫人赞不绝口,赶紧叫婢女拿来了各色珠宝首饰,以示满意和嘉赏。 楚云腰也赏了字画,又吩咐内侍将何孟和冉玉书送到府中,至于单娇然则是被送到未央宫去,那边已收拾好她的房间,连着四五间屋子,随她选择。 至于裴鹤羽原是要搬去和内侍们住的,只楚云腰允了他跟侍卫训练,为了方便,他索性去跟侍卫们同住,等到下午再去小花园当值。 夜色渐沉,众人与皇后打过招呼后,从小学堂离开。 顺妃和贤妃寝殿挨得近,也是结伴回去的。 几个孩子被奶娘带着,叽叽喳喳全在讨论更喜欢哪个夫子。 要论温婉大气,当初何孟,要论活泼可爱,则是冉玉书更胜一筹,单夫子虽然不爱笑,却知道好些好玩的故事,叫她们大涨见识。 一时间,几人难以抉择。 顺妃和贤妃在前面听着,捂嘴笑个不停,但等笑过了,想起单娇然在学堂里的模样,她们就更没法儿想象,她在张家是受了何等对待,才会变得这般胆怯谨慎,受不得一点惊。 另一边,楚云腰只交待宫人照顾好单夫人,而没有第一天就去打探人家的家事。 她又指派了两个机灵的,往后去小学堂那边当值,这样里面缺了少了什么,又或者碰上什么意外,也好早早告知于她。 接下来几天,楚云腰偶尔还会去学堂旁听一二,每次都能碰见妃嫔,有时是坐在学堂后面,有时是靠在窗边,静听片刻就会离开。 头几天去还能说是不放心孩子,怕他们课堂上捣乱,但若是日日都去旁听,那便是对夫子的不信任了。 这点楚云腰明白,其余娘娘们自然也清楚。 等过了最初的四五天,小学堂就不再有妃嫔出现,连着楚云腰也不去了。 而何孟三人也商量好了上课的顺序和时间,从寅时开始,未时结束,晌午歇一个时辰,另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至于课上讲些什么,楚云腰和各宫娘娘们都没插手,只由她们自行安排。 几天后,楚云腰听重锦说,单娇然似已习惯了宫中的生活,昨日晚上还在院子小坐片刻,趁着没人,耍着一套剑舞。 楚云腰微微点头:“你也跟那边的宫人说一声,除非是单夫人传唤,轻易不要过去打扰,单夫人做什么都随她。” “是。” 这边终于将皇子皇女们的启蒙事宜安排好,楚云腰就不得不琢磨起她自己的事了。 好在没过两天,素衣就传来了消息,说是宫门口都打点好了,等转日会有大批宫人外出采买,届时楚云腰混在她们之间,头天出,第二日回。 当天傍晚,未央宫就传出皇后染了风寒,闭门卧床的消息。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19. 小学堂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0. 宫外 顺妃等人近来与皇后交好,听说皇后染病,第一反应就是过来探望。 然重锦早得了吩咐,带着两个伶俐的婢女守在门口,滴水不漏地将人挡了回去,殊不知此时的未央宫内,早没了主人。 每月月中月末,宫里都会有专人外出采买,其中多是内侍司的人,但有时也会有各宫的娘娘,派些心腹出去办事儿。 因着只是婢女和太监,无需找皇后报备,只要在内侍司入了档,就能跟着采买的人一同出去了。 楚云腰顶了一个名唤采薇的丫鬟,采薇是在御膳房当差的,之前也有过出宫的时候,因此内侍司的审档很容易就过了。 但她还有个同胞妹妹在未央宫当差,有这个妹妹做引,素衣很快就跟她说好,只说有个相熟的姐妹出宫不便,要借一借她的名头,到时她便躲去未央宫待两日,等事成除了会予她赏钱,她的妹妹也会被提去皇后跟前当差。 采薇姐妹两个的关系很好,这般两人皆受益,她很痛快就答应下来。 转日楚云腰换了一身宫装,又修了修眉眼,待不似原本那般娇媚扎眼,就混入了出宫的队伍里,负责检查的禁卫早被买通,见她一直低着头也没多问,挥一挥手,就将她放了出去。 而宫门外早有素衣接应,引她到了人多的地方,趁着人多不易分辨,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楚云腰就脱离了队伍,闪身进了自家的马车。 车夫得了吩咐,马鞭一扬,缓缓驶入窄巷。 而车厢里,楚云腰还在平复紧张激动的心情,直至马车驶出去很远,她才定下心神,掀开一点车帘,好奇地往外看去。 与她想象中的繁华盛景不同,街上摊贩前的百姓寥寥无几,便是街上行人都行色匆匆、神情麻木,远远看见有马车驶来,当即将中间的大道让开。 她从一家酒楼前路过,却见酒楼老板正亲自在门口迎客,招呼得嗓子都哑了,也未能等来一位客人,里面更是空荡,除了两个小二,不见第三个人影。 马车直奔京郊,抄了近路去走。 楚云腰就瞧见两边的道路越变越窄,待驶离窄巷,画面豁然开朗。 之前那些普遍存在的青灰色房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大小小错落有致的小楼,三五层高,外面挂着灯笼和绸缎,二楼外建有外廊,不时有衣着鲜亮的人影在其中闪过。 而每个小楼门口都挤了不少人,男男女女。 一个干瘦精高的男人拽着身边面容尚且稚嫩的姑娘,一脸谄媚地跟门口的妇人说着话,因着距离太远,楚云腰没法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她只能看见那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矜傲地扬了扬下巴,用帕子捂住口鼻,嫌弃地把姑娘打量了一遍,最后伸出一根手指,前后点了点,叫男人面色大变。 “这是……”楚云腰一时猜不出这是在做什么。 这时候,素衣从旁侧伸出手来,替她落下了车帘,细声说道:“殿下莫要看这些糟污了,都是些过不下去的穷苦人家,不得已才将女眷卖来做妓的。” 楚云腰大惊,哑然失声,“你说外面那些都……” 她控制不住地又掀开半面车帘,举目四顾,周围皆是相似的场景。 就她粗略看的这一眼,等在外面的少说有二三十人,而远处还有往这边赶的,多是一两个男人,拽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半哄半逼地带过来。 但这些良家姑娘也不是人人都能被买下的,每日送来的幼女不说上百也有七八十,花楼不可能照单全收,便精挑细选,只要些美人坯子,又把价格压得极低,十几两银子,就是一个姑娘的一生了。 而这卖女换来的十几辆银子其实也支撑不了多久,伴着飞涨的粮价和物价,以及年年增多的各种名头的赋税,兴许只过两三年,这点钱又花空了。 在素衣看来,她们殿下乃天边皎月,只要高悬皓空,而非为黑暗所扰。 却耐不住楚云腰一直追问,叫她不得不讲清其中隐情,又指了指街口的几个老妇,慢慢说道:“殿下您看那边——” “这些倒是乡下来的良家,家里不说多有钱,好歹能有一口吃,有些舍得不女儿做妓的,便会把孩子卖给她们做童养媳,能得个一二两的卖身钱,若童养媳能顺利长大,两家便成亲家,也算给女儿找到去处了。” 楚云腰哑声:“也就是说,还有没法顺利长大的?” 她看这边的女孩基本都是十岁左右,依着北周的律法,女子及笄即可成亲,也就是说女孩被买到家中,只要过个三五年就能成亲了。 楚云腰无法理解,就这么短短三五年,怎会有长不大的情况。 素衣静默一瞬,轻声道:“说是买来做童养媳,其实等女孩真到了家中,便是当做奴仆对待的,寻常人家的奴仆管吃管住还有月钱,但这些买来的女孩,从早到晚都是家务,又要伺候一家的吃穿,又要跟着下地劳作。” “碰上好人家她们还能有一口吃,碰上刻薄的,三五天才会赏一顿饭,女孩们本就没发育好,又是长时间的高强度劳作,意外也是难免。” “殿下若是常来就会发现,等在街口的多是熟面孔,有些人家里并没有适龄的男童,所谓的买童养媳,也不过一个借口,实则就是用二两银子买个一次性的长工罢了,便是打死了也不用担责任。” 正说着,却见一个五六岁的男童被老鸨拽进花楼里,随之拿出一包碎银,在周围人满是艳羡的目光中,交给了男童的爹。 素衣说:“有卖女儿的,自然也有卖儿子的,就是相对少一些,不过因此男童也更抢手,只要是送来的,基本都会被老鸨买下。” 这些男童则是给有怪癖的富家老爷准备的,就算到最后卖不出去,养上个三五年,还能培养成楼里的打手,怎么也是不赔的。 若说乡下人轻视女儿,才会有卖女之事。 但多为家中视为命根子的儿子也被发卖,只能说是实在过不下去了。 说来也是讽刺,原只有夜间开门的花楼,如今白日也是门庭若市,夜里的客人是为寻欢,白日来的就是求生了。 楚云腰面色发白,呐呐道:“我记着大户人家都会买丫鬟,奴籍与贱籍相比,他们就没想着把家中子女送去做奴仆吗?” 素衣无奈道:“殿下许是不大了解,会买丫鬟人手的人家,对奴仆的要求也高,首要便是身家清白、知根知底,一般都是从现有的仆婢家眷中挑用,像这些卖儿卖女的,从来不在选择范围内,这些人家也根本寻不到门路。” 马车驶出街巷,到了另一条稍显繁华的街上。 这条街多是些小商贩,卖些廉价的蔬菜和日用,价格要得极低,一大筐黄瓜只要八文钱,还送一个竹筐,这般才有百姓光顾。 像那卖肉的摊子,一大张案板上只放了半块肉,从早晨到现在,半日过去了,也没卖出多少,沿途百姓看都不看一眼,匆匆略过。 若说这些场面只让楚云腰感到震撼,那等再绕过一条街,见了在旁边酒楼里设宴的贵族,觥筹交错,轻歌曼舞。 不过隔了一条街,鲜明的对比直生生撞进她的眼睛中,百姓面上的麻木与眼前的欢乐重叠,在她脑海中来回变幻。 楚云腰顿觉心底发寒,猛地将车帘落下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外面的世道如何,不会影响到世家大族寻欢作乐,更不会影响到深宫内院期期艾艾。 楚云腰一直都知道,当今朝廷腐朽,昏君当道。 她之前只觉得,自掏腰包补贴宫廷用度的皇后已是处境艰难,而为皇子皇女启蒙而为难的妃嫔们更是不易。 直到亲眼见到百姓的艰难为生,她才真真切切意识到—— 这个世道乱了。 不是因为宫廷里几十几百人过得好与不好,而是天下百姓都难以维生。 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其余郡县的百姓岂不是更难过? 后面半程,楚云腰再没打开过车帘,亦没有再说半句话。 素衣几次张口,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担忧地望着她,暗恼自己没有提前打点,叫殿下看了这些去。 直到马车驶出京城,素衣小心问一句:“殿下是想先去庄子里看看,还是到新买的田地那边去?” 楚云腰回过神:“先去庄子里吧,我记着京南别苑那边的田地和佃户最多,就先去那边。” 素衣应下,到前面跟车夫说了一声。 等她回来,又听楚云腰斟酌问道:“我好像一直没问过,京郊这些庄子里的佃户是从哪里来的?他们的酬劳如何?” 佃户便是一些没有田地或田地太少,向富户租田的人家。 他们租赁了富户的田地,仔细照顾一年,产出粮食交足粮税后,剩余的全部要归还主家,之后再由主家做主,看是分给他们多少口粮。 素衣说:“庄里的田产之前都是夫人打理,夫人心善,怜悯佃户不易,刨去粮税后,只收八成粮,其余都归佃户所有。” “八成?”楚云腰有些拿不准,那不心善的是有多苛刻了。 素衣点头:“正是,大多数主家都是收九成粮,这几年更多人家已不按分例来算了,秋收后要把所有粮食都收走,只每月月初给佃户家里送十斤粗面,这就是他们的全部报酬了。” 楚云腰:“……”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20. 宫外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1. 巧依 在经历了此间种种,楚云腰已经分不清北周的物价是高还是低了。 若是说低,单说她所了解到的田地价格,较往年可是高出许多。 可若是说高,十几两银子就能买下一个十来岁的姑娘,而农家给地主辛苦劳作一年,所得也不过百十来斤的口粮。 整个市场的价格都是乱糟糟的,又或者说一两银子在不同阶级的人手中,其价值也是天差地别,早没了什么一致可言。 楚云腰抿了抿唇,开口道:“先把庄里的管家叫来吧,还有在这边劳作的佃户,也一并召集起来,晚点儿我过去看看。” 素衣微微欠身,领命后很快便去喊人。 没过多久,庄子里的赵管家就过来了,一并带来的还有这边的两个账房,另就是早早备好的一二献礼,不及说话,先将一尊半人高的玉件儿献给了皇后殿下。 楚云腰未曾想过还有这么一出,望着摆在厅中的玉石摆件儿,惊诧过后,心底却生了几分凄然。 凭她的眼见,虽是认不出这尊摆件儿的实际价值,却也知道这绝非凡品,便是宫里都不常见,偏生如今出现在了一个京郊小庄子里,出自一个小小管家之手。 楚云腰生怕误会了人,又问了赵管家家中老小。 赵管家顿时苦了脸,连连诉苦:“殿下有所不知,今秋收成不好,小人家中十几亩田,交完一应赋税后,也只余下了四五百斤麦子,偏小人家里十几口人,这几百斤粮食便是精打细算着吃,只怕也撑不了一年的!” “小人不是在给殿下诉苦,其实小人能在庄里帮殿下一点忙,莫说还领了月钱,就是分文不得,那也是天大的荣耀了!” 说着,他又戳了戳左右的两个账房。 那两人顿时领悟,忙说了自己家中情况,也是人多粮食少,又一心为皇后奉献,奉承的话张口便来。 若是换做之前的皇后,听了这话少不得发善心,每人赏个几十两,可换做如今的楚云腰,她又是才看了街上百姓的煎熬,所谓日子清贫难过,在这尊玉件儿下反显得格外可笑了。 楚云腰扯了扯嘴角,轻飘飘问了一句:“赵管家家中都快吃不上饭了,这又是拿来的门路,给我寻了这么一大尊玉件儿?” 赵管家面容一僵,磕磕巴巴道:“殿、殿下……这不是小人机缘巧合得来的,不值什么钱啊不!不是不值钱,就是、就是——” 任他如何巧舌如簧,匆惶之下,也想不出什么两全的说辞来。 最后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明鉴!小人对殿下诚心可鉴,万不敢欺瞒殿下!这尊玉石摆件儿乃是一家姓聂的佃户祖上传下来的,小人得知后与其洽谈,又许了他些许小利,才得来此珍宝,听闻殿下将亲至视察,思及唯有如殿下这般高贵之人,才能配得上这等宝物,自不敢昧下!” 楚云腰问:“许了什么利?” 赵管家汗如雨下:“二、二百……” “嗯?”楚云腰冷哼一声,挥手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五百两!”赵管家如实道,“小人给了他五百两银子,又换给他家五十亩良田,为期三十年。” “多少?”这回,连素衣都震怒了。 她两步上前,一脚将赵管家踹翻在地:“京南别苑总共一百二十亩地,你这一下子就分出去约莫半数,先不说你们私底下还有什么交易,就说夫人每年都要提醒一遍,庄子里的田地要散分出去,每家佃户不可租超过十亩,你可有将夫人的话放在心上?” 赵管家无话可说,只能磕头如捣蒜,欲求得皇后宽恕,仅将他赶出别苑,而不是将他们一家赶尽杀绝。 楚云腰神情肃正,冷眼之下,自带一股傲然之气。 她吩咐道:“且将赵管家关起来,稍后送回楚府,请母亲帮忙审问,待审问完毕,依照他这些年中饱私囊的程度,该怎么发落怎么发落。” “再去把那户姓聂的佃户叫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家,明明有着祖传的宝物,却要依靠租赁田地过活。” “素衣你把那几册账簿仔细看一看,看与你之前拿到的可有差别?” 这回出宫,楚云腰身边只有素衣一人,眼下素衣要查看账目,就只能从门口喊了两个小丫鬟,一个去喊庄子里的府丁,一个去传聂家来见。 至于跟着赵管家一起来的两个账房早就缩到了一边,大气不敢出一声。 但等府丁过来后,楚云腰手一指,连着他们两个也没落下,随赵管家一起绑起来,当即送去楚府。 就是庄子里照顾田地的佃户不是时时都在的,姓聂的那户人家正好不在,小丫鬟连着问了七八人,才得知他家住处,从京南别苑到他家一来一回要一个多时辰,小丫鬟先是找了相熟的小厮去喊人,而后才到楚云腰跟前复命。 楚云腰听后微微颔首,又多看了她两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看着有点紧张,却还是努力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奴婢巧依。” 楚云腰喜她娇俏,不觉又多问了几句。 原来巧依今年刚及笄,乃是楚家的家生子,被分来京南别苑不过两年,因着心细机灵,才被分来主院这边伺候。 巧依的爹娘都在楚府,一个在厨房负责采买,一个在楚夫人院里照顾花草,她自小跟着母亲在府中行走,又是早早识了字,还有一手极佳的绣工,这才被楚夫人瞧见,送到庄里当差。 按着楚夫人的想法,巧依要是培养得好,往后也能做个大丫鬟,又或者分出来历练几年,小姑娘自己争气,往后做个小管事也不是不行。 但这到底只是楚夫人的一番设想,除了她身边的几个心腹嬷嬷知道,外人一概不知,便是巧依也不知为何会被发配到京郊来,最初过来的时候颓丧了好一阵子,还是后头听说这是皇后的庄子,才打起几分精神。 哪成想这才过了多久,皇后殿下竟真的来了! 巧依对楚家三小姐的印象不深,只知道那是当朝皇后,与其说为其为人折服,倒不如说是畏惧皇权。 直到今日跟楚云腰见了面,两人断断续续的聊了几句,皇后这个身份,才在她心里有了具像。 ……殿下一身端庄正气,又是极其平易近人的。 想必这便是母仪天下的风范了吧。 巧依想了好久,也寻不出一个能准备描绘楚云腰的词来,总归心里是生了敬佩,对着楚云腰愈发恭谨起来。 楚云腰看她每个问题都能对答如流,虽然只在主院这边做事,但整个京南别苑都有所了解,便是在庄子里做事的佃户都认得许多。 楚云腰问:“那你可知那户姓聂的人家如何?” 巧依想了想,说:“奴婢跟聂家人打交道不多,只远远见过两回。” “按理说春来秋后正是农忙的时候,聂家来庄子的次数却也不见多,奴婢见到他家的那两次,也只瞧见了他家的女眷,能主事的汉子只来了一个,还是坐在田垄边上,好半天不见下地干活儿。” 巧依又道:“殿下找聂家可是有差使吩咐吗?不过奴婢瞧着,那聂家人不似能托付的,就说他家管的那几片庄稼,今秋的收成也只一般,算是咱们庄里产出最少的一批了。” “而咱们庄里的粮种都是同一批,便是田地也都属良田,这等条件下,收成还不好,想来也只能是因为伺候的人不上心,这才误了好收成。” 对于她的这番话,楚云腰一点不意外。 她只是有点好笑:“巧依你不是管着主院的打扫吗?主院和田地那边离得远,你怎么对外围的事也这么清楚?” 巧依偷偷看了她一眼,见她不似生气的模样,悄悄松了一口气,而后又不觉红了脸,小声道:“奴婢有时做完了活儿没事,正好夫人和管家也不拘着咱们,我就总想到别处看看,一来二去认识了好些人,也听了些有的没的。” “殿下若是不喜,奴婢往后不乱跑了……” 楚云腰笑了,她看巧依嘴唇有些干,便给斟了一盏茶,与此同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成型,并很快付诸实际。 楚云腰说:“你刚才也看见了,赵管家犯了事,已被我送回楚家处置,他犯的事已是板上钉钉,无论大小,断没有再回来的可能。” “如此算来,这京南别苑就没了管家,我瞧你古灵精怪的,说话办事也算利落,就是不知你可有本事接下赵管家的差使,来做新管家?” “啊?”巧依惊呆了。 庄子里的管家可是要管不少人和事的,上至奴仆增减,下至日用采买,还有那良田租赁等等,皆是先由管家定夺,等到年底才会上报主家。 除此之外,整个京南别苑,不算往来佃户,光是楚家的奴仆就有少说百十号人,这些人皆听管家指示。 巧依上上个月才过了十五岁生辰,还在听主院的姐姐支使呢。 可如今呢? 巧依愣愣地问:“殿下……要我来管庄子里的上百人?” 楚云腰忍俊不禁,将早早倒好的茶水塞到她手里:“不着急,你且好好想想,我今晚会宿在这边,明早才走,你在我离开前给我个答案就成。” 巧依还没有回过神,只木木地点了点头。 等巧依从厅里离开,素衣捧着账簿走到前面来,她面色不佳,先是认错:“奴婢失职,竟看错了账本,被人糊弄了去。” 楚云腰问:“可是有人做了假账?”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21. 巧依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2. 女工 毫无疑问,管家有问题的地方,账目定是大有问题的。 素衣每回出宫时间有限,便是会核对账目,也是以底下人汇报为主,且皇后名下资产甚多,不可能每个都分毫不差,只要做得不是太过分,大体上的数目没差也就算过了。 京郊的这几个庄子不求盈利,素日只看粮食产出,日常花销全靠其他铺子补贴,只要不是天灾人祸,账目一向齐整,这几年来不光素衣没发现问题,就是楚夫人偶尔帮忙查账,也不曾看出纰漏。 直到今日,素衣是带着鸡蛋里头挑骨头的心思来查的。 最初那两册却是瞧不出丁点儿差错,可等她再看,却意外发现,京南别苑一月刚修缮了主院,三月又修了一次,到上月修了第三回。 第一次是换了床榻家具,花费八百余两,第二次是改了木桥凉亭,花费五百两,第三次则是移栽了一批名贵花草,连着花草带园丁又是一千两出去了。 这些名头听起来并无异样,便是花销其实也算不得多。 就说养这么大一片庄子,光是下人们的月银,一月也有二三百两了,再加上吃食衣用等,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若是遇上主子过来,一日就能花费小千两,而修缮主院才花了两三千两银子,自是不值一提。 但问题就出在—— 素衣专门去主院看了一遍,院里的一应装饰跟她印象里的毫无差别,还有那甚是名贵的花草园丁,她在主院转了两圈也没找到。 也就是说账簿上的许多花销,实际并无支出,全是管事的人以公用支走,后入了自家腰包了。 素衣将她的发现絮絮说来,楚云腰的第一反应就是:“你说这是贪了多少?” 素衣道:“只这三项就有两千多两了,奴婢另外翻看了厨房那边的采购清单,每日的购入与庄里仆婢的人数大不相符,要么就是买了太多全浪费了,要么就是跟主院修缮一样,只做了账,实际并无采买。” 这种情况还不知维系了多久,但哪怕只是一年,零零散散也有上万两了。 楚云腰:“……”怪她太浅薄无知。 以前只觉得给后宫填补十万两就很多了,合着最大的吞金兽竟是在家里。 她头疼地按住额角,气到极致,反没了发火的气力,最终她只能无力地摆摆手:“仔细查,不光京南别苑,我手下的所有庄子商铺全部彻查!” “素衣你先看着,等我这两日再找两个人帮你,既是都赶在了一起,那就索性清算一回,太久远的我也不管,就最近三年——” “但有欺上瞒下的,一律从重发落。” 素衣难得见她发火的模样,一时怔然,回神后连忙应下。 因着账本的事,楚云腰也没有亲自盘问聂家人的心思了,喝了两口冷茶,起身直接去庄子后面的田垄上视察。 京南别苑虽是在楚云腰名下,但当年更换地契时没有太过张扬,除非是专门打听的,又或者是在楚家做久了的老人,不然很难知道这庄子的主人是谁。 楚云腰拒绝了大批的随从,只带着素衣和四个府丁过去,等见了等在田垄边的佃户,也只说是从主家来的管事,并未暴露自己身份。 这边一百二十亩良田,总共租给了十三户人家,除去聂家外另有十二户,最多的一户租了八亩,最少的一户只有两亩。 秋收之后,佃户多是回了自己家,一般只会留一两人在庄里守着,听见主家传唤,当即都赶了过来,另有几家离得近的,还把家人喊了过来。 那户租了八亩地的人家姓胡,留在这边的是一男一女两夫妻。 楚云腰也是被赵管家和聂家吓到了,第一个就是找了胡家人来问。 好在胡家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一家八口,两个老人四个孩子,一家的重担全压在夫妻俩身上,如今更是怕哪里没做好惹了贵人不高兴,到时候砸了饭碗,可就真连口饭都吃不上了。 楚云腰问他们家中情况,胡婶子连她娘家人也没落下,有几口人年岁几何各自是做什么的,事无巨细,说了足足小半个时辰。 楚云腰之后又问了问他们照顾的这几亩地的情况,这可就更有的说了。 胡大哥和胡婶子一起,从翻耕到播种到秋收,一轮庄稼七八个月,就差把每天做什么都说一遍,最后还是这边的管事看不过去,张口打断:“行了行了,贵人是问你们有没有用心干活儿,谁管你们是什么做的啊!” 胡家夫妻面上讪讪,有些胆怯地看向楚云腰。 楚云腰摆了摆手:“无妨,我就是想听怎么做的,二位做活儿很认真,做得好就当赏,晚点你们去账房那边领二两银子,算是你们辛苦耕作的奖励了。” 胡家夫妻登时愣住了,直到楚云腰走向下一家,他们才猛地回神,然后便是连连作揖,直呼“遇见大善人”了。 有了胡家得赏的先例在,剩下的人被问到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楚云腰虽没有亲自下过地,但也能听出哪些是真正在干活儿,哪些只是嘴皮子利落,前者少不了赏赐,后者暂且没敲打,过后却少不了清算。 最后一户便是那只租了两亩地的人家,一问才知原来是个寡妇,早些年丧了夫,带着一个女儿被婆家赶出家门,娘家也不肯收纳,好不容易才在旁村落了脚,只是一个外来户,又是孤儿寡母,自是分不到田地的。 当初还是她求到赵管家头上,又被楚夫人撞见,可怜她生活不易,才赏了她两亩地,她一个妇人照顾两亩田,既不会太累,又能勉强糊口,农闲时帮庄里的人洗洗被褥补补衣服,还能补贴一点家用。 莫寡妇今年才二十出头,许是受生活磋磨,瞧着与三十多的妇人无异,她跟四岁的女儿借住在庄子里,要等入冬再回家。 楚云腰听到她家中情况后,很是惊讶了一会儿。 跟在她身后的管事说:“莫寡妇可是个勤快人!