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1. 第一章 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余华《活着》。 他梦见自己还很小,有五六岁的样子,坐在床头,一边是热烘烘的暖气片,一边靠着一个女人。 女人大着肚子,他不敢靠实在了,只把歪着的头虚虚地贴在她的胳膊上,营造出一种亲昵依赖的假象来。 那女人长得是真漂亮啊,和电视上那些大红大紫的明星比起来不差什么,鹅蛋脸,白净,眉目齐整。 她手里拿着一本破破烂烂的旧书,正在仔细地念着上面的故事。 女人似乎受教育水平不高,阅读能力十分有限,用词简单的童话故事她也念得磕磕巴巴,时常出现让人困惑的断句,可她似乎颇为自得其乐,一手拿书,一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音色甜而清冽,表情平静美好。 “……孩子们一起走到山的那一头,发现了一条小溪,溪水欢快地从东边跑到西边,哗啦啦地说‘愚蠢的孩子啊,这里有香喷喷的糕点、金灿灿的烤鸡,数不清的糖果,五颜六色地挂在树上,就像天上的星星,摘也摘不完,这里还有吃人的妖怪,等着把你们养成圆滚滚的小羔羊,一口吞下肚’。” “最开始的时候,孩子们都被吓呆了,一步也不敢跨过去,他们生活在小溪的这一边,以野蘑菇和野草莓为生,野蘑菇没滋又没味,野草莓又酸又青涩。终于有一天,最年长的男孩对自己说:‘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如果我能吃到对岸的糕点和烤鸡该有多好啊,还有数不清的糖果呢。’” “他第一个跳过了小溪,在美丽的林子里饱餐了一顿,晚上又跳回到溪水这一边,对大家说,林子里没有吃人的妖怪。于是第二天,最年长的女孩也对自己说:‘如果我能吃到对岸的糕点和烤鸡该有多好啊,还有数不清的糖果呢。’当天,她跟随着第一个男孩一起跳过了溪水,到美丽的林子里饱餐了一顿,晚上两人结伴回来,声称他们仍然没有碰到吃人的妖怪。” “男孩和女孩们一个接一个地跳过了溪水,去享用对面的美餐,一天过去了,吃人的妖怪没有出来,一个月过去了,吃人的妖怪依然没有出来。他们大声嘲笑奔涌不息的溪水,然后一起住在了溪水的那一侧,每天自由自在地穿梭在美丽的林子里,食用精美的食物和数不清的糖果。只有一个最年幼的男孩留在了原处,任他越长越胖的同伴们怎么在对岸大喊大叫,他都坚持不肯走近一步。” “度过了溪水的孩子们每天对着他们的小朋友喊:‘喂,你过来呀,溪水在撒谎,这里没有吃人的妖怪,这里生活如同在天堂!’可是最小的男孩不为所动,他依然靠采蘑菇和野草莓为生。他记得出门时祖母嘱咐过他的话,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无缘无故的安逸才是丛林里最可怕的陷进。” “突然有一天夜里,最小的男孩听见了尖锐的咆哮声,他被吓醒了,睁开眼,发现溪水暴涨,把大地劈开成了两半,变成了一片汪洋。” “汪洋在高歌:‘小羊小羊圆滚滚,嗷呜一口吃下肚,一个也别跑!’最小的男孩揉揉眼,发现他的同伴们正在被一个山那么大的怪物追逐,可是他们太胖了,根本跑不快,还没有到水边,就被一个一个地追上、吃掉了。他们全部掉进了最危险的陷阱里,只有最小的男孩逃过一劫,把这个故事流传了下来。” 泛黄的纸页翻过去,没头没尾的故事说完了,女人仿佛完成了一个大工程,吁了口气,漫不经心地对靠在她身上的魏谦说:“所以说,人不能过得太舒服,等你脑满肠肥、每天都吃饱混天黑的时候,就离嗝屁着凉不远啦……” 她好听而粗俗的话音被尖锐的铃声打断,魏谦如同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睁开了眼,从床上弹了起来。 清晨五点半,天还没完全亮。 魏谦依然沉浸在方才的梦里,那是美梦,也是梦魇。 他顶着一脑门睡眠不足的低气压,像条死狗一样艰难地爬了起来,拎起拖鞋,拍死了一只在他床头上耀武扬威地爬过的蟑螂,然后单腿蹦到水管下,把鞋底冲干净,踩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洗手淘米,用变形的小锅煮上粥。 然后他把头探出窗外,看见楼下麻子家的早点摊已经支起来了,正在热油锅。 魏谦冲楼下吹了个长长的口哨,一点也不介意把邻居吵醒,冲楼下嚷嚷:“麻子,给哥来三根油条!” 他刚叫唤完,楼上的窗户也“嘎吱”一下打开了,一个含着牙刷的胖子含含糊糊地说:“哥要六根,给我挑又粗又大的!” 喊话的是楼上的三胖,这货都已经胖成了一个球,依然不依不饶地以“饭桶”这个特质为荣,其思想高度简直超凡脱俗。 魏谦觉得三根和六根比起来,相当没有英雄气概,于是仰头冲三胖说:“猪,出栏出得真积极,有思想觉悟!” 三胖正满嘴白沫,顾不上搭理他,只好于百忙之中伸出一只猪爪,拨冗冲魏谦比了个中指。 麻子的爸早就死了,他是孤儿跟着寡母过,寡母以卖早点为生,麻子每天早晨要起床帮他妈炸油条,听见他的朋友们一大早就狗咬狗,也十分习以为常。 他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没吭声,笑嘻嘻地冲楼上那两位大爷挥挥手,表示听见了——哦,麻子是个结巴,一般他不在公共场合高谈阔论。 早饭有了着落,魏谦打仗一样地转去厕所刷牙洗脸,开始了他忙碌又苦逼的一天。 他把煮好的粥放凉,同时拾掇好了自己,带着零钱小跑着冲下楼拿油条,再回来叫醒妹妹小宝,盯着她吃完早饭,抱着她跑到楼上,把她交给三胖的妈照顾,临走,他还打掉小宝又往嘴里送的手。 而后魏谦蹬着他破旧的自行车赶往学校。 这一天,是魏谦参加中考的日子。 魏谦从来不知道自己老爸是谁,也不知道他长了几个鼻子几个眼,对此人唯一的概念,就是那家伙是个人渣王八蛋——这源于魏谦他妈十年如一日地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重复。 传说那老不要脸的现在还在号子里蹲着,顶着个威风八面、十里飘香的光荣头衔,叫做“强/奸犯”,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给出来——当然,魏谦也都不盼着他出来,一个屁都不会的老劳改犯,出来也是社会的负担。 魏谦想,最好那老货能在刑满释放之前,被其他犯人打死在监狱里。 老劳改犯制造的受害者之一,就是魏谦的妈……哦,对了,还有魏谦这个间接受害者。 他妈年轻的时候,脑子里一坨浆糊,当年不学好,每天跟一帮小流氓混,喝得醉醺醺地大半夜地在外面乱晃,不幸被那老劳改犯盯上了,成了一个稀里糊涂的受害者,后来更是稀里糊涂地怀孕生下了魏谦。 因此理智上来说,魏谦理解为什么从小他妈就不待见他,他觉得自己生下来的时候,她没有直接把自己掐死,就已经是激素的作用了……激素才是人类生命的奇迹。 更不用说她还勉勉强强地把他拉扯大了。 可尽管这样,魏谦依然打心眼里恨她。 天天恨,打卡似的定时定点地恨,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然而……他又会打心眼里期盼她能给自己一点温情,偶尔她真的给了,魏谦就会感觉到莫大的幸福,因此他也恨自己,他认为自己基因不好,天生有那么一根贱骨头。 女人总是昼伏夜出,她赖以谋生的工作古老又传统,在我们国家有着数千年见不得光的历史。这是一份带给魏谦无数“荣耀”的工作——他妈是只“鸡”,用这个婊/子臭不要脸的话说,这份工作的好处就是白嫖了男人,还要男人给她钱。 魏谦那个强/奸犯的爸终结了她的整个少女时代,让她从里到外黑了个彻底,越发地不知羞耻起来。 而作为一颗“鸡蛋”,魏谦的童年就是一场漫长的折磨。 他妈每天晚上都会骂骂咧咧地出门,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回来,会用长长的指甲把他从被子里活生生地掐醒,如果她心情好,就爹娘三舅老爷的一起骂他一遍,如果她心情不好,还会顺手打他两个耳光,然后一身酒气地指使还没有锅台高的小魏谦去给她弄口吃的。 有那么好几次,魏谦把耗子药都买好了,准备下在饭里,跟她同归于尽,不过最后还是没下成,因为那女人偶尔试图当个妈的时候,会用柔软的胳膊抱着他看一会电视,高兴了还会温声细语地在他耳边跟他说几句话。 如果夜里收入不菲,她还会在早晨回家的路上给魏谦买两套煎饼果子。 这种情况虽然弥足珍贵、可遇不可求,却总能让幼小的魏谦受宠若惊,每到这时候,他就不想杀这个女人了,因为他也会想起来,这女人是他亲妈。 他的亲妈比他一生中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漂亮,然而丝毫没有给他带来一点荣耀。 可全世界毕竟只有这么一个人是他亲妈,杀了,就没了,他舍不得。 他们俩就这样,彼此仇视又相依为命地活了下来。 魏谦五岁的时候,他妈又嫁了一回人,继父是个老实人,赚钱不多,没什么本事,对这个便宜儿子也不算很热络,但是也从没有虐待过。 后来大概是嫌他在家里碍眼,等魏谦刚满六周岁的时候,继父主动把他送进了小学校,骑着大二八的自行车送他去学校报道。 魏谦管他叫叔。 叔来了以后,他妈一夜之间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再也不出去鬼混了,几乎是立竿见影地洗净了铅华,高挽了长发,没再沾过一滴的酒,脾气也好了很多。 她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正常的女人和正常的母亲。 当年冬天,她甚至动手给魏谦织了一件毛衣,那件毛衣他只穿了一冬天,由于个子长得太快,第二年就穿不下了,却一直被魏谦珍而重之地收在柜子里,因为那几乎是他童年收到的唯一一件礼物。 都说六七岁的孩子到处滚、狗都嫌,可魏谦六七岁的时候乖顺得就像条狗一样,他一句废话也不多说,一个要求也不提,如果大人不主动给,他就绝不开口问大人讨钱,学校里有时候有点事让交钱,魏谦都是先跟别人借了,再自己跑台球厅游戏厅去给人打杂帮忙,赚几块钱还上。 他在这个过程中结识了很多比他年纪大很多的小混混,老板看着他小,跑来跑去地捡球端盘子挺有意思,再加上有眼力劲儿,非常会看人脸色,所以就把他留下了,当成个奇葩的吉祥物,闲来逗逗。 魏谦对此乐在其中,并不觉得痛苦,因为他在学校里得知,自己也是祖国花骨朵中的一朵,这种生活,他过得心满意足。 因此他总是唯恐他叔不痛快,唯恐叔和他妈离婚,让他再过回那样猪狗不如的日子。 魏谦七岁半,没满八岁的时候,他妈又生了个丫头。 丫头长得跟他叔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哦,也就是很丑的意思,可全家都宝贝得不行。 她是春天生的,父母嫌弃什么“春”啊“柳”啊之类的名字太土,配不上他们宝贝姑娘,难为他妈和他叔,他们俩受过的教育加起来也没有九年,凑在一起足足合计了一个多礼拜,最后绞尽脑汁地给丫头起了个他们自以为有诗意的名字,叫“宋离离”。 跟他叔姓宋,“离离原上草”的那个“离离”,小名叫小宝。 不过魏谦几乎不怎么叫他妹这个倒霉的大名,一直到她成人,都喊她“小宝”。 不说聚,非得说“离”,没听说谁家给孩子起这种大名的,真是要多吉利有多吉利。 他的亲妈和后爹俩文盲净顾着“湿意”了,给孩子起这么个名,纯粹是没事作死玩。 这不吉利的名字将和小丫头相伴一生,似乎也预示着,生离和死别会从一而终地贯穿在她单薄的生命里。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1. 第一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第二章 小宝十一个月,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肉球,刚会扎着手下地走两步的时候,她爸就没了。 他的死法相当凶残,车祸——当时他正黑灯瞎火地值完夜班往家走,途中他琢磨着趁着没人,抄近道,就蹬着俩轮的自行车上了机动车道,刚上去就被一辆货车撞了,直接甩出去好几米。 连人再车,一起扁了,再没能鼓回来。 魏谦他们家也再次到了孤儿寡母的境地。 这其实也没什么,全世界那么多孤儿寡母的家庭——比如天天早晨卖油条的麻子他们家。 别人也都擦干净眼泪,直起腰杆,照样活得人似的。 可是魏谦很快惊恐地发现,他那漂亮亲切的“妈妈”,一夜间又变成了操蛋的恶婆娘。 她伤心之余,似乎认定了自己这辈子比苦菜花还苦,已经不想活了,于是变本加厉地作起死来,她在这方面天赋异禀、并且经验丰富,端是作得一手好死。 魏谦每天生活得杯弓蛇影——他自己要上学,要想方设法地弄来钱,要照顾连话也不会说的小妹妹,还要防着那个时刻会爆炸的女疯子。 到了后来,魏谦甚至不敢把宋小宝一个人放在家里。 每天他上学,就把小宝送到楼上三胖家或者开小饭店的麻子家,托三胖的妈或者麻子的妈给照顾一天,晚上放学再把小宝接回来。 魏谦活得心神俱疲,生活的重压一下子把他压得抬不起头来,成年人尚且扛不住,别说他一个孩子。 有一段时间,魏谦偷偷藏了一把小刀,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一手握着小刀,一手抱着小宝,看见小刀,他就想冲出去把他妈宰了,看见小宝,他又只好收敛心神,躺回床上,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把哼哼唧唧要被惊醒的小家伙重新哄睡着。 他还有个小妹妹,这是个活物,是个人,和他一样命苦,生在这样的家里,他是大哥,好歹得把她养大。 哈姆莱特纠结了一个漫长的问题“To be or not to be”,魏谦也用他的童年纠结了一个更加漫长的问题——“宰了他妈,还是不宰”。 他像狗一样活着,竟然还有心情纠结这么哲学的问题,他将来或许注定是个人物。 这期间,三胖妈和麻子妈都帮了他不少忙。 三胖和麻子都是他的发小,三胖一家人都市侩又粗俗,麻子他们娘儿两个都是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孬种——跟他们住邻居的,没有什么社会高端人士——然而市侩又粗俗的邻居却是古道热肠,懦弱的、沉默的小人物也是只要他开口,就肯帮他的忙。 三胖妈不像麻子妈那样敢怒不敢言,她有时候看不下去,义愤填膺得简直恨不得往魏谦他妈脸上吐唾沫,然而终究没有成行。 这没什么,魏谦知道她不敢,因为三胖妈虽然穷横,但毕竟是个良家妇女,良家妇女都不敢轻易招惹婊/子,就像正经人都不敢轻易招惹地痞流氓一样。 再后来,魏谦他妈终于不负众望地死了。 魏谦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知道她其实早就不想活了。 魏谦他妈从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生活中被一棒子打醒,心里的苦闷是别人无法理解的,她怎么也想不开、怎么也适应不过来,于是理所当然地重新堕落了,重操旧业了,后来更是变本加厉——她去吸毒了。 她先是陪着客人吸白面,吸完以后一起云山雾绕地干一炮,客人高兴了会往她的胸罩和内裤里塞小费,她也靠这片刻的光阴逃避无力反抗的现实。 后来,她的毒瘾无法遏制地升级,开始哆哆嗦嗦地给自己肌肉注射。 那一段时间,魏谦家里有过很多针头,平时怕小宝看见往嘴里塞,魏谦每天要把家里打扫三四遍,看见针头就收起来销毁。 他妈死了以后,她的东西都让魏谦一把火烧了——她最后死于艾滋病,被针头传染的。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是小混混们用来装逼的箴言,也是那女人留给魏谦兄妹最后的话。 魏谦他妈临死的时候,形象活像个怪物,整个人瘦成了一把骨头,头发也差不多掉光了,脸部严重变形,一双本来就比别人大一些的眼睛凸了出来,皮肤大片大片地溃烂,看不出一点年轻貌美的痕迹,简直就是个又脏又臭的癞蛤蟆。 癞蛤蟆她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用近乎温情的眼睛看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一眼,坦然地说:“唉,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 魏谦嗤笑一声,认为她是在放屁,她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年就不应该出来鬼混,不应该吸毒,更不应该为了几块钱和猎奇,就打扮成一个妖魔鬼怪去夜总会坐台。 她应该像无数仙鹤一样的小妞一样,穿着可能不那么合身的校服,额头前面弄一排傻乎乎的齐留海,正襟危坐地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解析几何,然后考上一个大学,工作,结婚或者剩着……不管怎么样,都像个正经人一样地活着。 哪怕她格外笨,学什么都不成,起码她还能去给人家当保姆,打零工,卖早点…… 那样她说不定会一直活到九十岁,能看见她的孙子结婚生子。 可她偏不,她选择当一个好逸恶劳的女疯子,白长了那鲜花一般的模样。 魏谦意识到自己终于摆脱这个女疯子、终于再也不会见到她了,他心里难以抑制地难过起来,仿佛看见了大把的生命和光阴在他面前风驰电掣地奔跑而过,而他竟然连一把尾气都没来得及闻,一切就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可他不想露出任何感情,他认为自己合该憎恨这个女人,对她的一切感情都是软弱而犯贱的,所以魏谦逼着自己这样想——她这是活该。 魏谦命令自己回忆起他五年来地狱一样的生活,用他最深的冷漠地问她:“婊/子,你干嘛要把我们生出来呢?” 女人神色迷茫地思考了半天,回答说:“谁知道呢?” 魏谦就出离地愤怒了,如果没有她这个“谁知道”,说不定他这辈已经投胎成了一个富二代或者官二代,现在说不定也能人模狗样的了! 于是他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推了一把,骂了一句:“去你妈的。” 真的只是轻轻推了一把——谁知道下一秒她就不行了。 她浑身抽搐,眼睛睁得像乒乓球一样大,然后倒气倒了足足五分钟,喘气成了一个干瘪的风箱,生生受了一回血罪,才终于成功地翘了辫子。 那年魏谦不到十三周岁,还是个青葱少年,刚上初二,带着个拖着两行鼻涕的小妹妹——小宝五岁,狗屁也不懂,只会在一边呆呆地看着大哥和妈妈。 魏谦愣是让女人的尸体在家里展览了两天,乃至于都发臭了,他也没想好该怎么处置。 死人睡得地方比活人还贵,卖了他们兄妹俩也买不起一块墓地——更何况魏谦连送火葬场的钱都不打算出——他妈已经死了,死人怎么着都能凑合,可他得活着,他得交学费,他还得养活妹妹。 最后,魏谦决定找个良辰吉日,凑合着拿破凉席把这尸体一卷,直接扔进垃圾堆里,让她自行降解回归大自然去。 不过没等实行,魏谦他妈的几个小姐妹找到了他们家,用事实表明,就算是秦桧,也有仨瓜俩枣的朋友。 她们一起摊钱办好了她的后事,算是把她送走了,一个女的告诉魏谦,她生得就不体面,总不该死得也这样不体面。 操办后事剩下的一点钱,她们留给了魏谦和他的妹妹小宝,魏谦又翻箱倒柜地把女人留下的一些首饰卖了,这些东西原来是女人的命……不,比命还宝贵。 她的宝贝儿子早就看它们不顺眼了,她一闭眼,立刻就给抖落出来卖了。 用这一点微薄的积蓄,魏谦过上了养着个小拖油瓶的日子,艰难地过了一年多,他初中毕业了。 中考三天结束,最后一天,魏谦交了卷子,骑车回家。 他读书很像那么一回事,打零工当混混,都没能影响他的成绩,因为学校是他和“未来”和“希望”,和“体面的生活”这些词唯一的联系,他拼了命地都想抓住。 沿途魏谦买了几个馒头,把车停在一大片筒子楼建的简陋的自行车棚里,拎着东西往家走,就看见了那个小崽子。 小崽子细手细脚瘦骨嶙峋的,就显得脑袋大,比小宝高一点,但是高不到哪去,也许和她差不多大。 他穿着一件大人的“二杆梁”背心,下面光着,鞋也没有,背心上汤汤水水,什么玩意都有,看上去是好一片祖国河山姹紫嫣红,正在一个小胡同的垃圾堆旁边掏垃圾吃。 这么一个小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连野狗也欺负他,魏谦经过的时候,小崽子正跟一条狗在一个小胡同里对峙——为了半罐别人扔了的牛肉罐头。 野狗瘦巴巴的,个头却不小,眼冒红光,不知道有没有狂犬病,但是在城市打狗运动如火如荼的时候还能活下来,大概也是狗中豪杰。 本来魏谦是不打算理会的,像这种小崽子,个把月总是能见着一个,不小心被生下来了,不小心活了,还没有父母双全的命,过一阵子差不多也就死了,可就在魏谦往那边瞟的时候,正在那人狗情未了的小崽子居然碰巧也抬头看了他一眼。 就这么片刻的机会,野狗抓住了,见它的对手一分神,立刻扑了过去,小崽子大概是被人围追堵截得时间长了,反应十分敏捷,往旁边一扑,就躲过去了,于是那条野狗好死不死地就扑到了魏谦少年的脚底下。 这畜生红着眼,鼻翼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动静,像是急红了眼,敌我不分,对着一个打酱油的无辜群众一通狂吠,呲出一嘴大黄牙。 魏谦正盘算着自己万一考上高中,学费该怎么解决的问题,没打算理会它,抬腿要走,结果也不知这畜生是怎么想的,居然一低头冲着他的脚脖子来了一口。 魏谦忙一缩脚,没咬着。 魏谦当时十三四岁,爹死娘死还带着个只会流鼻涕的妹妹,尽管考试发挥得一流,可考上也不一定能上,处境凄惨。这样长大的孩子,他的性情如果不愤世嫉俗,那是不大正常的——因为那意味着他太会表演,将来很可能会变成个高智商的反社会分子。 所以正满腹烦心事的中二少年当场就急了,抬腿给了野狗一脚,他从小和混混们长大,惯常动手打架,这一脚分量不轻,直接把大狗踹到了墙上,野狗依然不依不饶,又一口咬在了魏谦的鞋上——幸好这双鞋是捡来的塑胶鞋,虽然又硬又不透气,但是好在结实,没咬透。 魏谦甩了一下,见甩不开这条死狗,于是用脚大力踩住野狗的肚子,又从旁边捡起一块砖头,下了狠手砸在了这狗中豪杰的脑袋上,砸了一下,豪杰就松口了,砸了两下,豪杰就头破血流了,彻底成了个鬼雄。 人,还有狗,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其实都是一样的——好比有的人西装革履好房好车,有的狗定期美容油光水滑。而还有一些人和狗,注定在这样一条充满了垃圾的小路上,为一些可笑又可悲的理由撕咬搏命,流血流汗。 同人不同命,同狗也不同命。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2. 第二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第三章 魏谦怕“狗鬼雄”死得不透活受罪,于是体贴地又用砖头狠狠补了几下,直到把狗头砸了个稀巴烂,这才喘着粗气扔下砖头,在墙上抹了一把手上的狗血。 他这才有机会抬头打量一下那害他横生枝节的小崽子,可这小白眼狼居然已经趁着他打狗的时候把那桶罐头抢走了,抱在怀里,狼吞虎咽起来。 大概魏谦的眼神太有杀气了,小崽子明显哆嗦了一下,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魏谦,嘴角一排罐头汤不小心流了下来,他立刻诚惶诚恐地伸手接住,把自己的手舔了个干干净净。 魏谦心里的无名火更盛,恨不得把这小崽子的脑袋踩下来让他舔自己的鞋,舔个够。 小家伙见他目光可怖,还以为他要抢自己的罐头,顿时警惕起来,抱紧了罐头,站起来背靠墙角,摆出一副誓死捍卫领土的英勇架势来。 魏谦顿时又泄气,心想自己跟这么个小玩意较什么劲呢? 他于是无趣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等成绩这几天,魏谦并没有浪费宝贵的假期,他白天和麻子三胖一起去练摊,卖黄色录影带,晚上在台球厅找了个活,每天赚十块钱的看场子费。 他发现那天碰见的小崽子似乎在充满了垃圾的胡同里安了家,每次魏谦出门的时候,都能看见他在垃圾堆里寻找自己的晚饭。 魏谦经过的时候,如果心情好,他偶尔会扔给那小鬼一个馒头。 魏谦对亲生父母一直都是仇视的,儿童最早都是从和父母的相处中领会怎么样接触世界上其他的人,因此他很难不仇视社会,他的爱心比北方春天的雨水还要有限,之所以偶尔对那小家伙另眼相看,也是他观察过这孩子。 他发现那小男孩胳膊腿都齐全,身体没有任何残疾,智力不但没问题,可能还比普通的孩子高,长相看不出来,但是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应该是差不到哪去的,如果他真的是父母双亡没人照管,应该会被送到社会福利院里,这样的年纪和条件,绝对是会被人抢着领养的。 小男孩在外面流浪,魏谦猜测,要么是有监护人,但是监护人虐待他,他自己跑出来的,要么就是从小被拐卖,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无论哪一种都是逃,都是别人对他不好,实在活不下去了才逃的,那种感受魏谦都懂,他甚至会有些同病相怜。 当然,即使同病相怜,魏谦也是偶尔心情好才会觉得小东西可怜,大部分时候,他都很好地保持着自己冷漠而尖刻的心。 而就是他这样零星的几次善心,竟然还招来麻烦了。 那天,魏谦的中考成绩下来了,他考得不错,比全市最好的高中的录取线还高出二十分,能排进全区前十名,放在别人身上,家长恐怕是要请客的,魏谦没客好请,于是晚饭没有买馒头,买了一袋肉包子,也算庆祝。 魏谦认为自己应该高兴,可是他没有,他心里像是给堵了两块大石头,一块石头是上高中高额的花销,一块石头是他再好再优秀也无人诉说的苦闷。 他努力想让自己无视那些,于是整个人出于一种非常诡异的状态里——脑子是热的,心口是凉的。 路过时,他顺手丢了个肉包子给那垃圾堆旁边的小男孩,自娱自乐地想:这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谁知那小东西竟然没有让他的包子一去不回,他三两口地把包子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装好,然后连人再包子,一起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就像个小流浪猫,谁喂他一口香肠,他就认准了谁。 魏谦回头一看惊诧了,心说大事不好,这还要买一送一! 他心里本来就堵,又被跟得不耐烦,几次三番地回头恶狠狠地骂人,还推了小男孩一把,把小家伙推了个屁股蹲,甚至作势要打,可对方居然还是锲而不舍地跟着,一直跟到了他们家。 魏谦家的房子原本属于他的姥爷,也就是他死鬼老娘的爹,姥爷是被他妈活活气死的,于是房子又归了魏谦他妈,现在她也死了,才传到他手里,有一定年头了。 老筒子楼,典型的城市棚户区,楼下是个垃圾场,乱糟糟的,邻居们的素质和经济能力都普遍低于平均水平,很多住在这里的人都不大友好。 仗义和自私,热心肠和不友好,他们毫不矛盾地与这片居民区的贫穷和落后并存,诡异地和谐着。 比如住在对门的那个独身老太婆,就比较不友好,她每次一看见魏谦,远远地就要开始翻白眼,然后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甩上门,有时候还会故意把垃圾丢在他家门口。 一开始魏谦懒得跟她一般见识,他一个大孩子带着小孩子,每天发愁还不够愁的,懒得理会这些鸡毛蒜皮。 再者说,穷人何必为难穷人呢? 后来魏谦明白了,穷人只能为难穷人,也只会为难穷人,不然还让他们怎么办呢? 他妈是婊/子,他就是个婊/子养的,道理上,老太太骂的这句话其实也没错。 可今天不一样。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就算依照传统的眼光看,他也比任何人都要优秀,为什么唯有他活得这么艰难? 他过于出色的中考成绩把他的上半身拉到了另一个世界,而下半身还在漫无边际的沼泽里沉着,既让他看到无边无际的大千世界,又让他怎么也挣脱不了他固有的身份和阶级。 哪怕他是像三胖和麻子一样,纯种的社会渣滓小流氓,他也不会这样痛苦。 魏谦过热的脑子和过冷的心终于把他逼到了一个临界点,他垂下眼盯着自家门口臭气熏天的垃圾,胳膊上爆出了一条一条的青筋,眉目像极了母亲,却远没有她那样秀丽,那股终年笼罩的仇恨与阴郁几乎成了他的天然气质,英俊得夺目,也阴郁得逼人。 少年魏谦默默地蹲下来,一点一点地把家门口那些水果皮烂叶子捡起来扔掉。 跟回来的小男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一边看着。 魏谦沉默地拎着垃圾走了两步,突然再也不想这么做了,他猛地把手里的垃圾扔在了对门的门口,转头冲男孩大声咆哮:“你他妈看什么看?!” 小男孩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魏谦恶狠狠地说:“小杂种!” 小杂种背靠着墙角,小心翼翼地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魏谦深吸了一口气,他想努力地把心里那股邪火压下去,作为一个“大人”,他不想在小崽子面前失了态。 然而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克制不住,连一双眼皮都跳个不停……他毕竟不是真的大人。 魏谦毫无预兆地突然转身,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咣当”一下砸在了对门老太婆的窗户上,碎玻璃“哗啦哗啦”地落了一地,屋里面传来一声尖叫。 魏谦:“老不死的你给我听着,老子以前不跟你计较,是看你七老八十、没几年好活的份上,以后你再来触我的霉头,我他妈灭了你全家!” 屋里传来老太婆彪悍的叫骂,对方显然是没把他这个半大小子放在眼里。 魏谦二话不说,转身从家里拎了一把菜刀出来,一脚踹在她家门上,直接把她家的门锁踹坏了,只剩下一根金属链摇摇欲坠地连着,少年拿着菜刀,使劲往那家的门上砍,脸色惨白,双眼通红,活像个神经病杀人狂,愣是把骂骂咧咧的老太婆给吓哭了。 从那以后,老太婆就开始躲着魏谦走,四处散布他是个杀人犯的谣言,不过老太婆再也没敢当着魏谦的面骂人,也再没往他们家门口扔过垃圾。 看来欺软怕硬是天性。 可当时魏少爷当时那副恶鬼索命的模样吓哭了老太婆,却没能吓哭那个小男孩,小男孩依然锲而不舍地赖在他家门口。 魏谦完成了他的恐吓,“咣当”一声,在小男孩面前拍上了自家的门,把他给锁在了门外,小男孩孤零零地在外面徘徊了一阵,最后,他弯下腰,把魏谦门口剩下的零星垃圾捡起来,收拾好了扔了。 他甚至还捡了几根小树枝,捆在一起,把地给扫了。 然后他就像条没人要的小狗一样,蜷缩在了门口,就这样缩着睡了一宿。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3. 第三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第四章 第二天魏谦出门一看,小男孩竟然还在那,他脑袋大四肢细,缩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团子。 魏谦险些让这衣衫褴褛的团子给绊个跟头。 一宿过去了,他心里的火已经消了大半,魏谦无可奈何地低头看了看着成了一团的小东西,不知道这小崽到底是怎么想的。 魏谦自觉自己浑身上下散发的都是报复社会的光芒,即没有佛光普照,也没有无量天尊,回忆起来,似乎也没给过对方一个好脸色。 魏谦不明白,这仿佛时刻准备着要战斗的小东西是看上他哪了,竟然轻易地放下了戒备,居然还就赖上他了。 得亏是夏天,要是冬天,北方的冬天一宿露宿,能把小男孩给活活冻死。 一个那么丁点大的小东西,站起来看着和小宝差不多,总不能真的回家拿出菜刀来干掉他,魏谦伸出脚尖戳了戳脚底下的团子:“哎,哎哎,起来,别在这睡,听见没有?我们家还没开张呢,瞎睡什么?” 脏兮兮的煤球团子睡眼朦胧地抬起头,一见魏谦,立马精神了,满脸期盼地看着他,就像一只跌跌撞撞的花脸小奶猫,尾巴尖都在瑟瑟发着抖,依然努力地往人脚底下凑,努力表现出自己的乖巧和无害,请求领养。 任是谁看见了,都会不忍心,可惜了,他偏偏遇上了魏谦这么个铁石心肠的人。 魏谦毫无同情心,欺猫打狗无所不为,果断地无视了他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并且懒得废一句话,回手反锁上家门,一弯腰,就拎起了男孩细瘦的胳膊,把他一路拎下了楼,然后往疏于打理的草地上一扔,干脆利落地说:“别给鼻子上脸,滚。” 男孩摔倒在野草丛中,眼巴巴地看着他就这样恶棍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男孩好半晌才爬了起来,仰头望着对于他来说十分高大的破旧的筒子楼,片刻后,垂下了脑袋,赤/裸的小脚丫脚趾头互相纠结在一起,他觉得失望极了。 这小家伙确实是被人拐卖过的孩子——魏谦心狠眼毒,看得没错。 他被人偷走的时候太小,来龙去脉已经不是很记得了,人贩子养了他几个月,后来把他转手卖到了一个十分偏远的农民家里。 这也没什么,给谁当儿子都是儿子,他还享受了两年独生子的生活。 谁知第三年,他那被村医断定了没有生育能力的养母竟然奇迹一般地怀孕了,又过了一年,养母生下了一个健健康康的胖小子。 从那以后,男孩在养父母家里就显得多余了,他的日子也跟着每况愈下了。 那天男孩在冰凉的井水里洗碗的时候,因为手指被冻麻木了,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触怒了大醉而归的养父。 养父扒光了他的衣服,寒冬腊月里让他在滴水成冰的院子中间罚站。 男孩觉得自己要给冻死了,终于,他做出了一个对他的年龄来说大胆得有些惊人的决定——他跑了。 小男孩偷了几件大人的衣服,随便套在身上,然后连夜借助梯子翻墙出去,他悄悄地躲进了往城里拉冬储大白菜的车里,就这样被拉到了一个城市里。 从此,他成了个小流浪儿。 这样一个没人管的小男孩是很容易被盯上的,期间,男孩几次三番险些再次被人拐卖,有些企图卖了他,有些企图把他弄去做小偷,还有两个人商量着要卖了他的器官——男孩半夜尿尿的时候偷听到了,连夜跑了。 他能活到这么大,每次都成功地逃脱,运气好得简直就是奇迹,成了半个逃跑专家。 他偷偷蹭过火车,连续换过好几个城市,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偶尔有人试图和他说话,他都假装哑巴不会说,并且飞快地想办法逃走,当中或许有真的好心人,可惜男孩不敢放下警惕——被全套的批发卖了也就算了,他更怕那些还打算剖开他的肚子,把他身上的部件一样一样拿出来零售的。 可是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他依然本能地羡慕那些有房子住、有家的人。 小家伙已经很久不知道家是什么滋味了,然而他不可能有家,因为他恐惧接触任何人。 在小男孩眼里,世界上似乎只有两种人,一种人嫌他脏,老远就绕着他走,还会用石头丢他打他,一种人对他和颜悦色,可心里实际上还是想卖了他。 直到他认识了这么一个独特的人。 他听见过别人用富有当地特色的儿化音叫他“谦儿”,这个人帮他打跑了大野狗,给过他吃的,却都是扔下就走,从不和他说一句话。 当然,更多的时候,这个人都会对他熟视无睹。 魏谦的熟视无睹和不交流都让男孩觉得安全,而同时,他偶尔的施舍行为又让男孩感觉到了一丝罕见的温情。 小男孩其实一直换地方住,可是为了每天偷偷看这个人,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在这条小胡同里住了好几个月了。 在这几个月里,小男孩经过了谨慎的观察和审慎的论证,用他因为老也吃不饱而营养不良的大脑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大哥哥是个好人。 在他的流浪生涯中,这还是第一次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接触别人的渴望……可让他失望的是,他伸出了触角尝试着去触碰的时候,那个疑似“好人”的混蛋似乎并不想领养他。 男孩又失望又难过,在原地徘徊了一阵子,思考着要不要放弃。 他还没思考出结果来,天就下雨了,男孩不得已,只好又躲回了楼道里。 这场大雨到晚上都没有停,三胖妈中午下楼来了一趟,帮小宝热饭,见了蜷缩在楼道里的小男孩,她吃了一惊,弯下腰仔细打量他:“哟,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男孩立刻像炸了毛的小野兽,凶狠地抬起头来,整个人都绷紧了,似乎随时打算冲上来咬她,他凶悍的眼神把三胖妈惊得往后退了半步:“哎哟,这个小叫花子是疯的!” 三胖妈怕惹上麻烦,警惕地看了小男孩一眼,快速地用魏谦留下的钥匙打开门,三步并两步地进屋去了。 晚上魏谦放学打零工回来,一低头就看见了墙角里的小团子,脸色顿时不大好看起来。 他大步走过去,想重新把这不是好歹的小崽子扔出去,小团子一见他过来,以为要挨打,连忙惊恐地往墙角褪去,摆出防御的姿势。 对于这小鬼也知道害怕这一点,让魏谦心里生出了诡异的满足感,这位中二少年冷哼了一声,抬头扫了一眼窗外的雨,转身进屋,竟然放过了小男孩。 夏天闷热,魏谦一般只关上有一层纱窗的防盗门,并不关大门,以便室内通风。 小宝看见外面有个小朋友,就奶声奶气地问:“哥,外面那人是谁啊,真羞羞,也不穿裤子。” 魏谦说:“玩你的,少管。” 过了一会,小宝又说:“哥,他老往咱家里看。” 魏谦就走过去,站在门口恶狠狠地冲着那男孩吼:“你给我滚远点!” 男孩被他吓了一跳,迟疑着退后了几步。 可是等他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小宝蹲在门口,张望着外面说:“哥,他还往咱家里看呢,你让他进来吧。” 这回魏谦连吓唬也懒得吓唬了,干脆没理她,把菜放在餐桌上,然后走过去,抬手把大门甩上,把那两道艳羡的窥探视线彻底隔绝在了门外。 让他进来?魏谦心说,他要是个百万富翁,这样的小崽子,他愿意养个十头八个的,每天早晨让他们站成一排点名报数玩。 可他是吗? 他只是个穷得出类拔萃的小混混,连自己开学要交的四百块钱学费都不知道上哪个猴山上弄去呢! 可惜女生外向,宋小宝这个小丫头片子简直不是东西,尿布刚摘下来没两天,居然就已经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没两天,魏谦一进门,发现小宝已经把那小崽子放进了家里。 魏谦怕外面的小野孩有传染病和寄生虫,会传染给小宝,于是当即冲妹妹发了一通火,把小丫头吓得哇哇大哭。他伸手拎起小崽子身上的背心,像丢快抹布一样,再次把他扔出去了。 小男孩就在他手里挣扎,挣扎不过,就用那双黑亮黑亮的眼睛盯着他看,那眼睛像是山里刚被雨水洗过的黑石头,在脏兮兮看不清五官的小脸上显得分外扎眼,显得那么野性,又充满着愤恨、失落和隐约的哀求。 “狗崽子。”魏谦骂他。 小宝她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主要是因为魏谦没有真的打过她,他虽然不怎么表达,实际上宝贝得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碰掉过,以至于挨骂的事,宋小宝同志撂爪就忘了。 过了没有三天,她就又把那小崽儿给领回来了。 这还要阴魂不散了,这一回,她冷漠又坏脾气的大哥终于被激怒了,魏谦伸手去抓男孩,男孩察觉到危险,忙蹿起来躲开,让魏谦这高高扬起来的一巴掌挥了个空。 魏谦气急了,抬腿给了他一记窝心脚,男孩被结结实实地踹疼了,竟然也不叫唤,只是闷哼了一声,顺势跪在了地上,伸出双臂,抱住了魏谦的腿。 小宝这熊孩子总算是长了见识,她从没想过朝夕相处的大哥居然会这么暴力,吓得“嗷”一嗓子大哭起来,嚎着说:“哥!” 那男孩也不知怎么的,听见了这话,心神仿佛被牵动了,他装了一年多的哑巴,此时却没头没脑地对魏谦开了口,尽管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个小孩,发音也奇怪得很,可魏谦还是听清楚了他的话,他学着小宝说:“哥!” 魏谦抬起来准备狠狠踩下去的脚就突然动不了了。 自己在干什么?魏谦茫然地想,殴打这么一个小崽子?这和他那贱/货妈还有什么区别? 末了,魏谦叹了口气,缓缓地缩回了脚,一言不发地走进厨房,草草地下了一锅清汤寡水的挂面汤,端到小男孩面前:“吃吧。” 男孩不想表现得太没出息,可惜这碗面对他而言如同久旱逢甘霖,他一闻到香味,“出息”俩字就欢快地把他抛弃、结伴私奔了。 他几乎把脸埋进了碗里,稀里哗啦一顿猛吃,秋风扫落叶一般,连干了三碗,肚子都撑圆了。 魏谦平静地坐在旁边,等他吃完,就动手收拾了碗筷,然后对男孩说:“听得懂人话吧?行了,我知道你听得懂。” 魏谦甩甩手上的洗碗水,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和小东西齐平。 “我养不起你,”他几乎调用了自己生平最大的耐心说,“你啊,找错地方了。” 男孩嘴边还有没擦干净的菜汤,璨如星辰的眸子盯着面前的少年。 魏谦轻轻地在他的肩膀上推了一把:“行了,吃饱就走吧。” 一分钟以后,男孩第一次直立行走出他的家,而不是被他暴力扔出去的。 有两三天,魏谦都没看见那个纠缠不休的小男孩,直到第四天黄昏,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计算着自己还差多少钱学费的时候,他在家门口又看见了那个小男孩。 这回小宝没敢开门,两个孩子一个站在门里,一个站在门外,听见脚步声,一起抬起头,眼巴巴地望向他。 站在门口的男孩手里拖着一个巨大的蛇皮袋子,里面“叮叮咣咣”的,魏谦垂下眼扫了一眼,发现是一袋子的瓶子盖和易拉罐。 “这个能卖钱。”见他良久不言语,男孩才小声地解释说,他仿佛怕魏谦不相信,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手心里汗涔涔地握着两块零五毛的纸币,“真的,我卖过了。” 魏谦依然是沉默。 小宝适时地轻轻叫了一声:“哥。” 魏谦一闭眼,心说:“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4. 第四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第五章 就这么着,小男孩到底是死皮赖脸地留下了。 好多年以后,当男孩自己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他都几乎觉得自己做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壮举。 他那混账大哥在翅膀长硬了之后,越发把他的混账特质发挥得举世无双,天生长了一副铁石心肠,从来是说一不二,男孩有时候怀疑,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能改变魏谦想法的东西。 可那一年,在观察了数月,又软磨硬泡了好几个星期后,他竟然真的成功地打动了这个铁石心肠的混蛋。 小男孩在魏谦家里住下后,慢慢地恢复了他的说话功能,只是大多数时候依然很沉默,似乎担心自己的存在感太强,会招来别人的讨厌和虐待。 一开始,他连床和沙发都不敢上,到了晚上就往墙角一缩,像条小野狗一样睡在地上。 似乎是只要有一个能避风遮雨的屋顶、几口干净的饮食,他就已经满足了。 魏谦观察他的行为,难以抑制地想起自己像这小东西一样大的时候,也曾这样小心翼翼地讨好过继父,他了解那些行为的意义,不但没觉得男孩古怪,反而暗暗生出了某种隐秘的感情联系来。 当然——他不会把这种感情表现出来,魏谦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当家人”,在家里趾高气扬一点是应该的。 他耐着性子把小家伙给洗干净了,又怕他有虱子,把小男孩的头发都给剃光了,还找了一件小宝的旧衣服给他穿。 光头小小子穿着小女孩廉价的、掉了花边的裙子,竟然也不显得十分违和,可见小男孩底子是好。 魏谦看着他若有所思地打量半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地做出了如下品评:“人模狗样的。” 不过魏谦想,大概人小时候长得都挺好看,可能是因为小吧,心里什么也不愁,所以眼神也是干干净净的,能反光。 这个荒谬的看法被三胖一口否决了——三胖说美就是美,丑就是丑,都天生的,和年龄大小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三胖、魏谦和麻子是一起长大、从小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三胖比魏谦大三四岁,麻子跟魏谦一年出生,小时候一起玩泥巴,长大了一起当混混,尽管没有在一起做过一件好事,但是交情甚笃。 到了青春期,魏谦往竖里长,越来越瘦越来越高,三胖就往横里长,十七八岁,俨然已经成就了一副中年汉子发福的臭德行……至于麻子,他高矮胖瘦都不要紧,那一脸坑坑洼洼的闭合式粉刺让他的脑袋像个凹凸不平的小行星,晚上乍一看见能吓哭几个人,以至于他其他的特质都被忽略了。 三胖这个死肥肥,自己就长得像猪八戒的二姨夫,偏偏臭不要脸地喜欢评判别人的美丑,他每次见了小宝都要唉声叹气一番,因为这个小丫头长得实在是太寒碜了。 仗着交情,三胖对魏谦直言不讳——通常是魏谦不爱听什么,他非要说什么。 每每到了魏谦家,三胖都要扼腕哀痛地把小宝抱过来打量一番,唱戏一般地大呼小叫地说:“妹妹啊,我苦命的妹妹啊,你这小脸怎么能这么黑呢,掉煤堆里都找不着啊!” 魏谦一把抢回小宝:“滚你妈蛋,我们那叫黑里俏。” 三胖继续哭天抢地:“你哥睁眼说瞎话,有眼睛这么小的黑里俏吗?” 魏谦振振有词地说:“眼睛小怎么了,我们脸也小,牛眼大不大?长你那饼铛脸上照样是一线天。” 三胖:“滚,你们家烙饼用得着像你三哥这么威武英俊的饼铛,你元首啊?哎,不是我说,眼大眼小还不是问题,你再看咱妹这鼻梁——这小塌鼻子,可愁死我了,跟让门板拍过的似的,谦儿,你说咱妹咋就长得不像咱妈呢?不像咱妈像你也不发愁啊!” 魏谦:“放屁,她又不是我生的。” 说完,魏谦把小宝拎到和自己视线齐平的地方,仔细地打量了小丫头酷似她亲爹的面貌一番,即使是骨肉至亲,他也不得不承认三胖是对的,小宝脸上那可怜兮兮的小塌鼻梁,真的活像没有鼻梁骨似的。 魏谦忧虑地在心里盘算,将来无论如何要让她保护好眼睛,可不能近视,不然这小塌鼻梁恐怕真的连眼镜也架不住。 但他还是不肯承认妹妹丑,于是强词夺理地说:“塌鼻梁怎么了,女的鼻梁高不好看,鼻梁高……鼻梁高的看起来不像好人。” 他这么说,是因为他妈就有一副挺直秀气的高鼻梁,鼻子是五官之王,显得她精神得要命,让人一眼就印象深刻。而魏谦总是仇视母亲的一切特质——甭管是美的还是丑的。 在魏谦心里,只要宋小宝长得不像他们的妈,哪怕她将来变成一个和麻子一样满脸花开的丑八怪,他也觉得可爱。 三胖知道他家的前因后果,难得地没和他争辩,从魏谦怀里接过小宝,有一下没一下地捏她的鼻梁——后来她长大以后鼻梁没那么塌了,多半是她胖子哥给人工捏起来的。三胖边捏还边念叨:“妹妹哟,我嫁不出去的妹妹哟……” 这时,麻子推门进来了,笑呵呵地说:“三、三哥,七七七昂……谦儿,小、小宝妹妹。” 三胖如临大敌般地堵住了小宝的耳朵:“哎哟我的妈耶,您老人家可别当着孩子面说话,到时候跟你学成一口结巴,孩儿她哥能把您老剁成饺子馅!” 麻子受天赋所限,一辈子也牙尖嘴利不起来,只好走憨厚路线,听了也不生气,摸摸自己的头,傻笑了起来,他在小宝和那捡回来的男孩头上各摸了一把,掏出两块糖,一人给分了一块。 麻子早就辍学了,倒不是因为没钱上,个中原因实在一言难尽——直到小学五年级,麻子只能数到九十九,上了三位数他就不会了,老师气得罚他把一百到两百间的所有数按顺序抄一百遍,他“吭哧吭哧”一遍不少地抄完了,工工整整、勤勤恳恳,没有一点偷奸耍滑,结果抄完老师一看,好么,串行了! 三胖辛酸地看着他这又笨又丑的兄弟,接着念叨说:“弟弟哟,我娶不着老婆的弟弟哟……” 三胖过早地表现出了对别人婚姻情况的忧虑,乃至于魏谦断定,这死胖子天赋异禀,将来一定会变成个拉皮条的。 魏谦对自己的交友情况十分惆怅,麻子是傻逼,三胖是个大傻逼,他夹在其中,几乎有种“举世皆傻逼,唯我独明白”的悲怆。 傻逼麻子开口问:“乐、乐哥让、让我来问问,你、你学费有……着落了吗?” 这话笔直地戳中了魏谦的伤心事,他方才还颇为愉悦的心就像被塞了一块冰坨,咕嘟一下就沉了下去。 魏谦心说,有个鬼的着落,但他不想在两个傻逼发小面前示弱掉面子,于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高深莫测地摆摆手说:“哦,不急。” 大傻逼三胖忙接口说:“哎哟宝贝,哥求求你了,都这时候了,你就别装神了,这事不能不急啊!都快开学了!到底怎么说,缺多少,你言语一声,哥儿几个帮你想办法……你说我们这一伙人,一个个地都天生和学校有缘无分,就你一个出息的,一人搭把手,也要把你推上去啊!” 魏谦觉得自己的心里就好像被一只火热的手捏了一下,有那么一两秒钟,他词穷了,嘴唇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两下,然而下一刻,他却依然用最大的毅力克制住,保持住了他又臭又硬的内在和大尾巴狼的外表。 “行了吧,多大点事,”魏谦眼皮也不抬,漫不经心地说,“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们瞎操心,也替我告诉乐哥一声,没事。” 而后他飞快地转移话题:“哎,对了,那小崽,我问他叫什么,他告诉我他叫‘小子’,也不他妈什么玩意儿家长给起了这么个二逼名字,我这两天正琢磨着给他弄一个大名呢。” 麻子心里替他着急,吚吚呜呜地还想再说什么,他越着急越说不清楚,末了还是被三胖打断了。 三胖知道魏谦这人的尿性,知道他是个里子都掉光了,也不愿意没了面子的孙子,显然是不想在他们俩面前提这事,于是顺着魏谦的意思心猿意马地扯淡说:“行啊,你叫魏谦,那就让他叫魏虚得了。” 魏谦笑骂:“去你妈的,‘胃虚’,还‘胃疼’呢。” 他们仨打闹了一番,自带干粮饭菜地在魏谦家里吃了一顿后各自散了。 魏谦琢磨了一下,既然乐哥问起他了,他就得亲自去见一见,否则就比较不懂事了——魏谦为了零花钱,从小和一群社会渣滓混在一起,而乐哥就是他们一伙人的大哥,是远近最牛逼的爷们儿,比他们都大,混了很多年,家里很有背景,人也十分仗义,跟他们这群小兄弟也都是交心换命,不拿架子。 魏谦他妈死了以后,乐哥没少照顾他们,有忙帮忙,有事扛事,魏谦一度曾经觉得他简直是自己的亲哥。 乐哥对他依然是和颜悦色的,先是和魏谦寒暄了几句,又说:“你家的事,我也听说了,这小东西来咱们这,也不知道走了多少的路,这么大的小玩意儿,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我看将来他没准是个人物,能比我们这些人走得都远,要不然就叫小远得了。魏远?唔……不大好听,加个字,叫‘魏之远’,好不好?” 乐哥给起名,魏谦自然乐意。 那时候魏谦还小,没那么多心眼,他虽然半只脚踏进了三教九流里,却到底年龄见识所限,并不能很好地理解成年人社会的规则,也并不真正地知道乐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时哪怕乐哥放个屁,十四岁的魏谦也会觉得他放得很有哲理。 乐哥又问:“那小东西有多大了?” “他自己说有八岁了。”魏谦说,“我看不像,也就跟小宝差不多。” 乐哥“唔”了一声,皱皱眉:“那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他没有户口,有大名也没用。” 是的,魏谦心里一动,魏之远有了大名,可依然是个名副其实的“黑人”。 其实如果不是魏谦他妈的一个嫖客喝多了装好心,现如今魏谦肯定也是个“黑人”。 魏谦皱皱眉,本地户口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对此,他确实无计可施。 乐哥故意停顿了一会,让他好生苦恼了一番之后,才悠然开口说:“你要是信得过我,不如这事就先交给我吧,你看怎么样?” 魏谦当场就是一愣:“我……我这个……这个事这么……” 他一时间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魏谦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自嘲说:“完了,都快被麻子传染成结巴了。” 乐哥亲昵地摸了一把他的头,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答话。 乐哥虽然年轻,却是个野心勃勃的人物,并且野心专走歪门邪道。 他颇有心计,多心多疑,知道将来要成事,必须要有自己的死忠,他在替自己铺路的过程中,就看上了魏谦。首先魏谦年龄合适,十四五岁,正是一知半解的年纪,懂事,又不太懂,对他好一点,他就容易死心塌地。而那么多的小兄弟,乐哥就看上了魏谦一个人,也是因为魏谦能混、能打、能豁得出去,有这样三个特质已经罕见,何况他竟然还会读书。 乐哥第一次听说这个小子竟然能参加中考,还能考得那么出息的时候,简直都震惊了,即使乐哥已经算是个当地的人物,他依然是个从小流氓混上来的大流氓,从没有和“读书”这种事扯上丝毫的关系。 魏谦这个小崽,哪怕生在个穷一点的普通家庭,将来也必成大器,可偏偏命运这样怠慢他,简直再合乐哥的心意也没有了,乐哥觉得自己就像出门逛花鸟市场买石头,结果捡着个价值连城的古董的漏。 乐哥心里盘算着,唯一的问题,就是魏谦这个人脾气有点难摆布,虽然难得对自己有几分敬畏,却是个绝对不愿意求人的。 供一个半大小子念高中,也没几个钱——以乐哥当前的财力来说,哪怕是送个孩子出国念书都不值几个钱——雪中送炭的情义,他不怕魏谦将来不肝脑涂地。 乐哥看得出来,这个孩子心重脸皮薄,这样的人,忘恩负义的事恐怕干不出来。 当时的户口比后来宽松很多,只要有门路,花点钱,还是有些可操作性的,只是再有可操作性,也不是魏谦的能力范围之内的,所以魏谦想了想,没有不识好歹地拒绝,心里暗暗给乐哥记下——这都是人情债,要还的。 乐哥又和他随口说了几句闲话,没提学费的事,户口无论如何都是魏谦办不到的,这小鬼尚且能接受,可学费的问题,他却不能说,说了反而容易伤了少年人的自尊。 但乐哥不着急,他看得出魏谦是真想读书,不然成绩也不可能那么好,所以他等着,魏谦总有一天会主动来求自己,临走,乐哥意味深长地对魏谦说:“跟哥客气什么?谦儿,你记着,以后碰见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哥,听到了吧?只要哥能力范围之内,天塌下来也能给你扛起来,别自己憋着,谁让咱们是好兄弟呢。” 他说完,用力地拍了拍魏谦的肩膀,看着手足无措的少年,自觉自己这事办得真是草蛇灰线,伏脉千里,这样的雄才大略,将来不成事简直天理不容。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5. 第五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第六章 乐哥办事麻利,魏之远的户口很快就下来了,落在了魏谦家的户口本上,这下送他去上小学都没问题了。 而养活魏之远其实也不难,给他吃饱饭就行了,魏之远给什么都吃,不挑食,抓紧时间吸收一切他能吸收的营养,小半年的光景,他就蹿了半个巴掌高的个子,完美无缺地解释了什么叫做“给点阳光就灿烂”。 小宝的衣服他是再也穿不了了,魏谦只好给他穿自己的旧衣服。 魏之远依然不爱搭理人,除了魏谦兄妹和经常到家里来的几个兄弟,他都不跟人家说话,防人之心依然很重。 除此以外,魏之远这个孩子几乎没别的毛病了,他极具察言观色的能力,魏谦只要稍微一皱眉,他立刻就能收到信号,知道大哥不高兴,三秒钟之内就能把自己伪装成墙上的壁画,假装不存在。 他在家里简直勤快极了,每天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自从魏之远来了以后,暖壶里的热水从来都是满满当当的,垃圾从来没在屋里过过夜,谁换下来顺手扔在哪的衣服被他看见了,他都会默默地拿去洗干净。 他戒备而谄媚,把自己定位成了一个附庸,又像是一条看家护院的狗,对于陌生人,他的眼神简直让人瘆得慌,眼珠像黑豆,看人的时候直勾勾的,是个不好惹的野狗崽子。 以上这些是三胖同志观察到的,魏谦听了也没往心里去,他心想狗崽子就狗崽子,反正这小孩也不麻烦,自己平时不在家,让他给小宝作个伴也好。 ……直到紧接着发生了那么一次事。 那天有一帮不长眼的,拔份儿拔到了乐哥的地盘上,把乐哥一个干弟弟的脑袋给开瓢了,他们一帮兄弟当天就带着家伙去了,跟对方干了一场,不巧,地点就在魏谦家附近的一条街上。 就在他们把对方的人脑袋干成狗脑袋的时候,突然听见后面街上有水管刮着地面的动静。 魏谦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听见三胖在旁边大呼小叫地说:“哎呀我操!” 魏谦一看,也吓了一大跳——只见魏之远那小崽子拎了一条比他人还长的水管,在地面上拖着,正以一种异常喜感的姿势,支楞八叉地往这边奔跑着。 魏谦正好看到了他的眼神,他发现三胖说得没错,小东西的眼神真就像条凶狠的野狗崽,虽然拖着那么长的一条水管,连路也走不稳当,却诡异得能从他身上看出他要把敌人都干掉的决心。 说得神一点,他身上简直有武侠小说里描述的那种“杀意”。 三胖:“乖乖的,你捡了个什么玩意回来?” 魏谦:“别提了,捡的时候没带放大镜,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三胖叹为观止,远远地冲魏之远喊了一声:“行了哎宝贝,咱哥儿几个今天都收工啦,用不着你出场啦,咱们起驾回宫吧!” 魏之远认识三胖,听这话就站在了原地,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魏谦,把水管扔下,抹了抹鼻子,擦干净鼻涕,说:“哦。” 结果魏谦当天晚上回家就做了个梦,梦见魏之远变成个变态杀人狂,杀完人他也不知道跑,淡定地坐在一片血泊之间,面无表情地开口叫了他一声“哥”。 魏谦当场就冷汗涔涔地醒了,他坐在床上,看见一边的光着屁/股趴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的小崽儿,忍不住抬手在他软乎乎的头发上摸了一把。 而魏之远就像个小猪似的,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魏谦又捏了捏他的小胳膊腿儿,发现他哪都是软乎乎的,跟小宝一样软,一点也不像个杀人犯,做着梦还砸吧嘴,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他坐在旁边观察了他一阵子,心想这崽子才这么一点大,就这么凶残,将来还了得? 别的无所谓,别出去给他惹事去就是好的。 将来……唉,“将来”是多么渺茫的一个词。 魏谦睡不着了,他下了床,走到了阳台上,把窗户推开了一点,就着寒冬腊月里的阵阵寒风,在一片夜深人静里思考他自己的那虚无缥缈的“将来”。 高中的学费比义务教育的时候贵那么多,贵得魏谦砸锅卖铁,也就只勉勉强强地凑够了一个学期的,他念高中的这小半年里,从他那死鬼老娘那得到的积蓄快要花完了,眼下,随着天气一天凉似一天,魏谦几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可这样的重压却无处诉说,因为他是大哥。 魏谦做梦都想把高中念完,做梦都想要像这个城市里的大多数人一样,西装革履、朝九晚五,体体面面地活着。 “体面”,那是他打断骨头连着筋一般的梦想,尽管它看起来是那么的愚蠢、遥远又虚无缥缈。 现实容不得他再这样幻想虚无缥缈的未来了,高中繁重的课程占用了他所有的时间,老师不会允许他在别人上晚自习的时候独自一个人离开学校去哪打工。 而算起来小宝已经到了七岁,也是要上学的年纪了,因为他这个做大哥的自私,只顾着自己的学费和梦想,有意无意地错过了小学报名时间,这一年就这么让她耽误了,魏谦怎么不敢再耽误她下一年。 魏谦悄悄地走进厨房,米缸里只剩下不到两斤的陈米,厨房里还有一颗大葱和几棵烂菜叶子,他兜里还剩下十块零五毛。 他要买吃的,要买日用品,要交水电费…… 他需要那么多的钱,才能维持起码的生计。 这样的生活就好像一个千疮百孔的麻袋,四处都是窟窿眼,让魏谦筋疲力尽弄来的钱轻易就哗啦哗啦地流出去了。 魏谦弄钱的方式依然是每个周末都去打零工,随着家里多了一口人,钱开始不够花了。 魏谦每天早晨离开的时候,都炒一个菜,留下两个馒头给俩孩子,然后自己声称在学校吃。 不把午饭钱省下的话,就不够花了。可他毕竟正是饭量大的年纪,饿不得,所以魏谦会趁中午午休时间翻墙遛出学校,到乐哥的台球厅里给人暖场,顺便蹭顿午饭吃,一个学期下来,他自觉台球都快成半个专业级别了。 每一天……每一天的柴米油盐都是一条鞭子,从他一睁眼开始,就抽打着他不停地奔,不停地想办法。 这让魏谦心绪难平——重压之下,任是谁都心绪难平。 他从兜里摸到了半包烟,是下午打架的时候不知谁塞给他的,他突然想起别人喷云吐雾时的模样,于是魏谦坐在厨房,把烟点着了。 他就这样一边咳嗽,一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抽第一根烟,肺部缺氧让他觉得头晕目眩得,甚至有些恶心。 魏谦坐在地板上,靠住门板休息了片刻。 要不然……就不上学了。 他茫然地这样想着。 “我实在没有办法。”魏谦对自己说,“我真的是山穷水尽,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他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了,像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扇通往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生活的大门在他面前缓缓地关上,他拼命地赶,可总是鞭长莫及。 就在这时,魏谦想起了乐哥的那句话——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去找他。 魏谦睁大眼睛思量了片刻,忽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地猛地站了起来,他两根手指间还笨拙地夹着香烟,整个人都为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康庄大道而战栗不已。 魏谦有些口干舌燥,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乐哥面前。 对,乐哥肯定会借给他钱,等他上完学,甚至他可以上完大学,他会回来报答乐哥,以一个不同的身份。 只要乐哥肯供他,他就再也不用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地发愁,再也不用算计家里的那一点钱算计得心尖都疼了,他可以踏踏实实地把这几年念下来,他保证自己会成绩一流…… 滚烫的烟灰落在了魏谦的手上,烫得他一哆嗦。 他默默地低下头,盯着劣质香烟散碎的烟蒂发了一会呆,把烟屁股捻灭了,丢在了垃圾桶里。 魏谦滚烫的脑子冷却下来,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总是记得那个过河的故事,记得格外深刻——靠在母亲怀里听故事的经历对他而言是绝无仅有的奢侈的记忆。 他记得女人说过的话,“人不能过得太舒服,等你脑满肠肥、每天都吃饱混天黑的时候,就离嗝屁 着凉不远了”。 乐哥能帮他一次,能一直帮他么? 救急不救穷。 乐哥有什么义务给他钱,让他上学,让他吃饱穿暖,让他无忧无虑? 而那种无忧无虑日子不知道为什么,魏谦想起来,就觉得既向往,又毛骨悚然,他仿佛恍然看见那安逸而软弱的自己,就像是一头被圈起来的猪。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软弱”更让他这样的少年恐惧的吗?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没有希望”更让他这样的少年绝望的吗? 如果魏谦不软弱,他就只好退学,只好走上一条没有希望的路——离开学校,去当混混、当打手、打零工,成为一个城市底层的渣滓,艰难地熬过这一生,这几乎是一条一眼能看到底的路。 魏谦也不知道在厨房里僵立了多久,感觉自己的手被冻得有些麻木了,这才吸了吸鼻子,回到客厅被帘子隔出来的小卧室里,躺回床上。 魏谦家只有一室一厅,小宝三岁以后,他就觉得让她和自己一起睡不大方便了,于是把卧室给了妹妹,他自己在客厅里拉出一条帘子,在角落里放了一张床,算是隔出了一个卧室。 魏之远一直是和他睡在一起。 魏谦躺回床上的时候,旁边的小家伙却动了一下,不知是没睡着,还是被吵醒了。 魏之远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大哥的神色,就嗅到了他身上一股呛人的烟味。魏之远不是小宝,他从小没被人那样宠过,因此不敢像她一样没心没肺。 小远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轻轻叫了一声:“哥。” 魏谦心绪烦乱,不想理会他。 小远等了好久,没等到他的回复,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服,他问:“哥,是不是你没钱,养不了我了?” 魏谦心道,亏你还知道——可这话他没说出口,并不是为了不伤害小孩的心,而是他觉得“承认自己无能和没钱”非常的伤面子,所以他没好气地甩开魏之远的手:“废什么话,你还睡不睡了?闭嘴!” 魏之远好半晌没吭声,魏谦以为他睡着了。 谁知过了一会,小家伙竟然窸窸窣窣地凑了过来,钻进了他的被子,碰到魏谦冰凉的手和脚——冬天屋里是很冷的,当时暖气并没有普及到这种被人遗忘的旧棚户区里。家里还有小孩子,魏谦不放心生炉子,于是用攒了大半年的钱买了二手的电暖气,可那玩意毕竟费电,他们通常是能不开就不开。 魏谦冰冷的皮肤的温度让魏之远本能地瑟缩了一下,然而下一刻,男孩却又哆嗦着凑过来,双手抱住魏谦的手,塞进怀里,又努力伸直了腿,头几乎都要埋进被子里,才勉强够到魏谦的脚,轻轻地把自己的脚搭在了大哥冰凉的脚面上。 顷刻间,小远就感觉到浑身的温度在飞快地流走。 他做完这些事,带着一点讨好的意思,小声说:“别不要我,行吗?我能干活,我还能去捡破烂,我也能赚钱。” 这轻轻的几句话让魏谦的心神几乎一颤。 大概是他久不答话,魏之远开始心慌了。 魏谦为他提供了一个安全而温暖的住所,给了他一个让他从前欣羡不已、不敢想象的家,也从未打过他,甚至连活也不怎么指使他做。 甚至这个冬天,大哥还给他和小宝一人买了一件厚厚的棉衣裳。 魏之远觉得这几乎像是一场美梦,他生怕梦醒了,自己又是那个没人要的流浪儿,徘徊在城市最阴冷的地方,以捡垃圾为生。 “求求你了。”魏之远压得低低的声音有些颤抖,“别扔了我。” 两秒钟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哥。” 