她打理的那两亩地,一向是收成最好的,平日在庄子里也不闲着,不是帮着扫院子,就是帮着灌水缸,我前些天还跟赵管家商量,要不要多给她二亩地。” 楚云腰一转头,正好看见莫寡妇眼里的渴望。 再看她脚边的小女儿,揪着两个冲天辫,正提着篮子跟在母亲身边,篮子里装了一大把皂荚,整只篮子有她半个小人儿一般大了。 楚云腰问:“小姑娘篮子里提的什么?” 不等莫寡妇回答,小孩儿抢先说道:“是我跟娘在外头摘的皂荚!娘说了,等把这些皂荚做成香胰子,能卖好多好多钱,就能给囡囡买糖吃了!” 此话一出,周围人反应不一。 莫寡妇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她在小孩儿背上轻拍了两下,赶紧把她拽到身后去,而后含糊道:“不、不是……小孩子不懂事瞎说的,贵人莫怪,我就是瞎鼓捣鼓捣,没用庄子里的东西,也没耽误了田里的活儿。” 楚云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皂荚和香胰子是什么东西。 她隐约知道莫寡妇是在怕什么,却并没有多在意。 她本想把小姑娘喊出来再多问两句,可莫寡妇把女儿护得紧紧的,只露了半个脑袋,小姑娘也觉出什么不对,任楚云腰怎么喊也不肯出来了。 无奈之下,楚云腰只好放弃。 她又道:“无妨,你们母女并非庄子里的下人,做什么都是无碍的,我听小姑娘的意思,你会做胰子?” 莫寡妇咽了咽口水,轻轻点了下头。 楚云腰说:“我听着你一人带着女儿过活,平常也不容易,管事说多租给你两亩地也不是不成,但你一人照顾四亩地,农忙时只怕太辛苦了点……” “不辛苦!”莫寡妇一急,打断道,“小人不怕辛苦,小人能照顾好的!” “不是,你且听我说完。”楚云腰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我……主家有个脂粉铺子,里面也有卖胰子,我是想着,与其多租给你两亩地,最后只能添些口粮,何不如叫你去脂粉铺里做工,帮着做些香胰子,也能领月钱了。” “你觉得呢?” 莫寡妇怔了怔,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做工?贵人是说,叫我去铺子里干活?可我没听说,有哪家铺子招女人干活的啊……” 楚云腰忽略了这点,片刻失神后,很快反应过来:“那是之前,你要是去了,不就有女工了吗?” “可是我——”女工对于莫寡妇太过陌生,且她身份太敏感,饶是她对所谓的月钱极是心动,也不敢一口答应下来。 正这时,却听楚云腰跟周围人招呼:“不光莫娘子,其余人家要是有闲在家里的妇人,也能考虑到铺子里做活儿,楚家要招一批女工,不卖身不签契,只要做活儿就给月钱的那种。” 原先她还没想这么多,还是在见了莫寡妇和一些瑟缩在田垄上的妇人后,才临时起的一个主意,至于真招来女工做什么,她却还没个确切想法。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22. 女工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3. 佃户新策 楚云腰自认没什么大本事,胜在手里有几个钱,还算能做点事儿。 尤其是在这一天之内,她见了太多浑浑噩噩,又或者为生活奔波的百姓,不觉联想到她在末世那三年里的惊怕和绝望,便愈发想为这些人做点什么。 像是给宫里填补的空缺,又或者是被赵管家等人贪走的银子,随便拿出一成来,也能保跟前这十几户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楚云腰也知道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她能帮这些人过得没那么困难,却不好直接施舍银两。 这年头的男人们要是真想找点活计,赚多赚少总是能找到的,反是妇人和年纪稍小的孩子,便是太平年间都不好出去工作,遑论现在人人艰难的世道。 楚云腰便想着给后者提供一些岗位,包着两餐或者三餐,再来便是补贴一些月钱,实在没有地方住的,也能提供一些简陋住处。 只是她放出话后,并没有多少人应和,到最后也只有莫寡妇愿意试一试。 再就是两个留在庄子里看田地的兄弟,一个十三岁,一个只有十岁,据说他们家里还有五六个兄弟姐妹,爹娘回去照顾家里,只留了他们守着,两人皆是瘦骨嶙峋,手腕比楚云腰还细。 便是没有旁人应和,楚云腰也没强求。 她想着转日还要去城里的商铺视察,便叫莫寡妇准备了几块她做好的香胰子,到时拿去店里给掌柜和师傅们看看,也好知道该如何安排。 而那对兄弟则先在庄子里帮工,负责打扫两个偏院,跟着楚家的下人吃饭,根据他们打扫的情况,到月底再说工钱。 交代完这两件事,楚云腰就从田边离开了。 却不知她前脚走,后面紧跟着就炸开了讨论。 当吃饭和生存都成了问题,所谓的女子足不出户也都成了笑话,更何况农家的女人从来都是当男人用的,下地干活暂且不提,像街上卖吃食小物件儿的摊位上,一般都是女人在操持,偶尔才见男人在旁搭手。 刚刚众人不应,也只是害怕被坑骗了。 如今楚云腰一走,他们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激动,三三两两议论起来。 “你听见刚刚那位贵人说的了吗?主家说要招女工!我家三个女儿都大了,是不是也能叫她们去谋份差使?” “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不招男人只要女人的铺子,你小心被人骗了,到时候婆娘闺女全被卖了去……” 这话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此话一出,周围陷入短暂的沉寂。 直到又有人弱弱说道:“可、可那是楚家啊……我听人家说,楚家不光出了丞相,还出了当朝皇后,便是楚家的当家夫人,都是江南首富家的女儿,这等大富大贵的人家,岂会骗我们这些升斗小民?” 话落,旁边的汉子也说:“大广说的是,人家楚家富贵,手里还不知有多少钱,哪里看得上拐卖的那点小钱,便是把咱们大家伙全发卖了,恐怕还不够人家吃一顿饭的!” “反正俺是想好了,这不莫寡妇应了那位贵人,等过两天俺就去找她问,要是做得好,俺就带家里的婆娘女儿都去,还有俺老娘,一个不落下!” “那、那要不我也等等看,要是真能成,哪怕一月就几十文钱,也总比冬天缩在家里,分文没有要好啊。” 周围人三三两两接了话,便是那些没有出声的,也是神色微凝,暗暗点着头,心里隐有了决定。 另一边,楚云腰在去主院的路上就有了几分成算。 京南别苑几年也不一定来一回主人,主院的装饰已偏老旧,好在在这边打扫的丫鬟小厮们多有上心,院里院外还算干净。 楚云腰进来后四下打量了一番,轻轻点了点头。 素衣意会,招来侯在门口的丫鬟,当场放了赏,顿时引来一片感激。 等进了屋里,楚云腰用食指轻敲桌面,沉吟道:“刚刚我说的女工,素衣你可有什么想法?” 素衣走到她跟前,先是问了一句:“殿下可有什么需要人手的地方?” 楚云腰如实说:“至少到今年年底是不缺人手的,便是来年开春,各地撒种耕种,我也是更倾向于身强体壮的男人,今日之所以提及招女工,更多还是看她们过得太难,勉强算是搭把手吧。” “那殿下是想把她们安排进自家铺子里,还是另外给他们找工呢?” “都可以。”楚云腰说,“像那位莫娘子,她会做香胰子,碰巧我名下有家胭脂铺,把她安排进去,一方面她也有了份差使,另一方面铺里的胰子也能添些新花样,这样便很好。” “依着我的想法,要是手上有点本事的,又能跟家里的铺子契合上,那就直接安排进家里的商铺中,要是各处都不合适的,再给介绍其他活计。” “另一方面就是这京郊的各个庄子,平日要是缺人手了,也不妨在这些佃户家中招揽,这些年多是在楚家干了好些年的,也算知根知底了。” 素衣若有所思:“那这些铺子里或庄子里的人手,殿下只要妇人吗?” 楚云腰微微颔首:“正是。” “总之我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初步的想法,具体怎么落实下去,还要细细完善,眼下先说给你听,你也帮我想想怎么安排最妥当。” “这两日我先把各处都看过,剩下的等回了宫再说也不迟。” 素衣应了一声,见她眉眼间已有了疲态,便没再多言。 没过多久,底下人送来了晚膳,一应蔬菜禽类都是庄子里产出的,蔬果新鲜可口,禽肉也做得软烂鲜嫩,食材的优势完全弥补了手艺上的些微欠缺。 楚云腰一整日都在奔波,用过膳草草洗漱后,很快便歇下。 出宫在外,素衣不放心旁人守夜,便拿了账簿在外间待着整整一晚上,中途巧依有送茶过来,也被她以提前学习的名义留住了,一同看了一夜账本。 待转日楚云腰醒来,素衣早已收拾好了形容,又早早吩咐人把庄子里近三年的账目全部整理出来,稍后她一同带走。 楚云腰出来一看,跟在素身后的,可不正是巧依那丫头。 巧依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先是问了殿下早安。 楚云腰问:“昨日我问与你的,可是有决定了?” 直至昨天半夜,巧依都没能拿定主意,她毕竟年纪小,便是心里有一腔热血气,可也怕自己搞砸了,坏了殿下托福,又会牵连到爹娘。 然而在她陪着素衣查账时,素衣忽然说:“仔细想起来,我也是在跟你差不多年岁的时候开始给殿下办差的,最开始只帮殿下管着两家铺子,这后面做得好了,才多管了几家,后来殿下入宫,她不便出入,便指了我负责宫外一应账目的查验,你可能没法想象,那是多少商铺庄子,每日又有多少收支。” “最初几个月,我日夜不敢合眼,就怕多睡了一会儿,就耽搁了给殿下办事,还有那数不清的账簿,每册都要翻三遍以上,唯恐哪里看差了,辜负了殿下的信任,虽然三年过去,到底还是出了篓子。” 巧依有些好奇地看着她,对素衣的印象还停留在雷厉风行的大掌事上。 如今她却想着,原来这样厉害的人,也有害怕紧张的时候。 素衣没看她反应,只是又说:“殿下心善,极少打罚下人,便是真做错了事,只要不是坏了原则的,也很少责罚什么。” “且殿下知人善用,并不看重出身,你或许还不知道,就在今天傍晚,殿下跟庄里的佃户说,可以给他们家中妇孺提供岗位,招一批女工,其中意味着什么,就不必我多言了吧?” “你也是个有福气的,小小年纪就被殿下看重,我虽不知你的想法,可要是换做我,这样天大的机缘,定是不会放过。” “登天的路都摆在眼跟前儿了,我便是拼了命,也要爬上去。” 这番话只叫巧依心神大动,之后半个晚上,皆在震撼与挣扎之后。 伴随着楚云腰出来外间,她终于定了主意。 巧依跪到楚云腰身前,郑重行了大礼,声音还透着两分稚气,却也不乏坚定:“殿下提拔之恩,奴婢感怀在心,奴婢必不负殿下所托。” 楚云腰笑了,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你有这个心就很好,不过你初升管家,庄里不服气的定不在少数,我虽能替你压住所有质疑,可这只是你未来道路的开始,若什么都由我来,那就不好了,巧依,京南别苑,仆从也好佃户也好,你都能管住,对吗?” 巧依下意识抬头,视线相接,望进那双发亮的眸子里,只觉整个人都被勾住,莫说只是做个管事,便是叫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巧依重重点头,大声回答:“是!” 楚云腰今天傍晚就要回宫,另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只宣布了巧依将接任新管事,至于之后如何,便无法多关注了。 临走前,她给巧依留了一块腰牌,若是碰见了极大又无法决断的事,可凭腰牌向宫里递书信,再来还有素衣时不时出来,也能指点一二。 马车已等在别苑外,上面备好了早点,还有莫寡妇拿来的香胰子,也一并装进了小匣子,放在了马车一角。 楚云腰浅浅吃了点东西,打开那小匣子一看,却发现莫寡妇做的香胰子着实稀罕,各个形状巧妙,散发出的香气浓而不腻。 她本以为是因为其中加了花瓣等物,可用小刀切开一看,里外没有任何花草添加的痕迹,也跟她所闻过的花草完全不是一个味道。 这种胰子放到她穿越前,楚云腰定是不觉稀罕,可考虑到这个时代的生产水平,她就真的有些惊讶了。 就连素衣都说:“奴婢不曾见过这种香胰子,便是宫里的御用也不比此物,若是将这拿去胭脂铺里售卖,京城就要掀起新风潮了。” 楚云腰赞同地点了点头:“那等会叫胭脂铺的师傅们看过,看看该如何卖才好,莫娘子既有如此手艺,到胭脂铺做工也算板上钉钉了。” “那等过两天,奴婢就派人请莫娘子去胭脂铺。” 楚云腰道了一声好,又把匣子里的另几块香胰子拿出来,一一放到鼻下嗅闻,说来也是稀奇,这几块胰子放在一起是一个味,等分开了,又换了一种味道,仿佛全然不会受其他气味的影响。 由于在京南别苑耽搁了太多时间,楚云腰之后只去看了临近的一处庄子,再就是看了新买的那一大片中田。 新买的百亩中田离京城有点远,车夫快马加鞭,才在晌午前赶到。 因着这片田地还没有佃户,楚云腰围着田垄走了一圈,也没看见一个人。 但正如素衣说过的,这百亩中田连在一起,方方正正,极好管理,田地南边还有一条水沟,日后灌溉也能省不少力气。 楚云腰甚是满意:“刚刚过来时,我看见了好几个村子,等后面招佃户的时候不妨到周边村子里问问,早晚也方便回家了。” “是。”素衣垂首记下。 从新买的这片田地离开后,楚云腰也没叫歇,紧跟着便是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赶,这样才好在回宫前把城里的商铺给看了。 回去的路上,楚云腰又问了前些年佃户们的报酬,结合着这两日亲自听到的,顾自下了决定:“以后凡我名下田地的佃户,一律执行新策,将交租比例改成七成,每年收成缴足赋税后,余粮中三成归佃户所有。” “除此之外,连续三年交租超过十石者,可将交租比例降至六成,逐年累加,最多可缩减至三成租金。” 当下田地的亩产不高,良田每亩产出在三到四石,中田减半,下等田就更少了,一亩良田抛去各项赋税后,还能留下两石多粮食。 当然,若是照顾得好,亩产也会有所提高。 然此话一出,素衣直接惊呆了:“殿、殿下?” 楚云腰遥望远处,轻声道:“百姓疾苦,我既为皇后,总不能见到了还坐视不理,哪怕只是为了我自己——” “新策之下,我要他们心甘情愿为我做活儿。” 北周百姓饱受压迫,若是寻常人家贸然降低了交租比例,或会引得众人攻讦,觉得他们恶意扰乱了秩序。 但楚云腰不一样。 她本就身份高贵,又有强势母家作为支撑,旁人再怎么看不惯,也拿她没办法。 而百姓们通过自身劳作能有所得,虽还要向主家缴纳租金,但至少不会辛苦一整年,到头来只挣个口粮了,重利之下,他们岂敢懈怠? 至于若干年后,这三五成的租金是否还会继续存在,谁也说不准。 楚云腰主意已定,再无更改可能。 她说:“新策自明年开始执行,但为调动起佃户的积极性,下月即可公布,这事暂且交由你做,等后面我寻了合适的人,再替你分忧。” 事已至此,素衣只能怔然应是。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23. 佃户新策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4. 商铺 待马车进了京城,随着路上行人增多,马车行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因着出城时已见过了街上的情景,楚云腰就没再看窗外,但依稀能听见街上的细声交谈,或是买卖东西时的讨价还价,或是找工百姓的苦苦哀求,偶尔还会响起稚童的尖锐哭啼,而后便是大人的厉声训斥。 楚云腰靠在车板上,双眸微合,久违得感受到几分烟火气。 就这么一路听着颠簸着,只听素衣凑到她身边说道:“殿下,红嫣阁到了,就是您点名要看的胭脂铺。” 楚云腰睁开眼睛,掀开半面车帘往外一看,一座三层高的气派小楼伫立在闹市正中,小楼前后开门,正门客人繁多,里面更是热闹。 粗略一看,往红嫣阁来的不光大家小姐,更有许多高门夫人,还有陪着夫人小姐们一起来的公子哥儿们,在小厮婢女的簇拥下进出,场面甚是浩大。 楚云腰下意识往旁边去看,果然周围的商铺里都是这般。 或比不上红嫣阁这般红火,但进出的客人都是前拥后簇,非富即贵。 而前面几条街上常见的小商小贩也没了踪影,偶有几个穿着粗衣麻布的百姓路过,也是行色匆匆,很快拐去另一条街上。 与此同时,素衣的解释在耳边响起:“红嫣阁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街上,朱雀街的商铺多是皇亲贵族所有,无论酒楼茶馆,还是食肆小店,所售物品价格偏高,客人也都是富庶人家。” “红嫣阁又是占了最好的位置,向来是所有商铺中盈利最好的。” 楚云腰趴在车窗看了一会儿,眼前所见皆是衣着华丽者,再不济也是富裕人家,哪个都是腰包鼓鼓,全然没了之前那般为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颓然。 她定了定神,戴上一顶帷帽,这才在素衣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红嫣阁的掌柜是从楚家出来的,对楚云腰也是面熟,才见了她就是面色一变,又在她的眼神示意下勉强镇定下来,遂引她去了三楼。 红嫣阁三层所售的物品都是不同的。 一楼卖些常见的脂粉首饰,价格虽高,却也不至于太贵,三五两银子就能买到一盒不错的脂粉,一支珍珠发钗也只需十两。 到了二楼这些脂粉就要高一档次了,最便宜的都要二十两银子,除了包装更精美,脂粉的原料也要更好,还有很受小姐们喜欢的胰子也在这一层。 等到了三楼,客人便寥寥无几了,每一位客人都有单独的包间,需要什么只需告知门口伺候的小厮,小厮很快就会将其所需拿上来。 一行人刚进门,身后的房门就被紧紧关上,而掌柜更是结结实实行了大礼,恭敬道:“参见殿下。” 楚云腰微微颔首,叫掌柜起身,开门见山道:“我此行是为隐秘,既是出宫随意转转,也是来各个铺子里看看情况,之前在京南别苑出了一件叫我很不开心的事,这过去一夜,你们兴许也听到了风声。” “如今我既来了,那就将近三月的账簿拿来吧,只盼楚掌柜莫要叫我失望,我高兴了,掌柜也才安好。” 楚掌柜当即抹了一把冷汗,连声道:“是是是,殿下说的是,小人这就把账本取来,另铺子里受到一批成色上乘的珍珠粉,不知殿下是否感兴趣,又或者殿下可有什么喜欢的脂粉,小人给您一并取来。” “其余就不必了,我稍后自会亲自去看,铺子里制胰子的师傅可在?” 楚掌柜道:“在的,素衣姑娘大早就派人带了话来,小人赶紧把铺子里的师傅都喊了过来,一共三十几位大师傅,全等在后面的小院里。” 楚云腰点了点头:“那就一并叫来吧。” “是是,小人这就去办。”楚掌柜退着走到门口,又是行了个礼,这才退出屋子,而门口的小厮紧跟着走进来,守在门口随时听吩咐。 大概是早得了风声的缘故,楚掌柜取账本的速度很快,前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带着三十几位大师傅一齐走了进来。 楚掌柜深知皇后身份敏感,整个红嫣阁除他知道皇后亲至,其余人一概不知,便是在这几十位大师傅面前,他也未有透漏,只嘱托里面的人身份高贵,说话行事万要斟酌谨慎,切忌冲撞怠慢了。 其余人少见楚掌柜如此紧张,不觉受其影响,只得敛起往日的高姿态,老老实实跟在楚掌柜后头,轻易不敢妄动。 楚云腰在的这间包间是红嫣阁里最大的,便是进来这么多人,也丝毫不显拥簇,她摆了摆手,免去了众人的问安,由着素衣接过账本去查看,而她则把制胰子的大师傅喊到前头来,把莫寡妇的香胰子递给他。 “师傅贵姓?” “不敢不敢,小人姓魏。” “魏师傅且看看,这种香胰子可能做出来?” 魏师傅垂首接过匣子,本平静的面容在打开匣子后起了波澜。 他指尖一颤,小心将匣子里的香胰子取出来,先是观其形色,再是嗅其味道,最后更是捡了一点切割的碎屑,放入口中含了含。 其余人不知楚云腰目的,却也晓得这里谁最大,她不出话,旁人亦不敢出声,只有素衣翻看账簿的窸窣纸张摩擦声。 直至魏师傅查看完了,屋里才重新响起说话声:“敢问贵人,这是从何处得的香胰子?小人制了一辈子的胰子,也只能做到以香料入料,才能做出香味浓郁的胰子来,然小人刚刚试着这几块香胰子,却没尝出一点香料的痕迹,仿佛只用了最天然的花草,但花草怎可能比香料还香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找楚云腰问询请教。 可惜楚云腰只管拿了东西,并不曾深究其详细制法,闻言只再问一声:“那就是说,魏师傅做不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来了?” 魏师傅垂头丧气道:“小人技浅,恐做不出一样的东西来。”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楚云腰的意料,但转念想来,就是做不出来才好。 红嫣阁的脂粉胰子在整个京城都属佼佼,连这里的大师傅都做不出一样的香胰子来,那更能说明莫寡妇手艺之高超,实属难得的人才了。 楚云腰面上不觉带了几分笑意。 她说:“那正好,我昨日碰上一位妇人,从她手中得了这些胰子,原是想着叫红嫣阁的师傅们制些一样的出来,既然魏师傅办不到,就只能请那位妇人亲自来制了,如此也算给咱们铺子里添些新玩意儿。” 此话一出,对面众人却是神色各异。 有人惊诧这些香胰子的来路,有人则意味不明地看向魏师傅,魏师傅本人更是面色大变,嘴唇哆嗦着:“贵人是说——” “就是要招一位女师傅过来,不过女师傅初来乍到,想必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届时还劳烦魏师傅多带带她,要是双方都不介意的话,也不妨互相交换交换经验,互通有无,才好更好进步。” 魏师傅回过神来:“贵人没、没打算辞退我?” 楚云腰诧异:“辞退你作甚?魏师傅在铺子里做得好好的,哪有随意辞退的道理?我虽要招女师傅来,也是想叫你二人互相讨教一番,若魏师傅从中得了启发,研发出更好的东西来,我反要叫掌柜给你涨工钱才是。” 到底是楚家的铺子,除去从楚家出来的家生子,其余工人和师傅的月钱一向不低,好好做上几年,攒下一笔小钱很是容易。 就说魏师傅,在红嫣阁做了三十多年,已在京中买了宅子,全家都从乡下搬到京城来,一家人过的舒舒服服,可比庄稼汉滋润多了。 在得了楚云腰肯定答复后,魏师傅顿是大喜,连着作了两个揖,甚是感激道:“是是是,小人一定跟女师傅好好相处,一定不辜负贵人的嘱托。” 解决了魏师傅的事,楚云腰又找其他师傅问了问,随口问了一句:“师傅们可缺徒弟?” 众人一时茫然。 楚云腰说:“我手下有些聪明伶俐的小童,师傅们要是缺徒弟,不妨从这些小童中挑选几个,培养几年,合适的就留下,不合适的就放回去。” 话是如此,众人却也不好当即回话,只推脱说会好好想想,若是需要了,就跟楚掌柜说,再去寻那些小童来。 说话间,素衣也把账本粗略看过,这回倒是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也是,这些在京中的商铺,离着楚府也近,除了素衣会定期来,楚夫人也时常过来查账,要同时在两人眼皮子底下耍心机,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楚云腰得了素衣禀告后,少不得嘉赏两句,又当场提了楚掌柜的月钱。 这么稍微一耽搁,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距离回宫也没剩多少时间。 楚云腰只好匆匆从红嫣阁出来,赶紧赶去下一家。 赶在回宫前,她也算把京中的铺子都走了一遍,就是因为时间紧迫,未能一一问询,只是潦草过了一遍。 不过每至一家,她都会透漏一点关于女工的事,依着这些人的人精程度,自是能领会她的意思,不管愿与不愿,也好提早有了心理准备。 申时三刻,她与素衣跟着最后一批人回了宫。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24. 商铺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5. 楚家动荡 短短两日,楚云腰却是见了太多的辛酸和反差,很难说清当下世况与末日想必能好到哪里。 她既已决定在商铺中增设女工岗位,自然是要尽快落实下去。 又因此举颇有些惊世骇俗,还要给经手的管事掌柜们留出反应接受的时间,另外便是女工们进了铺子,安全是一方面,同一商铺里的伙计的安抚也不能忽视,方方面面,总要多注意着。 楚云腰定主意时还不觉如何,真到了一项项往下安排了,才发现这着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方方面面想要考虑周全了,也非一时半刻能想好的。 好在她早早称病谢客,回宫后又是在寝殿里躲了四五天,直至把所有规章流程都定下了,这才请来御医,装模作样地看诊后,重开未央宫宫门。 与此同时,素衣带着皇后的信物离宫,直奔楚府而去。 后面半月,整个楚府,从主家到底下庄子商铺,皆陷入大动荡。 她先是和楚夫人审问了京南别苑的管家,又顺藤摸瓜的揪出许多中饱私囊的人,另便是各处的账目全部重查,只要有问题的,轻则打罚,重则发卖,实在严重的,就直接扭送官府,按律处置。 这么一番清算下来,空出来十几个管家掌柜的位子,全由新人顶上去。 之后便是女工一事,楚夫人为了表示对楚云腰的支持,连着金家的一起,楚金两家所有商铺,共计招募三千八百个女工,根据实际情况就近分配。 