魏谦心里五味陈杂,要说他不想扔了这个崽子、给自己减轻一点负担是不可能的,然而他终究只是扒拉了一下魏之远的脑袋,简单地命令说:“睡觉。” 就再没有别的话了。 可是猫狗养了大半年,也该养出感情了,何况是个人。 更不用说这个小家伙每天围着自己转,每天想尽办法做事干活,就只为了让自己高兴一点,能让他留下来。 魏谦知道自己是心软了,他认为自己不该心软,可他没办法,他毕竟不是石头。 算了吧,他这样想着,听着耳边细小的呼吸,心说,这小崽子,可怜。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6. 第六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第七章 魏谦曾经幻想过,有一天,有一个记者会在这样一个老旧的筒子楼里发现他和他的弟弟妹妹这样像狗一样活着的人,然后记者就会拍几张照片,大笔一挥,写着“有志少年打工供弟妹上学、稚嫩肩膀扛起一个家”这样催人泪下的恶心题目,就会有政府机构上门给钱,还会有各种各样钱多得没处花的大款往他们家捐,而他只要上个电视,跟他们一起举着一张大支票合个影就可以了。 可是呢,电视上仍然天天播“穷困大学生”“穷困中学生”“穷困小学生”这样的报道,但是没有一个找上魏谦他们。 大概那年头穷人太多,上电视也需要像后来买车一样排队摇号。 马上就要期末了,天气越发的冷,早晨出门的时候天还没亮,魏谦骑着二手的自行车披星戴月地出了门。 他没有手套,到学校的时候双手冻得几乎没有了知觉,只好一边低着头往楼上跑,一边飞快地搓着手。 这天,他上楼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他的班主任,班主任是一位中年的女老师,姓李,平时对他非常好——像魏谦这种读书很认真,成绩好而且态度低调不惹事的学生,如果他恰好长得也比较精神,老师又是女的,基本上就注定了他在学校是受老师格外宠爱的那一类人。 李老师叫住他:“哎,正好碰见个小伙子,快过来帮我搬点东西!” 魏谦帮她把学校新发的二十斤大米和两桶油领了回来,一路扛到了她的办公室,李老师笑呵呵地问他:“吃早饭了吗?” 魏谦顿了顿,摇摇头。 李老师从桌子底下掏出了一个面包和一根火腿肠递给他:“早晨赖床起晚了吧,拿去吃。” 魏谦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来道了谢。 李老师并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那时候高中的孩子都穿校服,小伙子们除了有个别爱干净的,全都是一样的邋邋遢遢不修边幅,名牌包和地摊上买的包全都塞得满满当当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和女生要个吃完的小薯片桶,涮吧涮吧往桌上一戳就是一个笔筒。 那时候人与人之间出乎意料地平等,表面一扫,也看不出哪个是市长的儿子,哪个是要靠打零工才能勉强度日的孤儿。 只在开学的时候有一张家庭情况调查表,有父母工作单位一栏,魏谦盯着那个空格看了很久,末了胡编乱造地写了“个体”俩字…… 反正没人问他是活个体还是死个体。 李老师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嘱咐说:“快去吧,今天礼拜一,升旗讲话准备好了吧,快回去再看两遍,别一会忘词。” 升旗讲话由每班轮派学生上台是学校的老传统了,魏谦上主席台之前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背——并不是他紧张,而是昨天晚上混战的时候后背挨了一棍子,早晨起床一看,乌青了一片,怪疼的。 魏谦脱稿站在台上,滚瓜烂熟行云流水般地说完了他充满了梦想和主旋律的演讲稿,下面照例是全体哈欠连天的同学们敷衍礼貌的掌声。 魏谦非常轻地笑了一下,然后退后两步,把话筒让给主持人。 在他将要下台的时候,魏谦最后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扫视了一圈校园的全景—— 一排黄叶快要落光的银杏树,四百米的标准运动场,红砖的教学楼,那些穿着校服、少不更事的学生……还有教学楼前的几棵大樱花树,据说那是南方的樱花树和本地种杂交出来的,每年春天的时候,飘下来的花瓣有厚厚的一层,能把人的脚面都埋住,可惜他秋天入学,还没来得及看。 魏谦像是要把这一切都装进眼睛里,然后他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顺着石阶下了主席台。 他在所有人没有解散之前回了教室,快速收拾好了自己的一切东西,拿起提前写好的退学申请,往教务处的方向走去。 教导主任并不了解学生情况,只是常规性地问了缘由,魏谦不想把自己弄得像贫困失学儿童一样——说了也没用,学校可能出于同情,经过艰难地周转给他弄来助学金,然而他的主要问题不在助学金,他需要更多的钱,或者更多的时间来赚钱养家。 不能解决问题,何必把他脆弱自尊抬出来让人围观? 于是犯了中二病的魏谦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说家要搬到外地,不能在这里继续读了。 离开教务处,他经过篮球场,篮球体育特长生正在训练,一个球飞向他,他敏捷地伸手接下来,吹了声口哨又丢了回去,体育场上的男生冲他远远地挥了挥手:“谢了啊哥们儿!” 魏谦对他笑了一下,可随即,他的笑容干涩了起来,他不再停留,飞快地低头走过。 魏谦把自己沉重的书包拎到不远处的一个收破烂的大爷那里,把包里的书本纸张都倒了出来,卖了一块二毛钱,魏谦又凑了八毛,用这两块钱买了一支康乃馨,趁李老师上课,溜进了她的办公室,把花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然后他背着空空如也的包,离开了学校。 他骑着自行车回家,卖早点的麻子娘儿两个还没有收摊,麻子见了魏谦,惊诧地问:“七——伊——谦儿,你、你怎么回、回来了?忘、忘、忘什么东……” 魏谦从车上下来,把空书包甩到身后,冷静地打断了他的话:“没有,麻子,我不念了。” 麻子仿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呆呆地重复了一遍:“不、不不、不念了?” 魏谦:“嗯,我退学了。” 麻子的反应总是迟钝,大概真是脑子有点问题,魏谦有时候怀疑,是不是扇他一个耳光,他都要一分钟之后才知道疼。 脑子有问题的麻子愣愣地站在原地,足足有半分多钟,他那大疙瘩摞着小疙瘩的脸红成了一块烧红的铁碳,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片刻后,眼睛里突然充满了眼泪。 随后麻子向他扑过来,猛地照着魏谦的胸口推了一把,魏谦踉跄了一下,自行车倒在地上,轱辘还在一圈一圈地转。 麻子张开嘴,“啊啊呜呜”地嚷嚷一通,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来,憋了他一个脸红脖子粗,最后他忍无可忍,扯着嗓子哭了出来,声音凄厉,哭声扎耳。 他虽然话说不利索,却有一把嚎丧的好嗓子。 魏谦胸口堵得快要炸开。 也许在他漫长的一生里,退学是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对于一个一直用功读书,期待着这能让他改变命运的少年而言,退学,就仿佛是他一直勉力支撑的、摇摇欲坠的天塌下来了。 但是天塌了,魏谦也不想和麻子在大马路上抱头痛哭,难看死了。 所以魏谦只是弯下腰,借着扶车的动作掩去了脸上一闪而过的难过表情,然后他抬起头,冲麻子挤出了一个满不在乎、乃至于显得轻蔑的笑容:“你哭什么?傻逼,我还没死呢。退学就退了,你们不都没上吗?多大点屁事,至于的么?” 麻子哭得更凶了,声嘶力竭,忘乎所以。 魏谦终于再说不出话来,他背着老旧的帆布包,垂着手站在麻子两步远的地方,看着他的傻兄弟用手抹了一把眼泪。 凛冽干涩的寒风和带着盐分的眼泪冲开了麻子手上冻裂的口子,露出里面年轻而鲜血淋漓的皮肉。 这个漫长的冬天,就从一个油条小弟狗熊一样的嚎啕大哭声中,开始了。 魏谦走上了他的职业流氓生涯,他成了乐哥手下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打手。 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个子刚刚挑起来,肉还没跟上骨头长,脸上也还带着稚气,他给乐哥看场子,每天沉默寡言,因为和那些三句话不离女人的大老爷们儿实在没什么话好说,打起来却总是比别人要狠,他心里似乎存着一股说不出的气。 乐哥一开始对此非常失望,毕竟他对魏谦的期望很大,他原本想着把魏谦送到大学,让他去念法律类或者财经类专业,乐哥盘算着,自己的买卖不能老见不得光,他要功成名就,明面上的事就要个有会钻法律空子、会做假账的人来打理好,这人得伶俐,还得完全信得过,非魏谦莫属。 乐哥胸中原本已经排兵布阵一般地勾勒出了他未来宏伟蓝图来,每个人什么用处都是一一对号的,可他没想到自己报以厚望的魏谦竟然这么烂泥糊不上墙,高中就给他辍学不念了。 有一段时间,乐哥已经不再去关注魏谦了,因为没用了。 可他没想到,沉寂了一年以后,这个小子竟然打出名来了。 魏谦毕竟是个少年,体力和真正的成年人不大好比,所以干打手这种“体力活”不大占优势,乐哥也没有很看重他,一般都只是让他白天值班——乐哥名下的娱乐场所,其实就是一家夜总会,虽然白天也开,不过就只是个普通的吃饭的地方,晚上才有重头戏。 真有闹事的,一般也都是晚上去,这是业内共识。 谁知偏偏三十六行,行行出流氓,而真正的流氓行当里竟然也有不良从业人员,也有罔顾职业操守之辈——那几个人隶属于本城另一家□□,老总财大气粗,想挑了乐哥这个地头蛇,可偏偏人不在本地,鞭长莫及,于是派了手下安排。 他的手下是个旷世奇人,凑齐了人怂气短臭不要脸等几大特色,一无是处得少见。 此人仔细寻思了一阵子,觉得晚上去可能干不过人家,怕进得去出不来,但又不敢违抗老板的命令,于是别出心裁地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去夜总会去闹场。 对方带了十几个外强中干的彪形大汉,雄纠纠气昂昂地来到了人员萧疏的夜总会踢馆。 白天看场子的,要么是通过正经渠道雇佣来的保安,要么是魏谦这样被乐哥当花瓶摆着的半大孩子,装装样子可以,动手可见不了真章。 踢馆的这几位一看就来者不善,闯进来压根没人敢拦。 那位领头的,一屁股往大厅一坐,摆明了就是捣乱,大声污言秽语,调戏端盘子的小姑娘,酒瓶子打碎了一地,本来就不多的吃饭的客人吓得站起来要走。 大堂经理皱皱眉,低声吩咐底下的小兄弟,让他们给乐哥打电话。 结果小兄弟还没来得及去,穿着□□制服的魏谦就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一个闹事的人以为他是来制止的小保安,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叫你们老板来,聪明孩子别出来当炮……” “炮灰”俩字没说出来,他先陡然变了调子,那人一声尖叫,慌忙放开魏谦,连着往后退了五六步,面露惊惧。 只见他胸口一道大血口子,血像喷泉一样地喷了出来,人们这才发现,魏谦手里拎着一把厨房剁骨头用的大砍刀。 魏谦砍人毫不手软,一刀下去,他连脸都没抹擦,一手拎着砍刀,一手捡起一个碎了一半的酒瓶,招呼不打,连话也不说,直接就像是杀父仇人一样地冲上去肉搏。 有道是“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些人避开晚上人流高峰,挑白天清净的时候过来闹事,可见本来也不是什么横的。 于是十几个人,当场就被一个不要命的全部干翻了,以其惊世骇俗的金玉其表、熊包其中成全了这一段传奇。 乐哥听说这事带人匆匆赶来的时候,战局已经结束了,就见了现场一地的血和酒水。 半个身体鲜血淋漓的少年身上就剩了一件白背心,坐在沙发上,伸着胳膊让闻讯赶来的三胖哆哆嗦嗦地给他清理胳膊上的碎玻璃碴子,手不自然地垂着,也不知是脱臼还是骨折。 然而他好像不知道疼一样,一声不吭,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低着头,全神贯注地抽着一根烟。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7. 第七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第八章 从退学到那场以一对多的架,一整年的时间,魏谦一直过着一种机械而日复一日的生活,这种生活就像是一块粗粝的磨砂纸,把他身上一点年少跳脱气像死皮一样地磨下去了。 前途的大门在他面前缓缓关闭,时光推着他疲于奔命地走,魏谦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很痛苦,可是后来他发现,一旦人身处“痛苦的日子”中,反而对“痛苦”的感受不那么敏感了,他依然能找到一些乐子,并且津津乐道很久,一年过得很快。 其中就有一场是魏之远闹出来的。 小远不像小宝,魏谦说什么他都会听,一般不用和他多费口舌,可没想到上学这事,这崽子竟然学会斗争了。 魏之远死也不愿意去上学,他的生活环境比较畸形,对一些生存相关的事知道得格外多,对正常小孩该有的常识却欠缺得惊人。他对学校毫无概念,小宝和他说,上学就是坐在教室里学认字和算数,魏之远想了想,认为自己对认字和算数也毫无兴趣。 小男孩固执地认为上学就是什么都不干,每天好吃懒做靠大哥养着。 这让他恐惧去学校——尽管那年秋天,魏之远已经被魏谦捡回来整整一年,跟小宝也混了个十成熟,甚至经常在一起掐吧着打架,他依然有一种随时会被抛弃的恐惧。 魏之远把为这个家做贡献当做减缓这种恐惧的方式,做家务和捡瓶子卖零钱就是他贡献的方式,当他被“剥夺”了做贡献的机会时,魏之远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他被抛弃的前兆,于是开始了他激烈的反抗。 魏谦每天忙得像狗,当然不会体察少年儿童那点扭曲的小心思,他只是在开学那天早晨,简单粗暴地把魏之远和宋小宝从家里拎出来,不顾魏之远的扑腾回手反锁上门,然后一路连拖再拽地把他们俩送到了学校。 其间,魏之远表现得像个炸毛的猫,被魏谦连人再书包一起拎着,脚不着地,悬在半空中,以狗刨的姿势连抓再咬无所不用其极,不时引起路人围观。 出门遇上三胖,三胖一看就乐了:“哟,谦儿,这是要干嘛去?他挣吧得这么厉害,是不是你终于决定要把他俩宰了吃肉啦?” 魏谦狠狠地在魏之远屁股上扇了一巴掌:“听见没有,丢人现眼的东西,待宰的猪都比你视死如归!” 魏之远脸红脖子粗地宣布:“我不上学!” 宋小宝起哄架秧子,蹦蹦跳跳地跟在旁边,欢快地在学舌说:“那我也不上学!” 魏谦刚要说话,身边突然又炸开另一声带着哭腔的自由宣言,一个小男孩也是被他爸强行拎到了学校,一路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地说:“我不想上学!” 男孩妈迈着小碎步紧跟着,在旁边絮絮叨叨地对那熊孩子进行思想教育,魏谦侧耳听了一阵,发现她从科学家说到了赚大钱,又从远景未来说到了晚上给买酱肘子,天文地理、上下五千年,无所不包。 做大哥的少年没法认同这种繁琐教育方式,他走简洁路线,当即冷笑一声,转过头来高贵冷艳地扫了这俩熊孩子一眼,冷酷无情地说:“我问你们俩的意见了吗?有你们俩说‘不’的份吗?” 一句话出口,掷地有声,魏之远顿时不吭声了,宋小宝本来就是纯属跟风,立刻也见好就收不捣乱了,连旁边那一直哄不好的熊孩子都跟着抽噎一声,莫名地不敢哭了。 魏谦在学校门口把魏之远放下,冲着小学一扬下巴,用大赦天下一般的口气说:“进去吧。” 宋小宝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魏之远还在原地,又犹犹豫豫地站住了。 魏谦耐心彻底告罄,沉下脸看着小远:“反了你了,你想干嘛?” 魏之远梗着脖子不吭声,魏谦冷笑一声:“爱去不去,谁还求你,有本事你滚啊。” 魏之远本能地退了一步,他不怕大哥发火,就怕大哥这样毫无人情味地冷嘲热讽。 魏谦懒得惯着他毛病,转身就走。 魏之远心里委屈极了,一直以来,他都努力地想要多亲近这个人一点,想要多为这个人多做一点事,可好像无论他怎么样,对方都毫不领情,大哥就像是一个他永远也讨好不了的人,总是给他这么一个转身就走的背影,连笑容都是那么的稀有。 魏之远突然扑上来,照着魏谦的手腕咬了一口。 魏谦本能地缩手一别手腕,少年那突兀而坚硬的腕骨就磕到了男孩的门牙上,魏之远突然松了口,魏谦低头一看,就看见那小孩吐出了第一颗掉下来的小乳牙。 魏之远当时的表情简直愣住了,从来没人跟他说过换牙的事,牙被磕掉打掉他都能理解,但是自己掉下来,他就怎么也不能理解了。 在魏之远的认知里,胳膊腿都能被砍掉,砍了也不会死,可它们会无缘无故地自己掉下来吗? 魏之远萧萧瑟瑟地站在那,呆呆地盯着自己掉下来的门牙,脸上露出了一个震惊恐惧的表情,好像电视剧里那些刚听说自己得了绝症的人。 魏谦成功地被他诡异的表情娱乐了,阴沉的脸险些没绷住,连忙转过身去,笑着走了,甚至忘了计较那小狗咬了他一口的事。 魏之远心烦意乱,偏偏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宋小宝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同志瞧见,在旁边大惊小怪地嚷嚷:“哎哟,你的牙掉了,想必是中毒已深,时日无多了!” 魏谦花了五块钱收购了一个别人扔了不要的旧电视,回家修好了,宋小宝这几天正在看武侠片,学了满嘴狗屁不通的台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魏之远听了她的话脸色煞白,本能地抬眼去找魏谦,却发现人已经走了。一时间,巨大的凄凉涌上了魏之远的心,他魂不附体,浑浑噩噩地被宋小宝拉进了学校,茫茫然地想:“我就要死了。” 魏之远不再就上学的事和魏谦做斗争了——他就要死了,一切的斗争都没有意义了。 那段时间魏之远午夜梦回,经常会在一片黑暗里坐起来,感受着自己越发活动的其他几颗牙,自觉命不久矣,他内心遭受着生离死别的折磨和刺痛,近乎贪婪地看着魏谦平静的睡颜,好像想把大哥印在脑子里,带到下一个世界去。 一个月以后,魏之远的牙掉了三颗,说话都开始漏风,他就不再说话了,摆出一副沉默的等死架势。 在此期间,别的小孩汉语拼音还没学利索,魏之远已经以他超常的学习能力和异于常人的动力自学了课本后面的常见字——他的动力就是,要趁自己死之前,留下一封遗书。 为了这封遗书,魏之远特意请教了老师如何使用字典,每天下课时间、玩的时间,他都在老师借给他的旧字典上拼命认字。 因此,魏之远心无旁骛,认为快死的人没有必要结交同学,所以对所有人都漠不关心,也就理所当然地没注意到,班上有成群结队的像他一样说话漏风的小豁牙。 终于,到快要期中考试的时候,魏之远以“人之将死”的毅力认识了上百个汉字,顺带语文考了满分。 他“宠辱不惊”地丝毫没有关心老师的表扬,抢在牙掉完之前完成了他的大作——遗书一封。 那天正好麻子和三胖都在魏谦家里吃饭,魏之远郑重其事地把那封遗书交到了魏谦手上。 三胖不着四六地问:“哟,弟弟,刚上俩月的学就会给你大哥写情书了啊?” 魏谦含着筷子接过来,三两下拆开,饶有兴趣地开始看,魏之远扫了他一眼,心情沉痛地低下了头:“是遗书。” 三胖没听清:“是什么?” 魏之远就像一个将要牺牲的战士那样平静地说:“是遗书,我就快死了。” 所有人都以一种诡异的目光注视着他。 半晌,麻子问:“你……你、你怎、怎么判断出自、自己快要死了?” 魏之远觉得喉咙里被堵住了,这使得他的声音听起来气如游丝:“我掉了好几颗牙,还有好几颗也活动了。” 三胖满是横肉的脸抽搐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就……没觉得掉了牙的地方还有新牙在往外长?” 魏之远终于忍不住哽咽了:“那不是回光返照吗?” 众人沉默了两秒钟,随后三胖和魏谦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唯有麻子还算厚道,勉力抑制:“笔——耶别、别笑,你……们别——笑话他,他、他还还小呢……” 魏谦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滚到了沙发上,不住地咳嗽,边笑边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大哥在家里老是端着,一副不苟言笑的家长派头,还从没在他们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地大笑过,魏之远几乎呆住了,一时间连“生离死别”都忘了。 他没想到,那任他怎么讨好都熟视无睹的大哥,就这样被一封乌龙的遗书逗得前仰后合。 所以后来魏之远不知出于什么想法,自己偷偷地把那封“遗书”珍藏了起来。 后来魏谦在乐哥的夜总会里一战成名的时候,小宝和小远都已经安安稳稳地升上了二年级。 据说那天有不少人当场就被魏谦给镇住了,而当时正好在本地的一位南方来的大佬胡四爷还对他颇为赏识,偷偷叫人给他递过名片,企图挖角。可惜魏谦拖家带口,走不开,只好拒绝了胡四爷的好意。 从此“小魏”,变成了“小魏哥”。 魏谦的胳膊确实是骨折,到医院固定了一下,乐哥对他的态度再次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十分殷勤地亲自开车把他送回家,又打电话叫来了麻子,让麻子帮忙好好照顾一下,近期不用来上班了,工资照开。 麻子为了维持家用,也在乐哥手下做事——麻子负责每天清晨的时候打扫夜总会里的卫生。 他打扫得兢兢业业,可惜没什么大出息,如果不是因为魏谦的缘故,乐哥都不一定记得住他。反倒是三胖,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和乐哥这帮人渐渐疏远,纵然依然藕断丝连,也只是念着哥们儿义气,偶尔有事的时候能给帮个忙,支个手。 三胖似乎对杀猪卖肉这个家传的手艺更有热情。 魏谦拖着一条断了的胳膊回到家休息的时候,两个崽子放学回来了。 魏之远包都没放下就扑了过来:“哥!” 麻子忙一把拦住他:“可、可不……不能扑他,他……他的胳……膊……” 魏之远皱紧了眉:“胳膊怎么了?” 魏谦叼着烟,含含糊糊地说:“狗咬了一口。” 宋小宝没心没肺地说:“狗咬了一口怎么包得跟个粽子似的?” 魏之远小脸绷得紧紧的,还要追问,魏谦已经明显不想说了,他摆出严肃的表情:“写作业去,废什么话?大人的事你们少管。” 就这么着不由分说地把俩孩子打发了。 麻子看了看心不甘情不愿的魏之远,又搓了搓手,转头对魏谦说:“晚、晚上丝——三哥给你做、做饭,我、我还是、还是得去——去……” 乐哥虽说大方地放了他的假,但麻子却不敢当真。 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魏谦,磕磕巴巴地试图和他解释。麻子就是这么一个实心眼的人,让他偷奸耍滑他也不会,魏谦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你去吧,你啊!” 麻子艰难地嘱咐说:“笔——耶别碰水,小、小心……” 魏谦:“得得,您快行行好,少说两句吧,您老人家省劲,我也能多活两年。” 麻子走了,三胖在厨房做饭,魏谦百无聊赖,随手拿起一本小宝他们的课外阅读材料看了起来。 阅读材料是学校发的,给二年级的孩子看的,一般是英雄人物之类的励志故事,看完让写读书报告,有时候还会让家长监督,在作业上签字。 魏谦看了几篇,忽然就觉得自己挺熊包的,故事里,人家要么是小小年纪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了,要么是身残志坚,克服万难依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好像谁的困难都比他的大,可是人家照样能成为榜样。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8. 第八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第九章 魏谦小的时候也读过好多这样的励志故事,可都忘了,大概是情感发育不是很跟得上平均水准,当时念了毫无感觉,直到现在才稍微有点触动。 他随口跟俩孩子说:“你们老师有点水平,选的课外阅读不错。” 做饭的三胖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在一堆煎炒烹炸的声音里说:“讲了啥?来大点声给哥念念。” 魏谦就清了清嗓子,打算给三胖展示一下升旗讲话的嗓音,结果他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念出来,魏之远那小崽就突然在旁边煞风景地说:“哥,我不想上学了。” 他旧事重提,魏谦没搭理他,也没当回事,因为他作为一个称职的封建家长,打算把独/裁的光荣传统进行到底,上不上学这种事,根本轮不着小崽子自己发表意见。 魏谦冲着厨房的三胖嚷嚷说:“让你也受受教育,我看看从哪段开始……嗯,就这篇吧——理想……” “哥。”魏之远走过来,蹲在魏谦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又说了一遍,“我不想上学了。” 小宝惯于添乱,连忙颠颠地跑过来,脆生生地说:“哥,他不学好,打他。” 魏之远皱皱眉,义正言辞地对她说:“你一边去,哪儿都有你。” “你才给我一边去,”魏谦随手拿课外阅读材料在魏之远脑袋上打了一下,顺口溜出一句,“再说一句老子打断你的腿。” 这句话是有出处的,魏谦小时候,他们班有一个同学,因为调皮捣蛋被老师找了家长,同学他爸就是这么在那小子脑袋上打了一下,恶狠狠地说:“再逃学一次老子打断你的腿。” 幼小的魏谦一直觉得这种说法很有家长范儿,那时候他还年少无知,就把这句话写在了摘抄笔记上,结果让老师打了个大叉…… 总之,他一直渴望能套用这句话教训别人一次。 魏之远看着他吊起来的胳膊,神色复杂。 他第一次抗拒上学,是因为根本不知道上学是干什么的,但这一次,小男孩经过了深思熟虑,并且有理有据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想上学了,上学挺好的,可是要上好多年,花好多钱,我还是跟你出去挣钱吧,我会干活,会打架,能养活自己,也能养活你。” 可惜魏谦是个没法沟通的人,小远的有理有据被当成了耳边风。 魏谦低头看了魏之远一眼,觉得这个小崽子是不知天高地厚,他手痒,想揍这小崽一顿——魏谦想,自己每天披星戴月出去,随着业内竞争压力增大,他得时刻流血流汗地准备跟各路同行斗智斗勇,结果被小崽子一说,好像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事是个人就能干似的,真他娘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点也不知道别人养着他的辛苦。 可是呢,魏谦一看他那认真而信誓旦旦说要养活自己的模样,就没下去手。 小东西……好歹有点良心。 于是魏谦敷衍地对他说:“那你好好念书,将来大学毕业不行,硕士博士也不行,你得博士后,博士后后后,叫别人是‘刀克特’魏,你争取给咱弄一‘剪克特’魏,那才牛掰呢。” 魏之远低下头,他读了点书,懂了点事,听出大哥这是在逗他玩,这件事显然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宋小宝这个熊孩子笑嘻嘻地凑过来,摇头摆尾地讨打说:“剪克特魏,嘿嘿嘿嘿。” 魏之远:“一边去,小丫头片子。” 宋小宝不甘示弱:“我才不是‘片子’,我是‘鼓子’!你是个芦柴棒顶着的羊粪球!” 魏之远:“……丑丫头片子。” 宋小宝愤怒地尖叫:“羊粪球!” 魏之远冷静地回复:“叫你自己呢。” 俩人于是掐到了一块,魏谦在旁边看着,没有一点拉架的意思,巴不得他们俩掐得热闹点,看小孩打架也是他的娱乐项目之一,反正打不坏。 刚来的时候,魏之远的眼神是非常野性难驯的,性格也总比同龄人沉闷些,每天和在家里喋喋不休地发表自己毫无建树的看法的小宝形成了鲜明对比,那时候,乍一看,魏之远就像是把一个青春期的大孩子塞进了一个小家伙的身体里,总觉得人跟模样不配套。 然而最近半年以来,他却越来越“小”了,言行举止也跟着幼稚了起来。 魏之远一边和小宝掐架,一边余光瞥着魏谦,发现吊着一条胳膊的大哥喜闻乐见地围观他们俩的战斗,这才有几分表演性质地继续搓宋小宝的火。 自从上次换牙闹出笑话来之后,魏之远无意中找到了一个讨好大哥的方式——就是把智商拉到和宋小宝一样的高度,时常和她一起做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傻事。 他们俩表现得越幼稚、越缺心眼,大哥的态度就会越随和一点,少装腔作势一点。 于是魏之远越发地朝着这条路走了下去。 他的天生资质原本能让他长成一个炫酷的人,然而他却走上了一条二逼的道路,人生际遇,真是难以捉摸。 魏之远对魏谦和这个家的感情是非常炽热的。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别的孩子天生就有家,魏之远没有,他把“家”当成了一种事业来经营。 只要能留下来,留在这个家里,别说只是装傻充愣,让他拼命都可以。 小远始终记得,有一天,他白天在学校里被冻感冒了,总是冷,睡着了以后不自觉地钻进了魏谦的怀里,窝在那暖烘烘的怀里,一直睡到了第二天。 清晨,男孩醒过来的时候,趴在那半天没舍得动地方,他睁大了眼睛抬头望着身边熟睡的少年的脸,突然默默地在自己心里叫了一声“哥”。 大哥自然是听不见,但魏之远这样在心里叫过了。 小远和小宝这场热闹纷呈的战争最终被三胖终结了,三胖一手一个,像拎小狗一样把俩崽子扯开了:“哎哟小祖宗们,这是要大闹天宫啊?咱先休战啊,吃完饭提枪再战,不着急!” 三胖把蛋炒饭从厨房里端出来,盛在一个小盆里,也没拿碗,拎了四个勺子,一人一个,围着一盆饭开吃。 三胖这货好为人师,比唐僧还唠叨,饭都堵不上他的香肠嘴,他边吃边教育孩子:“小朋友们要有理想,不能一天到晚跟大肚子蝈蝈似的,没完没了地掐,你们哥他就是个二百五,也不管管……” 魏谦无辜被波及,刚想收拾这胖子一顿,好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俩崽子就同仇敌忾地冲三胖嚷嚷:“不许说我哥!” 三胖:“……” 魏谦一人给夹了一块火腿肠:“干得好,多吃点。” 三胖的大饼脸扭曲了一阵,仗着脸皮厚,勉强将方才的话题进行了下去:“行吧,不提你哥——你们看,在学校学了那么多关于理想的课文,跟三哥念叨念叨,你们的理想都是什么呀?” 小宝说:“我想当歌唱家。” 魏之远朴实无华地说:“挣钱,养我哥。” 小宝看了他一眼,又补充了一句:“我当了歌唱家要挣大钱,养我哥。” 三胖就像个猥琐的儿童诱拐犯……不,就像个伟大的教育家那样,谆谆善诱地对魏之远说:“你看,小宝这个理想比较有目标,那小远你呢,你要养你哥,你该怎么挣钱呢?” 魏之远眼皮也不抬地说:“我可以看场子,卖碟,□□,拔份儿……” 三胖顿时痛心疾首,转过头来对魏谦说:“谦儿啊,我看你这孩子没救了。” 魏谦看向一本正经的魏之远,目光落在了他鼓起来的腮帮子上,忽然挺想笑的,于是他就笑了,顺便言简意赅地给三胖指了一条明路:“滚!” 他一笑,魏之远就觉得自己这一天晚上撒泼打滚也值了,于是不再吭声,省下力气来,凶狠地低头扒饭。 魏之远吃饭的模样非常凶残,好像要把每一颗饭粒都变成他的骨头和肉。 其实魏谦也有理想,他原来的理想,是要当一个科学家,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里转,记录各种数据,写写论文,打打材料,研究点什么,每天吃饭也研究,睡觉也研究,除了研究的东西,什么也不往心里去,衣食不愁。 当然,魏谦心里明白,眼下这理想已经变成了幻想,于是也就没和别人提过,假装他一出生就是根社会上的老油条,从来没傻逼过。 三胖做了饭,吃完饭还要负责刷碗,他一边洗一边发牢骚:“唉,你三哥是上辈子欠了你的钱啊,这辈子给你当童养媳……” 这话正好被经过的魏之远听见,魏之远二话不说地撸袖子:“三哥,我洗。” 三胖哭笑不得地挥挥手:“还有抢着当童养媳的,你还是快跟小宝看动画片去吧。” 魏之远抬头请示魏谦,魏谦对他以一厘米的上下浮动点了个头:“去吧,别在这绊脚。” 打发走了孩子,三胖才开口对靠在厨房门框上的魏谦说:“你那胳膊疼不疼了?” 魏谦点了根烟:“还行,有点。” 三胖没跟他贫嘴,沉默了片刻,三胖难得正经地问他:“你想怎么着?一直这样下去?” 魏谦早看出他是有话憋着,没吭声,等着他说。 三胖比他和麻子都大一些,已经快二十岁了,想得也比他的两个小兄弟多一些:“我这么说你别不爱听,乐哥——乐晓东那人,不是什么善茬,你跟着他混,能有什么好下场?哪怕你去工地板砖,卖得是力气,乐晓东给的那两块钱,是要让你卖命。” 好一会,魏谦才反问:“我能干什么去?” “干什么不能吃饭?” 魏谦靠在门框上,茫然地想了片刻,低头看看自己被包得粽子一样的手,感受着里面透出来的丝丝的钻心的疼,低声说:“我什么也不会。” “你打工也好,做小买卖也好,”三胖顿了一下,说,“大不了你跟着三哥,咱俩开车拉熟食去,不也算个营生吗?” 魏谦轻轻地笑了一下,没吭声。 “只要你点头,回去我就跟我爸说……”三胖说到这,突然若有所感地回了下头,他发现魏谦已经不在那了,就这样非暴力不合作地走人不听了。 三胖住了嘴,愤愤地甩了一把手上的水,怒气冲冲地说:“孙子,早晚有你后悔那天!” 三胖跟他是打小的交情,总不会害他,魏谦心里知道,他说得话都有道理。 他在□□一年多,已经渐渐放下了对乐哥的盲目崇拜,他干的是什么营生,魏谦也多少知道一点。 魏谦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别人再苦再难,都能走一条正路,只有他自己这么孬种呢? 是他愿意当一个流氓吗? 他虽然混,却也知道好歹,他在学校当了那么多年的好学生,可不是为了辍学当流氓的。 是为了钱吗? 是,魏谦承认,乐哥给他的钱多,可三胖说得对,他卖的是命,钱再多一倍也划不来。 那是怕吃苦吗? 大概也不是,是板砖手上磨出的大泡和晒爆的皮疼,还是被人一棒子活生生地砸断胳膊疼,这不好比。 那是为了什么呢? 魏谦无数次地这样问自己,后来他发现,大概还是他那一点要了命的自尊心在作祟。 他从生在这个世界上、第一声啼哭开始,就注定了低人一等,所以当他稍微长大了一点,稍微有了一点选择的余地时,他就死也不愿意再低下头——哪怕是像现在这样凶狠地、让所有人都畏惧憎恶也好。 让别人都怕他,总比看不起他强。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9. 第九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0. 第十章 乐哥让魏谦先上着白天的班,等胳膊拆石膏了,就转到晚上去。 夜总会的夜班待遇非常好,两拨人倒班,一个班只有四个小时,钱却是白天的三倍,这意味着他每天只上四个小时的班,就能让自己一家人过上非常宽裕的日子——当然,拿高薪的是打手,不是麻子那种苦哈哈打扫卫生的小弟。 以魏谦的资历,原本是不能上这个荣耀的夜班的,乐哥为了表示亲近,亲自和经理吩咐了,破格提拔。 麻子羡慕得不行,魏谦却没什么喜色,烟抽得反而更凶了。 前途凶险而迷茫,即使魏谦是个钱串子,他也很难对那些多出来的收入表达喜色了。 这一天,宋小宝和魏之远放学回家,魏谦把一个两斤多的小西瓜一切两半,让他们俩一人一半拿勺子挖着吃,吃完写作业去。 宋小宝盘腿坐在沙发上,吃得满嘴都是西瓜汤,兴致勃勃地边吃边说:“哥,妞妞姐死了。” 魏谦一愣:“谁?” “妞妞姐,这么高,脸上有两个小窝窝,眼睛是这样的,梳……这样的头发,在前面小平房那边住……”宋小宝描述眼睛就伸手撑开自己的眼睛,描述到头发就去揪自己的头发,一席话说得手舞足蹈,全是肢体语言,可见她一年级语文就不及格是有原因的。 魏谦往后一仰,躲她远了点:“你给我坐好了,好好说话,喷我一脸——死了?怎么死的?” “这样死的。”宋小宝说完,原地翻起白眼,抱着她的半个西瓜往旁边一倒,一行西瓜汁应景地从她嘴角淌了出来。 魏谦:“……” 他的小妹妹尽管还年幼,可有一种透过现象刺穿本质的超凡脱俗的模仿能力。魏谦第一次觉得这丫头长得不好看也挺可惜的,不然等她长大了,说不定能当个演员。 魏之远在旁边冷静地补充说:“吃耗子药死的。” 宋小宝从死亡状态里复苏,忙问:“你怎么知道的?” 魏之远像个见过大世面的人那样淡定地说:“她嘴里吐白沫,脸是那个颜色的,肯定是吃耗子药死的,我以前见过。” 宋小宝崇拜地说:“你怎么什么都见过?耗子药好吃吗?” 魏之远被她这蠢得超出预期的问题问得眉尖一跳,三秒钟以后,他决定配合这个脑供血不足的蠢货,于是用一种严肃正经的口气说:“还行吧,花花绿绿的,红的是西瓜味的,绿的是苹果味的,耗子都爱吃。” 宋小宝眼巴巴地:“脆么?” 魏之远:“脆。” 魏谦:“……” 魏之远毕竟是个孩子,魏谦其实看得出,他有时候故意装傻,不过魏谦一直以为小远是在讨好小宝,没往自己身上想过。 ……毕竟,他一生中鲜少得到关怀,连自己都会忽略自己。 这件事原本魏谦听过就算了,因为他到最后也没能通过小宝的叙述想起“妞妞”是什么人。可是这件被他忽略的事并没有过去,傍晚,三胖和麻子一起买了菜,到他家来做饭,端菜的时候,三胖故意不满地踹了魏谦一脚:“老子来伺候你当大爷的是吧?别坐那等吃,不是还有一只手呢吗?拿碗筷去!” 魏谦扬声:“麻子!” 麻子利落地答应一声,就要替他去干活,被三胖眼睛一瞪给吓得缩了回去。 “麻子啊,”魏谦慢慢腾腾地站起来,中肯地评价说,“您老人家可真是怂得难受啊!” 麻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美滋滋地说:“是呢!” 魏谦:“……” 魏谦晃荡到厨房,脚尖挑开柜橱,懒洋洋地往小屋看了一眼,那俩小崽子终于消停了,一人占着一个桌角,对着写作业。 魏谦心情忽然无法抑制地好起来,感觉屋子里有这么两个会喘气的小东西在,显得像个家了。 “谦儿,”这时,三胖突然开口说,“这两天看着点咱妹妹小宝,放学了别让她出去瞎跑。” 魏谦随口应了一声:“怎么了?” 三胖说:“你知道妞妞吧?” 魏谦:“嗯?” “前边住着,扎小辫的那个,比小宝大一岁。”三胖往俩小的屋里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凑在魏谦耳边说,“那丫头今天下午没了,自己吃耗子药死的。” 魏谦懒得听这些别人家的破事,他自己的破事都虑不过来呢,于是不耐烦地看了三胖一眼:“我看你是闲得蛋疼吧胖子,一天到晚不是说媒拉纤就是三只耗子四只眼的破事,你……” 三胖表情凝重地在他受伤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你他妈小点声!” “嘶……我操/你……” 三胖严肃地说:“你听我说!那小丫头是被人糟蹋了,孩子胆小,好几天过去她都不敢告诉大人,这两天天热,听说最后下面都化脓了,也不知道受多大罪,再不敢说,昨天一时没想开,自己吃耗子药自杀了——你对你妹妹上点心行不行?” 魏谦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扯淡……” “谁跟你扯淡?有拿这事扯淡的么,人都死啦!我有那么缺德吗?”三胖瞪了他一眼,“我他妈跟你说正经的呢,这两天把咱妹妹看紧点,听见没有?” 魏谦难以理解地伸手在自己腰上比划了一下:“那小屁孩细胳膊细腿的,往那一戳不就是根筷子吗?有什么好那个的?谁啊?有病吗?” “跟你丫个不开窍的孙子说不清楚,每天就认识钱,就知道打架,你还知道什么?”三胖不耐烦地挥挥手,“有些人就是对着正常女人硬不起来,有喜欢那种没长大的小孩的,还有喜欢男人的呢——妞妞她妈都快哭成神经病了,嚷嚷着要报警,现在被她奶奶给锁在家里了。” 听见“男人”俩字,魏谦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又问:“干嘛不让报警,她奶奶老得痴呆啦?” “老太太脑子不转弯,她觉得这事要是报了警传出去,他们一家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了。唉,总之……”三胖说到这,突然住了嘴,因为他一抬头,正看见魏之远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厨房门边上,也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 三胖给吓了一跳:“哎哟这倒霉孩子,怎么走路都没动静,跟黄鼠狼似的!” 黄鼠狼魏之远面色无异,好像没听见他们俩说话,挺胸抬头地说:“我帮我哥端盘子。” “嘿,这小黄鼠狼,还挺会孝顺!”三胖蒲扇一样的大巴掌糊在了魏之远的后脑勺上,几乎把他的小脑袋都给包进来了,匆忙地往他后背上一推,“快去吧。” 说完,他和魏谦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方才的话题。 之后好几天,魏谦都是接送俩孩子上下学的。 败家的小学校,早晨上学太晚,晚上放学又太早,魏谦配合他们的时间非常困难。 早晨还勉强能凑合,下午放学那点钟尤其缺德,三点多,魏谦离下班还早,他得拖着一条打着石膏的胳膊两头跑,每天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小学校,急匆匆地把俩崽子弄回家,一人给买个五毛钱的“双棒冰棍”,然后把他们俩反锁在家里,再赶投胎的一般风驰电掣地跑回去。 字面意思,他真是用腿跑的,魏谦因为要转到夜班那边,本来就有好多人暗中看他不顺眼,他怕耽误时间太长,给别人说三道四的机会,又不舍得那点车钱。 他就这样活生生地练出了一双赶超公交车的飞毛腿。 宋小宝那个没心没肺的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她哥,对这样的生活还挺满意,因为每天有一根半的“双棒”吃……多出来的半根来自于魏之远,魏之远一般会把双棒掰开,自己先吃一半,剩下一半多数时候就便宜小宝了。 好吃懒做——他已经完全摸清了这个小妹妹的尿性,并十分擅长对付她了。 这么驴拉磨似的来回跑了十几天,等魏谦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当场被医生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提出严重警告:“你要再这样,就等着长一条山路十八弯的胳膊吧!” 魏谦觉得颇有些没面子,因为麻子就带着俩小东西在外面等着,这一大两小一水的没见过世面,魏谦觉得在他们面前挨训十分没面子,自己大哥的权威都遭到了破坏。 魏之远一声没吭,感觉心里好像被磕了一下,酸疼酸疼的。 他心里生出某种男子汉一样的保护欲,而躯体依然是幼小稚拙的。 日益生长的渴望强大的心和儿童有限的生理条件之间的矛盾,构成了魏之远青春期之前的主要心理矛盾。 当天半夜里,魏谦就听见厨房里乒乓乱想,他伸手一摸,旁边的那小子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魏谦揉着眼低骂了一句,走进厨房,抬手拉开厨房的灯,一边抬手挡刺眼的灯光,一边不耐烦地说:“大半夜不睡觉,你瞎折腾什么?” 魏之远正拖着一条长长的钢管,无辜地抬头看着他。 厨房连着阳台的那一半平时是做饭用的,另外这一半就用于堆放各种杂物了,杂物里不乏各种魏谦随手丢在里面的凶器。 魏之远就是从这堆杂物里拖出了一根废旧钢管,他这回特意挑了一根比较短的,趁他的手,不至于像上次一样丢脸地拖拉在地上,手里拿着武器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非常有力量。 魏谦愣了愣:“你拿它干什么?” 魏之远看了一眼他换了新绷带的胳膊,挺了挺胸说:“我带着上学,明天你就不用来了,我带小宝回来,到家我看着她不乱跑,会反锁门。”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某种理所当然的态度,俨然是个能扛事的小大人。 魏谦觉得心里怪窝得慌的,这捡来的小子不是个白眼狼,懂事,知道心疼人,可面上,魏谦却依然不客气地皱了皱眉,一只手把魏之远拎起来,打开水龙头把他的小脏手冲了冲:“你还能耐了——把手洗干净,给我老实睡觉去,再折腾我揍你!” 魏之远顺从地没争辩,大哥表情虽然臭,话也不好听,但是魏之远不在意,反而很爱听,他是受过真虐待的孩子,分辨得出那种是真正的恶意,哪种只是不同形式的关心。 不过魏之远虽然当时是没吭声,第二天趁魏谦不注意的时候,他还是把那根水管塞进了自己的书包。 下午魏谦按着平时的时间跑来接人的时候,却在半路上就看见了小远正带着小宝往家的方向走。 这俩崽子竟然没等他,胆大包天地自己回家了。 因为在马路对面,他们俩没看见魏谦,魏谦也没过去,只是远远地在后面跟着。 虽说是营养充足了、长开了点,那小男孩也不过只比小女孩高出两个指头,然而他就像一个有力的保护者一样,表情严肃,一只手拉着妹妹,另一只手举着一根脏兮兮的钢管,把回家的这一小段路走得如同闯天门阵一样义无反顾。 魏谦有些啼笑皆非,他一路目送着俩小孩到了家,魏之远非常严肃地让小宝先进屋,然后他就像地下工作者一样举着那可笑的钢管,探出头来在家附近仔细地侦查一番,没能侦查到敌情,却发现他哥正吊着胳膊,站在不远处的墙根下看着他。 魏之远愣了愣,随即,他看见魏谦不但没有对他擅作主张发火,反而对他微笑了一下。 魏谦抬起少年人那种特有的、极清瘦的下巴,冲魏之远点了点,示意他锁好门。 魏之远乖乖地转身进屋,把门反锁,爬到床上,扒开窗帘,趴在了窗户上,看着魏谦点了根烟,默默抽完,算是歇了歇脚,快步转身走了。 “哥连口水都没喝呢。”魏之远这样想。 当天晚上,魏谦回家的时候就惊讶地发现桌子上的搪瓷缸子里,有人给他凉了一杯白开水,伸手一摸,不凉不热,温度正好。 之后一个礼拜,都是这样过的,魏之远独自带小宝放学,然后魏谦远远地缀着他们俩,看着他们到家锁好了门,再离开。 终于,妞妞的事已经过了小一个月,附近没再发生过别的不太平的事,而魏之远又看起来非常靠谱,魏谦决定不再接送他们俩了,三个人又各自恢复了生活的正轨。 结果就真出事了。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10. 第十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1. 第十一章 那天魏谦早晨起来晚了,他头天晚上断断续续地做了一宿模糊不清的梦,梦的内容,他一睁眼就不记得了,但肯定是不怎么愉快的,他直到起床,胸口都被压得难受。 他在床边坐了两秒钟,突然想起来俩崽子还要上学,早饭还没着落,赶紧爬了起来,谁知他到厨房一看,发现魏之远正在一脸严肃地用大勺子搅着开水锅里的速冻饺子。 魏谦靠在厨房门上,轻声问:“怎么不叫我一声?” 魏之远回过头来冲他呲牙一笑,露出两颗白得要命的小虎牙,讨人喜欢极了。 魏谦在他的脑袋上摸了一把,转身进了卫生间,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皮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劲地跳。 等他把脸洗完,魏谦才想起来,今天早晨原本是想让麻子给炸几根油条的。 魏之远像做化学实验一样一丝不苟地煮完了一锅饺子,三个人刚在餐桌旁边坐下来,突然,楼下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倒了,紧接着是一声尖锐得刮耳朵的惨叫,跟着就一片混乱。 魏谦端着碗推开窗户往下看了一眼,随后,他像是火烧了屁股一样地跳了起来,饭也顾不上吃了,一把抓起钱包跑下了楼。 只来得及匆匆嘱咐了一句:“你们俩自己上学,路上慢点。” 没有几分钟,楼上三胖也跟着下来了,此时楼下已经围了一圈人。 出事的是麻子他们家的早点摊。 麻子每天凌晨下班,帮他妈把早点摊支起来,炸油条卖豆浆,到九点半左右才收。 早点摊是露天的那种,几张简易桌椅,一个豆浆桶一个油锅。 起因是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这条路平时不走车,因为太窄,一辆车进来几乎能占了整条路,司机不知是迷路了还是怎么的误闯了进来,就在出租车小心翼翼地往前开的时候,路口那里突然拐进来一辆电动三轮。 电动三轮车主在赶路,开得飞快,拐过来才发现前方有车,再要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电动三轮的车主本能地一扭车把,车子借着惯性冲上了路边,毫无缓冲地撞上了撑着油锅的小摊,麻子妈正好在油锅后面炸油条,一锅沸腾的热油倾倒下来,整个泼在了她身上,连油锅再人,被停不下来的三轮车拱出去一米多远。 魏谦暴力拨开人群挤进去的时候,简直连头皮都炸起来了,因为是天热,麻子妈只穿了非常薄的短袖和七分裤,大片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被热油一烫,顷刻就不能看了。 有那么一瞬间,魏谦觉得她都熟了。 空气里甚至散发出某种诡异的肉香。 麻子整个人都傻了,眼睛睁得快要脱开眼眶,直眉楞眼地在旁边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一尊雕像。 魏谦照着他的脸扇了一巴掌,对着麻子的耳朵嚷嚷说:“你他妈还看什么看!啊?你妈都熟了,还不去叫救护车!” 他转过身对旁边的人咆哮:“车!把那三轮车搬开!” 几个路人忙站了出来,七手八脚地把肇事的三轮车搬走,三轮车主见势不妙,本能地想溜,被魏谦一只手拽了回来,一脚踹在了膝盖窝上,狠狠地惯在地上。 三胖在后面喊:“谦儿!别管那孙子了,我报警了,交给警/察,这他妈锅都黏在肉上了,怎么办?” 魏谦回头冲他喊:“我怎么知道!” 最后,是三胖的父母用大澡盆接了一盆的凉水抬过来,小心翼翼泼在了滚烫的油锅上,也不知处理得对还是不对,然后救护车和警车都到了,把麻子妈拉走抢救去了。 魏谦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发现出事了,本能的反应就是拎起钱包往下冲,大概此时此刻他已经有了成为一个钱串子的本能,潜意识里就觉得只有带着钱才有安全感。 不过也幸亏是这样,麻子那傻逼浑身上下只有十二块钱五,木呆呆傻乎乎,什么也不知道,魏谦跟着过去,作为一个独臂大侠,上上下下跑了个焦头烂额。 快到中午的时候,三胖和一个警/察过来了,带来了另外两个事故当事人。 说来也是倒霉,这两个人,一个是开出租的司机,一个是卖杂货的小贩,司机脸色灰败如丧考妣,小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魏谦一脚踹的,腿始终在哆嗦,站着不动都两股战战、摇摇欲坠,活像一片风中飘零的树叶。 交通事故,解决是要钱的,麻子妈要是死了尚且好办,万一她活下来了,这种重度烫伤,以后指不定是个什么状况,说不定还要负责一辈子。 而要命的是,这两位偏偏都没钱。 可在医院的楼道里,面对着几双沉默地、仿佛要把他们扒皮抽筋一般的眼睛,“希望正在抢救的人死了”这种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 巨大的恐惧和不知所措无从发泄,骑三轮车的小贩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随行警/察问三胖:“你是他们什么人?” 三胖:“邻居。” 警/察“哦”了一声,又问:“小孩是她儿子吧?那女的他们家还有谁?她男人呢?” 三胖:“死了,就孤儿寡母。” 警/察颇为动容,但对此情此景,他既不知该发表什么感慨,也不知该给什么建议,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这不好办,都没钱,肇事方肯定无力承担赔偿金,你啊……唉,还是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吧。” 三胖抬起眼,茫然地问:“那……不赔钱怎么办?” 警/察想了想:“家属可以起诉——不过我跟你说句实话,省省,起诉也没用,这种事法院多半会判肇事方赔偿,可判不判没区别,赔不起照样赔不起。”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跪在地上的小贩突然用力地在地上磕起头来,磕得地板都在震颤,完全是要一头撞死的模样,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你们让我给她偿命吧……我家里还有个病婆娘,孩子才五岁……我怎么办啊?我没办法,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让我给她偿命吧!” 一直沉默的麻子突然冲上去,疯了一样地对着那人拳打脚踢,众人赶紧上去把他拦了下来,魏谦吃力地用一条胳膊抱着他的腰:“行了行了,打死他有什么用?” 麻子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叫,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把全身的力气都吼出去了。 而后他忽然全身脱力一样踉跄了几步,背靠着墙滑了下来,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动了起来。 受害人依然在抢救,生死不明,肇事人和受害人家属在外边面对面地痛哭。 随行的警/察大概是个刚上班没多久的年轻人,脸上稚气未脱,还没能习惯人间无可奈何的生老病死,临走的时候,他翻遍了全身,也没能翻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来,只好颇为自嘲地对三胖说:“我也是个穷人啊。” 然后他把证件和卡抽了出来,把钱包留下了,里面总共有两百块零三十块的纸币,还有一把钢镚。 魏谦和三胖陪着麻子在医院一整天,傍晚的时候,魏谦的眼皮莫名其妙地又开始狂跳。 他跟三胖打了个招呼,出去透了口气,抽完一根烟,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俩孩子已经到家了,于是用医院门口的IC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 那时候市面上已经有手机卖了,可不是他们这种人能用得起的,不过家用座机电话倒是随着手机上市而走下了神坛,变得便宜起来。 尽管如此,魏谦家的电话号码只有乐哥和几个好兄弟知道,魏家长定的家规,电话严禁滥用——电话费是要收钱的。 电话通了,没人接。 魏谦皱了皱眉,挂上电话,等了一会,又拨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第三遍电话没人接的时候,魏谦的心已经狂跳了起来,身后有等着排队打电话的人不耐烦地开口催他:“哎,小伙子,你电话打完没有?这么多人都等着呢!” 魏谦杀气十足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对方顿时不敢吱声了,骂骂咧咧地嘀咕了两句,转头去找其他的公用电话。 魏谦不死心,又打了几遍电话,一遍一遍地无人接听,他手指尖凉得都麻木了。 “谦儿,怎么了?”三胖见他许久没回来,出来找了他一趟。 魏谦勉强镇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强迫自己压低了声音,放慢了语速:“我……我不知道,家里电话没人接,那俩小崽子……” 他说不下去了,意识到自己再说下去,可能就要开始嚷嚷了。 三胖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你先回去,我在这盯着,我再给你找几个人帮忙——俩崽子指不定今天没人管跑哪玩去了,你别着急。” 魏谦撒腿就跑。 三胖愣了愣:“你他妈慢点,看车!” 三胖感觉自己已经算是出身贫寒,然而在他一生中见过的人里,像魏谦和麻子一样倒霉的孩子还真是绝无仅有,尤其魏谦,这小子活到这个岁数,好像就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不是在操心,就是在操心,三胖总是忧虑地想,迟早有一天,他得把自己活生生地操/死。 这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魏谦一路狂奔回家,直到老远看见三胖的一个兄弟磊子正蹲在门口,大概是被三胖打电话叫来帮忙的。 看见磊子正蹲着跟宋小宝说话,魏谦才停了下来,此时,他的后心已经让汗浸透了,他弯下腰,一只手撑住膝盖,大口地喘了一会气,额头上一滴汗水落下来,从浓密的睫毛缝里渗透下去,没落进眼,顺着眼睫毛的边缘流下去了,简直像哭了一样。 魏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才沉着脸大步走过去。 他先和磊子打了招呼,道了谢,然后急迫地一只手捉住宋小宝的肩膀,粗鲁地把她扯到跟前,上下一扫,见她除了眼圈有点红之外,连皮也没擦破一块,这才稍微放下点心,而他脸上却依然凶神恶煞,像审犯人似的审问小宝:“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进家?小远呢?” 小宝嘴一瘪,可算是见到亲人了,眨巴着眼睛就要哭。 还没等她哭出来,就被魏谦一嗓子吼住:“不许哭!小远呢?” 小宝硬生生地把眼泪给憋回去了。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11. 第十一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2. 第十二章 宋小宝断断续续、词不达意,好不容易才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自从魏谦不再接他们俩放学以后,每天晚上一根“双棒”的福利就没有了,对此小宝非常的不高兴,可是她不敢开口找魏谦要钱,魏之远肯定不会要,指望他们大哥能自己能想起这点鸡毛蒜皮的屁事,更是天方夜谭。 于是他们俩商量好,每天走小路沿途捡易拉罐,捡回来以后偷偷藏在小宝床下,等着卖钱用。 这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小远照常走到一半,突然不让她走小路了,两人绕回到了大马路上,宋小宝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照例是跟他吵嘴,结果这次魏之远连招都没接,不由分说地一路强行拽着她走了。 当时魏之远表情太可怕,所以宋小宝最后毫无意义地顺从了。 宋小宝这个同学,她是个非常典型的怂孩子,平时给鼻子上脸,别人声色一厉,她一秒钟就能变成一只小鹌鹑。 幸亏是个丫头,不然将来长大了没准是个当公公的好材料。 魏之远带着她漫无目的地在大马路上乱转,先是到了十字路口处的百货商场里,七扭八歪地转了一圈,出来以后他又非常警觉地往周围看了看,带着她走了从好几家小店,都是从前门进后门出,足足在外面晃荡了半个多小时。 之后,魏之远才带着小宝往家的方向走去,那时天都有点黑了。 回家要穿过一片小胡同,必经之路,没法绕。 宋小宝看见当时小远不把书包好好背着,而是拎在手里,书包拉链拉开,他一只手塞在包里,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足足找了一路,手都没拿出来。 然后她听见脚步声,魏之远的神经好像一下就绷紧了,宋小宝就看见一个男人走过来。 具体多大年龄,长什么样,她哭哭啼啼地也说不清楚,只会说是个大人,像三胖的爸爸一样大的一个陌生人。 魏之远突然使劲推了她一把,让她快跑。 直到这时,宋小宝依然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小远的态度带给了她莫大的恐惧,尽管小宝不知道她自己在怕什么,可当时就是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本能地遵从了他的话,跑到了小路尽头,越跑越害怕,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小远把手从书包里伸出来了,原来他的书包里藏了一根钢管,男孩双手握住了,侧身贴在墙上,警惕地看着那个陌生人。 瞥见她回头,魏之远愤怒地冲她喊:“快跑!打电话找大哥!” 宋小宝再不敢停歇,一口气地跑回家,可直到家门口,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钥匙——他家的钥匙总共有三套,一套魏谦拿着,一套放着备用,还有一套以前是三胖妈拿着,现在给了魏之远。 魏谦本意是想着反正这俩孩子总是同进同出,用一套钥匙就够了,小宝毛手毛脚的,给了她也怕被她弄丢了,可节骨眼上,俩孩子把这码事给忘了。 如果不是碰见接到三胖电话匆匆赶来的磊子,小丫头现在还主意全无地在门口哭呢。 魏之远在外面流浪过,对各种恶意的人比小宝敏锐得多,恐怕是半路上就感觉到自己被人跟上了,所以才带着小宝绕路,他的处理方法其实很正确,只是孩子毕竟还小,最后到底没能甩掉对方,还是被堵住了。 这时,三胖也赶到了,三胖实在不放心,打完电话以后跟着就打了辆车回来。 一下车,他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魏谦说:“没事,谦儿,你放心,乐哥也听说了,他知道是你家的事以后,立刻派人去帮你找了,你……” 他的话音突然被打断,因为魏谦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一巴掌把小宝的脸打到了一边。 磊子吓了一跳,忙跳起来拦在魏谦和小宝中间:“谦儿,哎,谦儿!她还小呢,一个小屁孩子,她懂什么?你跟她急什么?” 三胖比较不客气,三步并两步地冲过来,冲着魏谦的耳朵咆哮:“妈逼你是活驴吗?往哪打呢?小孩的脸不能打你知道不知道!魏谦你是不是疯了?你个丫挺的玩意儿手那么重,打聋了她怎么办?啊?” 小宝有生以来第一次挨打,她简直是震惊的,开始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她难以置信地伸手捂住脸,脸皮涨得通红,眼眶里开始蓄满了泪珠。 被三胖扯到一边的魏谦冷冷地看着她:“我看你敢哭!你还有脸哭?” 小宝果真就不敢哭了,竭力忍着,实在忍不住,她抽筋一样地抽噎一声,脸都憋得由红变紫了。 魏谦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可怜兮兮的小丫头:“你把他一个人丢哪了?” 小宝抽抽噎噎地说了一个胡同名:“我……我刚、刚才跟磊子哥说、说过了……” 磊子赶紧说:“对对,我刚才通知过了,现在有兄弟往那边过去了,谦儿你别急啊。” 魏谦弯下腰,直视着宋小宝的眼睛:“明哲保身,临阵脱逃,宋离离,我教过你这么做人吗?” 这句话里有两个词小宝没听懂,可不妨碍她领会了精神。这比大哥抽她一耳光还疼,宋小宝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三胖看不下去,把小宝拉到身后:“你怎么说话呢?你这是迁怒!非得把你亲妹妹搭进去你才爽是吧?你有病啊!” 魏谦无视了他,从兜里摸出钥匙递给磊子,客客气气地说:“谢谢兄弟,屋里喝杯水去,我今天招待不了,得先看一眼去。” 说完,他看也不看宋小宝一眼,扭头就走。 宋小宝哭得更凶了,三胖赶紧弯下腰把小宝抱了起来,笨拙地像个大熊一样拍着她的后背,哄着说:“妹妹,咱不哭啊,你哥今年没打疫苗,狂犬病犯了。没事,三哥给你找条毛巾敷敷,一会就不疼了,不怕不怕,三哥在这,你哥不敢再打你了。” 小宝趴在他的肩上,哭了个死去活来。 在宋小宝的童年里,她只记得一个人的怀抱,就是她的胖子哥。 胖子哥一到夏天身上就有股怎么也洗不掉的汗味,再干净都显得臭烘烘的,更别提有时候他身上还会沾上油烟味、菜味,呛人得很……然而那几乎是她能得到的唯一一点温暖的抚慰。 她短命的妈死得太早太不体面,以至于她对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印象。 而哥哥……打她有清晰的记忆以来,大哥似乎就没怎么抱过她,最亲昵的行为也顶多就是在她头上摸几把。 小宝有时候半夜里踢被子,被冻醒了也不盖上,都是故意的,她装睡等着哥哥来给她盖,哥哥会非常轻柔地拉上被子,掖一下被角,有时候还会顺手把她脸上的头发拨到一边。 那是他白天没有的、难得一见的温情。 她哥疼她,小宝知道,她要什么大哥给什么,小宝也知道,可是她依然畏惧他,很多时候主动开口要东西,也要得心惊胆战,并不十分地理直气壮,因为哥在家里老是冷着一张脸,皱着眉来去匆匆,甚至没耐心和她多说几句话,陪她看一会电视。 小宝总觉着大哥虽然爱她,爱得却非常有限,如果她太讨人嫌,说不定大哥那一点爱就收回去,不再给她了。 小宝嚎啕大哭,并不是因为魏谦打了她,其实她更害怕大哥不喜欢她了。 可惜胖子哥是个糙人,安慰人总也安慰不到点子上。 魏谦是在半路上碰到小远的,小远跟着一个乐哥的小兄弟,那位兄弟叫小贺,跟魏谦虽然不是很熟,但也偶尔有些来往。 小贺走在前头,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的孩子还跟没跟着,魏之远见过他一面,算是认识,却拒绝让小贺拉着抱着,只肯一言不发地拎着他的钢管走在后面。 小东西走路的时候不抬头,专心致志地看着脚下,从小贺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头顶上小小的发旋。 小贺找到魏之远的时候,没能看见那个传说中专挑小孩下手的变态,只有一个六十来岁的老阿姨手里拿着个长把的扫帚守着小远,不时问他两句什么。 那变态已经跑了,魏之远外衣扣子崩掉了两颗,脸肿起一半,头上有一条大口子,明显是有人按着小孩的头往墙上撞的,钢管底下的尖沾了一点血迹,墙上和地面上都有尖利的钢管划过的痕迹,可见是经过了一番战斗。 这个小战士从头到尾没有放弃他的武器,直到幸运地惊动了一个刚好经过这边的老阿姨。 小贺过去的时候,魏之远正缩在墙角休息,感觉到有人靠近,肩膀明显收紧耸动了一下,整个人紧绷起来,虽然没有动作,但是小贺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再往前走一步,那小崽手上的钢管就敢照着自己的脑袋削。 小贺停下脚步,试探着叫了一声“小远”,魏之远费力地睁开肿了的眼睛,打量了他片刻,认出了小贺,身体才微微放松了下来。 老阿姨狐疑地看了看这个疑似混混的小青年,不放心地问:“孩子,你认识他吗?” 魏之远点点头。 老阿姨这才放心,带着她的长把扫帚走了,末了感叹了一句:“都什么人啊?该枪毙,这世道太乱了。” 小贺检查了一下,发现小孩身上的衣服还是完完整整的,好歹先松了口气。 他在前面走,魏之远就不远不近地在他身后跟着,脚步有些踉跄,但是态度非常强硬,他不让人扶,也不正眼抬头看人,小贺觉得这小子小小年纪,身上就有种亡命徒一般的气质,好像不知道疼,也不知道害怕,本能地会和人拼命。 小贺也不再试图和他交谈,因为这小崽满脸血一身伤,还杀气腾腾的模样让他有点毛骨悚然。 直到魏谦冲过来一把抱起了魏之远。 小男孩好像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抱着他的人是谁,他后知后觉地放松下来,手里的钢管“呛啷”一下落到了地上弹了两下,小贺看见那双布满尘土和血的苍白的小手紧紧地攥住了魏谦的衣服,接着,魏之远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就好像这孩子天生反应比别人慢半拍,直到这会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这会才刚知道害怕。 他像小猫一样叫了一声:“哥……” 小贺看着小孩猫崽一样小心翼翼地把头埋进魏谦的颈窝里,还以为他要哭,可是魏之远到底没哭,他只是在大哥怀里瑟瑟发抖了片刻,过了一会,仿佛要确认什么似的,又叫了一声“哥。” 魏谦问:“疼不疼?” 魏之远从不知道大哥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几乎有些受宠若惊,先是本能地点点头,而后反应过来,又用力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他这一摇头,两行鼻血就流淌了下来,魏之远立刻抬起袖子,囫囵地抹下去,偷偷地把沾了血迹的手背在身后,生怕大哥嫌弃。 可是这回,他那脾气臭嘴毒的大哥没有嫌弃,也没有放下他,甚至允许他腻腻歪歪地伸出胳膊搂住自己的脖子,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路把魏之远抱回了家。 魏谦还是个少年,个头已经差不多了,肩膀却没有完全拉开,骨头有些硌人,肌肉没来得及长成型,硬邦邦的。 可是这硬邦邦的肩膀硌得他越疼,魏之远就越觉得有安全感。 小男孩不知不觉中,竟然靠在了这么一个硬邦邦、带着些许药味的怀里睡着了。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12. 第十二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3. 第十三章 宋小宝和魏之远这两个崽子的相处模式,比每年妹子身上流行的衣服还要让人费解。 通常是五分钟之内能在“互掐”和“和好”之间无障碍切换好几次。 ……比闪电还要迅捷无常,不是愚蠢的凡人们能跟得上的。 宋小宝在给魏之远起外号上,极尽其稀有的语言天分,她最喜欢的几个外号是“狗崽子”、“大眼灯”、“芦柴棍顶的羊粪球”(简称“羊粪球”)、“小王八”“王八蛋”等等……魏之远则比较简洁,通常“丑丫头”三个字就能眨眼间杀她个干干净净。 不过那天以后,宋小宝对魏之远的称呼忽然之间不再那么千变万化了,她从此将其精简成了一个“二哥”。 宋小宝停止了单方面的挑衅,在魏之远面前,她终于从一个讨人嫌的熊孩子,变成了一个可人疼的小丫头,魏之远投桃报李,自然也把对她的称呼精简成了“小宝”,从此,两个小崽子从宿敌关系进化成了正常的兄妹关系。 然而魏谦没空对这些小孩子们的闹腾与和好喜闻乐见,他们俩只要不动手,即使吵架了他也看不出来,和好了,他也同样没什么感觉,魏谦天生能做到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熟视无睹。 那天,魏谦给魏之远的小脸上抹完消肿的药,脸上不动声色,也没什么表示,先别别扭扭地安抚了被他迁怒的小宝。 小宝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简直让人心碎:“哥,你还生我气吗?” 魏谦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在身侧捻了捻,他脸皮绷得严肃,心里却尴尬又懊恼,面对他的宝贝妹妹,魏谦既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挺胸抬头地说“对不起哥不该打你”,也不能干脆利落地摇个头说一句“不生你的气了”。 俩人足足僵立了十多秒,魏谦才开腔说:“我……咳,我以后一个礼拜给你们俩十块钱吧,你不是爱吃冰棍吗?” 竖着耳朵旁听的三胖听了简直要绝倒,服了这头顺毛眯眼逆毛炸的驴。 魏谦擦干了小宝的眼泪,把她哄好,又把俩孩子赶去睡觉后,他这才走出家门,和三胖他们说:“找到这个人,我必须要废了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和语气收敛得几近于平淡,就好像随便一句“我要去楼下买包烟”。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少年魏谦开始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三胖觉得,出于哥们儿义气,他应该附和,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一点隐隐地恐惧,当着其他人的面,他没好意思说,说出来显得自己很怂。魏谦眼下是乐哥那的红人,小贺他们多少有点巴结的意思,一个个信誓旦旦地说一定帮他找到这个人,三胖在旁边拍了少年瘦削的肩膀,一个字也没说。 表面上,是别人把话都说尽了,三胖他一切尽在不言中,实际上,在三胖的内心世界里,某种巨大的忧虑开始浮现出来。 打架,闹事,甚至小偷小摸,这些都是混小子们的日常,尽管都不是好事,可捅不出大篓子,可魏谦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就不再提这件事了,转身去和小贺他们客套地道谢。 三胖了解他,知道他这是在憋着大事,他感觉到那种孤注一掷、无法无天的杀意,觉得魏谦这是要疯的前奏。 那一瞬间,三胖衷心地希望那个变态躲远一点,永远不要被魏谦找到。 魏谦确实要疯,第二天就拆了石膏,转到了妖魔鬼怪的夜场,这样,他就能在白天继续接送俩孩子。 那时候□□之类的新型毒品还没能流行起来,相关的监管也不严,夜总会里什么都有,有早期的性/工作者,也有病病歪歪的瘾君子,有年轻人疯狂的舞池,还有摇滚青年深夜狂欢的剧场。 通宵达旦,酒气熏天。 两碗黄汤上了头,几乎每天都有闹事的。 魏谦对付得就是这一帮人。 他的胳膊刚长好,就开始了新一段密集的干架生活,他几乎每天都要带人打一架,每天凌晨都是一身酒气一身伤的回来,短短的两个月,魏谦就以疯狗一般的姿态,横空出世,成了一个颇有名望的打手。 乐哥不亏待有本事的兄弟,那段时间让他收入颇丰,而那个变态的消息,也一直有小兄弟在给他打听。 可不知道是不是三胖少年的祈祷感动了上苍,竟然真的一直没找到。 魏谦的身体在一次又一次激烈的冲突中变得结实起来,也开始有人叫他小魏哥,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染上了真正的打手的危险的气场,和当年那个中午偷偷溜出学校跑到台球厅蹭饭的少年判若两人。 暴力,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在这种行为中,它能不断地自我奖励,自我加强,最后改变一个人的人格。 没有接触过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沉迷于暴力。它就像一剂毒品,能在一瞬间点燃身体里的肾上腺素,能用一种剑走偏锋的方式建立起扭曲的自尊和自信、安全感、归属感、乃至于在小兄弟们畏惧的目光下,魏谦能在其中找到某种程度上的自我“价值”。 它能带给人一种类似于“成功”的体验,而就如同“成功”会在潜移默化中把一个人变成“成功者”思维,“暴力”也会在潜移默化中把人变成“暴力者”思维。 沉迷于其中的人,会不由自主地开始自我膨胀,规避正常人对“后果”的顾虑,规避其他的解决问题的思维方式。 畏惧与负罪感会在自我否认的情况下率先瓦解,而后自我控制力开始崩塌,直到最后,这个人所有的良心、道德感与温情,都会一同在内心泯灭,终于落到一个“不可救药”的地步。 有人说所谓“亡命徒”大多是为了钱连命都不要的人,其实并不准确,他们不要命换来的东西,远比单纯的“金钱”的价值复杂得多。 而魏谦,就步履清晰地走在这条康庄大道上。 他无知无觉,冷眼旁观的三胖却简直心惊胆战。 三胖终于忍不住,第二次私下里和魏谦说:“你别干这个了,还是去看网吧,那多轻松,白天还能休息一会,咱弟弟妹妹上下学我替你接送好不好?” 当时已经是深秋了,魏谦仗着年少火力壮,傻小子睡凉炕,丝毫不讲究地把脑袋伸进水龙头下面,用凉水冲洗,听见这话的时候,正好抬起头来。 他拎起一条毛巾把自己劈头盖脸地乱擦一通,然后用力左右甩了甩脑袋,回答说:“不用,你别多事。” 三胖只好再次闭了嘴。 三哥看着魏谦长大,了解这小子,说一遍可以,他知道是好意,也知道领情,说多了他那驴脾气上来,真能六亲不认地急。 三胖只好岔开话题:“哎,你说那麻子怎么回事?神出鬼没的。这街坊邻里地住着,我还一天往医院跑一趟去看他妈,可愣是半个月没见过他了,怎么回事?” 麻子他妈在重症监控室住了好长时间,高昂的住院费弄得这哥仨差点砸锅卖铁,最后麻子把他们家房子给抵押出去了,借了一笔钱,好歹让他妈捡了一条命,可是她烧得不像人样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彻底截肢,再也站不起来了,估计以后也要这么不人不鬼地过一辈子。 以后他们再也没地方吃她做的豆浆油条了。 魏谦一愣,他白天没事的时候也会去医院,看看账上还有没有钱,尽自己能力补上些,但他也有半个多月没见过麻子了——他还和麻子在同一家夜总会工作呢。 三胖皱起眉:“你说那孙子二百五兮兮的,不会出什么事吧?” 被他一提,魏谦上了心,有一天晚上他正好值后半夜的班,魏谦特意磨蹭了一会,在监控室里等着,等到了三点多,魏谦已经快睡着了,他看见麻子打扫完第一批退了的包厢走出来,监控很不清晰,魏谦看到距离麻子不远处还有另一个人,长什么样看不清楚,但是一直和麻子保持同样的距离。 好像竭力不让别人发现,他和麻子是一起的。 魏谦一激灵,他从监控室出去,留了个心眼,避开了摄像头,小心地跟上了麻子。 他不敢跟太近,和麻子一起的那个人太警觉,几次三番地往后看。 麻子和那人走进了一个避风的小胡同,天还没亮,魏谦站得又太远,只勉强能看见麻子掏出一叠钱给那个人,那人接过去以后点了点,然后抽出几张递给麻子,又给了他一小包东西。 两人匆匆分手,魏谦被深秋清晨的风吹得头疼。 确定那人走了以后,魏谦又小心翼翼地跟了麻子一段路,直到他觉得安全了,才走出来,叫了一声:“麻子!” 他准备对方才的事好好审问麻子一番,谁知麻子回头一看,活像只惊弓之鸟一样,撒腿就跑。 魏谦立刻追上去。 麻子跑得像兔子一样快,在小胡同里东拐西拐,没多长时间,魏谦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魏谦用力踢飞了一块石子,低骂了一声:“操!” 然后回家,在麻子家门口蹲点等着。 等得天都快亮了,自己家的灯都已经开了,小远和小宝起床准备上学了,他也没能堵住麻子。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13. 第十三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4. 第十四章 麻子好像知道魏谦会蹲在他家门口堵他,干脆,家不回了。 他甚至连医院也不去了,只有账上快没钱的时候才神龙见首不见尾地悄悄去交个钱,自从在夜总会里被魏谦看见一次,他就铁了心地开始躲着魏谦。 这天晚上,魏谦不当班,他和三胖不知道第多少次在麻子家门口转悠,三胖从魏谦手里抢了根烟,往地上一蹲,盯着地上的蚂蚁窝说:“丫够能藏的啊,哎谦儿,你说那小子当年念书那会儿,要是有这迂回的脑子,他能连个数也数不过来吗?” 魏谦被他念叨得烦:“闭嘴,那么多话,你嘴漏?” 三胖捂住胸口:“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都儿大不由娘了是吧?我一把屎一把尿……” 魏谦凉飕飕地扫了他一眼。 三胖的话音戛然而止,片刻后,他用一种半开玩笑的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你没发现你最近戾气越来越重?毛血旺吃多啦?” 魏谦没理他,三楼的玻璃上,魏之远趴在了窗户上,指了指某一个方向,冲他们做着口型。 三胖:“那猴孩子趴窗户上跟个壁虎似的,干什么呢?” 魏谦一把拉住三胖,拐进了麻子家后面的小胡同,悄声对三胖说:“我让他盯着远处给我望风。” 三胖大奇:“因为这事,你还给他买了个望远镜?” 魏谦:“没有,他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塑料的凹凸镜,对好焦距自己拿硬纸卷糊的。” 三胖感慨万千:“真棒,心灵手巧,科学家的好苗子……卧槽,这是什么?” 魏谦从墙角拎起了一个麻袋和一卷麻绳,自己拎起麻袋,把绳子丢给三胖:“躲老子?绑了他。” 三胖低头看着手上的一卷麻绳,更加感慨万千:“真棒,杀人绑票,梁山好汉的好苗子!” 魏谦走了两步,回过味来:“你骂我是土匪?” 三胖:“哎哟喂,宝贝,你可真有自知之明。” 魏谦:“……” 三胖看不惯他,所以三天两头地要拿话茬刺他两下,魏谦心里都知道,但他也不计较。 他走着自己选的路,生死不论,无怨无悔。 可如雨中孤身穿行,凄风苦雨,满身泥泞,别人愿意拿手心捂他一下,他只觉熨帖,并不反感。 麻子远远地窥探了一番,确定胖子和魏谦都不在,这才做贼一样地回到自己家,麻子紧张得要命,一边哆哆嗦嗦地掏钥匙,一边鬼头鬼脑地四处寻摸,终于,他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没松到底,突然,他眼前一黑,被人猛地推在了墙上,那人一膝盖顶住他的身体,拧住他双臂的手好像铁打的,随后,麻子的双手就被绑住了。 麻子心里一沉,一股难以抑制的尿意涌上来,他第一反应就是被警/察逮了,心里就俩字——完了。 魏谦和三胖一边一个架着麻子到了魏谦家里。 宋小宝好奇地看着她那被五花大绑的麻子哥,跳出来大喝一声:“绑票!缴枪不杀!” 三胖苦笑:“亲妹妹,你可真是添得一手好乱。” 魏之远连忙一把拉住她,推着她到小屋里,学着大哥的口气说:“你数学作业写了吗?我不给你抄。” 没地方抄作业是天大的事,宋小宝撅起嘴,对绑票失去了兴趣。 魏之远把她推进屋,从门缝里往外看了一眼,三胖看见了,连忙满面堆笑,对他竖了个大拇指以兹鼓励。魏之远冲他笑了一下表示友好,却依然等他大哥的反应。 魏谦从兜里摸出一盒夜总会免费给客人备的那种薄荷糖,隔空扔了过去,这回魏之远眉开眼笑,屁颠屁颠地伸手接住,心满意足地关门走了。 三胖觉得此情此景分外眼熟,后来才想起来,此乃标准的驯狗动作——魏之远就差张着嘴接了。 “你啊,”三胖摇头晃脑地对魏谦说,“缺德得祖坟上都烤羊肉串了。” 然后他们俩一起把麻子脑袋上的麻袋解了下来。 他们俩都没想到能把麻子吓成这样——麻子的眼神都是散乱的,直到看清了他们俩之后好半晌,呆滞的眼珠才转了一圈,他倒气似的深吸了一口,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嘞个二舅姥爷,”三胖蹲下来,仔细打量他的脸色,“青春痘都吓白了,你到底是做了多少亏心事啊弟弟?” 魏谦没打算废话,一把扒拉开三胖:“那天和你见面的人是谁?他给了你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给你钱?你干嘛见了我就跑?” 三胖拉他:“慢点慢点,别把他脑子烧了。” “烧了更好!”魏谦一把拎起麻子的领子,“你想自己说还是让我搜你的身?” 麻子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兄弟,舌头像是打了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深深地看着魏谦,眼睛里折射出某种惊心动魄的悲哀。 魏谦不管他悲不悲哀,说到做到,一言九鼎地开始动手搜他的身,很快,他就从麻子兜里找到了几个小纸包。 魏谦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他死也不会忘了他妈临终时是怎么个鬼样,然而他竟然一时间难以相信,愣了一下之后,他缓缓地拆开了其中一个纸包,里面细白的粉末终于成了他无法逃避的现实。 “这是什么?”魏谦问,随后他的声音陡然变了调子,“这是什么?!” 一行眼泪从麻子的眼角流了下来,就像一只在干涸的河床边垂死的乌龟。 魏谦突然跳起来,当胸给了他一脚,可惜没踹实在,就被三胖一把抱住往后拖到了沙发上,魏谦奋力地想要挣开他:“反正他不要命了,不如我直接打死他,还能干净环保节能减排呢!” 三胖作为一个非战斗人员,兜不住他,连忙说:“孩子孩子,那俩孩子还在屋里呢,你别在这喊打喊杀的。” 一句话,奇迹般地让魏谦冷静了下来,魏谦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小屋,发现小屋的门被推开了一条门缝,两双小眼睛一上一下鬼鬼祟祟地正往外面窥探,俩崽子一对上他的目光,顿时吓了一跳,“咣当”一下,欲盖弥彰地把门关上了。 魏谦心口一把怒气,哭笑不得地散了大半。 而麻子却再也压抑不住,他像是胸中压抑了整个世界的荒凉无望,往后一仰,侧身躺倒在地上,双手依然被绑着,蜷缩成了一个大虾米,不住地以头抢地,嚎啕大哭,仿佛非这样不能发泄他胸中万中之一的郁结。 三胖放开魏谦,蹲下来,圆滚滚的手指沾了一下不小心洒在地上的粉末。 他静静地等着麻子哭了一会,直到他哭声减弱,三胖才轻声开口问:“这是‘白面’吧?” 麻子只是“呜呜”地哭,说不出话来,三胖低了下头,再抬起来的时候眼圈都红了,他拼命地望向另一边,企图把眼泪憋回去,嘴唇不自觉地抿成了一条线。 “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自己吸的,你干不出这事,我也知道,是咱妈钱不够用……”三胖声音沙哑,至此,却说不下去了,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宽厚的后背就像一个起伏的风箱,才接上了话音,“可这是死路啊兄弟,哥不能看着你往死路上走啊!咱妈要是知道了,她今天晚上就能吊死在医院的暖气片上。你怎么……你们怎么都那么不懂事呢!” 魏谦木着脸,默然不语,麻子的眼泪好像都流干了,奄奄一息地躺在那,毫无反应。 三胖的手指在眼睛上抹了一下,不让别人看出他哭了。 三个人在小小的客厅里相对沉默了半晌,魏谦突然走到床头柜前,拉开,里面有一小叠人民币,都是他最近积攒的,他把钱塞进了麻子放毒/品的兜里,一字一顿地说:“三哥还有父母,做不了他们家的主,我们家我当家,我说了算——你看我这房子,要是出手,能值多少钱?够养咱妈多长时间?钱用完你就跟我说,有钱我给你钱,没钱我把它卖了。” 麻子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他们俩人身上,眼睛里全是血丝。 魏谦不耐烦地说:“看什么看,遇到点屁事就抱头痛哭,你们俩出息呢?不就是钱吗?不就是钱吗?” 他说到这,接不上了。 是啊,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可他们就是没钱啊! 魏谦站起来,一屁股坐在了破旧的沙发上,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跳——他听见了自己胸中困兽的声音。 三胖叹了口气,把麻子的绳子解开,扶起他,捡起几包“白面”,全都顺着厕所冲了下去。 那天晚上,麻子接了魏谦和三胖给他的钱,一声不吭地走了。 他走到楼前面——他和他妈原来炸油条的地方,突然停住了脚步,麻子仰起头,冲着楼上喊了一声:“啊!” 魏谦和三胖推开窗户往下看。 麻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原地,弯下的脊梁团成了一个虾,他给他的兄弟们赤诚的情义磕了个头,然后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泥土和草屑,站起来走了。 他不善言辞,关键时候说不出话来,非如此不可。 天上一轮新月升起来了,再圆,就是中秋了。 那个专门欺负孩子的变态还是没找到,大概是变态也没想到,一样米能养百样人,香香软软好欺负的小孩子里面,也有诸如魏之远这样打架不要命的壮士,那位变态估计让魏之远一管子戳得当场阳/痿了,后来一直也没再出现过。 八月节头一个礼拜,魏谦挂了一回大彩,有道是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他眼下是才混出个名头,真想在这小小的江湖上扬名立万,不挨个千百刀,熬不出头来。 魏谦这是第一回挨了砍刀,他是被人抬回来的,虽说都是皮外伤,可满身的血也吓人得要命。 不过他虽然最后趴下了,可当时到底还是扛住了场子,乐哥非常感激他,也认为他是个可造之材,给了他好大一笔过节费,让他回家养个把月再来,魏谦“带薪”休假了。 钱能慰藉魏谦的心,却慰藉不了小宝的心,小宝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血,当时就活像被竹签子炸了屁/股的耗子,对着他嚎了个惊天动地,宛如一阵阵炸雷在魏谦耳边响,把他烦了个死去活来。 三胖彻底沦为他们家的保姆,拍着小宝的后背:“哎,不哭不哭,没事啊,你哥皮糙肉厚,没事呢。” 小宝哭得直打嗝。 “三、三哥……”她断断续续地说,“我哥,我哥……是不是要……要死啦?” “……”三胖沉默了片刻,“去你的,倒霉孩子,胡说八道,你盼点好行不行?” 小宝哭得更加肝肠寸断:“我、我看见他……翻白眼啦!” 三胖沉重地叹了口气:“我的祖宗哎,那分明是让你气的啊!” 相比她的惊天动地,小远的反应平淡得多,他低着头,始终一声不响地蹲在魏谦床边,好像一个没有存在感的背后灵,魏谦被小宝吵吵得脑袋疼,看她哭得那么伤心,又不好一嗓子吼住她,只好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魏谦伸出包着纱布的手,粗鲁地摸上魏之远的头,掰着他的后脑勺让他抬起脸来:“哎,低头干什么,捡钱啊你……” 魏谦话音陡然中断,他看见原本低着头的魏之远眼圈红红的,悄无声息地“啪嗒啪嗒”掉着眼泪,紧紧地咬着牙,捏着他小小的拳头,显得又伤心、又愤恨。 魏之远那年不满十岁,个子长了一些,还没来得及进入疯狂发育的青春期,他心里清晰而又难以忍受的伤心愤怒,认为是自己拖累了大哥,让他为了一点钱这么卖命。 只有蜜罐里泡大的孩子才不想长大,魏之远不是,那一刻,他歇斯底里地想要变得强壮,歇斯底里地想要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宋小宝的嚎啕大哭只让魏谦觉得无奈,然而魏之远却让他觉得动容,魏谦难得心软,往旁边挪了挪,给魏之远腾出一个小小的空间来,伸手拍了拍:“上来。” 魏之远乖顺地爬到了床上,小心翼翼地窝进了他怀里。 宋小宝眼巴巴地看着他:“哥,我也想和你一起睡。” 魏谦对她的眼神毫无办法,只好妥协:“行啦,你也过来吧,我警告你啊宋小宝,这是最后一次,你是女的,老跟男的一起睡像什么话?多大了,狗屁也不懂。” 三胖啧啧称奇,小狼崽子魏之远像个没骨头的猫似的拽着魏谦的衣服不撒手,黏糊得不行,另一边宋小宝变成了个只会唠叨一句话的八哥,来回来去那几句:“哥咱不干这个了,不许干这个了。” 而魏谦这种耐心指数为负的人竟然没跟他们俩急。 开始小宝说一句,魏谦就应一句,后来发现她这一句话说成了车轱辘,气笑了:“你快睡觉吧,不许说话了!” 小宝:“哥你不许干这个了。” 魏谦:“……” 他叹了口气,勉强坐起来,拍着小宝哄她睡觉:“听你的,你是我老板,行了吧?” 三胖悄无声息地帮他们锁了门自己走了,他突然觉得也没那么严重,有着俩孩子的牵绊,魏谦怎么也不至于落到六亲不认的地步。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14. 第十四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5. 第十五章 八月十五那天下午,魏谦买了两盒月饼,经过医院的时候,他顺便进去,给麻子妈放下一盒。 麻子推着他妈出来转一圈,麻子妈却不怎么自在,她半张脸被热油溅得坑坑洼洼的,基本是毁容了,对别人的目光格外的敏感——要是别人看她的脸,她就会惊慌失措地躲开,可是要是别人刻意不看她的脸,她又会觉得自己很吓人,心里难受。 她只有见到魏谦和三胖他们,还能放松些,他们俩比麻子来得还勤快,哪怕她的脸烧成了一块黑炭,他俩也都看习惯了。 “姨,买了点月饼,我给你放下一盒,过节应个景,你多少尝一块。”魏谦说,他买的不是散装月饼,是有包装盒的。 麻子妈不跟他道谢,脱口就是:“买这个干什么?你又瞎花钱!” 魏谦从善如流地接着她的话茬:“谁说不是呢,这腻呼呼的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谁让我那俩‘老板’都爱吃呢?” 麻子妈笑了起来:“可不能这么惯着,到时候惯得都没样了。” 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总觉得自己是个沉重的负担,没人有财力给她请专业护工,大部分时间,麻子妈都只好自己孤零零地一个人住在医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对她而言,有个熟人来聊聊家常琐碎的事,就是了不起的享受了。 更不用提她的儿子竟然抽出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推着她在外面溜达。 麻子妈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这天,她的笑容即使丑,也丑得真心实意。 魏谦其实不习惯与人长篇大论地侃大山,他陪麻子妈坐了一会,险些把半个多月的笑容一次性花干净了,说得口干舌燥,脸都有点僵了才走。 期间,麻子依然和往常一样,默不作声地在一边听着。 魏谦离开医院的时候,有种卸下什么一样的轻松感,他和三胖已经把麻子捞回来了,以后对于麻子他妈,大不了大家轮流照顾,反正他自己也没妈,多一个不算什么。 魏谦回到家一推门,两个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小东西就和狐獴一样,做了一个一模一样地伸长了脖子回头的动作,大有望眼欲穿的架势,小宝刚想开口控诉,谁知先一步看到了魏谦手里拎着的盒子,眼睛都直了,语无伦次地跳起来说:“月饼!电视坏了!” “……”魏谦看着她说,“行,让它给你修。” 宋小宝摇头摆尾:“嘿嘿嘿嘿。” 魏谦下午说话太多,此时懒得再张嘴,就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宋小宝呆呆地顺着他的手望去:“厨房里还有月饼?” 而魏之远却已经训练有素地跳下沙发,钻到厨房,把储物盒下面的工具箱拿出来了。 这小狗腿已经修炼到能读取脑电波的地步了,魏谦感到老怀甚慰,同时不满地指责宋小宝:“走开,跟你简直说不通。” 宋小宝委屈:“你根本什么都没说!” 他家的电视修过不止一次……他家什么都不止修过一次。 魏谦早已经是熟练工,坐在地上,三下五除二就拆开了电视机的盖。宋小宝垂涎三尺地对着月饼盒子抛媚眼,魏之远却趴在他的肩膀上看他检查故障,乖乖的。 魏谦瞥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比小丫头还眉清目秀,也比小丫头还像个贴心小棉袄。 魏之远崇拜地看着他:“哥真厉害,我将来也要当个修电视的。” 魏谦:“……” 魏之远瞪着一双无知的大眼睛看着他。 魏谦说:“老子供你读书,就是让你当个修电视的?” 魏之远犹犹豫豫地说:“那……我可以当个卖电视的!” 魏谦失笑——小崽子装傻当可爱。 自从魏之远开始正经八百地上学以后,成绩单已经充分地体现出了这小子的天分,魏谦自己小时候已经是不同寻常地早熟早慧,回想起来,都不一定比他成绩好。 晚上,魏谦修好了电视机,拿小刀分好了月饼,坐下来陪着他们一边吃月饼,一边看电视剧。 《射雕英雄传》里刚演到郭靖离开蒙古,跟着江南七怪回中原,他们家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敲门的人手不重,似乎有些不确定,敲几下,犹豫几下。 魏谦以为是哪个兄弟,也没穿上衣,叼着根烟露着满身的绷带就去应门了。 一开门,他先愣了一下,只见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老太太。 老太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个子不高,还没到魏谦的肩膀,又黑又瘦,上身穿着一件旧式农村老人家出门时常见的对襟布褂,下面是一条不肥不瘦的九分裤,裤腿吊着,露出她细脚伶仃的干瘦脚踝。 她背后背着一个灰扑扑的行囊,手里提着一个装满了空易拉罐和饮料瓶的塑料袋,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衣服也很干净,约莫有六七十岁,但是腰不弯,背不驼。 这老太太大概是个捡破烂的,可却是魏谦见过的最体面的捡破烂的。 同时,老太太有些惊惧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明显不是良民的小伙子,显然没料到开门的竟然是这么个人,但她没往后退,下意识地挺胸抬头,底气十足地开口问:“宋大伟是住这的吗?” 她态度说不上好,隐隐还含着某种非常不友好的戒备,魏谦没来得及计较,就是觉得“宋大伟”仨字忒耳熟,他一时没想起这是谁。 老太太见他脸色茫然不答话,又说:“那宋离离是不是也住这?” “宋离离?”魏谦皱眉反问,“你找她什么事?” 小宝在屋里听见了,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哎!谁找我?” 她乍一蹦出来,那干瘪瘦小、尽量想表现出自己毫不怯场的老太太却突然哆嗦了起来,她贪婪而专注地打量着宋小宝好奇得探过来的头,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突然,在魏谦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一把搂住了小姑娘,随后一点也不体面地大哭起来。 直到这时,魏谦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宋大伟”就是那曾经让他过了几年好日子的短命后爹,宋小宝的爸爸。 而非常戏剧性的,这老太太就是他后爹的亲娘。 早些年,长途火车票对于偏远地区的农村居民而言,价格是不菲的,民工流刚刚形成,还不成气候,那时外出做事的人三五年不回家非常正常,村里打电话不方便,亲人之间主要靠书信和汇款联系。 后来宋大伟没了消息,老太太本来非常着急地想来看看,可巧,那个节骨眼上,她的老伴中风了,那几年她分身无暇,托人给儿子写的几封信也都陆续石沉大海——魏谦他妈那时候根本没想到联系宋大伟家里人,她净顾着毁灭性地嗑药和作死了。 终于,这一年端午刚过,老太太的病病歪歪的老头子追随着先圣的脚步,彻底吹灯拔蜡踹锅台了。 宋老太太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孤老婆子,她大哭大闹地发送了老头,收拾起她不多的家当,勉强凑了点钱,一路靠捡破烂来到了这个在邮局汇款单上看到过的北方城市里,来投奔她的儿子。 老太太在敲开门的时候还挺胸抬头、横眉立目,虽然手里拎着一袋没来得及卖出去的易拉罐,可她在尽可能地试图在这陌生的城市里维护着她乡下人的尊严。 而这尊严终于在她发现儿子也早早死了之后,碎成了一把渣。 中秋节,团圆节,全中国人民合家团聚,谁也不知道在破旧的筒子楼里,有个老太太惊慌失措地发现她的老伴儿子原来全没了,这下没人给她养老、也没人给她送终了,她的前半辈子都活成了白活,落了个晚景凄凉。 她坐在地上哭得如同魔音穿耳,搅合得所有人连月饼都没吃好。 魏谦看了看老太太随身带来的黑白旧照片,上面的傻小子依稀是他那短命继父的模样,又检查了她带来的汇款单,基本相信了她真是小宝的亲奶奶。 毕竟是血亲,魏谦虽然觉得这傻老娘们儿很烦,但是到底没在八月节的当天晚上把她轰出去,暂时收留她和小宝住在一个屋里。 可谁知这老娘们儿不识好歹,抹干了眼泪,她一双和魏谦的继父宋大伟如出一辙的小眼睛里尽是精明狡猾的光,打眼一扫就知道魏谦不是什么好东西,旁敲侧击地问了他几句,先还和颜悦色,后来得知他竟然是个夜总会里看场子操刀的小混混,老太太终于难以忍受了。 那年代,农村老太太可不明白什么是古惑仔、什么是□□,在她眼里,魏谦他就是个不学好的臭流氓。 ……当然,她的看法是有一定正确性的。 老太太当然不能让宝贝孙女和一个臭流氓生活在一起,但她也看得出小宝对这个大哥十分依赖。 这个老东西一辈子经历了完整的中国近代史,两场战争、改朝换代、乃至于建国后的各种运动她全都赶了个齐全,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精明得仨猴都不换。 她知道什么事都讲究个策略,所以并没有和魏谦当面急赤白脸,决定先按兵不动,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孙女从这个臭流氓手里“救出来”。 但魏谦没空去管她是怎么想的,因为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凌晨三点半,魏谦家的大门被人用力砸响,魏谦一激灵爬了起来,很奇怪的,他睡得最沉的时候被人这样粗暴地吵醒,他第一反应不是骂骂咧咧,而是先出了一层冷汗——好像他预感到出事了一样。 魏之远迷迷糊糊地裹着毯子爬起来,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子里一团浆糊,本能地光脚跳下床,跟着魏谦去开门。 魏谦门还没完全拉开,门缝里塞的一个东西突然掉了出来,他捡起来一看,只见那是一个信封,信封里一沓钱。 门口的三胖还光着膀子,只穿了拖鞋和大裤衩,露着一身白花花的肥肉,明显刚从床上滚下来的,他手里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信封,没等魏谦反应,三胖就飞快地说:“是麻子!我半夜起来撒尿才看见的这信封的,肯定是麻子那孙子塞的!” 那一刻,魏谦的脑子出奇的冷静,他低声问:“他哪来那么多钱?” 三胖:“不会又去给人卖……” “不可能!”魏谦截口打断他,“不可能,三哥你不了解那群人,他们想让你长长久久的卖命,绝对会一点一点地吊着你,不可能一次性地给你这么多钱。” 明白了魏谦在暗示,麻子可能干了比贩毒还要严重的事,三胖难得仓皇失措地看着他。 “今天下午我看见他……我早该看出来他不对劲,”魏谦心里转得飞快,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了一个号码,打到了这天后半夜当班的一个兄弟那,好半晌,魏谦放下电话,脸色难看到了可怕的地步。 “怎么……”三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压低了声音。 “那边今天晚上出事了,听说来了一大帮警/察,里外搜查了一遍,还带走了好多人,”魏谦飞快地套上外套穿鞋,“没看见麻子,但愿他和这事没关系……” 三胖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他……他和这事能有什么关系?” 魏谦压低了声音:“我怎么知道?我过去看一眼,你去医院问问值班的护士,看他晚上在不在那。” 魏之远连忙小跑着跟上魏谦,魏谦一把捉住他的胳膊,把他拎回了屋里:“你跟来干什么?回去睡觉,明天不上学了?” 魏之远:“我帮你出去找麻子哥。” “小崽子,”魏谦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你不给我添乱就是帮大忙了。” 魏之远的脚步猛地一顿,亮晶晶的眼神立刻黯淡下去了。 他骤然感觉到了自己的矛盾——如果他表现出自己的早熟,就没那么容易得到大哥的注意,可他表现得和小宝一样傻,虽然平时讨好了大哥,但关键时候,他也会被当成和小宝一样的毛孩子。 那两个“大人们”此时已经慌了阵脚,谁也顾不上去揣测魏之远那颗充满矛盾的心。 “谦儿……”三胖没动地方,手心全是冷汗,他声音干涩极了,“他要是被警/察抓住,会是怎么个下场?” 魏谦在没开灯的客厅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眼神如刀。 “你说呢?”他反问。 三胖的心沉下去了。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15. 第十五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6. 第十六章 魏谦凌晨五点钟的时候,回家了,顺便给家里人买了早饭。 他的头发都被露水打湿了一层,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个打算屠城的杀人魔。 宋老太在异地他乡一觉醒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张经典的魔头脸,险些给吓出心梗来,大气也不敢出。 魏谦买了豆浆油条——当然,是别家做的,他心里想了好多,七上八下,全无头绪。 魏谦心里烦躁地想,如果最后麻子被证明哪也没去,就在医院陪他妈,他一定要把那个狗娘养的揍成一包猪头肉,熟的。 可他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三胖没能在医院找到麻子,他们俩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也没找到麻子,直到几天以后,一个语焉不详、暧昧不明的消息才传出来——据说麻子死了。 然而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因为什么死的,没人能说清楚,人多嘴杂王八多乱爬,众人都是瞎哄哄,谁也说不准。 似乎有人对这事讳莫如深,知情人都被封了口。 流言三千没一条有用,那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焦灼就像把人架在了火上烤,可是在魏谦和三胖心里,他们总觉得麻子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他们依然在寻找,但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提起乐哥,尤其是魏谦,他对乐哥生出了某种深深的芥蒂和戒备。 麻子妈不止一次问起麻子,魏谦和三胖要随机应变地编各种瞎话,有时候没统一口径,谁说走嘴了,又要费尽心机地圆回来。 魏谦也是人,精力实在有限,他不可避免地忽略了自己的家。 对于宋老太而言,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宋老太开始着手她在魏谦家后院放火的大业,她每天变着法地和小宝套近乎——这很容易,对孩子来说,成年女性长辈在成长中有无法代替的感情联系,这种感情在母亲、祖母或者外祖母身上都找得到,但再亲近的父兄也取代不了。 更何况魏谦虽然疼小宝,却不是普通人家那种娇宠的疼法,他惦记在心里,极少挂在嘴边,甚至有时候不耐烦了、脾气上来了,还会凶小丫头几句,在宋小宝不长的人生中,从未接触过长辈女性细致的疼爱和抚慰,倒戈简直就是时间问题。 是甜言蜜语,每天变着法地给做各种美味的奶奶好,还是每天板着一张债主脸,饭夹生不夹生他根本吃不出来区别的哥哥好? 自从宋老太来了以后,俩孩子的生活几乎舒服得有品质可言了。 当然,尽管这样,宋老太依然收买不了魏之远。 魏之远就像一条养不熟的小白眼狼,对宋老太这个突然闯入他们家的“外人”,他尽管想表现得懂事一点,依然忍不住会流露出阵阵的敌意。 宋老太原本想收他做盟友,没想到此君小小年纪,竟然“腚力”十足,无论怎么投其所好,他的屁股总是坚定地和他那个臭流氓哥哥坐在一条板凳上。 久而久之,宋老太终究忍不住放弃了这条战线,她看出来了,这小崽子话少心眼多,属狗的,吃了就走。 宋老太于是开始专攻宋小宝。 她会时常地用开玩笑、逗孩子玩的口气问小宝:“你最喜欢谁啊?奶奶好还是哥哥好?” 以此来测试她和平演变大计的进程。 不像傻乎乎的宋小宝,她第一次问出这话时,魏之远就体察到了这老太婆的险恶用心,他当即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措施——不再和这祖孙俩一桌吃饭了,宁可饿到半夜,等大哥回来,一起随便吃两口剩的。 一开始,宋小宝还会模仿他,和他一起等,可没两天,这个立场不坚定的小叛徒就在诱人的食物中缴械投降了。 魏之远早料到有这么一天,她好吃懒做不是一天两天了,在这方面敌军实在太过强大了,他不是对手。 而且在魏之远的内心深处,对于宋小宝的叛变,他并没有太不高兴,反而有种隐约的窃喜。 魏之远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可他就是忍不住。 “没有宋小宝,以后哥就是他一个人的”这种想法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他,就像一颗在心里生根发芽的种子,哪怕是用火烧也烧不尽,春风一吹,又再次萌生发芽。 最开始,宋小宝对宋老太那句幼稚的问话笑而不语,或者顾左右而言他,宋老太就知道,她的答案其实是“喜欢哥哥”,慢慢地,她开始松了口,改回答说“都喜欢”,宋老太相当志得意满,认为自己只差临门一脚,终于有一天,宋小宝的回答变成了“谁对我好最喜欢谁”。 宋老太就知道,是时候了。 小半年过去了,入了冬,荷塘上、结出浅浅的冰,魏谦他们终于能确定,麻子死了——这次是当地警方发布的官方消息,称他们近期打击了一起贩毒走私案,当场抓获嫌疑人三人,抓捕途中,遭到犯罪嫌疑人负隅顽抗,一人被击毙。 被击毙的那个人就是麻子。 在那个秋老虎凶猛的中秋夜之前,有人给了麻子一大笔钱,一把□□,一部手机和一公斤的海/洛因。 那时候,麻子就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他脑子不怎么好,可不代表他真的傻得找不着北,他和他的兄弟们其实都不算混□□,也不算走正道,他们只是夹缝中苟延残喘的鱼虾,鱼虾生存不易,因此都知道潮水涨落和信风来袭,在这个黑吃黑的圈子里,底层的人钱来得越容易,也就越危险。 可是那些人把他的家底查清了,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的。 麻子不想拖累他的三哥和谦儿,他们谁也不容易,都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给他和他妈,花着那些钱,他常常半夜都睡不着觉。 也许他能厚颜无耻一点,他就不会走上绝路。 中秋夜里,他在医院吃完了这辈子吃过的最贵的月饼,就转身把钱分了三份,两份还给魏谦和三胖,一份包好了埋在了他家住的小平房门口的槐树下,算给他妈留下的养老送终钱。 然后他浑浑噩噩地带着枪和毒品,跟着电话里的指示走…… 临闭眼,他也不知道是给谁当了替罪羊,也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了什么地方。 他生得卑微,死得糊涂。 那天魏谦在一个臭烘烘的小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即使是打手,他也做得兢兢业业,这是他第一次翘班。 麻子死得虽然糊涂,可魏谦心里明镜一样。 夜总会是乐哥的产业,那人的控制欲几近神经质,没有他的搀和,魏谦不相信有人能在他的地盘上贩毒,而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从中央到地方风声都紧得要命,□□占满了各大报纸头条,乐哥……乐晓峰却依然独善其身岿然不动,到底是他无懈可击,还是有人替他上了黄泉路? 少年时代如同神龛一样供在心里的人,“咣当”一下砸下来,断送了他傻兄弟的一条命。 魏谦也不想回家,面对着那一群老老小小,他心里有天大的委屈也只好憋着,憋得他都快到极限了。 三胖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给泡成了一个酒糟。 “三哥……”少年的眼神几乎对不准焦距,空茫地看着小饭店泛黄发黑的墙角,声音微弱得好像被什么堵在喉咙里。 三胖一把抢过他的酒瓶:“没了一个不算,还要喝死一个是不是?” 魏谦被他一带,就软绵绵地趴倒在桌子上,他趴在桌上,头偏到一边,轻轻地说:“三哥,你说他一个结巴,下去到那一边,都说不明白自己的冤情可怎么办?” 说着,眼泪就无声无息地顺着他的内眼角留下来,淌过挺直的鼻梁,滑到了他嘴里。 魏谦烂泥一样地趴在桌上,竖起胳膊肘,挡住了自己的脸。 而后他咽下眼泪,嘶声笑了起来。 有今生,做兄弟,没来世,再想你。 那天是腊八,腊八下了雪,整条街都是雪化了以后的泥泞和冰碴子。 魏谦一身酒气地推门进了家,屋里魏之远在角落里的小桌上写作业,宋老太正在教小宝做腊八蒜,一老一小本来说说笑笑,却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奇迹一样地一同沉默了。 魏谦本来不是个敏感的人,然而气氛变化太明显,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闯进了别人家里的歹徒,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随着酒气一阵阵地往上冲,冲得他直恶心。 幸好这时候魏之远抬起头,像往常一样叫了他:“哥。” 魏谦的脸色一定难看得要命,魏之远看了他一眼,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他身边:“哥,你怎么了?” 魏谦一声不吭地摆摆手,转身走进了厕所,吐了个肝肠寸断。 他感到自己忽然起伏的心绪来得莫名其妙,也想强行说服自己,推门进来时那一瞬间无法言说的难堪是小题大做。 他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魏谦不愿意没事找事,他拼命地企图安慰自己说自己想多了,然而不管用,他心里就是难受。 魏之远立刻倒了被水端给他,像个小大人一样搂住他的腰,拍着他的后背,魏谦把酸水都快吐干净了,才勉强直起腰,接过水杯漱了口。 他头疼欲裂,伤心欲绝,然而面对魏之远,却只是状似随口问:“作业都写完了吗?” 魏之远点点头,伸手想扶着他,却被魏谦摇摇晃晃地拒绝了。 在魏谦惨白平静的脸下,天翻地覆的心把他的内里搅合成了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而等他听见宋老太正在和他妹妹说什么的时候,这危险的平衡点终于破了。 他听见那混账老娘们儿指桑骂槐地对宋小宝说:“我们离离啊,以后可要好好读书,将来上大学,当科学家,可不能跟不三不四的人学坏,听见没有?” 她说还不算,非要意有所指地回头看了一眼阴沉地站在那里的魏谦,好像一点也不怕被他听见,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摸底和探访,老太太早就看出来了,那姓魏的小子现在自诩是个“道上混的男人”,要命地要面子,绝对不会对她一个小老太太怎么样,顶多敢色厉内荏地装凶狠吓唬吓唬她。 连魏之远都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他抬头看看小妹,又看看大哥,最后充满仇恨地盯住了宋老太。 宋老太不依不饶地继续说:“不好好上学,你就会变成社会上的渣滓,懂吗?游手好闲的那些人都不是好人,奶奶跟你说过,他们叫什么?” 宋小宝这个小二百五缺心少肺地说:“流氓!” 老太太表情严肃地伸手刮了她的脸一下:“就是,臭流氓,咱们是女孩,不能老跟臭流氓在一起,要不然以后看谁敢要你,名声都坏了。” 魏之远沉下脸,一字一顿地说:“我大哥不是流氓!” 宋小宝愣住了,懵懂地看了看他,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奶奶,至此方才明白这是一场严重的家变。 魏之远急了,把杯子扔在一边,走上前去,指着老太太的鼻子说:“我大哥不是流氓!” “行了,你闭嘴,屋里写作业去。”魏谦一巴掌把他镇压下去了,一手拎一个,把魏之远和宋小宝丢进了卧室, 魏谦过自己日子多少有点粗枝大叶,家里人的所作所为,偶尔让他觉得别扭一下,转脸也就不当回事了,然而宋老太的话已经明里暗里地说到了这份上,他哪还能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魏谦大马金刀地往宋老太面前一坐,面色不善地打量着她,毫不客气地说:“老东西,你想怎么样?” 宋老太终于挺直了腰杆,整个人就像是一门准备发射的迫击炮。 然后她对着魏谦宣了战:“我要把离离带走。”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16. 第十六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7. 第十七章 魏谦连亲妈都敢当面直接叫“婊子”,根本就不把这小老太婆放在眼里,当场冷笑一声,用上了他十分的尖酸刻薄,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要滚蛋自己滚,少惦记我妹妹,别以为你个老不死的没几年好活了,我就不敢提前送你上路。” 他十分没教养——当然了,以他的人生经历来看,如果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教养,那此人一定是穿越的。 老太太活了六七十年,还没有遇到过这样没老没少的混账东西,亏得她多年劳作,身体健康,不然能当场给气得厥过去。 人在面对混蛋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变得更加混蛋,于是老太太拿出了老一辈农村妇女们撒泼打滚的绝活,毫不示弱地说:“行啊,没问题,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你就是打死我,我变成鬼也得把我孙女带走,我带她去住鸡窝猪窝,也不能让她落在你这个流氓手里!” 魏谦阴鸷地看着她,目光中的恶意仿如实质,少年几乎已经长出了成年男人的体魄,宽肩窄腰,身上还带着斗殴留下的伤痕,更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戾气,老太太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然后她回过神来,用更加强硬的态度勇瞪了回去,祭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放了大招:“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弄死我你也是个不要脸的臭流氓!你不就点本事吗?你还能干些啥?老娘反正没几年好活了,怕你?我呸!” 她的唾沫星子还没来得及从嘴里扑腾出来,就被魏谦蛮力推到了桌子上,魏谦终于不要面子了一次,把宋老太和木头桌子一道掀翻,泡腊八蒜的醋洒了一地,酸味呛人。 宋老太“哎哟”一声,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头上可笑地顶着两瓣蒜,随后她深吸一口气,亮出她十里八寸都能听见的大嗓门,坐在地上嚷嚷:“杀人啦!杀人啦!臭流氓杀……” 她的喊声戛然而止,因为魏谦一把揪住宋老太的衣领,布满青筋的手捏住了她皱纹丛生的脖子。 宋老太的脖子就像鸡脖子一样细,被他一只手就给握过来,她的皮肤松弛,可怜巴巴的,魏谦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活生生地把她从地面上给拎了起来。 这俊美的少年眼睛里全是阴影,形容冷漠,手心却很热,他的手劲奇大,好像是铁了心地想掐死这老太婆。 宋老太根本挣扎不开,她像条掉到岸上的鱼一样四肢乱扑腾,徒劳地用剪得凸凸指甲抠着魏谦胳膊上的肉,脸很快变成了青紫色。 魏谦觉得自己几乎掐到了她的器官和脊梁骨——他退学之后,日子过得无法无天,心里血气一阵翻涌,轻易地就越过了杀人放火的思想障碍,那一刻,魏谦是真想把这死老娘们儿这么活活掐死。 宋老太伸出舌头,开始翻白眼了,就在这时,魏谦背后的卧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女孩的尖叫:“哥!” 小屋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宋小宝和魏之远站在那,魏之远面色凝重,宋小宝的尖利的童音像是一把直刺他心尖的剑,魏谦脑子里的那根筋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真的险些动手杀人,还是在自己的家里,登时骇然松手,宋老太站不稳,他一松手,她就顺着墙根滑坐在了地上,噎得不住倒气。 魏谦一只手挡住扑过来的小宝,蹲下来用力砸了几下老太太的胸口,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用力地按她的人中。 好一会,老太太才倒上了这口气,先咳了个惊天动地,而后她把黑眼珠翻回来,声音尚且嘶哑,战斗精神却依然闪耀着光辉。 她不顾自己方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早,清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指着魏谦的鼻子森然说:“杀千刀的小畜生,你这个婊/子养的!” 魏谦还没来得及对这句话勃然作色,小宝就一头扑进了老太太怀里:“奶奶!” 宋老太想到自己的晚景竟然凄凉成这样,寡妇失业,千里迢迢地到城里投奔儿子,被告知老年丧子,而后又让一个小畜生给欺负成这样……她顿时悲从中来,娘儿两个抱头痛哭起来。 魏谦的表情是麻木的,心里也是麻木的,他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好一会,终于叹了口气,试探地伸出手去摸小宝的头发,却被宋老太凶悍地一巴掌狠狠地打开。 这个老太婆十分神奇,鬼哭狼嚎成这样,竟然也不耽误她骂人。 “别碰我孙女,你这个臭流氓、杀人犯!迟早有一天枪毙你!你不得好死!” 有那么一瞬间,魏谦竟然认为她说得对。 他从巨大的打击、悲伤和愤怒中回过神来,突然就觉得心灰意冷。 宋老太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当着他的面把小宝领走了,魏谦靠在墙上眼睁睁地看着,没有阻止,甚至没有吭气。 小宝一只手被奶奶牵着,被动地跟着她往外走,不停地回头看她的大哥。 大哥的眼睛里有血丝,整个人显得疲惫极了,一路目送着她离开。 小宝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没说,那眼神却印在了她小小的、懵懂的心里,印了一辈子,永不磨灭。 大门“咣当”一下当着魏谦的面关上了,好一会,他才脱力了一样地坐在了地上,点了根烟,靠在墙上,叼在了嘴里,他心里茫茫然一片,哭不出也笑不出,只想倒头大睡一觉,可他知道,自己大概也是睡不着的。 麻子没了,小宝走了……还睡个屁。 魏之远默默地蹭过来,把烟灰缸放在了魏谦的手边上,小心翼翼地往他旁边靠了靠。 魏谦抬头看了他一眼,魏之远连忙停住自己的动作,谨慎地观察大哥是不是烦了,发现没有,他就试探着更小心地靠近,最后,魏之远搂住了魏谦的一条胳膊。 他发现大哥没有反对,又试探着把自己挤进了魏谦怀里,把头靠在了他身上,嗅着他身上有些刺鼻的烟草味。 “……麻子没了。”魏谦忽然开口说。 魏之远抬起头,看见魏谦的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地板上,直觉他的话不是对自己说的——魏谦不管自己怎么称呼,从不对他和小宝直呼“麻子”,都是“你麻子哥”。 所以魏之远识相地没吭声,静静地听。 魏谦把他揽得紧了一点,男孩温热的体温给了他难以形容的慰藉。 这一句话过后,魏谦就再没声音了,他倾诉不出。 苦难磨钝了他的神经,他早就失去了真实地表达自己感受的能力。 等魏谦抽完了身上所有的烟,才想起魏之远来,小孩已经像个无尾熊一样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魏之远开始有一点抽条了,脚先长了起来,接近了大人的型号,但骨骼依然稚嫩,站起来不矮,缩起来却依然是小小的一团。 长得真慢啊——魏谦垂下眼看着他喟叹。 而后他把烟掐灭了,弯下腰,小心地抱起小孩放在床上,像往常一样,关了灯一起躺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黑暗有种极强大的力量,几乎是一瞬间就击垮了他强撑的坚强和自以为的麻木。 魏谦睁着干涩的眼睛想,他是个婊/子养的臭流氓,连一手养大的亲妹妹都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这样的人活着,还活得这么艰难,根本就连一点价值也没有。 活什么劲呢? 还不如死了算了。 魏谦生于冬天,腊月月底,此时日子还没到,也就是说,他还没满十七周岁。 他没活到大,却先想到了死。 当然,尽管这么想了,魏谦依然没死。 死可不是一个念头闪过、说去就去那么容易的事,他就算不愿意活,也万万不敢死。 他得苦恼麻子的妈以后怎么办。 还得去把麻子的尸体领回来,他洗不脱麻子身上的罪和苦难,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把他留在人间的这个念想打理干净,好好安葬。 背负得太多,他死不起。 魏谦依然阴沉麻木地过他的日子,每天去乐哥的夜总会里当他的打手,拿着乐哥的钱,把自己心里的日渐增长的憎恨讳而不言地藏起来,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他迟早有一天要乐晓东的命。 然后强打精神地去和三胖商量,怎么办麻子的后事,要不要告诉麻子妈,什么时候去接她出院。 只有寒假放假在家的魏之远安安静静地陪着他,好歹是个会喘气的活物。 只有魏之远才能让魏谦感觉到一点生命力——他还那么小,还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前途,还要全心全意地依赖着自己。 魏谦养着魏之远,也从小孩身上汲取微末的希望,他刻骨铭心地懂得了“相依为命”是什么意思。 三胖来他家,开始还惊异地问小宝和宋老太怎么不在,被魏谦发疯似的发作了一通之后,立刻了然,不再提这事了。 那一阵子,没有人敢在魏谦耳边提宋小宝。 家里的气氛沉闷了好多天,魏谦连吃饭都开始敷衍,三胖生怕他活活饿死自己,于是每天受虐一样地来他家里,像个任劳任怨的钟点工一样哄孩子做饭,保证电视里二十四小时播放娱乐幽默节目。 可惜效果不良,电视越娱乐,现实显得就越冷。 电视里面马三立老先生正在说“逗你玩”,三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肥肉乱颤,魏之远嘴角刚往上扬了一下,就想起了什么时候扭头去看魏谦,发现大哥表情木然,于是也跟着把那一点笑容压了回去,同样地摆出一副漠然的表情。 这两兄弟一大一小,都在用上坟的表情听相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扫兴。 三胖越笑越孤单,最后变成了干笑,只好无奈地闭了嘴,再好玩的包袱也索然无味了。 魏谦沉默一会,就会点根烟转身往窗户边上一站,他一身的烟味重得呛人,三胖说他都快变成一根瘦高的烟筒了。 而宋小宝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魏谦真的以为自己一辈子也见不到小宝了,所以开门的时候看到她,足足有半分钟没反应过来。 他反应不过来的表现就是面无表情,弄得宋小宝越发惴惴不安,小姑娘活像是犯了诛九族的大罪一,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哥”,背着她的小书包,用下巴点到胸口上的忏悔姿势孤零零地站在门口。 魏谦的理智这才不为人知地缓缓回笼,他第一时间往外扫了一眼,发现那个老不死的傻老娘们儿竟然没跟着,看来宋小宝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回来的。 他心里终于毫无顾忌地炸开了花。 魏谦缓缓地半蹲下来,目光与小宝齐平,伸出双手,扶着她小小的、细瘦的肩膀,开口问:“你怎么……咳,回来了?” 魏谦尽可能地不想反应那么强烈,可是还是没能一次性地说完这句话,中途就破音了,他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拖长了语音,这使得他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几乎是温柔的。 宋小宝:“我想大哥了……” 魏谦沉思状低下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地闭了闭眼,那么一瞬间,小丫头的一句话,就把他从沼泽里生生地拉出来了,他发现那始终缭绕自己身边的不想活的念头奇迹般地烟消云散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大起大落的心情,也许是抱着小宝转一圈?或者和她抱头痛哭一通?魏谦觉得自己哪个也做不到,所以他只是默不作声地站起来,轻描淡写地说:“哦。” 除了这一个字,他好像想不出别的什么了,他拉开门,让小宝进屋,看见她一动不敢动,这才想起来,又补充了一句:“那进来吧。” 小宝知道自己是个叛徒,没想到大哥还肯要她,整个人都受宠若惊了。 她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先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同时,见了大哥似乎可有可无的态度,小宝心里又涌起某种说不出的庆幸,以她那幼稚而不发达的逻辑,她庆幸自己回来得还算及时,说不定再晚两天,大哥就真的决定不要她了。 小宝走近了魏谦,顿时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重刺鼻的烟味,她向来非常不喜欢烟味,忍不住揉了揉鼻子,不过没敢说,她怕大哥改变主意,不让她进门了。 魏谦却敏锐地看见了。 他弯下腰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衣服,对三胖说:“锅里还有炒米饭吗?你给她盛一碗。” 三胖冷眼旁观他们的互动,叹了口气,冲宋小宝招招手,把她招呼到自己面前,慈祥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看了魏谦一眼,随口问:“你干嘛去?” 魏谦:“我洗个澡。” 三胖:“没到睡觉的时候你洗什么早?再说你烧水了吗?” 魏谦:“没有,我用凉水。” 三胖:“寒冬腊月天洗冷水澡,你有病啊?” 魏谦拎着衣服一把推开他,光速脱离了之前行尸走肉的状态,恢复了他一贯的跋扈和混账:“我乐意,你跟老母鸡似的瞎叫唤什么?要下蛋?” 三胖:“……是啊,怎么样?” 魏谦瞥了他一眼:“憋着,明儿再下。” 三胖:“……” 三哥发现以自己简单的内心和平滑如蛋的大脑皮层,是真的跟不上魏大少爷的思想境界。 其实魏谦的想法并没有多复杂,他就是怕身上的烟味熏到妹妹。 以及……他只是一时不敢相信,有点脑残了而已。 小宝是他的亲妹妹,这个世界上,统共只剩下了她身上那么一点血脉和他相连,他从她没有他一条胳膊长的时候就养着她,一直养到了这么大。 有多深的感情,他连自己也说不清,她有时候不像他妹妹,更像他女儿。 小宝几乎是他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的寄托,魏谦就算舍命也舍不得这个她。 ……哪怕宋小宝是个吃里扒外的臭丫头。 魏谦被凉水冻得一激灵,心里想:我这是有多贱啊? 小宝期期艾艾地叫了魏之远一声:“二哥。” 魏之远看她就烦,不想搭理,一方面心疼大哥,一方面…… 他冷眼旁观着大哥和小宝的互动,大哥表现隐晦而内敛,以至于小宝会错意,三胖不明白,只有他一个人不知怎么的心领神会,越发不高兴起来。 突然之间,魏之远无师自通地发现,争宠才是他正确的人生路线。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17. 第十七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8. 第十八章 魏之远整整两天,坚决不和敌人宋小宝说一个字,只要魏谦在家,男孩就每天里出外进地跟着他。 每次魏谦一转身,他都在后面绊脚,魏谦实在被他跟烦了,但他也知道魏之远为什么这么别扭,所以不想对他发火。 于是魏谦难得轻描淡写地和起了稀泥:“好好一起玩,别打架。” 这回是圣旨下来了,魏之远无可奈何,只好谢主隆恩,满心怨念地重新和宋小宝建交。 魏之远争起宠来,宋小宝真是拍马也赶不上——没办法,她实在是在这方面天生少根筋。 比如魏谦一推门进来,就能发现小男孩一个人低头扫地擦桌子,小宝眼睛长在脸上活像喘气用的,熟视无睹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刚回来,魏谦也不想跟妹妹闹别扭,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她两句,但与此鲜明对比的,是他奖励了魏之远额外的十块钱做零花。 第二天,眼红的宋小宝一早晨爬起来就吭哧吭哧地在家里做大扫除,中午之前就麻利地做完了,魏之远冷眼旁观,简直想冷笑。果然——晚上魏谦回来,压根就没注意到屋里变干净了。 再比如魏谦晚上冲完凉,四处找自己脱下来的脏袜子,打算顺手洗洗,结果发现魏之远正把洗干净的袜子往晾衣杆上挂。当天,魏之远摇头摆尾地享受了大哥有点不好意思的摸头和表扬。 宋小宝羡慕嫉妒恨,于是企图效仿,第二天,她把小爪子伸向了大哥换下来的内裤,被魏谦面红耳赤地抢走了,以及……她得到了大哥一声被踩了尾巴一样的吼:“你瞎动什么?” 可见人世间是多么的不公平啊——魏之远和宋小宝竟然真的属于同一个物种! 宋老太一发现小宝不见了,就知道她回去了“小流氓”那里。 距离魏谦他们住的这片棚户区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私人经营的集体宿舍,分男女,专供进城务工人员住宿,一天一人一块钱——如果小宝和奶奶一起睡,那她们俩也只用交一个人的钱。 