从京城到江南,只要是有金家和楚家商行的,全部增设了女工岗位。 女工们的月钱依着铺子里的行情走,多劳多得,做得好的亦有机会升任管事掌柜,诸多晋升途径,足以激励众人。 至于安全上,则是提供两个方案。 其一是住在铺子提供的员工宿舍里,每月月底有两天假,可提前叫家人来接,其二则是给她们准备接送驴车,从做活的地方到家中,点对点接送,但每天需要支付三文车费。 方案已经提供,至于如何选择,就看女工及其家眷们的想法了。 为了防止铺子里原有的工人心生怨怼,他们也有了新的晋升途径,像是在铺子里做满多少年工,又没有出过岔子,那就可以涨月钱,格外出色得还能调去缺人手的地方做管事。 而女工们刚进铺子或有不熟悉的地方,若有老工人帮忙引导,女工头三个月的工钱将分给引导人一半,作为他们辛苦教导的感谢。 诸多举措同时实施,将男工和女工之间的矛盾降至最低。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言,楚夫人并没有直接说这些都是皇后想出的,但天底下谁不知道,楚家便是皇后殿下母家,若非得了皇后授意,楚家和金家如何会突然招女工,又这般雷厉风行地施行下去。 暂且不论百姓们是如何想了这样多的,反正最后好名声落到了楚云腰头上,楚夫人满意,更是没有辜负她的一片好心。 素衣一连半月都跟在楚夫人身边,先把京城各家商铺的女工落到实处了,试运转两个月看看,要是一切顺当,再往外地发展。 等把女工示意安排妥当了,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京郊庄子里。 这回则是为了佃户新策,因着时间紧迫,她只来得及跟佃户们讲明新策的内容和佃户日后所得报酬,更精细些的,则需管家去解答。 但素衣却清清楚楚地记着,城郊六座庄子,无论她从哪个庄子离开,后面都会跟着乌泱泱的大群佃户,每个都急促促地追在马车后,便是嗓子都哭哑了,还要大声吵嚷着,请她代为转达。 “请姑娘带我们谢谢殿下,殿下大恩,我等没齿难忘——” “我们一定好好干活,绝不叫殿下失望!” 正如楚云腰所说的那般,重利之下,哪怕只是为了他们自己,这些佃户也定会卖一百二十分的力气,好生照顾租来的田地。 再有许多感恩的,自然也会顾念着皇后殿下的好,心甘情愿为其做活儿。 就这样在外奔波了近一月,素衣终于回宫。 她回来时已是傍晚,楚云腰却还是把她喊去书房,连着问了两个时辰才作罢,紧接着,她又把信物递还给素衣,歉疚道:“另有一事,可能还要你出去一趟,因着我也是最近才想起,只能辛苦你再跑一次。” “殿下请说。” 楚云腰说:“如今妇人和佃户都有了出路,年纪小的孩子们却还没有个目标,我便想着再开几间启蒙学堂,就设在庄子里,给幼童启蒙。” 细说下去,便是:“凡庄子里的人,不论籍属,只要年纪在五到十三岁,哪怕只是佃户家的孩子,也能到启蒙学堂中识字念书,接受启蒙教育。” 这还是宫里的小学堂给她的启发,既然连皇家都如此重视幼童的教育,岂不是也从侧面印证了,识字在这个时代亦是极为重要的。 为了鼓励佃户送孩子去启蒙学堂识字,她还提前想出激励条件。 这些从启蒙学堂出去的孩子,可以给安排工作,要是识字算数都学得好,那就去京城的铺子里当账房,二者有一优异的,则安排做个小管事。 便是再不好的,只要能识字,就全可以留在庄子里做下人。 要知道,京郊各大庄子的下人也是有月银的,虽比不上楚家主家,可毕竟也是皇后的人,又是包吃包住,碰上节省的,一年下来也能攒七八两银子,可比单纯给主家种地做佃户来得多太多。 “若只是这些,学堂里恐怕只会有男童,但依着我的想法,女童也是要的,为了叫农户对待男女一般,对女童念书的激励更不能少——” 素衣这段日子已听了殿下太多奇思妙想,就是再多一条,也不觉如何了。 她只在宫里歇了一晚,第二天大早就又出了宫。 与佃户新策一般,启蒙学堂的事也是要一个个庄子跑的。 此策一出,无论是庄子里的下人,还是其他佃户,反应可是更大了,那启蒙学堂还没开始建,门口顿是挤满了人。 尤以佃户家孩童为主,新策一经公布,短短三五天时间,学堂的名册上就记满了,一个庄子就能有四五十个学生,这其中还只是适龄的男童。 之后管家又宣布,女童也能到学堂念书,学好后的待遇跟男童是一样的,若是有那等聪明伶俐的,还有机会到主家做丫鬟,再碰上点大机缘,送去宫里伺候皇后殿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先不说皇后殿下,就是那楚家也非寻常百姓能接触到的。 而大户人家的丫鬟,最差也能说个差不多等次的小厮做相公,怎么不比嫁个庄稼汉得强? 再说这学堂就在庄子里,他们随时能过去看,也不用担心姑娘小子们在一起出什么意外,何况放到村子里,男女之防本就没那么厉害。 短短两日,学堂的名册上又多了二十多个名字,这回都是女童,六七岁的也有,十来岁的也有,就是十二三岁的大了些,好多人家已经在准备相看人家,也就不想什么念书识字的事了。 这大大小小的事都碰到了一起,素衣也是进宫出宫三五趟,才算把楚云腰的所有交待都办好。 楚云腰听说一切已正经运作起来,不觉心生向往:“我要是能亲自去看看就好了,也不知两个月过去,庄子商铺里有多大变化。” 这一回,素衣却不敢说什么打点出宫的话了。 她轻声道:“再有一月就是元旦了,殿下还要操持宴会,恐不好出去了。” 楚云腰无奈点了点头,轻叹一声,只好先老实待在宫墙内。 元旦的事说了没两天,皇帝果然下了旨,命皇后主持操办元旦晚宴,另叫夏贵妃作为协助,切要展示好皇家风采。 楚云腰想到后宫的无数亏空,寻思着皇家还有什么风采可言。 然她拿到圣旨后,尚没来得及回应,各宫娘娘们先听到风声,一群人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待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顿时义愤填膺。 “皇上可真是不公平!明明知道殿下与夏贵妃不和,还叫夏贵妃来掺和事,就不说她能干什么事了,这不纯纯是给殿下添堵来的!” “要我说,殿下您还是太和善了些,像夏贵妃那等嚣张跋扈的,早该叫她知道这宫里头谁最大!合该好好教训她一回,叫她晓得什么叫尊卑。” 顺妃不如她们言辞激烈,却也是满脸地不赞同,甚至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反正元旦晚宴也不甚重要,要不殿下称病吧?将这烫手的差使丢出去,最好全交给夏贵妃,看她会办成什么样子。” 楚云腰:“……”望着这一群为她不忿的娘娘们,她实在是一点气也生不出来了,只剩下无奈和好笑。 楚云腰说:“皇上交待的差使,我如何能不好好办呢?” 话落,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旁人先是不解,待看清她的表情后恍然大悟,三三两两凑到跟前来,一副摩拳擦掌准备好做坏事的模样:“殿下且说如何做,妾身等帮您!”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25. 楚家动荡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26. 皇上驾到 好不容易把一众妃嫔哄走了,楚云腰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我记着皇……我之前与各宫娘娘们关系只是一般,这才过了多久,她们便入了我的阵营了?前些日子时时来请安也就罢了,这等给贵妃使绊子的事,竟还有人抢着帮我出头?” 就说她帮皇子皇女们寻了女夫子吧,总不至于对它掏心掏肺到这种地步,再说刚刚的几人里,还有几个并无子嗣,与她关系只算一般的。 重锦却是笑着扶她坐下,复悄声道:“殿下此言差矣,宫里的娘娘们与贵妃关系本就不好,如今又受了您的恩惠,说是帮您做事,何尝不是给她们自己出口恶气呢?” “何况奴婢说句大不敬的,在这后宫里,娘娘们能仰仗的也唯有殿下您了,为您做事、表忠心不也是应该?” 就说这宫里的妃嫔们,哪个不是如花的年纪,奈何入宫几年,多是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争宠无望,又有贵妃娇蛮,再不寻个能庇护的,往后的日子只怕越发难过。 正巧当今皇后又是个仁义的,何不早早给自己定下靠山,只要哄好了皇后,哪怕见不着皇帝,好歹能保自己吃穿不愁。 又或者帮着皇后把贵妃拽下来,万一日后自己也能获宠呢? 楚云腰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也只能无奈摇摇头。 北周的元旦便是新年,宫里的过年氛围不甚明显,可若是楚云腰出宫去看,便会发现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红灯笼,家家户户也备起了年货,更有大小人家走亲访友,无论贫富,总要在年底露一露笑脸。 元旦晚宴算是宫里比较隆重的一场宴会了,届时分主宴和分宴两场,主宴由皇帝主持,主为宴请朝臣,近几年还会有夏贵妃出席。 分宴则是各家的夫人小姐,以及诰命王妃等,由皇后招待,与主宴在同一殿堂,只同样一主殿一偏殿,另有后宫妃嫔作陪。 之前顺妃便提过,皇宫宴会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相看,今年的中秋宴没有办,一来是因为楚云腰称病,更多则是皇帝陪着贵妃去了汤山泡温泉的缘故,索性便取消了中秋的宴飨。 以至一月后的元旦晚宴乃是下半年最盛大的一场宴会,毫无疑问,届时的宴上一定少不了青年俊才以及大家闺秀,一场晚宴下来,说不准会成几对姻缘,又会生多少乱子。 重锦少不得提醒:“元旦晚宴上的人口冗杂,殿下切要以自身安危为重,如今时间又是紧迫,您若觉得实在应付不来,不如把一部分差使分出去,交给看重的娘娘也好,推给夏贵妃也罢,总要以您为先。” 楚云腰深有所感:“我会细细考虑的。” 随后她叫重锦拿来了最近三年的元旦晚宴规制,且不论宴会办得如何,光最后的花销总计就让她心口一跳。 “我看去年元旦晚宴花了近一万两银子,这钱可是皇上或国库出的?” 重锦抿了抿唇:“皇上去年只拿了两千两出来,偏是要求繁多,还有一套夏贵妃的朝服,光这套朝服就花费了四千两。” “皇上给了两千两,那剩下的八千两呢?” “自是殿下出的。”重锦颇为不忿,“原本殿下没想出这份钱的,也不知皇上听了多少枕边风,竟拿凤印威胁您,您怕失了凤印更无法压制夏贵妃,这才忍怒出了这笔钱。” “还有前年、大前年,反正皇上总有借口。” 以前如何先不说,但楚云腰隐约想起:“我记着送旨的公公好像提了一句,说今年国库能出多少纹银来着?” “仍是两千两。”重锦说,“皇上还说,今年的元旦晚宴上会有外朝友人来访,晚宴的规章定不能比往年逊色。” 楚云腰怒极反笑:“怎么,这是又等着我出钱呢?” 看她生了怒,重锦也不敢再应话。 而楚云腰却是越想越气:“泥人尚有三分脾性呢!皇上不是想把元旦晚宴办得恢弘大气吗?好说,且拿钱来啊!” “若是没有钱,那就什么也别提了,再是逼急了我,连着前些年填补进去的那些,也一并给我吐出来!” 屋里的一众仆婢皆呐呐不敢言,屏气凝神,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楚云腰粗略翻了翻往年的账目,却是被许多毫无必要的明细气得头疼:“这什么螺子黛青山黛都是做什么的,谁家宴上还要描眉画眼吗?” “这是夏贵妃点名要的,底下人不敢拒绝,就一并列了上来……” “那这南海大珠呢?也是夏贵妃要的?” 总归看了一遍下来,其中至少有半数的花销都花在了夏贵妃身上,剩下的再有半数是皇上的个人所需,最后的一半才是宴会的真正花费。 楚云腰将手中账目往地上狠狠一丢:“我算是看明白了,可别叫什么元旦晚宴了,只怕宴上的朝臣诰命都觉晦气,就直接叫贵妃私宴得了。” 原先她还觉着,夏贵妃只是嚣张跋扈了些,又或者妖妃祸国,总归也祸不到她头上,如今看来全是她想错了。 就说这宫里的一应花销,哪个不是在挖她的心肝宝贝! 银子啊银子,能买地买粮、能接济百姓的白花花的银子,如何能全花到一个宠妃身上去? 楚云腰站起身,冷声道:“且把我宫里的余银都合算出来,不是等着我出钱吗?我倒想看看,我若是没了钱,他们又要怎么办。” 重锦福身应是,快步出去,将她的吩咐转述给素衣,两人赶紧合计起来。 后面两日,又有其他妃嫔过来询问有没有能帮忙的,楚云腰尚在气头上,皆以“不急”含糊了过去,全然没有要为晚宴准备的样子。 就这样又过了四五天,昭阳宫那位先坐不住了。 这日上午,楚云腰正和几位相熟的妃嫔喝茶,却听门口的内侍来报:“启禀殿下,听前头的侍卫说,夏贵妃往未央宫来着了!” 楚云腰不急不缓地放下茶盏,微微撩了撩眼皮:“所以呢?” “听说还有皇上!也是一下朝就奔着这边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殿外传来内侍尖细的通传声:“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26. 皇上驾到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7章 一辈子锁死 萧晨的话,让白晨风的神『色』都是为之一怔,颠覆一个圣国,那是需要何等的境界与势力才能办到的,如今萧晨刚刚仙玄境境界,虽然天赋无双,但是如果与整个圣国相比,依旧如同萤虫之光般,遥不可及。 即便是仙王境界,依旧艰难。 但是他此时却以无比坚定的说出此话,怎么能让白晨风不震惊。 按照他的预计,萧晨至少要十年的时间,才能具备如此的能力,而前提更是寻找到那遗失的族人,才能够与一方圣国抗衡。 现在,却要硬生生提前八年的时间。 即便是白晨风都是有着震撼。 但是他看着萧晨的眸子,少年眼中布满猩红,但是他的目光却是透着无比强烈的坚定与杀机,仿佛他与剑神圣国彻底反目般。 不可避免!????他生活在萧晨的神识之中,并不知道萧晨经历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萧晨现在的心中蕴含着莫大的怒火。 是对剑神圣国的怒火。 “晨儿,你....”白晨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晨打断,他的声音透着剧烈的颤抖,“先祖,先开脉吧,在说下去,我就真的撑不住了。” 白晨风点头,仙力涌动,翻云覆雨,庞大恐怖的力量直接冲入萧晨的身躯,这一刻,萧晨的神识剧烈的震『荡』起来,这让白晨风的眸子也是划过一抹凝重。 他们此时处于萧晨的神识之中,如果萧晨的神识崩溃的话,他会灰飞烟灭,而萧晨也会因为神识崩溃而修为尽废,沦为废人,毕竟萧晨所有的传承极大部分都处于他的神识之中。 “坚持住,抱元守一,稳定神识。” 萧晨深吸一口气,他的仙力也是绽放而出,布满整个神识空间,震动减少了,最后归于平静,但是萧晨承受的痛苦,更加巨大,因为他把护体的仙力,用来维护神识那么如今他没有了仙力的庇护,痛苦何止成倍的增加。 “噗...” 一口鲜血夺口而出,而外界,萧晨的身躯上,他的鲜血同样从口中吐出,脸『色』发白难看无比,他的意识与身躯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能够感应的道。 萧晨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眸子的疯狂之『色』更加浓郁,随后低笑出声,“呵呵,我就不信我萧晨挺不过去,即便是天要灭我,我也要屠戮苍天,我的命只能我掌控,谁都拿不走!” 豪言壮语,让白晨风都是激『荡』起来。 曾几何时,他也如萧晨一般,年少轻狂,意气风发,为天荒战族带来了万载的辉煌,如今后浪推前浪,他有幸能够见证新一代天荒战族圣主的成长,自然高兴。 “天荒战族复兴有望啊...” 晨曦撕破黑夜,为大地带来黎明的朝阳,一夜过去,萧晨依旧在修炼,而第二十四条灵脉也在这一刻,彻底打通。 嗡嗡! 这一刻,萧晨的身躯绽放无比璀璨的光辉,宛若星辰一般的星光绚烂至极,如果不是有萧晨的结界在,恐怕能够直接摧毁这座客栈。 萧晨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眸子都是在颤抖,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差一点,他就失败了,差一点他就沦为废人,但是万幸,他成功了。 第二次开脉,依旧打通三天灵脉。 如今萧晨身具二十四条灵脉距离天荒战族历代圣主的灵脉潜力,仅仅只有有一脉之差,而萧晨还有一次开脉的机会,他相信第三次开脉的他,会成就无限的辉煌! “多谢先祖。”萧晨郑重的道。 白晨风微微一笑,“回去吧,我感受到了你的境界已经达到了巅峰,即将突破,最后一步,不要马虎,以后一可以直接以意识跟我对话即可。” 萧晨点头,身影化作一道光,离开了他的神识空间。外界,萧晨的眸子豁然睁开。刹那间,他的眸子有无尽的灵光闪动,灿若九天之上的星辰,光彩夺目。 “仙玄境二重天,开!” 轰! 一声轰响在萧晨的体内炸开,萧晨只觉得无尽澎湃的仙力在他的身躯之中泛滥开来,滔滔不绝,似洪水决堤般。 萧晨的嘴脸一勾。 如此强盛得仙力,恐怕不仅仅是破境入仙玄境二重天而已,萧晨疏导仙力,归于丹田气海,最后,境界突破。 仙魄境二重天中期! 这样的进步在萧晨的预料之中,但是没够直达仙玄境二重天巅峰,微微让萧晨的心中有些遗憾。 如今他的灵脉打通至二十四条,所以他今后的修行速度必然会比以往更加快,而且根基也必然会更加稳定,这一点萧晨还是很满意的。 两天的疲惫,让萧晨不堪重负。 境界突破的他感觉到身心俱疲,所以他直接倒床就睡,而这一觉就睡了一天,醒来的萧晨再一次神清气爽,感觉到格外的充实。 “先祖,我们该出发了。” 萧晨在意识之中,缓缓说道,白晨风应了一声。 “走,接下来,我为你定制修炼计划。” 萧晨离开了客栈,按照白晨风所指的路线前行,但是还没有走出多远,便是听到了街道前方有哭喊之声,听声音还有着叫骂的声音。 这让萧晨不由得动了心,决定上前一看。在围观的人群之中,萧晨来到了围观的边缘,他出声对身旁的一位长者询问,“敢问是发生何事?” 那人叹了一口气,“唉,造孽啊...” “是青云城少城主家的公子,他为人蛮横霸道,最喜欢的就是强抢民女,他看上了张家老头的女儿,非要抢去做妾,张老头不肯,被打个半死,如今还躺在床上,今天他就来张家摔东西,『逼』张老头的女儿就范啊....” “可怜了那女娃啊。” “谁说不是啊,我们普通百姓,那敢与城主的公子作对,所以敢怒不敢言啊。” “.......” 外围的人诉说着城主公子的种种恶行,而那些曾经家里子女被抓的夫『妇』更是眼泪纵横,痛哭失声,而对于他们的诉说,萧晨的眸子彻底冷了下来。 如此禽兽不如之人,真不知道家里是如何管教的,儿子尚且如此,那他父亲青云城的城主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萧晨大步上前,但是被人一把拉住,那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她看着萧晨满脸的担忧,“孩子,你可不要去啊,不然的话,那城主的儿子不会放过你的。” 一众人都是劝萧晨不要管,但是萧晨却是一笑,“老婆婆,您放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如果我再不去的话,那张家姑娘就要被『逼』死了。” 说完,他越过人去,直接走了过去。 此时张家的女子被一众人强行拉扯,她的家里更是被砸的一片狼藉,我卧床不起的老父亲更是滚落地面,爬着要救自己的女儿。 这一幕,何其悲惨。 “臭娘们,我们家公子看上你,那你的福气,你他妈竟然还敢不从?” “快走,不然我就打死你!” 那侍卫声音难听百般羞辱,张家姑娘更是被『逼』的痛哭失声。 最后,一位侍卫跑到了张老头的身边,一把将本就重伤卧病的张老头拎了起来,抬手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打的张老头口吐鲜血,出气多进气少,那样子,好不悲惨。 张老头的女儿张若晴立刻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求求你们跑了我爹吧,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求求你们不要再打我爹了,他本就有重病,求你们放了他吧...” 这一幕,不知道看哭了多少人。 那侍卫直接把张老头扔在一边,走到了张若晴的面前,冷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乖乖跟我们走,你爹还能活,不然,今天就送那老东西归西。” 张若昀,泪流满脸,失魂落魄的任由他们牵着带走。 萧晨的眸子已经有了杀机。 如此丧尽天良,灭绝人『性』,何以配活在这个世上,他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在了那抓着张若晴的侍卫的背上,顿时咔嚓一声,那侍卫的脊椎骨被直接踹断,当场身亡。 这一幕,所有人都是惊呼出声。 城主府的侍卫都是天神境巅峰的强者啊,竟然不敌眼前少年的一脚,这少年是什么人啊,竟然有如此强大得实力? 一时间,所有人都是惊骇欲绝。 随后,他的眼中闪动着喜悦的神『色』,他们认为,这个萧晨是老天派下来拯救他们的仙人。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27章 一辈子锁死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8章 万亩田地 张富贵都出现这个结果,而背后做了很多不敢做的事情的郝竹仁就有点害怕了,就想到赵正扬这个找到帮助。赵正扬于是问郝竹仁,郝县长,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需要我做什么? 郝竹仁于是腆着一张脸,对赵正扬说,赵县长,听说,老王家跟赵县长有些亲戚关系,我琢磨着我们这些外人跟他说什么话,他也未必会全听,倒是赵县长要是能把现在事态发展的变化跟他简单的谈谈,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不再继续折腾,也就不会有人注意,否则的话,按照现在这种情势下,如果老王的儿子继续闹下去,只怕对他自己未必有利。 赵正扬这才明白了郝竹仁今天到自己办公室来的真实意图,那就是让自己出面摆平老王。赵正扬稍稍的思考了一会,心想,这件事闹到现在,即便是自己不『插』手,老王家毕竟跟自己有亲戚关系,再怎么解释,别人未必会相信这件事跟自己没有任何瓜葛,现在既然郝竹仁求到自己头上,自己不如卖他一个人情,把这件事做个了结,至少这样一来,自己不但是帮了郝竹仁一个忙,也算是帮了秦书凯一个忙,普水县城总共这么点大,这件事情必将在时间不长后,就会真相大白,到时候,秦书凯听闻自己在这件事当中扮演的是灭火队员的角『色』,心里对自己的印象自然要舒爽些。 想到这里,赵正扬脸上微微一笑说,郝县长,你们这些人,做事怎么会这么不谨慎,你认为秦书凯会这么让被人玩,那是不现实的,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下手,到最后反倒是有可能害人害己,张富贵那就是典型,为了帮助方志彪,竟然那么做,结果方志彪的公司现在更加的难逃一劫,而张富贵自己也背了一个处分。 郝竹仁想要请赵正扬出面帮忙,现在自然是任由赵正扬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的微笑点头。赵正扬对郝竹仁说,郝县长,老王的儿子思想工作,我会尽力去做,要是实在改变不了他的执拗想法,我也没办法。 郝竹仁知道赵正扬这是在言语上先给自己留个后路,这个老狐狸一向如此,不管是说话做事,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从来不会把话给说满了。郝竹仁心想,只要赵正扬把这件事接手,自己就可以放心了,他客套的陪着赵正扬又寒暄了几句后,适时的告辞出门。 赵正扬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想了一会,拨通了老王儿子的电话,先是问问老王后事处理的如何?是否需要这边帮忙? 赵正扬听说老王早就火化,现在就是和开发区赔偿问题进行叫板的事情后,很严重的说,我还是那就话,劝你不要闹了,我告诉你,现在事情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张富贵作为县委书记背了一个处分,县委办的吕主任被免职,你认为这些人被处分了,下面该轮到谁了? 赵正扬一副威吓的口吻说,你现在还呆有心思组织人到市『政府』门口去闹,我劝你赶紧回来,在那儿也就是等着警察过去把你也抓起来。 老王的儿子可能是没想到,转瞬之间事态发展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于是有些不甘心的说,赵县长,方占成副主任不是跟我说,只要这么闹一场,开发区必定会退步,多给几十万赔偿款吗。 赵正扬一副着急的口吻说,方占成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副科级,所以你也不要提什么方占成主任了,他现在是自身难保,要是市委调查此事的人知道这件事是他鼓动你去干的,他到底会背上什么样的处分还不一定呢。 老王的儿子听赵正扬这么一说,心里一下子也有些慌了神,他有些口不择言的说,赵县长,我现在已经是『逼』上梁山了,事情都已经闹这么大了,我要是再收手的话,开发区那边已经跟我闹翻了,只怕那边不会让我捞到什么便宜啊,要是开发区连剩下的七十万也不肯赔偿给我的话,我可不是亏大了。 赵正扬假装叹了口气说,咱们总的亲戚关系,你干出这么大的事情来,竟然没跟我商议就自作主张,方占成的话,你能听吗,方占成在开发区的一把手秦书凯书记的手里被贬到了县志办那样的清水衙门,方占成自然是心里对秦书记一肚子的怨气,你家的事情,正好让他抓住了机会,说白了,他也不过是想要利用你闹出点事情来帮他报复一下秦书凯而已,真到了关键时候,他哪里会问你的死活,忙着自保还来不及呢。 赵正扬的话里,句句说到关键点上,把老王的儿子说的心服口服,老王的儿子不免有些着急起来,对赵正扬说,赵县长,那你说我现在该什么办?我要是就这么撤了,拿不到补偿款的话,岂不是损失更大。 赵正扬见老王的儿子已经基本被自己的言语打动,装着无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谁让咱们是亲戚关系呢,我看这样吧,你先带上家里一帮亲戚回来,补偿款的事情,我会亲自出面跟你们开发区的领导谈一下,按照应该补偿的标准,一分也不会少给你。 老王的儿子听赵正扬这么说,赶紧应承了下来,本来指望多捞点钱,现在既然局面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再闹也不会有什么更好的结果,好在有赵正扬出面担保开发区不会少了自己原先答应的赔偿款,目前最好的结果估计也就只能这样了。 赵正扬跟老王的儿子通完电话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回想起最近热热闹闹发生的几件事,心里不免若有所思。眼下的情形看起来,似乎是秦书凯以静制动反而抢占了先机,但是张富贵毕竟是唐平的人,这一巴掌打在张富贵的脸上,难堪的却是唐平。 俗语说,打狗看主人,秦书凯看起来,一巴掌狠狠的扇了下去,似乎是很威风的,但是一旦狗主人护短心切,必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再说,不管从上次的招投标一事,还是这次的集体上啊访处理一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上级领导的本意就是想要拿秦书凯开刀,目前情况下,秦书凯已经算是犯了众怒,只怕底下的日子并不一定好过,除非他有足够的实力抵挡这接踵而来的不断有人故意制造的穿鞋的机会,否则的话,只怕秦书凯的结果并不一定比张富贵好多少。 赵正扬心想,斗吧,继续斗吧,大家都开始狗咬狗,等到咬的两败俱伤的时候,才是自己最想看到的结果。 开发区秦书凯的办公室里,尽管事情表面上已经得到了解决,秦书凯的心里却并不感到轻松,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捅了马蜂窝了,一大帮子的马蜂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蜂王的命令下对自己发起攻击,如果自己少有疏忽被别人抓住什么把柄的话,只怕自己会立即陷于相当不利的地位。 昨晚,为了公事上的接待,秦书凯和张富贵同时参加了当晚的晚宴,整个晚宴期间,张富贵连眼睛瞧都没瞧秦书凯一眼,金大洲则坐在张富贵的身边,不时跟张富贵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秦书凯知道,张富贵此时刚刚受了处分,心里必定是对自己充满了怨气,而金大洲必定是趁此机会,无所顾忌的为了巴结张富贵,在张富贵的面前诋毁自己。 秦书凯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的状态,心里却也有些不时滋味,曾经处的像是兄弟一般的几人,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一副光景,看张富贵的样子,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说起来,也算自己运气好,否则的话,怎么会安然躲过一次次看似危险的陷害,就像这次的意外事件,自己因为在就想在方志彪的工程质量上弄出点问题,所以关键时候用上了,总算是侥幸逃过了一劫,难道张富贵的心里对自己竟然恨之入骨到这种地步,恨不得一下子把自己打倒,让自己不得翻身吗。 秦书凯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人常说,官场无兄弟,官场如战场,这话以前听起来,只感觉有些好笑,现在想来,倒是有几分现实的味道,官场斗的就是你死我活。 酒宴结束后,张富贵领着包括秦书凯在内的一帮常委客气的把客人送走,一帮人也相继往停车场走去,恰好张富贵的专车跟秦书凯的专车相邻停着,两人的司机见自己的伺候的领导朝车的方向走过来,赶紧下车,打开车门让领导坐进去。 张富贵似乎是有些醉了,站在车门口,一只脚已经踏上车门的时候,又晃晃悠悠的抬起头,冲着秦书凯说了一句,你子,有种。秦书凯正想着自己应不应该搭腔,张富贵又来了一句,走着瞧。 秦书凯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坚啊硬起来,是啊,走着瞧,张富贵也好,金大洲也好,以这两位昔日好兄弟跟自己目前的关系状态,也只能是,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只怕以后彼此的路再也没有交集的机会了。 想清楚了这个问题,秦书凯感觉心里释然了不少,人活在世上,拼的就是这口气,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对自己无情,自己如果心慈手软,岂不是白白的被人陷害不说,还要被人笑话自己软弱可欺,人在官场,身不由己,现在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首先要自保,才能谈其他。 从酒店包间出门后,秦书凯接到了赵晨阳的电话,赵晨阳是个做事比较有分寸的人,只要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他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在上班时间的八时以外跟向自己汇报工作。 秦书凯立即按下了接听键,问赵晨阳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 赵晨阳似乎是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半天却还是把实话给秃噜了出来。赵晨阳说,秦书记,丁书记刚才打电话给他,说是现在市里有主要领导还是紧紧抓住招投标一事和上次意外事件处理不及时导致群众上啊访一事,想要做些文章,这样的风声对开发区的各位听上去很不利。 赵晨阳继续说,丁书记还说,只要是有可能的话,他会尽力帮忙,但是,这件事毕竟不是他负责的,所以对他来说,想要照顾周全,恐怕不是很容易的事情,现在自己能做到的,也就是及时通知一下相关消息了。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28章 万亩田地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9章 花园大丰收 季沉歌这边却不知道研究所里发生的事情。 他们按照游戏系统的指引出了城, 花了四十分钟的时间驶进一座小镇。 [这座小镇显然已经被洗劫过很多次,找找有没有剩下的物资吧。] 小镇真的很小,小到总共只有两个超市, 季沉歌跟金.主版本的“邵玦”兵分两路, 各带了一部分学生。 超市里食品早就被洗劫一空, 什么也没剩下,地上还有打碎的鸡蛋, 已经发了霉, 看起来脏兮兮的。 他们没抱希望的翻了一圈,倒是真找到了一些用不上的文具和耳机充电器之类。末世来临,像彩虹城那样还能供电的地方不多,对大部分人来说, 手机只是个废品。 玩家们笑嘻嘻的, “哇这个耳机款式, 也太老了, 古董级别啊。” “有就不错了, 拿上拿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生产呢。” 去搜另一家超市的学生们却脸色古怪的找了过来。 “老师, 那边有点状况。” 是“邵玦”那一队的学生。 季沉歌听见玩家的声音, 抬眼问:“怎么了?” “那边的超市有一具尸体, 应该是死了很久了。” 说着, 还给里面的玩家递了一个“你们都懂”的眼神,看来是出现了任务卷轴。 大家沉默一阵, 季沉歌挥挥手,指挥道:“先把这里的东西收起来, 我们过去看看。” 玩家们加快动作, 把所有用得上的装进游戏背包, 开车去了另一条街的超市。 阴暗狭小的超市里,大半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金.主大人正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破破烂烂的杂志。 老太太的尸体就倒在他脚边。 学生们远远站着不敢靠近,偶尔有两个胆子大的,才敢凑上前观察这具极度逼真的尸体。 “邵玦”挑眉,“来了?” 季沉歌点点头,靠近尸体,看见尸体上方飘着一个黄色的任务卷轴。 系统自动接取任务:[这里有一具无名尸体。是否接收回忆?] “是。” 眼前的画面一转,一个枯瘦的老太太抱着钱罐子,用后背抵住门,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这里是超市啊,肯定有很多吃的!” “快,把门撞开!” “一、二、三——!一、二、三——!” 破旧的铁锁和瘦弱的老太太没能坚持多久,就被门外的壮汉们合力撞开了店门,老太太跌倒在地,外面的男男女女疯了一样涌进小超市,开始疯抢柜台上的东西。 “不要拿!不要拿!” 老太太爬起来,胡乱抱住一个人的大腿,却被一脚踹开。 她看着自己维持生计的超市被一群强盗疯抢,颤巍巍的哭喊道:“不要抢!这都是要卖的东西!没了这些我要怎么过日子!” “呸,这都末世了,谁还买你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那你报警啊,看警察管不管你!” 强盗们猖狂的匪夷所思,男人的唾骂声与女人的嘲笑声交织在耳边,老太太猛然捡起钱罐子,狠狠砸在离他最近的男人头上。 咣啷! “这老太太还敢打人?!” 强壮的男人一巴掌把老太太掼在墙上,他的同伴也围上来,一人一脚,硬生生把老太太给活活打死了。 回忆结束。 眼前的场景一变,又回到了那个落满灰尘的破旧小超市。 [请安葬老人。 安葬老人:0/1 奖励:经验100,随机礼物1份] 在场所有的玩家都看到了黄色卷轴,也都读到了老人的记忆。他们出城时还高高兴兴的,结果转头又被游戏剧情刀在脸上,大家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女主角葡萄先叹了口气。 “狠还是官方狠。” 季沉歌道:“我们先把这位老人安葬了吧,都来搭把手?” 几个学生犹犹豫豫地走上前,胆子大的帮忙抬人,胆子小一点但很想帮忙的,自觉去超市后的空地上刨了坑出来。 等把老人安葬完,季沉歌的背包里就多了一个礼物盒。 [获得激活码*1] [是否兑换激活码?] “是。” [恭喜玩家获得多功能小电锅。] 季沉歌:“……” 就这??? 不爆装备,不爆升级异能的晶石,甚至连个能上交给彩虹城的事物也没有,就爆个20块钱的大学宿舍神器? “草,给了我100个一次性碗筷,这能用来干什么?” “我是一瓶老陈醋。” “可以了,我这儿就只有个插排。靠,老娘要插排干什么?” 连“邵玦”也皱着眉喃喃自语:“菜刀……?” 季沉歌:“……” 被随机礼物打岔的玩家们一扫刚才的压抑氛围,又叽叽喳喳起来:“这是官方想让我们吃顿好的呀!” “啥都有了,可惜没有食材,也没有锅。” 拥有锅却假装自己是个NPC的季沉歌决定保持沉默。 演了这么久的NPC,总不能为了一顿吃的就主动爆马。 砰——! 众人一愣。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砰——! 胆子小的玩家直接尖叫起来,“草草草吓死我了!是车库!车库里面有东西!” 叮的一声,系统及时发布新的任务。 [人们的声音将车库中的丧尸唤醒,里面的丧尸似乎非常强大。 请打倒丧尸:0/1 奖励:经验500,腊肉*1箱] 腊肉!!!!! 玩家们顿时眼前一亮。 轰隆一声,藏在车库内部的丧尸用蛮力撞开了车库门,三道长长的红色血条同时出现在玩家们们眼前。 “靠!二十级的丧尸!!!!” “三条血,这是Boss级别啊。” 这只丧尸个头巨大,身体健硕,季沉歌仔细看了看丧尸的脸,总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29章 花园大丰收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0章 排挤 说实话,如果这个早乙女先生一上来就承认,然后道歉的话,廖雨琴根本不可能失态,但是他居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问廖雨琴发生了什么,这个就有点气人了。 哪怕是廖雨琴直接给他一巴掌,魏风都不觉得会过。 “对不起,对不起,两位先生小姐,说实话,我们其实已经很小心了,我们已经把安全的措施全部都做好了,但是这防护装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坏掉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玻璃是不可能掉出去的,对不起对不起……我可不能失业啊,我刚刚有了小孩,如果失业的话,全家都完了。”一个施工的人员很歉意的说道。 “防护装置坏掉了?”魏风眯了眯眼睛,盯着早乙女说道:“早乙女先生,你应该不会不记得我这张脸吧?” “嗯……我确实记得你,我手机里还有你的照片呢。”早乙女套上了和服,瞬间,其实就不一样了,就好像立马从一个流浪汉变成了一个给流浪汉施舍的人。 有个金发美女还给他整理了一下头发,看上去瞬间就精神了不少。 “魏风先生,你好,终于见到你了,嗯……我知道你很多的资料,虽然没有见过,但我对你可是很熟悉呢。”他接过一根点燃的雪茄,放在嘴里慢慢的抽了起来。 魏风也点燃了一根香烟,虽然他现在很担心遇到什么意外,但是他依旧是装得云淡风轻的。 而那个臃肿的经理,在这种时候开口道:“早乙女先生,嗯……因为您的特殊要求,我们才加装玻璃的,而刚刚有一面玻璃差点就砸到了这两位,所以,他们想过来让你给个说法。” 早乙女先生笑了笑,说道:“没错没错,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合适的说法,但是即便加装玻璃是我的要求,你们也不能让我全部负责吧,你们酒店应该还有很多责任的,如果要说法的话,得先把这个事情弄清楚,魏风先生,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在这里等一等,我需要让我的律师和他们打个小官司。” “啊……早乙女先生,原来你和这位先生很熟悉啊,如果熟悉的话,你们就聊一聊不就行了嘛,不要把这件事弄得太过复杂。” 魏风歪了歪脑袋,说实话,如果廖雨琴不在的话,他恐怕就要直接对着早乙女先生出手了,房间里的保镖都有内里,应该是岛国的武术大家。 “这样好了,我和早乙女先生聊一聊,嗯……经理,你和几位施工人员先离开吧,我并不想和你们多聊什么,放心好了,这件事和酒店从现在开始就没有关系了。”魏风笑了笑。 “明白了,明白了先生,谢谢你,谢谢你!”经理听到魏风的话连忙就拉着施工人员离开了,能撇开这种事情是最好不过了。 “原来早乙女先生就是你啊,我明白了,风哥之前的意外都是你弄出来的吧,你这个王八蛋,糟老头子!”廖雨琴对着早乙女先生 (本章未完,请翻页) 竖了个中指。 嗯……她没有冲上去把中指塞到早乙女先生的眼睛里,就算是她素质好了。 “咳咳……廖大小姐,你最好放尊重一点。”早乙女的保镖凶神恶煞的看着廖雨琴,他的手放在腰间,仿佛如果廖雨琴再多说一句的话,那他酒红从腰间掏出什么武器来。 魏风眯了眯眼睛,把茶几的一角掰了下来,然后说道:“你敢动手的话,我就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当然了,我知道你不怕,但是你能保证你的家人也不怕吗?如果你动她一根汗毛,我保证,你会分批次的收到你家人的各部分零件。” “山本君,不要激动,这位魏风先生对这位廖小姐可是很在乎的,如果你动手的话,真的会发生那些事情,而且,廖小姐刚刚并没有说错,那些意外都是我完成的艺术品,只不过有点不完美而已,不然的话,魏风先生应该不会站在这里和我们聊天了。” “我确实没有站在这里,我是坐在这里的。”魏风笑了笑,然后把茶几的碎片扔到那个保镖的头上,“你敢动吗?我就坐在这里,而且我还砸你,你敢动吗?你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没错,他就是条狗!”廖雨琴呸了一下,然后迅速的站到了魏风身边,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魏风都会保护她的。 “我的艺术品从来都是完美的,但是魏风先生让我的许多艺术品都变成了失败的东西,确实,他很厉害,当然了,为了回应,我会把你当成我的对手,你身边的人,一定会因为我的艺术品死去的,就比如这位廖雨琴小姐。” “你敢!”廖雨琴咬了咬牙,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早乙女先生确实是很有自信,你觉得我会怕你吗?你不过是被井上家族派来的傻子而已,你不可能让我的爱人死的,恭喜你,你成功的把我怒火给勾起来了。” “哈哈,井上家族和我是多年的好朋友,他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像你打个赌,如果在一周之内,我杀不死你的爱人,那么我就会以死谢罪,怎么样?” 魏风歪了歪脑袋:“放狠话谁不会,我不但会阻止你动手,我还会把你这里所有人都送上西天,当然了,你之后可以联系一下井上老头,如果他再派人过来的话,我就会去岛国找他,到时候,井上家族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好的,我一定会把魏风先生的话告诉井上先生的,但是,你还是担心一下现在吧,可能一周中之后,你的爱人就会死于非命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样。” 魏风歪了歪脑袋,看了一眼廖雨琴说道:“雨琴啊,放心好了,我是不可能让你死的。” 廖雨琴点了点头,然后猛地转身给早乙女一个大巴掌:“老不死的东西,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杀我!” 房间里的保镖顿时就沸腾了,但就在这时,早乙女却伸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拦了下来,说道:“没事没事,只不过是一个耳光而已,廖雨琴小姐的性格我很喜欢,所以,我觉得从一周内减去三天的时间,让她早点去西方极乐世界。” 魏风歪了歪脑袋:“你不如把时间减完好了,如果你现在不动手的话,你就不可能碰到她一根头发。” “哈哈哈,我就喜欢这种口气大的人,这样好了,我给你一个菜头吧,如果你能护住廖雨琴小姐,让她不被我杀死的话,时间一到,我将会把我所有的资产都改为你的名字,因为我是个失败者,失败者是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在把资产给你之后,我就会自我了断。”早乙女眯了眯眼睛,非常自信的说道。 “没问题,嗯……” “用不着,用不着,这并不是对赌,而是我给你的一个彩头而已,情好好保护廖雨琴小姐,如果她轻易的死掉,那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 “放心好了,我爱人是不可能死的,反而是你,到时候你自我了断的时候,我想参观一下,嗯……到时候,我会带着摄像团队来给你拍摄一段视频,给你的老朋友井上老头寄过去的。” “好,就这么决定了,我很期待你能够把那支摄影团队带过来,嗯……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井上先生会站在你的坟墓前,蔑视你。” “好了,该聊的我们都聊完了,我希望你能好好谋算一下,不然的话,这个游戏就太无聊了,嗯……对了,在你谋算的时候,也要小心一点,因为我会派人不断的刺杀你的。” 说完,魏风便拉着廖雨琴离开了,在走廊里的时候,魏风看着廖雨琴:“雨琴,害怕吗?” “当然不害怕啦!”廖雨琴笑眯眯的说道,“我遇到了很多次危险,你都可以让我安全的活下来,我相信,这次也不过是有惊无险而已,到时候拍视频的时候,我也要出境!” “好!”魏风的嘴角向上翘了翘,今天就算是和早乙女开战了! …… 酒店的房间里。 “早乙女那个糟老头子,我现在就派人去刺杀他……嗯,当然了,你也要小心一点,你最近最好就在酒店里,不要到外面闲逛了。”魏风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香烟说道。 刘红在一旁笑了两声说道:“早乙女不过是机关门的高手而已,我们这有两个千门老人的,我就不相信了,这个小辈还能搅出什么浪花来,爱徒啊,我一定让你的老婆安安全全的,你就放心好了,我不可能让他动着你老婆的。” 虽然他的话说的如此自信,但是他心中依旧是紧张的,因为他们和机关门交手了很多次,但那个早乙女却一直没有失败过。 当廖雨琴回房间休息之后,魏风便看着刘红说道:“有个小彩头,如果他杀不死廖雨琴的话,他就会把资产全部给我,到时候,我会孝敬两位师傅的。” (本章完)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30章 排挤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1章 收容所 御。 清思。 憾负。 秋昔。 神武军,数百名战士,仅仅屹立在原地,便犹如山峰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满地落叶纷飞,原本巍然耸立的霜英宗,此刻如破败的枯木。 站在诺大霜英宗前,张罗冷眼望着众位弟子。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31章 收容所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2章 五千两善款 “你不需要知道怎么办,你只需要知道,你不能离开我,我也不能离开你,就好了。”凤尘在李汐的秀发上轻轻一吻,他觉察到一道冷漠锐利的目光从竹舍里射出来,落在李汐的身上,他望向目光的主人,他毫无意外见到花莲的眼神带着浓重的恨意。 李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被凤尘抱到床上,她在凤尘的怀里悠悠醒来,她刚想起来,感觉到自己的手还被凤尘握在手里,凤尘的眉毛很好看,如同黑色的云朵长在他长长的睫毛上面,真是好看。 她轻轻一笑,想轻轻把手抽出来,不用惊醒凤尘。不想她的手稍微一动,凤尘已经醒来,见到李汐,他展开笑容:“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好不好都一样,我给一刻钟你们准备,我有话要说,要是错过了,不要说我无情。” 李汐还没有来得及回应凤尘的话,外面已经传来花莲冰凉的声音。 凤尘和李汐对视一眼,彼此起来,在最短的时间内穿着好衣裳,走了出来,他们见到花莲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早餐,李汐和凤尘都没有动,花莲这么早就等在他们的房间外面,断然不是为了让他们就是为了吃准备好的早餐。 “你想说什么?要是你不说,我们还不敢吃你的早餐,即使是饿死。”