宋老太原本打算攒一点钱,带小宝找个小平房租一间屋子,实在不行,她就带着小宝一起回老家去。 没想到“回老家”这个概念刚一抛出来,小宝就跑了,她到底是舍不得她住了将近十年的家。 自从她回家以后,宋老太每天都鬼鬼祟祟地到魏谦家附近转一圈,以便趁魏谦出门的时候偷偷看一眼小宝。 年关将至,凛冬猖狂,女工寝室里有一个年轻的姑娘不幸感染了传染性的肺结核,众人只好一边一哄而散地集体搬家,一边疑神疑鬼地感受着自己是不是有咳嗽和低烧的症状。 宋老太也背着她的行李卷,搬了出来。 她走在这个过于纷扰的城市里,在一个桥洞下看见一个快要冻死的流浪汉,她驻足一会,发现那个人一直也没人理睬,都快冻僵了,直到下午的时候,一对正好经过的中年夫妇才停车下来查看,而后报了警。 警车很快开来,把这个人拉走,宋老太听路人议论,知道这个人如果能活下来,可能会被送到流浪人口收容所去,也有可能会被遣送回原籍。 原籍…… 宋老太抬头看着这座北方城市里苍茫而阴沉的天空,心里想:快过年了,我为什么不回老家去呢? 然而一个孤老婆子独自过年,还算年吗? 宋老太低下头,抹了一把冻出来的鼻涕,下定了决心,不要这张老脸了。 而宋小宝也终于不负众望地又一次胳膊肘往外拐了。 那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魏谦拎着刚买的糖瓜和包饺子的肉回家时,就看见家门口乱得一塌糊涂,里面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争。 宋小宝贪心,放不下从小把她带大的大哥,也放不下血脉相连的奶奶,所以在奶奶抹着眼泪找上门来的时候,还是把她放了进来……纵然此前发生的一切事,已经足以让她理解到奶奶和大哥之间的剑拔弩张。 大哥还没回来,一直透明人一样不吭不声的魏之远先不干了。 自从小宝认了这个二哥、不再挑衅开始,魏之远一直对她不错,几乎没和她翻过脸,似乎一个称呼就能让小孩懂得谦让和照顾——前两天的冷战不算,宋小宝自认理亏。 所以小宝没想到魏之远的反应会那么大,他就像是被侵入了领地的恶犬一样,气势汹汹地盯着门口的宋老太和小宝。 但凡她们有一点打算越界的反应,他就准备扑过去决一死战。 宋老太一直看不惯魏谦,但是对魏之远没什么意见——魏之远只是个孩子,长得漂亮,性格也不招人烦,乍一看,比闹哄哄的小宝讨人喜欢。 宋老太先是站在门口试图对他讲道理,可惜魏之远一句人话也不听,那种凶狠乃至怨毒的眼神,从这么大的一个小男孩身上射出来,显得格外瘆人。 宋老太放弃了和他和平解决问题,往门里迈了一步,把行李放了进来。 魏之远一把抢过老太太的包袱,毫不留情地给扔了出去。他还嫌不够,转身开始扔宋小宝的书包,宋小宝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把这些都天女散花了出去,他又转身跑到卧室,把小宝床上的枕头被子一股脑地丢了出来。 要是宋小宝不存在就好了,要是她们两个都不存在就好了——魏之远被愤怒冲昏了头,心里只剩下了这一句话。 宋小宝要去推他,被魏之远反手推了个屁股蹲。 “叛徒!”他指着宋小宝的鼻子,虚伪地不表达自己的诉求,先给她定下一个冠冕堂皇的罪名,以本能地掩饰自己的心,“你就是个大叛徒!” 宋小宝一开始还试图申辩:“我不是叛徒,那是我奶奶。” 魏之远:“呸!她是个不要脸的老巫婆!” 宋小宝一听这话,也不干了,跳着脚说:“你骂我奶奶!你个小王八有什么资格骂我奶奶?这是我家!我哥!我奶奶!你不是我家的!你走!” 魏之远愣了两秒,一下就没词了。 他从激烈的愤怒中冷却下来,意识到宋小宝说的话一点问题也没有。 魏之远几乎已经忘了,这的确不是他家,魏谦的确不是他亲哥,他也的的确确没有资格来决定,让谁进门不让谁进门这个问题。 男孩的气势汹汹一下子烟消云散,哑然在原地,脸“刷”一下就红了,分不出是愤怒还是羞耻。 一眨眼的工夫,他年幼的自尊心就被击打得支离破碎。 宋小宝一句话脱口而出,立刻就后悔了,可她在人情世故这方面的笨拙天性再一次占了上风,即便后悔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保持着倔强任性的表情站在原地。 两个小孩同时静默了一分钟,然后魏之远一言不发地越过她,转身往外走去。 宋小宝终于感觉到不对,小声地叫了他一声:“二哥。” 魏之远连脚步也没停。 他空着手,闷头往外走,带着几乎是破釜沉舟的凄凉决心。 魏之远咬着牙想:走就走,也没什么,最多接着去垃圾箱里和野狗抢东西吃,无论如何,比以前肯定是强的,他已经长大了三岁,自觉是个男人了,别说野狗,就算那天碰到的不怀好意的大人,他都能用一根钢管打败…… 然后他就风萧萧兮易水寒地闷头撞到了一个人怀里。 那人从揽住他的后背,熟悉的、劣质的烟味传来,让魏之远的心情一瞬间发生了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变化——他眨眼的工夫,就从一个勇往直前的男子汉变成了一个满腔委屈的小男孩。 魏之远把脸埋在魏谦怀里,死死地扒住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让哥哥往里走,也不肯抬头,他拼命忍着不哭,两只手把魏谦的外衣攥出了一层一层的褶子。 魏谦一抬头就看见楼道里乱七八糟的行李和被褥,脸色从尴尬转为防御的宋老太……还有怯怯地看着他的小宝。 魏谦深吸一口气,有心想把这老东西一巴掌拍死,可是小宝……他的宝贝丫头好不容易才回来的。 他投鼠忌器。 魏谦明白,自己想留下小宝,大概就必须得向这个干瘪瘦小、身无长物的臭老娘们让步……纵然他心里的疙瘩有拳头那么大,恨不得冲破胸口呼号而出。 他自诩一生哪怕贱如烂泥,也绝不向人低头……直到他妹妹用眼泪汪汪的眼神,强逼着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妥协。 僵持了好一会,魏谦终于伸手轻轻地推了一下魏之远的肩膀,小孩别扭着不肯动,魏谦于是微微用了点力气,掰着他的下巴,抬起了魏之远的头。 少年叹了口气,从纸包里挑出了一颗最大的糖瓜,塞进了魏之远嘴里。 魏之远懵懵懂懂地舔了一下,发现是甜的,他爱吃甜的,但是不爱糖瓜那种甜法,所以用舌头把它推到了一边,腮帮子上鼓起一块,他用牙把糖瓜和舌头隔离开,等着它慢慢融化。 紧接着,魏谦把手里的塑料袋和纸包都塞到他怀里,然后双手伸到他腋下,像拎起一只小猫一样把他拎了起来,抱进了屋里。 “帮我洗菜去,晚上咱们吃饺子。”魏谦说着,刻意忽视了屋里还有其他两个人的事实,他态度几近柔和地问魏之远,“糖瓜好吃吗?” 魏之远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小男孩偷偷把隔离到了牙齿外面的糖瓜重新收回了嘴里,舔了舔,觉得也还行,没那么难吃。 魏谦没有理会宋老太,也没有阻止小宝把她放进来,更没有帮小宝捡东西。 ……不过宋老太期期艾艾地走进厨房,观察了他的反应片刻,试探着动手剁馅擀面皮的时候,他也同样没说什么。 魏之远心意难平,宋小宝心怀惴惴,而剩下的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几乎可以当成年人的少年达成了诡异的默契——他们俩不约而同地保持了表面上的和平,谁也没输,谁也没赢。 宋老太终于还是没能把她的宝贝孙女从臭流氓身边抢走,而魏谦也只好捏着鼻子容忍了自己本来就不大的家里住进了这么一个讨人嫌的老不死。 他们俩尽管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都完美地把对方当成了空气,谁也不搭理谁。 那天晚上,宋小宝讷讷地和魏之远道了歉,魏之远瞥了一眼魏谦的表情,勉为其难地表示不跟她计较。 这事算过去了,小宝依然是小妹,小远依然是二哥,之后的日子,他们偶尔也会凑在一起对寒假作业上的答案。 以前他们都是在宋小宝的小屋里一起做功课的,那里有书桌和简易的小书架,可是自从那天以后,魏之远再也没进过小屋。 他把自己的课本和习题册都搬了出来,用两块硬纸板把客厅里平时不大用的一张腿脚不一样长的小桌垫好,从此在那里落了户。 魏谦心里有数,就随他去了。 后来小宝年纪大了一点,不再那么没心没肺,开始有一些小算计的时候,曾经几次三番借着各种名目,想让小远进去,可惜魏之远完全不吃她那一套,直到他们搬家离开这个历史悠久的棚户区,魏之远也没有再踏足过小屋一步。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18. 第十八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9. 第十九章 那段时间魏谦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跟着乐哥有不少“应酬”。 以前这些事魏谦能推就推,但麻子死后,他生出了和乐哥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心,当然要不动声色地潜伏在乐哥身边,赚取足够的信任。 而且家里的气氛也确实诡异,魏谦实在是懒得回去。 这种诡异的氛围一直绵延到了当年的三月份,魏之远和小宝已经都开学了。 阳历三月的某一天,正是旧历的二月二,龙抬头,这年的倒春寒冷得邪乎,眼看着快看春,居然又下了一场好大的雪,几乎把整个城市埋了下去。 魏谦照例在外面陪乐哥,却显得有点心神不宁,不停地低头去看乐哥新给他配的“小灵通”(注),酒喝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小灵通响了,魏谦一接,脸色一变。 乐哥偏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魏谦压低声音说:“我妹妹病了,乐哥,小孩高烧容易落下毛病,我……我想回去看看。” 乐哥似乎有些不乐意,然而毕竟还是给他面子的,就随口问:“我给你找几个人?” 魏谦忙说:“不用,我回家看看就回来。” 魏谦说完,站了起来,先和众人赔了不是,然后没等别人有所反应,他就用桌子角搓开酒瓶子,当场吹了一整瓶啤酒,算是给足了乐哥面子。 在一众大小混混的叫好中,魏谦恭恭敬敬地弯下腰,轻声说:“司机和车我都给您叫来备好了,那辆‘盾牌’,叫司机给您开好了暖气。” 乐哥喜笑颜开地挥挥手:“去吧。” 魏谦不办事则已,但凡他接手,似乎总能搔到自己的痒处。乐哥心想,自己一直照顾他不是没缘由的,这少年人有锐气,能豁得出命,能撑得起场面,却也不是一味只会往前冲的莽撞人,魏谦有自己的特有的油滑,知道怎么保存自己的面子,也知道怎么给别人面子。 魏谦应付完这些人,匆匆往家里跑,还没到家,就看见宋老太费力地背着小宝,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大雪里,旁边跟着魏之远给他们打着伞,男孩自己半个身子都被雪打湿了。 宋老太毕竟年纪大了,又不知道怎么打车,背都被小宝压弯了,嘴里呼出的白气一下一下粗重地飘在滴水成冰的大雪天里。 魏谦大步走过去,把宋小宝接过来,伸手一摸,额头滚烫,他立刻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裹在她身上,抱着她直奔医院。 小宝最近老换地方住,弄得自己日理万机,加上奶奶和大哥之间那种瞎子也能看出来的互相仇视,以及小远对她的芥蒂难消,一时间,她的心理压力前所未有地大。 小宝心里从来没藏过这么多事,正好学校里开始流行病毒性感冒,她就壮烈了。 外面漫天的大雪仿佛预示了这个冬天的无边无际,医院的铁架病床透着怎么也暖和不过来的寒凉,西北风“呼呼”地拍着窗户,小宝满脸通红地输上了液。 其他三个人都已经是一身狼狈。 宋老太没有任何经验,之前挂号,带小丫头检查、验血,办住院手续等等的事,都是魏谦在跑,她插不上嘴,也不懂。一直以来,她在魏谦面前都表现得像个一点就着的二踢脚,几乎可以代表广大农村中老年妇女的最高战斗力,这时却显得无助又脆弱。 她有些浑浊的眼珠总是不由自主地随着偶尔来往的医生护士不安地转,坐在楼道里等候的长椅上,顾不得一身的雪水化得她浑身湿漉漉的,屁/股只敢挨着一点边坐,每次有人不经意间靠近,她就会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猛地站起来,手掌无意识地在湿漉漉的裤腿上磨蹭,露出她因为疏于保养而粗粝冻裂的手背。 魏谦安顿好了宋小宝,已经很晚了,他看了看跟来的那一老一小,披上外衣转身离开了医院,从不远处一个快要打烊的小饭店里买了两碗热汤面,打好包拎上来,屈尊降贵地放在宋老太面前一碗,剩下的推给小远,低声说:“吃吧。” 魏之远:“哥,你先吃。” 魏谦摆摆手,摸出烟盒,又塞了回去,转身出去找医生说话。 魏谦等他们俩吃完了东西,又看了看,见外面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把雨伞递给魏之远,想了想,又从兜里摸出两百块钱,一起塞给他:“太晚了,你们俩回去吧,到楼底下叫个车,也尝尝‘打的’的滋味,剩下的这几天家用,医生说小宝得住几天院。” 魏之远:“你不回去?” 魏谦:“嗯,我在这陪陪她。” 魏之远偷偷地撇撇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别别扭扭地说:“那我也不回去。” 魏谦好声气地说:“你在这能干什么,别回头你也感冒了,听话,回去吧。” 魏之远固执地不吭声。 他实在是不想和那老太婆单独相处,不然也不会这么拧巴,魏之远其实知道,大哥的好声气最多两句半,超过了,他就要不耐烦了。 果然,魏谦把脸一沉,直接呵斥说:“少废话,滚回去,别在这给我添乱!” 呵斥完,魏谦抬手摸了他的头发一把,发现已经干了,于是催促说:“快走吧,家里有点板蓝根,回去自己泡水喝。” 宋老太在一边,破天荒地对他以一种示弱的姿态开了口:“那要么我在这吧,我岁数大了,觉少……” 魏谦挑起眼角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你?你会干什么?” 宋老太:“……” 魏谦冷笑一声,转身拉开了病房的门,示意他们俩都“快滚”。 宋老太犹犹豫豫地走出去,忍不住又回头对他说:“那……明天早晨你别在外面买吃的,我给你们做好了送过来……” 这回魏谦眼皮也没抬,眉目冷淡,好像自动屏蔽了她的话音。 魏之远蔫蔫地跟着宋老太走了几步。 “等等。”魏谦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叫住了他。 魏之远立刻如蒙主召,颠颠地跑回来。 魏谦弯下腰,几乎是贴着魏之远的耳边,低声对他说:“回去别忘了跟老师给妹妹请个假,这几天……你早晚出门看着点,尽量和别的同学一起走,如果有人拦住你,也不用慌,问你什么,你就照实说,不要紧,告诉他们我一直陪着小宝住院,没人会为难你……如果家里有什么事,就直接到医院找我,不要打我电话,我不开机。” 魏之远惊疑地抬头看着他,魏谦的目光在采光不良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深沉,目光森冷而平静,里面似乎有幽暗的流光涌动。 “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吗?” 魏之远点点头。 魏谦单薄的嘴角轻轻地挑起来,在背光的地方露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微笑。 “小宝不要紧,还没来得及转成肺炎,就是病毒性感冒,一个礼拜就好了。”魏谦说,“她这场病,病得可巧……” 后来魏之远回忆,他哥就是从这天晚上开始和奶奶结束了斗争,缓和了关系,乃至于后来握手言和的……哦,后来他跟小宝一样,叫宋老太奶奶了。 这一宿发生了太多的事,看起来似乎是他们所有人命运的转弯,神奇得要命,可只魏谦那语焉不详的几句耳语,却始终让魏之远相信,有时候那些看似奇迹的命运,要是刨根问题,竟然也会是人为的。 小宝的病果然如医生所说,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清早,她就已经从高烧转成低烧了,宋老太如约一大早赶来,带着给小宝的鸡蛋羹和给魏谦的茶鸡蛋、瘦肉粥。 茶叶蛋大概是煮了一整宿,味道浸得足足的。 魏谦没客气,接过来大口吃了,发现这老不死的干别的不行,做饭倒是挺有一手。 小宝吃了东西,强打精神和奶奶说了几句话,又昏昏地睡着了,宋老太神色拘谨地坐在一边,几次三番试图和魏谦搭话,但魏谦不领情,也懒得给她面子,一直爱答不理,拿着一本缺页的旧杂志翻来覆去地看。 宋老太有些惴惴,两厢沉默了一会,她终于站起来,轻声说:“她哥,那你……那你中午想吃点什么,我回家做去。” 魏谦不识好歹地冷笑一声:“管好你孙女就得了,我用不着你,怕你下耗子药。” 宋老太眼眉一立,看起来又想破口大骂,可她嘴唇动了动,到底憋住了,一声没吭转身走了,中午依然忍辱负重地带了魏谦的饭。 一日三餐,她都给做好了送来,变着花样的,带着明显的讨好,基本是爱吃什么给做什么,到了第三天,魏谦终于有点吃人嘴软了,虽然他照例是不大买账,可好歹不阴阳怪气了——他闭了嘴,好话歹话都不说了。 宋老太刚走,三胖就来了。 三胖给宋小宝带了新鲜水果,心不在焉地逗了她两句,然后一扯魏谦的衣服,低声说:“谦儿,出来,三哥有话跟你说。” 三胖脸色凝重,眼睛下面带着厚重的黑眼圈,大饼脸似乎几乎都有些缩水了,险些奔着甩饼的形状去。 魏谦嘱咐了小宝几句,跟三胖到了外面,找了个没人的转角,三胖一把拎住魏谦的领子:“你为什么不开机?你知不知道外面出什么事了?你……” 魏谦攥住他的手,把自己的衣领解救出来,不慌不忙地说:“天塌不下来。” 三胖:“卧槽这时候了还跟老子装神,乐晓东出事了!” 魏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前天晚上,就是你送小宝上医院的那天,乐晓东他们喝完酒,半路上就被人给截下了,他那凯迪拉克据说当场就被人懒腰给撞翻了……当时跟着他的兄弟们全都红了眼,当街和对方干起来了,正是闹市区,他妈一帮没谱的王八蛋,眨眼就惊动了警/察,前一段时间市里刚说要重点□□,这就撞枪口上了,你说他们是不是缺心眼……” 三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魏谦却突然打断他的话。 魏谦的声音压在喉咙里,低得就像悄悄话,他的少年音色已经褪尽,低沉如同某种沉郁的琴音,好像带着某种回响。 魏谦问:“乐晓东死了吗?” 三胖愣了两秒,而后难以置信地看着魏谦,好一会,才呆呆地问:“不是,你……你早知道?” 魏谦露出了一个讥诮而尖刻地笑容,英俊得逼人。 三胖心里把这事转了转,瞬间冷汗都下来了:“你在里面扮演的什么角色?你丫找死啊魏谦!乐晓东他们那些人,是我们这些虾米小鱼能动得了的吗?你……” 魏谦竖起一根食指在自己的嘴唇上。 他走近三胖,从他的口袋里掏走了一包烟,小声说:“三哥,你说得对,我只是只虾米小鱼,什么角色都不是。我当时饭都没吃完就走了,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也不知道他会走哪条路,你说乐哥每天晚上都换地方住,也能被人伏击吗?简直太离奇了。” 三胖目瞪口呆的二缺表情如同刚被外星人绑架了。 “不过知道他死了,我就放心了。”魏谦一只手托住自己的下巴,手指揉了揉自己微微冒出些胡茬的脸,拿着烟盒走出去,医院不让抽烟,这几天快要憋死他了。 那起重大贩毒案中,被卷进去的不单是麻子这样的替罪羊,还有真正的大头和老炮,乐哥独善其身,连局外人都看得清怎么回事,更别说牵扯其中的人。 乐晓东这个人,简直就像当年的袁大头一样,叽嘹叽嘹地忙着落井下石,反咬段祺瑞一口,结果全国人民都统一意见地同意是他刺杀了宋教仁。 乐晓东也是一样,作为一个短视的阴谋家,遇到事不想着怎么坐镇大局,先第一时间把自己摘出去,还摘得不甚高明。 魏谦知道,从那件事之后,就开始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乐晓东——因为有人曾经找过他,他作为乐晓东手下的当红打手,还和死了的麻子私交甚笃,立场微妙。 不过魏谦当面没答应,转脸把对方卖给了乐晓东,表了一回衷心,也让因为麻子而对他有些犹疑的乐晓东放心。 不是愚忠的傻小弟,谁来送他们乐哥上黄泉路呢? 乐晓东属大龙,尽管全世界少说十二分之一的人都是这个属相,但他就是认为自己的属相独一无二,有帝王气。 他把每年把二月二龙抬头当个节日过,必然要大宴宾客,魏谦临走替乐哥准备好了他的爱车——乐晓东养了好几辆名车,但是打心眼里最喜欢那辆凯迪拉克,不为别的,就因为这车上过中央电视台的某小品,全中国人民都认识,都知道它贵。 ……以及四个字显得高端洋气。 魏谦这“马屁”拍得熨帖,乐哥当时心里非常满意。 乐晓东有好多住处,立志要狡兔三窟,谁也找不着他。每次都是坐到车上临时决定去哪,他自以为别人不可能提前预知他的行程。 可惜,有一年他老婆去北欧扫货,给他带了一块天价名表,乐晓东不管是不是刚初春,为了把表露出来,硬是穿了短袖的那一次,魏谦就明白了他今天晚上会走那条路。 乐晓东志得意满地喝了酒,大宴宾客如同土皇帝,贴心的小弟给备好了土皇帝车,酒气上头,他如果不就近去市中心的广场上转一圈显摆一下他的爱车,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从广场转一圈,正好接上往北城的高架桥,乐晓东在北城有个九百多平的独栋,是那一片别墅的楼王,里面养着仨居然能和平共处的奇葩情妇,其中一个刚在“有心人”的点拨下,趁着乐晓东心情好打了电话给他“祝寿”,故意把“龙抬头”说成是他的生日讨好,把乐晓东祝得龙心大悦。都顺路了,他要是不去看看他那“三宫”,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哦,对了,乐晓东从不开车,从不坐副驾,他认为车的前面两个位置掉了他的价。 所以只要冲着后面撞就好了。 太外露的人比较适合当个小人物,因为注定不可能走太远,他们通常都会莫名其妙地冤死在半路上。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19. 第十九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0. 第二十章 小宝在医院整整住了一个礼拜。 她住院的那天大雪封城,出院的时候气温却已经骤升了十几度,春暖花开呼之欲出。 宋老太在家里煮了一大锅饺子。 小宝发现,曾经剑拔弩张的大哥和奶奶似乎奇迹般地缓和了关系,而她这样病病歪歪的,小远也不好再和她过不去,拿出了这几天的笔记给她。 棚户区的旧筒子楼三楼,一室一厅的破烂房子里,恍然间有了点家的味道。 乐晓东死了,魏谦胸中一口凝滞不散的仇恨好像也随之而去了,他的精气神似乎变了不少……哪里变了,三胖也说不好,只是觉得他没有那么深重的戾气了。 不管怎么样,都是好事。 临去接麻子妈出院的时候,三胖带着小锄头和魏谦来到了麻子家门口。 三胖往手心吐了两口吐沫,在树下一阵刨:“麻子那小子,属土拨鼠的,什么都往地底下埋,肯定留了东西——哎,谦爷,您能别在一边扎着手看着吗?能移驾过来,动动您尊贵的爪子帮帮俺老猪吗?” 魏谦把鞋上蹭得泥磕掉,头也不抬地说:“二师弟,师父给你机会让你减肥,你就别他娘的废话了,甩开肥膘挖吧。” 他说完,摸出一根烟,塞进嘴里点了,然后倒着插到了大槐树下,拍了拍树干:“好长时间没尝过了吧?不是好烟,你凑合着用。” 大槐树静静地站在一边,微风中,和着微微歪斜的烟,簌簌有声。 真就有点像麻子一样,总是不声不响地站在那,谁看他一眼,他就冲谁傻笑一下,不问就不吱声。 三胖很快挖出了麻子埋在地下的钱,塑料袋封起来的信封里还夹着一张纸条,说他就要远走他乡,只好厚着脸皮地把他妈托付给两位兄弟……“托付”的“托”还写错了。 这炸油条的文盲,老大不小的,遗书写得还不如当年刚上俩月学的小远。 魏谦和三胖合计了一下,决定把麻子已经死了的这件事瞒下来,只把钱和字条交给了麻子妈,对麻子妈统一了口径,说麻子为了给她攒钱治病,跟着一帮做生意的人走了,上柬埔寨倒卖咖啡豆去了……“去柬埔寨”这个说辞是三胖想的,算远走异乡,对得上字条上的话。 麻子妈截了一条胳膊一条腿,已经算是残疾人,按规定,她可以申请五保户,可惜全部办下来没那么容易,需要漫长的开各种证明和跑手续的过程——不然当年魏谦也可以以未成年人的名义申请,只是当时太耗时间,他没这个心力,跑不起。 现在他和三胖都有心有力,这事却依然办不成,因为过不去麻子妈自己那关。 魏谦尝试着提起这事时,麻子妈坚定地认为自己已经有了个将近成年、并且有劳动能力的儿子,现在儿子虽然不在眼前,但是去国外做生意的,有经济来源,她不该蓄意欺骗政府那点补助金。 她觉悟高得简直让魏谦脑仁疼,于是回去以后,他狠狠地捶了三胖一顿。 都是这死肥肥出的馊主意,编的馊瞎话,得,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魏谦没有再回夜总会,他甚至没有再关心过乐晓东死了以后,财产都由谁打理了。 “小魏哥”已经随着死了的乐哥一起销声匿迹,金盆洗手了,他做打手做得本分极了,谁都知道他只是乐哥养得一条咬人的狗,牙口再厉,也没人关注他,他们有的是别的事来互相打破头。 魏谦托三胖爸找到了一个工厂点货员的工作——哦,说白了就是搬东西的。 临时工,按件计费,纯体力活,中午管饭,一人俩馒头,魏谦没干多长时间,就满手都是大泡,整天都是脏兮兮的,一天到晚要看人脸色。 打手“小魏哥”的日子,弹指就成了镜花水月。 魏谦开始干这个活的第三天,蹲在路边拿针挑手上的血泡的时候,心里平静得自己都觉得诧异。他曾经认为,这样的日子会把自己年轻的脊梁给压弯,会一想到自己这幅德行和“出人头地”四个字之间十万光年般的距离,就觉得心如刀绞。 然而并没有。 如今他想要“出人头地”的那种心绪依然没有半点改变,他依然是个做梦都想赚大钱的钱串子,依然需要钱,需要养家糊口,可大概是他已经目睹过了足够的浮华,经历过了刻骨的生死,他的心已经不知不觉间就沉下去了很多。 对此更加喜闻乐见的是宋老太。 即使魏谦每天被人吆五喝六,孙子一样地干活,她也欣慰地为他终于“走上正途”松了口气。她是庄稼人出身,不觉得体力活有什么不好,凭力气吃饭,吃得天经地义。做小工,哪怕吃糠咽菜,也比出入夜总会的穿金戴银强。 宋老太在主观地认为魏谦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也终于发现,这个大男孩,还不到十八岁,已经确确实实是在撑起一个家了,于是对他好了一些。 她不知从哪弄来了跌打损伤的药膏,偷偷放在魏谦的床头柜上,又为了帮魏谦补贴家用,每天早晨三点多起来,煮上一锅茶叶蛋和玉米,踩着人们上班的时间出去卖,下午再去收硬纸盒子、包纸和瓶子去卖。 乃至于魏谦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神经兮兮的老娘们儿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她就这么起五更爬半夜,竟然还能兼顾家里孩子们的一日三餐,还能精神矍铄地和邻居那个恶老太每天大战三百回合,相互问候生殖器地骂战一通。 恶老太被魏谦小时候拿着菜刀吓唬过,不敢出门硬碰硬,两家各自上着门上的锁链,留出一个门缝以供声音畅通无阻,开战。 这两个老货掐出了风格掐出了水平,嘴里蹦出来的脏话让魏谦这个职业流氓都听不下去。 三胖不出门进货的时候,就坐在楼道里,抓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津津有味地听一段,等战斗结束,他拍拍瓜子皮,扯着嗓子鼓掌叫好,他声音洪亮,一个人能打造出“满堂彩”的效果。 这时宋老太和恶老太就会一致对外。 宋老太骂:“小/逼孩子!” 恶老太骂:“大逼胖子!” 三胖凑齐了一个“二逼”,心满意足地扭着走了。 后来魏谦过去,一脚把恶老太家的门闩踹坏了,又和宋老太在家里大吵一架,让这俩混账老太婆把嘴都放干净点,别把好好的孩子都教坏了。 ……事实证明,俩泼妇斗不过他一个人,于是她们俩自觉将切磋时间转移到了午后,少年儿童们上学的时候,周末及法定节假日休战。 魏谦把烟戒了,抽烟太贵。 魏之远感觉童年让他印象深刻的有两种味道,一种是廉价的烟草气味,一种是后来跌打损伤膏的药味。 那段时间,每天他做完功课抬头看的时候,大哥都一定已经累得躺在床上睡死过去了,天渐渐热了,魏谦就穿个“二杆梁”背心和大裤衩,把薄毯往腰间一搭,留给魏之远一个背影。 打手生涯和繁重的体力劳动把魏谦磨砺得腰间没有一丝赘肉,修长紧实的肌肉紧紧地贴着,后腰永远是窄窄的凹下去,突兀的一对肩胛骨就像一双展开的翅膀,好像只要藏在下面,就永远也不会受到伤害。 魏之远看他一眼,又低头写了两行字,正抄到一个课文课后词,那个词是“长兄如父”。 男孩按着老师的要求工工整整地写了五遍,然后合上书本,关上灯,循着空气中已经习惯了的药味爬上床,爬过魏谦,熟练地钻到了他怀里,魏谦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地抬手拍了拍小孩的后背,带着鼻音低声说:“快睡。” 魏之远从这两个字中分辨出了浓稠得恰到好处的宠爱意味,心满意足地合上眼,享受着一天最舒服的时刻。 此后每每提及“幸福”,魏之远都会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窝在大哥怀里、蹭着他的胸口,闭上眼睛等待沉沉睡去的一刻……即使他已经长大到大哥的怀里再也装不下了。 匆匆又过了半年。 这一天小宝和小远期末考试,考完试就意味着要放暑假了。 夏日如火,魏谦骑着一辆二十块钱买来的二手自行车,来到了冷饮批发市场,小商小贩们都从这里进货,魏谦也打算批发一箱冰激凌回家给俩崽子解馋。 很多家里有小孩、冷饮消耗大的人家都会从这里直接买一箱冰激凌回去,平均零售一两块钱的冰激凌,批发价只有四五毛,能省好多。 魏谦正在看产品名录的时候,突然,一个人有点犹豫地叫住了他。 “魏谦?你……是不是魏谦?” 魏谦回头一看,只见对方是一个有些眼熟的中年妇女,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才恍然大悟地想起来:“你……您是李老师?” 李老师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过来,一迭声地问:“真是你!你是怎么回事?连声招呼也不打就退学,我还找过你好长时间,一直没消息,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有什么天大的事?为什么不把学上完?” 三年了,骤然见了她,魏谦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学校?那好像……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然而面对旧班主任,魏谦却忍不住低下头,这一刻,他既不像暴虐凶戾的夜店打手,也不像沉默寡言的年轻小工。 他忽然变得像个正常的、在老师面前有些拘谨中学生。 魏谦苦笑了一下:“老师,这说来可就话长了。” 魏谦带着一箱冰激凌和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回家的事,让所有家庭成员都非常的意外——因为印象里,大哥就没对谁这么客气过。 这位客人衣着整洁,带着眼镜,说话客客气气的,非常有礼貌,举手投足间一看就知道是个知识分子,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等奶奶弄明白了李老师的身份之后,她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她老家的行政区域是这样的,先是省,省下面是市,每个市管辖着下属十几个县,构成一个行政地区,一个县下面又有七八个乡,乡下面才是数不清的小村落。 宋老太老家相对偏远落后,村里孩子上小学要去乡里,初中要远走县城,上高中则要坐上七八个小时的车,去市里,她们村里好多年都没有能考上高中的。 更不用说高中老师了,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一个活的高中老师。 宋老太几乎把李老师当成了国家领导人来接待,拿出了浑身解数,做了一桌最高规格的菜,死活要留下她吃饭。 李老师实在盛情难却,只好在饭桌前坐了下来,看着这个家,李老师多少明白了魏谦退学的原因,她在应付着热情洋溢、不停地给她夹菜的宋老太之余,试探地说:“魏谦,我记得你那时候成绩挺好的,说真的,就这么不上学了,真的挺可惜的。” 魏谦没应声,拿起一边小碗:“老师我给您盛碗汤。” 李老师接过来,接着说:“你知道,我在咱们学校里也工作二十多年了,作为老教师,在校领导那多少有点面子,而且你叔叔……哦,就是我丈夫,他在市教育局工作,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让他想办法帮你把学籍弄回来,就插在我现在带的班里。” 这话音一落,饭桌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20. 第二十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1. 第二十一章 众人反应不一,小宝理智上知道这是件好事,但感情上,她显然不认为上学是什么好差事,她一方面高兴,一方面也为大哥以后要和她一样,老老实实地绑在椅子上听课写作业而幸灾乐祸。 小远却比她心细得多,哪怕当年魏谦退学的时候他还那么小,但他切切实实地感觉出了魏谦心里强压的绝望和悲痛,所以他带着点期盼地抬头看着李老师,用一种失学儿童盼来了救助的欣喜若狂。 而反应最大的,却是宋老太,宋老太活得时间比他们仨加起来还长,经历过的事太多了。 她发现,当魏谦坐到这个李老师面前的时候,人的气质都变了,他显得文质彬彬,礼貌而应对得体,看上去比同龄人稳重很多,面容英俊,匪气褪尽了,露出他原本蒙尘的、逼人的青春。 大好年纪的少年,灼灼如火般的韶华。 一个念头从宋老太心里闪过,她当机立断地做了决定,心想,这小子应该去念书。 然而唯独魏谦,听了李老师的话,他只是微微愣了愣,好一会,他才眼皮也没抬地轻轻笑了一下,反应平淡地说:“谢谢老师,不过……咳,我这个人,天生就不是很愿意上学,可能也不是读书的料……” “你是怕没钱交学费?”宋老太突然打断他。 魏谦沉下脸扫了他这猪一样的战友一眼,要不是不好在李老师面前造次,他敢当场摔筷子——在人家老师面前哭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博取同情还是腆着脸地利用人家的爱心求扶贫?不要脸也要有一定的限度吧? 可是宋老太不管,满地打滚的事她都干得出来,脸面?脸面又是什么玩意?能吃吗? 于是她再一次抢在李老师前面开口说:“没事,你去读,我还没老呢,干得动。我守着路口,连早晨再晚上,一天能卖几百个茶叶蛋,你算算,这能赚不少钱了吧?他们俩还小呢,没到花钱的时候,小学念书杂费一年没多少,充其量是交一点书本费,你安心去读你的书,放心吧。” 魏谦觑了觑李老师的神色,一边悄悄地磨了磨牙,一边对李老师勉强挤出一个纯良无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不,其实不是因为经济原……” 他尽可能保持着他如同学生会主席般的风度,宋老太再次利用这一点,扯着嗓子打断了他,她用自己骂街练出来的大嗓门冲着李老师说:“老师,可谢谢您,您就是我们家的恩人,只要让这小子回学校念书,学费我老太婆出,将来就是考大学,咱们也考得起,孩子只要自己有出息,说什么也不能耽误了,是不是?哎……您说的,他真能……” 李老师笑着扶了扶眼镜,说:“大妈,您放心,当了一辈子教书匠,没权没势,也就能办成这么点事,可惜一个好孩子,当时这孩子成绩挺好的,考过前十名——是吧魏谦?过两天我就让你叔叔去办,办好了等暑假开学,你就可以直接入学,经济上有什么困难,可以对老师说,大不了你将来长大有出息了再还给老师嘛。” 宋老太大喜过望,差点要拢起袖子冲李老师作揖了:“哟!是嘛!那可太谢谢您了!太谢谢您了!” 宋老太一个人大呼小叫,以绝对优势完全占领了发言权。 小宝只知道吃饭,魏之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肉放在了大哥碗里——他看见大哥脑门上的青筋都迸出来了。 李老师吃完饭就告辞了,魏谦原本打算出去送她一程,顺便好好感谢老师的好意,把“重新滚回去上高中”这种荒诞不经的事拒绝掉,可没想到他刚起来,还没来得及站直,宋老太那个老不死的缺德东西就猝不及防地给了他一记撩阴腿。 大哥在小弟和妹妹眼前,前所未有地大幅度蹦了起来,丧权辱国地夹起了腿,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兔子一样猛地躲开,然后大门就在他们仨面前“咣当”一下关上了,宋老太已经屁颠屁颠地追出去送李老师出去了,动作之迅捷,实在不像一个已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沉寂了两秒钟之后,魏谦冲小宝咆哮:“你奶奶那个老妖婆是找死吗?!” 小宝迷茫又无辜地看看他,擦了擦方才吃饭热出来的汗,对他说:“哥,我想吃根冰棍!” 魏谦:“吃个屁,刷碗去!” 小宝只好委委屈屈地刷碗去了,魏之远在旁边也开了口,他关心地问:“哥,疼吗?” 魏谦:“……” 于是魏谦把炮火对准了他:“闭嘴,滚!擦桌子去!” 魏之远就滚去擦桌子了,在擦桌子之前,他还自作聪明地从床头柜上拿起了魏谦平时用的跌打损伤膏,往魏谦面前一放,低头偷偷一笑,在大哥脸上彻底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前,跑了。 魏谦暴怒的脸色冷静了下来,他轻轻地舒了口气,往小远平时写作业用的椅子上四仰八叉地一靠,椅子腿短他腿长,只好委委屈屈地窝在一起。 魏谦剧烈的心跳平复了下来,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要是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去,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么讨厌学校,他根本就不会把李老师领回家吃饭。 宋老太那老东西再泼辣,还没有他的胸口高,一个年轻小伙子真动了真格的,宋老太能拦住他吗? 那是不可能的。 他自己打心眼里想回到学校去,尽管儿时实验室的梦想已经破碎得粘都粘不起来了,可学历依然是他可望不可即的东西。 不管是什么样的学历,哪怕将来他上一个非常破的大学,可毕业证书拿在手里,才能让他有一条和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一样奋斗的起跑线,他不期待别的,只想登上那辆能开到起跑线的火车。 用两条腿追着铁轨上的轮子跑,这太艰难了。 他真的只是想要那一点点的希望而已。 可是如果他走了,谁来养家?谁来糊口? 还有不到半年的光景,魏谦就会满十八周岁,在社会眼里,他已经是能自食其力的大人,他有手有脚有力气,没人会因为贫困而同情他,也没人会给他这样的人救济——世界上需要救济的人永远比救济金多。 靠老太太卖茶叶蛋捡破烂的钱去念这个书吗?打死他也做不到。 退一万步说,李老师是大好人,愿意帮他,那是算他命好赶上了。可李老师有义务帮他照顾家里,帮他偷偷补贴麻子妈吗? 大概二十分钟以后,宋老太回来了,大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魏谦心里已经准备好了对她破口大骂的词。 他原本想说:“你又不是我奶奶,你个老不死的东西算哪根葱,你管得着我的事吗?这他妈是我家,我说了算,少在老子面前人五人六地装蒜!” 鉴于这句话比较长,并且需要一气呵成,魏谦已经好好地深吸了一口气,然而当他看见推门进来的宋老太脸上那没来得及褪去的喜色的时候,他就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宋老太认为上学读书是一件极其长脸、极其荣耀的事,在老家,她认识的最有学问的人是东头那个有初中学历的村支书。 她正在以用一种非常粗鲁鄙陋的方式,尝试着对他好。 魏谦终于缓缓地把那口吸进去的气吐出来,连带着牵连着五脏六腑的凶戾一起,听起来就好像一声叹息一样。 魏谦对小宝和小远招招手,打发他们俩一人拿一根冰棍去小屋写暑假作业。 小宝本来不乐意放暑假第一天就要写作业,随后听见大哥让小远和她一起,她立刻忘了纠结作业的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魏之远一起。 尽管魏之远面无表情,魏谦却看出了他的不乐意,于是加重了一点声音说:“去,爱吃什么拿什么,听话。” 魏之远知道大哥他们有话要说,不想给他听见,可房子小没办法,除了打发他们去小屋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于是他顿了顿,摆手拒绝了小宝给他拿的冰棒,转身走进了厨房,回手把厨房的门带上,冲着外面大声说:“我切西瓜!” 小宝失望极了,拿着冰棒在厨房门口踟蹰良久,终于还是被那一道歪歪扭扭不结实的小破门给拒之门外,她无可奈何地转身回到了自己屋里,感觉奶油小豆冰都不好吃了。 魏谦这回是真叹了口气——他一双弟妹长得都这么畸形,弟弟是个气性大得不行、死不回头的倔毛驴,妹妹呢……唉,更别提了,她简直是个别出心裁的二百五。 这日子,真离了他可怎么过? 魏谦把腿放下来,弓起后背,一手扶着椅子把手,另一只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捂住了半边脸,用一种罕见的、心平气和的语气对宋老太说:“我们学校一年多少钱,你知道吗?“ 宋老太伸出四根手指头来:“你们老师说一年四百,这钱咱们有。” 这钱当然有,魏谦替乐晓东当打手那会,乐晓东一个月给他一千五,好烟好酒随便拿,在当时算比较高的收入了。他手里多少有些积蓄,四百块钱的学费确实拿得出,可学费始终是小头,其他的开销呢? 魏谦搓了搓手指,他这时候真的很想再来根烟。 “我们学……我们原来的那学校,中午午休时间很少,晚上要上晚自习,全封闭管理,一天要在学校待十二三个小时,半工半读是不可能的。我们要求一日三餐在学校吃,最省钱一个月也要一百五十块钱,书本费另算,也是笔不小的开销,咱们就先暂且不算了。家里呢,你们三个买菜买肉——对,我知道你们在家做饭省钱,但是那俩崽子什么岁数?正是连骨再肉一起长的时候,饭钱绝对省不下来,加上水电费好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一个月两百,你们得过的紧巴巴的。” 魏谦抬起眼睛:“你告诉我,就这三百五十块钱你去哪弄?刨去成本、电钱水钱,你卖一个鸡蛋能赚五分钱吗?你一个月卖得了七千个茶叶蛋吗?你真当你那蛋是公鸡下的啊?” 宋老太哑然,过了一会,毫无底气地狡辩说:“我一天也不少卖呢,能有几百个……” “我买你几百个鸡蛋。”魏谦苦笑了一下,连续长篇大论,他有点口干舌燥,他轻声对宋老太说,“别耍你那点小聪明了,什么行情我不知道么,从早到晚,你能卖六七十个就算生意好了。” 宋老太:“哎哟你懂个屁,老娘卖破烂也能赚钱,包纸、纸盒子……对,还有瓶子,易拉罐……” “就算你一个月累死累活地能弄出这三百五十块钱,万一有点别的事呢?”魏谦打断了她,“你年纪也不小了,我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有个磕碰住院呢?你有医保吗?再说,就算我可以凑合,你可以凑合,可是万一俩孩子学校有点什么春游运动会,别人都给买新衣服零食,你让他们俩也凑合吗?小宝是个丫头,现在什么也不懂不要紧,过一两年她知道美了,你是不是也准备让她破衣烂衫地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 宋老太听到这,不知怎么的,突然眼睛一眨,毫无征兆地掉下了眼泪来。 魏谦说得对,她心里明白,这是城里,不是他们那穷乡僻壤的老家,在老家,田间地梗、家长里短,谁家的孩子都是泥里滚大的,谁也不比谁体面多少,没什么好说。 可是在城里,人家都是豪车宝马、衣香鬓影,穷是没有出路的。 这孩子是有多苦啊! 而她只是个鳏寡孤独的老太婆,什么本事都没有,最大的技能是种菜,可惜这钢筋水泥的城市,连二尺宽的菜地都找不着。 魏谦心里原本是惶惶茫然一片,骤然发现宋老太掉了眼泪,他有那么一两秒钟没说出话来。 随后,少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冷静了下来,他默不作声地站起来,从桌子上拉过一卷卫生纸,撕下一点递给她,用真正一家之主的镇定气度说:“别哭了,我跟你说的都是真事。” 宋老太越发地泣不成声。 魏谦任凭她哭了一会,终于不耐烦了:“老太婆,差不多行了,哭哭啼啼的,晦气不晦气?有事说事,有什么好哭的?” 宋老太听他又没了那种文明和体面,故态重萌地出言不逊,就弯腰扒下了自己的鞋,拿着鞋底使劲往魏谦身上抽:“你个小兔崽子!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我打死你!你就那么想当流氓是不是?就那么想当小工是不是?抽死你得了!。” 魏谦当然不可能被一个鞋底抽死,他也懒得躲,索性缩着肩膀用胳膊护住脸任她打、任她出气。 同时,他不打算陪她发泄毫无意义的情绪,魏谦在这样混乱的背景音中,绞尽脑汁地思索起出路。 满地荆棘,而希望就像一匹踏燕的马,只有尾巴堪堪勾住了他的指尖。 为您提供大神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21. 第二十一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小÷说◎网 】,♂小÷说◎网 】, 王耀中心里知道这顿饭吃的不是那么回事,始至终的黑着一张脸,很明显的心中还有怨气。因为,张军这个人太他妈的不是东西,竟然想手记自己的隐啊私,简直就是到老虎头上拔『毛』。 王耀中正准备让朱志牛等人一鼓作气,把张军办了,这样让张富贵也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现在这个结果,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本了。 张富贵知道,吃一顿饭的功夫,想要解决所有的问题也不可能,所以见好就收吩咐自己的司机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些礼品拎进来,分给大家,说这是小意思,千万不要客气。 金大洲笑着说,张县长今天还客气的,还准备了礼物,这样吃了还兜着走,是不是有点见外了,兄弟从驻村认识以来,不管什么时候,可是从来不这么见外的。 张富贵笑了笑说,好久没请兄弟们吃饭了,竟然请了就不妨大方一回,也像个请客的样子,再说,这也是别人送我的,不过是请兄弟们帮我消费而已,记这么简单,不要多想。 秦书凯等人听了这话,都配合的笑了几声,笑完后却都转头看王耀中的脸『色』。从开始到结束,一顿饭吃下来,王耀中的表情一直是紧绷着的,不管是谁说了再好听的笑话,都没见他笑过,现在也是一样。 秦书凯用胳膊捅了捅王耀中说,耀中,还不谢谢张县长的盛情。 王耀中看了秦书凯一眼,知道这件事也不能太过份,至少表面是这样,勉强说了两个字,谢了。 如此的一闹,似乎关系比以前和好了,其实到底怎么样,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后来,一行人从酒店里出来,秦书凯和金大洲,王耀中一行,决定散步回去,路上谈谈一些事情,张富贵则带着张军坐上了张富贵的车,说张军喝多了,要把张军送回家,先走一步。 到了车上,张军才敢放弃伪装的醉态,他的酒量本来就大,一瓶酒想要把他喝倒,还差点,他咬着牙对张富贵说,张县长,你也看到了,这个王耀中,真他妈的不识抬举,我的心里很是生气啊。 张富贵说,算了,张军,男人要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现在能保一时平安,你就自求多福吧,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如果这个王耀中,真的找个理由整你,别人还不好帮助你,而现在我们又没有理由整到王耀中。 张军很不甘心地,很希望把王耀中弄倒,让他滚出普水,于是说,张县长,难道一直要这么受制于王耀中,如果这样,那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想办法改变啊。 张富贵说,放心吧,马上市里就要换届了,市里换届后,各县的领导人也一定会有大规模的调整,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吧,如过王耀中不在普水了,很多事情也就不存在了,当然,要是有可能的话,争取帮你换个合适的位置,估计王耀中也就不敢随便给你脸『色』看了。 张军听了这话,心里一阵高兴,他暗想,看来自己选择跟在张富贵后头混还是选对了。如果张富贵做了县委书记,那么以后王耀中还要看着张富贵的脸『色』做事,想到这里,就说: “张县长,我一定按照你吩咐的去做,等到换届过后,但是如果王耀中在刻意的得罪我,我也不是好惹的!” 张富贵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张军,你他妈的说这些话,也不感到脸红,如果你真有那个**本事,今晚我也就不会请他们几个人吃饭了,更不会在他们前面示弱。 再说,金大洲等人看着张富贵的车疾驰而去,金大洲冲着王耀中笑笑说,兄弟,脾气要改一改啊,不能整天板着脸,有些事情,你也不能『操』之过急,当心狗急了跳墙,可就麻烦了。 王耀中眼睛一立,很不在乎地说,我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和我现在硬碰硬。 秦书凯『插』嘴说,王耀中,你也别太大意了,古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就算是有心办一个人,也不要在脸上表现出来,高手对招,要是什么底牌都被人看出来,还怎么跟对手斗。 王耀中说,秦书凯,你说那个张军算什么高手,你是知道的,从经贸委综合科长那里我已经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只要我想扳倒张军,现在动手都来得及,今天我是给你们面子,顾着张军跟秦书凯毕竟是老同学的关系,你们又都跟张富贵曾经是兄弟一场,否则,张军不管喝多少,我都不会给他机会。 金大洲说,耀中,这话你还真是说错了,我和秦书凯两个人阻止你扳倒张军,不是为了顾忌所谓的这份兄弟情义,我们做事很多时候原则是有的,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你。 王耀中不解的问,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难道还怕别人怎样。 金大洲说,张军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要说他有一些吃吃喝喝的小问题,肯定是有的,但是大的贪污受贿他应该没有,不是说他不想,而是他当一把手的时间也不是很长,还没有那个胆,或者说想提升,很注意控制,你要是真把他办了,他也不会有太大的损伤,那就失去扳倒一个人的实际意义。再说,只要张富贵还继续帮张军撑腰,很多事情事事难预料啊,这里面最关键问题是,张富贵跟张军走的这么近,张军必定掌握着张富贵的一些事情,你这个纪委书记要是对付张军算是绰绰有余,但是,加上一个张富贵,很多事情就很难在你的控制范围,因为张富贵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吧。 王耀中被金大洲这么一点拨,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他问金大洲,你的意思是让我任由张军胡作非为,如果这样,也不是我王耀中的风格。 金大洲说,算了,兄弟,我和秦书凯跟张富贵认识这么多年了,张富贵以前是一个很好的人,现在他的城府和关系,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暂时情况下,你只求维持现状,尽力收集相关证据,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跟张富贵正面起冲突。 秦书凯听了这话,点点头说,是啊,张富贵真的变化很大,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有时候,满嘴的兄弟义气,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有时候又突然变脸,好像只要为了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什么都可以不管一样。 金大洲听着秦书凯的话,心里跟镜是的,跟在张富贵身边做了几年的办公室主任,他早已把张富贵这个人看透了,只要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是个什么都可以牺牲的人,兄弟义气在他面前也只是一种工具而已,需要的时候,用一下。 但是,这样的话,金大洲却不能跟秦书凯说,这种事不是谁说了,别人就能相信的,必须让事实来说话,才更有份量和说服力。否则,别人就会怀疑你这个人说这句后面的目的和动机了。 三人一路闲聊着,金大洲和王耀中后来说要到附近的咖啡店去喝咖啡,秦书凯因为很想休息,就说,你们两人去吧,我就回宿舍睡觉了。秦书凯回到外地来的县领导们住处的大门口时,远远的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那里,焦急的徘徊,看来是在等着人。 秦书凯拎着公文包往前走,边走边想,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难道她是来找我的。头脑迅速的思索了一下,秦书凯决定不管怎么样,如果是这样,那就先把带回宿舍再说,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见大晚上的自己跟她在一起。男女之事,不管有无,有的时候是很难说清楚的。 站在大门口的正是冯燕,她确实是专程来找秦书凯的。远远的,冯燕也看见秦书凯进了院子,赶紧迎上去叫了一声,秦部长。 秦书凯只能冲冯燕点点头,很多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只有面对,于是问,找我有事? 冯燕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秦书凯看着冯燕一眼,也点点头说,好吧,那你跟我进来吧,到房间再说吧。冯燕听话的跟在秦书凯身后,跟着他进秦书凯的住处。到了房间内,秦书凯把门轻轻的关好,用手指了一下客厅的沙发对冯燕说; “随便坐吧。” 看着秦书凯对自己的态度,冷漠而客套,冯燕的心里一阵难受,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两人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秦书凯对自己百般疼爱,如果不是因为姐夫的事情,公平的说,秦书凯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只不过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冯燕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顾不得伤感,眼睛看着秦书凯说,秦书凯,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有件事必须请你帮忙。 秦书凯一愣,难道冯燕想拿什么筹码要挟自己,现在主动上门来谈条件了,这也是正常情况。秦书凯不动声『色』的问: “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冯燕哼着秦书凯,很知道他现在的心里,可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只能说,秦书凯,请你帮我和姐姐跟姐夫见一面。 秦书凯听了这话,愣住了,他没想到冯燕竟然要他帮的是这个忙。他当即实话实说,冯燕,这个忙不是自己不想帮,而是确实帮不了,自己没有这个能量,说说别的事情吧,自己能做的,一定尽力。 冯燕一听这话急了,她的眼泪几乎要掉落下来,冲着秦书凯说,秦书凯,要是还能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找你想办法,求求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一定要帮我这一次。 秦书凯心里想,现在也不能得罪这个女人,于是赶紧解释说,冯燕,不是我不肯帮忙,赵王道被市纪委带走后,除了早就查出来的证据,在里面一直没有交代其他的事情,这么长时间,调查组一直还是处于案件调查阶段,我是在纪委工作过的,我最清楚纪委的办案过程,案件正在审理过程中,没有特殊情况,是绝对不会允许外人跟被调查对象见面的,目的就是为了严防串供行为的发生,所以,这件事我真是有心无力。 冯燕听了这话,哭出声来。 秦书凯赶紧小声劝解释说,你别哭啊,大晚上的在我的房间里哭哭啼啼的,要是被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即使没发生什么,到时候也说不清楚。 秦书凯随手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冯燕。冯燕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两眼看着秦书凯问,秦书凯,你是不是为了举报信的事情,还在恨我,所以不想帮我的忙。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简兮的话让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刚才还热闹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简兮,你别这样,大家也是想给你庆祝生日,没有谁想要特意欺骗你的,而且你工作了那么长时间,也该让自己放松一下,就算是机器也需要休息啊,更何况你还是人,安好好也不是故意的。” 谢安没有想到简兮发起脾气来的时候是这么的恐怖。交往以来,简兮给人的感觉就是能够掌控一切,从来不会有任何事情让她如此的动怒,但是这次,简兮的表现明显的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安好好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些过分了,简兮现在有这个反应实属正常,实在是因为太担心她了,所以当得知自己之前的担心其实全部是多余之后,才会如此的生气。 “简兮,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不会这样了,你就原谅我吧。”安好好低眉顺眼,委屈兮兮的对简兮说。 “道歉就有用吗?道歉就能弥补我耽误的时间吗?……”简兮仍旧非常的伤心,她内心很清楚,之所以这么生气,也许并不仅仅是因为安好好的原因,只觉得心中烦闷,像是要抑郁发作一般。 简兮曾经被抑郁症折磨得很痛苦,她好不容易才从那种痛苦之中走出来,现在实在不愿意再回想起过去的生活了。 包厢里如死一般的寂静。 “我还有事,先走了。”简兮只觉得自己再这么待下去只会更加的难受,她也不能保证自己会说出什么让她后悔的话来,唯一的途径就是尽快离开,以减少对大家的伤害。 说完简兮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着她的包包,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随着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安好好和谢安面面相觑,之前那些被他们邀请来的朋友也识趣的离开了,好好的一场生日庆祝会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原本谢安还准备了深情告白的,准备让简兮重新考虑。 现在全部都变成多余的了。 “对不起,谢安,我搞砸了。”安好好望着空落落的大包厢,失落的对谢安说。 谢安难过的说道:“这件事情不怪你,是我考虑得不周到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咱们谁也别再自责了。” 此时包厢的门打开了,安好好之前定的大蛋糕送过来了,这个蛋糕是按照简兮喜欢的草莓口味特意定制的,上面还有简兮的名字,他们甚至想好了,应该怎么去设计,才能让这个蛋糕出其不意的出现,让简兮感动大家为她准备了这么一个生日宴会。 可惜这些都是多余了,谢安和安好好两人静默了一会,然后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既然事情已经至此了,不如咱们再叫些人过来,继续唱歌吃蛋糕吧。”谢安提议,并对这个提议感到非常的兴奋。 “是啊,反正钱已经付了,酒水也已经订好了,不能白白浪费了,虽然心情有些糟糕,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唱歌到天亮的。”安好好附和道。 以前安好好总是非常的羡慕那些唱歌好听的人,她因为小时候不能说话,对那些声音悦耳的女生格外的崇拜,后来她的嗓子好了,但是她也没能拥有自己梦想中的那种声音。 两人一拍即合的开始联系好友出来聚会,唱歌喝酒,大家都很给力,不多一会儿,包厢里面便聚集了很多唱歌的人,大家不明其中的缘由,但是都玩得很开心很尽兴。 而简兮肚子一个人驾车离开之后,她并没有回去办公室加班,而是心烦意乱的在街上四处溜达,她的手机始终安静着,没错,今天是她的生日,但是除了安好好和谢安,没有任何人提醒她,甚至没有收到任何祝福。 简兮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大概是他们也忘记了,简兮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农村家庭,家里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哥哥,父母始终觉得女儿始终是别人家的,儿子才是自己老了的依靠。 所以从小,简兮便是在父母的偏心中长大,小时候每次和哥哥吵架,或者争抢玩具,互相推搡的时候,父母总是站在哥哥的那一边,好像简兮是捡来的孩子一样。 其实简兮从上大学开始,便已经不再往家里伸手要过钱了,出来上班之后,每个月都给往家里寄钱回去,而这些年,父母给她的关怀也多了,简兮心里很明白,这样的转变不过是因为钱。 有钱了就有底气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了,简兮深吸了一口气,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的惨,至少现在她终于不需要伸手向别人要钱,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 只是一年一个生日,家里人却都忘记了,这种孤独感还是让简兮觉得非常的难受,如果可以,她宁愿少赚一点钱,来换取父母对她多一点的关爱。 然而这个世界上无法选择的事情实在太多,简兮的眼角不知不觉便湿润了,她用手指不经意的将泪水抹去,像是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对于刚才突然对安好好和谢安大发脾气,简兮也觉得不可思议,大概是最近真的压力太大了,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才会抓住任何一点小小的过失不放,将自己内心的情绪释放出来。 简兮将车子停在了停车场,她将手机关机了,这个城市的夜幕静悄悄的,街上人烟稀少,夜深了,简兮知道自己生日的这一天也即将过去了。 如此也好,至少不要再失望了,简兮无奈的笑了笑自己,用脸上疲惫的笑容来掩饰内心的空虚,以前是很害怕过节的,大概每一个流连在大城市里打拼的人都深有感触。 每逢佳节倍思亲,看着别人都是和亲朋好友在一起庆祝节日,只有自己是孤身一人,两手空空,那种寂寞的感觉,就好像是午睡一觉醒来发现已经日薄西山,傍晚的夕阳让人更加的孤单,内心更加的空虚一样。 安好好和谢安狂欢了整整一夜,他们喝了很多啤酒,大着嗓子唱了很多歌曲,就差没有将包厢的屋顶给掀翻了。 包厢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人,安好好在酒精的作用下,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她是一个心事重重的人,总是想得很多,能够这样放纵一下实属难得。 “真是好啊,谢安,以后咱们还来喝酒。”安好好扶着一杯酒,只觉得天旋地转的,整个人都好运,好轻松。找不到方向。 “你还喝?酒量不好就别逞强。”谢安夺过了安好好手中的杯子,不再给安好好酒喝。 旁边的女同事见谢安如此的偏心,愤愤不平。 “谢安,不是说好的一碗水端平吗?你怎么能这样呢?不给安好好喝酒,却将我们灌醉,你安的什么心啊?”周围的人和随声附和起来。 “你们就别瞎起哄了,安好好都这个样子了,你看她是能喝酒的材料吗?一会她喝醉了还得吐一地,多难闻啊。”谢安撇撇嘴,不满的说。 “哎哎哎,咱们不管他们了,继续玩,今晚一定要玩得尽兴,难得出来放纵一次。”这个男同事瞒着老婆出来玩,反正是同事聚会,也就无所谓了。 这时候不知道谁突然说道:“对了,既然是公司的聚会,怎么没有看到席总呢?他平日里上班总是冷冰冰的板着一张脸,真想知道生活中的他是不是也这么冷酷不近人情。” “对啊,对啊,不如咱们打电话给席总吧。” 也不知道谁提议,谢安却脸色铁青,要知道不通知席城是因为安好好,安好好现在看到席城就跟老鼠看到猫一样,要是席城也来了,估计安好好一定会郁闷死的。 不过谢安来不及阻止多事的女同事了,她已经在公司的群里发了消息,让席城过来,并且还拍了一张包厢的照片发了过去。 谢安看着一头仰靠在沙发上的安好好,好像醉的不省人事了,如此一来,就算席城来了,估计她也分辨不出来了,谢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谢安想着,席城来了,安好好就可以交给他了,也给他们制造了在一起的机会,自己也算是功德圆满了,接下来就看席城自己的了。 席城原本已经睡了,但是却怎么也睡不安稳,不知道为什么,于是起来拉开了窗帘,见外面星空点点,好似一副优美的油画一般,在夜幕下,闪着光芒。 