凤尘微微往前一步,看着花莲,自从李汐走出来,花莲就一直瞪着李汐,她的眼神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感觉,混杂着恨和厌。 “我保证可以带你们找到解药,我的条件改变了,我不想见到沈清鸣。”花莲的目光转移到凤尘身上,凤尘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花莲眼下的黑眼圈显示她昨晚彻夜未眠,预示她要说的话,不会是好事。 李汐和凤尘暂时保持沉默,等待花莲说出的条件,即使是李汐,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 “我要和公主共侍一夫,公主的身份我不敢有丝毫的觊觎,正室的位置只能是公主。我只要求做一个侧室,至于以后驸马爷要娶其他的人,我是没有任何意见,我只想在驸马府有自己的位置。”花莲的话一出,凤尘和李汐同时脸色大变,凤尘本能反应叫起来。 “不可能!” 花莲也是一早就知道凤尘和李汐不会轻易答应,她嘴角抬起,目光阴森,配上她深绿色的衣裙,长长的黑发,令人想起在竹林间游动的女鬼,她的瞳仁盛满了深深的阴狠。 “不要轻易随便说不可能,这个世上,只有三个人知道解药所在,一个是白胡子,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一个是贾太后,一个就是我,要是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不会带你去找解药,公主就等着看你的师父和你的皇兄死在你面前。” 花莲昂起头,发出桀桀的怪笑,她本来不是一个心肠狠毒的人,在经历了太多的波折伤心之后,才找到黑风镇隐居,本想下半辈子就此度过,不想被李汐闯入自己的生活,改变了自己已经如同死水的心湖,既然是李汐开始的事情,就由李汐结束。 她一点都不喜欢李汐,但是她喜欢看到李汐不高兴,喜欢看到李汐和凤尘因此产生矛盾,她倒要看看,凤尘和李汐如此恩爱,是否会愿意为了其他人而委屈彼此。 李汐咬着下唇,望着地上,晨光在地上画出竹叶的斑驳的影子,风中传来竹子的香气,李汐却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人提起来,一片空白。凤尘还想继续出言反对,但是李汐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凤尘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收回。 他宁愿自己受尽委屈和伤害,也不愿意李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公主,我的耐心有限,要是你们不答应,我也不会强人所难,你们的事情就请自己去做,我不会提供任何帮助。”花莲见到李汐和凤尘的神情,心里觉得很痛快,他们以为这是最难的事了,错了,最难的事情还在后面,以后,凤尘和李汐就会知道,他们的恩爱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公主最好不要忘记,要是皇上因此而死了,就算皇上不埋怨你,炎夏国的人会怎么想公主?会不会埋怨公主太自私了?不过是一个侧室,都容不下,连累皇上惨死,你觉得这对炎夏国是好事还是坏事?” 花莲见到李汐依然沉默不语,她利用掌握的情况,出言讥讽,炎夏国的人都知道护国公主爱民如子,把炎夏国的安定看的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花莲没有忘记说完之后把目光扫向凤尘,她在暗示凤尘,就算他对李汐再好,涉及到国事,李汐还是会把他放在一边。 凤尘见到李汐沉默不语,花莲一再出言相激,他在李汐的耳边轻声安慰,他一边安慰李汐,一边在心里急速想着有何应对办法可以拖延花莲。 李汐怔怔出神,好像没有听到凤尘的说话,她的眼前飘过李铮,还有李昭,甚至先皇的身影,她仿佛见到如果李铮去世之后炎夏国的情况。 “我们答应你的条件。”李汐的话一出口,凤尘和花莲顿时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沈清鸣,花莲喜出望外,想不到李汐果然屈服了,说什么恩爱夫妻,涉及到皇权,就什么都比不上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凤尘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汐,李汐的目光固执地向前望,不和凤尘的视线交接,她生怕自己看到凤尘责备的眼神,就会放弃已经说出的决定。 “谢谢公主。”花莲抢先说道,她知道要抢在凤尘表示反对之前把事情变成事实,她看到凤尘看着李汐的眼神已经发生改变,心里暗喜,暗自得意。 “请公主和驸马用膳。”花莲半弯身身子当做对李汐的感觉和行礼,她很聪明地知道此刻的争吵比一般的争吵更具有杀伤力。 令凤尘吃惊到长大嘴巴合不上的是,等到花莲的身影消失在竹舍外面,他竟然见到李汐对自己笑笑,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刚才是做给花莲看的,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会做到,放心,我们之间不会有第三个插进来,我们之间已经是密不透风,就算天打雷劈,都不会分开我们。” 李汐的手按住凤尘的掩上,把自己的手心的温度传到对方的手里。 凤尘满腔的不快在听到李汐的话之后,顿时烟消云散,凤尘伸出去的手转而弯曲,保住了李汐,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虽然凤铭还是和以前一样,从小把自己当做宝贝一样宠爱,但是凤尘觉得,只有在李汐的身边才能使他找到存在感。 “我不知道花莲的真正用意,但是她有一点说对了,我是护国公主,我要守护我的国家。”李汐也感觉到了花莲的恨意,虽然不知道是针对谁,不过可以肯定,花莲没有伤害过李汐或者凤尘,还救了新衣,她不会亏待花莲,等到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就要寻找一门好的亲事给花莲,希望到时花莲的心结已经解开。 “我不管你要守护谁,我要守护的人,是你。”凤尘把李汐拥入怀里,他为刚才误会李汐觉得不好意思,他的手在李汐身后的秀发不住地穿行,感受那股柔软带来的触感,他甚至闭上了眼睛,紧紧抱住了李汐,两人之间的心灵距离又拉近了一步。 “我也会守护你。”李汐在凤尘的怀里低声说道,她的手环住了凤尘的腰部,他和她已经过了随便吃醋的阶段了。 凤尘和李汐在漂浮着竹子清香的早晨,彼此相拥,倾听彼此的心跳声。 炎夏国皇宫,飞雪殿,金碧辉煌的装饰,处处都是崭新的用具,璇玑坐在镶嵌着宝石的凤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你说什么?还没有把凤尘拉下来?你这个废物!”璇玑随手拿起身边的一个茶盏,扔在跪在地上的人的身上,身边的宫人都发出无声的惊叫,茶盏里的水都是刚刚烧开的。 璇玑的体内本身种植着蛊虫,体质极寒,凡是进食都需要是滚烫的食物,就连茶水也要随时保持滚烫的状态,很多宫人都被滚烫的水和食物烫伤过,眼看这个茶盏整个扔在这个人的身上,看来这个人就算没有烫成重伤,也要被烫掉一层皮。 穆王爷在其他人吃惊的目光里抬起头,他对扔在自己身上的茶盏里的茶水泼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脸上沾染上几片干枯的茶叶毫不在乎,照样跪在璇玑面前。 穆王爷当初避开了凤尘的追杀,穆四掩护他死了,他无意中进入了飞雪殿,正是受到了璇玑的指引,他才躲在乾清宫,他一开始就知道,真正隐身在背后的人,是璇玑。 “他坐得很稳,处理政事很出色,我一直找不到他的错处,如今他获得的拥戴是越来越多,我暂时下不了手,而且这个凤尘狡猾多变,居然还联系了其他小国的人,准备建立一个以北狄为首的联盟,对付所有的侵入的人。” 凤尘完全把心思放在政事上,与其他想着享受的达官贵人相比,他的能力迅速得到承认,很多大臣已经绝对拥戴凤尘。穆王爷还想着凤尘遇到看不懂的事情会来请教自己,没有想到凤尘从来就没有私下和穆王爷说半句话,他处理这些事情简直就是游刃有余。 穆王爷对此是恨到咬牙切齿,他本来想着君竹已经按照自己的吩咐,把北狄搅得一塌糊涂,凤尘难以收拾残局,自然就会知难而退,没有想到凤尘处理这些事情,比他们想象中更快,穆王爷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下不了手,那是你的事情,我这里的蛊虫有很多饿到变形了,要是你在十天之内,没有把凤尘带到我面前,你就代替他成为我那些蛊虫的食物。“ 璇玑看着穆王爷,随手又是一个茶盏扔过去,这次茶盏里盛满的不是热水,而是蛊虫,这次穆王爷终于变了面色,立即站起来,不断跳动拂开脚背上的蛊虫。 “这次暂时放过你,下一次,这些蛊虫就会爬进你的身体,到时候,不是你跳一跳就可以解决问题。”璇玑的眼珠变成了绿色,她俯身盯住穆王爷,眼神惊恐骇人,穆王爷饶是见惯大场面和不少的风浪,也是吓到脸色都发绿了。 “听到没有?”璇玑的丹凤眼睁大,指着穆王爷,穆王爷立即喏喏答应了,璇玑如今已经失去人性,她不断地杀人,不断地用蛊虫控制别人的心智,如今炎夏国上下,对这个摄政太后没有任何的指责,只有高压下的百姓在无声地议论着。 “既然在北狄内部无法消灭李汐,就从外边消灭,你回来,不管用何种借口,都要使北狄对炎夏国发起攻击,只要两国交战,李汐和凤尘自然就会不和。”璇玑一直在后宫处心积虑研究政事,对当前的形势非常清楚。她要利用李汐对炎夏国的使命感把李汐逼出来。 “我就不信我们的护国公主在知道炎夏国身处危险还不回来。”璇玑阴笑,脸上的深绿色更加明显了。 穆王爷倒退着出去,他接到璇玑的命令就立即从北狄赶来,想不到居然在炎夏国的宫人面前出丑,他暗中看了璇玑一眼,他不会忘记今天的耻辱。 “娘娘,凤尘已经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了,就算他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也用不着追的如此紧。”小燕问璇玑,她在璇玑进宫的时候已经随侍在璇玑身边,算是璇玑最为可靠的人。 “再难得的人才,只有威胁到我,什么人才都是装饰用的罢了,我担心的是,李汐目前应该不在皇宫里,她出去无疑就是为了给李铮寻找解药,她能有什么能耐找到解药?如今安佑和新衣都在宫里,她能依靠的人只有凤尘,凤尘深爱李汐,绝对不会放任她冒险,李汐应该会去找凤尘,我干脆来一个一箭双雕,既然如此恩爱,就让两人一起去死。” 璇玑种在李铮身上的蛊虫已经接近成熟,只要再假以时日,就可以破茧而出,就算是雄虫,所产生的毒液已经足够璇玑一统天下。 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能冒险,她要确保凤尘和李汐双双死去,她才会安心。 “沈大夫不是已经被娘娘派出去了吗?他一定可以阻止公主。”小燕想起沈清鸣,这也是璇玑的心病,璇玑自认美貌天下无人能及,可惜沈清鸣对她的厌恶多过对她的美貌的注意很多,沈清鸣喜欢的人只有李汐。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32章 五千两善款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3章 滔天的富贵 轰隆隆! 无穷无尽的波动,没有丝毫的声音或者余波,但却真实存在的席卷汪洋,然后汇聚成了一条通道似得,沿着深海海底,向下方贯通,不知终点在何处! 包括整个蔚蓝地球,皆有轻微颤抖。 刹那后,恐怖波动一闪而过,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以当今人类的科技水准根本察觉不到。 “哼。” 宁墨离哼了一声,闭上蔚蓝眼睛。 青山宗一如既往的古朴厚重,习习海风吹拂蔚蓝天穹,唯有仿佛蔫了花儿的黄鹊挣扎不止的靠近宁墨离。 反抗没意义的。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只能默默享受了……黄鹊悄咪咪的安慰自己。 “恩,小黄鹊来了。”宁墨离睁开眼睛,此时恢复正常的沧桑眼眸蕴涵和蔼可亲的神色:“放心,放心,你毕竟是女孩子。” 在其背后,升腾十二道炎流,凌空盘旋,翻腾热浪,仿佛咆哮出世的火焰空气混合物,甚至冒出了浓浓黑烟。 炎流盘旋两下,冲向面色发白的黄鹊! “宁老头!!” 黄莺啼鸣般的呐喊。 紧跟着,整个世界安静了。 …… 与此同时,华国帝都,正与小朦童鞋观看电影首映的韩东,眼底浮出一丝困惑。 “贝贝栗。” “你捕捉到了吗?” 他皱了皱眉,暗中传音。 可令韩东奇怪的是,贝贝栗什么也没有察觉到,只以为主人在与自己开玩笑。 固然,作为高等智能核心,贝贝栗的能力超乎想象。但除非扩充知识库,否则贝贝栗也不是全知全能,更无法感知所有事情。 譬如刚刚的波动。 饶是晋为星光级,恐怕也没有如此浩渺的气势。 “我分明感知到了。” “笼罩整个地球的气势……”韩东指尖放在眉心,闭目沉思:“刚刚的恐怖波动蔓延到了全世界,仿佛地球苏醒了,打了个哈欠?” 唰啦! 韩东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眸。 参照贝贝栗普及的常识,莫非有生命成功沟通了虚无缥缈的星辰意志,从而踏上封祭天体的修炼道路! 须知。 浩瀚的宇宙星空,主要分有四大类修炼体系,包罗万象,蕴涵无穷无尽的可能。 躯体基因!灵魂意念!封祭天体!生命合成! 其实除了四大类也有另外的修炼进化方向,只是限制繁多,而且没有向上继续进化的可能,奇异奇能便是最好的例子。 经过韩东的理解,再用地球语言进行阐述—— 他认为四大修炼方向的进化方式,可以分为自我,本我,真我与超我。 自我,即生命合成,吞噬一切归于吾身。 本我,即灵魂意念,所有心灵能量之源。 真我,即躯体基因,以客观形式改变客观世界。 最后的超我,即封祭天体,以有限的生命超越无限的桎梏,沟通并且封祭宇宙天体的原始力量。 这些修炼进化体系,依次对应四个生命方向! 修炼进化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起点不同,意义不同,与之对应的实力强弱当然也不尽相同! “封祭天体,不同凡响。” 韩东坐在影院座椅,握着张朦软绵绵的小手,闭目沉思。 他是复合星光级,躯体基因与灵魂意念尽皆点燃了星光。但这两类修炼方向最为普遍,门槛不高,起始不难,没有苛刻的前提标准,极易开启修炼进程。 除此以外。 生命合成比较疯狂,注定终生与杀戮为伴。 至于封祭天体之道,则是最难开启的修炼……以韩东的眼光,很难衡量封祭天体的优劣与否。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 踏入封祭天体的生命,直接成为星光级,并且该生命的初始实力,与其所沟通宇宙天体息息相关……假如沟通了一个黑洞,恐怕立地凌驾虚洞级生命。 “那么。” “有生命沟通了地球意识?”韩东有些吃惊:“以有限生命,超越无限,唤醒一个生命行星的原始力量,其难度不亚于一步步修炼成为恒宫级。” 整个辰河帝国涵盖无数行星,科技极其发达,修炼强者无数,根本不在乎区区一个行星。 因为行星始终有秩序的运转! 有秩序,有限制,所以生命不畏惧没有意识的星辰。 倘若星辰自行运转,发动星核的原始力量,离开沿着亘古不变的轨迹,必将诞生无比可怕的威能——简言之,一个普通生命行星的狂飙撞击,哪怕恒宫级生命也要灰飞烟灭! 普通人不怕高山,但却畏惧山崩。 而封祭天体的概念,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山崩地裂,而是巨山从此自由,如同正常生命一般的运用力量。 “封祭天体。” 韩东幽幽然的叹了口气。 漆黑影院,仅有巨幕发光,没谁看到韩东的淡然脸庞,闪过笃定无疑的杀机。 人类难以沟通宇宙天体,基本都是处于蒙昧混沌状态的生物才能在无意识之间沟通天体……这等生物,产生灵智,再加上契合地球的无边威能,对人类威胁太过巨大。 韩东不清楚,未知生物到底什么形态、什么性格。 那么问题来了,用全球人类的性命作为代价,赌注美好未来,放任未知生物尽情成长? “抱歉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韩东心中燃起杀机,没有丝毫犹豫或者怜悯同情。 人类残忍吗?他不知道。 但万物竞争!强者存活! 既然生来为人族,韩东不想否定自己,这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无病呻吟,可笑可悲更可怜! 人族怜悯其它生命族,谁来怜悯人族? 生命族的残酷竞争,贯穿整个宇宙星空,那些叫嚣人性道德的东西根本不明白唯有在同一个生命族内部才能谈道德伦理。 所谓生命族,实乃智慧生灵! 事实上,地球除了人族没有其它生命族,猫狗之类的动物尚且算不上智慧生灵……韩东眯着眼睛,酝酿杀伐:“刚才我大意了,没有即刻追查。” 不过。 沟通宇宙天体,获得原始力量的承认,此乃生命本能的追逐。 没有生物会主动中止。 有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彻底成功。 “来吧。”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33章 滔天的富贵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4章 贵妃惹祸 小÷说◎网 】,♂小÷说◎网 】, 说完,张军已经跑到坟地旁,用手指着铲车驾驶员示意他立即住手。铲车驾驶员见张军站在铲车前阻挠自己工作,很生气,打开车窗冲着他喊,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呀,你要我停工我就停工,我这边的事情完不成,你负责吗,你赶紧给我滚蛋,妈个『逼』的。 张军大声喊道,你给我立即停下,要是有什么责任,我来负责。 张军跟铲车司机的对峙引来了施工方的一个小头目,他来到张军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问,你是干什么的,我告诉你,别站在这里阻碍我们工人正常作业,这机器可是不长眼睛,到时候把你他妈的给铲了,也就给铲了。 张军说,你是工地的负责人是吧,你马上让他停工,要是有一切后果,我一律承担。 小头目看着张军的穿着打扮看起来像是个干部的模样,斜了斜嘴说,你负责,你以为你是设么东西,你知道这工作是谁指挥干的吗,你狗屁不懂冲上来就想要负责,你能负责什么呀,我再说一遍,你赶紧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张军见这帮人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想继续铲平坟,也着急起来。他站在大铲车前面大声说:“有本事你把铲车从我的身上压过去,我跟你们这些人说不清楚,赶紧去把你们的领导喊来。” 这些做工程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样闹事的太多了,再说,他们施工的,拿人钱财,帮人办事,什么时间段必须把多少工作做完,那都是要按照计划来的,现在凭空有人出来阻碍铲车工作,小头目不高兴了。 他走到张军面前说,我说兄弟,你别捣『乱』行不行,要是你有什么意见,该找谁找谁去,到我这里发什么疯啊,我们只是按照指挥要求把这些坟地铲平,赶紧让开。 张军说,你放心,负责此事的领导我马上就联系,不过,现在你先让手底下的人暂停铲坟,这座坟要是真有什么闪失,你我都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小头目听到这里很不高兴,心里我他妈就是要铲平,看看什么责任承担不下来,坏坏的笑了笑说,行,你先到一边打电话去吧,我们暂时不动。 张军也没多想,从铲车前走过来,准备走到一侧打电话,刚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身后已经响起机器发动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在小头目的示意下,铲车司机已经再次发动铲车往坟头铲去。 张军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中了小头目的调虎离山之计了,人家根本就没准备通融此事,刚才只不过是想要把自己骗过来,好继续施工罢了。眼看着铲车就要把大铲子对准坟头推过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军疾步跑上前去,再次站在了铲车前面,吓的铲车司机吱嘎一声猛踩了一下刹车,大铲子正好停在了张军的头上十厘米左右的位置。 小头目生气了,他冲上前对着张军喊道,你他妈的不要命了,你赶紧给我过来。 张军说,你要是再敢施工,出了一切后果,你给我一律承担。 小头目见软的不行,冲着自己身边的几个工人使了个眼『色』说,去几个人,把他给我拖下来,妈个『逼』的,我好怕你这样的货『色』。 几个年轻力壮的工人在小头目的吆喝下奔着张军就过来了,张军吓的脸上边了眼『色』,他赶紧大喊,你马上把你们河湾乡的书记钱保国给我找来,我要跟他当面谈。 这种时候,哪还容得了张军谈什么条件,几个人有的抱住他的手,有的抱住他的腿,像是抬什么祭祀用的牲畜一样,把他抬起来,一直抬到离开工地两百米左右,才把他往地上狠狠的一摔,咚的一声落到地上,那伙人根本不顾他的死活,转身就走。 张军是少年得志,在普水县也做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干部,哪里受过今天这样的待遇,他气的冲着几个抬他的人大声叫骂说,你们这帮狗东西,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骂归骂,张军却还没忘记张富贵布置给自己的任务,赶紧拍拍身上的泥土,又往坟地跑过去,要是这坟今天在自己眼面前给平了,自己就功亏一篑了,他现在必须赶紧重新占领坟头,阻止这帮人继续动作才行。 这个时候钱保国已经听到汇报,一路小跑过来,到现场一看,竟然是张军正站在坟头上阻止大铲车的工作,于是挥手示意工人停止施工,就问张军,张主任,你这是干什么?我这可是按照县委县『政府』的要求在指挥人施工,如果耽误了事情可是要有人承担责任的,后果很严重,我看你还是快点让开吧。 钱保国的心里,根本就没把张军这个人这个人放在眼里,谁都知道,张军是跟在张富贵后面混的,而县长张富贵平时在马成龙面前连个屁的没有,整个一怂包,今天就算是张富贵站在自己面前,自己都不怕,何况是张富贵手底下的一条狗。 张军见说话算数的人来了,赶紧从坟堆上下来,走到钱保国面前说,钱书记,请你稍等一会,我这么做也是按照张县长的要求在执行领导指示,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现场打电话问问张县长? 钱保国心想,张富贵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做事还要跟他商量,简直门都没有,钱保国伸手挡开了张军递过来的手机说,张主任,咱们都是熟人,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在没有接到马书记的指令前,我也只能按照领导的指示办事,还希望张主任不要打扰我们正常的施工秩序。 张军见钱保国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又不肯打张富贵的电话,心里有点发『毛』,眼前这阵势自己恐怕是罩不住了,自己一个人根本抵挡不住那么多人,必须要赶紧想办法才行。 钱保国见张军站在那里发愣,挥挥手示意施工的小头目准备重新开始铲平坟地的工作,张军见状,赶紧又拦到了铲车前方说,这样吧,钱书记,我马上打电话给张县长,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要是他没什么说法,我绝对不会继续阻拦,请你给我几分钟打电话的时间,行吗? 钱保国心想,张军也是经贸委的主任,大家都是普水官场上的人物,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闹的太僵了,也不好,于是勉强点头说,行,给你五分钟。 张军见钱保国同意了,赶紧走到一边拨通了张富贵的电话,张军把眼前的形势向张富贵如实汇报了一遍后,请示张富贵,现在这种局面下,到底要怎么办? 张富贵听了张军的汇报,也紧张起来,想不到事情是如此的急,要是今天大铲车真的把唐秘书长家的祖坟给铲平了,自己以后还怎么面见唐秘书长。 张富贵对张军交代说,你现在就跟钱保国说,这个坟地暂时不能拆,要是有什么后果,我来负全责。 张军听了张富贵的话,立即走到钱保国面前把张富贵的指示说了一遍,钱保国一听这话就火了,他冲着张军发火说,我这是在执行马书记的指示,张县长不了解情况,随便『乱』发表意见是不是手伸的有点过长了。 张军见张富贵的话在钱保国面前起不到什么作用,就正『色』对钱保国说,钱书记,只要我张军站在这里,你们今天就别指望动这坟,除非张县长有了新的指示。 钱保国见张军在现场胡搅蛮缠耽误工作进度,心里也很着急,他也当场打了个电话向马成龙汇报了这边的具体情况,问马成龙,现在铲坟地的行动遇到阻力,怎么办? 马成龙没想到,河湾乡的工地上竟然还闹了这么一出,他心想,这个张富贵发的什么疯,河湾乡的项目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他跟着瞎掺合什么。看来这个家伙也不是一个东西。 想到,张富贵的阻拦很可能阻碍河湾乡工程的进度,马成龙的心里阵阵发急,他想,这件事必须要跟张富贵说清楚了,河湾乡的事情,不管是谁想阻碍,自己绝不会留情。 马成龙对钱保国说,你稍微等等再动手,我马上找张县长了解一下情况,一会儿就会给你回话,你放心,项目的事情绝对不会因为任何突发因素改变进度,你做好马上开工的准备。 钱保国挂下电话后,吩咐工人们先原地休息几分钟,等会再干,张军仍旧站在铲车前,丝毫不敢放松。 马成龙刚想打电话给张富贵,门口响起张富贵的敲门声,张富贵站在马成龙的办公室门口说,马书记,方便的话,我就进来了。 马成龙赶紧说,进来吧。 张富贵进来后,来不及落座,也没有任何的客套话,直奔主题说,马书记,你就当我张富贵今天是欠了你一个人情,现在钱保国正在铲的那个坟,请停止施工,把它保存下来。 马成龙愣愣的说,张县长,你也是县『政府』的主要负责人,我问你,这句话说出来你自己觉的有道理吗?难道因为一家的坟地影响整个项目的建设吗?这是不是太可笑了? 张富贵解释说,马书记,我已经到现场看过了,这座坟的位置靠近路边,只要稍稍改变一下设计规划,这座坟根本就不影响工程的建设。 马成龙对张富贵的话不置可否,他不屑的表情说,张县长,你就不要开玩笑了,你说盖了座漂漂亮亮的新楼在前面,人家买楼的人推开后窗一看,有座坟地在后面,你认为谁会还买那儿的房子,你提出的方案是绝对不可行的,你作为一个领导人,应该主动站在照顾大局的角度配合县委这边的工作而不是阻碍,再说了,那座坟跟你有傻渊源吗,跟你没多大关系的事情,你这么上心干什么呢? 张富贵见马成龙自说自话,根本就没把自己的意见当回事,于是很不高兴的说,马书记,自从我们搭班子以来,我是怎么配合你工作的,你应该有数,不管是大事小事的处理上,我从没有刻意的阻碍你做什么,我在普水这几年,虽然不问事,也不代表就是个睁眼瞎,什么都不知道,大家各自做了什么,都是心知肚明,我只想对你说,要是为了这件事咱们两人闹起来,只怕结果对谁都没有好处。 马成龙虽然有些草包,也不算太笨,张富贵话里想要表达的威胁他还是能听得出来的,张富贵无非是想要说,你要是因为这件事不给我面子,跟我闹起来,我就把你很多不光彩的事情给抖『露』出去。 马成龙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物,何况,张富贵这几年在他面前一直表现的很怂包,马成龙从心底里瞧不起这孙子,再说,张富贵这几年私底下干的那些勾当,他也不少知道,这样的话能吓得住谁呢,除非他张富贵也不顾颜面,不想在领导的位置上干了,两败俱伤的局面,以他的智商是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抉择的。 马成龙心里有底,说话的语气依旧硬气的很,他很牛『逼』的对张富贵说,张县长,你要是真想跟我闹一场,我奉陪到底,我今天明确表态,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让钱保国在时间上退一步,给你一天的时间处理这件事,如果到时候还是没人出面迁走那座坟,你就别怪我不照顾你的面子了。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34章 贵妃惹祸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5章 闯宫 牛大根爽快的表态说,只要是兄弟能帮得上忙事情,秦县长尽管开口。 秦书凯见牛大根态度比较积极,低声对牛大根嘱咐说,我这次过来,是想要请牛书记帮我注意一个人? 牛大根有些奇怪的问道,谁? “屠德宏。” 牛大根的表情更加奇怪了。 “屠德宏?屠德宏是谁?啊哦,我想起来了,红河县的屠家五虎之一,屠德宏?” 秦书凯郑重的点头说,对,兄弟五个,只有此人就在你洪湖县工作,可以说你的手下。 牛大根问道,兄弟为什么要特别关注他? 秦书凯凑近牛大根的耳边,窃窃私语一番后,牛大根频频点头说,好的,没问题,你说怎么样,我听你的就是了。 从洪湖县回来后,秦书凯不动声『色』的开始正常上班,张东健等领导班子成员见秦书凯归队,自然又是一番热情招呼,这里头的各人演戏般的嘴脸,自然不需要一一细说了,倒是下午,秦书凯竟然接到了吕嘉怡的电话。 一看到这熟悉的电话号码,秦书凯心里不由发狠,这女人竟然还有胆跟自己联系?他本不想接听女人的电话,细想一下,害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背景还没有调查清楚,这女人消息灵通,说不定从她的话里能听出几分端倪来。 于是,秦书凯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 吕嘉怡的说话声音是伪装的轻柔,以前这种声音让男人听起来,多少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这次听在秦书凯的耳朵里,却只有厌恶。 人总是感情动物,一个曾经跟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在背后对自己不利,就算是再大度的男人也难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尽管接听了电话,秦书凯说话的口气却是无比冰冷的。 冷冷的“喂”了一声后,秦书凯再没有发出第二个词。 女人似乎是委屈的流泪了,告诉秦书凯,她现在就在红河县县城的住处,为了跟秦书凯见一面,她已经请假明天不上班,希望秦书凯今晚能去她那里见一面。 秦书凯心里暗想,是啊,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你以为我还会上了你的当吗?心里打定主意不会再被这女人随意牵制,嘴里便毫无感情的语气回答说,不好意思,吕乡长,要是有什么公务的话,可以到我的办公室来谈,我最近工作很忙,只怕是没时间也没胆量再去赴吕乡长的约了。 吕嘉怡听了这话,一下子在电话里哭出声来,期期艾艾的声音对秦书凯解释说,秦书凯,我就是担心你会对我有所误会,所以才会急着想要见你,把事情跟你当面解释清楚,前几天,你一直在医院里,我担心自己贸然去了,会对你的声誉有些影响,毕竟上次我能提拔为湖西乡的乡长也是你在背后帮忙的缘故,这底下多少有些风言风语,在这风口浪尖上,我便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你心里果然是对我有大误会了。 秦书凯见女人说的一副情真意切的嘴脸,冷笑道,那我倒是要谢谢吕乡长的关心了,这么为我考虑周全,既然吕乡长知道这种时候跟我联系有些不妥当,怎么又要我去你住处跟你见面呢?被人看见了,不是一样的影响我的声誉,留下任人说笑的话柄吗? 此刻的秦书凯跟吕嘉怡讲话的语气里,哪里还有往日的半点温柔,或许是秦书凯这种充满怀疑和敌意的说话语气让吕嘉怡下定了决心一般,吕嘉怡在电话里说,我就知道,这件事过后,你对我一定有极大的误会,在电话里头,很多事情总是说不清楚,你既然不来,我只能去找你了,十分钟以后,我会准时到秦县长的办公室汇报工作,还请秦县长稍安勿躁等待片刻,要是秦县长不愿意见我的话,也没有关系,我会一直在县长办公室外等着,只要秦县长不担心别人见了会引起话题的话,我吕嘉怡更加不在乎。 吕嘉怡利索的说完上述一番话后,果断的挂断电话,倒是秦书凯心里不由一阵憋气,这臭娘们,把自己害的差点送了命,她倒是有理了,自己倒是要好好听听,她到底要当着自己的面,作何解释。 吕嘉怡果然来了,依旧是一副正儿八经的套装,远远的人还没走近,高跟皮鞋咯噔咯噔敲打地面的声音从楼道口传到耳朵里。 秦岭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瞧见吕嘉怡看也而不看左右办公室开着的门,径直要往秦县长的办公室闯进去,心里倒是有些犹豫,他一时有些搞不定,自己到底是应该拦着吕嘉怡,向秦县长请示到底愿不愿意见这个女人之后再决定是否放行,还是任由她就这么闯进去。 就在那一秒钟的迟疑间,吕嘉怡已经走到秦县长的办公室门口,准备推门,秦岭振习惯『性』的从自己的办公桌后头跳出来,大声冲着吕嘉怡招呼说,吕乡长,这是要找秦县长有事吗? 吕嘉怡显然还沉浸在刚才跟秦书凯对话的情境中,她有些意外的瞧着秦岭振,立马意识到秦岭振是在拦着自己,立马从脸上挤出一点笑意对秦岭振说,秦主任,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向秦县长亲自汇报一下。 吕嘉怡想要见秦书凯的理由找的相当牵强,她一个县里接待办主任,刚到湖西乡工作时间不长,哪里来的什么重要工作,非得要到县长办公室亲自汇报才行,就算是真有重要工作,不得不汇报到县长这里,至少也该是她跟乡里的党委书记同来才算是合乎情理,她一个乡长一个人过来越级汇报,算是怎么一回事? 秦岭振心里有些『摸』不透吕嘉怡来的目的,只是人就站在面前,若是不放她进去,面子上又有些说不过去,必定大家以前都是在县委大楼混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可是秦县长要是不想见她的话,自己的接待第一道关口岂不是没做好? 见秦岭振有些犹豫的表情,吕嘉怡低声说,秦主任,我之前跟秦县长打过电话了。 秦岭振心里忍不住没好气的埋怨了一声,这女人为什么不早说,早知道你是跟秦县长约好的,我还站在这里费这脑细胞干吗呢?狗日的,说话都不是很清楚。 秦岭振冲着吕嘉怡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吕嘉怡赶紧推门进去。 办公室内的秦书凯早把吕嘉怡和秦岭振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听见门推开的声音,他立马拿了张报纸,把自己的脸遮住了。 吕嘉怡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秦书凯正在“认真”读报的造型。 没有人招呼自己,吕嘉怡只能不声不响的先找个位置坐下,办公室内静静的好像没有人一样,这让吕嘉怡感觉到秦县长对自己的那份冷漠,眼里的泪不由自主的又要流出来。 终于,吕嘉怡忍不住先开口说,秦县长,当真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吗? 秦书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报纸放下后,眼睛看也不看吕嘉怡一样说道,吕乡长要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抓紧时间汇报吧,我底下还有不少工作要处理呢。 吕嘉怡显然被秦书凯的冷淡表情有些激怒了,她从自己坐的沙发上站起身,接连向前快速走了几步,直接站到秦书凯的办公桌前问道,秦书凯,你心里是铁了心认定,这次的事情是我在故意要害你吗? 秦书凯没想到吕嘉怡会直截了当的把自己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他抬头看了一样吕嘉怡,眼前的女人满脸通红,两眼泛着泪光,若不是自己确定,自己去湖西乡的事情,就只有她一个人是知情并且是有可能泄『露』消息的,只怕自己会忍不住把这看起来外表柔弱的女人揽在怀里,不再对她摆任何脸『色』。 秦书凯默不出声的抬头,看了看吕嘉怡后,却又把头撇开左右随意的看着,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吕嘉怡那满眼的泪,那满腹委屈的神情。 吕嘉怡当真的有些愤怒了,她伸出两手把自己的身体撑在秦书凯的办公桌上,『逼』视着秦书凯低声叫嚣道,你以为我要是想要害你的话,你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吗?这次真的不是我?你一定要相信我的。 秦书凯听了这话,心里冷冷一笑,这戏倒是演的跟真的一样,自己到湖西乡的行踪若不是眼前这个女人泄『露』出去的,那可真是见了鬼了,自己还没有糊涂到不记事的年纪。 面对吕嘉怡的连声叫屈,秦书凯并没有被她的表象所『迷』『惑』,而是淡淡的口气说道,吕乡长的意思是,后悔了,没有早对我下手,对吗?还是在提醒我,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如果吕乡长早对有害我的心思,我必定已经像王路宝一样躺在那里了,是吗? 吕嘉怡见秦书凯总算是开口对自己说话了,说出来的没一句话却像是针扎在自己心口一样,让自己的心里阵阵疼痛,她实在是憋不住了,两行泪控制不住的留下来,边哭边解释说,秦书凯,上次的事情,我听到以后也很后怕,咱们认识并不是一两天了,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若是有害你之心,又怎么会一次次的帮你,你说是不是? 作者题外话:今日三更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35章 闯宫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6章 楚丞相 暗流不止 一剑杀三人,通天不可挡! 穆修寒、陈昊、赵奇,这苍龙区域排名前七的巨头,全都死在了林云的剑下。 若是算上之前死掉的封玄奕,苍龙区域所谓的七大巨头,竟然全都死在了手中。 此般战绩,说出去只怕很难有人相信。 最主要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云,他并非高等界域出身,而是来自下等界域的黑马。 如此想来,更让人难以置信,这绝世黑马黑的有点逆天了。 别说旁人就说此地众人,亲眼瞧得此幕,都有些不太敢信。不敢相信,穆修寒三人,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 可事实摆在眼前,不信也不行。 被一剑斩成血雾的三人,尸骨无存,早已死的不能再死,即便神仙在世也救不活。 呼哧! 在这天地死一般的寂静时,一抹黑光宛若闪电般划破虚空,将那半空中漂浮的三枚储物袋尽数收掉。 半响,众人方才看清,那黑光赫然是林云身边的魔宠。 正是那手持天魁魔棍,之前展现出滔天凶威的黑猫,不是两棍重创封玄翊。凭林云的实力,还是很难一拳就轰死对方,起码得祭出通天剑意才行。 瞧他那迅雷闪电般的动作,娴熟无比,只怕平日没少做这些事。 三名年轻巨头的储物袋,还不知道有多少宝物和资源,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抢走了……一道道目光看向血龙马,都有些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也就只能这样了,想想刚才林云一剑横扫三大巨头时的无敌风采,根本就没人敢动。 嗖! 半空中,林云闪身落在道台竖着的剑匣上,将众人的目光重新吸引了过去。 一道道目光看向林云,眼中充满敬畏之色,如今的林云,可不能再将其当做黑马了。他已正式崛起,掌握通天剑意的他,必将在这通天之路大放异彩,拥有在天路尽头争锋的资格。 面对这诸多目光的注视,林云脸色波澜不惊,只是将自身的通天剑意缓缓散掉。 此次祭出通天剑意,对林云来说算是将底牌彻底暴露了,日后想要让人措手不及是相当困难了。 虽说如此,林云也没有什么好后悔,通天剑意早晚都会暴露。 如今在这苍龙广场暴露,一剑斩杀三大巨头,想来也有足够的威慑力。谁若是想打他的主意,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咻! 林云目光忽然一扫,落在了不远之处的一尊道台上。 宇昊天!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倒吸了一口冷气,刚刚有所缓和的气氛,立刻变得极为紧张起来。 谁都清楚,这同出玄黄界的妖孽,和林云之间有着极为复杂的恩怨。 两人在苍龙禁界之前,就差点大打出手,此刻,林云将目光落在对方身上,眼眸深处的杀意可并未怎么隐藏。 之前众人还会拿这两人对比,到底谁的实力更强一些。 可眼下林云祭出通天剑意后,自然不会有人认为,宇昊天还会是他的敌手。若林云真要动手,估摸着宇昊天,也难逃一死。 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比穆修寒四人加起来要强。 道台上的宇昊天目光闪烁,直接对上了林云的视线,其脸色并没有多少慌张之色。 甚至与旁人的担心不一样,他内心深处甚至有杀意在涌动,体内真元悄然催动。无相魔诀与月曜神拳的心法,同时涌动,一股股磅礴而强横的力量在在体内如瀑布般疯狂涌动。 林云通天剑意虽强,可若要杀他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他看的相当清楚,林云是先祭出日曜神拳的秘术,将穆修寒三人重创后,方才以通天剑意绝杀对方。 月曜神拳与日曜神拳类似,他很明白此类秘术消耗会有多大,至于那最后绝杀的一剑。所消耗的就不仅仅是真元了还有精力,他短时间内想要在祭出这一剑,只怕相当困难。 最最重要的是,林云是相当果断的人,他若是还真有余力斩杀自己。 早就动手了,而不是一道目光看过来。 况且,我还有那件至宝! 宇昊天思绪如电,目光闪烁,眼眸深处除了杀意之外,甚至诞生了好些贪婪之色。 那日曜神拳的威能,看的他十分眼馋,其可以百分百确定。一旦日月融合,绝对是能够造化的机缘,还有林云身上那柄利剑。 若无那柄利剑的相助,方才那一剑,斩杀穆修寒三人也绝对不会这般轻松。 一旦杀了对方,这些宝物和机缘,全都会是自己的。 魔灵前辈说的很对,这林云,就是我的送宝童子! 至于风险? 世间岂有十拿九稳之事,有一成机会就值得以命相搏,何况眼下还不止一成。 宇昊天眼中的目光,已经有些疯狂,真元在涌动之间按耐不住想要动手。 “不要冲动,他或许只是在引诱你罢了。等有十成把握,你在动手不迟,这家伙我现在都有些看不透了。” 可就在此时,魔灵的声音想了起来,只是比起寻常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且极为微弱,似乎在这苍龙广场有所顾忌。 “前辈,我有想到的……我有至宝,并不惧怕他给我留下陷阱。” 宇昊天心中微顿,略有不甘的说道。 “不急。这苍龙宝殿的传承,你还是得拿到的。现在与他动手风险太大,即便同归于尽,对你来说也是相当不值的。别忘了,他还有只魔宠呢……”魔灵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 宇昊天神色变幻,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暂且不动。 “安心等待,你这苍龙之爪的传承也是相当了得,有我相助,你那倒最高级别传承十拿九稳。在这传承之中,你按照我的吩咐,等出来之后,实力至少会提升一倍。到时候不仅是这小子,整个苍龙广场的人,都可以一网打尽!” 魔灵的声音再度响起,当听到实力至少提升一倍时,心思立刻动了起来。 “他若是现在想要动手,那也不用顾忌太多,与他搏命便是……” 随着魔灵隐晦的沟通,宇昊天的情绪渐渐稳定起来,眼眸中的疯狂之色缓缓消散。 仔细想想,魔灵这番话还是相当有道理的,对方若真不愿与自己动手,何必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怕真有可能会是个陷阱,就等着自己往里面钻。 “这家伙,真的越来越难缠了……” 剑匣上,林云眼中闪过抹异色,宇昊天居然忍住了没有动手。 他的确有心引诱对方出手,给对方致命一击,直接一剑斩杀。他眼下消耗甚大,主动前去斩杀对方,并无十全的把握。 可对方若是主动出手,他以通天剑意,祭出斩天三剑的第二剑,有相当大的机会一剑斩杀对方。 即便眼下不是巅峰状态,可那名青莲的第二剑,叶落成莲,流水花开,在通天剑意的加持下足以让异象撑满整个天幕。 到时候,会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惜这宇昊天没有上当,他性子真的是越发谨慎了。之前苍龙宝殿未开,就懂的用计谋激怒自己,眼下自己故意露出破绽也不上当。 比起实力上的提升,心计的成长,更让人难以提防。 不上当也好…… 等自己实力恢复,以巅峰状态施展斩天三剑,对方更没有机会。 他这底牌虽说暴露不少,可无论斩天三剑,还是日曜神拳都还未完全施展出来。不管对方如何思量,敢出现在自己面前,横竖都是一个死字。 还翻不了天! 林云将视线缓缓收回,伴随着他的目光抽了回去,众人方才悄悄松了口气。之前离开苍龙广场的身影,也都破空飞来,各自落在苍龙之鳞所属的道台上。 “林兄藏得可真深,一剑斩杀三人,今日之后怕是会在这通天之路彻底扬名!。”洛尘微微一笑,冲着林云率先开口。 “侥幸罢了。” 对这洛尘,林云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 对方的实力,绝对不是穆修寒可以媲美的,他甚至怀疑初次见面时。对方就从他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来,否则不会平白交好。 洛尘苦笑道:“通天剑意,那可是星君才能掌握的手段,岂是侥幸可以参悟的,林兄谦虚了。” 他当初的确在林云身上瞧出了些端倪,感觉对方有威胁到自己的底牌,可从未想过这等手段会是通天剑意。 “闲话就不多说了,林兄若是对这传承,没有其他想法,那我等便要开始参与这苍龙宝殿留下的试炼了。”洛尘目光闪烁,有些试探性的说道。 其他想法? 林云稍稍一愣,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洛尘占据的是苍龙之角。林云身位剑客,或许会对这苍龙之角有所想法,这般婉转的话也是想试探一下林云。 “没有。” 林云很快做出决断。 若是可以选,苍龙之角显然更适合林云。可洛尘早在之前,便主动与自己交好,刚才这般凶险的搏杀中,虽说没有帮助自己,也没有出手加害。 点头之交,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相当难得。 单凭这些,林云还没法与此人交恶,做不出强抢的事来。 再者,苍龙之心也未必会比苍龙之角差。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36章 楚丞相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7章 禁足 “卡琳娜小姐,不管我说的是不是鬼话,我也只能告诉你,我确实是没有想对你下手的心思,整件事只是我那件艺术品的小瑕疵而已,比尔先生你也知道,卡琳娜小姐是在我设局之后才决定去杀死魏风的,把她搅进去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在,现在她没有受伤。”早乙女眯了眯眼睛,他心里想的是,这卡琳娜又没有死掉,也没有受伤的,自己口头道歉两下就行了,搞那么复杂干什么,难道真的叫自己给这小丫头片子磕头认错吗? “话我就讲到这里了,嗯……我还有点事情,就不打扰卡琳娜小姐休息了。”说完,他就要离开。 “你说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想离开吗?”卡琳娜怎么可能放过早乙女,别说是她想报复早乙女了,就算是没有的话,让自己差点受伤,也要让他付出代价来。 “卡琳娜小姐,有些过分了吧?”早乙女根本不畏惧比尔家族,他和井上老人不过是朋友关系,这次过来金融大街也是为了帮助朋友而已,他手下有一批杀手,即便是比尔,也不能把他怎么办。 “过分?更过分的还在后面呢!”卡琳娜直接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军用匕首压在早乙女的脖子上,“我告诉你,你如果不告诉我谁要杀我的话,那你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 她心里想的是,如果魏风失败的话,那么自己就把早乙女给干掉,按照自己的性格,杀个把人也没有什么。 “别这样,卡琳娜,早乙女先生是我的客人。”比尔轻咳了两声,“匕首不是对着朋友的,你别乱来。” “比尔,我告诉你,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说话,这色老头之前差点就把我给杀掉了,现在我逮着机会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卡琳娜狠狠的看着早乙女,“你现在就算是想说,我也不想知道了,我现在只想弄死你!” “早乙女先生,别担心,我不会让我女儿弄伤你的。”比尔很无奈的站了起来,“这样好了,你和她好好沟通一下,她会明白那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早乙女先生气得都要吐血了,他很早之前就知道比尔管不住自己的女儿,但是他却不知道这比尔在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居然这么怂,这是直接要把我推出去了啊,解释不清楚的话,自己岂不是要被杀掉了? “这真是疯了,疯了!我根本就没有想要杀过你!”早乙女咬了咬牙,“卡琳娜小姐,我之前已经解释过了,我现在再解释一遍,我的目标只有魏风一个人,如果你还要这样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是个杀手,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身份。” “我清楚你奶奶!特么的,没想到你这个色老头的嘴巴这么严实,真当我不会对你动手吗?我今天就是要让你看看我卡琳娜的厉害!” 就在卡琳娜吐出最后一个字的一瞬间,早乙女的嘴角稍微向上翘了一下。 随后,卡琳娜眼前的多了几分金色! 等她看清后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赫然发现刚刚站在不远处的美女居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拿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对着自己,看样子是什么暗器! 而这个房间的保镖,居然已经全部倒下了! “嚯,竟然带着保镖和安全,你还真不愧是个杀手呢……嗯,比尔啊,你这别墅里的安保措施也不怎么样啊,这人根本没有把你当回事,如果他想要杀你的话,你刚刚就已经吐血身亡了吧!”卡琳娜看着比尔耸了耸肩,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早乙女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知道,进到我别墅里的人都不准带保镖和武器……嗯,这就是暗器是吗?看上去是你制作的,很厉害,但是你如果敢动卡琳娜一根毫毛的话,那我绝对不可能让你安全的走出这个别墅的,嗯……井上家族也会承受我们比尔家族的怒火!”比尔歪着脑袋说道。 早乙女笑了笑,让两个美女保镖收起了暗器:“比尔先生,我今天过来的目的只不过是向你和卡琳娜小姐解释当时的情况而已,可是我也是人,我也有脾气,卡琳娜小姐想要我的命,我又怎么可能不反抗呢?” “呵呵……我明白了,你是不想和拥有我们比尔家族的友谊的,好了,现在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趁着我还没有想让你死,你还是离开这里吧。”比尔先生抽了口雪茄,他不想杀早乙女,因为他要和井上家族合作,但是,如果早乙女太过分的话,他真的不介意让井上老人失去一个朋友。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早乙女本来也没有得到过比尔家族的友谊,所以他很无所谓的准备离开别墅了。 卡琳娜原本是想要把他杀死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不能再动手了,如果再动手的话,很可能引起比尔家族和井上家族的开战,而自己则是两个家族开战的原因……嗯,她甚至都能想象得到,比尔为了保护家族而让自己承担全部责任的画面。 就在早乙女刚刚走出别墅的时候,一个中年保镖走了过来,说道:“抱歉先生,您还不能走,得留下您的武器。” 卡琳娜眯了眯眼睛:“那个保镖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比尔先生虽然有很多保镖,但是也并不会妨碍客人的,所以在大门附近都没有安保人员,而且他在接见客人的时候,也不允许保镖们听到。 “我不是很清楚。”比尔皱着眉头说道。 “啊!我明白了!”卡琳娜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巨响! 两个美女保镖很谨慎,在魏风快要接近早乙女的时候,就把他给拦了下来来,魏风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她们的视野当中。 鬼迷步! 魏风的内里从脚下喷发出来,瞬间就来到了早乙女的背后,随即,一把军用匕首就飞了过去。 砰! 由于力量很大,早乙女直接被打得腾空了起来,但是匕首却掉在了地上。 嗯? (本章未完,请翻页) 魏风瞪大了眼睛,刚刚那一下匕首他已经运用了内里,和子弹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这都没有穿透他的身体,那么他一定是穿了防护服! 妈的,这色老头还挺小心的啊! 就在他准备再下杀手的时候,那两个美女保镖开始反击了,她们的腰间只有一条黑色的老式皮带,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普通的皮带而已,虽然有些怪异,但并没有人会在意什么,但是现在,她们把皮带抽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一把长刀! “这真是牛批啊!”魏风歪着脑袋笑了一声,浑身的内里开始迸发出来! 噗噗! 他如同鬼魅一般,将那两个美女保镖的武器夺了下来,然后重新的插在了她们腰间,只不过他是插进了肉里。 那两个美女保镖瞬间身子便软了下来,明显是站不起来。 “早乙女,这下你该死了吧!”魏风双脚用力蹬地,如同离弦的弓箭,嗖的一声便来到了早乙女的身边。 早乙女原本还觉得那两个保镖可以拦住魏风的,但是却一瞬间就被他给解决了,他知道,以自己的实力肯定不可能正面战胜魏风,所以,他赶忙在口袋里掏出几个黑色的小东西,砸向了魏风。 魏风也没管,直接闪身躲了过去,这东西现在在他眼里慢得就像是飘落的雪花一般,根本不可能打中他。 可就在这时,那几个黑色的小东西却在空中集体掉头冲向了魏风,就好像是定好了位一样。 啪啪啪啪! 虽然魏风尽力躲避,但也被打中了几下,可让他很奇怪的是,这些东西根本没有一点攻击力,就好像是小石子一样。 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他多下,只得用内力先把它们冲散,然后猛地抓住了早乙女的胳膊。 咔嚓! 早乙女的胳膊如同一根脆弱的筷子,只是被轻轻一抓,就断掉了,魏风的手继续向前,从胳膊移动到了早乙女的颈部。 可就在这时,刚刚被他冲散的黑色小东西,却有一次的打在了他的背部,而且,这次他的背部却像被火燎过一般,火辣辣的疼!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这是我潜心研究的暗器蚊子,它们只要叮你一下,你就会重剧毒,你的时间不多了!”早乙女晓得很是得意。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魏风竟然不在自己的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 带着疑惑,他转头看了看……嗯,自己的手怎么也在背后?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带着几分得意和几分疑惑,他终于失去了意识,嗯……因为刚刚他的脖子已经被魏风扭到了身后! “什么人!”比尔的保镖在这时冲了过来,他们手里拿着手枪,很紧张的看着魏风,但卡琳娜却及时的冲了出来:“所有人不准开枪!把枪收起来,你们这帮蠢货!” (本章完)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37章 禁足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8章 升职 苍穹之上,星河依在。 那矗立在苍穹中的虚影,突然间,好似拥有了意识般。 一对比之星辰更加璀璨的眸子,骤然间落在了叶长空和林月倾所在殿宇的那处内室上方。 顿时间,一股骇然的力量,自其身上释放而出,朝着那处方位轰然而落。 轰~隆~隆!~ 叶长空、林月倾所处的这方空间,空气中弥漫着的各种元素能量开始出现混乱,卷起了可怕的能量乱流。 这能量乱流,带着毁灭性的力量,使之四周的一切都在疯狂崩塌。 叶长空、林月倾身处这毁灭性的能量气流中央,却是未遭受到半点的波及,只是四周的一切都在扭曲、崩灭。 仅仅只是顷刻之间,四周所用的景象全都归于了一片扭曲的虚无中。 轰!~ 在这片扭曲的空间中,忽然间,有着有山峦浮现。 随着山峦的浮现,四周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那毁天灭地的狂暴能量气流,也全然平息了下来。 “是空间挪移大阵。” 叶长空看着四周新的景物,止不住的轻呼了声。 这种空间挪移,并非是如传送阵般,突然间将人传送至另一处方位。 而是原本所处的空间,进行了挪移转变,空间内的人,却是依旧在原地。 先前他所处的殿宇内室被扭曲、崩灭,不过是空间挪移时所产生的虚景假象。 “又是一片独立的空间。” “这片空间中的秩序,同样也是由各种灵纹模拟而出的。” 叶长空观察着四周的一切,感知着天地间的能量波动,内心震惊不已。 “这处空间,或许是凌王真正的传承之地!” 叶长空深吸了一口气。 正如同他先前的猜测一般,先前的那座古城,只是凌王古迹中的第一道考验。 古城入口处,任何一座传送光圈所连接的殿宇中,都有着数道连接着藏有宝物的内室。 前往这些内室途中,所拥有的那些五阶灵纹杀阵,便是第一道考验。 获取到了内室中的宝物后,便会引起古迹中那模拟天地秩序的灵纹大阵的变化。 从而将通过了第一道考验之人,送入到这第二处空间当中。 叶长空之所以可以确定,这第二处古迹空间,乃是凌王的最终传承之地。 那是因为,他视线前方的不远处,已经看到了一座无比宏伟磅礴的殿宇。 这座殿宇的上方,有着宛如铁画银钩般的四个大字‘传承之殿’。 传承之殿,顾名思义,从字面上就能够得以理解,是凌王真正传承所在的地方。 传承之殿那厚重而又古老的大门,同样也是敞开着的。 虽还相隔着甚远,叶长空却依旧能够清晰的看到,殿宇内中央的位置,有着一尊宏伟的凌王雕像。 这尊凌王雕像,将凌王的英姿展现得淋漓尽致,蕴含有一股无上的威严。 “传承之殿!” 林月倾眸光散发着光芒,内心更是一片火热。 无论是她还是叶长空,显然都未料到,突然之间,他们便是到达了凌王的核心传承之地中。 “那里有好多人。” 内心虽激动和火热,不过叶长空和林月倾却是都没有轻举妄动。 在那传承殿宇前方的那处区域中,叶长空看到了许多的身影。 那些身影,全都站在传承大殿之外约莫百米的位置,未有一人上前。 地面上,还有这十多具尸体。 这十多具尸体上,有着鲜血持续往外流着,显然是死去并没有多久。 除此之外,四周还随处有着一堆堆只剩下森白的尸骸。 这些尸骸死去的时间都很长,他们身上的衣物都被时间所腐化了。 显然,在以往的凌王古迹现世时,就有人走到了这里。 只不过,却是没有人能够闯入到那传承大殿中。 距离凌王的传承,始终还是差了那么一步。 “倾儿,我们过去看看。” 观察了片刻之后,叶长空朝着身旁的林月倾说道。 话语落下,他便是一步迈出,朝着前方那座矗立在山峦间的传承殿宇行去。 然而,就在叶长空和林月倾才走出十多米距离时,耳边便是突然间有着嗡鸣之声响起。 他脚下所踩着的地面,骤然间有光芒浮现。 “灵纹杀阵。” 叶长空眼睛顿时一眯。 这座灵纹杀阵,当真是藏得隐蔽,让他都是未察觉到。 随着这座杀阵的运转,地面上这才浮现出了道道灵纹纹路,有着狂暴的灵纹能量自肆意。 四方空间中,突兀间的卷起了可怕利刃,朝着叶长空和林月倾爆射而来。 这些能量利刃,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力量,所过之处景象很是骇人,好似空间都被切割成了一块块的。 “长空,小心!” 林月倾当即面色大变,身上顿时便是绽放出了磅礴的寒冰劲气。 她身形极快的变化,对这些能量利刃进行躲避。 林月倾的具有着地丹境修为,是风云殿的天骄人物。 反应速度和实力上,自是比叶长空强出很多。 绕是如此,在这突然袭来的杀阵当中,也很不轻松,仅仅只能自保。 而只具有人丹境修为的叶长空,立刻陷入到了危机当中。 在刚才的内室中,获取了宝物之后,他还来不及在身上绘制出那三道增幅战力的五阶灵纹,就突然的产生了空间挪移。 当下只是燃血丹和暴元丹的增幅,显然让他无法在抵抗杀阵中的杀伐。 “这凌王古迹当真是凶险,简直是让人防不慎防。” 叶长空体内的力量瞬间爆发,更是第一时间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然而,在少了三道增幅战力的五阶灵纹的情况下,他的实力终究还是弱了些。 面对四周所卷来的可怕能量利刃,他根本无法全部躲开。 不过,就在那些足以让叶长空致命的能量利刃,即将落在叶长空的身上时。 叶长空的周身忽然绽放出了耀眼的金色灵芒,他的身上便是出现了一件金色宝甲。 这金色宝甲,正是叶长空刚刚才从那间内室中获取的。 铛~铛!~ 杀阵中的能量利刃,穿射在金色宝甲上,响起了沉闷的爆响声。 这些能量利刃虽没有将宝甲破开,却是在其表面留下了一道道凹陷的白痕。 而能量利刃所含有的强大冲击力量,更是将叶长空的身子击得连连倒退。 看着身上穿戴着金色战甲,硬抗下了数道能量利刃攻击的叶长空,林月倾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还好,在刚才的内室中,她没有要这件地阶上品的宝甲,而是将它让给了叶长空。 否则,叶长空现在怕是当场就被这些能量利刃给绞杀了。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38章 升职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9章 合离 冯香妞说,秦书记是最清楚的,做酒店生意现在利润越来越薄,开酒店的人多了,竞争也越来越残酷,各家高档酒店不仅拼菜系,拼环境,还得拼服务和其他的一些配套设施,正好这些年做酒店行业,我这手里也积存了一些资金,现在的人民币一年比一年不值钱,要是不赶紧投资一些好项目,这些钱很快就会严重缩水,所以投资不动产对我来说,尽管是个新项目,我却有信心能干好。 秦书凯说,从官方的角度来说,作为土地的拥有者,我们自然是希望越多的企业参与竞争越好,这样对地方的财政贡献也才能越大,冯经理要是有兴趣参与土地拍卖,我自然是双手欢迎的。 冯香妞娇嗔的看了秦书凯一眼说,这话我听上去很是不舒服,怎么,秦书记跟我说话还要摆官架子?我既然找上门来跟你讨论这件事,就是把你当成朋友,想要听听你的建议,你倒好,给我弄一个官方意见出来,这样的辞令,你是想要敷衍我吗? 秦书凯被冯香妞这么一抢白,脸上倒是有些挂不住,赶紧冲着冯香妞赔笑说,行了,行了,冯经理的意思我明白了,要是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黄某的地方,尽管开口,保证全力以赴,这下冯经理应该满意了吧。 冯香妞笑道,这才像是一个中肯的朋友该说的话,而不是长篇大论,空话白话。 冯香妞在秦书凯的办公室里呆了一会后,千叮呤万嘱咐的要秦书凯一定把这件事挂在心上,有什么消息要及时跟她联络,秦书凯表面上点头应承着,心里却感觉这件事有些复杂起来。 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原本是个烫手的山芋,好不容易现在把里外的障碍都扫清了,准备开始重新拍卖招标,只怕以后会有不少麻烦事接踵而来,这样大的一块蛋糕,谁都想过来分一杯羹,今天是冯香妞亲『自杀』上门来,明天又会是谁呢?看来最近原本打算公平公正透明的态度,把这个项目早日完工的想法,只怕是有些过于幼稚了。 冯香妞走后不久,赵王道居然来拜访。 说实话,现在秦书凯看到赵王道心里不由先虚了几分,毕竟背地里跟赵婷婷有了那一层关系,见到赵王道的时候,总是有种直不起腰来的感觉。 赵王道推门进来后,冲着秦书凯点头示好,这位铁汉子,尽管以前经历了一些劫难,对生活的态度却一直都是积极向上的,既然官场混不下去了,那就转战商场,这两年尽管辛苦一些,生意做的倒也不错。 上次,女儿赵婷婷告诉他,秦书记帮他在开发区弄了一块地,让他去开发赚钱,这让赵王道像是顺手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一块馅饼,心里美滋滋的。 赵王道在商场混了这几年,心里倒也明白官商一体才能赚钱的道理,只可惜自己手里的资金不足,难得弄一个大项目干干,而一些项目盈利空间的情况下,再去找一些老关系疏通,实在是有些不上台面,这次秦书凯主动伸出援手对于赵王道来说,这必定是秦书凯内心深处想要对他有所补偿,毕竟自己几年的牢狱之灾是拜秦书凯所赐。 赵王道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会是自己的女儿跟秦书凯共同商议『操』作的结果,如果他知道真相的话,只怕内心一时也会有些接受不了事实。 秦书凯招呼赵王道坐下后,问他,赵总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考察工作? 官场上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出口就是用上一些官方辞令,秦书凯也是,对着赵王道,他尽力的想要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 赵王道对秦书凯说,自己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表达对秦书记的感谢,如果没有秦书记的鼎力相助,自己是不可能拿到开发区那块地的,现在工程已经上马,这一个项目的获利抵得上自己干了几年的利润,因此他心里惦记着,无论如何要当面跟秦书记道声谢谢。 秦书凯心说,等你知道了我跟你女儿的事情后,不要拿起大砍刀追着要我的命就行了,至于感谢之类的,倒也不是最重要的。 秦书凯赶紧敷衍道,赵总太客气了,咱们都是老朋友,老关系了,有这种能得好处的事情,我自然会多想着老朋友一层,只要赵总不嫌我多事,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赵王道大手一摊说,那哪能呢?秦书记算得上我是命中的贵人,没有秦书记的帮忙,我哪里有机会参与房地产的开发,又哪里有机会找到这么好的生财之道呢。 秦书凯瞧着赵王道的眼神里的确是充满感激的神情,心里不由放心了不少,暗自揣摩着,赵王道今天过来,八成就是单纯的为了表达一下谢意罢了。 秦书凯正愣神的功夫,赵王道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梁,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说,秦书记,我有个不情之请,也不知道讲出来是不是合适? 秦书凯心说,你这都已经开口说了,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因为心里对赵王道毕竟有些歉意,所以秦书凯的心里感觉,只要赵王道提出的要求不是太过分的话,自己倒也可以考虑。 因此,秦书凯笑着说,赵总有话不妨直说。 赵王道见秦书凯的态度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积极些,赶紧把自己这次来找秦书凯的真实意图给说了出来。 原来,赵王道初次进军房地产业,一块地的开发让他看到了甜头,他心里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再多买两块地继续开发,可手里的资金流传却出现了问题,根本就不足以应付他接下来继续买地的计划,因为资金短缺的问题,他一次次的往各家银行跑,希望能贷到一些款子,可以银行现在对房地产业的贷款也正在逐步收紧,能给出的贷款额度,远远低于赵王道的预期,这让赵王道相当闹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资金短缺的问题才好。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请秦书凯帮忙,他觉的秦书凯上次随便说句话就给了自己一块地,现在只要随便说句话,必定能帮自己从银行贷下款来。 秦书凯静静的听赵王道说完后,心里慢慢的盘算开来,自己真心想要帮赵王道,主要是看在赵婷婷的面子上,上次帮他弄了一块地,已经算是违规『操』作,现在赵王道明摆着不符合条件的情况下,想要利用自己手里的特权,帮他贷款成功,这件事恐怕有些不妥当。 毕竟不是涉及到一两万的数目,一块地拿下来少说也要上千万,以赵王道现在这种资金状况,一旦工程上出现任何问题,这一千万立即就有可能成为坏账,为了补偿自己对赵婷婷的亏欠,居然要花一千万的代价,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秦书凯皱眉想了一会,对赵王道说,赵总,您是知道我这人个『性』的,只要是能帮得上忙的,我自然是没二话,毕竟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也是巴望着赵总的生意能做的顺风顺水,实力越来越强,但是公司贷款的事情,说白了是你企业的内部经营行为,我一个领导干部直接参与企业的经营活动,只怕是不太妥当吧? 尽管秦书凯没有明言拒绝赵王道的要求,但是从话里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赵王道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凝结起来,秦书凯建议道,其实填补资金缺口的方式有很多种,比方说,赵总可以找一些企业或者是个人采取融资的方式嘛,或者是找个资金比较雄厚的合伙人来买下赵总看中的那块地,总之,赵总的目的是赚钱,在资金不是十分雄厚的情况下,跟别人合作说不定也是一个办法。 赵王道轻轻的摇头说,既然秦书记为难,我就不多说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赵王道有些郁闷的离开了秦书凯的办公室,秦书凯心里明白,自己上次出手实在是太大方了,让赵王道感觉自己对他的偏颇似乎是一种正常的行为,所以才会连办贷款这样的事情都指望到自己身上来,看来,以后跟赵王道之间的交往,自己还是应该更加谨慎些比较好。 晚上,下班时间还没到,赵婷婷的电话就打来了,声音柔媚的问秦书凯今晚什么时候回去。 秦书凯突然对赵婷婷的声音有种厌烦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赵婷婷的缘故,自己又何必要去费心应付赵王道,他跟赵王道原本就是有过节的人,彼此的『性』格也不是很合得来,从内心来说,他并不想跟赵王道有过多的接触。 赵婷婷听着秦书凯在电话里并不出声,赶紧抱歉的口气说,我知道,我父亲的事情一定是让你为难了,你千万别听他提出来的那些要求,你要是为难的话,倒也不必理睬他,你是知道的,他现在一门心思做企业,很多事情难免考虑的有些偏激。 赵婷婷的这几句话说的倒是让秦书凯心里熨帖了些。 秦书凯说,赵婷婷,我不是不肯帮你父亲的忙,而是他提出来的要求,以我现在的身份压根就不适合出面协调。 赵婷婷点头说,我明白的,为了表示对你秦书记的歉意,我今晚特意亲手做了几个菜,还弄了一瓶好酒,不管你今晚应酬到几点,我都等你回来。 赵婷婷这几句话一说,秦书凯的心又有些软了,说到底,赵婷婷的心里始终是理解他的,这让他多少感到一些宽慰。