手机在黑暗中突然亮了一下,席城睡觉的时候习惯将手机静音,他没能忍住好奇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随眼却看到了安好好脸蛋红红的歪在沙发上,而包厢里一片混乱,茶几上面有很多的空瓶子。 那些同事一个个喝高了的样子,有的笑的合不拢嘴,有的一脸悲伤的样子,还有在一边唱歌一边吃东西的奇葩,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在喝过酒之后,脱下了白日里严肃的样子,百态尽显。 席城不免心中一阵惊慌,安好好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场合里面,她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吗?她曾经说不会再喝酒的了,现在是怎么了?把自己喝的如此烂醉,等下谁照顾她呢? 席城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那些人都喝醉了,万一安好好出事了,那该怎么办?席城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一番,然后开车到了包厢里。 以前同事们看到席城出现,总是表现得很拘谨,但是这个晚上,因为喝了点酒,大家都表现得轻松了许多。 席城还是那个席城,冷峻着一张精致的面孔,鲜少有笑容,但是大家的心态变化不一样了,喝了酒之后老虎的屁股也敢摸了,更何况是开席城的玩笑。 “席总,您可算来了,我们大家都在等你。”一个男同事端了一杯酒歪扭着走到了席城的身边,并且将酒递给了席城。 而席城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沙发上的安好好身上,她脸蛋红扑扑的,喝过酒之后便在沙发上沉睡,不时还从嘴里发出几个音节,可惜包厢里太吵,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男同事端着酒杯的手悬在半空中,尴尬极了,谢安连忙接过了那杯酒,对他说道:“席总不喝酒,我来替他喝了。”说完谢安便一饮而尽,大家也知道席城是不好惹的,又见他兴致不高,只好作罢。 又有一个不怕死的女同事酸溜溜的对席城说道:“席总,您是为了安好好才来的吧?你都已经结婚了,却还纠缠着她,这要是被赵家的人知道了,恐怕不好吧?” 席城听到了这话,目光转向了说这个话的女同事,那目光仿佛要将人杀死一样,只见席城冷冰冰的说:“这不光你的事,你管好你自己分内的事情吧。” 一句话将包厢里热情的气氛彻底的破坏了,大家仿佛酒了醒了三分,不敢再造次了,大家开始懊恼,原本好好的一次聚会,现在却变成这样,早知道就不应该叫席城来。 “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回去好好休息,过几个小时就要上班了,咱们还得努力工作,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呢……” 在谢安的召唤下,大家才惊觉,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一转眼的功夫,已经到了第二天了,现在就算回去也睡不了几个小时了,周一上班的时候肯定特别难受。 席城则冷冷的走到了安好好的身边,将她一把从沙发上横抱了起来,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径直的抱着安好好从外面走去,其他人从窗户边看到了安好好上了席城的车,一切都那么的顺其自然。 谢安脸色很难看,他突然觉得接下来的日子将不再太平,接下来又有八卦要在办公室甚至整个公司流传了。 大家都散了去,只有谢安在收拾残局了。 安好好因为在车子上摇摇晃晃,胃里的东西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她想要吐,但是已经来不及吐到车窗外了,随着一声反胃的声音,安好好的呕吐物吐在了座位上,席城紧皱着眉头看着她。 忍着车里令人不那么舒服的气味,席城将车子开得很快,而安好好吐完之后,发现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是席城,以为自己做梦了,揉了揉眼睛,发现还是席城。 她摇了摇脑袋,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包厢里面的,怎么会在席城的车子里呢?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张晓将徐可可扶起来之后,“表姐先不管这些,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徐可可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在昏暗的宿舍之中能看到她哆嗦着的身体微微的点着头。 “外面的,你吐完没有,吐完了过来帮我一下。” 张晓对着外面还在呕吐的黄铭吼了一嗓子,因为他现在实在是空不出多余的手再去扶着表姐。 因为他的右手中指受伤,目前中指还不能做弯曲的动作,而左手又要拿着大扳手这才会让他心里面有低一些。 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黄铭过来扶着徐可可是最好的选择。 而就在这时,宿舍门“砰”的一声关上。 发出一声巨响,将勉强站起来的徐可可吓了一个哆嗦,她带着哭腔,“表弟怎么了?别吓我啊!” 唯一的光源已经断开,整个宿舍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砰!砰!砰!” 外面传来了一连串的踹门声,应该是在外面的黄铭见到宿舍门关上之后开始进行踹门,试图将宿舍门给打开吧。 不过像这种被诡异生物给控制的门,一般都是不能打开的。 果然除了那一声声的踹门声之外,宿舍门根本就没有丝毫被踹开的迹象。 “别着急,冷静一点,表姐你只要记住不要恐惧就没了什么大不了的。” 张晓的声音平静的响起,虽然他接触的诡异生物也不算太多,但也差不多摸清了一些这诡异生物的套路。 无非就是弄一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让人产生恐惧,只要不恐惧的话,估计再厉害的诡异生物也拿他没辙。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莫名的一阵心悸涌上了张晓的心头。 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不受控制,一点一点开始迸发出来,突然整个人彻底的陷入了恐惧之中。 张晓握着大扳手的左手也开始莫名其妙的颤抖起来。 他猜测的没错,女生宿舍里面的这只诡异生物带着恐惧光环之类的BUFF。 不然像他这种就连死的时候内心都没有任何波动的人来说,像这种普通的恐惧情绪怎么可能会出现。 “表弟怎么回事,我觉得我好害怕啊!根本就镇定不下来啊!” 徐可可不仅是声音颤抖,就连身子颤抖的幅度也在开始加大,整个人靠在张晓身上,那颤抖的幅度让张晓一直皱眉。 自己的表姐会不会直接被吓死啊! 目前徐可可的表现和之前在幻象之中黄铭的表现很是相似。 “不管如何,表姐你现在试试先镇定下来如何?” 张晓的声音也带着一些颤音,因为他的内心深处也升起了恐惧,只是这恐惧并没有徐可可那么严重。 这下子可不好办啊,现在又是漆黑一片,眼前有什么玩意儿也看不清楚。 周围也安静的有些太过分了,就连刚才一直踹门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估计是黄铭一直踹不开门去想其他办法了吧。 “不行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害怕,我感觉我的心脏都快要从口中跳出来啦!” 徐可可声音之中带着的恐惧意味越来越强烈,已经开始变音,向着尖锐变化。 “表姐,你闭上眼前,捂住耳朵,什么都不要听,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在呢。” 张晓告诉了徐可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徐可可听到后,按照张晓的吩咐开始照做,果然此刻的她开始慢慢的镇定。 难道这恐惧光环和环境有关系? 因为徐可可开始慢慢的镇定下来,本来一直颤抖不停的身子也开始恢复正常。 张晓灵光一闪,他也尝试着闭上眼睛,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 他内心之中刚才还在肆意流淌的恐惧,此刻就如潮水一般散去。 这... 这特么这么简单就能破解的事情吗? 只要闭上眼睛,这恐惧光环就没用了? 太敷衍了吧。 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之中,一般人也不会想到闭上眼睛吧。 只会想到睁大双眼,在这漆黑的环境之中寻找到自己能够看见的人或者事物。 况且在这么一个危险的环境之中,一般情况之下应该没有人会闭上眼睛吧。 毕竟在这种漆黑的环境里面随时可能会被袭击。 而且内心一直被恐惧给占据着,根本就不敢闭上眼睛,除非是已经绝望的人。 这么说来,这对于张晓和徐可可来说并不是一个死局? “咯吱...” 在二人内心恐惧平静下来之后,宿舍房门缓缓打开。 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射进来。 就算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得到这光芒有多么的刺眼。 张晓和徐可可好奇的睁开双眼,张开眼后,看着宿舍门外的白光发现并不刺眼。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和宿舍中黑漆漆的一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表弟,这里到底是哪啊!” 那白茫茫的光根本就照射不仅宿舍之中,所以现在徐可可还没有猜出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你的宿舍。” “我的宿舍?怎么可能?我不是在图书馆吗?” 徐可可一脸的惊恐。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进去看看。” 经过和这些诡异生物的接触越多,就越明白它们之间的套路。 总之最好就按照它们的设定走下去,不然就会一直这样僵持住。 而现在僵持的越久,对于张晓和徐可可来说都非常的不利。 “可是...” “可是个屁,走。” 张晓一步跨出去,向着宿舍之外的白光靠近,走到门口转头看着宿舍里面的模糊的犹豫要不要上前的黑影,正是徐可可。 “你来不来,不来我走了。” 张晓说完之后,转身一步就要跨进白光之中。 “等我,等我!表弟等我!” 徐可可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她的声音带着有些恼怒,但更多的是恐惧。 二人同时进入白光之中。 张晓一直警惕的握紧左手的大扳手,准备出现状况的时候直接出手,根本就毫不留情的那种出手。 进入白光之后,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当白光慢慢消散,这是一间灰蒙蒙的宿舍。 正是表姐的宿舍,不过此刻的房间之中并非常的整洁。 地上也没有任何的肉块,之所以能认出这是徐可可的宿舍,主要是因为有一张床铺的墙壁上面铁这一张海报。 这海报的图像非常的扭曲,抽象。 凭借着张晓九年义务教育的艺术水平根本就看不出来这幅画想要表达什么。 不仅看不出还会对着海报里面的图像感到不适以及恶心。 “这里是我的宿舍!” 徐可可第一时间就叫了出来,她伸手指着自己的床铺。 “这是我的被子。” 她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毕竟之前张晓说过她刚才就在自己的宿舍里面。 怎么这进了一个门就又到了她的宿舍? 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宿舍和宿舍之间不是有一条走廊吗? 还是说刚才她就在走廊上面?但也不对劲啊! 她刚开始清醒的时候,可以确定自己确实不是在走廊上面。 那么现在这一切就很怪异了。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小聪明敌不过大总裁 魏管家不好说什么,他们昨晚在外面都听得到,少夫人叫嚷了大半个晚上…… 大少爷你这么暴力地对少夫人,她肯定会不高兴嘛。 魏管家腹诽归腹诽,口里依然恭敬,“要不,我先让人将少夫人叫起床来吧?” 6白没作声。 表示默认。 魏管家鞠身而去。 6白想起昨晚安夏儿的抗拒,眉头又不悦地皱了起来,明明上回还穿着制服诱来勾|引他……现在又不愿意了,安夏儿那个丫头到底是怎样一副变化无常的脸? 他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说事。”6白接起。 “6总。”电话里面的人道,“昨天现,有一辆车在‘九龙豪墅’这边的路口,可能是在监视什么。” 6白的褐眸微微磕了一下,“车牌。” “是yjxxxx。” 6白打开手边一部帝晟全息科技的特制级本,点开一个市场上从未出现过的软件,在上面输入这个号码—— 上面立即显示出了那辆车的登记资料。 他薄美的唇边泛了起来。 “慕斯城的人。”6白看着屏幕道,“把里面的人遣送回慕斯城那边,让他解释一下这件事。” “是,6总。” 6白将电话丢在了一边。 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6白怎么可能会让人监视他,他所住的地方全都是全球最新的帝晟ds监控安防系统,以及周围早就安排了人手盯着,只不过他为人低调,他的住处和他出门时都不太习惯带太多的人。 作为帝晟集团的总裁,他本身就是一个世界顶级的科技高手,只是作为帝晟集团高高在上的总裁他平时很少亲力亲为做一些事情…… 魏管家很快又上来了,“大少爷,已经把少夫人叫起来了,但她说不上来。” 6白喝了一口红茶,“那就随她吧。” 魏管家汗,平时最惯着少夫人的人就是大少爷你了啊! 只不过现在你们吵架了,你就这样说了…… “九龙豪墅周围,多安排一些人手。”6白褐眸映着晨曦,泛着些好看的琥珀色泽,“虽然我并不喜欢身边的人太多,但被人认为可以监视我,就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一下跟我的差距。” 魏管家有点吃惊,“大少爷,有人敢监视这边?” “外面的人打电话来,昨天有一辆车在九龙豪墅外面的路口。” “难道……” “除了慕斯城的人,还能有谁敢跟踪我。”6白眸光泛冷。 “大少爷,他这恐怕……是知道你和少夫人住在一起的事了。”魏管家道,“这不要紧么?” “慕斯城想知道,那就让他知道吧。”6白唇边笑了一下,“其实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辆车了。” “大少爷你昨天看到那辆车了,那你怎么没有及时……” “突然觉得让慕斯城他知道也不错。”6白道,“安夏儿现在是我的人,不是他能染指的。” 昨天在慕氏布会上,他直觉是安夏儿跟慕斯城接触接过了。 经过昨晚他一番拷问后,安夏儿才终于说了—— 居然敢用手掐他女人的脖子! 6白的眸色沉了下去,“虽然安夏儿与我是协议婚姻,但她再让我生气也是我的人,不代表别人可以欺负她!” 这是男人强大的占有欲。 他的老婆只有他能欺负一下,别人敢动她一下就是太岁头上动土! “……原来是这样。”魏管家明白了,“那就让慕斯城知道少夫人跟大少爷在一起也不错,放弃少夫人,是他的损失,让他知道少夫人是他永远都无法再拥有的人,也是有必要。” 6白放下欧艺红茶杯子,站了起来,“敢让人监视这边,让慕斯城对这件事给我一个交代。” “好的,大少爷。” 身后魏管家冷肃应道。 大厅中,明媚的晨曦从落地窗外照射了进来,落在华美地毯上。 安夏儿正看着电视上关于安琪儿的新闻,接着展倩的电话,心情无比畅快。 “终于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了吧,活该哈哈哈哈哈!”展倩大笑,“小夏,你那个录音录得好!” 安夏儿芳唇边也笑了一下,“当然,至少要让人知道了她安琪儿是个什么样的人……顺带让她尝一下‘万众瞩目’的滋味也是挺好的!” 听着她的话,6白的声音冷冷地从脑后飘来,“看来你还是没得到教训。” 一听到这声音,安夏儿马上挂了电话,回过身来看着身后的男人。 6白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大厅,从她身后走过。 6白接过女佣递过来的一份东西,坐在她对面,眸光淡淡扫了安夏儿一眼: “行了,现在继续来说说昨天的事情。” “我要搬出去!”安夏儿马上道。 想到昨晚他对她的摧残,她就要反抗! “不行。”6白两个字回绝了她。 “为什么?搬不搬出去这是我的自由。”安夏儿瞪着他那张帅气可恶的脸,“之前可没有说,我们必须要住在一起。” “是没有说。”6白叠着腿,从容优雅地看着她,“但现在是你的排卵期,我们婚前协议是要你给我生下一个孩子,那在你的这段时间里,你就必须在我的监视之下——” “凭什么?” “就凭你不想履行这一条义务。”6白十分清楚安夏儿的打算,“万一你搬到外面去住,自己买了避孕药吃呢,这里有下人会监视着你。” 而从昨天晚上开始,6白就开始跟她说明了,他不会再用安全套和给她喝避孕的东西。 因为她跟6家联系了的事,以及不与他商量私自去对抗慕斯城和安琪儿的事—— 所以他不会再对她手软! 要她没有余地履行他们的婚前协议! 安夏儿当即脸色一白,他连这一点都想到了? 她刚想着只要跟他同过房后她去吃避孕药就行了呢—— 但显然,她那点小聪明敌不过眼前这个6大总裁! “……是,是么?”安夏儿额边淌冷汗了,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两个女佣,“用,用得着监视么?” 6白将那张她的生理周期表扔到安夏儿面前,“从昨天开始算,1o天之内是你的排卵期,我们会每天同房……” “等等等一下——”安夏儿大叫,“什么叫1o天?上回还只是一个星期!” “昨天说过。”他带着一丝笑看着安夏儿变色的脸,“女性正常的排卵期有1o天,只不过那个星期内是最有效的时间,但我们的协议是我们每个月只要在你的排卵期会同房……对么?” 安夏儿咽了咽—— 她明白了! 这男人是明摆着要睡她了,借由她的排卵期一天都不遗漏地睡完她! “我……”安夏儿有点忌畏了,“我不要这样。” “由不得你。” 6白高冷地站起身。 安夏儿一咬牙,“6白,你又何必要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睡呢,你不也是心里有人么?” 6白背影微停了一下,眼角看着她。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就这样,几人赶着马车一路快速前行,很快就走出去了三四里地。 一路安全无事,也让赵世勋几人渐渐放松了戒备。 …… “咦……好大的血腥味?!” 就在众人纷纷放松警惕的时候,坐在车上的陆百川却忽然猛地睁开眯起的眼睛。 低喝声中,他在迅速拔出了腰间的盒子炮的同时,猛的探出身子一拉黑娃手中的缰绳,直接将马车急停了下来。 下一刻,同样感觉到不对劲的赵世勋和陆百川几乎是同时跳下马车。 “黑娃你保护好邵医生,把马车赶下官道,快!” 话闭,赵世勋和陆百川相视一眼,点点头一起小心的沿着路边草丛摸了过去。 血腥味,太浓了! 猫腰走在路边的草丛中,赵世勋的眉头深深的皱起。 而伴随着着前方徐徐而来的山风,空气中的血腥气变得更加浓郁的同时,也惊的赵世勋心头一阵阵的狂跳。 作为一名从尸山血海中一路走来的老兵,赵世勋很清楚那是人血的味道,而且绝对不是一点半点。 很快,在二人迎风沿着山谷搜寻了几十米的距离后,终于在一处隐秘的杂草堆中发现了异常。 只见杂草和乱石堆中,二十多具伪军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看到这一幕,赵世勋的脸色一冷。 难不成,真有土匪在这一带活动? 想到这,他神情戒备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示意不远处的陆百川自己要到附近查看一下,让他注意安全千万别中了人家的圈套。 …… 十分钟后,在附近转了一圈毫无所获的赵世勋最终还是回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 而看到赵世勋回来,已经蹲在尸体堆中翻找了有一会的陆百川满脸疑惑的站起身,随后拿着一个东西快走到了赵世勋身前。 “支队长,有点不太对劲啊,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闻言接过陆百川手里的袋子,赵世勋垫了垫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银元……是从这些尸体上找到的?” “对……而且我刚刚发现,这些人里面很多都不是被枪打死的!” 听到这,一脸吃惊的赵世勋立刻跟着陆百川快步来到伪军的尸体堆中,仔细查看了一番。 …… 片刻之后,赵世勋的手指从尸体上整齐的刀口上拿起,而后又看了看周边的几个尸体上同样的伤口,下一刻,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更加阴沉起来。 通过他和陆百川的检查,赵世勋发现这里除了六具尸体是被子弹打死的外,剩下尸体全都死于刺刀造成的贯穿伤! …… “支队长,既然不太可能是土匪,你说会不会是这一代的民兵干的?” 看到赵世勋发呆,陆百川蹲下身小声的问道。 闻言看了对方一眼,赵世勋捡起地上的枯枝,指了指尸体上的一处刀口。 “你看看,这里的刀口不论大小,全都有刺入后旋转的痕迹,这种手法一看就是精于刺杀的老兵所为,绝对不可能是民兵能做到的。” 听到这,看着尸体上的刀口,陆百川也有点蒙了。 “难不成,真是黑娃大鹏他们所为?” 看着赵世勋,陆百川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觉得,如果不是土匪,那这一代唯一能一下灭掉如此多伪军的武装也就剩下在这一带活动的独立支队了。 “我也不清楚……按理说不可能啊……。” 啪啦……。 啪啦……。 忽然间,一声清脆且微弱的敲击声隐隐传入了二人耳中。 而几乎在听到异响的一瞬间,赵世勋和陆百川已经拔出武器隐蔽在了尸体堆中。 …… “在前面……。” 指着不远处的一堆杂草丛,陆百川压低声音说道。 闻言点了点头,赵世勋随即示意对方和自己两侧包抄过去。 明白了赵世勋的用意,陆百川也随即起身从左侧绕了过去。 几分钟后,二人在沿着缓坡前行了几十米后,终于发现了异响的来源--一个倒在山间溪水边且浑身血污的伪军士兵。 而似乎是听到了身后有人过来,趴在小溪边的伪军士兵连忙发出了一阵阵断断续续的哼哼,试图发出求救的呼声。与此同时,他再次用力举起手中的石头,在溪水边的鹅卵石上敲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赵世勋举枪和陆百川小心的走到伪军身后,在迟疑了一下后单手将对方翻转了过来。 “救……救命啊……救……救我……。” 嘴角有一道明显疤痕的伪军看到赵世勋二人,随即发出了痛苦的哀求。 闻言看着地上身受重伤的伪军士兵,赵世勋俯下身简单查看了对方的伤口,很快发现也是刺刀伤。 “是谁袭击了你们?” 看着对方,赵世勋冷冰冰的直接问道: “……是……是八路……八路……鬼子……。” 说着说着,地上的伪军忽然双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看到这,赵世勋赶忙轻轻的晃了对方几下,试图将对方叫醒。然而仅仅过了几十秒,他便无奈的站了起来。 没办法,这个伪军失血过多,已经陷入休克状态。 “陆百川……你在这里守着,我去上面一趟。” “嗯……。” …… 又过了几分钟后,返回的赵世勋带了两条皮回到了溪水边。 俯下身,他麻利的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伪军流血的伤口上后,随后用从尸体上解下的皮带将伪军胸口的伤口连同外套静静的勒住,让对方不至于短时间内因为失血而死。 做完这些,赵世勋让陆百川将昏迷的伪军扶起,随后背上他返回了黑娃他们藏身的位置。 …… 一段时间后,原本被藏在草丛中的马车再次驶上了官道,而此刻唯一不同的是,马车上除了原来的几人外,又多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伪军。 “梦茹,你给他喂点水,别让他死在路上。” “嗯……,你放心吧。我刚才查看过他的伤口,应该是没伤到内脏,等回去后我给他缝合一下刀口,或许他还能有的救。” 听到这,赵世勋稍稍的松开了口气。 同时,赵世勋也开始回想起在溪水边听到的那几个词。 “八路……鬼子……奶奶的,这货到底要说什么?” 脑海中不时涌现这两个根本不搭界的词语,赵世勋想了一会也有点蒙了,不明白这个伪军到底在说什么。 感觉到有些脑仁疼,赵世勋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伪军。 “看来,只有等这货醒过来再说了……。” …… 就这样,当太阳再次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赵世勋他们也赶着车回到了神泉寨驻地。 一到地方,赵世勋在询问了老不死的最近几天的事情后,立刻让通讯兵用步话机将外放三个连的一把手全都叫了回来。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池冉冉本想要让邵怀明出丑,但是,他气场强大的,谁都不敢开口。 就算是跟着老板来的这位贵客顾少,都甚至不在意他的无礼。 池冉冉没有看到他们出丑,心中一口气,难受的要命。 她暗暗的捅了捅俞飞鹏,对他使眼色。 俞飞鹏先给顾廷川和上司敬酒,缓和一下气氛。 而他引起的话题,自然是有些高端的,刻意的让邵怀明这样的建筑工听不懂的。 他们在聊天的时候,许星辰抓着邵怀明的手,小声的跟他说话,怕他无聊。 “今天累吗?没有受伤吧?” 邵怀明看着小女人,关心又刻意的,想要让他不那么尴尬的样子,深邃幽黑的眸子,闪过一抹笑意。 他这个人,以前是高高在上,身边总是不乏人来恭维,但是,如小女人这般,细细的照顾他的情绪的,而且如日常的那种关心的人,却真的很少。 博叔算一个,但是博叔都有些不敢触他的真正情绪和内心,之前,许星辰的母亲许微算一个,他租住她的房子的时候,许母还不时的给他送些吃的,天冷天热的嘱咐一下。 再一个,便是许星辰了。 她很不习惯做一个男人的妻子,却是在尽量适应和想要做好。 一如此刻,维护他身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的自尊心。 邵怀明反握住她的手指,拇指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手背,低声竟然有了几分柔意。 “关心我?” 许星辰默了下,然后很直接的点头,“是啊。” 他是她许星辰的丈夫,不关心他关心谁? 邵怀明低沉应了声,“嗯,很好。” “……”什么很好? 关心他吗? 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只是许星辰有些不太明白,邵怀明的心思。 他这个人,很少说话,即便是床上,都表情很少,心里想什么,她都不好猜,或许是因为不太熟悉吧? 小两口,暗暗的交流着,在旁人眼中,就像是眉目传情一般,突然被不识相的人,打断。 “邵先生,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许星辰看过去,俞飞鹏笑着,又重复一遍,“邵先生既然在工地工作,那你对现在房地产发展,和最近国家出的政策调控,有什么看法吗?” 邵怀明没说话,许星辰却先一步开口,“俞组长,这方面,我最近因为正关注房子,正好了解了一些,近期……” 池冉冉打断了许星辰的话。 “星辰,老板和顾少,想要听的是你老公的看法。都是男人,他们说话,你就不要插嘴了。” 许星辰不甘示弱,“冉冉,你这意思,好像女人没用一样。怎么,你自己就瞧不起自己身为女人吗?什么时候,男人说话,女人还不许插嘴了?” “我可没这个意思,我说的是,都问的是你老公。你不用这么维护他吧?他不懂就直接说不懂呗,毕竟我们都知道,他就是一个农民工,说不出来我们也不会笑话他,瞧你急的,欲盖弥彰。” 许星辰冷笑,“他是我老公,我不维护他维护谁?农民工怎么了?你歧视农民工?你敢不敢把这话,发到网上去,让人评评理?” “许星辰你——强词夺理。说到底,还是你老公什么都不懂。” “你懂?你懂你上学成绩三十分以下?” “你……” 这整个包厢,都成为了这两个女人你来我往,对战的舞台了。 许星辰本也没有这么非要跟人争执,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她的素质也不允许她如此无礼。 但是,这真是忍不住的,池冉冉如此咄咄逼人,非要找邵怀明的麻烦,她身为妻子,怎么能不保护丈夫? 所以,为了老公,许星辰自然也要战斗一番的。 最后,许星辰一个绝杀,让池冉冉,瞬间脸红尴尬。 她当年高中读书,好几门考试,都是三十分以下,旁人不知道,但是许星辰是最清楚的,这样的场合说出来,简直是让池冉冉恨不得杀人的。 既然都闹成这个样子了,她自然也待不住了。 许星辰扯着邵怀明的手起身,面色不太好的,对老板和副总道:“抱歉,经理,副总,我跟我老公先走了。” 说完,他们迅速离开。 包厢内,气氛有片刻的沉默。 俞飞鹏立刻笑笑,打圆场。 “刚才许星辰是开玩笑的,我们都是同学,以前经常这样开玩笑的。冉冉可是M国XX大学毕业的呢,是吧冉冉?” 其他人笑笑,都附和,“是啊,” 老板没说话,他看了看顾少。 顾廷川在邵怀明走之后,已经是意兴阑珊了,捏着手机,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而当晚,顾廷川在酒店,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邵怀明的电话。 “三哥~” 他可是诚惶诚恐的,先给自己解释。 “我不是跟着你到青城的,是真的凑巧,有个在青城的项目想做,就过来了。三哥,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顾廷川这满满求生欲,从电话里的声音就能听出来。 邵怀明跟许星辰回到家。 许星辰还满肚子的火气呢。 不过,她顾忌着邵怀明,进门之后,先照顾他的情绪,微笑着,去看邵怀明。 邵怀明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在他进屋之后,许星辰立刻道:“你先去洗澡吧,换下衣服来我给你洗洗,前几天我买了几件衣服,还有家居服,” 邵怀明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俯身,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声音沉沉。 “一起洗?” “啊?” 许星辰小脸一红,却竟然鬼使神差的应了声。 “好。” 所以,许家不大的浴室内,夫妻两人,在浴室一番缠弄,用的力气,竟然比平时还多,许星辰出来的时候,是被抱着的,一躺到床上,已经昏昏沉沉的,直接睡过去了。 邵怀明这才只围着浴巾,走出房间,点了一根烟之后,一手捏着手机给顾廷川打了电话。 顾廷川那边求生欲满满的解释了之后,邵怀明声音还带着之后的慵懒和低哑。 “你做什么,我不关心。但是,离我远点。” “是,三哥,我肯定不会去打扰三哥您的新婚生活的,呵呵呵……” “廷川,你是个嘴严的人吧?” 这不是询问,而是警告了。 顾廷川的笑,尴尬僵在了脸上。 麻蛋,不严实也得严实啊! 顾廷川赶紧附和,“是是,三哥,你放心,我觉得不会透露任何你和许星辰的事情的。”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叶谦沉默。 佟雪女亦是无言。 许久,佟雪女问道:“你们村有州学兵家弟子吗?” 叶谦道:“知道是奢望,知道没人会答应帮你报仇,为什么还要问?” 佟雪女嘴角扯动,道:“不然能怎样?如果我是男子,我可以从军可以入仕,但我不是,除了找个可以依托的人,我还能怎么做?” 叶谦闻言为之一默,道:“我们村现在还没兵家弟子,不过,三天后夺果战结束,会出现一个,是州学兵家,与王成才同门。” 点点头,佟雪女轻声道:“那真好。” 叶谦撇撇嘴,道:“好什么,你以为你能打动他?如你说的,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没有足够的利益,谁会平白无故帮你报仇?” 佟雪女道:“碰碰运气也好,或许他缺个添灯伴读的下人也说不定。” 叶谦不咸不淡道:“你运气不错,他确实缺人用,但缺的不是添灯伴读的下人,而且谁也不会为一个下人惹麻烦。” 佟雪女眼眸终于有了一丝生气,望着叶谦的侧脸,问道:“那个人是你吗?” 叶谦没否认,嗯了一声,起身拍拍衣服上沾惹的泥土,道:“每个人都是有用的,只看他们有多少自知之明,愿意付出多大代价。你既然说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可以说一无自知之明,二无代价可付。这样的人,哪怕没有血仇在身,也不会有人要。” 说完,叶谦迈步返回村子,他的善心仅止于把手里可有可无的食物送人的地步,没有更多的可以拿来施舍。 “等等”佟雪女叫住叶谦,问道:“是不是真的我付出足够的代价,你就会帮我报仇?” 叶谦停了脚步,没有转身,回道:“这个自然。能力之内,我乐意帮任何人,但要看那人秉性如何,愿意为此付出多大代价。” 佟雪女又道:“你既然猜到我出生贵族,难倒猜不出害我全族的蛮族铁骑狼骑有多少,率领他们的人势力有多大?你怎么帮我?” 叶谦冷笑,道:“我不知道灭你家族的蛮族铁骑狼骑有多少,他们的头领位置有多高,对于这些其实都无所谓” 抬头望天,叶谦眼眸中两轮残月映射寒光,叶谦的声音也变得森寒起来,“何必费心去记染了你家族鲜血的人有多少,等哪一天,天下再天下再没有一个蛮族铁骑,再也无法出现一个蛮族铁骑狼骑,你的仇自然也就报了。” “不要指望谁给你报仇,没谁比你自己还要可靠,去州学有两个仆从名额,能够旁听州学知识,并进行武道修炼,你若有价值,我可以留个名额给你!” 叶谦其实并不觉得,这个少女把报仇的希望放到他身上,是件好事。 叶谦不是这方世界的人,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就留在这方世界,帮着屠戮蛮族铁骑。 他是来寻找属于自己的大道法则,也就是律令。 拿到手,他救回直接回离火界。 “女子未必不如男!” 叶谦最后道,他这一路修炼,不说诸天万界排行第二十四的天骄鸿涂山主,哪怕是元潇潇,也比时间大部分男子要出色。 这句话不是安慰。 “女子未必不如男!”佟雪女喃喃道:“天下再没有一个蛮族铁骑狼骑,再也无法出现一个蛮族铁骑狼骑么。是的,到那一天,仇就报了” 淡绿色的眼眸流转坚定的光彩,佟雪女道:“那么,你转过身,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如果你满意,就请收下,帮我报仇。如果不满意,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太阳还未升起,东方却已经描出一片深入浅出的酡红色光景。 东河村的石子路上,王成才与刘明山并肩走着,彼此没有一句话,连眼神都从没交汇在一处过。 直到将近村口,刘明山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打破沉默,开口道:“王成才,听说了吗,两年前朝廷提拔的那个十二岁天才,如今已经是先天高手。” 王成才嘴角弯起,声音一如寻常一样清细酥柔,“天下之大,时不时出些不同寻常的人物总是难免的。否则的话,岂不是太过无趣,以为呢?” 刘明山点点头,叹道:“对于你们这些天才来说,自然是有趣的。但对于我们这么普通人,可就不那么有趣了。” 王成才摇摇头,轻笑一声,道:“我天份或许是有些,但天才之名实在不敢当。两年来能侥幸赢陈大哥,也都是师父教导的结果。” 刘明山眼中一道异色稍纵即逝,他撇了撇嘴道:“太过谦虚就是虚伪了,你如今的实力,应该在先天门槛前了吧!” 其实刘明山是没看出来的,他老爹刘浩天是先天高手,否则也做不到统领二百军士的军长之位,这是他老爹看出来告诉他的。 昨夜他本还有些不忿,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呆滞了。 他到现在还没看到先天的影子,但王成才已经摸到门槛。 这是刘明山无法忍受的。 哪怕他知道王成才是个天才。 一夜的时间,他不知不觉,成熟了不少。 刘明山正说着,两人已经来到村口,同时看见了依然被吊在伞状松树上,浑身伤痕累累的佟雪女。 刘明山停了脚步,语气一转,问王成才道:“你相信凡事事之前总有鬼神示以凶兆吉兆的说法吗?” 王成才只是随意瞟了眼佟雪女,语气也变的淡了,回道:“我相信鬼神存在,但不信鬼神之说,尤其不信凶兆吉兆的说法。凶兆吉兆,完全看人怎么说,与鬼神无关。” 刘明山笑笑,道:“我以前也是不信的,但说来也怪,自昨天抓住这个人后,我突然就信了。三天后的夺果战你们南河村要小心了,我预感你们这次会输。” “呵呵”王成才失笑道,“这次夺果战我代表州学旁观记录而已,不要误会!” 王成才深深看了眼刘明山,又说道:“更何况,我不觉着这次东河村能赢下南河村,已经出村,告辞!” “果然,这次我们的对手,是你们南河村,还不是被诈出来了!”刘明山冷笑。 “本也就没想瞒着,你们消息不通,怪我咯!”王成才没所谓的撇撇嘴,这种没意义的嘴炮,很没意思,他拱拱手,就要离开。 刘明山诧异问道:“怎么,这个人你不管了吗?” 王成才淡笑道:“他是个流乞,与我南河村没什么关系。被你们抓着,也不过浪费三个窝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杀了卖了还是放了,都随你。你想把他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与我没什么关系,与南河村更没什么关系。” 后背一股寒气冒出,刘明山伸出大拇指,赞叹道:“你果然非常人!不过,他毕竟是南河村出来的,说出去,我们村也不可能说是抓到一个流乞,而会说抓到南河村派来打探消息的细作,说不定还要加上句你见而不救,弃之不顾。 而且,究竟是你自己带回去,还是由我们村的人给送回去,你可要考虑清楚。” 闻言,王成才惊诧地看了眼刘明山,笑着比出大拇指,道:“多谢提醒,是我失言了,想必你不会让我轻易带他回去,直接说吧,要怎么样才会放他与我回去?” 刘明山一手搭上王成才肩膀,一手摸摸下巴,“其实吧,我一点也不贪心,你看是不是把南河村这次演练的兵阵与我说道说道,我也涨涨见识不是?” 小型攻伐,尤其是正面攻伐,在仙秦帝国,还是要看兵阵。 兵阵一定程度上,能够增幅军士的武道杀伤。 王成才无所谓道:“与你说说也没什么,反正还有几天时间,虽然时间紧了点,但重新演练新的兵阵也不是不行,你确定要这样?” 他是从南河村出来的,这次军部和州学改制夺果战,里面利益瓜葛颇深,他虽然代表州学,明面上不能做什么,但暗地里,南河村这次夺果战由他来安排。 他需要一次胜利,助推夺果战改制。 看到刘明山还在这般斤斤计较,王成才也有些腻味。 他们两人,一个考上州学,一个没考上,便是两个世界,考虑的问题,已经不再一个层次,没什么好说道的。 王成才无所谓道:“与你说说也没什么,反正还有三天时间,虽然时间紧了点,但重新演练新的兵阵也不是不行,你确定要这样?” “呃”刘明山摇摇头,“那还是算了。其实吧,我对于你以前用过的兵阵更感兴趣,不如南河村这次还用你以前演练过的兵阵吧。我也不点你用哪个兵阵,你去州学前,半年的用过的六个兵阵中任选一个,行的话你就把人带走,不行我派人把他送回去。” 王成才略一思索,带着些许无奈道:“可以,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带他离开了。” 刘明山放下搭在王成才肩上的胳膊,拱拱手,道:“那就这样,不送了。” 王成才淡笑着拱手道:“回见。” 成人拇指粗细的绳子被王成才一手轻易捏断,王成才带着佟雪女离开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你负全责?你拿什么负责,你怎么负责?你付得起责任吗?”顾总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神情来,他非常的清楚,以席城目前的状况根本就不可能付得起责任。 “我……我只能说我会尽力。”席城被顾总问得哑口无言,他现在的确是一无所有,他又能做什么呢?但是办法总是比问题多,他相信一定会解决的。 “尽力?你觉得这种空头支票有什么意义,因为你的失职,给我公司带来了那么大的损失,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顾总反问席城,一点都不像是之前对他的那种态度。 今非昔比了,顾总也不想再因为喜宝的缘故便对席城礼让三分了。 “顾总,你说的我都知道,不如你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今后我会全神贯注的投入到工作中,一定不会再辜负您的期望了。” 现在的席城明白了以前别人在他的面前恳求他再给一次机会的那种心情了,谁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在别人面前低三下四的恳求对方,可是大多数时候,人是迫不得已的,人是没得选择的。 “算了吧,席城,你已经让我非常的失望了,过去我对你那么的信任,可是你竟然是这样子回报我的,我不想再给你机会了,我会重新找一个人来完成你的工作,你收拾收拾东西走人吧。” 顾总说的很是委婉,但是席城还是觉得内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他想要再为自己争取一下机会,但是在看到顾总那张厌倦的脸之后,内心升起一股无名的悲哀,他放弃了挣扎。 见席城垂头丧气的从顾总的办公室走出来,温婉便知道她的猜想是对的,她在心底里叹息了一声,做了一个决定。 她去了顾总的办公室,并且将门给关了起来。 “有事吗?”顾总看到温婉,说道。 “顾总,你就不能再给席城一次机会吗?”温婉对顾总说道。 “现在是工作时间,你闲着没事做吗?如果你是来为他求情的话,那就没有必要了。”顾总毫不留情面的对温婉说道。 “好吧,顾总,既然你心意已决的话,那么我也无话可说,我只是觉得挺可惜的,毕竟我和席城在一起工作时间也不短了,我知道他这个人的能力,绝对能够担此重任的,更何况你现在临时把他给换了的话,新的人选你已经找好了吗?就算是找好了,他也要重新适应一段时间,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顾总您真的要因为席城的过错而让自己损失更多吗?” 温婉还是想要说服顾总再给席城一个机会,她跟在顾总的身边那么长时间了,也深深的知道他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有机会。 顾总若有所思,对温婉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就是不想再看到他了,我一看到他就想起他给我造成的损失,我多花些时间和钱买舒心。” 顾总下定决心一定要换了席城,不管谁说情都没有用了,哪怕现在就算是喜宝来求情,他也有理由拒绝的,至少对方还得欠着他一个巨大的人情,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原谅席城呢? 温婉面对顾总的这种想法有些无语。 “顾总,我跟着您这么长时间了,过去您经常教育我,做人千万不能太情绪化,特别是在心情很激动的时候不要做决定,更不要任『性』,因为在这些时候做的决定在大多数的以后是会后悔的。” 温婉将顾总以前教育她的话搬出来还给顾总。 顾总对温婉很是赞许,说道:“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昨天找席城谈话的原因,我没有在制度必须受到惩罚,这是游戏规则,我还有事,安小姐请走吧。” 顾总不想再听安好好说下去了,他觉得他和安好好考虑问题的角度完全不一样,当然他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首先两人的立场就不一样,如果他像安好好这样思考问题,只要是看到别人付出的努力便不管结果的话,早就不可能走到今天这步了。 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什么都会的,也不是一开始便心狠的,只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公司里那么多员工,有哪个不是在努力的工作,绞尽脑汁的为了赚钱而忙活着,但是为什么有的人工资多有的人工资少呢? 顾总想着安好好一定明白其中的道理的,她也是一个管理者,一个餐厅的小老板,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只是她因为站的立场不一样,所以才说出了那么一番话。 顾总并不怪安好好,也不想和安好好争论,不过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安好好恨自己什么都不能帮助席城,只会给他拖后腿而已,席城在顾总的公司倾注了很多的心血和希望,现在全部落空,安好好真担心席城会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安好好也来到了医院,她想要碰碰运气,心想着以席城的善良,他一定觉得非常的愧对那个受伤的员工了,一定会在医院里反思自己。 如果在医院没有找到席城的话,安好好便打算去爷爷的墓地找席城了,因为席城总是喜欢在自己失落失意的时候去爷爷的墓前说说话,喝上两杯。 好像说完之后心里就会轻松许多,就能够重新打起精神来奋斗,重头开始并不是那么的容易,需要勇气和魄力,席城失败了,下一个机遇不知道在哪里,总之不会那么幸运了。 果然在医院的长廊上,安好好见到了席城,才一夜未见而已,席城的脸上便长出了细碎的胡子,眼睛充满了红丝,脸『色』很苍白,一点精神都没有。 失去了精气神的席城,像是一个被人抽去了灵魂的精致的玩偶。 安好好轻轻的走到了席城的身边坐了下来,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怀里,像是安慰小宝一样安慰着席城,拍打着他的脑袋,席城的头发很茂盛,安好好觉得内心非常的柔软。 “席城,别怕,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失败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重新开始就好了。”安好好说道。 席城一言不发,半响之后才说:“你都知道了?”席城原本想要瞒着安好好的,不想安好好和小宝为自己担忧。 安好好点点头,说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昨天我不勉强你陪我去参加简兮的婚礼就好了,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安好好和席城的内心一样懊恼和自责,病床上躺着一个失去了腿的青年,一个家庭的劳动主力,他们不知道失去了一条腿之后,这个家庭还能靠着什么支撑下去。 “好好,这不能怪你,都是命,可能是我之前的二十多年人生太顺风顺水了,除了缺少亲情,所以现在老天才让我遭受那么多磨难和挫折,可是却把你和小宝留在了我的身边。”席城坦然的说着。 曾经的他,无数次看到别人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在呐喊着:神明啊,我愿意用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换取亲情的陪伴…… 现在席城终于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可是他也拥有了温情脉脉的妻子和聪明伶俐的孩子。 很难说值不值得,只能说取舍,席城知道这么想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不过他现在的确非常需要这么一剂麻醉『药』,让自己好过一点。 安好好和席城坐在医院里的长廊上,默默的看着四周的人来来往往的,医院大概是一个最能反应人『性』的地方了,这里总有人出生,也有人死亡,人来人往,有的人脸上带着喜悦,有的人痛不欲生。 人生百态,各种滋味,通通在医院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席城,我们回家去吧,失败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再重新来过就好了。”安好好不希望席城一直在医院里自责下去,虽然她自己也感到非常的难过,但是日子还是要重新过下去。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0章 第三十章 盯着对方眼睛,赵世勋看出了一股子不爽的味道。虽然明知这小子是在挑衅自己,不过赵世勋今天并不想惹事,自己在八路的地盘初来乍到,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好意思,我还要去开会,告辞了。” 抱拳一礼,赵世勋转身准备离开。杨成虎看到对方居然不给自己面子,心中的火气顿时越来越大。 “哼……,从东北跑到这,一看就没啥真本事,不然也不会让几千鬼子就占了东三省了。人高马大的原来是怂货一个,如今我们八路军都快成了收废品的了。” 看到对方要走,杨成虎的嘴上立刻没了把门的。 听到如此露骨的讥讽,赵世勋原本平静的内心顿起波澜。自己虽然是个破落东北军出身,但是俗话说得好,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何况自己还是堂堂七尺高的东北汉子。 猛的转过身,赵世勋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大步走了过去。 “你叫杨成虎是吧,看你刀法不错,老子陪你玩玩。” 看到对方成功被自己激怒,杨成虎的脸上漏出一丝玩味的微笑。轻轻一摆手,示意一个士兵递给赵世勋一把木刀。 伸手接过木刀掂了掂重量,这东西制作的非常粗糙,基本上只有一个刀的形状,重心的位置也是歪的。 随手将木刀扔到一边,赵世勋刷的一下从背上拔出自己的红樱大刀,顺手舞了一个刀花。 “玩木头的多没意思,真家伙才是男人玩的。” 被赵世勋的言辞一激,杨成虎的瞳孔猛的缩了几下,眼角微微的抽动,冷着脸将手中的木刀也扔到了一边。 “呦呵……,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带种的……。好,既然你想玩真的,老子今天就陪你玩真的。不过咱可说好,刀剑无眼谁伤了可不许找团长政委,别到时候到长官面前喊疼哭鼻子!” 赵世勋闻言瞥了一杨成虎,横刀在手淡淡的说道: “谁喊疼谁是孙子!别废话了,爷爷今天时间不多。” 杨成虎闻言一愣,从一名八路军手里接过一把晋造大刀,狠狠的点了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空地。 “请……!” 看到杨连长要和新来的七连长赵世勋切磋刀法,还是真家伙。一营的新兵们立刻炸了锅,纷纷叽叽喳喳的围了上来看热闹,百多人围城了一个大圈,足有五六十平方米大的地方。 “喂,那个虎背熊腰的军官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他啊,他是新来的。说是新组建的七连连长,就是那一群戴着鬼子钢盔的队伍!这帮人了不得呢,一水的全套日式装备,啧啧,看的人眼热啊……。” “啥?这人就是那帮煞星的连长?乖乖的,真是了不得啊。” “屁!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几顶鬼子钢盔吗,看你们没出息的样子。这家伙是国民党逃兵出身,有啥可吹牛皮的?” “就是,就是,杨连长是什么人?那可是全旅出名的白刃战高手。个子大就厉害?熊瞎子倒是个子大,不还是废物一个?” …… 虽然还不到九点,但是盛夏的日头就已经很高了,阳光洒在场中二人的刀身上,反射出阵阵光彩。场外的新兵们已经彻底沉默了下来,全都秉着呼吸静静的看着场中。 将军帽的帽沿微微下压,挡住刺眼的光线,赵世勋将袖口挽在结实的小臂上,双手握刀微微向外,慢慢的调整着呼吸,一双大眼微微眯起,紧紧盯着对方。 杨成虎持刀的姿势是典型的西北军持刀姿势。双手握刀,刀剑微微向下。左腿塔踏前一步,身子微微朝前倾斜。十几斤的大刀握持的非常平稳,刀尖随着呼吸有规则的上下跳动着。 看来这小子也是个用刀的老手,而且战场搏杀经验丰富,动作可攻可守没有丝毫破绽。 赵世勋在心里暗暗的对他下了定义,这小子绝对可以轻松应付两个鬼子军曹的攻击。一般鬼子在一对一情况下绝对不是这小子的一合之将。 不过虽然对手实力强劲,但赵世勋并没有心虚,反而微微的有点兴奋。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没有比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让他更兴奋的事情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赵世勋眼角微微一笑。 “有了!” 双方对峙的这几息间,赵世勋发现了对方一个不算是破绽的破绽。 为什么这麽说,原因简单!这小子苦练的西北军破锋刀法属于为了应付日军凶悍的拼刺技术而发展出的应急刀法。这种刀法虽然威力不弱,但是有一个小小的瑕疵就是破锋刀法招式多赖于防守反击。也就是说先手进攻的能力不足! 这倒不是发明刀法的人不愿意进攻,而是面对刺刀,长度不到一米的大刀进攻能力非常不足,只能多依赖防守反击。 看出了这个眉目,赵世勋立刻在心里有了想法。身形微微朝对方侧面移动,赵世勋开始寻找机会。 看到对方突然移动,杨成虎也跟着移动开来。二人围着一个圆心,逐渐绕圈逐渐接近。 距离不足两米时,赵世勋抓住对方脚步移动的一瞬间,抢先发动了攻击。 猛的一个前冲,一记势大力沉的斜劈直奔对方的面门。 赵世勋很清楚破锋刀法的路数,这种刀法最不怕刺和挑的攻击。因为持刀式就是为了应付对手的刺击! 因此攻击一开始,赵世勋就直接使用劈砍招式,逼得对方只能迎击自己而难以反击。 铛铛……! 看到赵世勋终于冲了上来,杨成虎脸色一喜,立刻提刀迎了上去。二人的力气都不弱,因此一交手便火星四溅,金属交击声不绝于耳。 配合着步法,赵世勋一连发起了十几次攻击,但都被杨成虎一一化解。这小子刀法不弱,速度也很快,甚至还抽空抬腿想要扫倒赵世勋。 不过赵世勋苦练的苍山刀法本就是近战刀法,对于这种配合刀法的腿法早有提防,所以很轻易的就化解了对方的反击。 几次拼腿后,二人互踢一脚再次分开。 摸着自己微微发痛的胸口,赵世勋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本以为这小子也就是刀法不错,没成想这小子下盘的功夫居然也不错。自己仗着腿长一击直踢扫倒对方的肩膀的同时,这小子居然一个回旋踢到了自己的胸口,奶奶的……。 赵世勋观察对方的同时,杨成虎也横刀在前盯着赵世勋。 虽然自己一脚踢到了对方的胸口,但是自己的右肩也被对方重重的扫了一下。杨成虎现在感觉自己的右肩膀都麻的!娘的,这小子居然是个硬茬! 二人大气磅礴的打斗,让周围观战的八路军战士热血沸腾连连叫好。此时很多特务连的士兵也闻讯跑了过来,当看到他们连长踢中赵世勋的胸口时,他们立刻在场外大声叫好! “踢得好连长!好好教训他……!连长加油!” 此时,大柱子正带着七连训练完朝食堂走,远远的就看到一大群士兵围着叫嚷。 不解之余,大柱子一把拉住一个跑过去看热闹的士兵,好奇的问道: “兄弟等等,你们这是干啥去啊?团部前面那群人干嘛呢?” 来人被大柱子拉扯的差点摔倒,抬头正要发火,一看面前站着一群头戴鬼子钢盔的士兵,到嘴话愣是咽了回去。 “看啥?七连长正跟特务连连长切磋刀法呢,还不赶紧去给你们连长加油助威!” “什么?!我们连长?” “废话,咱团还有那个七连啊,你别拉着我了,我要赶紧去看呢,晚了就没的看了。” 话闭,来人几下挣脱了还在发呆的大柱子,抬脚朝着前面的人群狂奔而去。 “他娘的!七连全体注意,目前前方人群,全体跑步……走!” …… 当七连的战士一通狂奔赶到的时候,场中的二人再次交手起来。 如果说上一回合双方还在互相试探的话,这次则是实打实的全力相搏了。刀光剑影之间,二人你来我往越打越快,越打越狠。 让赵世勋没想到的是,杨成虎除了刀法不俗意外,下盘功夫居然非常了得。自己几次欺身强攻,居然硬是都被他一一化解。不仅如此,这小子居然还找到机会连踢了自己几脚。而且下手黑的很,踢的自己胸中一阵气血翻涌,差点就气息大乱。 “娘了腿的!居然跟老子玩真的!” 想到这里,赵世勋也火了,手中的大刀立刻加上了力道,招式上也不再留有余地。仗着自己刀法上的优势,赵世勋连续猛攻猛砍,一时间将杨成虎逼得连连后退。 “打得好!七连威武……!七连好样的!” 大柱子看到自己的长官把那个姓杨的砍的连连后退疲于招架,兴奋的大吼大叫,那嗓门简直是十里地外都听得见了。 “特务连加油!杨连长威武……!揍他!” ……未完待续,求收藏,求推荐,感谢大家的支持! (本章完)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30章 第三十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女生看着李学浩,目光透露着古怪,也不说话,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良久,在李学浩打算开口询问第二遍的时候,女生这才嘴角微翘道:“nijiang,好多年没见,你果然长大了,也变帅气了呢。” “泥浆?”李学浩一愣,这算什么称呼,不过听对方的语气,似乎认识自己,他有些迟疑地道,“你是?” “什么!连我也忘记了吗?还是说见到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大美人了,与记忆中的形象无法重叠呢?”女生显得有些不满,微微鼓起了包子脸。 听到对方自称“大美人”,李学浩却是心中一动,貌似之前他也听那个远在美国的老爹提起过这个词汇:“你是从三浦市来的表姐吗?” “哈哈,总算是想起来了,不过‘表姐’这个称呼实在太土气了,还是叫我麻衣姐吧,小时候你可是最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哦。” 听了这样的话,李学浩也确定下来,这个就是老爹电话中提到的那个要考东京大学的表姐,瓜生麻衣。只是,不是说过几天才来吗,怎么今天就到了? 李学浩还在疑惑的时候,瓜生麻衣却很不满地说:“nijiang,还不快打开门让我进去,你知道我有多累吗,从三浦市到这里,足足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还在这里等了你那么久,好想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啊。快点,把门打开!” “啊,真是不好意思,我马上开门。”李学浩赶紧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nijiang,记得把我的行李搬进来,我先去泡澡了哦。”瓜生麻衣一点也不认生,进入玄关,甩掉高跟凉鞋,就急急地找浴室去了。 李学浩颇有些无语,这个表姐不但说话毫无顾忌,连做事也风风火火的,不过,瞧这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态度,似乎也不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李学浩将两个巨大的行李箱提进来,虽然手上感觉出份量不轻,但对他而言,跟提起两个同样大小的塑料泡沫差不多。 将行李箱放好,李学浩突然记起来,瓜生麻衣进去泡澡,可是连换洗的衣服都不带,难道等下要光着身子出来? 为免出现那样尴尬的状况,李学浩连忙走到浴室门口,冲里面叫了一句:“麻衣姐。” “什么事?”瓜生麻衣将浴室的门拉开,探出头来,她刚刚似乎在脱衣服,紧身t恤已经脱了一半,还有一半挂在她的身上,可以见到雪白细腻的肩膀。 “这个……”看到这一幕,李学浩脸一热,倒有些不好意思说了,显得吞吞吐吐。 瓜生麻衣却是脑洞大开,脸上全是了然的神色:“nijiang,我也知道,对你这样青春期的男生来说,遇到像我这么可爱的大美人肯定会觉得全身热血沸腾的,怎么样,是要一起洗吗?” “咳~~~”李学浩明显被惊到了,他可没有那样禽兽的想法,“麻衣姐你自己洗就好了。”说完,转身就走,连本来的目的也忘了说。 “呀,真是不经逗啊,nijiang,你已经是高校生了吧?怎么,还没有见过女孩子的身体吗?”见李学浩这样的害羞表现,瓜生麻衣在后面更起劲了。 李学浩加快脚步,快速离开浴室附近。 身后瓜生麻衣仍旧嬉笑道:“nijiang,我可以让你好好欣赏的哦,只要你走进来就可以了,哈哈哈……” 李学浩假装完全没听到,虽然只是短短接触不到十分钟,但他已经有了预感,有这个表姐在,他以后的生活似乎会很“精彩”,起码不会像他一个人那样在家无聊了。 回到客厅里,李学浩仍觉得有些心跳加速,刚刚那种诱惑对毫无经验的他来说显得刺激了一点。 仔细想想,她为什么叫自己“泥浆”呢?这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听着有点像叫自己哥哥,可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啊!李学浩忽然神色一动。 他忘了自己前身是个zg人,只是根据瓜生麻衣的口音,才得出“泥浆”这两个字。 但是如果按日语来解释的话,那么就解释得通了。 他的名字叫真中浩二,亲密的人就叫他浩二,“泥浆”其实更准确的发音应该是“腻酱”,“腻”的发音其实是“二”的意思,“酱”一般是称呼小孩或者亲密的好友,两个发音合在一起翻译过来的话就是“小二”。 小二? 这个称呼未免太特别了点,估计也只有像瓜生麻衣这样大大咧咧的人才叫得出来。 “腻酱,腻酱……” 打开电视看了一会,浴室里瓜生麻衣又开始叫个不停了,偏偏李学浩的听力惊人,很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叫喊声。 听她叫得那么着急,显然是有什么事找他,李学浩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有什么事吗,麻衣姐?” “腻酱,你在外面吗?帮我把衣服找出来,不过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就这样出去的哦。”说着,浴室的门晃动了一下,似乎她正准备把门拉开。 李学浩吓得立刻转过身去:“麻衣姐,还是我帮你找吧,在哪个箱子里?” “左边那个。” “……”李学浩一阵无语,左边那个算哪个?自己提进来的时候她可没见过,现在她确实知道左边那个箱子是按照她原先摆放的位置那么放的吗? “什么颜色的?”李学浩问道,幸好箱子的颜色有别,一个蓝色,一个红色。 “颜色?不是两个一样的颜色吗?”浴室里瓜生麻衣似乎显得很困惑。 李学浩不由揉着额头,这到底是忘性大,还是她根本就没注意过她带来的两个行李箱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一个红色,一个蓝色,哪个箱子里放了衣服?”李学浩继续问道。 “腻酱,你确定是两个颜色的吗?不是为了骗我就这么出去而故意说的?”瓜生麻衣很怀疑李学浩的话,语气里充满警惕,也俨然忘了之前她自己说过的那些让人脸红的话。 “麻衣姐,你能不能认真一点?”李学浩郁闷不已,他真要看的话,完全用不着耍什么手段,法眼之下,只是隔着一层不透明玻璃对他来说完全是透明的。 “好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红色的那个?”瓜生麻衣不确定地说道。 李学浩也无话可说了,没记错的话?应该?这两组词汇他无论怎么听也听不出丝毫信心来。 算了,反正红色的那个箱子没找到就去蓝色的那个箱子找,总会找到的,除非瓜生麻衣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带换洗的衣服。 重新回到客厅里,李学浩将摆放在一角的那个红色箱子提了起来,放在茶几上打开。 幸好箱子并没有设置密码,不过估计就算设置了密码,恐怕以瓜生麻衣的记性也记不住吧?这大概就是她不设置密码的初衷了。 然而当看到红色箱子里那堆满的物品时,李学浩登时就傻眼了。 这个箱子里,全都是一条条折叠整齐排列有序的……胖次? 没错,就是胖次,一整个箱子都是。 颜色各异,造型也不尽相同,蕾丝的、花纹的、透明的、半透明的、纯白的、黑色的……应有尽有,几乎没有一条是雷同的。 李学浩脸热之余,也是暗自无语,这么多胖次,起码有上百多条。天,这么多要怎么换得过来?就算一天换两条,也足够换几个月的了。 幸好这个场面没有被瓜生麻衣看到,不然估计又要说什么怪话了,李学浩赶紧将箱子关拢合好,重新提到角落里,换了那个蓝色的箱子。 打开之后,这下总算正常了。 里面除了衣物之外,还有书籍,书籍几乎占了一半的空间,从这也可以看得出来,瓜生麻衣起码对考东京大学还是很执着的。 挑了两件衣物,李学浩拎着刚要走开,突然记起来,光有穿外面的衣服可不行,还要有内衣,胖次也是必不可少的。 做贼般看了看浴室的方向,李学浩快速走到角落里打开那个红色箱子,随便抓了一条胖次出来,这才走到浴室门口,将衣物放在门外的地板上。 “麻衣姐,已经拿来了,就放在门口……我先上楼去了。”说完,李学浩也不敢停留,匆匆地上了楼。他可不想留在下面,万一不小心看到什么,那就真的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 在卧室里没待两分钟,门就被暴力推开了。 泡完澡之后装扮一新的瓜生麻衣走了进来,丝毫没有身为客人的觉悟和礼貌。 虽然她的穿着不像之前那样清凉,但似乎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由牛仔短裤换成了居家短裙,上身紧身的t恤换成了白色的短袖衬衣,却完全无法遮掩她的傲人身材,几乎要裂衣而出。 “腻酱,我肚子饿了,快去煮饭。”瓜生麻衣一屁股坐在李学浩的床上,也不在意自己的一双大长腿就那么光着,直直躺了下去。 李学浩从书桌前站起来,目不斜视,看着门口的方向:“正好我也饿了,现在就去。” “我要吃天妇罗。”见李学浩看也不看自己,瓜生麻衣嘴角一撇,从床上坐了起来。 “嗯。”李学浩背着身点头。 “还要配明太子。”瓜生麻衣又提出要求。 “……好像没有明太子。”李学浩苦笑,明太子是经过辣椒和多种香料腌制而成的明太鱼的鱼子,味道颇为重口,不适合他的口味,所以冰箱里没有准备。 “那怎么办呢?算了,那就只吃天妇罗一样好了。对了,有红酒吗?” 李学浩额角直跳,感觉上门的不是一个远房表姐,而是一个亲祖宗。身为客人没有一点客人的觉悟,还喧宾夺主把自己当成奴仆一样使唤,他觉得不能忍了。 就算对方是老爹介绍来的,而且小时候两人还睡在一张床上,但毕竟他可不是真正的真中浩二,所以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没有红酒,有什么料理就吃什么!”僵硬地扔下这句话,李学浩走出门口。 身后的瓜生麻衣却突然大笑起来:“腻酱,你生气了吗?哈哈,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看看你到底能忍受到什么时候呢。” 一边追着李学浩一边继续说:“好了,不要生气了,再皱着眉头可是会变丑的哦,那就没有可爱的女生和你交往了…不过也没关系,如果没人和你交往,麻衣姐和你交往怎么样?腻酱,等一下嘛,腻酱,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怎么样?我对横滨一点也不熟,可是偏偏这次的见面会地点就在横滨,你一定会跟我去的对不对,难道你忍心看着这么可爱的一个大美人被人骗走吗……”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此时,就在上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时候,叶浩然抱着净水花,却是已经落入了一个深达上百米的洞穴之内。 “好疼。” 净水花叫了一句。 “怎么了,刚才摔到你了吗。”叶浩然关心的询问,他以为刚才抱着净水花的时候刮伤她了,实际上,虽然有上百米,但是对于叶浩然來说,并不困难,他只是在途中点了几次脚,然后就平稳的落到了地面上。 净水花摇了摇头,黑暗中她开口说道:“不是摔疼了,是我脖子里的那个挂坠,好疼,烫的我胸口疼。” “怎么回事。”叶浩然问道。 净水花站在地面上,然后她弯下了腰,她把那个眼睛项链摘了下來,放在了手上,那眼睛项链在淡淡的发出淡淡的光芒,接着光芒猛的一亮,仿佛是突然间熠熠生辉一样。 “外婆。”净水花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她仿佛一下子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她跪在地上,无声的啜泣起來。 叶浩然看到净水花的样子,他已经明白过來了,看來是净水花的外婆死掉了,所以,根据这个巫师的规则,现在的净水花已经成了古蛮部落的巫师,可能拥有了一些超越常人的能力和记忆吧。 净水花哭泣了几声,接着她站起身來,朝着叶浩然说道:“咱们走吧,我已经明白了我外婆的意思了,或许,她是让我自己來处理我们世代保护的这具骸骨吧。”说着,净水花拉起了叶浩然的手,然后在黑暗中往前走去。 沒多久,有水流声,温度比地面上的还要高一些,仿佛这个地方是一个天然的地下暗流,走了大约三分钟,空间猛地变大,然后远处,一具超级巨大的骸骨摆放在哪里,那骸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圣洁的光芒,不亮,但是看起來非常的舒服,也很清晰。 叶浩然看着这具骸骨,有点惊骇,这就是古蛮部落保护的图腾吗,这具骸骨高足有五十米,庞大无比,从骨骼來看,像是一具大猩猩的骸骨,或者说,这是一个巨人的骨头架子。 蛮荒时期的巨人。 净水花盯着那具骸骨,她开口说道:“这或许是一个诅咒,我们部落的人,表面敬仰着冰雪女神,但是暗中却是在崇拜着力量,崇拜着这具骸骨,妄图从骸骨的敬仰和祭拜中,得到力量,呵呵,这也真的是诅咒吧,想要得到力量,最终却是整个部落都因为它而覆灭。” 叶浩然沒办法理解净水花的那些话,他只是直觉的感应到净水花变了,她说话的时候不再是那种不流利的状态了,她的神情态度也不再是以前那种犹犹豫豫的状态,而是变得果敢坚决起來。 不过,叶浩然却是能够感觉得到,前方那巨大的骸骨中,里面包含着法源之力,只是,那骸骨中不单单是法源之力,应该还有其他的特殊力量在里面,叶浩然猜测,那些法源之力应该是被古蛮部落的人世代祭拜而得來的,不止是古蛮部落,还有其他的人,或许在很久以前,许多的部落和人类,都曾经对这句圣兽骸骨祭拜过,所以它的身上法源之力是有的,却并不是很多,但是同时,这骸骨之上还有一种更为圣洁的力量,叶浩然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觉得那股气息庞大洪荒,或许是來自于洪荒远古时期的力量吧。 净水花转头,看着叶浩然,“这具骸骨,我想把它交个你,或许,你会游泳处。” “我。”叶浩然愣了下,“为什么。” “我作为古蛮部落唯一的人,作为古蛮部落的巫师,有权利决定圣兽骸骨图腾的去向,而且,我现在也无力保护它了,交给你处置,是最好的结果。”净水花解释了一下。 叶浩然想了想,说道:“这样也好,刚才來的那些人,应该是血色十字会的人,而且來的人都是高手,你我的确沒有办法保护,那我就把这骸骨之上的力量给吸取了。” 净水花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去,不去看叶浩然处理骸骨的情形,毕竟他们整个部落的人都因为这个东西而惨死了。 叶浩然沒再继续矫情,他朝着那具巨大的骸骨走去,然后叶浩然轻轻的把手搭在了上面,轰的一下,一股法源之力朝着叶浩然涌了,这是因为信仰而产生的法源之力,法源之力进入叶浩然的神识之中后,就在点亮那第一个神文,而且,经络过黑山那次黄金战戟的吸收,现在又吸纳了这圣兽骸骨的法源之力,第一个神文已经几乎全部被点亮了,第一个神文,整个的神文字符,只还剩下角落的那一点还沒有被点亮。 轰的一声,视觉转换,万千之人匍匐跪拜,跪拜的对象,自然是这具骸骨,这些人体毛还沒有退去,形体硕大,他们穿着很简陋,都是些最为简单的编织成的衣服而已。 温热交替,岁月流转,只是曾经的那片富饶的土地,变成了现在的北极,而祭拜骸骨的人越來越少,直到來了古蛮部落,那时候的北极,不止有人,还有各种吸血蝙蝠,各种毒物,那时候的温度也沒有这么的低,然后古蛮部落在骸骨的庇佑之下,他们发现,那些毒物蝙蝠根本不敢靠近,于是古蛮部落觉得这骸骨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神使,上面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所以,这东西就成了古蛮部落的图腾…… “哗啦。” 一声巨响。 叶浩然猛地睁开眼睛,他突然发现,之前还熠熠生辉的骸骨,此刻像是突然间苍老了几十岁的老人一样,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起來额,而且,因为骸骨存在的时间太长了,此刻沒有了法源之力的加持,整个骸骨突然间散落,然后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怎么回事。”净水花赶紧回头,问道。 叶浩然苦笑了一下,“我把上面的某种力量给吸收了,沒想到它竟然直接坏掉了,也是啊,这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蛮荒时期的巨兽骸骨,能够保存这亿万年的时间,已经是很神奇了,现在沒有了信仰力量的加持,当然会坏掉。” 净水花也不知道叶浩然说的信仰力量是什么,她只是觉得有些感叹,他们世世代代保护的图腾,他们整个部落为之死掉的圣物,今天,终于变成了一堆粉末,葬送在了自己的手上。 净水花苦笑了一下。 “咦,这是什么东西。”叶浩然低下身子,在里面扒拉了一下,然后从里面找出一个像是牙齿一样的东西,所有的骨骼都已经黯淡无光,摔得粉碎,但是,废墟之中,唯有这个牙齿骨骼,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如同废墟中的宝石。 叶浩然把那牙齿给拎了起來,说是牙齿,但是实际上,这牙齿大得很,足有三十厘米长,算不上多么的尖锐,可是这根牙齿通体上下,仿佛有一种金光闪闪的光芒氤氲在表面之上。 叶浩然皱了下眉头,他拿起那牙齿,在上面摸了一下,摸去一层淡淡的灰尘之后,牙齿表面竟然露出了一些很复杂的纹路。 “恩。”叶浩然愣了一下,他看着那些纹路,这些纹路叶浩然很熟悉,很像是自己神识里的神文,但是不同点在于,自己神识中的神文比这些纹路复杂的多,但是,这些纹路又比自己神识中的那些神文飘渺自然的多,就好像,这两种纹路,都是出自同一个地方,同一种性质,不同的是,神文是经过加过而成的东西,而这牙齿上的那些纹路,好像是天然形成的。 叶浩然有点惊讶,他能够从这个牙齿之上,感受到一种圣洁,一种澎湃而又巨大的自然力量。 “那是什么。”净水花走了过來。 叶浩然把那牙齿交给了净水花。 净水花抚摸了一下,然后把那东西又塞到了叶浩然的手里,“这是圣兽牙齿,是圣兽最先进化的部分,它的其他地方的骨骼都会因为时间过久而风化,但是这牙齿,还有我脖子上所带的这枚眼睛骨,都是最先进化的部分,可以与天地齐兽,你拿着吧,可以当做武器用,破除一切幻象和污秽。” “呃……”叶浩然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但是同时,他也算是知道了,真的有东西是能够不朽的,不仅是信仰,还有这种靠着力量进化而來的东西。 “这里还有出路吗,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我感觉这里还是有些不安全。”叶浩然开口说道。 “跟我來。”净水花带着叶浩然朝着圣兽骸骨的后方走去,沿着那条地下河,净水花走了一段,然后就跳到了河水下面。 叶浩然的水性虽然不好,但是他毕竟是个高手,可以不用呼吸,而且在水面他的力量也强悍的很,叶浩然也跟着跳了下來,两个人手牵着手,沿着那条地下河潜了下去…… 沒多久,上方突然冒出一片光芒,接着满身是血的龙泉走了过來,他低头看了下这个洞窟,咧嘴笑了下,“嘿嘿,果然有圣物的气息,看來,这次我真的是找到了。”龙泉朝着洞窟底部跳了下來,沒多久,他一声怒吼:“不……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圣兽骸骨已经粉碎了,为什么,该死的巫度,你骗了我……”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谁敢动我林哥哥! 一刹那间,两首古曲同时叠加,曲中异象再度发生变化。 方才还是霓裳羽衣曲,一下就换成了银穹飞星和凤舞九天,辛无痕三人都被弄得措手不及。 三人联手需要配合,大家都掌握圣贤之音,且使用的乐器不同。 即便平日没有什么交流,到了他们这种音律造诣,只需稍稍熟悉立刻就能变得契合无比。 能掌握圣贤之音的人,肯定不是庸才,彼此间弹奏的音符和意境。 几乎一点就通,如何错位,如何融合,如何让各自异象纠缠,可以说是相当容易的事情。 但面对林云这个怪物,三人被弄得头大无比,完全跟不上他的变化。 最初是火凤燎原,刚刚斗得不相上下,好不容易找到破解之法。 三股洪流就要湮没林云了,眼看对方就要落败,可琴音变幻,瞬间就给换成了霓裳羽衣曲。 漫天祥瑞,霞光倒悬。 还没等适应霓裳羽衣曲的音律节奏,林云眼下又变了,三人原本默契的配合被彻底打乱。 随着琴音的落下,恐怖的银色星光在林云身体。 那些星光像是流动的水银,在他周身出现一道道银色金属,银色金属在蠕动之间化成一条长长的银河。 去! 林云抬手一挥,这条金属银河便绽放着星光,朝着辛无痕孔英三人飞了过去。 三人抬头看了过去,眼中各自闪过抹惊讶之色。 嗖! 吹奏洞箫的夏侯风和吹奏竹笛的辛无痕,各自腾空而起山壁开来,盘膝而坐的孔英伸手一拍,手中古琴翻腾转动了起来。 砰! 古琴银河激荡,他身体扶摇而起,在古琴上踩了一下。 他的身体凌空翻转,被他脚尖踩过的古琴,转动两圈同时出现在他手上。 “帮我。” 孔英伸手接住古琴,朝辛无痕和夏侯风说道一句,便俯冲过去来到了林云对面。 夏侯风和辛无痕点了点头,各自吹奏着音符,抵挡着凤音和银河。 保护着辛无痕稳稳落在林云对面,他抚琴而坐,辛无痕和夏侯风左右护法,方才乱了阵脚的三人,不仅重新稳定了下来。 还直接逼了过去,等到孔英的琴声响起,他的指尖迸发出一道道可怕的光束,那些光束在交织中演变成种种异象。 那是一片平静的湖面,湖面之上有成百上千的仙子舞剑,她们踏着湖面朝着林云成群结队的冲了过来。 杀! 落下来的辛无痕和夏侯风,各自对视一眼,而后收起手中的乐器。 他们直接催动龙元,爆发出强大的武道修为,直接朝着林云冲了过去。 众人瞧见此幕,眼中闪过抹异色,但西园宴会上的这群人都很有默契,什么都没有说仿佛没看到一般。 “小心!” 兰溪谷的云溪,忍不住出声惊呼起来。 玩阴的? 林云嘴角勾起抹笑意,陪你们玩就是了。 夏侯风和辛无痕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林云停止弹琴,而后将其拖住再让孔英以圣贤之音镇压。 他和辛无痕掌握圣贤之音的同时,各自修为都极为不俗,皆有龙脉六重巅峰的境界。 或许比不上黄玄易,可联手之下逼退林云还是绰绰有余的。 二人很自信,对此般布局充满信心。 继续斗下去,凭借音律造诣很难打败林云,唯有想些其他办法才行。 “两位这是要做什么?”林云看向二人笑道。 “要你命!”夏侯风冷冷的说道。 “哈哈哈,音律斗不过就来耍这些旁门左道?和我斗,你们还嫩的很!”林云大笑一声,他豁然起身停止弹琴,笑道:“我如你所愿便是,给爷滚!” 原本风流倜傥,宛若天上仙人的林云,突然暴起将风雷琴抡了起来。 砰! 夏侯风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么霸道的一幕出现,当即就被抡飞了出去。 苍龙圣体,风雷齐怒! 而后林云放下风雷琴,一个转身,身上十万道紫金龙纹尽数催动。 一时间风声狂怒,雷鸣爆吼,电光闪烁中他一拳轰击出去。 砰! 辛无痕的掌芒在这一拳之下,被重重击溃,吐出口鲜血倒飞出去。 锵锵锵! 但与此同时,孔英的琴音风暴也袭来了,一道道音律所化的仙子持剑朝他杀来。 剑光舞动,音律纵横。 林云来不及拿风雷琴,闪避之间,身上衣衫被切出好几道痕迹。 唰! 方寸之间,林云将逐日神诀催动到极致,抽的一个空隙扶摇而起。 唰唰唰! 可刚刚起身,天上的音律就落了下来,那些仙子犹如落叶一半从天而落,随风而舞,随着琴音爆发出凌冽危机,将林云上上下下团团包围。 眼看林云避无可避,必将在圣贤之音所化的异象中,遭受重创之际。 谁都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林云反手一招,取出了一根紫色洞箫。 锵! 几乎是瞬息之间,就有无比高亢的箫音爆发出来,在这一息之间音律变幻了数百次。 每一次变幻曲调都会升高些许,当达到极限之时,林云身后后一轮红日绽放。 砰! 同样是圣贤之音衍化的红日,将所有仙子全部震碎,音波激荡余威不止。 砰砰砰! 西园宴会上数不清的桌子炸成两半,桌子上的各种玉器同时被震碎,一片乒乒乓乓,还有好些人承受不住直接被震飞出去。 孔英还来不及应对,他手中琴弦就尽数断裂,而后一口鲜血吐出脸色苍白无比。 刚刚起身的辛无痕和夏侯风,直接被箫音风暴震的吐血,而后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孔英身边。 林云放下洞箫,额头渗透出一滴滴的汗水,脸色也显得颇为虚弱。 同时和三名大司乐交手,过程还是相当惊险的,最后一次以急促的箫音逆转局势,精神力的消耗也是巨大无比。 这是搏命的招数,一旦无法击溃孔英,林云就会因为虚弱落败。 不过三人也给了林云机会! 若是好好比拼音律,林云就算赢,他以一敌三也会赢的极为艰难。 可这三人却想走歪路,那就是自寻死路,光靠孔英一个人根本就挡不住林云的爆发。 “还有谁,愿与林某一战,音律武道,同辈之中,皆可一战!” 林云收好紫玉神竹箫,落下来的瞬间,一把将自己的风雷琴隔空扯了过来。 还有谁! 他声音不大,可听在众人耳中却是极为刺耳,一个个脸上火辣辣的疼。 谁敢出战? 谁敢? 比武道修为,黄玄易作为圣地翘楚被击败,双目再度被废。比音律之道,三名大司乐联手之下,都惨败给林云。 现场人虽多,可谁敢说比这几人强? 沉默! 偌大的西园盛宴,没有一个人敢直面林云的目光,死一般的沉寂中,之前羞辱过林云的人脸上都火辣辣的疼。 风缘君坐在主位,他端着酒杯脸色黑的吓人。 今日之事,算是他成名以来最大的耻辱了。 林云嘴角勾起抹笑意,看向风缘君道:“今日西园宴会,林某不得已才出手,如有打搅还请风缘君见谅了。不过也不能说全是坏事,起码诸位不用白跑一趟天香宫,告辞了!”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饭桌上沉默一会,安津又问:“你们到底在腾飞集团里安插了多少汉奸?” “请称之卧底或者内应。”顾一琢深深觉得安津好没文化,“那些人是从我二叔公司里培养出来的,专门当卧底,赵家主要人物出现的地方,基本都有我们的人。” 安津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终于知道,你们集团为什么能屹立至今而不倒了。” 太特么不要脸了,都现代了还搞内奸这一套! 吃过晚饭后,顾一琢急着回去守护秦弈,路过花园时看见安津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看星星。 南市冬天总是雾气沉沉的,今晚难得能看到几颗星辰,难怪安津宁愿吹冷风都不愿意进去。 “安津,你怎么了?”顾一琢放心不下,走过去蹲到安津面前,“身体不舒服?” 安津低头笑了一下,“没事。” 这么温柔的人,是以前那个脾气暴躁的安津?正常来讲不应该回一句“你全家才不舒服”吗? 迎上顾一琢探究的视线,安津再度失笑,“看着我干嘛?” “你是被妖怪附身了吧?”顾一琢伸手去捏安津的脸,还使劲搓了搓,“这也是真脸皮啊,不是易容?” 安津很想一巴掌呼他头上去,可最后什么都没做,放下手静静坐着。 这小少爷的暴脾气坏性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突然改成这样,反倒让顾一琢毛骨悚然。 “安津,你老实说,我三叔又说你什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在这等等。”安津扭过头,望着二楼书房的方向,“我想看看,他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来,然后接我回家。” 他双腿残废,没有顾恒潜或其他人帮助,没法推动轮椅从花园回到室内,往常都是保姆帮忙的,今天他回绝所有人的好意,只想等顾恒潜。 他知道他脾气太差,说话又刻薄又毒,但他真的不是坏人,他愿意慢慢改掉坏脾气,成为温和礼貌又善解人意的人,哪怕失去自我都没关系,乖巧的安静的,优雅的端庄的,直到顾恒潜满意为止。 可为什么,他都已经努力这么久了,所有人都发现异常,那个人还是不曾正眼瞧他一下呢? “我三叔这人就是这样,你不是不知道。”顾一琢斟酌很久后才轻轻开口,“他在乎的,会视若珍宝,不在乎的,视若草芥,也很难有人走进他心里。” 他是最早劝安津放弃的那个,没人比他更清楚顾家人的秉性。一旦他们爱上一个人,会用尽全部的温柔和诚挚,将对方当做猎物,一面享受追逐猎物的快感,一面耐心等待猎物上钩。 而如果那人无法得到他们的关注,那颗心就会成冷硬的石头,多少年都捂不暖。 安津对顾恒潜而言,只是安家二老临死前交付的责任,不在爱人之列。 顾一琢开车去秦弈家,半路上接到岚的电话。 “啄小鸟,你秦哥都找到酒吧来了,我不敢出去见他,你快点来!” 顾一琢一愣,“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联系不上你,一直坐我酒吧里等,问了侍应生好多次你去哪了,总之你快点回来吧,我应付不了。”岚欲哭无泪,他是真的不想出去面对秦弈啊,万一认出当初女装的事,那他也不要再活了。 顾一琢猛踩油门,“等着!” 秦弈在酒吧里等了很久,因为没能看到顾一琢而越来越紧张,岚躲在吧台后头不敢现身,想指示侍应生过去说打烊了,可店里还有其他客人在。 酒吧里有空调倒是不冷,秦弈坐在窗边凝视窗外,望着萧瑟的街景出神。 为什么要这么担心顾一琢呢?他们明明没有血缘,也没有特别好的交情,可为什么对方的一切就在他的脑海里萦绕,始终也挥之不去? 秦弈有些恐慌,他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似乎也对顾一琢产生了不该出现的感情。 如果他是个正常人,在社会对同性恋相对包容的今天,或许可以试着跟顾一琢交往,可他是个怪胎,连母亲都说他是怪物,不该去祸害任何人,他又怎么敢对顾一琢坦诚相待? 酒吧门口挂着千纸鹤风铃,门一推开时风铃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轻灵澄澈的“叮当”一声,让秦弈也在不经意中抬头望去,目光正好跟冲进来的顾一琢接触上。 顾一琢也怔怔地看着他,许久都未曾移开视线,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个人,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 那么担心的,温柔的,深情的眼神,让秦弈的心脏突然不可遏制的剧烈抖动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在胸膛里轰然炸开,四分五裂,血流成河。 顾一琢哈出一口热气,平复下心神后慢慢朝秦弈走过去。 “这么晚了,哥是在等我吗?” 顾一琢是跑进来的,头发上还染着冰霜,风衣上沾了一层浅白的雾气,大口喘气间可见他跑得是有多急,剧烈起伏的胸膛一直没能平静下来。 秦弈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刻意避开顾一琢的视线,让后者无比失落。 两人沉默着坐下,侍应生给顾一琢送上一杯他最喜欢的海蓝水吻,这酒是岚调的,蔚蓝色液体在斑斓灯光下如大海般深沉,酒味醇厚中有些苦涩,入口香甜入喉辛辣,又加了点冰块,冬天里喝下去凉意瞬间蔓延至全身,很适合他们这种迷失于爱情,急需冷静下来的人。 顾一琢脱下风衣搭在旁边,主动开口问,“哥有喝酒吗?” 秦弈微微摇头,他待会还要开车回去,不方便喝酒,而且他来这是为了等顾一琢,不是喝酒解闷。 “哥来酒吧不喝酒,难道是为了蹭空调?”顾一琢调笑了一句,虽然这种事秦弈不是干不出来。 如今面对顾一琢,秦弈早没了最开始的淡定自若,连说话都不敢直视顾一琢的眼睛,低声说:“我来找你,你没接电话。” 顾一琢拿出手机扫了眼,“哦,不好意思,之前去了个不方便接电话的地方,设置成飞行模式了。”说完他关闭飞行模式,再次问,“那哥找我有事吗?” 这样的顾一琢太过于陌生,跟秦弈熟知的那个大男孩在性格上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秦弈喉结动了动,突然觉得口干舌燥,面前只有一杯威士忌,他毫不犹豫的伸手过去。 什么都可以,能解渴就行。 “不行,”顾一琢察觉到他的意图,抬手按住他的手背,大拇指在他指节上有意无意的轻轻滑动了一下,“待会要开车,酒驾后果很严重。” 秦弈的手很凉,顾一琢的手却很暖,又很好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是很有力度又不失美感的那种。 柔和的热度从两人手掌结合处传来,秦弈像被火灼伤了一样,迅速缩回手,动作之大让路过的侍应生都微微侧目。 明明都是男人,碰一下再正常不过,只是当两人间的关系从单纯的友情转变为爱慕,任何接触都足以让人敏感万分。 “哥好像很抗拒我的碰触?”顾一琢表情有些哀伤,“明知道我喜欢哥,哥也要这么决绝的打击我吗?” 秦弈哑口无言。 他这会感觉糟糕透了,就像个从没谈过恋爱的青春期少女,对心照不宣的这份感情既恐惧又暗暗期待,明知不可为,却又按捺不住躁动不已的心。 酒吧里灯光昏暗,很难看清对面人的微小表情,至少秦弈不敢去看顾一琢的神色。 “哥是口渴了吗?”顾一琢没在意刚才小小的举动,笑着说,“我去后面给你倒杯热水,你稍微等一下。” 在秦弈回应之前,顾一琢就起身离开了。 望着顾一琢高大挺拔的背影,秦弈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他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拒绝顾一琢的是他,纠缠不清的也是他,就像影视剧里的白莲花女主,为了莫名的事情纠结万分,最后伤害到无辜的人。 没什么好犹豫的,他跟顾一琢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以后也不要再深入接触下去了。 等顾一琢端了杯热水出来,秦弈已经不在位置上了。 “刚才那位先生的话,已经开车离开了。”一个侍应生看顾一琢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心提醒。 顾一琢放下水杯,感到有些挫败。 今夜,又要坐楼梯口了啊。 回到家以后,秦弈去浴室洗了个澡,开着花洒任由冷水冲刷全身,虽然冻得直发抖,心情却平静不少。 就这样吧,像他这种人,没资格接受顾一琢的好。那孩子还小,只见过他这棵歪脖子树,而还没机会见识整片森林,等到眼界更开阔的那天,就不会执着于他了。 老式住宅隔音性不好,秦弈在洗澡的时候就觉得外头似乎有很奇怪的动静,像是有人在打架斗殴,地板都在震动,但仔细一听又什么都没了。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因而也没开门去看,吹干头发后就坐到电脑前。 自从跟梨音面基后,他对游戏突然就失去了兴趣,原因不明。明明以前没有收徒弟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如今一想到梨音,莫名连鼠标都不想碰。 还是睡觉吧。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大妖王 短暂的休息之后,方元等人继续上路。 但刚刚走了不到一里的路程,方元就示意队伍听了下来。 他目光凝重的盯着前方。 在那里,月光照耀之下,一个雄壮的身影慢慢显现,那是一个浑身生满金色毛发,一块块好像钢铁一样的肌肉遍布全身,单手提着一根淡金长棍,最里头吊着一根不知名的草芥,一脸的桀骜不驯。 这是一个大妖王! 一只金刚妖猴修成的大妖王! 一个恐怖的妖魔,淡淡散发出来的气势,就已经让除了方元之外的其他人身躯发软,失去了行动的力量。 大妖王神态比睨,冲着方元说道:“就你一个?还有一个呢?” 这妖王,一开口,方元就察觉出来了,此妖好像并非是为了给那些死亡的妖猴报仇,而是专门来找他和兰香的! 于是方元开口试探性的问道:“你是专门在这里堵我?为了那些妖鬼?” 大妖猴并没有否认,点了点说道:“不错,你束手就擒吧,这样我就放过你身后的人。”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动手吧!” “好,正有此意,你若是投降,那么我只会低看你一眼。” 大妖猴说罢,脚下一踏,顿时在它方元十丈之内的地面尽数被一股雄浑的难以想象的巨力震碎,无数的碎石巨岩,一下子被震得飞起,然后就朝着方元,好似暴雨一般砸了过来。 “你要战,那便战!” 方元猛地一声爆喝,浑厚的真元猛地冲出,那满天的石雨,登时就全部顿住。 与此同时, 方元同样催动真元,那被定住的一块块巨石就反向朝着那大妖猴爆射回去。 在此,他一个踏步,双手虚握,两道无形气兵生成,向着前方的雄壮身影冲了过去! “轰!” 方元脚下轻点,在空中一个跃起,手掌虚握五行奇兵已经狠狠的砍了下去! “有点意思!怪不得能把那些阴险的家伙逼到这一步!值得我出全力了!” 大妖猴吐掉口中的草芥,眼睛睁开,灿烂的光芒射出。 他身上的毛发也被雄浑的妖气刺激,陡然充气一般鼓起! 如风中一面大旗,猎猎做响! 眉目一个跳动,如同太古魔猿般的气势,猛然爆发! 手中的铁棍平举,身体一下子挺立,全身传来一阵拉弓般的爆响,然后一下子就向着空中的方元砸了过去。 嘭! 无数的巨石砸下,大妖猴眉头都没有动一下,身体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动作,还是维持着上砸的攻击。 那些石头雨点一样砸到了大妖猴身上,除了发出一声声闷响之外,竟是直接就被妖气震碎,没有造成丝毫的伤害。 与此同时,大妖猴双手持起自己的铁棍,一手在前,一把抡圆,从下而上,宛如挑起天幕。 在两人的攻击之下,空气好似变成水银一般挤压着,随后再也承受不住,轰然间就爆炸了开来。 一道剧烈的灼白气浪,直接爆散开来,将两旁的树木直接拦腰斩断,碎枝残叶,一下子就被狂风卷飞出去不见踪影。 随即,气兵和铁棍狠狠撞击到了一起。 轰! 骤然之间,比刚才还要巨大的,好像是雷霆爆响一般的巨大爆炸声音响了起来。 如同天雷炸响的恐怖碰撞声!狂猛剧烈的气流滚滚四散,吹气满天灰尘! 骤然间,方元手中的气兵炸碎,化成了一道道剑芒射向了那妖猴,妖猴显然没有遇到这一招,或许是根本就不在意,那锋锐无匹的气兵碎片,打击到了妖猴的身上,却是连对方的表皮都没有伤到。 随即,两道身影,骤然后退,远远隔开了百余丈,竟是平分秋色,谁也没有奈何谁。 方元目光微微一缩,此妖果然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遇到过最强敌手! 真元所化的无形气兵,也是首次进攻失利,没有产生效果。 此妖猴恐怖的防御力,已经能够凭借身体硬扛住无形气兵,而不受伤。 “嘭!” 落地之后,方元脚下力,身形如电般逬射而出! 快!快!快! 他的身体如同莽龙一样迅猛狂飙,带出一道被他身体挤压开来的滚滚气流,好似一条巨龙一样,一步就冲到大妖猴面前! 双手握拳,拳臂高举,淡青色的光芒覆盖了整个拳头,好似永恒的太古神山一般,狠狠的砸落了下去! 正是被混元七杀拳所加持的碎玉拳,集自己一身强横真元,所爆发出了恐怖拳法! “碎玉拳!” 方元的手掌本来就又白又嫩,此时在翠玉拳的特性加持之下,更是变得晶莹如玉,看起来美丽至极! 但大妖猴却难得的瞳孔一缩! 它身为妖魔,有着明锐的直觉,它已经感觉这一记拳印中似乎蕴含了可怕的力量! 在一瞬间,方元的拳似乎是把他身体周围的空气全部挤压变成了岩石一样! 空气凝固,好像变成了牢笼一样捆锁着它。 避无可避! 闪无可闪! 只能硬接! 大妖猴大叫一声,满嘴獠牙外露,凶狠暴虐的妖气猛地爆发冲天而起! 一声如悲如泣的猿啼随即炸响! 雄壮的身体一缩,然后好似弯弓拉箭一般猛的一震,手中铁棍猛的直刺而出! 直撞向方元盖压而下的一式刚猛无匹碎玉拳! “轰!” 拳棍交击! 好似两只太古凶兽疯狂撞击! 远处的云韵等人此时无不相顾骇然,之间在他们眼前,那一人一妖交战之地的方元百丈之内,地面都好似变成了水面一样,产生了一道道涟漪,随后爆碎开来! 不禁相顾骇然! “好棍法!” 方元拳头一震,一股磅礴的劲力自铁棍传自全身! 过电般被弹飞到高空! 他大声叫一声好! 手臂高举,捏起拳印,真元爆射,整个人再度砸了下去! 强横的不似人类的身体,让方元能够快速的卸力,再度发起了攻击! 拳棍再一次碰撞到了一起! “这么大的力量!” 大妖猴面皮狂抖中,脚下的此面猛的塌陷,方元十丈之内的整个地面都齐齐下限了三尺有余! 大妖猴的半截身子都重重打进了坚硬的岩石地下!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俺姐姐,我知道你是好意,也明白你对我的好,就因为是这样,所以我更加不能占你的便宜了,如果你想我安心的开餐厅的话,那你就接受我的提议,咱们合伙开餐厅,你出钱我出力,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阿正信心满满的说,他相信有了那个位置,并且他还有实力,一定能够经营好一家餐厅的。 既然阿正都这么说了,安好好也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了,况且她现在也没有工作整日大把的时间在简兮家中也不是办法,小宝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了,到时候他去上学了,自己一个人该会是多么的无聊啊。 如果开一个餐厅的话,也是一个好办法,自己也可以学着怎么去做生意,为自己的人生道路再多学一门技能。 见安好好答应了下来,阿正非常的高兴,他又迫不及待的去找餐厅的老板谈店面转让的事情。正当他进入餐厅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人,不小心撞在了一起。 阿正吃痛的抱着自己被撞痛了的肩膀,但是对方却一点都没有要道歉的意思,而是面不改色的离开了,好像他一点错误都没有一样,阿正看着他神情傲慢的样子,很不是滋味。 但是考虑到自己只是来谈合作的,不应该在这种小事上面耽误太多的时间,因此他决定暂时不和这种人计较那么多了。 他找到了老板,经过上次的接洽,阿正已经决定按照老板给出的价格把这家餐厅盘下来了,但是没有想到,老谋深算的老板竟然再一次坐地起价,抬高价格。 阿正对他的这个行为有些不悦,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信了,但是这个老板之前明明还迫切的想要转让出去的样子,怎么会突然就将价格抬高了这么多呢? 阿正不明白,但是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老板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有很多的烟蒂,并且对面还有一个被喝过的茶杯没有来得及收走。 难道是又有人来谈过了,也想盘下这家餐厅?阿正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刚进门时碰到的那个年轻人,这个餐厅因为准备转让后服务员都已经离职了,只剩下老板在这边,那么刚才那个人肯定就是来...... 想到这里,阿正明白了老板为何如此嚣张了。 阿正很想转头起身离开,因为他们之前已经谈好了的,确定好了价格,就等着阿正把钱拿过来,然后两人签订合同了。 现在却突然遭到了这个变故,老板在之前的价格的基础上又提高了不少,阿正知道这个价格其实是不合理的,可是他又特别喜欢这个地方,也许在别人看来有点傻,毕竟在山顶上,也不是什么商业中心的地方,要来吃一餐饭还得爬上山顶来,失败的风险系数显然比较高的。 但是阿正就是一眼就看中了这里,就好像在茫茫人海中一见钟情了,他觉得这是一种情怀,也相信自己一定有办法将餐厅经营起来的。 阿正狠狠心,决定答应老板的要求,不管怎么说,他之前都已经和老板说好了的,要是早知道这个老板做生意这么没有诚信的话,阿正就早点拿下这个餐厅 了。 “我答应你的价格,咱们尽快签合同吧。”阿正狠狠心,大手笔一挥,决定先盘下来再说。 这时老板又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来,他对阿正说:“不如你再考虑考虑吧,毕竟这个价格其实也不低,我看你也不是什么特别有钱的人,白手起家不容易,别因为一时冲动就把手中的筹码都输光了。” 面对老板突然的劝阻,阿正有些不明白,按照道理,老板不是都应该希望能够用高价转让出去,以便让自己获得更多的利润吗?难道这个老板转性了吗? 阿正还是不能理解老板的做法。 “老板,既然你不肯再降价了,我决定就按照你的价格交易,你也别再说那么多了,咱们尽快把合同签了吧。” 在阿正的坚持下,老板也没有再反对了,只是对阿正说:“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么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我祝你生意兴隆。” “谢谢。”阿正高兴的说。 事实上,老板已经答应了刚才的那个年轻人了,将餐厅以高出与阿正之前谈的价格卖给他,所以老板在看到阿正带着钱来找自己签合同的时候,只好将价格抬得高高的,如此一来,阿正便会被价格吓走,他也落得轻松,不至于说欺骗了别人。 但是阿正的举动完全出乎了老板的意料,没有想到这个餐厅转让了这么久都没有转让出去,现在倒好了,突然来了两个愣头青,争着抢着想要买下这个餐厅,世事难料啊。 老板觉得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应该把价格抬得更高了。不过现在这种结局他已经感到非常的满足了,只是不知道另外一个年轻人知道了的话,会怎么想,到时候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局面。 这不是他所关心的,也不是他能控制的,老板只想拿着钱尽快离开就好。阿正也一心想着尽快把餐厅拿下来,因此他们的成交非常的顺利。 老板在拿到了钱之后并火急火燎的离开,他四处环视了一周,眼神中充满了留恋和不舍,毕竟是他曾经付出的心血,将这个地方转让出去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最后老板握着阿正的手,难过的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祝你生意兴隆。” 阿正也热情的回应他:“放心吧,我一定会将这里经营好的,有时间的话常来坐坐。”老板连连点头,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客套话,茫茫人海中,有些相遇离开之后便再也不会再见了。 整个店里只剩下阿正一个人了,他觉得有些累,又有一些兴奋,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终于开始了自己的征途,周围情悄悄的,偶尔有车子驶过的声音。 阿正觉得内心很平静,他站在山顶的位置朝着下面看过去,仿佛自己已经攀登上了人生的高峰一般,待他感慨完毕之后,他便给安好好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什么?对方竟然在原来的基础上提高了那么多价格?”安好好惊讶的大问道。她开始怀疑阿正这么盲杖的盘下餐厅到底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安姐姐,你先别这么大惊小怪,我主要是觉得这个地方非常值得,所以即使对方已经抬高了价格,我也一意孤行的将这个餐厅拿下来了,这里的风景特别好,咱们可以在这里打造一个以文艺青年为主题的餐厅兼休闲会所,供大家娱乐和游玩,这边开发的潜力很大,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来考察一下的。” 阿正信心满满的对安好好说。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好相信你了。”安好好无奈的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觉得内心不安,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安姐姐,我先在这边安排一下,等你过来。”阿正对自己的这个选择有一种盲目的乐观和自信,他打探过了,之前这个餐厅是因为生意不太好,所以前面的那个老板才选择关闭了餐厅,转让给有缘人。 阿正觉得如果是他来管理的话,一定可以起死回生的。 安好好想着自己砸了那么多钱的餐厅,被阿正吹得天花乱坠的餐厅,自己怎么也得去看看吧。 简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探出了一个脑袋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说道:“你这是要出门?” 安好好吃了一惊,简兮总是神出鬼没的样子,虽然这是她的家,但是很明显,安好好在家的时间都比她长。 “对,我要出门去看一下阿正盘下来的餐厅,你有空吗?一起去看看?”安好好邀请简兮一起去,想着简兮毕竟见过了不少世面,应该能够提出一些建议。 简兮难得这个周末不加班,于是便带上小宝和安好好一起前往餐厅,当安好好将情况告知简兮之后,简兮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安好好。 “我发现你可真大方啊,竟然拿这么多钱去让阿正买教训交学费,富豪啊,哪天也对我大方一点吧,我最近工作好累,只想躲在家里睡个天荒地老。” 简兮感叹着,但是安好好也明白,她只是说说而已,像她这种事业型的女性,就算是工作到累死,她也是不会放弃工作的,所以再苦再累也是应该的。 “你为什么说阿正是去交学费买教训呢?”安好好不解的问,虽然阿正并不是什么商业上或者管理上的人才,但是安好好相信阿正的才能,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上学会做饭,那么他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学会那些所谓的管理和交际上的往来。 况且也不是每个人都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会,还不是一步一步摸索出来的,像小孩子学步一样慢慢的爬,等学会了爬再摸着墙壁慢慢的走,最后才跑,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跑的。 但是简兮却不这么认为,她笑着摇摇头,对安好好说道:“有些东西不得不承认是需要天赋的,特别是脑子里的东西,你相不相信,就算你让阿正按照席城的轨道去学习和经历,他在商业上也无法企及到席城的水平和地位,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天赋,席城是具有商业头脑的人,哪怕他所学的东西并不是那么的系统和全面,但是因为他家世代经商,并且他骨子里也有商人的血液和气质,思维方式也受到了商业模式的影响,所以你看席城,小小年纪就当上了CEO,做着别人一辈子都不敢去幻想的位置。 虽然席城看上去非常的冷漠和霸道,这是因为他内心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什么又是他不想要的,在商业上,更是不能优柔寡断,不能太过于暴漏自己的缺点和软肋,不然在和别人的对弈中,就很能被他人抓住弱点。 你再看看阿正,他学技术很快,说明他只适合成为一个技术型的人才,而在做生意方面,很显然他现在还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和手段,在对方突然提出加价的时候,他竟然第一时间没有去找原因,而是不分青红皂白就签合同了,就他这种做事的方式和态度,餐厅肯定是要亏本的。” 简兮分析得头头是道,安好好开始有些动摇起来,如果阿正真的如简兮所说的那样,那我的钱应该怎么办呢?难道要这么就打水漂了吗? 不过安好好觉得自己既然选择相信阿正,就要愿赌服输相信阿正拥有这个实力,就算没有的话,她也认了,就当作是给阿正交学费,那又如何呢? 安好好和简兮终于到了阿正所说的位置,这个地方的确不是那么的好找,因为地处偏僻,更不要说什么人流了,也难怪之前别人的餐厅会生意不好,人都没有,又怎么会有吃饭的客人呢? 安好好的内心涌现出一阵一阵的悲伤来,简兮则早已经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爬到了山顶,小宝一脸不耐烦的嘟囔着,因为爬上山顶已经让他这个小孩精疲力尽了。 “安姐姐,你们可算来了,我准备了一点喝的,先来这边坐坐吧。”阿正一直在等着他们的到来,安好好和简兮坐在了山顶上,喝着可口的饮料,山顶的风清凉的吹着,让人心情愉悦。 “你们看,朝这个方向看过去,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风景,是不是很棒?”阿正兴奋的向简兮和安好好介绍着餐厅的一切优势的条件,这也正是他所看重的地方。 “这山顶的风景不错是不错,但是就怕没人知道你这个地方,再好又有什么用,现在可不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如果公关做得不好,照样被埋没啊。” 简兮对阿正说,她倒是想看看阿正能够想出什么办法来,阿正知道简兮分析得很正确,而他现在目前确实也没有什么确实可行的办法,所以他也只能抓抓头发,无奈的说。 “这个嘛,以后总会有办法的,事在人为,咱们可以慢慢的想办法,你们说呢?”阿正对现在的情况还是非常的有信心的。 安好好不想给阿正泼冷水,打击他的积极性,不管怎么说,今天她也成为了餐厅的合伙人,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至于今后餐厅的发展,那就以后再慢慢说吧。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沓、沓....”,辽阔草原上飞驰着一队人马追赶着什么,而在前方数十里之处,则有一名男子,快速躲避着这追击。 天色渐黑,望着远处有一人影快速逃窜,带队的萧肯脸色愈发狰狞,狠戾说道:“若非那废物服用血丹,又怎能阻挡如此之久,抓到这人,定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狠狠的朝身下战马,狠狠甩了一鞭,战马吃痛,飞驰的更加快速。 前方飞驰的男子,听闻后方愈来愈近的声响,脸色惨白不已,气息更加繁乱,低头看着昏睡的婴儿,眼中热泪盈眶。 若非他之前服用血丹,不然早被抓住,如今血丹效果已过,身子散发着暮气,知晓自己命不久矣。 此刻他,双眼中带着痛苦和疯狂,左手逐渐伸向了婴儿颈部,热泪流的更快。 他对着婴儿哽咽说道:“王女,是臣无能,不能跟随将军击杀来敌,如今更带不了您逃脱,唯有让您不落入那些畜生手中,受到更多的折磨”。 就在他要亲手掐死王女时,忽然前方传来声音。 “呦,晚上好呀,吃过了么”! 惊愕的望着眼前凭空出现的少年,这少年身穿青袍,正举着右手,露着灿烂的笑容,对着自己打招呼。 看着眼前气息微弱,随时会死去的男子,怀里还抱着婴儿,张罗眼中露出适当的诧异,随后听着男子后方的震动,露出了然的神色。 不顾这落魄男子的反应,快速从空间掏出三弓八牛弩床,这弩车乃是辽国仿制宋朝,存在地下宫殿,被张罗看见,特意留下的两张,其余皆被烈火焚烧。 望着前方的声响愈来愈近,露出了冷厉的神色,开口说道:“今日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于利用弩车击杀敌人,张罗并无丝毫芥蒂,对于他来说,剑与弩车皆为工具,能以最小代价击杀敌人,便是最好。 随后身子一动,不等乌孙国男子反应,射出小刀,而这男子早已精疲力尽,唯有眼睁睁望着被带着麻药的小刀刺中,身子顿时倒地,不能动弹。 ....... 大约几分钟,萧肯等人赶到之时,望着前方躺地的乌孙国男子,皆露出欣喜的神色,凶狠的说道:“跑呀,再给老子跑,抽你筋,扒你皮”。 不等这沙盗欣喜多久,空中忽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有着十尺长的弩箭,带着千钧之力,贯穿了骑兵方阵前方。 沙盗身上的铠甲,如同纸篓一般,在弩箭面前一捅就破,而被弩箭贯穿的几人,如同糖葫芦一般,连连哀嚎,不过几息便惨死。 顷刻间,便有三十余人惨死在弩箭之下,原本数十人的骑兵,仅有十余人幸运残留,望着被刺成糖葫芦的人,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 “是谁,是何人偷袭”,望着不过几息时间,几十人的队伍被偷袭,仅活下十来人,萧肯怒声骂道,双眼目眦尽裂。 听闻萧肯的咆哮,张罗手中动作未停,又再拉起弩车,弩箭离去。 “噗呲....”,空中布满血后贯穿的声响,场中仅幸存的除却萧肯,皆为逃脱不了被弩箭贯穿的下场,在哀嚎从逝去。 此刻张罗才出声说道:“二当家果然贵人多忘事,仅一月之余,居然将在下遗忘,可叹在下,对二当家日思夜想”。 听着张罗的话,看着那一袭青袍,萧肯双眼露出了震惊,随后转化为滔天怒火,新仇旧恨加起,怒声咆哮说道:“竟然是你这小畜生”。 随后骑着战马,手舞狼牙棒,快速朝张罗前来。 看着冲来的萧肯,张罗挑了挑眉,未曾冲前,手中弩车再次发射,一弩十矢,顺势而发。 萧肯狼牙棒快速舞动,躲避着弩箭,然而战马却未曾如此幸运,被三箭贯穿,发出阵阵哀鸣,而萧肯的双手也被弩箭冲击,颤抖不已。 “二当家,似乎今日略疲惫,唯有之前的勇猛精进呢”,张罗在一旁调笑说道。 虽调笑,但张罗确实发觉萧肯的状态不对劲,比起初次见到,力度与速度,以及气势都减少了几分。 面对张罗的调笑,萧肯既羞既怒,口中怒骂道:“卑鄙小人,可敢真刀真枪一战”,心境一乱,手中动作愈发杂乱无章,一个疏忽。 那数十矢弩箭,萧肯抵挡不及,顺势贯了萧肯的大腿,不由发出痛声。 望着瘸了的萧肯,张罗咧嘴一笑,收回弩车,手里举起长剑,来到萧肯面前,开口说道:“今日之事,在下可苦等已久”。 身子轻点,张罗出现在萧肯之前,而萧肯狠狠折断弩箭,手举狼牙棒快速舞动,攻向张罗。 剑步一转,狼牙棒从胸前而过,再次一转来到了萧肯身后,望着行动迟缓的萧肯,张罗摇了摇头,一月之前,这萧肯的速度,对自己来说并不快。 如今自己苦练一月,每日肉身承受修炼之甲的重量,如今全力施展,身法早不同往昔,快了两层不止。 感知到萧肯转身,手中狼牙棒狠狠袭来,张罗身子一侧,偏过这狼牙棒的攻势,来到萧肯左侧,手中长剑带着快速无论的速度,轻轻一刺。 “噗呲”,萧肯左肩上的筋被刺破,而萧肯不由再次发出怒吼,左手发颤,丝毫没有力度。 面对萧肯的怒吼,张罗未曾在意,身子再一动,来到了萧肯的背后,长剑果断出击,在萧肯那盔甲丝毫不能阻挡,剑尖刺骨。 多处被伤,萧肯眼中怒火更为旺盛,本为将军,早已抛却恐惧,如今的折磨,只能激起他的怒气。 不顾伤口,右手挥动狼牙棒,在这股怒气加持之下,不仅恢复了巅峰的状态,反而更强上几分。 望着萧肯的攻击,张罗眉尾一挑,并不畏惧,身子朝后空翻而去,避过了这千钧之力,萧肯也再这全力一击无功之下,气势顿消。 空翻停下的张罗,站直了身子,扭了扭脖子,开口说道:“黄风寨二当家,不过如此”。 而萧肯听闻张罗的话,虽然口中依然怒骂不已,但心中泛起了恐惧,这并非因自身的死亡,而是对辽国的担危。 眼前的少年,两月之前被五姑娘差点逼死,而一月之前,在自身攻击之下,难保自身,如今不过两月,自己却在他攻击之下,连自身安危都不受控制。 若是等他真正的巅峰,又会如何的强大,又一个李经,李易么? 想到此处,萧肯对于自身的安慰早抛却脑后,不顾自身,手中狼牙棒只攻不守,唯有和眼前少年,同归于尽的想法。 然而无论萧肯如何攻击,张罗迈着迅速的步伐,每次看似惊现不已,却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避攻击,反而给予对手多道伤口。 望着眼前少年,极为随意的躲避自己的攻势,反而自身伤口不断增加,萧肯甚至能察觉自身的生命,随着这伤口不断的流逝。 甚至对于眼前少年的想法,更为清楚,并非少年不能快速击杀自己,而是他要折磨自己,让自己眼睁睁看着对手无能为力,不断感受生命的流逝。 心中愈发焦急、恐惧,狠狠咬了咬牙,将狼牙棒一甩,不再攻击张罗,萧肯用仅剩下完好的右手,从怀中掏出狼烟,冲天而去。 这是他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对眼前少年如何,所以抛却武器,让附近的耶律大石看见,赶到此地。 因为无论眼前少年如何天赋恐怖,绝不会是将军的对手,后天和一流之间的差距,绝对是难以跨越的。 带着计谋得逞的笑容,萧肯望向张罗,看着他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却发觉他也在微笑。 “呵呵,外表粗枝大叶,却内藏计量,不愧是黄风寨的二当家,以及辽国将军”,张罗随意说道。 望着萧肯疑惑不解的神色,张罗好意解释道:“大漠吃过你们狼烟的亏,在下又怎能不防备”。 而萧肯听到张罗的回答,眼中不解神色更为深重,不由开口说道:“既然你清楚,为何不阻拦?” “因为,这样就省去在下寻找,以逸待劳,在此将你们全部诛杀在此”,张罗面带笑容解释说道。 不等萧肯再次开口,张罗身子一动,手中长剑瞬间刺出数十次,萧肯身上布满了伤口,手脚之处的筋脉,具为所断。 随后面带笑容朝不能动弹的萧肯而去,进行了活剥人皮,抽筋,以及敲碎牙齿,割舌的行为。 然而面对如此残忍的酷刑,萧肯仍然未死去,反而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不时喘息着。 张罗的剑法极其高超,将萧肯剥皮,却未曾划伤肌肉,如今的萧肯,每呼吸一次,便痛苦数分。 面对还在喘息的萧肯,张罗也极为满意,开口说道:“既然你还有生机,在下便不戳瞎你的双眼,以及耳孔,让你好好知晓黄风寨如何灭亡”! 说罢,径直站立在原地,望着远方,那有一阵无比强大的气势,快速朝这而来。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阳光下,浓烟入柱,烈风阵阵。 望着烧成一片火海的据点,赵世勋举起烟斗轻轻的吸了吸。 伴随着滋滋的声音,明黄的火焰点燃干燥的烟丝,挥洒出一阵让人痴迷的味道。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赵世勋微微的俯下身,将手中烟斗递给靠在木桩上的颓废老头。 “少抽点吧,你伤到肺了,想早点死就继续抽。” …… “格老子滴……老子早就活够喽。” 伴随着轻轻的咳嗽,老不死的微微闭上了眼睛,沉醉在这短暂的安逸中。 …… 随着高温的扩散,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躁动,人影在热浪中都显得扭曲起来。 脚步声传来,一个晃动的声音走了过来。 “老赵,伤亡和缴获都统计出来了。” 闻声抬起头,赵世勋看了一眼面前疲惫的周宇。 “还有多少能喘气的……。” …… “加上你我,总共三十人。周大虎……也没了。” 看着远处燃烧的据点,赵世勋沉默许了许久。 “缴获统计的怎么样了?” 看着面无表情的赵世勋,周宇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片子。 “都在这里,你看看吧。” 接过纸条随意的看了一眼,赵世勋还给对方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伪军的汉阳造都给他们,另外再从缴获的弹药中给他们分出两千发六五子弹。” “什么?老赵这是不是有点多了,再说咱们之前已经给过他们一批武器弹药了呀。” 周宇一听还要给陆百川他们两千多发子弹,顿时感觉无比肉疼。虽然现在缴获的弹药七连根本就用不了,但是七连用不了,完全可以上交纵队啊?况且八路军还有一切缴获要归公这条呢。 如今赵世勋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张口就是再送两千发子弹几十条枪给对方,周宇一下有点难以接受。 如果说之前送武器弹药那是为了请对方出手援助,那还算是说得过去。 而如今事成后再给一大批武器弹药,显然是带了几分江湖义气的成分。这种明显犯纪律的行为,饶是一直对赵世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周宇也有点兜不住了。 看到周宇一脸的为难,赵世勋心里虽然也清楚自己犯了纪律,但最终还是决定分一部分弹药给对方。 在赵世勋心里,陆百川收了东西答应来帮场子,那是陆百川讲信用,但对方提前出手帮忙,并且以巨大的伤亡帮助七连摧毁了这个补给点,这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信用问题了。 周宇虽然也感谢陆百川的帮助,但更多的还是站在八路军这边考虑事情。但赵世勋不一样,他见过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对陆百川这份道义还是颇感欣慰的。 “陆百川为了帮咱们,折了手下四十口兄弟,咱们七连欠他们的……。如果以后上级怪罪下来,有什么事情我赵世勋一力承担。” …… 再次意外的分到了不少武器弹药,陆百川郑重的道谢后,便带人早早的返回了山寨。 这一趟,他折损了近半的弟兄,要说不心疼那绝对是胡说。如今他和八路合作端了鬼子的据点,虽然是彻底打出了卧龙山在这一带的威名,但也将日本人彻底得罪死了。 一想到日本人随时可能的报复,陆百川便一刻也不敢多留,匆匆掩埋完战死的兄弟后便告辞返回了山寨。 …… 中午时分, …… 临走前,赵世勋默许周宇再次提出对陆百川他们的招揽之意。 面对日伪军残酷的秋季大扫荡,纵队如今太需要补充新鲜血液了。 陆百川他们虽然是土匪出身,但还算是有点良心。虽然也是积年老匪,但是身上恶名并不多。比起周围其他几个山头,卧龙山已然算是真正的“好汉”了。 面对周宇的招揽之意,陆百川虽然没有当面拒绝,但也没有直接应允什么。委婉的表达的自己的难处后,陆百川再次主动带走了四名七连的重伤员,算是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对于陆百川的顾虑,周宇显得略微有些不悦。 二连和七连为了打击这一代的鬼子,可谓是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伤亡,相当于变相替卧龙山的人扛了雷。如今七连联合对方不仅拔掉了对卧龙山威胁最大的据点,还再次给了对方大批的武器弹药。 如此厚重的“情分”之下,他实在搞不懂陆百川到底还在顾虑什么?难道他就愿意当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的土匪?! 相对于周宇的不满,赵世勋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在他看来,这卧龙山一众人马愿意冒死下山帮忙,已然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了。他们毕竟只是一帮啸聚山林的绿林,比不得忠厚老实的百姓。 而且比起那些投靠日伪军继续胡作非为的汉奸,他们有这样的觉悟已经算是不错了。 …… 焚烧据点快结束时,赵世勋让周宇派几个人去了一样不远处的马家庄。 这次战斗,七连除了缴获了不少武器弹药外,还缴获了两千多斤的粮食和一些日军罐头饼干。 然而七连如今能动弹的就剩下了二十六人,就算每人携带十天半个月的口粮出发,依然还是要剩下一大半带不走。 既然如此,赵世勋便打算让马家庄的百姓把这些东西分了了事。反正这些粮食也是从附近村子抢来的,这麽做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半个时辰后,就在赵世勋准备吃点东西的时候,马家庄方向忽然乌泱泱的来了一大群人。 看着远处的滚滚人流,不少战士都机警的端起的武器。 疑惑的举起望眼镜看了看,赵世勋眯起眼示意手下人将武器放下。 没过多久,黑娃几人带着一大片青壮汉子就过了吊桥。 “连长指导员!俺回来啦!” 看着脸上笑成一朵花的黑娃,周宇皱着眉走了过去。 “我说黑娃,咱们这拢共就一千多斤粮食,你带这么多人回来干嘛?” 闻言看着周宇嘿嘿一笑,黑娃接过喜子递过来的水壶先灌了一气,随后才指着身后的人群说道: “连长,指导员!这里面就有二十几个是来领粮食的,剩下的四十多个都是来参加咱们八路军的!” …… 周宇本来还在批评黑娃几句,忽然整个人就僵在了当场。 不仅是他,包括赵世勋在内,戚宝山,老不死的乃至是所有的七连战士都呆在了当场。 “黑娃?你说老乡们是来参加八路的?” 盯着黑娃和他身后的青壮,周宇还是有点下意识的不太相信。 “可不是吗指导员,俺还能骗你咋地。” 说到这,黑娃赶紧示意身后的汉子们朝前站一点。 “俺带人进村后本,本来是想要喊几个人过来领粮食的。 无意中询问到有几个二狗子在村子,便带人准备去看看。 等老乡带着俺到地方后,二狗子倒是没看到,反而在一个大院子里发现了七八十口青壮。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都是被鬼子从周边抓过来修炮楼的。 这村子里原来有几个伪军驻扎,专门负责看守这些壮丁。后来咱们和鬼子交上火后,俺估摸着那几个伪军早就跑没影了。 俺本来想遣散他们得了,可是这帮人一听说咱们八路军把据点给端了,立刻就要过来参加咱们打鬼子,所以俺才把人带来了不是。” 就在这时,几个破衣烂衫的汉子纷纷从人群中走出,看着周宇几人连连喊道: “八路长官,给俺们一支枪吧,俺们要杀鬼子给家里人报仇!给俺们一支枪吧。” 说话间,几个情绪激动的汉子竟然要跪下来恳求。 “哎哎……乡亲们快起来,快起来!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脸色一变,周宇赶忙走过去想要扶起几个倔强的汉子,可是他们几个任凭周宇怎么扶,对方就是不肯起来,非要周宇答应给他们武器不可。 无奈之下,周宇只得转身看向身后矗立的赵世勋。 “老赵……,你看这咋办?” …… “咋办?奶奶的,发枪……发罐头……!” …… 我们都是神枪手, 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天陵城外,林云一袭青衫,骑在血龙马上。 回头遥望那高耸的城墙,心中喃喃自语,这珞瑜当真是神通广大。在几大世家和霄云宗的眼皮子底下,就帮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城。 怕是到现在,这帮人都还守在洛水居外吧。 没时间陪你们玩了! 林云转过身来,目光直视前方,在血龙马脖子上轻轻拍了拍。 轰! 地面顿时暴起一道血光,血龙马宛若惊鸿,带着林云一路疾驰。那等速度,就算是阴阳境大成的强者,也只能望而生叹。 目标,炎龙岭! 天陵城并非单指一城,除了主城之外,它的势力范围触角极广。炎龙岭,坐落在天陵城的东北方向的位置,距离主城大约有半个月的路程。 说起来,也算是天陵城的边缘了,相当偏僻。 炎龙岭的名字有个传说,据说千年前那里曾有一场大战,有强者与一头真正炎龙大战。大战之后,炎龙之血洒落万里,使得那一片广阔区域的土地中深埋着炎龙之血。 许多妖兽都因此有了龙之血脉,不过千年来,大多数龙血妖兽都已被人猎杀。 可少部分活下来的,在这千年磨练之下,却是强的离谱,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而那紫电魔龙鹫,便是其中当之无愧的霸主,可以说呼风唤雨无人敢去招惹。 至于那场大战的结果,强者陨落,而炎龙生死不明。有的人说死了,有的人说仅仅只是重创逃了。 反正这一片区域,没有在见过所谓的炎龙,也没有发现炎龙的尸骨。 但炎龙岭这个说法,却是流传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炎龙血滋养了这片土地,此地的妖兽,都显得格外凶残。且不说霸主一般的紫电魔龙鹫,光是其他天魄境的妖兽,就有好几头各自独霸一方方。 能诞生如此多的强悍妖兽,这片土地肯定是有不凡之处,天材地宝的诞生几率颇大。 倒是惹的许多武者,常年来此冒险,或是猎杀妖兽,或是寻找天材地宝,总会有些收获。 除此之外,在这炎龙岭的附近,盘踞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势力。其中以铁血剑门最为强悍,这铁血剑门虽说比不了霄云宗这等准霸主级势力,可在这炎龙岭外却是货真价实的一霸。 半个月的路程,林云靠着血龙马日夜赶路,不过三天就赶到了。 一处高耸的山峰上,狂风灌耳,伸手就可摸到浮云。林云站在山巅,望着前方古老而延绵的山脉,眸中闪过抹震撼之色。 他还未正式踏入炎龙岭,可已经能感受到,那崇山峻岭之中,许许多多颇为强悍的气息。 扑通!扑通! 林云心口狂跳,胸前苍龙印微微刺痛,在这诸多气息中敏锐的感应到一股格外强悍的气息。这,应该就是那紫电魔龙鹫的气息了吧。 炼化苍龙血,将苍龙九变修炼到送到,纵横年度盘点,还请大家来投一世独尊最佳作品。这一年几乎没怎么求票,但这次月月真的求下大家了,我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大家免费票都投给一世独尊吧,只投最佳作品,不投最佳作者了。只投最佳作品,不要最佳作者。我很清楚这一年的表现,我当不起最佳作者,可一世独尊当得起最佳作品,我自问写的不差。】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0章 第四十章 说到这,冯志明这才猛然想起在许家坝的时候,邓永曾经亲口对他说何振东此人的真实身份乃是重庆方面的人。 不仅如此,按照邓永的说法,这个何振东还不止一次的试图阻拦三零三团参加八路军。 …… 一刹那间,冯志明的脑海中原本已经隐藏起来的几件事瞬间全都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条串连了起来。 邵梦茹失联,三零三团被“误解”,邓永被杀,何振东平安归来……。 渐渐的,冯志明脑子里突隐隐有了一种“真相大白”的感觉。 “对……就是他,十有**是这个人在背后搞事情!” 一番构思之后,冯志明的脑海里渐渐形成了一条首尾相连的线索,让他越发的坚定了自己的推断。 想到这,冯志明的眼中已然弥漫出了一丝杀机。 “立群同志,我才发现我们实在是太轻敌了。当我们将眼睛死死的盯住日伪军的同时,却往往忽略了藏身在暗处的另外一些敌人,一些潜伏在我们身边的敌人……。” …… “躲在暗处和我们身边的敌人?冯政委,您指的是谁?” 听到这几句语气森严的话,薛立群眼神一闪,下意识的悄悄追问了一句。 不过,此时的冯志明却是没有直说出任何人的名字,而是微笑着拿出了他在大后方学习时的一个笔记本。 打开本子看了看上面的一句寄语,冯志明合上书走到了新任保卫干事朱景岐身前: 此人曾经是被赵世勋他们从黄河南岸接过来的,属于撤入根据地的一名地下党。在他到达九分区后不久,薛立群便以缺乏有经验干部为名义,向上级申请将朱景岐留在了九分区,暂时担任保卫干事一职。 “朱干事,我听说你在来到根据地以前,一直是在苏北一代从事地下工作的?” 闻言微微一笑,留着偏分头的朱干事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冯政委您说的没错,我以前在苏北的时候一直是做情报工作的。只可惜我的上级意外暴露了身份,才使得我不得不放弃原本的工作撤到了根据地。” …… “那么,朱干事你对这个何振东怎么看?” 突然被冯志明问道这件事,朱景岐愣了一下。 “额……这个……。” “哎呀……景岐同志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咱们是八路军,讲究的就是实事求是说真话。” 听到冯志明这麽说,朱景岐瞥了一眼身边面无表情的薛立群,随即抬起头一脸正色的说道: “冯政委,我觉得对于这个身份复杂的何振东,我们不能全听独立团的一面之词。” “哦?……具体说说。” 突然听到有人和自己的想法类似,冯志明瞬间就来了兴趣。 “冯政委,据我所知这个何振东原本就是中央军校的高材生,是那个蒋校长的嫡系人马。而他投入三零三团的时候,还是以忠义救**上校的身份去的。 再者,虽说有独立团的赵团长和周政委联名为他证明身份,但我们从敌工部那里并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何振东的身份证明。至于委派他的老武同志,据说也已经失联有一段时间。 因此,我觉得对于这个身份乃至动机都非常可疑的何振东,我们必须要尽快确认他的真实身份和来九分区的真实目的。” 听到这,冯志明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 低头沉吟了片刻,他抬手叫来了站在门口待命已久的电讯处战士。 “拟电……独立团政委周宇同志,鉴于根据地敌我斗争的复杂和残酷性,今分区决定派遣保卫干事朱景岐前往你处对原三零三团参谋长何振东进行身份甄别工作,望务必予以配合! 落款,九分区司令部。” …… 从分区指挥部出来,薛立群拿着冯志明给他的分区司令部印章,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 没多久,刚刚回去交接完工作的朱景岐也推门走了进来。 小心的关上门,朱景岐迈着八字步微笑着走到了薛立群的桌子前。 “哎呦……我这才离开几分钟的功夫,没想到薛参谋长都将我的任命书写好了。” 看着桌上墨迹还未干透的文件,朱景岐笑眯眯的拿起旁边的印章,准备亲自给自己的任命书盖上大印。 见状,薛立群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厌烦似的将写好的委任状突然拿到了一边。 “急什么,我还得检查一下……。” 没想到薛立群会突然拿走文件,来不及收手朱景岐直接将印章盖在了桌面上,留下了一个浅红色的印记。 被对方当面耍了一下,朱景岐的脸色顿时就暗了下来。 当啷…… 随手将印章朝桌上一扔,恼火的朱景岐身子突然前屈,一脸不善的伸手扶在了桌面上。 盯着面前神情有些尴尬的薛立群,朱景岐阴恻恻的咧了咧嘴。 “薛立群……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面前搞小动作。你应该很清楚,现在不仅是你的家人,就就连你本人的小命都是攥在我的手里,明白吗?!” 被对方如此**裸的威胁,薛立群的脸色先是一白,随后便涨得通红,仿佛强忍着什么一样。 不过,面对朱景岐逼人的眼神,薛立群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轻叹一口气,他将手中的任命书放在了对方眼前。 “我……我真的只是想再检查一下。” …… “呵呵……我看就不必了。” 轻蔑的冷笑了一声,朱景岐将旁边的九分区官印推到了薛立群面前,示意对方亲自给自己盖上印章。 见状,毫无办法的薛立群只得慢吞吞的拿起印章,咬牙盖了下去。 …… …… 晋南运城,位于日本侨民聚居区附近的一幢二层小楼内。 下午四点,随着紧闭的屋门被人打开,一个身穿灰色风衣的男子走近了屋内。 习惯性的环视了一圈一楼的客厅后,他将钥匙放在门口附近的窗台上,脱下了风衣。 随手将衣服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男子信步走到屋内的一角,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歌剧唱片。 片刻之后,随着一阵美妙的西洋歌剧从留声机里飘出,男子又转身径直走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门口,掏出了钥匙。 吱呀…… 通往地下室的木门被推开,一束昏黄的灯光从下方照了上来。 …… 关上门,身穿马甲的男子快步走下了通道,进入了亮着灯光的地下室。 很快,一个坐在电台前的中年汉子身影映入了他的视野。 看到对方还在认真的工作,年轻男子便习惯性的坐在对方身边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凉的茶水。 …… 就这样,又过了足足二十分钟后,中年男子方才疲惫的摘下了头上的耳机。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40章 第四十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谷子镜从天而落,身上剑势冲霄而去,瞬间就荡碎了漫天云层。 他目光睥睨八方,居高临下看去,让人感觉肩膀上的压力陡然沉重起来。 “三十六天外,星河入梦来。” 谷子镜话音落下,碎裂的天幕外有星光散落,那些星光化为若隐若现的星河,环绕在他周围。 嗡! 同样是小成星河剑意,可谷子镜却比赵无极强大了太多,他只差半步就可凝练星河,步入大成之境。 他的锋芒极为锐利,仿佛衣角和发丝,都能媲美世间最锋利的宝剑。 “星河剑意小成之巅,谷子镜总算出手了!” “他再不出手,这二十年一度的名剑大会,又得被外人扫平了。” …… 谷子镜落在藏剑湖上的刹那,天地间的万物就仿佛以他为中心为之臣服,他才是这一方天地的主角。 那股气势,震慑八方。 林云定睛看去,之前只在冰鸾宝御上远远看了此人一眼,瞧不出太多虚实。 近距离观察之后,才瞧出些许端倪。 他身上气势极为不凡,这应该是帝境亲传的底蕴,长期在帝境人物身边修行,多少会沾染一些帝者之气。 谷子镜大大方方,看向林云笑道:“我是帝境亲传,本不该对你出手。不过你所表现的这份天赋确实骇人,若是愿意,也可成为帝境亲传,甚至关门弟子都有可能,所以也谈不上公平不公平的。” 他对林云评价很高,这份从容,也彰显了他的自信。 谷子镜神情坦荡,笑道:“方才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大概已经知晓答案了,刚好验证一下。我和其他人不同,我是冰帝亲传,这一战我应该会有收获,我想你也是。” 这份坦荡,让林云暗升警惕。 他在谷子镜身上本能感受到了一股忌惮,是之前其他人都没有的。 且对方极为自信,你很强,万中无一,前后五百年的奇才。 可我还是敢来,因为我自信比你更强。 “希望如此吧。” 林云收回思绪,将目光落在对方身上,这一战看来势必会极为凶险。 唰! 没有任何客套和试探,在林云语毕的刹那,谷子镜就踏出了一步。 磅礴浩瀚的涅盘之气注入双脚,他这一步踏出,整个湖面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的身体像是瞬移般出现,而后一剑刺在了林云心口。 铛! 这一次不是残影,金石碎裂之声中火星四溅,却是林云拔剑挡在了身前。 好快! 林云看向对方,心中暗惊。 唰! 两人身影突兀的消失在原地,速度立刻快到让人无法看清,众人的视线和思绪都出现了短暂的延迟。 画面被眼睛看到时,两人已进入下一轮交手,再定睛去看,二人已交手到了第三招。 而此时脑海中的画面,却还是第二招的景象。 这相当玄妙,极为诡异。 不止是空间错落,还有思绪上的迟钝,形成了一种极为罕见的割裂感。 以至于时间都仿佛变慢了! 砰! 藏剑湖上两柄剑再度碰在一起,金石之声再起,剑光交错,火星飞溅。 弹指神剑! 林云故技重施,他一心二用,左手屈指成弓,大拇指压在中间,迸发出璀璨光芒。 神霄剑诀催动,水面上一朵朵幽冥花绽放,随着浪花不断起伏,宛若花海在荡漾。 神霄灭万物! “封龙指!” 谷子镜不甘示弱,左手凝结成印,剑光绽放,身后水波荡漾出金色的符文,而后抬手指了过去。 砰! 剑光爆裂,指光巨响。 二人手中圣剑同时被震飞出去,而人则留在原地了,此等意外完全没有干扰到他们。 两人以惊鸿闪电般的速度,不断交手起来,拳来掌往,人影绰绰,湖面之上不断暴起百丈巨浪。 而飞出去的两柄圣剑,依旧没有停歇,即便没有了主人的握持,他们依然在彼此交锋。 锵锵锵! 两柄圣剑围绕着林云和谷子镜,在天上地下 不断窜动,像是有人握持一般,施展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剑法。 看的人瞠目结舌,不可思议。 更恐怖的是,湖面上交手的二人同样凶险无比,只要稍有差池就会立刻落败。 人在交锋,剑也在交锋! “双龙出海!” 谷子镜手腕一抖,两条白色神龙从湖底迸发出来,狂风呼啸,水波激荡。 神龙环绕在他的手臂上,朝着林云轰隆隆怒吼而去,那是神龙之威。 且同时蕴含狂风和水之意志,风与水完美融合,在加持到谷子镜身上的剑势中,连续不断的拍打起来。 这一招即便有所预警,也无法规避,它以势逼人,且完美利用到了藏剑湖本身的环境。 林云被震飞出去,在水面之上又退了好几步。 “再来!” 谷子镜笑了笑,双手一招,脚底下升起百丈巨浪带着他呼啸而起。 他一拳拳轰击出去,漫天都是龙影,四方都是剑吟。 目之所及,尽是剑光刺眼,神龙遮天,风声、水声,声声入耳,在精神方面也带来了强大的压迫。 好强! 林云眼中闪过抹异色,此人的武道意志已到了极为高明的境界。 不仅能利用四方环境,还能在攻势中混入精神压迫,完全无法防御。 “万剑飞天!” 谷子镜大笑一声,横空暴起,双手握住自己的圣剑,从天而落劈了下来。 轰隆隆! 白色的神龙虚影,在这一剑尽数衍化为剑势,这一剑有劈开天幕的气势。 林云伸手招回葬花,回身一剑,借用巧劲避开了这一剑的正面攻势。 而后双臂一展,从侧面退去。 一边退一边出剑不止,以剑光将余波绞碎,即便如此身上也有许多部位见红。 “走不掉的!” 谷子镜大笑一声,右手捏着圣剑,气势如虹,紧追不舍。 “万剑归一!”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那试试吧。”小悠对阵法之类的不怎么爱研究,当年的学的那些不是从战场上学会的,就是从老头那里被强塞的。再说她是谁啊?吞天鼠一族从来就不会被任何的禁制为难! 任何禁制都绕不开空间,可是他们吞天鼠却是掌握空间的一族!更何况阵法本来就是从天然禁制这个源头演化出来的。 “小悠,你定要注意安全。”阚星洲最后叮嘱道。 小悠点点头,然后掏出一个足足有她小巴掌俩倍大的果子咔嚓咬了一口,就起身朝着棋盘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咔嚓咔嚓的吃。 阚星洲嘴角抽了。 周围人等的嘴角也抽…… 四周察觉到这边动静的人也纷纷抽了嘴角,是位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这是送死?不像!有这么悠哉的送死? 莫非是探阵?也不像!有这么不找调的探阵之人吗? 大家的眼神都诡异的投射到小悠的身上,看着她一路咔嚓咔嚓的吃了一个果子,然后……又掏出来一个,继续咔嚓! 泥煤的! 直接咔嚓了俩个果子,小悠这才走到阵法前,谁知就在她打算一脚踩进棋盘的时候,那个棋盘居然诡异的朝后面挪移了一小段具体。那墨色的好似特殊磨料绘制的棋盘就像是活蛇一样的朝着后面整天爬动。 嗷!~ 这下,一下子就把周围所有的活人都吸引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小悠的小脚丫子这个时候下落,脚尖看看踩在棋盘的边缘黑线上。那黑线在她的脚尖又是一阵扭曲,竟然拐了个小弯儿故意跟她的脚尖隔绝开一定的距离。 艾玛!! 这棋盘当真是在避着整个小姑娘! 这个小丫头到底是谁? 小悠扁扁嘴,继续出脚去踩。可是棋盘疯狂的扭动爬行,干脆就是你进我退,你追我跑。小悠端着俩个小胳膊奋力的朝着棋盘里面冲。棋盘被她追的满地乱跑,还自动缩小成百米大小,移动的速度那个快! 最后小悠停下脚步,大吼一声“你给我站下。” 那棋盘扭曲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停留在了原地不跑了。 “喂,我知道你就是镇压在这个阵法枢纽之中的阵灵,你不让我进入棋盘那是不可能的。你看看以我现在的年纪,你不让走出口出去,我就跟你拼个玉石俱焚。 而且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这一族的规矩,到时候即使你不死以后飞升了上界,我父母祖辈也会追杀你到底的。” 她这话刚说完,一个异常苍老的声音就凭空出现“我就知道碰上你这一个小崽子准没好事儿。” “七生树爷爷您好,您一开始我就感觉到您宝树身的灵气波动了。”一听对方话说,小悠就变得乖巧起来。 “哎呦你个小娃娃态度变的倒快,可惜我是不会上当的,你别想从我手里弄走什么好处。” “啊呀,七生树爷爷,你这样说真是太侮辱我的品格了。像我这么可爱乖巧的小少女怎么能做那种欺骗你的事情。我这个人很率真的,想要什么的话,会直接说的。 欺骗什么的,那是白泽一族才爱干的事情啊!”小悠顺手就把小白又卖了一回。 噗! 那个苍老的声音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小妞妞这么的无耻。骗都懒,还直接要! “哼,你要我也不会给你的。你个小崽子快滚,快滚,赶紧离开这里。否则的话别怪我以大欺小,对你不客气了。” “七生树爷爷,您莫不是在这里待久了有点老糊涂了!”小悠一副天真无辜的架势的说道。 瞬间大地抖动起来,那个棋盘中更是散发出了绝强的灵压! 而且这灵压异常的狂暴! 这种灵压猛的朝四周挤压席卷而出,尤其是针对小悠,简直是一碾压而去,在空气中甚至都能够听到轻微的爆鸣声。 可是这种强绝的灵压在接近小悠周围三尺的时候,就凭空消失了。 然后就是后续再来多少,都消失在她身体周围三尺的地方。 就那么凭空的消失了。 除了一路碾压向小悠的灵压,其它方向上的灵压风潮一路扫荡,把靠近棋盘的一群年轻男女全部都扫成了滚地葫芦! 就连阚星洲和伍懿等人都不例外! 这强烈的灵压风潮忽然有突兀的消失了。 那个苍老的声音又道“你们这一族真是得天独厚,其它类似的掌握这种力量的种族也不是没有,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种族能够如此掌握这种力量,你才多大一点,就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的。” “其它的种族是后天勉强使用这种力量,我们是生下来就有的天赋神通,根源于血脉,来自天地的恩赐,那其它种族怎么雷同相比?”小悠傲娇的一挺小胸脯! “小不点,你赶紧给我滚蛋,离我远点,否则的话,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苍老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嫉妒继续大声说道。 那声音好似滚雷,振得周围的刚刚爬起来的人衣声猎猎。 “我是想走啊,可是你不让开出口你让我怎么走?你要是把出口给我让开,再给我一颗你的树心,我立即就走人。”小悠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架势说道,她滚进来不就是为了要一个七生树的树心。 其实早在她发现这里很可能有一颗七生树的时候,她就开始打这个七生树的主意了。七生树的树心有一种莫大的好处,就是利用树心泡水生成的灵液对于提升各种灵液,灵酒,灵露药效有奇效! 虽然她改酿的升级版《百花百果虫草甘露》能够治疗阚老师的病症,但是若加了这种树心效果会更好,而且还能大大的缩短治疗阚老师的时间。 最主要的是,她改良升级版的《百花百果虫草甘露》其实段时间内很难凑齐那么的够年份的灵药,估计酿造成功之后,那甘露也不见得能够达到百分百的药效,最近她暗中发愁的就是这个事儿。 却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有了这种意外的惊喜! 再加上之前她收集的那些灵液,当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啊! “我呸,你做梦去吧!我一万年才凝结一个树心,你到是真会要!”苍老的声音怒火冲冲的道。 “你那树心有毒,养时间长了对你自身也没有好处啊,要是它发芽成为一颗新的七生树,那更加麻烦,新生的七生树会干脆寄生在你身上,吸收你的体液和修为成长,会被自己的孩子吃掉的哦。” “即使被吃了,那我也愿意。总之我就是不给你,你想都不要想。” “那我说死也要跟你拼个同归于尽。你不给我树心,我就拉着你去一起去死。” “你……无耻狠心眼的臭丫头。” “吝啬鬼的臭老头,我才不相信你就一颗树心呢,你要是不给我一颗,我跟你没完。” “臭丫头,你都是什么无赖的脾气,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认识你家长辈!”苍老的生意色厉内荏的威胁道。 “你有树心不给我,我家长辈来了就不是要了,他会直接将你的树心抢光,让你一颗也留不下。”小悠恶狠狠的道。“识时务的赶紧给我一颗。” “……”某个老家伙都被她气得说不出话,只剩下棋盘剧烈的哆嗦了。 这特么的混蛋熊孩子,太气人了。 到是阚星洲跟伍懿等人齐齐傻眼,其它还活着的年轻男女也都凑到阚星洲的身边,压低声音问阚星洲那个小丫头到底是谁,哪里来的? 阚星洲自己知道也不多啊,只要高深莫测的不说话,不应答。 他不说,伍懿自然也会说。 她为阚星洲马首是瞻,偶尔还用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看阚星洲。 阚星洲心里很是受用,其实他对伍懿也很有好感,可惜的是伍懿比他还没身份没没背景,自身还来自貂族的分支。貂族的实力一向虚弱,备受其它大族的欺凌。 若是选了这样一女子做妻子,对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助力! 可是若是放弃伍懿,他心里上又很舍不得。 唉,伍懿这个女人,让他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才好!他能够感觉到,伍懿是真心喜欢他的! “你究竟给我不?赶紧说个话。” “不给!——”某个苍老的声音怒吼一声。 “那咱们走着瞧!” 说完小悠忽然小爪子连连翻舞,一个个银灰色的符文直接从她的双手中飞舞而出,直接化作一道道的符文锁链,锵锵数声将黑色的棋盘锁定在地面上。任由棋盘如何的扭动攀爬都难以逃过,就那么几个点,就直接将棋盘给锁定。那如何能够让人甘心? 苍老的声音咆哮起来! 那符文锁链另外一头固定的地面居然凭空一层一层的消失了土地。 可是即使土地消失了,那符文锁链也没有松脱的迹象,而是就那么锁定在虚空之中,看得周围的年轻男女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不用任何附着固定之物,怎么可能还把锁链锁定在那里?莫非那里有什么东西不成?” 还有一更,晚点更。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俞飞鹏一番恶心人的话,许星辰也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了。 她录音下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辩驳无用,他果然是跟池冉冉这样的女人,真真是非常般配的一对了。 俞飞鹏还以为许星辰真的在听,以为她在思考。 他更加兴奋的想要游说许星辰,“星辰,我说的是真的。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我就喜欢你,现在我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跟池冉冉在一起,我的心里还一直都只有你。星辰,不管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你找了什么男人结婚,只要你跟了我,我绝对会对你百依百顺的。因为我爱你,我的整个心都是你的。” 许星辰已经是忍受不了了。 她极其厌恶的对俞飞鹏道:“俞飞鹏,你真让我恶心。” 她想也不想的,挂断了电话,这边气的不得了,被恶心到了,一转头,就对上了邵怀明暗沉的黑眸。 许星辰一愣,心里咯噔一下。 她拿不准邵怀明的脾气,但是,第一反应,还是很怕的。 许星辰赶紧解释:“我跟俞飞鹏,没有任何关系,他这样无耻我都没有想到。” 说完,心里惴惴不安。 虽然,她的态度摆在那里,可是,不知道一个丈夫听到妻子被人如此惦记,心里是什么感受。 重要的是,许星辰对邵怀明,心底深处还是有些害怕的,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两人已经成为夫妻,关系也在逐渐靠近中,可是邵怀明不说不笑的样子,冷峻中自带威压,让她不敢放肆,造次。 邵怀明在许星辰忐忑中,不过是勾了勾唇。 看不出这个笑容是不是高兴,他伸出手指,指腹划过许星辰的脸颊,墨色的眸子,深邃的让她看不到底。 邵怀明溢出清冷低沉的声音,“嗯,这么美的姑娘,没有别人惦记,是不可能的。” “我不需要别人惦记。” 许星辰从小到大,也是被很多男人惦记追求的,可是这对于她来说,都是麻烦。 如今结婚了,她只求个清静。 邵怀明笑了下,很浅的笑,意味不明,然后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咬住了许星辰的嘴唇,深入进去,同时抱住了她的纤细腰肢,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突如其来的激情,让许星辰懵了些,邵怀明在这方面,一向都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而许星辰又经验不足,也就这么的被他给带着,在沙发上,来了一次。 回到房间,许星辰又被吃了一次。 她已经筋疲力尽,就是心中有点感叹,邵怀明在这方面需求有点大呢。 …… 许星辰上班之后,看到了俞飞鹏。 他的脸色不好看,许星辰丝毫不在乎。 不过,没一会儿,她就被叫进了俞飞鹏的办公室。 “俞组长。” 许星辰进来,面无表情。 俞飞鹏盯着许星辰看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什么意思?许星辰?” 许星辰蹙眉,“俞组长,我的意思还不清楚吗?” 看着许星辰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可是她眼中的鄙视,让俞飞鹏心中恨极。 这个女人,依旧是这么目中无人,他当年就喜欢她,到如今,可是,她即便是嫁给一个建筑工,也不愿意接受自己,这让他心中怎么能平衡。 不只是他心中不平衡,怕是班里,有一半的男人,当初都喜欢她,知道她竟然找了个那么个男人,都不会平衡的。 他们几个男人还有个群,在群里各种的咒骂,YY许星辰,可是,更是等着许星辰后悔,他们想象着许星辰日后如何的落魄,好让他们这些人满意。 可是,眼前的许星辰,面对俞飞鹏依旧是如此的冷漠无情。 俞飞鹏心中狰狞,恨不得狠狠的将这个女人给压在身下,发泄自己。 不过,他压制住心中的恶意,面上克制住自己。 “星辰,也许是我昨晚太唐突了,但是我的心意,已经摆在你面前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 “不用了,俞飞鹏,你自己三观不正,心思龌龊,不要扯到我,我跟你之间,以前不可能,以后也永远不可能。你要是再这样骚扰我,我会告你的。我想,你不会希望看到池冉冉知道你龌龊一面吧?” 说完,许星辰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回到自己座位上,她深深的呼吸了下,尽量让自己冷静,不要跟那样恶心的人生气。 那不值得。 而没多久,池冉冉来了他们办公室,还带了请柬和喜糖,跟俞飞鹏甜甜蜜蜜的分发喜糖的时候,许星辰看着俞飞鹏那一副深情的样子,越发觉得厌恶至极。 池冉冉还不忘在许星辰面前炫耀一番,“星辰,你可千万要去啊。带上你老公,也让他见见世面。” 许星辰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没有搭理池冉冉的挑衅。 婚姻过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池冉冉现在看着如此幸福,日后是否会知道俞飞鹏如此的龌龊呢? “对了,星辰啊,你跟你老公是不是没有办婚礼啊?是没钱吗?作为老同学,我可提醒你啊,结婚一辈子的事儿,婚礼可是要办的,一个女人,怎么能没有婚礼呢?就算是你老公穷的不得了,也得让他办婚礼。” 许星辰冷冷的回答,“我多谢你的提醒。抱歉,我要工作了。” 她抱着资料,越过两人,去忙自己的杂事了。 池冉冉轻蔑一笑,去看俞飞鹏,俞飞鹏的眼神迅速从许星辰身上收回来,对着她深情一笑。 …… 邵怀明一身尘土,从工地上出来,路旁,一辆捷豹停在那里,顾廷川身形修长,依靠在车旁,看着三哥一步步的走出来。 他心中真真是滋味复杂呢。 “三哥,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当初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邵怀明没有回答,只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顾廷川不敢多问,开车,带着邵怀明去了酒店。 邵怀明洗完澡,换了一身衬衣西裤,开了电脑,处理一些工作。 “三哥,什么时候回燕城?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他们现在可都求着你回去呢。就昨天,那老董,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那老头,急切的样哦,真孙子,哈哈哈哈……” 邵怀明抽过一旁的香烟,顾廷川立刻过去帮他点燃。 “三哥,我看火候差不都了。那帮老头子,也都坐不住了。你再不回去,那帮老头子,该亲自出燕城了。” 邵怀明手中的烟气缭绕,黑眸氤氲出一抹锐利。 “再等等。” “再等?我怕他们迟早会找来。当然,我肯定没有透露三哥你的消息的。” 邵怀明漠然,依旧没有松口。 其实,是该回燕城了,但是,他现在,还没有最终的决定。 顾廷川玩着手中的打火机,金丝眼镜后,目光探究着邵怀明的心思。 虽然,他不能从邵三哥的面上看出任何情绪来,但是,顾廷川还是想要分析一下。 “三哥,是舍不得许星辰?” 邵怀明抬眸,顾廷川笑笑,“舍不得的话,那就带回燕城,不就一个女人。真是不想带,那就在这里置办一下,三哥可以抽空来看看,我想那女人,要是知道三哥的身份的话,让她乖乖在青城等着,她都会很乐意的。”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秦书凯开玩笑的口气说,张富贵赶紧配合的笑了一下。 “我倒是好几年都没机会跪床头了,今晚要是真有机会尝试一下,倒也是沾了秦市长的口福了。哈哈。”说完,就在秦书凯的前面坐了下来。 一个人把自己的身份主动下贱到这种地步,也算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秦书凯的心里对张富贵不由又鄙夷了几分,这个人典型的为了自己升官不问任何人死活的人,于是随便的往自己的座椅上坐下来后,两只眼睛盯着张富贵,想要听听他到底想要对自己说什么事。 “秦市长,我今天是特意过来为刁一品求情的。” “你为刁一品求情?为什么?” 秦书凯听到这,很是吃惊,有些诧异的口气问。 “其实,刁一品的老婆被抓后,他应该已经受到教训了,人常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我这也是为了秦市长着想。” 张富贵居然说自己是为了秦书凯着想,这话说出来,只怕任谁都不会相信,秦书凯自然更是不可能相信何况秦书凯很了解张富贵。 以秦书凯的聪明,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张富贵这次来,必定不是自己主动愿意过来的,只怕后头有不明的力量『逼』的他不得不来。 “唐平要你过来的?” “不,不,我自己自愿要过来的。” 张富贵说的话已经显『露』了所有的真相,秦书凯忍不住冲他摇头道: “张市长,你心里应该明白,这次对于刁一品的事情,我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你一句话就想要我放弃,你觉的可能吗?做事也要看看时间,不是每个时间都适合放手的!” “我知道自己没有秦市长聪明,也知道秦市长一旦心里有了自己的主意,只怕很难改变,只是刁一品在普安市当了这么多年的副市长,手下倒也有一批爪牙,尤其是市委书记唐平有心偏袒他,我劝秦市长放刁一品一马,也是为了秦市长以后的发展考虑。” 尽管张富贵特别想要把话说的圆润和理所当然,可在秦书凯的面前,这些理由全都不堪一击,简直就是放屁。 官场历来是人走茶凉,如果刁一品倒了,只怕他原先手下那些对他忠心的人,立即会重新寻找靠山,说不定有些人会投到秦书凯的门下也是有可能的,至于唐平对他的偏袒,秦书凯更加不放在眼里,唐平要是有实力保住刁一品的话,他还能派出张富贵来做马前卒? “张副市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跟刁一品之间也是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刁一品就像是一条狗,只要不拿链子把他给栓住了,只怕他会一直咬人,这次是他自己本身有问题,让我抓住了机会,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明明实力太差,却还硬要逞强,对于这样的人,我他妈的一棍子打死算是便宜他了。” 张富贵心说,你那些东西还不是我提供给你的,现在倒好,东西到手了,立即翻脸不认人,一点面子都不肯给,你倒是让我怎么向唐平去交差呢? 张富贵的心里对秦书凯满是意见,可是脸上却只能笑着应付道: “秦市长说的有道理,这刁一品的确也有可恨之处,秦市长教训他一下,也是应该的。不过都是官场的人,这样做……” 秦书凯听着这话,差一点笑出声来,张富贵这脸变的也太快了吧?刚才他不是还尽力的在帮刁一品求情吗?什么叫官场的变『色』龙,今天自己可算是见识了。 “张市长,还是那句话,如果是你个人的事情,那么作为兄弟一定会考虑,至于说为了别人的事情,你就不要烦心的,该怎做那是我的事情,不要说你出面,就是普安市再大的干部出面,对我来说,那都是无效的!” 这么一说,那就是表面了态度。 “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当然,怎么做,那是你兄弟证据决定的事情!” 张富贵看到秦书凯摆明了态度,知道如果再说什么,那就是自己无趣了。 张富贵出马并没有改变事情的发展态势,毕竟秦书凯不可能给张富贵面子。 就在刁一品的老婆被抓后的第二天夜里,大雨滂沱中,刁一品的岳父也被浦和区纪委给带走了,岳父退休前是浦和区某局的局长,按理说已经退休下来快十年了,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也该没有多少人提及才对,毕竟一个已经退休的老人,跟任何人在工作上都是没有任何冲突之处的,可偏偏就邪门了,因为在位时财务上的一些问题,浦和区纪委还是带走了刁一品的岳父。 刁一品的家里,一下子被带走了两个人,普安市老百姓的热门谈资一下转移到了这个不幸的家庭上,似乎众人都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企盼,既然刁部长的老婆和老丈人都已经出了问题,难道刁部长本人就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消说老百姓在背地里这么议论,就连刁一品的父亲心里的想法也是跟大家一样的,他得知消息后,立即把刁一品叫回家,问他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家里最近频繁的发生这种事情?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刁一品现在整天过着惊弓之鸟的日子,他每天都在心里想着,今天会不会是秦书凯对自己下手的日子,眼瞅着纪委的人把老丈人带走了,他心里却并没有想要找人帮忙通融此事的心思,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就是秦书凯刀板上的鱼,他想要怎么玩,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接到父亲的电话后,刁一品当即赶回家,见父亲一副严肃神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自己,刁一品心里不由苦笑,他知道父亲想要跟自己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会怎么跟父亲说,一件已成定局的事情,就算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穿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瞧着儿子一脸憔悴的表情,老父亲忍不住问道: “最近,没怎么休息好?” “嗯。” “究竟怎么回事,你就不想跟我说说?” 父亲关切的眼神注视下,刁一品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说:“现在这时候,说什么都有些晚了,说不说的又有什么差别呢?” “儿子,三个臭皮匠强过一个诸葛亮,你说出来听听,说不准咱们会一块想出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呢?否则,就这么等着?” 尽管刁一品心里明白,父亲的话只不过是美好的愿望罢了,可他心里也清楚,只怕这时候,自己还有机会坐在这里跟父亲好好的唠唠一些事情,真要等秦书凯把头上那根对准自己的大棒砸下来的时候,自己再想要找机会跟父亲好好的说说话,就难了。 刁一品从自己跟秦书凯最初发生矛盾的事情开始讲起,不紧不慢的口气一直讲到秦书凯上次在办公室给他看到的那份资料。 刁一品苦笑着冲父亲说: “就算明知道眼前是个陷阱,我却还是得继续往前走,还能有什么法子呢?秦书凯现在是在跟我玩心理战术,他想要先从精神上让我崩溃,这样才能让他有那种报复的快感。” 刁一品的老父亲听了儿子的话,不由有些呆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现在官场年轻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居然复杂残酷到这种地步,照儿子的说话,这个秦书凯副市长为了能报复他,岂不是用尽了心机。 “不行,我得亲自找他谈谈去。” “你这是要找谁谈?” 瞧着老父亲有些冲动的站起身来要走,刁一品赶紧拦下说: “你去找秦书凯谈话无异于与虎谋皮,他那样狠毒的心肠,绝对不会听您的任何一句话的,再说了,他身为常委副市长,您即便是去了,也很难见到他,作为领导人,每天找的人很多。” “那你说怎么办?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这样的苦?” 老父亲说着话,两只眼眶已经有些湿润起来。 刁一品瞧着父亲的模样,心里也很难过,他心的搀扶父亲重新坐到沙发上后,低声对父亲说: “我早已做了一些安排,家里有些值钱的东西都已经安置妥当了,有了那些钱,二老以后的养老应该不成问题,我的事情可能要进去一段日子,好在我也查看了相关法律,我的问题如果唐书记帮助,也就十年八年的功夫也就出来了,到时候倒也赶得及给二老伺候养老送终。” “儿子!” 老父亲听了这话,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刁一品嚎啕大哭起来。 “你就让我去求求那个秦市长,我就不信他是个铁石心肠,我一个老人家去求他放你一马,他总是要心软一下的,你就让我去吧。” “您别这样,是儿子不孝,这么大了,还要您『操』心,这样吧,我自己的事情,还是我自己出面最为妥当,我稍后就去跟他好好谈谈,就是我给他下跪,我给他磕头,我也一定想办法让他心软放我一马,行不行?” 老父亲自顾流泪轻轻的摇头,此时却早已伤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刁一品倒也没有欺骗自己的老父亲,他把父亲送走了,的确也去了一趟秦书凯的办公室,只不过他进门后并没有下跪,更没有哀求,因为他心里清楚,事到如今,再当着对手的面使出这些苦肉计来,只能是自取其辱。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孟峥天诧异道,“陛下,国库怎么会需要钱呢,那不是专门援助军人的吗?”要是国库缺钱,变空了,那对熙朝可真是不利啊。 如果孟峥天不问还好,这一问反而让高旭俊觉得找到了有利的理由,他带气说道,“那不还就是因为援助军资了吗?你们也应该知道,要不是苏义晨上次兵败,咱们怎么会有这一次的仗义呢。还有,如若上一次苏玄歌能当质子,又岂能会缺少钱财呢?” 听到这时,南宫离自然就明白过来,高旭俊还是在纠结苏义晨和苏玄歌没有听他的话,没有给他留下面子,让他一直觉得不舒服,竟然他一个皇上会被一个哑巴女孩给压抑得如此,所以,只有想出这一方法把所有的事推到那臣子和臣女身上。 说起来这也真是可笑之事,上次兵败大家都是知道究竟是谁的过错,可是这个皇上只是对那个过错之人打了板子而已,倒是对这个受伤的,连战场上都没有办法再去的苏义晨,反而一点补偿也没有,甚至还埋怨对方的鲁莽,真不再是一个明君啊。 “陛下,微臣可听闻歌将军在把赢得的奖金有一半给了陛下,剩下一半给了军人,难道国库用得钱这么快么?”孟峥天也是过于心直口快。话音一落下,他骤然想起来那一盒密信,还有关于歌承信和金朝的来往,能不用得快么,他们这么能花,甚至还把钱交给了对方,这国库要是不空,那才是怪呢。 “那只是杯水车薪而已。”要是苏玄歌在这里,听到高旭俊这没脸没皮的话,定会忍不住破口大骂,说高旭俊根本不是一个皇上,竟然把自己捐得钱说成杯水车薪,这让人过于无言了。 南宫离缓缓开口,“陛下,本王当初和陛下商议的是五五分成,难道陛下是要本王四六分成么?” “不,应该是三七分成。”高旭俊摇头,随即又把分成说了出来,“你三,朕七。” 好一个会讨价还价的皇上,好一个不用沾染上任何辛苦,反而就想要得到七的分成,真正的坐享得利啊。 自然孟峥天这次可真是开了大眼界,虽然他也听闻过,只是那个时候,他从未觉得皇上的要求如此奇葩,这经济是南宫王爷所做,而皇上只是动一下嘴皮已经得到了百分之五十的分成,竟然还要再占百分之二十,这哪里是皇上啊,明明是有意为难南宫王爷呢。 “那么,陛下,如若本王答应了,你可同意封苏玄歌为郡主呢?”南宫离虽然没有想到高旭俊如此提出来为难自己的条件,但他还是想替苏玄歌做到一件事。 “陛下,不行,这不能破了祖宗规矩啊,只有正宗的皇族之人才能被封为郡主,否则不是真正的嫡郡主,也会被人看轻了。”陆义兴再次开口。 “郡主,朕是没有办法封,因为正如陆丞相所言极是。不过,只要你答应,朕可以给她将军封号,甚至还可以再给她另外一个将军府邸,但是那个必须是你同意朕得条件才行,否则没有可能。还有,把你的影卫一半再给朕!”高旭俊竟然又突然间要了南宫离的一半影卫。 听到这时,南宫离自然明白高旭俊的用意了,忍不住挑起眉毛,看向了陆义兴,随即又淡淡地扫视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穿着金色龙袍的高旭俊,随即爆发出来一阵“哈哈哈”的大笑声。 而他的笑声却震撼了所有的人,甚至也让高旭俊心里没有底了,只有让南宫离把这影卫交出一半,一切都行,那么自己就能收了他们,让他们专门向着自己,而南宫离身边的影卫少了一半,那么就对自己危险更加轻了一半。 孟峥天忍不住轻“哎”了一声,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伺候明君呢,谁知竟然是一个疑心重重之人,尤其是对自己曾经的好兄弟,好朋友如此防备,真是人心难测啊。 陆义兴听到这时,反而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懂皇上的用意了,更加明白这一个计法估计又是歌承信那个混蛋做得,要不是现在他们共同的敌人是苏玄歌,他和他才不会联合呢。 “南宫离,朕不急,也不催你,可以给你时间,让你思考三天不行,那就七天。”高旭俊说到这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脸,似乎是在表现,“看我多宽大啊,我可不像你,那么鲁莽,甚至也比你文静多了,我可给你时间了。” 南宫离在笑了几声后,摇摇头,“不用。不过,本王倒是有一问题,那就是陛下难道不怕中了反间计么?到时候皇位也许就会在本王的手中啊。” 被南宫离这么一问,高旭俊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还真是没有想过,如果真是那样,那么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自己这个皇上了,可是想到一般如果都是不可能发生了,随即露出一抹笑意,“离,朕不相信别人,也会相信你。” 孟峥天、青风和青云三个人都忍不住想要吐出血来,这明明就是在胡说,前边已经对南宫离有所怀疑,竟然还说相信对方,这话,一看就胡诌得! “既相信本王,又为何给本王要条件呢?”不等孟峥天问出来,倒是南宫离比他快了一道,而且脸上恰巧带好戏谑人的笑容。 “那是你先向朕提条件呢,难道只准你提,就不准朕提么?”看到南宫离脸上有一种讥笑的表情,这让高旭俊心里极为烦恼,更加恨,为什么当初自己不杀了他,反而还留下他了,更加觉得先皇过于宠溺他,因为先皇竟然还给自己留下一个遗诏说是不能杀死他,要不早就死在他的手中了。曾经他也怀疑过南宫离会不会是父皇的在外的儿子,他记得当年问过,可是父皇却摇头,反而还说将来南宫离对他用,可是现在竟然给自己出难题。 “自然没有。不过,陛下可还记得曾经与本王说过的话么?”南宫离又再次问道。 高旭俊一怔,不由回想起来,曾经他和南宫离在一起玩过,甚至还互相说过“绝不会为难对方”,想到曾经的事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此一时彼一时,还有当初朕还是孩子,童言无忌啊。” 听到这时,南宫离笑了,但是他的笑却给高旭俊带来一种生疏感觉,那就是他和他将来不再是朋友,而是生分了。 “好,本王答应你。”南宫离丝毫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不过本王也有条件,那就是……不准再为难苏玄歌和她的父亲了,还有他们一家人,否则……” “朕知道。”听到南宫离这种答案,高旭俊心里却有了一种喜悦,总算好了,这一下南宫离身边的影卫少了许多,一定会对自己未来很好呢,影卫是只认主人,不认别得呢,“所以,离你就放心吧,朕会好好对待影卫呢。不知,你身边的青风和青云能否……” 青风和青云听到这时,两个人顿时紧张的看向了自家主人,他们明白,如果他们兄弟二人都被皇上要去,那么王爷身边更加没有人了。 “他俩不行。”南宫离这时倒是摇头了,“因为他俩暂时没有在我身边,而是在……山上。”这话一出,青风青云倒是抽了一口冷气,他们没有想到王爷竟然为了他们兄弟二人竟然会说谎话来。 “朕不要两个,只要一个呢。还有,等他们回来……”高旭俊竟然再次讨价还价起来,反而让孟峥天再次大开眼界,当今皇上竟然把这御书房当作了荒地,不知说可笑还是该说可悲了。 “他们回不来,因为他们犯了过错,本王没有要他们回来呢。因为本王身边真得没有他们。”南宫离丝毫脸不红的继续在撒谎。 正当高旭俊继续准备要下去时,却没有想到南宫离竟然会生硬的说道,“陛下,你说过只要本王答应一个条件就行,可本王已经答应你两个条件了,再要下去,那就是第三个条件了,还是说陛下又要说到做不到吗?” 高旭俊又是一怔,只得讪讪笑了一下,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条件,陆义兴刚刚还想要再张嘴替皇上说话时,却见皇上摇摇头,“也罢,朕答应你了,不过,现在佘公公有点乏,而且霍公公也身子有恙,朕觉得不如等佘公公休息好了,还有,霍公公身好了,让他们二人一同去宣旨如何?” 高旭俊有意在拖延,时间一长,想必南宫离就不会记得了,甚至也会让苏玄歌他们觉得南宫离这个南宫王爷是说到做不到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南宫离来这里,并没有告诉苏玄歌一家人只是自己悄悄而来呢。 南宫离又岂能不知眼前这个皇上的用意呢,他淡淡地一笑,随即说道,“陛下,如若两位公公都是身体不行,不如都交给本王吧,让本王去,可比两个宦官更加有陛下的圣意呢,到那个时候,想必苏将军和歌将军都对陛下的宠爱有嘉而欣喜呢。” 高旭俊一时被南宫离这话给堵住了,现在再想找借口可不好找了,倒是陆义兴开口道,“南宫王爷,这不符合规矩,毕竟,一般都是公公传旨,哪里用得着……” 不等陆义兴说完,南宫离不由好笑的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即问道,“不合规矩么?” “是啊,真得不合规矩啊。”陆义兴在这个时候也许是过于兴奋,而他似乎也忘记了一件事而已,不过,现在在他看来,能给南宫王爷添堵是最好的啊,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改口,再拖延到没有任何人反对,慢慢就渐忘这一圣旨,那是最好不过呢。 “那么,本王倒是想问问你,女孩率领将士上阵,合不合规矩呢?”南宫离再次问道,语气却是带着极为生疏和冷漠,还有对他的小心眼有一种瞧不起的样子。 “自然不合……”陆义兴这话音还未落下,高旭俊反而咳嗽了两场,语气也是极为不善,“陆卿,你也别说话了,既然离愿意宣旨就让他去吧,这皇室之人,可是比太监更要好呢。” 他知道如若自己不说话,定会让南宫离和孟峥天更加觉得他过于小气,而为了宣一个旨,还非要争论一番不可。 “陛下英明。”南宫离不等陆义兴反应过来,立马就弯腰表示感谢。 陆义兴在这时,才意识到他自己竟然差点进入南宫离的圈套里,如若说苏玄歌率军打仗不合规矩,那可就是在说皇上处事不清楚甚至是得罪皇上了,可是要说合规矩,那么王爷同样就能宣旨呢。 可恶,一切都是苏玄歌这个可恶女孩子给得,为什么在三年前她不死去,反而还要活在世上,让他根本睡不安稳,真是气死他了。甚至还给皇上添堵,真是得,早知当初不如直接派人把她害死,不过一个哑巴女孩子,杀死了,又岂能如此不舒服啊!可惜,为时已晚啊!!! “那本王就谢过陛下了,还请陛下写下旨意吧。”南宫离如同没有看到高旭俊和陆义兴脸上的尴尬表情,倒是孟峥天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他似乎看到了未来的一切就在向着好处发展呢,也许南宫离这个王爷与苏玄歌还真是有一个好的结果啊! 高旭俊只得阴沉着脸,让霍公公从外边走进来,随即说道,“给朕拿纸了,朕要写圣旨。”霍公公尴尬的出现在皇上面前,自然也圣旨等一一给放好,他心里是紧张不安啊。 南宫离却是悠闲得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翘起二郎腿,哼着一首不适名的歌曲,似乎觉得这次自己算是大大胜利了一场。 高旭俊接到纸和笔,抬起头阴阴看了南宫离一眼,这才快速写了下来,随后扔给南宫离,“去吧,赶紧去,别再影响朕了。”说完,他就第一个抢先下去,带气而离去。 见皇上走了后,陆义兴也只有离开,就在离开那么一刹那时,他隐约听到了南宫离的声音“陆丞相,可别得意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呢,反正你和本王都是心知肚明呢。” 可是当他看去,却看不到南宫离的身影,摇摇头,也许只是自己多想了吧。 其实他并不知道,南宫离在说完那句话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身边,这也是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发现他就在他的身边。 看到王爷走了,青风和青云正要准备跟随而上时,南宫离突然说道,“本王说过惩罚你们了,就不要再跟在本王身边,还不赶紧接受惩罚,怎么还要本王继续惩罚你们吗?”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热门推荐:、 、 、 、 、 、 、 t;!--章节内容开始--> 坐车离开的时候,一路上,杨欣都闷闷不乐的。 叶浩然揉了下杨欣的脑袋,说道:“行了,搞的像是要生离死别似得,以后等你们毕业了,可以來我的公司工作,三年之后,我们的公司肯定会在华夏国设立分公司的。” 杨欣撅嘴,说道:“帅锅,你到底是学武的,还是学文的,还是开公司的,你想忽悠死我们啊。” 叶浩然笑了起來,“好,好,好,留下个联系方式,以后联系吧。”叶浩然把手机号给了杨欣,他说道:“怎么说呢,我这人其实挺忙的,但是,记住啊,只要你们需要钱,一句话,钱马上到位,我穷的现在好像就剩下钱了。” 杨欣笑,说道:“真是沒开出來啊,土豪。” 叶浩然耸耸肩。 车子到了码头,叶浩然下车,码头处梅丽莎正穿着一袭长裙站在那里,美丽而婉约,游艇停在远处,梅丽莎面对着大海,正在出神。 “我朋友來接我了,再见吧。”叶浩然说道,他朝着梅丽莎打了声招呼,就往梅丽莎那里走。 梅丽莎转过身來,看着叶浩然笑了起來。 杨欣看到梅丽莎,有些微微的自卑,这是个成熟而又漂亮的女人,她身上的那股气质,绝对比自己要强大很多,甚至你自己见到的任何女人都要强,她是个修炼出來的大家族的女人。杨欣还沒有在社会上修炼过,她这一刻觉得自己真的比梅丽莎弱了很多。 一边的李蓉似乎知道杨欣的想法,她笑着说道:“妹妹,沒关系的,你比那个女人年轻的多,也就有资本的多,再说了,你怎么说也是华夏国的女人,天然有竞争优势的,如果你长到三十岁的时候,肯定比这个女人有气质的多,当然了,你最大的优势还是年轻,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的啊。” “真的吗,表姐。”杨欣转头,一下子拉住了李蓉的胳膊,“真的是这样吗,男人都喜欢年轻的,而且,那个女人真的有三十岁了吗,一点看不出來啊。” “哈哈,你当然看不出來,我也看不出來,不过我知道那个女人,我学的就是生物技术,我在我们课本上见过,那女人好像是威登生物科技公司的总裁,她肯定有三十岁了,只是长得看起來很年轻罢了。”李蓉笑了起來,“另外,怪不得这个叶浩然说他穷的只剩下钱了,他给别人当小白脸,当然剩下的只有钱了。” “是这样啊”。杨欣一下子明白过來,她握了下小拳头,说道:“这样可不行,我不能让叶浩然就这么一直的窝囊下去,我得争取……”说着,杨欣一下子就朝着叶浩然追了过去。 李蓉叹了口气,嘀咕道:“真是的,这个叶浩然,真的挺好的,只是,怎么能甘心做小白脸呢,怪不得他从來都沒有谈起过他的职业。” 不过李蓉这次真的想多了,叶浩然真的不是做小白脸的,他可是比梅丽莎有钱的多了,梅沙的威登生物科技公司,只是在夏威夷很厉害罢了,但是这公司毕竟是个生物科技研发为主的公司,公司在生物科技方面的确在整个世界都有很大的知名度,可是站在金钱方面來说,十个威登生物科技公司也沒有叶浩然有钱啊。 杨欣朝着叶浩然跑了过去。 叶浩然听到杨欣的喊叫,奇怪的回头,他看着杨欣跑过來,说道:“怎么了,杨欣。” 杨欣一下子拉住了叶浩然的胳膊,她开口说道:“叶浩然,你不要委屈了你自己。” “啊,”叶浩然莫名其妙的看着杨欣。 杨欣继续说道:“叶浩然,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一些事情才会去甘心做……恩,做那个女老板的男友的,但是,不要这么放弃自己,总会好起來的,叶浩然,我以后也会变得很有钱很有钱,你做我男友好不好。” “啊,”叶浩然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这杨欣怎么回事,脑袋秀逗了吗。 杨欣有点急切,她说道:“你看,我长得并不比那个女老板差劲,而且咱们都是华夏人,有很多的共同语言,浩然,我比梅丽莎优秀的。” “你认识梅丽莎,”叶浩然笑了起來,“好了好了,我和梅丽莎是朋友,另外,你的确要自信一点,因为你很优秀,不过……恩,咱们只是朋友,回去吧杨欣,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呢。” “我”……杨欣觉得自己还有很多话沒有表达出來,可是叶浩然已经走远了。 杨欣委屈的站在那里,她真的觉得委屈,但更多的,还是心伤。 叶浩然走到了梅丽莎身边,说道:“咱们走吧。” 梅丽莎当然看到了刚才的清醒了,她娇笑着看着叶浩然,“行啊,叶总,你这是情场高手啊,这才两天沒见,你就泡上了个清纯的妹子,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种行为非常的可耻。” “喂,你可不要污蔑啊,我什么都沒做,而且,我真的一直什么都沒说,我怎么就成了无耻了,而且,哎,关键是我现在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无耻,真是特么的郁闷了。”叶浩然越说越是抑郁,就朝着远处的那一条皮艇上跳了过去。 梅丽莎笑了起來,“叶总,你现在郁闷还來得及后悔,我可以带着那小姑娘一起上岛游玩的。” “别了,梅丽莎,别再给我找事了,赶紧下來,咱们离开吧,我真的怕自己真的成了偷心贼了。”叶浩然无奈的嘀咕。 梅丽莎跳了上去,两个人划了下皮艇,然后就上了远处的大游艇。 杨欣站在岸上,看着叶浩然的身影消失,她觉得心疼,心疼叶浩然需要去做一个小白脸,杨欣拿出手机,给叶浩然发了个短信,她说自己也会成为女强人,以后可以让叶浩然依靠,然后杨欣就背着包往回走了。 “喂,杨欣,你干什么去,”李蓉追了上去。 “回家。”杨欣说道,“表姐,我决定了,我再也不做一个文艺女青年了,我要做女强人,我要创业,我要把我爸爸的公司给做大做强。哼,我要把我的男人给赢回來。” “你疯了。”李蓉无奈的说道,“签证还有一周才到期呢,现在回什么家,咱们还受要去其他地方看一看的。” “不看了。”杨欣态度很坚决,“我要珍惜时间,不玩了,表姐,走啦,你帮我啊,咱们以后就开一家……恩,就开一家最赚钱的公司。” 说着,杨欣拉着李蓉,朝着机场方向走去了。 游轮上,梅丽莎带着墨镜,穿着一袭沙滩裙,她站在叶浩然身边,看着游轮前方的大海,“是不是很美。” 叶浩然点了点头。 “但是一旦开放成为景点,就再也美不起來的。”梅丽莎说道,“其实夏威夷州还有许多沒有开发的小岛屿,都很美,任何人都知道,一旦在这些小岛上开发了旅游景点,根本就是日进斗金,好不夸张的说,要比我的这个生物科技公司都赚钱,但是,我沒有把克拉岛开发成为旅游区,因为我害怕这种美景会消失。” 叶浩然听了,叹口气,“要是我们国家的旅游管理局能多听听你的意见就好了,另外就是,是你们真的幸福多了,想一想我们华夏国的旅游景点吧,哎。” 两个人说着话,不由自主的就靠在了一起,接着两个人在甲板上接吻,相互嬉笑。 “叶,谢谢你,我爷爷终于要好起來了。”梅丽莎趴在叶浩然的胸口上,“我真的沒有办法想象沒有我爷爷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子的。” 叶浩然拍了下梅丽莎的肩膀,“放心啦,一切都过去了,嘿,梅丽莎,我可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要感激我啊,那样我就成了个禽兽了。” “当然不是了,叶,说起來,你还欠我一次感觉呢。”梅丽莎两眼水汪汪的看着叶浩然。 “什么感觉,”叶浩然奇怪。 梅丽莎笑了起來,她开口说道:“你别忘了,上次咱们在车子里做暧的时候,我可是被人下了药的,那时候啥感觉我都忘了,你现在必须的补上一次,让我清晰的感觉到才行。” “是吗,”叶浩然揉了揉鼻子,然后手往梅丽莎的腰上放去,“好像真的是这样啊,既然如此,那我就遵命了,咱们走吧。”说着,叶浩然一下子抱起梅丽莎,两个人朝着游轮里面走去,虽然甲板上很美好,但是这游轮上还有船长和一个服务生,叶浩然可不喜欢被其他人看着做那事。 游轮一路航行,一直到了晚上才靠近克拉岛,当然了,也是到了晚上,叶浩然和梅丽莎才满足的从房间里走出來,梅丽莎双颊红润,竟然好像是年轻了好多岁一样。 克拉岛。 叶浩然远远看了过去,果然很壮美,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突然出现了这么样一座岛屿,的确让人非常的震撼。 “这是唯一一个沒有收到m国政府监控的岛屿,”梅丽莎笑了起來,“所以,其实在你之前,有很多人都想从我手里买这座岛屿了,但是,我都沒有答应,因为,我在用这岛屿,做一件大善事,嘻嘻,欢迎你來到珍惜生物的圣地,在这里,生活着各种的几乎濒临灭绝的生物……”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江南学府之内。 四岁有余的小茜仿若一只小小的考拉熊,坐在哥哥肩上,倚着哥哥的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观察,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韩东在中间。 左边是脸蛋酡红的张朦,右边则是首次来到江南学府的爸爸韩闻志与妈妈陈淑。 “哇,哥哥快看。” “前面有小海洋。”小茜雀跃无比,嗷呜两声,顺便拍了两下韩东的脑袋。 “这是小湖,不是小海洋。”韩东无力纠正。 试问,他好歹是盖世传奇之天骄。动辄摧毁楼房皆是等闲,竟然被小茜骑在身上,而且还拍自己脑袋。 不能忍啊! 换成别人胆敢拍自己脑袋,直接一巴掌抽死! “小茜。” “男人的头不能拍。”韩东试图教育妹妹韩茜,可小茜心里也有属于自己的小算盘……小茜驾到,就得宣示主权。 哼。 小茜伸出小手掌,吭哧吭哧地揉了两下哥哥韩东的黑发,小脸蛋倏然变得闷闷不乐,嘀咕了两声。 “表面微笑,心里勉强。” “哥哥你真的变了……还有还有,为什么哥哥心里甜滋滋滴,仿佛一团九彩。” 小茜歪着脑袋,看向张朦。 她意识到了问题根源,更加不开心了,暗暗转动小心思:“看来小茜要快点长大,严防这些企图占有哥哥的雌性生物。” …… 时间流逝,转眼便是两天后。 韩东与张朦两人,带着韩闻志他们逛了逛校园,顺带品尝了一番学府内外的各式美食,淡淡之余亦有温馨,悠悠之际更有惬意。 仿佛隔绝了武术世界,没有生死危险。 宛若贴近了正常生活,无有妖魔鬼怪。 平平无奇的日子,反而让韩东每日面带微笑,遨游幸福海洋,愈加珍稀得之不易的闲暇。实际上,最近一年,他始终紧绷身心进行练武,不敢丝毫懈怠。 诚然。 他有盖世传奇之武力,睥睨世间。 可此生所求所愿,不外乎这些看似无聊无趣的美好,这是真切发生的现实生活,并非无有忌惮的幻想。 假如可以,没谁愿意搏杀妖魔鬼怪! 假如可以,没谁热衷惨烈生死之战! 可惜。 这世上没有假如。 “师尊。” 韩东回到了苏河市,站在宁墨离的身旁,低声道:“徒弟已有高位武宗境的武力层次,择日即将晋级武宗境。” “我看得出来。”宁墨离淡淡道。 此时的他,破天荒地身穿一袭纯青颜色的衣袍,正襟危坐于沙发,褶皱老脸弥漫沉凝之色。 客厅之内,更为寂静。 宁墨离不开口,韩东也索性立在沙发旁边。恰好正午时分,外界的四月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耀略显沉闷的氛围。 片刻后。 “唉。” 宁墨离吁了口气,不知是在叹息自己命不久矣,还是感慨世事变幻莫测的命运无常。 “其实。” “早在收你为徒之时,我从未想过竟然会有今天。”宁墨离的沧桑身躯有些佝偻,拎着一袋崭新无比的行李箱。 咯嗒。 二十二寸的行李箱,搁在前方。 “打开箱子吧,自己看。这里面有青山宗的各类武术,还有五门略微逊色于画山桩的桩功。”宁墨离伸出枯瘦手掌,停滞在半空,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推动箱子,推至韩东身旁。 “青山宗的传承,便是这些。” 声音似有落寞,但依旧蕴涵挥之不去的冷漠……哪怕心中满意,脸上也寒冷如霜,这就是乖戾无常宁墨离。 “恩。” 韩东轻轻颔首。 他并未多言,只是打开了这个合金打造的箱子,搁在地上,粗略地翻了一会儿,心中了然。 武术三境分为两部分,桩功与术。 一门桩功,决定练武进度,属于武术三境的基础。 一门武术,则相当于习武人士的武器,大幅度增强内力劲道,令习武人士打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而箱子里,早已分门别类。 除了搁在最上面的画山桩,还有东海日出桩,大江桩……而一门门千奇百怪的术,也令韩东大开眼界。 “盘蛟劲,运力类。” “乘风御雷,瞬间爆发类。” “隆马行空,灵巧身法类。” “万里海啸,持续强攻类。” “火冒三千丈,防御炼体类。” 数之不尽的一门门术,令韩东暗暗咂舌称奇……比如火冒三千丈,竟然需要观想炽热无比的岩浆火山,让己身沉浸其内,以此达到血液鼎沸,进而炼体。 唔。 他一口气翻了整整七页。 这门术共有七页观想图,可谓是层层递进,越来越炽烈。若非具备卓绝灵感,恐怕韩东根本承载不了如同火山的玄奇意蕴。 “看完了?青山宗的真正精粹,全都在这。这两天留在苏河,先记住这些桩功与武术。”宁墨离坐了起来,淡漠开口道。 旁侧。 韩东合上箱子,垂首道:“师尊你在交代后事?” “恩?” 宁墨离抬了抬耷拉着的眼皮。 他盯着韩东,闷闷哼了一声:“在临死前,为师希望你能达到称号三步武宗境,然后传给你青山宗宗主之位,便死亦无憾了。” 什么是后事,这才是后事! 真正决定宗门兴衰的根源,从来不是所谓的武术秘籍、珍奇资源,而是宗门门徒门徒强,则宗门鼎盛。 “称号武宗境么。” 韩东垂着脑袋,看不清脸色。 他只是在想。 灵感已经强化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恐怕晋级武宗境便能力撼称号三步武宗境,可仅仅只是猜测,毕竟他从未与称号武宗境激战,不知其具体武力。 蓦然间。 宁墨离皱眉问道:“莫非你对自己没有信心?虽然在两年内,从武将境达到称号三步武宗境,堪称史无前例。” “但是。” “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宁墨离坐直了枯瘦身体,仿佛蛮荒巨兽的凶残苏醒。 来了! 日常性的武力威胁……又来了! 韩东颇感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卷起不存在的短袖袖子:“徒弟已经寂寞太久了,纵横四方无人能抗,师尊若想考校徒弟武力” “怎么?” 宁墨离站了起来,露出慈祥微笑。 轰隆! 枯瘦脸庞渗透幽光,浑浊眼眸闪过暴虐,仿佛深邃厚重的晦涩高山,蕴涵难以想象的疯狂情绪,在眼前拔地而起,在此刻镇压万物。 “师尊。”韩东扯了扯短袖肩部:“你今天面色不太好啊,咱们还是以后再考校吧。”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皇甫云从丐帮回来后,还没歇歇脚,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北厢苑。 人还没进屋,皇甫云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进来:“绫罗,绫罗……”月蓉和月柒都没来得及说句话,皇甫云就越过了她们,像是满眼只看得到凤绫罗正在桌前喝茶,径直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神秘的一笑:“有一个好消息,你不妨猜一猜? ” “看你风尘仆仆,定是我猜不出来的好消息了,那你就别卖关子了,快些说吧!”凤绫罗自顾自的续了杯茶。 刚要小抿一口,皇甫云便看似无意实则特意的将凤绫罗手中的茶杯夺过,然后一饮而尽:“焦红菱,她有身孕了!” 凤绫罗的白眼还没丢出,便听到皇甫云说的话,不禁惊讶道:“真的?”皇甫云欣喜道:“都五个月了,是她亲口说的!昨天丐帮的婚宴上,不少掌门都在,她不可能作假,况且,也没作假的必要!这样一来,黎百应、焦红菱夫妻俩就会释怀曾 经的一切了!绫罗,这对你我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凤绫罗虽然没什么过多的表情变化,但实际上,她的确替他们夫妻俩感到开心,也为皇甫云的这份心意而感动,她淡笑一声,又带着点无奈和嘲讽:“你真的以为,她会因 为再次有孕,就会释怀当年我的杀子之恨吗?”“他们一定会把全部的爱都再次给这个降生的孩子,这个孩子也会让他们忘记曾经丧子的痛苦,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活在已经失去的痛苦中,还是重新拥有的幸福中?”皇 甫云笑道,“现在黎百应被云细细操控,焦红菱的心情一定很不好,我们此时一起登门拜访,这可是我们去求她彻底原谅解开心结的好机会!”即便凤绫罗心中有愧,也因为自己也丧过子才格外释怀不了当年的事,尤其还夹杂着皇甫云为自己得罪天下武林人的情意,这让她根本无法偿还,所以她自从鬼再生的身 份暴露,就全身心的投入在了除魔同盟中,既没有再做收钱杀人的买卖,也没有再想尽办法去刺杀皇甫青天了,她和八大门派有过约定,除掉魔宫,才能解决个人恩怨。所以凤绫罗还是做不到去登门请罪,但更多的还是刻意去回避,自己是一个杀手,殃及了无辜有时也在所难免,她从来没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也知道即便道歉,那个惨 死在自己手中的孩子也不会活过来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已经让她无法一一理清剪断了。 “我就不去了,因为我也曾为人母,明白那种痛恨,即便心结已经解开,内心也无法做到真正的原谅!”凤绫罗叹道,“我又何必再去登门请罪呢!”“绫罗,你不要给自己太多负担,他们的这个孩子,以后一定会健康长大的,再也不会有事发生了,我们会把所有的过错都补偿到他的身上,终有一天,会还清这笔命债的 !”皇甫云柔声道,“只要肯还,就不会罪不可恕,对吗?” “是我的过错,不是你!”凤绫罗淡声道,她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递到皇甫云手中,还没等皇甫云反应过来,便随即起身走去了床边。皇甫云看着这块玉,带着龙形的碎纹,好生奇特,再一抬头,只看到凤绫罗手捧着一只用翡翠雕刻成的凤凰台放置在皇甫云的面前:“你替我送给他们即将临世的孩子吧! 心意已到,我人就不去了!” 皇甫云把这块玉放置在那凤凰台上,恍然大悟道:“这难道是……龙吟碎玉,凤游翆台?” “正是!”凤绫罗坐下身来,“这足以证明我的诚心了!” “这可是传闻中落脚之处,皆是传奇的龙吟碎玉啊,它竟然在你手上?”皇甫云是又惊讶又惊喜,他甚至已经看到焦红菱看到它时的开心神情了。 凤绫罗轻咳一声,淡声道:“是夜月送的!”“他送的?”皇甫云瞬间表情大变,撇了撇嘴,“我可一点都不知道,你藏的倒挺隐秘,还戴上了!也是啊,人家是天下第一飞贼,没有他偷不到的宝贝!这可是天下第一宝 玉了,我再投其所好,也比不过啊!”“就算享有天下第一宝玉的美称也不过就是一块玉,是人赋予的,可有可无的东西!”凤绫罗看着皇甫云轻声说道,就算天下第一宝玉,也不如你的投其所好,更让我开心 。 “你如此不在乎,不还是戴在脖子上了。”