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39章 合离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0章 煞星 这几天也因为慢慢变好的身体,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没有一个比有个好身体还要好的消息了,毕竟人活一辈子,虽然赚钱,还有需要各种各样的东西最为重要,但是到最后,还是要看自己能不能活的长久。 而且洪俊这几天,他也发现,似乎是他不知道触发了什么事情,时空珠竟然在慢慢的出现一丝丝的时空之力。 虽然很少很少,可能连一个新世界都打不开,但是这可是时空珠的第一次回复能量,对他来说可是意义重大的。 毕竟这些世界能够给他带来财富,成为修行者,但是不可能他一辈子都在这玉寰大陆之中探索,总有一天会探索完,而且他还有着剩下的两个世界没有探索。 再将剩下的两个世界探索完后,如果没有足够的时空之力,那么他肯定就会陷入一个高度之中,走不出去。 别说未来成神成仙,做诸天商人,甚至是连长生不老都有可能做不到,毕竟现在剩下的那两个世界,时空珠还没有告诉他是什么样的世界。 如果是他所在世界的那种世界,那么他往后也就只能上限是到这里了,毕竟接触不了更高级的世界,如果没有时空之力打开新的世界,那么他就不会得到更高级的东西。 摇了摇头,将心中不现实的想法去除,现在连这个玉寰大陆都没有接触到,甚至没有探索清楚,从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这么去想未来很远的事情,属实有些想的多。 “人啊,不能想的太多,还是看好眼前的事为主!” 洪俊叹息一声,骑着摩托在满是高度达到一二十厘米高的草丛之中躲避着树木,七拐八拐的前进着。 并且他的身后放着一个大背娄,里面放着洪俊这些天自认为有些价值的东西。 其中有乌漆嘛黑的木头,有带着绿色像是翡翠的原石,还有像是狗头金的东西,甚至还有蒲扇大的野生灵芝,十几厘米长的人参。 当然这些是真是假,他分辨不出来,只不过在刚开始看到这些的时候,洪俊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有些就在他沿途的脚下,还被他一脚踩坏。 但是在某天晚上回去休息的时候,他偶然间看到一个视频,上面就是讲述着各种奇珍异宝,而他从里面却是看到了人参灵芝,和他这几天有时候看到的这些一模一样。 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恐怕错过了很多好东西,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到底比他的世界更加强大,而且因为环境的问题。 在这片森林之中,这些东西不说遍地都是,但是他每天也还能碰到好几个,这也让他意识原来,这片大陆之上,恐怕到处都存在着难以想象的财富。 因为这个世界属于修行世界,并且环境之类的就像是几千年前的他的世界,很多野生植物和药物保存完整,而且很少有人采摘,所以他才会碰到这么多! “如果,要是能够拉上一个勘探资源的队伍,帮我探索这片森林就好了,单单这片森林里面的东西,就足够我成为我世界的世界首富了吧!” 洪俊在心中想到,只不过片刻后他摇了摇头,不说能不能拉人来,就是这片森林的环境也不允许啊。 而且他能够穿梭异界这种事情,在自己没有实力保全自己和家人之前,是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毕竟这世界上心怀歹意的人可是不少。 “这片森林,先放到这里,还是等我接触到外面这个世界人类再说,找到能够修行的功法,以后在我的世界有一定实力了,再来找人,将这片森林的所有财富,都开发出来!” 洪俊在心中想到。 他继续的向着前面而去,一路之上注意着周围,有着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而洪俊不知道的是,在这片森林之中,最为有价值的不是他捡的这些人参灵芝,翡翠原石之类的东西。 而是遍地的树木,这些树木,有的在他所在的世界价值连城,因为他的世界之中因为开采过多,导致市场上很少有那种珍贵的树材。 如果他能够开采一颗的话,恐怕立马就能够成为亿万富翁,当然,这些东西也不能够过多的开采。 因为本身市场就是因为稀缺的原因所以才导致珍贵,要是出现的量多了,恐怕也就不值钱了,毕竟这世界一直都是物以稀为贵的。 “哗啦啦!” 就在这时,突然,洪俊突然听到一片哗啦啦的声音。 “这是?” 他听到后,脸色一变,瞬间大喜。 “这是河流的声音?” 他停了下来,然后仔细的倾听,水流的声音到底来自哪里。 “是那边?” 他仔细一听,原来就在自己的前方。 他连忙点着摩托,然后向着前方而去。 摩托的声音在森林之中响动,惊起一片小鸟。 这些天比较奇怪的是,他除了刚开始碰到的那些危险,现在基本上没有碰到过大危险。 就像是第一天碰到的那种巨蟒似的猛兽,这几天他根本没有碰到过,刚开始洪俊还是警惕无比,就担心突然之间从哪里出来一个这种猛兽。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这片森林之中的那种大型猛兽似乎真的不见了! 而这个现象似乎就是从那天那个诡异的血月开始的,从那天晚上过去后,似乎这里的猛兽就在渐渐的消失了。 而洪俊不知道的是,他这是因祸得福,那天的血月会降临奇异的能量,改造万灵的身体。 而刚好他所在的这片森林之中就是玉龙国境内的森林,那么自然的那些光芒照射到的地方,这片森林之中的绝大部分猛兽也收到奇异红光的照射。 自然也就发生了异变,都在陷入沉睡之中,开始改变身体,剩下的能够活动的生物也不多,并且能够活动的生物也都不是很强大,也都是他能够对付的。 而这种异变还会持续近半个月的时间,当然是这个世界的半个月,而不是他所在世界的半个月。 那么他的时间将会大大的加长,从这片森林之中走出去碰到的危险也会减少。 而从开始到现在,过去了五天,当然也是他世界的五天,在这个世界也只是两天半而已。 现在他的世界是第五天的大中午,而这个世界也是大中午,太阳也刚刚上升到了头顶。 他这几天过的时间太过混乱,现在身体好了,在这里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导致两边的时间有些混乱。 不过总的来说,他一直都是在这里半天回去一次,不过他感觉这么下去,迟早他的生物钟会出问题。 所以洪俊打算,往后再这边常驻,在这里两天,而回去后,自己所在的世界就是两天,毕竟这个世界比他世界多一倍时间。 其实说来,按照天算,他所在的世界一天,这边也可以算一天,只不过时间是他世界的两倍。 当然按照小时来算的话,他在这里过二十四小时,可能才是一个白天,而他的世界就是十二个小时。 洪俊骑着摩托二十分钟,他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大,并且也感觉到空气中的湿润感越来越重,一股河流的那种边缘特有的味道在鼻子边缘环绕。 现在的洪俊很是确定,他找到了水源,河流就在他的附近。 再次骑行了五百米,眼前的森林不见,转眼便是一片水域。 一条宽越上百米的大河横跨在眼前,在边缘有着一片小沙滩,还有着浅浅的一层草。 看到这一幕,洪俊无比开心,找到了河流,那么他就可以快速的找到人类世界了! 顺着水流而下,迟早会遇到人类聚集的城市或是村庄。 将摩托停在了边上,洪俊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他走到河流边缘,河水似乎还很急速,洪俊向着远方看去,河水顺着一个方向,流的很远很远.... 而且河水似乎无比的清晰,他能够看见河底清晰的水草,鱼还有各种水生物。 “现在,找到了河流,那么就该去想办法顺着河水去寻找人类世界了!” 洪俊在心中想到。 “还是得从我的世界想办法,这里也没条件啊,我向着顺着河流去寻找人类世界,就只有乘船了!” 他看了看周围,不是草,就是树木,难不成他要自己去造船,不说自己有没有那个技术,就是造出来了,恐怕质量也不过关。 上去了要是散架了,给他掉河里,这种窜急的水流,他可是个旱鸭子,恐怕那就是真的危险了! “还是得回去想办法!而且这些东西也要去找人看看是不是真的值钱!如果值钱我还能回点血!” 洪俊在心中想到,看到那急速且清澈的水流,谁知道在之后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想到这里,他心念一动,顿时前方出现时空通道,然后他又重新骑上摩托,然后点火,向着时空通道骑去。 当从时空通道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他家中,摩托很是艰难的从小小的空间之中停留。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40章 煞星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1章 演武 虹央仙子哪里会想到千阴门会惹下这么大的祸端,她对黑狱星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千阴门在这里的势力很大,没人敢招惹。 在虹央仙子看来,与千阴门同行是安全的,怎知会遭遇这种境况。 虹央仙子心中苦不堪言,在联邦化神修士都要仰望,眼下却要与炼虚修士过招。 这怎么玩? 被玩死吗? 此时不管虹央仙子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她们三个局外人穿着千阴门的千罗衣,就是千阴门的人。 你说不是也没人信。 叶妃月和黄佳然此时若不是被虹央仙子护住,连炼虚修士随便散溢出来的威压都承受不住。 天罡子缓步上前进步,脸上挂着淡笑,道,“我和两位师兄一个个上,你们随意。” 说话间,天罡子身上的气劲不再收敛,一瞬间炼虚威压横压而来。 千阴门除了四大王女之外,其他人脸色顿时一紧,修为低的女修体内气血一阵翻滚,差点站立不稳。 千月灵幸亏有法衣加持在身否则重伤在身的她也承受不住这股威压。 虹央仙子心神被猛烈冲击了一下,元婴巅峰的她几乎无法抵御。 穆娇娇秀目之中流露出一丝落寞,她千算万算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无奈很多时候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了。 穆娇娇自然知道流清云的三位师兄实力强大,肯定在流清云之上。 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强大,天罡子论修为只比她高了一个小境界。 可天罡子散发出来的威压,连穆娇娇都觉得心神一荡。 即便是千月灵全力释放威压,也不会干扰到穆娇娇的心神。 她还是低估了天峰老祖徒弟的实力。 “娇娇,我们四个一起上,或许会有机会。”朱碧莲站在穆娇娇身后小声道。 穆娇娇沉默不语,因为她知道数量的多少根本是无用的。 “我一个人出战吧。”穆娇娇目色之中露出决绝之色。 就在穆娇娇准备上前时,手被千月灵拉住。 “娇娇,算了,认输吧,我们就进那牢笼便是。”千月灵眼中带着浓浓担忧传音道。 “门主,进去就出不来了。”穆娇娇轻轻挪开千月灵抓住自己的手。 千月灵默然看着穆娇娇没有再阻止。 穆娇娇走入场中,天罡子戏谑的看着她,道,“穆仙子,你确定就你一个吗?” 穆娇娇神情无波,“天罡子,废话少说,来吧。” 天罡子眼中精光一闪,“好。” 话音刚落,天罡子身影一闪,彷如闪电一般射了出去。 炼虚中期修士的速度早已超出常识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在场大多数修士根本反应都来不及,更别说看清楚天罡子的动向了。 穆娇娇秀目大张,神色间露出惊骇之色,神念如海般狂涌而出。 天罡子与流清云完全不一样,根本在一个层次上。 天罡子在距离穆娇娇三米之距时身形一顿。 咦? “有点意思。”天罡子轻咦一声道。 穆娇娇的神念竟是成功干扰到天罡子的行动。 天罡子只觉一股海啸一般的磅礴神念侵入识海,猛烈冲击着他的体内世界。 “神念王女名不虚传,来的好。”天罡子忽而露出兴奋之色夸赞道。 其他人一脸懵逼,不知天罡子此话何意。 只见天罡子原地未动,两眼之中旋转起一轮旋涡。 轰! 穆娇娇识海之中一声巨响,娇躯猛烈颤动,身子晃动了两下。 顷刻间,穆娇娇的神念被完全推了回来,反噬力量极为霸道刚猛。 若不是穆娇娇事先有所准备,这一下定然着了道,非被震伤识海不可。 魔念入魔杀。 穆娇娇神情一变,不敢再有一丝保留,直接施展神念神通。 外界传闻这是一门神念魔功,其实不然,这是穆娇娇踏入炼虚期时领悟的神通。 魔念入魔杀,可以最大程度诱导出人心深处的魔念,让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天罡子神念与他修炼的《天罡》功法一样霸道无比,如一头荒古巨兽将穆娇娇的神念一口吃了进去。 就在天罡子打算一举将穆娇娇吞噬掉时,忽然神念遭遇到强烈反扑。 天罡子眼中旋涡变得混乱,一瞬间无数深渊幽魂从四面八方飞出,扑向他。 天罡子的神念节节败退,很快龟缩到自己识海之中,从攻方转变为守方。 穆娇娇神念之强大比天罡子预估的还要高很多。 一名炼虚初期的修念者其神念强度竟然达到炼虚后期程度,比天罡子还要强大。 天罡子神念虽强,但毕竟他不是修念者,在念力攻击方面并无特长。 神念对于正常修炼者来说,相当于第六感和念场而已。 当然修为越高,神念越强也会具备攻击力,只是这种攻击力就与修念者的神念攻击比来,就好比一个普通人与武林高手之间的差别。 普通人与武林高手一样有手有脚,但前者没有经过训练,力量速度技巧完全没有,一个照面就会被武林高手撂倒。 天罡子面色一沉,遭遇反扑之后心中有些恼怒,刚刚一瞬间自己吓了一跳,还以为走火入魔。 好在天罡子反应够快,又有天罡气护体,才惊险防御住。 穆娇娇一鼓作气想将天罡子的识海击溃,即便无法彻底摧毁让对方走火入魔,起码也要让天罡子暂时性识海混乱失去战斗力。 可就在穆娇娇全力施展神念神通魔念入魔杀时,那股干扰场力忽然增强。 穆娇娇不得不分心进行抵抗,神念顿时出现不稳,脸上血色全无,看上去负担极重。 穆娇娇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若不是这股诡异场力的干扰,天罡子的识海已经被自己的神念搅浑。 就差一点。 另一边,天罡子以为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时,忽然识海一松,压力大减。 高手过招,稍有分神,极有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天罡子怎会错过机会,眼中光华一闪,脚下一踏,人如箭般射了出去。 穆娇娇神色大骇,却是动弹不得,并非被禁锢住,而是她根本没能力躲闪。 天罡子一拳打出。 砰的一声。 穆娇娇倒飞十多米,娇躯落地,一口血水喷出,脸色苍白如纸没了血色。 惊心动魄的神念之战,在场修士能感受到的一个巴掌数的过来。 在其他人眼里,整个过程有些诡异。 天罡子先原地消失,然后出现在穆娇娇身前三米之处突然现身。 随即两人一动不动彼此对峙,紧接着,天罡子双眼里面盘旋起诡异旋涡,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还小退一步。 看上去天罡子似乎着了穆娇娇的道,但仅仅数秒之后,天罡子突然启动,一拳打在穆娇娇小腹上,后者倒飞而去。 几名千阴门女修赶忙跑上前将穆娇娇扶起。 “神念王女,您没事吧。”一名女修急切问道。 穆娇娇苦笑了一下,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实则体内五脏六腑都受到不同程度创伤,要不是自己身上穿的天玄级法衣保护,只怕现在她已经昏死过去了。 然而就在几名女修打算将穆娇娇搀扶回座位时,呼,耳边传来风声。 几名女修没来得及反应,天罡子已经近到身前,双手呈爪。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41章 演武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2章 副统领 五星好评 没多久,小贼猫捞了几条海鱼过来。 林云简单的处理掉内脏后,便顺手丢入大锅中,安心煮了起来。 半刻钟后,汤水沸腾,香气四溢。 整片岛屿都弥漫着这等海鲜鱼汤的绝美香味之下,那香气中蕴含着仙瑞般的气息,伴随着沸腾的鱼汤,让人无法自拔。 “好香!” “这什么鱼汤啊,未免太香了点。” “这家伙太浪费了,那么多千年灵药,居然拿来煮汤了,哪有人这样子的啊!” “啧啧,可真的好香。” 一群人说着说着,口水便流了出来,岛屿之上顿时到处都是咽口水的声音。 实在是这锅鱼汤太过鲜美,主料都是价值昂贵的千年灵药,换做平常根本就没人吃的起。哪怕是圣地中走出来的弟子,也不见这般浪费的,就算自己用不着拿去换星神丹也是可以的。 林云却是无所谓,他缺的星神丹数量太大,这等品质的灵药炼化的价值又不大。 还不如煮汤喝掉,补补身体,将刚才炼化的赤血果好好消化稳固一番。 见汤水煮的差不多了,林云拿出碗具,分给小贼猫一个,然后就喝了起来。 嘶! 不得不说,确实相当美味,一口鱼汤入口,林云脸上露出相当满足的神色。 浑身上下暖洋洋一片,口齿里面全是香气,体内每个毛孔都一片舒缓,骨骼血肉懒洋洋一片。 哗! 实在太过美味,林云不顾形象,一大碗鱼汤直接就干了,当即张开口常舒一口气。 “舒服。” 林云双眼微眯脸上露出笑意,觉得不过瘾,取出龙族佳酿喝起酒来。他一边喝酒,一边伸出筷子夹着鱼肉。 不一会,整个人就飘飘欲仙,仿佛骨头都快化了。 懒洋洋一片,浑身上下舒畅到没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地步,方才炼化的赤血果也在这般状态下逐渐稳固起来。 “哈哈哈,别看着了,鱼汤这么多,一起来喝吧!” 林云见一群人眼巴巴的看着鱼汤,口水都快流在地上了,当即大笑了起来。 众人稍稍一愣,见林云不像开玩笑,方才大着胆子上前。 几人上前分了鱼汤后,各自喝了口,当即赞不绝口。他们脸色变得极为红润起来,感觉血气翻涌,修为在疯狂暴涨。 “我的天,这是十全大补汤啊!” “我瓶颈竟然突破了。” “林公子大气!” 何止十全大补,这锅鱼汤最次的灵药也有两千年,整整十几株一锅全煮了。若是一般人,还真受不了这般大补。 噗! 突然,一短发青年正美滋滋的喝着鱼汤,鼻血突然喷了出来。 “哈哈哈,老月,你很虚啊!” “竟然留鼻血了,厉害啊,老月你真的多补补才行啊,一看就不持久。” “哈哈哈哈,我们老月是出了名的月初雄赳赳,喊着要去喝花酒,月中就装死不出现,月底就又快活了起来。” “这很虚啊,确实得补,小兄弟我这鱼汤你也干了吧,别客气。” 青年人缘似乎颇为不错,周围的人都与他相熟,见他留了鼻血顿时哄堂大笑了。 那被称作老月的短发青年模样倒是颇为俊俏,只是好像确实有点虚,他涨红了脸道:“谁说我不持久了,本公子持久的很!” “哈哈哈,你还说,上次你偷偷喝花酒,三分钟就出来了。” “我也看到了呢,人家姑娘还要给你五星好评呢,说没见过这么快的。” “哈哈哈,这绝对得给五星好评了啊,太快了!” “噗!” 马上就有与他相熟的人,一脸坏笑的揭他老底,围在四方的人听到之后全都大笑起来。 就连在场的女修士,都脸色微红,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目光偷偷的瞥向那短发青年。 短发青年顿时面红耳赤,支支吾吾的争辩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哈哈哈!” 可那争辩太过无力,引得众人哄堂大笑,一时间这片区域都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林云看了那青年一眼,心中盘算了一番,三分钟的话,谈价钱就得两分钟了,脱衣服至少一分钟。 他数学不好,感觉满打满算也就十秒钟,想到此处嘴角不由露出抹笑意,这青年倒是有些可爱。 嗖!嗖!嗖! 就在此时有破空声响起,林云脸上笑意收敛,神色凝重道:“来了。” 之前打探消息的狂徒,一个个神情兴奋,全都赶回来了。 “林公子,有半圣药出现了!” “不得了啊,这次据说是一株五千年的血龙果,惊动了好几个大派。” “他们已经开始赶人封岛了,那片岛屿现在到处都是霞光,光是沐浴那等瑞气就能收获不浅。” “这次真的厉害了,别说血龙果,光是血龙果上面的那几片叶子,就足以抵得上一株赤血果了。” “一片叶子,就是一株赤血果,那血龙果得强到什么地步,五千年的半圣药啊!” 他们很兴奋,极力蛊惑着林云,将那血龙果夸得让人神往不已。 林云目光平静,心中有着自己的谋划。 “什么东西这么香!” 几人说着说着,突然闻到鱼汤的香气,打听一番才知道,林云将之前收获的灵药煮成了一锅十全大补汤。 一个个眼睛立刻就红了,连忙上前看去,可这么多人早就分光了。 顿时欲哭无泪,他们辛苦半天,还不如别人喝口鱼汤来的赚。 这少年太疯狂了,那么多灵药,竟然全都煮汤了! “林公子,这等半圣药的争夺,怕是极为血腥,得慎重啊。” “是的,我甚至怀疑,超级宗派的弟子,都会闻风而动,一不小心就会殒命。” “林公子,要三思。” 他们很欣赏林云的风骨,各个出言劝解,因为争夺半圣药确实凶险很大。 其他狂徒顿时急眼了,连忙说着血龙果的种种好处,五千年何等罕见,若是外界根本就无法寻到,可遇不可求云云。 林云笑了笑,沉吟道:“多谢诸位好意,我既然要争,自然无惧四方。若青雷宗的人回来了,不用隐瞒我的身份和信息,告诉他们即可。” 在此等了半天,不见青雷宗的人回来,林云也就懒得等了。 他不喜欢留尾巴,想等这帮人回来后,直接一并结果掉。 不然真寻到浮云剑宗去了,洛花可能会不高兴,现在看来是等不到了。 “走!你们头前带路。” 林云淡淡的道。 “林公子,威武!” 一群狂徒,顿时喜笑颜开,各种吹捧的话语连绵不绝。 其他人看的连连摇头,觉得很可惜,林云被这帮狂徒利用了,到底还是有些膨胀了。 等林云走后半个时辰,青雷宗的其他弟子,姗姗来迟,出现在了这所谓的禁岛上。 他们脸上露出笑意,刚在海底搏杀了一头霸主级妖兽,寻到了好几株千年血珊瑚和圣明珠,可谓是收获极大。 “叶师妹,我们回来啦!” 几人叫了几声没找到人,倒也没太在意,可没多久他们就看到了紫衣女子的尸体。 她很惨,被林云斩成两半,死无全尸。 为您提供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42章 副统领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3章 信任 为您提供大神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43章 信任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4章 收获 为您提供大神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44章 收获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5章 离经叛道 为您提供大神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45章 离经叛道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6章 端妃 为您提供大神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46章 端妃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7章 海商 为您提供大神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47章 海商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48章 别乱说话 为您提供大神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48章 别乱说话 免费阅读.[] 第49章 拍卖 为您提供大神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49章 拍卖 免费阅读.[] 第50章 阿九 为您提供大神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50章 阿九 免费阅读.[] 第51章 话语权 为您提供大神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51章 话语权 免费阅读.[] 第52章 别苑新光景 为您提供大神 画三春 的《亡国皇后被迫登基(基建)》最快更新 第52章 别苑新光景 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