皇甫云的嘴角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意,随后又摆弄着龙吟碎玉,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戴了多久了?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吗?”凤绫罗看他吃醋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就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才没有跟你特意说起的必要!我戴着它,也因为它是龙吟碎玉啊,没人会拒绝这天下第一宝玉的!别忘了, 我也是收钱杀人的杀手,杀手不爱钱,还做什么杀手!不过连你一个大男人都如此惊讶,黎百应和焦红菱一定会很喜欢这份大礼的!” 皇甫云此刻也不在乎什么焦红菱黎百应了,满脑子都是夜月送凤绫罗龙吟碎玉的场面:“夜月送给你的宝物,你舍得送给别人?” “我送给了别人,你不应该更开心吗?”凤绫罗打趣道。 月蓉和月柒一直都在旁边听着,两个人看到皇甫云吃醋失礼的样子都捂着嘴偷笑。 皇甫云拎着绳子,将龙吟碎玉在凤绫罗眼前晃了一下,笑道:“这可是千金难买的无价之宝哦!还是夜月送的,你想清楚,送出去了可别后悔!”“你告诉焦红菱,让她白日里把玉戴在脖子上,靠近心脏的位置自然最好,可以吸取邪性,保护心脉,也好凝神安胎,祛病消灾!保佑她的孩子安然降世,我也好减少几分 罪恶!这对我来说,才称得上是有价值的无价之宝!你说对吗,云二少?”凤绫罗淡笑道。 皇甫云把绳子一扯,塞进自己的腰带间,弯身凑到凤绫罗的面前,笑若春风:“你凤绫罗说什么都对!带有你体温的东西,就不要送给别人了!”凤绫罗嗅到眼前人的桃花香气,他幼稚的举动也变得风流多情,她有些沉醉在皇甫云充满爱意的眼神中了:“你喜欢,就拿去好了,但可别偷偷地把龙吟碎玉给摔了,毕竟 ,玉无罪!” 如果皇甫云知道,自己把用来蒙面的绣有凤凰图案的黑色面纱送给了夜月,虽然只是交易,他也一定会比现在更生气吧! 曼陀罗宫。 攻破万里长宫,清理叛徒一品红,废掉一世葬修炼者常欢,这让云细细立了头等大功,任何一件事单独来说,都足以被八大门派来审判惩治了。 所以云细细不仅身为残梦谷的谷主,更是被白之宜提升为了曼陀罗宫的二宫主,取代了紫魄的位置。 现在曼陀罗宫除了小宫主,便是七小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二宫主云细细可与七小蛮平起平坐了。 但是不仅云细细自己清楚,其他弟子也都心知肚明,她不过就是名义上的二宫主,实际上想得到白之宜彻底的信任,还是没那么容易。 白之宜已经传令下去了,不仅云细细可以自由出入曼陀罗宫,傅千楚也可以跟着自由行动了。 这一日的晌午,傅千楚正好醒了过来,经过赵华音的治疗,傅千楚每次醒来已经能挺得上一个时辰之多了,最长的沉睡时间也不再超过三日之久。醒来后的傅千楚想吃冰糖葫芦,云细细便领着傅千楚,准备出曼陀罗宫去城里的集市,一路的确畅通无阻,无人阻拦,直到要出城门时,水涟漪便从天而降拦住了她们的 去路。 “宫主请二宫主前去议事!”水涟漪说道。 “千楚好不容易醒了过来,我正要带她去集市,可不可以等我回来,再去找宫主?” “我可做不了主!可若非不是急事,宫主又怎会在午睡时叫你过去呢!”水涟漪笑道,“我看这样吧,二宫主去办正事,我来带千楚去集市,可好?”云细细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白之宜明面上说着让她们娘俩可以自由行动,可实际上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还在被人监视着。也怕借机她们彻底逃跑,才刻意说什么叫自己去 议事。 云细细暗暗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整理着傅千楚身上的斗篷,柔声道:“千楚,宫主有事找娘商议,不能陪你去集市了,但水护法会带你去买冰糖葫芦吃,你要听话!” 傅千楚点了点头,苍白却俊俏的小脸洋溢着乖巧的笑容。 云细细三步一回头的彻底离开后,水涟漪低头看着才到自己肋骨位置的傅千楚:“走吧!” 傅千楚的双臂从斗篷里伸出张开,厚重的冬衣下,可以看到纤细到轻轻一碰就会断掉的手臂:“我每天睡着的时候都比醒来的时候多,走路走多了就会很痛很痛!” “小机灵鬼,我已经上过你的一次当了,可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水涟漪抱着双臂,上次抱着她被她用针刺穴的场景还记忆犹新,“这一次,你又打什么主意呢?” “我哪能打干娘的主意啊!干娘,您不是要带我去集市买冰糖葫芦吃吗?您不抱着我,我可走不动!”傅千楚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干娘了?”水涟漪笑道。 “您不说想有我这样的女儿吗?我叫您干娘,您不开心吗?” “做你的干娘,恐怕得吃不少苦头吧!” 傅千楚可能觉得有些冷了,便把手臂缩回了斗篷里,还打了几个冷颤:“千楚很乖的,干娘!” 水涟漪拿她没办法,就算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也意外的叫人觉得不会感到生气,便过去将她横抱在了怀中:“随你怎么叫吧,我可不认你这个干女儿!” 傅千楚的身子纤瘦轻盈,水涟漪抱着她就像抱着几件衣服那般轻松,走出曼陀罗宫后,寒风开始迎面扑来,但是水涟漪却不觉冰冷。 傅千楚搂住水涟漪的脖子,靠近她的身子来取暖:“干娘的身上没有蛇了吧,我害怕!” “蛇都去冬眠了!”水涟漪笑道,“不过,你可别耍花招,我的蛇,随时会醒过来!” “干娘,都是过去的事了,您怎么还总记着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道理,你也该知道吧!” 傅千楚娇笑道:“我可不敢对干娘恶作剧,您一生气不带我去集市了,我可就吃不到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了!”“你心中有数就好!”这是水涟漪第二次接触傅千楚,但却打从心里喜欢她的灵巧,这个小姑娘,瘦瘦小小,但却并非寻常人物,只等羽翼丰厚,将来的某一天,这江湖上 若是涌出更为闻名的大人物,傅千楚一定会占据一席之位的。 “我上辈子可能是没有冬眠的蛇,所以这辈子每天都在沉睡!”傅千楚苦笑道,“干娘不想认我做干女儿,我也可以理解,毕竟我是个每天都在沉睡的累赘!” 不管傅千楚是故意装的楚楚可怜,还是无意感叹自己的处境,水涟漪都是本能的警惕着:“小可怜,我是不会同情你的!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这孩子,鬼着呢!” 傅千楚娇笑起来,水涟漪也跟着笑了起来,若是有人经过,还真以为这二人不过就是寻常母女呢!水涟漪心里十分清楚,她也自知不会看错眼前的这个仿佛拥有着七窍玲珑心般的少女,就算每天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多,她也有办法适应一切!她会利用每个人让自己生存下去,无论正邪!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可是他又是赵喜宝的好朋友,也对赵喜宝深怀愧疚,他也希望胡嘉昱能够得到该有的惩罚,让赵喜宝心中能够痛快一些。 他心疼赵喜宝一个小小的弱女子,竟然遭遇了这么多,一个人独自承受了那么多,他再次懊恼,如果那个舞会上,他拒绝了赵喜宝之后,能够多观察她,留意她,不让她喝醉的话,也许就没有胡嘉昱什么事情了。 可是那天晚上,慕初然一心想着要撇清和赵喜宝的关系,不希望赵喜宝再对他有任何的幻想,不想耽误了她,因此她刻意表现得非常的冷漠和疏离,却不想,她在那个晚上遭遇了胡嘉昱的算计,又经历了改变她人生的一件大事。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后来,赵喜宝的行为有些古怪了,说到底,内心里对慕初然还是带着恨意的吧。 现场一片混乱,安好好有些慌乱起来,这场发布会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觉得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这些人非但不同情赵喜宝,反而去同情一个做错了事情的男人。 “好了,今天的发布会就此结束,再次感谢大家的到来。”安好好尽管头顶着鸡蛋花,脸上也因为蛋清的缘故紧绷绷的,不过她还是优雅的拿着话筒来结束这场离奇的发布会。 因为她真担心,再这么下去,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个结局太意外了,她看得出来,胡嘉昱虽然表面上一脸认错悲哀的样子,可是哦内心似乎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得意的。 安好好差点就和下面的粉丝一样,被他骗过了,想到这里,安好好的背脊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男人还真的不是表面上看来的那么简单啊。 虽然已经宣布了结束,下面的人却热情不减,都不愿意离场,他们纷纷表示要和胡嘉昱合影,要他的签名,好端端的一场发布会,倒好像成为了胡嘉昱一个人的演唱会了。 赵喜宝和安好好无奈的退回到后台,心中悲喜交加,悲哀的是这场发布会的结果,高兴的是,大家总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希望能够就此洗清赵喜宝身上的污点。 “喜宝,你说这个胡嘉昱真的会退出娱乐圈吗?”安好好实在不放心此人。 “哼,他这种人渣,怎么可能,真后悔昨天没有一刀剁了他。”赵喜宝恨恨的说。 两个人全身都充满了腥味,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从西红柿蛋汤里面捞起来的一样。”安好好笑着嘲笑赵喜宝,原本应该严肃的对话,她们再也严肃不起来了。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明明那么搞笑,还要在台上装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真是辛苦你了哈……” “对啊,你说我们两个都成这个样子了,下面的人怎么还能忍住不笑出声来呢?真是佩服啊,难道我们身上的喜剧细胞不够吗?” 安好好不解的自嘲道,没有理由那些人的眼中只看得到胡嘉昱的。 外面还是传来拥簇胡嘉昱的声音,让赵喜宝和安好好非常的担心。 “看来这场战争咱们还没有结束,还得接着打!”安好好在心底里暗自感叹。 “走吧,胡嘉昱他就是一只跳梁小丑,不管他多么机灵,想耍多少手段,始终会被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的,咱们只管看好戏就行了。”赵喜宝相信日久见人心,那些人只是还不知道胡嘉昱的真是面貌罢了。 等他们知道之后,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愚蠢了。 在赵喜宝看来,这的确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追星本来就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过去的她也曾像那些卑微的粉丝那般,喜欢一个遥不可及的明星,直到后来,那个明星渐渐衰老了,失去了魅力了。 赵喜宝才惊觉,为什么要去喜欢一个这样看得见摸不着的人呢?他的私生活自己全然不知,仅凭外貌和几首歌曲,便天天念着他的名字。 后来又传出了偶像隐婚的消息,事实上人家女儿都已经能打酱油了,赵喜宝宛然一笑,从此对这些高高在上的明星再无企图。 只是没有想到,经年之后,自己也变成了被人追捧的一员。 “想什么呢?咱们快走吧。”安好好提醒赵喜宝,两人必须尽快把这一身鸡蛋的腥味给解决掉呀。 如安好好所料,虽然赵喜宝的照片通过网络技术,已经被封锁起来了,可到底还是流传出来了,不少人的电脑和手机里面已经有所保存,并且这个污点将伴随着赵喜宝的一生了。 虽然胡嘉昱也说了这都是他一时糊涂才会这么做的,大家不再觉得赵喜宝是行为放荡不羁的贱人了,可是那又怎么样,粉丝们开始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可怜她的遭遇,却没能让她的事业再次振兴起来。 当赵喜宝准备重新开始的时候,她发现之前合作得好好的导演以及编剧等都推三阻四,诸多借口,不再愿意和她谈合作了。 对于这一点,安好好也感到非常的无奈,只能无力的安慰赵喜宝。 “别太着急了,毕竟这件事情才出来不久,给观众一点时间,大家都需要时间去淡忘这件事情。” 安好好知道,这种伤害已经造成了,无论将来赵喜宝做什么,她都伴随着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 赵喜宝尽管心情非常的差,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没有人愿意找她合作,就连之前她新请来的助理和经纪人也辞职不干了,赵喜宝彻底处于一种空窗期了,没有档期,整个人窝在那个狭小的公寓里颓废度日。 而胡嘉昱,那日发布会之后,尽管心中非常的舍不得离开这个娱乐圈,舍不得那些支持他的粉丝,可是他想到自己做错的事情,想到豹哥,不得不暂时离开娱乐圈。 不过他也知道是暂时的,他不会就这样倒下的,他无奈的回到了乡下,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陪一下父母。 秋天的凉爽渐渐带着一些寒意了,眼看着冬天的脚步已经姗姗来迟,在那个蔽塞的小村落里面,人们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几乎没有人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自然他们也无从得知他在外面的事情。 看来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网络虽然已经非常的发达了,但是这些以庄稼为生的农民还没有自主学习的意识。 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无聊的,在外面的时间长了,早已经不愿意再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种庄稼了。他的父母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勤快,尽管他用自己在外面打拼赚的钱给家里盖了一栋小洋房别墅,让其他的邻居都非常的羡慕,纷纷表扬他在外面出息了。4E小说 他也让父母不要再那么辛苦了,只要在家里好好颐养天年就行了,但是辛苦了一辈子的父母闲不下来,一双粗糙的双手总是在忙活。 习惯之后胡嘉昱便也不再强求他们了,只是他一个人站在楼顶抽着烟,觉得时光有些太过漫长和绝望,他开始思索着要怎么样才能继续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他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就这么轻易的失去,他不相信命运,他相信命运所给的所有的挫折都是用来考验他的,他也不想就此在这个落后的小村庄里面过上这一辈子。 既然安好好和赵喜宝的后台是豹哥,打到豹哥是有些困难,但是,如果让安好好和赵喜宝与豹哥反目成仇呢? 相信到时候,豹哥绝对不会再管他们之间的事情,失去了豹哥的支持,安好好和赵喜宝不过是两个弱女子,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胡嘉昱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兴奋,有了这个思路之后,他也不再迷茫度日了,突然觉得生活又有了希望,又有了盼头,他不再是那条失去梦想的死鱼了。 他开始着手调查安好好和豹哥的关系,企图能够从中挑拨离间,好坐收渔翁之利。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赵喜宝的事业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这些日子,安好好四处为她张罗着,可是赵喜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好不容易接到一些电影和广告,却好像是票房毒药一般,别人一听到是她主演,便纷纷表示不满。 这不,安好好好不容易利用之前写剧本和当经纪人在圈里积累的人脉,为赵喜宝接下了一部大IP的电视剧来演,虽然演电视剧看上去比演电影要LOW一点,但是总比没有的强。 谁曾想,这个消息一出来,网络上的声音就好像是蚂蚁炸开了锅一样,纷纷涌现了出来。 “如果是赵清欢来演的话,我们就不看了!” “她到底有多大的后台,都出了这样的事情竟然还能在娱乐圈立足……” “真是够有勇气的,自己的身子都被人看光了,竟然还能厚着脸皮出来讨生活,要是我啊,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没脸见人……” 网络上的声音一浪比一浪高,言语犀利刻薄,就连安好好看了都非常的难受,很难想象,当赵喜宝看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迫于外界观众和粉丝强大的压力,最后导演找到了安好好,欲言又止。 “导演,你有什么就尽管说吧。”安好好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好好啊,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们,实在是赵清欢现在的名声太差了,你知道的,咱们买下这么一个大IP,公司花了那么多钱投资,目的就是想要赚钱,可是你看现在,大家都不买账,我担心真的用了赵清欢,将来会影响电视的收视率,没有广告商愿意投放广告呀……” 导演说了许多,安好好也能理解他的难处和痛苦,只能再三请求:“导演,真的不行吗?也许到时候会不一样呢?” “好好,我已经尽力了,我劝你们还是再等等吧,说来也奇怪,赵清欢之前的人气明明那么旺,怎么会突然就出现了这么多讨厌她的人呢?我看那些声音非常的偏激,会不会是人为的呢?” 经过导演这么一提醒,安好好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呢?毕竟这个娱乐圈里竞争那么激烈,少了一个赵清欢,将会给别人多留下机会。 “导演,虽然这次咱们不能再合作了,但还是谢谢你,期待咱们下次的合作。” 安好好非常礼貌和客气的谢过了导演,买卖不在仁义在,她仍旧发自内心的感激导演愿意看在过去的交情上给她面子,让赵清欢有过一线希望和机会。 尽管这个愿望落空了。 “只要你不在心里责怪我就行了,我还是非常乐意和你合作的,对了,你不是编剧出身吗?最近都没有在写剧本了吗?” 导演颇为欣赏安好好的才华,在这个娱乐圈里面,能有才华又不浮躁的人实在不多了,导演是一个珍才的人,也因为他自己有几分才华,所以在遇到安好好之后,颇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之前是有在写剧本,不过写完后赵喜宝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还没来得及好好整理一番……”安好好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辛苦耕耘的那个剧本,最近忙赵喜宝的事情,自己差点就要忘记了。 “啊,改天有空咱们可以谈谈剧本。”导演一听到安好好手中有剧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好的,导演,有机会咱们再合作!”安好好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送别了导演离开,安好好一转身便看到了赵喜宝在身后颓败的表情。 “刚才导演和我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安好好摊摊手,问道。 “听到了,哎。”赵喜宝垂头丧气起来,好不容易内心升起的希望就这么落空了。 “别放弃自己,咱们还能东山再起的,只要坚持下去。”到这个时候,安好好除了给自己和赵喜宝打一点鸡汤,她也不知道该如此是好。 不过导演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连忙打开了手提电脑,认真的研究起那些反对赵清欢的声音来。 “喜宝,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情背后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网络上那些人倒好像是水军,我仔细研究过那些IP和地址了,真的很奇怪……” 安好好说出自己内心的疑惑,赵喜宝恨恨的说:“该不会是胡嘉昱在背后搞鬼吧?真是太可恶了,我就说这个人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赵喜宝后悔死了,她应该当初就一把解决了这个胡嘉昱,也免得后患无穷。 安好好倒是沉思了起来,说道:“据我所知,那次发布会之后,胡嘉昱确实是离开了这个城市,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0章 第五十章 上午的课都上了一半,陈昉才透过窗玻璃看到梁鉴背着他那瘪得一看就没放东西的书包姗姗来迟。 作为一个才刚受过处分的不良分子,梁鉴的行为属实有点嚣张了。 重点他还永远一副拽里拽气,别人都欠他的样子。 弄得各科老师都不敢说他什么。 不—— 等等—— 陈昉看着从窗边掠过的梁鉴,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这厮......今天怎么换了副表情? 怎么看上去透着喜悦劲儿呢? 做好要被梁鉴怼的准备的陈昉有点诧异地迎了出去:“怎么,昨儿赢得很爽?”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梁鉴就有点来气。 翻了陈昉一个白眼,梁鉴不高兴地将书包扔回了椅子上:“关你屁事,你又不去。” “我这不是没胆儿嘛。”陈昉笑着自损,见梁鉴虽然表情拽的一匹,但浑身的高兴劲儿却仍然没卸,忍不住凑上前去,“这是发生了什么大好事?” “什么大好事?”梁鉴一脸莫名其妙。 陈昉顾自猜测起来:“‘金榜题名’是不可能的,‘他乡遇故知’你也不在他乡,要不然就是‘久旱逢甘露’、‘洞房花烛夜’?” “老夫掐指一算,你昨晚有艳遇。” 陈昉双眼一亮,十分有信心地推了推梁鉴:“对不对?” 听陈昉说‘久旱逢甘露’的时候,梁鉴就莫名地想到了昨晚和苏景誉在河边的湿身热吻。 说‘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梁鉴脑海里又浮现了在酒店内苏景誉的那一回头。 被陈昉一推,梁鉴才回过神来,虚张声势地否认道:“放你娘的狗屁!” “......”陈昉掏了掏耳朵,有点哭笑不得。 不对就不对,用得着否认地大声? 除非...... 陈昉看了眼气呼呼的梁鉴,识相地闭了嘴。 陈昉不再询问了,但梁鉴却没法不去想。 某些他一直极力掩藏的想法,他一直逃避的现实都找到了破裂的口子,翻涌而出——他喜欢上苏景誉了。 他没有躲开苏景誉的亲吻,他主动回吻苏景誉,这两个不争的事实铁铮铮地证明着这件事。 他真的喜欢上苏景誉了。 于是从遇到苏景誉之后自己的一切迷惑行为都说得通了。 我去...... 明白这个事情后的梁鉴陷入了极度震惊之中。 “哎,又不去吃饭了吗?”上午的课结束之后,陈昉看到梁鉴还趴在桌子上,一点要去吃饭的意思都没有。 “不去了。”梁鉴出神地说道,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到吃饭时间了?” 已经走出去两步的陈昉回过头来,奇怪地看了梁鉴一眼:“是啊,去吗?” “不去。”梁鉴一口拒绝,目光不自禁地往门口望了望,隐隐带着些期待。 但后门口一个人都没有,更别说某人的身影了。 都到吃饭的点了。 苏景誉怎么还没有来找他? 或许......他们班老师拖堂了? 梁鉴掏出手机,打开了被冷落了一晚上和一上午的游戏。 华丽的游戏界面,酷炫的人物形象,激烈的战斗场面在手机屏幕上勾画出吸引人的画面,但梁鉴落在上面的视线却慢慢地有些发直。 滋—— 手机震动的触感拉回了梁鉴的思绪,他回过神来,只见画面已是黑白,上面闪着两个大字: 【GAME OVER!】 “靠!”梁鉴咒骂一声,烦躁地将手机扔回桌上,脸挎了下去。 正在这时,后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来了? 梁鉴靠在椅背上的脊背忽然僵直起来。 他不甚灵活地转过头去,和自己班里的同学打了个照面。 “......”梁鉴脸上还没展开的欣喜瞬间又凋零了。 心里的希冀被撅了回来,强烈的失落感立马转化为了恼怒。 不等了! 干嘛要等他! 梁鉴恼怒地起身,走在楼梯上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又浮现出河岸边的场景。 苏景誉霸道的拉下他的领子,用充满兽性的目光望着他,激烈地亲吻他,像是要将他搂进他的身体里…… 想起来就让人血脉贲张。 梁鉴只觉得鼻子里面一阵热流翻滚,赶紧伸手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有流鼻血。 这么一出神,再抬头的时候,梁鉴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二班的教室前面。 怎么到这里来了? 梁鉴懊恼地想要转身,脚上却忽然动不了了。 要不......看一眼? 梁鉴往前走了两步,透过走廊的窗户,一眼就看到了苏景誉,他笔直地坐在座位上,正抬着头和谢宜人说笑,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给他冷色调的皮肤添上了几抹暖意。 梁鉴却觉得有些发冷。 他以为苏景誉忙着学习,怕他因为昨天逃晚自习被老师批评,还以为他也跟他一样会想起昨晚的事情…… 结果证明,是他想多了! 人家和别人聊得多高兴啊,哪里会想到他?! 梁鉴像是迎面吞了一只苍蝇,觉得恶心得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苏景誉先吻了他,为什么还可以装作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还是说,苏景誉想亲吻的根本不是他? 而是他那个已经死去的朋友? 梁鉴觉得兜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浑身的热血被浇得冰冷。 可不是嘛。 苏景誉亲吻自己的时候的眼神,可不就好像透过他在看别人嘛。 那种害怕失去的狂热与偏执,不正是苏景誉对他那个死去的朋友的感觉吗? 从一开始执著的让他戒烟戒酒,苏景誉看到的始终是那个朋友,而不是他梁鉴不是吗? 某些梁鉴一直不愿意面对的真相在跟前展开,就好像把他赤裸裸地扔进冰窖里,寒意从头到脚地把他包裹起来,连面部表情都好像都冻结了起来。 梁鉴冷冷地看了苏景誉一眼,嘴角挂着讽刺地笑容,后撤了两步,毅然地转身离开。 他太可笑了。 他居然还回吻苏景誉。 他居然还觉得苏景誉喜欢自己。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50章 第五十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大人……其实,升龙之术也并不在我手郑”叶青山道。 叶谦一听,顿时就脸色沉了下去,他哪里有什么心情在这里和他们闹着玩?从出现在离火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时间了,倒不是他特别的急切去干什么,而是……浪费两时间,还特么的冒着巨大风险,去和一名半步窥道境九重的强者刚正面。 完事了,你和我东西其实也不在你手中? 叶谦没有发怒什么的,发怒那是无能的表现,对于强者来,只有杀与不杀的选择。 他瞥了叶青山一眼,笑道:“你可知道,欺骗我的后果是什么?” 只是这淡淡的一眼,叶青山便感觉整个饶心神,都轰然炸响,这种感觉,就仿佛是一头来自上古的凶兽,张开了森然的大口在俯视着他一般。 有一种成为了蝼蚁的感受,叶青山慌忙之下,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虽然之前叶谦一直都很和气,可是,叶青山却从来没有认为,叶谦会对他客气。 特别是,当叶谦斩杀了鹰山庄庄主李德柱之后,那股煞气,别叶青山这么个窥道境五重的家伙了,就算是窥道境七重的易永信,都不敢在叶谦面前喘大气! “大人!在下并没有骗你!”叶青山慌忙跪下,不敢有半分迟疑的道。 叶谦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道:“哦?没有骗我?那为何,你现在跟我,没有升龙之术?” 这时候,叶芸在一旁却想要把爷爷扶起来,因为,叶青山乃是叶家家主,更是一位炼丹师,平日里备受人尊崇。可现在,却毫无尊严的跪在叶谦脚下,这让身为炼丹才的叶芸感觉无法接受。 叶谦的强大,叶芸可以感受得到,但是……叶谦的可怕,她却还没有感受到。 叶青山却是反手一拽,把她也拉扯着跪下了,叶芸有些不乐意的挣扎几下,叶青山却是怒吼道:“听话!” 叶芸一呆,爷爷从来都没有这样对自己发怒过,为什么,一向坚毅的爷爷,现在居然要拉着自己给别人下跪? 要知道,面对强势的鹰山庄时,叶青山都是强硬无比,有一种杀了我也不会交出升龙之术的气概。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 叶谦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爷孙俩,笑道:“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法,我会在这里等着鹰山庄的副庄主回来,然后告诉那家伙,是你们让我杀了李德柱。然后,我就会离开。” 叶青山苦笑一声,如果真要是那样的局面,他们还不如给叶谦杀了。否则的话,肖海生回来后,肯定会接管鹰山庄,而那个时候,固然李德柱死了,但鹰山庄的实力,依然是叶家远远不及的,鹰山庄想对付叶家,同样是轻而易举。 “大人,并非是在下故意骗你,而是……事实上,升龙之术,的确不在我的手郑”叶青山苦笑着道:“这里面,有一些隐秘……” 他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忽然间的,发现整个世界变得安静下来。而这种感觉,他不是第一次体会了,他知道,这是叶谦动了手,这个年轻人,似乎拥有隔绝其他人感知的能力。 叶谦忙活来忙活去的,还不就是为了升龙之术?不过,看这叶青山的模样,似乎升龙之术,还关乎着一些隐秘。他有几分肯定,这种隐秘,只有叶青山一个人知晓,否则的话,偌大的叶家,绝对不可能没有软骨头,鹰山庄的人随便抓几个人拷打一下岂不是就知道了? 而且,这家伙保管秘密如茨严谨,消息却最终还是被鹰山庄的让到了,这其汁…显然是有一些故事的,要么叶家出了叛徒,要么,鹰山庄从别的渠道得知了。 目前看来,似乎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但是,鹰山庄并没有得到升龙之术,可以想见的,升龙之术的隐秘,只掌握在这叶青山一个饶手郑 叶青山没有迟疑,继续道:“首先,我并没有欺骗大人,升龙之术……的的确确是有的。不过,想要得到升龙之术,却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听见叶青山承认,升龙之术的的确确是有,叶谦这才心中舒坦零。妈蛋,要是白忙活了一场,被人耍聊叶谦,还真有可能暴怒之下杀了这群人。 他点零头,道:“怎么个法?难不成,这升龙之术,在某个强者的手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点坑了,叶家也只是知道消息,难道,叶谦又得去杀人才能夺取升龙之术? 不过,叶青山马上就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事实上,升龙之术是在下最近才从家祖的笔记里面发现的。当年,家祖潜心钻研炼丹之道,有所成,晚年的时候,为了有所突破,他遍访各地,想要寻求更为高深的炼丹之术。结果,并没有找到。” “本来……这事儿家祖并没有对后人提过,只是在笔记里面记载了一些。后人并未注意,可是,前些日子,在下炼丹时心有所悟,隐隐有了新的感悟,便取出家祖笔记查阅,谁知道看的时候,居然不心打翻了茶杯,泼了一些茶水在先祖笔记上面。我正惊慌的时候,却发现先祖笔记上面,显现出了一行非常的的字迹,记载了一段隐秘……” 叶谦心中无语,既然是先祖的笔记,叶家的后人那肯定是十分慎重,心翼翼的供奉着。谁特么会把水泼在上面? 叶青山继续道:“这一段隐秘,便是先祖留下来的,关于升龙之术的线索。只是……先祖,那个地方危险莫名,似乎有极大的恐怖存在。先祖告诫叶家后人,如果不是到了家族覆亡的危机,就不要去那个地方。” 叶谦看了他一眼,问道:“我看你们叶家的模样,也没有到覆灭的危机,为什么你会想要得到升龙之术?” “大人,在下并没有想得到升龙之术……”叶青山无奈的道:“只不过,在下的修养不太够,发现先祖笔记记载的升龙之术时,太过震惊了,所以……不少的叶家人都知道,老夫似乎在先祖笔记里面发现了什么不得聊东西。” “本来我还在想着,这升龙之术的记载,是继续封存,还是将其得到后壮大叶家。可没想到,我这决定都还没有做呢,消息就已经泄露了……”到这儿的时候,叶青山也是垂头丧气的,显然,必然是叶家内某个人将消息外泄了。 而他现在,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将消息交给叶谦。 他这边无奈,叶谦还无奈呢!妈蛋,忙活了半,还真的是白忙活了? 可是,人家叶青山也的确是没有撒谎,他本来就没有承认过,自己有升龙之术…… 这可真是让劝疼,但是,事到如今,你让叶谦转头就走,哪里甘心? 想到这,叶谦只能是冷哼一声,问道:“吧,那消息是什么,升龙之术在什么地方。” “大人,那个地方极度的危险……”叶青山道。 没等他完,叶谦就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道:“危不危险,你了不算,你只需要告诉我地方在哪就行了。” 叶青山点零头,心想也是啊,对于他们这些窥道境五重来危险无比的险境,对于叶谦来,很可能是可以如履平地的花园。 他便道:“大人,在距离簇约莫三千五百多里的地方,有一座玄水山脉。那里……也几乎是云州的边界了。当年先祖游走下,走到玄水山脉的时候,在那里发现了一处遗迹。” 叶谦一听到这,就来了兴致。遗迹啊,也对,这神奇的秘术,显然不可能是流传于世的,出自远古遗迹里面倒也正常。 只不过,这区区一个云州之地,居然就如茨广阔吗?虽然他不太清楚,但这两也从叶家的人口里得知,鹰山庄所处的地方,算得上是云州的中心地带了。按照叶青山所的话,这一个云州,就有七千多里地的纵横,实在是太广阔了,不知道,这离火界该有多么的光渺无垠。 “那遗迹之中,先祖也只是进去了最外围,便在一些废弃的时刻上面,发现了升龙之术的记载。似乎……当年那个遗迹的前身,也是一个炼丹世家,因为升龙之术而变得十分强大。可也正是因为升龙之术,他们遇见了毁灭性的打击……毕竟,强只是暂时的,人外有人,外有,永远有比你更强的存在……”叶青山到这里的时候,似乎十分的感慨。 叶谦承认他的感慨很对,但是,我特么哪有心情听你感慨啊?他皱眉问道:“然后呢?” “然后……先祖就出来了。因为即便是外围,那遗迹之中,却也存在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傀儡机关兽。我家先祖根本不是对手,只能是先退回来了。后来,先祖奋发苦修,期待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进入遗迹,得到升龙之术,但是……他没有等到那个时候,就坐化了。”叶青山苦笑着道。 叶谦点零头,对于叶家的这些往事,他没任何的兴趣。但是那个遗迹,啧啧,炼丹世家的遗迹啊,值得走一遭!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朕不信,那么多年的经验,还能忘记了?佘公公,你且去派人替朕传话就说让紫郡王来见朕,朕有事要见他。”高旭俊可不相信,立马就派佘公公前去传话。 然而,当佘公公从郡王府回来之后,就告诉了高旭俊,“陛下,紫郡王说他年事已高,而且多年没有战争的经验了,现在应该是年轻人之事,所以,不想参与战争,而且也提了要让苏玄歌再领军队出征,只有这样,才能让韵朝的人不再小看熙朝。” 高旭俊怎么也没有料到,紫郡王还真是不愿意,甚至同样举荐了苏玄歌的双全军,这又是让他不情愿呢,毕竟,在他看来,苏玄歌这个女孩子不能再让她掌管兵权了,否则对自己是极不利呢。 此时,郡王府里。 紫燕正在与紫郡王在说话,“父王,你真得愿意把这一切全部交给歌妹妹,不想接手吗,也许你要接手,可能对你会有更好之处。” “傻孩子,这是一种得力不讨好之事呢。”紫郡王笑着摇头道,“虽然会有名誉,但是也会让人再次站在高处,越在高处,越会被当今的那位怀疑呢。你可知道当初父亲我为什么在战后立马交兵权吗?” “为什么?”紫燕有些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那本领了,因为身体已经有了病症,所以这才退下呢。当初,你母亲也正在怀孕呢,我也担心到时候会有报复,所以,只有早早退出,才能让自己平安的。”紫郡王缓缓说道,语气比较平静。 “那父王,你在那些人举荐魏珂之时,为什么不提出反对意见呢?”紫燕仍然是不解的问道。 紫郡王又笑了,在他看来,紫燕虽然是比苏玄歌大上一些,可是苏玄歌的气质,还有神情反而比紫燕还要成熟,这也许就是他想让她去学习苏玄歌的原因吧。 “当初皇上已经认定了,无论是谁说,都会坚持的,倒是不如……就此罢了,也算是让他知道任何事情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好的。”紫郡王再次说道。 南宫王府。 南宫离坐在府中,手中仍然把玩着一样东西,而青风、青云两个兄弟站在他的身旁,并不言语,倒是水坐在他的对面,同样是沉默不语。 大约半个时辰后,水才开口了,“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暂时不会。”南宫离笑了,“不过,就算他同意,苏玄歌也不会同意呢,毕竟,高旭俊的做法早已让人心寒了而已,更别提这只小狐狸了。” “哦,你这么相信那个哑女?”水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南宫离,在他眼里他看到了他对那个叫苏玄歌的哑女有着深深的自信,甚至还有一种爱情的情愫,更加有着宠溺之情。 “自然,她不会令本王失望呢。”南宫离又是一笑,“你调查结果都结束了?” “还没有。不过,暂时休息一下,你也不会不允许吧?”水轻笑道,这个调查事情是必须很长呢,而且事情缘由还要必须一一找到,否则定会影响到南宫离也会影响到苏玄歌的。 御书房内,高旭俊也沉默了,他的沉默,带着全屋更加压抑起来,也让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也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陛下,二王爷求见。” 高旭达,他也来了,莫非他也是要推荐苏玄歌吗?真是不知道那个哑女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反而让他们一个个向着那个哑女,那个苏玄歌,而对自己却有各种的不满,真是让他觉得自己当这个皇帝过于可笑了,要是当初自己不改,那么换成高旭达,会不会遇到难题之事,就是他了。 不过,当他想到这时,他又摇摇头,这个想法只是一个假设而已,而且他就算再来一次,也会要改的,毕竟,当上皇上,才是他最要的目的呢,想到这时,他开口道,“宣他进来。” “是!”立马就有人出去把高旭达叫了进来,高旭达很快走到跟前,“臣弟见过皇兄!” “免礼,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高旭俊问道。 高旭达沉默了一阵,摇头,“臣弟无有说的,只是想来探望一眼皇兄。” 本来孟峥天他们以为高旭达是来劝高旭俊的,结果没有想到,高旭达竟然是来探望而已,并没有说出来其他的事情,反而让他们诧异不已。 不仅他们惊诧,就连高旭俊也是有些疑惑,怎么会什么都不说呢,这可不是他的性格啊,不过,淡淡的一笑,“给二王爷端椅子来,让他坐下吧,正好朕有事,也不与你多说了。” “皇兄且忙吧,臣弟只是看看而已。”高旭达点点头,随即在佘公公搬来座位后,又是对他行礼,“谢过佘公公了。” “王爷不必对老奴过于恭敬。”佘公公也不明白高旭达究竟来这里是做什么呢,自然也有些惶恐。 高旭达这才平静的坐了下去,他也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在手中玩弄着。 当高旭俊看到他手中的东西时,不由眼睛又是一眯,那是他们曾经结拜时玩过的一种琉璃球,而且是当时父皇交给他们兄弟四个——自然除了他们兄弟三人,还有一个人就是南宫离呢,还告诉他们要团结一致才行。 “陛下,请做决定吧,如若真得晚了,会让韵朝之人对我们更加不利的,将来也会让韵朝的人觉得我们是言而无信之人。那么就会危及到我们熙朝了。”孟峥天开口,既然二王爷不愿意说出口,那么就由自己来说,反正这个罪人也就由他来承担呢。 “陛下,为了咱们熙朝考虑,还希望陛下收回……自己的话语,再命苏玄歌或者苏义晨出征,只有这样,才能让咱们对得起友国,对得起他们的结拜。”戴大人也真诚的说道,对于苏玄歌领兵之事,他曾经也觉得是不可能,可是在上次苏玄歌的意外大胜,又经过多方的调查,才知道是真正的,所以,才有一此举荐。 高旭俊挥手,“退下吧,朕乏了,明儿早朝再议。” 金太师正要继续开口时,倒是突然看到高旭达站起来,“既然如此,各位就和皇兄告辞吧,你们也不想让皇兄有些体力疲劳上不了明儿的早朝吧?” 他们三个人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高旭达再次开口,“佘公公,你带皇兄前去休息吧,他们三个就由本王带走了。皇兄,臣弟带领他们走人了,你也好好休息吧。”说完,他就拉着金太师他们出门,而高旭达的这反常行为又是让他们更加觉得奇怪,这样的行动如若是换成南宫王爷,或许他们就觉得对头了,但是以往很冲动的高旭达竟然会如此平静。 高旭俊自然也没有反应过来,直至半个时辰之后,这才回过神,随即问向佘公公,“刚才二弟真的来过吗?”怎么刚才高旭达的那动作如此熟悉又让他如此陌生,如同南宫离附身一样。 也多亏南宫离不在,要是知道了,定会嗤之以鼻,甚至会说那是东施效颦而已! 佘公公也是在高旭俊问出话时才回过神,“的确是来过,不过,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做,只是在玩一个琉璃球而已,还有,在陛下说身体乏了,就拉着……三个大臣离去了。还让老奴好好照顾陛下呢。” 高旭俊点点头,“看来,还真不是朕在做梦呢。一切是真实发生的。” 在走出皇宫,金太师这才问道,“二王爷,你不知道微臣是为了熙朝而考虑吗?” 高旭达点点头,“本王知道,不过,你们这样不怕他明天上不了朝吗,会多次婉拒,所以只有上朝时再说也不迟呢,越心急……越会有不好的结果呢。” 被高旭达这么一提醒,三个人这才恍然大悟,他们是催得过于急切了定会让皇上对他们有些不满,而且也一时忘记了那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话语,看来,真是一语点醒他们了。 “多谢王爷的提醒!”三个人这才向高旭达拱手而走。 高旭达抬起头,望着天边那若隐若现的月亮,不由苦笑了一声,“真是吃一堑长一智,如若不是上次自己的冒好意,又岂能如此呢。要说感谢,还是应该由我感谢南宫离呢。” “既然想感谢,就到我府里吧。”话音刚刚落下,他就听到身后传来南宫离那清淡的声音,随即回过头,果然,南宫离出现在他的身后,而且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你不是说不会出现吗?”高旭达诧异了。 “说说而已。”南宫离仍然淡笑,“不如一起品茶,喝酒去,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好啊,可与你好久没有斗茶斗酒了。”高旭达不由一笑,随即应了下来,两个人就这么走了…… 第二天,早朝上,不仅大臣们再次启奏要让苏玄歌和苏义晨率领军队,就连老百姓也在外边高喊“苏玄歌或者苏义晨前去救助。”而这一幕,又是让高旭俊一点也没有办法,最终又是早早的退朝。 苏将军府里。 当紫燕把这一消息转告给苏玄歌时,苏玄歌手轻轻一抖,随即又急忙收回,带着笑意,“咱们女孩子莫要再谈政事呢,反正女人是不能干政嘛!” “你真得不想去帮忙吗?如若皇上下了旨意呢?”紫燕真是不明白,自己的父王明明有能力,却不愿意,还说这是得力不讨好的活。而曾经因为率领双全军的苏玄歌竟然也是如此淡漠,甚至还用这种戏谑的“不干政”为由来开玩笑,这与当初训练她们时,判若两人。 “没有兵权,哪里来的,还有,燕姐姐真得觉得陛下会下旨吗?”苏玄歌又“问”道,现在越接触,而且她和紫燕“说话”越熟悉了,更加而且她们两个人完全就是不用其他人在旁边来解释了,所以也自由了许多。 “我真是不懂。”紫燕摇头,“不过,按照道理来说皇帝伯伯应该……会同意的。” “不懂就不用再懂了,人生何不难得糊涂一回啊。”苏玄歌又笑着“说”了出来。 “歌妹妹,你虽然比我小,但是我怎么感觉你比我懂得还要多呢,在我父王眼里,也觉得你比我成熟呢!”紫燕脱口而出。 苏玄歌一愣,心里不由暗笑:那是自然啊,我是具有21世纪之人,又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啊,又岂能比不过你这个刚刚十二岁的女孩子不成熟啊。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轻轻一笑,“也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 苏玄歌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把这句在现代戏中的词语反而成为熙朝每个人的至理名言,这让她后来真是哭笑不得,明明是她借用的,反而被当作了宝。 再次回到御书房,而这次高旭俊并没有让人在跟前伺候,只是让佘公公把御书房的门关上,任何人都不准进来,他有重要之事要做。 佘公公也没有再问,自然就答应了下来,其实,他也看得出来高旭俊是在犹豫,或者说他是想考虑事情呢。不过,有了皇上口谕自然,在霍公公准备要面见皇上时,被他一口拒绝还以皇上口谕为主,最终霍公公失望而走。 高旭俊在佘公公把御书房的门关上后,就随意拿起一张纸,开始写“苏玄歌,苏义晨”这两个人名,而且写了又划去,其实,他完全是在犹豫,而且对于未来他更加没有定数。 本以为这次收回兵权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好的结局,却没有想到韵朝会突然出现危机甚至还来向自己求救。而在当时因为一时的开心,总觉得可以有自己的心腹前去,却没有料到,那个魏珂还真是……不值得一提啊! 还有那个歌承信,有过一次失败,还如此高傲,真是不知进退啊。可是要让他再把兵权交还给苏玄歌或者苏义晨,这又是让他不愿意,毕竟,这兵权好不容易才收回,而且还是找了各种理由,才能收回,如若这次给了出去,恐怕再收回就是难上加难了吧。 可是如若不交,或者再给另外一个人,那么韵朝的皇帝会不会对自己更加……有话可说呢?或者说会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重他们这种关系,反而觉得是有意在轻视他们呢。但是真心不想让自己如此被迫的交出兵权来,也不想让苏义晨或者苏玄歌再次壮大,否则对自己也是不利啊,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废旧。 徒劳 清思。 憾负。 秋昔。 神武军,数百名战士,仅仅屹立在原地,便犹如山峰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满地落叶纷飞,原本巍然耸立的霜英宗,此刻如破败的枯木。 站在诺大霜英宗前,张罗冷眼望着众位弟子。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此时,黄原,叶心仪宿舍。 叶心仪刚结束同事聚会的饭局回到宿舍,因为今天是周末,又加上是同事聚会,就喝了点酒,此刻有些醉意。 叶心仪用冷水洗了把脸,脑袋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怔。 此时她的头脑有些清醒,又想起白天乔梁给自己打电话说的事。 叶心仪此时已经通过某些渠道,验证了楚恒和文远今晚在黄原请程敏吃饭的事,甚至她知道此时他们刚吃完饭,正在黄原一家顶级夜总会唱歌。 依自己从事报业多年的经验,叶心仪断定,第一,这稿子肯定能发出来;第二,发稿不会拖延,不出意外,应该会是周一。 想到乔梁白天和自己模糊的分析,叶心仪知道这稿子的背后应该有道道,但具体什么道道,乔梁说不出,自己也想不灵清。 本以为乔梁告诉安哲后,安哲会有所动作,没想到他反应如此平静,这让叶心仪在意外的同时,又不由深思,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和乔梁想问题似乎还是有些简单,而安哲,似乎想到了更多更深更远,这种广度、深度和高度,以自己和乔梁目前肤浅的经历阅历和资历,是达不到的。 叶心仪隐隐感觉,这看似简单的一篇新闻稿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神秘杀机,而在这杀机浮出水面之前,有的人在冷秘运作,有的人在冷眼旁观,还有的人则在冷静思考。 似乎大家都很冷,这冷里的意味却又各不相同。 叶心仪隐隐意识到,此次江州环保紧急治理,虽然表面上看已经圆满结束,但由此引发的内在的一些东西,还在继续发酵,这发酵,似乎不仅只是在江州高层内部,甚至会波及到黄原。 而从这稿子的内容看,发酵的焦点是正泰集团,而正泰集团的参与,又是因乔梁而起,换句话说,如果此事引发出什么风暴,乔梁会是风暴中不可或缺,甚至处于风暴中心的关键人物。 想到这一点,叶心仪不由为乔梁担心,这家伙在体制内几经沉浮,最严重的时候连饭碗都丢了,虽然越挫越强,现在看似一片光明,但在圈子内冷酷残酷的斗争中,他此次不知能否安然脱身。 叶心仪之所以有这担心,是因为她感觉到,此次不知何时会浮出水面的神秘杀机,极有可能会牵扯到安哲,如果安哲到时自身不利索,即使他想,也未必能保得了乔梁。 而乔梁目前在江州圈子里的最大靠山就是安哲,虽然徐洪刚对乔梁也不错,虽然乔梁救过徐洪刚,但叶心仪总有一种隐隐感觉,觉得徐洪刚对乔梁的关照是有保留的,在不危及他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可以做一些,反之,他不会不遗余力。 这一点,从乔梁之前被陷害双开那事上就隐约可以感觉出。 想到徐洪刚,叶心仪就异常烦恼,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关心”越来越频繁,某些若有若无的话里暗示的意思也越来越明显。 叶心仪明白徐洪刚想得到什么,这是违背自己原则的,决不可以做。 但叶心仪也不能让徐洪刚难堪,毕竟他是帮了自己大忙的,自己能从报社到部里又借调到黄原,徐洪刚都出了大力,在这点上,叶心仪发自内心感激徐洪刚。 但感激不等于要献身,对这一点,叶心仪立场异常坚定。 如此,叶心仪小心翼翼和徐洪刚打着交道,言辞尽量充满尊敬和委婉,能搪塞的搪塞,能回避的回避,而徐洪刚似乎极有耐心,从不因自己的搪塞和回避而表现出丝毫的不快。 这让叶心仪感到心累,却又无奈。 想着这些,叶心仪不由长叹一口气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叶心仪俯身看了下来电,随即皱起眉头,徐洪刚打来的。 最近一个时期,徐洪刚经常在周末晚上打电话“关心”自己。 叶心仪皱眉看着来电,琢磨着接还是不接。 铃声一遍遍响着。 看来不接不行了,叶心仪长出一口气,按了接听键,然后按了免提,主动道“徐书记好。” “呵呵”电话里传来徐洪刚温和的笑声,“心仪,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叶心仪笑了下“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刚听到手机响。” “哦,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没事的,领导有什么指示” “呵呵,我给你打电话,非得有指示吗” 叶心仪笑了下没说话。 徐洪刚接着道“怎么样,这一周工作生活都还顺利吧” “都很好,谢谢领导关心。”叶心仪客气道。 “嗯,我那天去黄原出差,在黄原宾馆遇到部里分管新闻的领导,和他聊了一会,让他对你多关照。”徐洪刚道。 叶心仪忙又表示感谢。 徐洪刚接着道“聊天的时候,部领导夸你能力突出表现优秀,我就顺着他的话头,说他既然如此赏识你,新闻处又缺人,何不把你正式留下来呢” “哦”叶心仪眨眨眼,不知徐洪刚这话是真还是假。 徐洪刚道“部领导听了后显得有些为难,说现在编制全部冻结,他们虽然有此意,但却无可奈何。” “是的,确实如此,没有编制,谁都没有办法。”叶心仪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我随后找省编办的熟人问了,他说现在编制冻结是一刀切,谁都不敢开这个口子,而且短期内开冻的可能『性』也不大。” “是的。” 徐洪刚接着叹了口气“心仪,其实我最近经常琢磨,你老这么借调,也不是个办法,这会耽误了你。” “耽误什么”叶心仪道。 “很明显,在省里关系办不进去,江州这边人事调整又有没你的份,这不是耽误了” “呵呵。”叶心仪笑了下,“我提副处时间不长,即使在江州,提拔也轮不到我的份。” “话不能这么说,以我现在分管的内容,以你的能力和表现,一旦有机会,是可以破格的。” 叶心仪微微皱起眉头,徐洪刚似乎在不动声『色』向自己抛出诱饵,想让自己提前结束借调回江州。 一旦真的这样,那自己欠徐洪刚的可就更多了,和徐洪刚打交道可就更被动了。 宁可不要这机会,也不能再欠徐洪刚的人情。 叶心仪想了想“其实,前一个阶段,我也有过想回江州的想法,只是,一来这里的领导对我很重视,处里目前的工作也确实离不开;二来,安书记对我有过明确指示” “老安对你有指示什么指示”徐洪刚有些意外的口气。 叶心仪道“有一次,安书记来黄原出差,和廖书记一起吃饭,把我也叫上了,吃饭的时候,廖书记对我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和赞赏,吃过饭,安书记严肃指示我,不管借调到不到期,只要上面工作需要,我都要安心在这里做下去。” 听了叶心仪这话,徐洪刚一时无话可说,他显然从中明白了什么,安哲一旦觉察出廖谷锋对叶心仪的赞赏,就不打算让叶心仪回江州,最起码目前不可能。 徐洪刚之所以建议叶心仪回江州,是有自己小算盘的,这算盘和自己当初运作把叶心仪借调到新闻处略有不同,但出发点是一致的。 当然,这小算盘的内容,徐洪刚不会告诉任何人。 但现在安哲既然对叶心仪有这指示,自己这算盘暂时不可能实现了。 这让徐洪刚感到失望,随即道“既然老安如此说了,那你就继续在黄原好好做吧,我会继续关心你的。” 叶心仪无声苦笑,接着表示感谢, 又聊了几句,徐洪刚挂了电话。 叶心仪又把脑袋靠在沙发上,怔怔看着天花板 第二天,江州。 乔梁起床后接到吕倩电话,说周末用公家的车带她妈出去玩不方便,乔梁听了有道理,说自己去正泰集团借车,吕倩赞同。 于是乔梁给李有为打了电话,说周末这两天自己要和朋友进山里玩,想借一辆车,李有为痛快答应着,说半小时后车送到。 乔梁下楼,在小区附近吃了早饭,然后在小区门口等着,一会车送来了。 乔梁开着车去接了吕倩母女,直奔三江的大山里。 深秋季节,大山里到处是金黄和红『色』,风景十分壮美宜人。 乔梁对山里的路况很熟,边开车边解说当地的地貌风情,经过古村落的时候,还能来上一段典故,吕倩母女边欣赏美丽的秋『色』边听着乔梁的解说,陶醉其中。 午饭是在山里一家土菜馆吃的,都是山里的特『色』菜饭,吕倩母女吃地很合胃口。 痛痛快快玩了一天,傍晚时分回到江州。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吕倩妈妈对三江的山水风景赞不绝口,又说山好水好人更好。 乔梁觉得,吕倩妈妈说的这个“人”似乎是有所指。 第二天上午,吕倩母女去商业步行街购物,乔梁跟在后面拎购物袋。 中午吃过饭,吕倩妈妈在吕倩宿舍午休,下午准备去黄原。 吕倩这时接到电话,辖区出了人命案,她要赶去现场。 临走前,吕倩对乔梁道“我妈说她下午自己坐大巴去黄原,我不放心” 乔梁一咧嘴“你妈这么高贵的身份,怎么能坐大巴呢,我给找个出租吧。” 吕倩冲乔梁胸口就是一拳“靠,坐出租我也不放心,你怎么就不能好事做到底”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苍龙日月宝伞!! 水池中,林云的身体不断下沉。 池水很冷,冷到让人血液都冻僵了,没多久手脚就很不方便了。 到最后甚至连星元都冻住了! 紫府处那两万丈的金色星元海,布满了寒霜像是结冰一般,显得暮气沉沉犹如寒冬骤降。 林云嘴唇发白,索性不动了,任由身体像石头一样直接沉下去。 他要节省体力,免得沉到池底无法动弹,前功尽弃不说命都得丢在这里。 “这白龙神骨看来确实不适合我。” 林云心中暗道一声,朝着那道白色的龙影缓缓落去,他很平静并没有太过着急。 半刻钟后,他顺利来到白龙神骨面前。 其中过程,比林云想象中的要顺利许多。 水池中的水虽然寒气惊人,但并没有其他危险存在,似乎只要过了老者就一关就没事了。 此地在以往,应该是类似弟子接受考验的场所。 老者作为守关人,真人早已经死去,且无法催动圣器,倒是让他捡了个便宜。 虽说如此,其实这便宜也不太好捡。 那最后一枪,若非林云的苍龙圣天诀炼化了龙血玄晶,凭借以往的肉身绝对无法扛住。 “还有一道门?” 林云抬头看去,在白龙神骨的后方,还有一道白色的石门。 石门紧闭上面以神纹封禁,其中所蕴含的封禁力量,只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林云收回视线,没有上去作死。 呼哧! 没多久,他手握白龙神骨破水而出,浑身布满寒霜,连眉毛都是一片冰。 诸多阴冷的寒气,在五脏六腑都凝结成了霜,紫府处那一片星元海依旧是凝结状态,布满了一片金色的寒霜。 下去一趟,整个都快冻成冰棍了。 刷! 林云一闪,落地之后,快走两步来到了安流烟和萧云面前。 “白龙神骨!” 他手握白龙神骨,递给安流烟。 安流烟看了他一眼,有些心疼,瞥了瞥嘴没有去接,测过头道:“你自己取的就是你的了,我不要!” 林云心中笑了笑,看不出来这姑娘还有傲娇的一面,道:“那我先帮你拿着吧,暂时安放在我这里就好。” “林兄弟,厉害呀!那水池的寒气,可是夸张的很,一般人还真没法拿到白龙神骨。” 萧云拿着真龙宝伞,冲林云眨着眼笑道。 “你笑什么笑!还不是把这星曜圣器还给林云,又不是你的东西!”安流烟看向萧云,瞪眼骂道。 萧云面露尴尬,讪讪笑了笑。 这星曜圣器真的是件好宝贝,要是安流烟不说,林云也不说。 他可能就装傻自己拿了! 安流烟既然已经说了,还恶狠狠的瞪着他,那就肯定没这个脸。 “星曜圣器?” 林云看着那柄真龙宝伞,颇为诧异的说道。 见林云似乎没有听说过星曜圣器,萧云便与他解释了一番。 星曜要七种属性,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以及日月,与林云在通天之路接触的一样。 每种属性都有不同的功效,比如金属性的星曜,可以增加圣器的锋锐度,若是锐利到一定程度可以切割万物,不止是空间连日月星辰都能切割掉。 木属性蕴含生之奥义,可以让本就擅长木之意志的修士,对木之意志的掌控更进一步。 再进一步,甚至可以掌握生之大道。 其余属性皆有不同的奥秘,不过星曜的绘制本身就难度极大,比神纹都要困难许多。 且材料都在三十六天之外,以星辰之核精炼而成,想要铸造星曜就已经困难重重,再要将它烙印在圣器上更是难如登天。 唯有极为高明的神玄师,才可以做到这一步。 如今神龙纪元,别说是手段的高明的神玄师,就算是普通的神玄师都不知道有没有。 能够达到天玄师,就拥有媲美圣者的地位了,至于神玄师就完全没听说了。 现今留下的星曜圣器,皆是上古黄金盛世传承下来的,现在已经没人可以打造出星曜圣器了。 就算是上古年间,神纹之道最辉煌的时候,星曜圣器就已经珍稀无比了。 林云听完后,震惊不已。 没想到这柄真龙宝伞,威力如此恐怖,自己能在它手中活下来,实在侥幸到一定程度了。 “呵,你能活下来和侥幸没啥关系,那老头就是一个死人,全靠执念支撑着。根本就没法催动这柄星曜圣器,只能依靠圣器本身的重量来攻击,也是搞笑的很。” 萧云摸了摸鼻子,笑嘻嘻的说道。 等林云从他手中接过此物,面色一凝,失声道:“好重!” 萧云笑道:“星曜圣器至少都重达万鼎,一鼎就是十万斤!这还是它没有催动星曜的状态,若是催动星曜,啧啧,怕是直接就吐血而亡了,根本就撑不住。” “太夸张了吧!” 林云诧异的道。 “有何夸张,星曜本身就是星辰之核精炼而成的,你想想天上的星星有多重,你敢想吗?想都不敢想吧,如此重量在正常不过!”萧云鄙视的道,一幅少见多怪的表情。 不止是林云,就连安流烟也被震住了。 这萧云眼界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连星曜圣器也了解的如此多,她自己都所知甚少。 原本还想给林云解释一番,到头来全听萧云一人再说了。 “嘿嘿。” 萧云突然神秘一笑,道:“星曜圣器,最最厉害的一点,想知道是什么吗?” 还有? 林云和安流烟直接愣住了,目光不由自主的朝他看去。 萧云得意的道:“星曜圣器若能锻造到最高程度,可以借到至尊星相的力量,能借到至尊星相的圣器也被称作至尊圣器。不过这至尊圣器就算是在上古,也是极为罕见的存在,足以让圣者无敌!” 太强了吧! 林云和安流烟被震惊的有些麻木了,不过转念想想,星曜本身就与星相有关。 他这么说好像不是没有道理,上古黄金盛世,真让人向往不已。 “大帝,他说的没错吧?” “他说的倒也没错,本帝当年就有好几件至尊圣器,不过圣者无敌嘛,嘿嘿……”小冰凤笑了几声,就此打住。 林云很了解她,一般这个时候就该吹牛了,需要一个人给她捧哏。 林云倒也实诚,道:“怎么说?” “如果是完整的至尊圣器,紫鸢拿来施展的话,自然是无敌的存在。如果在废物手中,发挥出百分之一的威力就算是很了得了,当年几个渣渣,以为有至尊圣器就能降服本帝,结果……” 小冰凤顿了顿,不在说话。 林云无语,不过还是很懂,问道:“结果怎样?” “呵,能有啥结果,自然是被本帝灭了呗,不然你以为本帝的至尊圣器哪来,本帝虽然也是神玄师,可这至尊圣器的锻造时间都是以百年甚至千年来计算的。” 小冰凤轻声叹道:“也幸好这几个渣实力不济,若是真能发挥出全部威力,当年结果还真难说。” 大帝追忆往昔,言谈之间,过往皆是属于她的无敌传说。 林云心中嘀咕了几声,大帝应该有吹牛的成分,可至尊圣器的威力应该是假不了。 “这柄伞算什么级别?可以让三十六天外的至尊星相降临吗?” 安流烟替林云问道,她曾见林云施展过三幅画卷,已经有了一丝至尊星相的风采。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与此同时,白山后山。 黎南在温泉里已经泡了将近两个小时,却是已经不想再出来了。 不得不说,这里的温泉水绝对不是一般的泉水! 黎南在这温泉之中,身上之前受到的伤势不仅已经全部痊愈,黎南还感觉浑身的经脉都通畅了许多,整个人都是变得极为轻松。 甚至,黎南还感觉自己的体魄,在这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里,竟都已经得到了些许的提升。 看来,这个温泉里的泉水,对于提升修为,竟然也是有帮助的! 这么好的地方,黎南真的是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啊,简直是想要一直呆在这温泉里面。 只不过,正当黎南准备要继续泡下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却是忽然从他的头顶传来。 “你到底,要泡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话,黎南便赶忙抬起头来。 随即,他便看到,此时在他的头顶岸边,一身白衣的罗婉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 此时,罗婉琼的脸上满是不悦之色。 这也难怪,刚才罗婉琼在大殿里已经等候了许久。 她本以为,最多半个小时,这家伙身上的伤势好了之后,就会立刻去找自己报到的。 可是她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却仍旧没见对方的影子。 等她过来一看,却看到这厮竟然还在这里优哉游哉地泡着澡,这让罗婉琼心里如何能不气! “不……不好意思,罗师姐,我现在就出来!” 黎南说着,便二话不说直接站起身来。 只不过,他这边才刚一起身,便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他低头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己那不堪的一幕,顿时一阵羞愧。 罗婉琼也是没想到黎南竟然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来。 尽管她第一时间便转过了头去,可却还是晚了。 不该看到的,还是让她给看到了。 罗婉琼的脸上顿时便浮现出了一抹厌弃之色。 “我在外面等你!” 说罢,罗婉琼身形一闪,便瞬间飞身离去。 只留下黎南一个人愣在那里。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不由得叹了口气,便赶忙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几分之后,黎南终于走出了浓雾。 随即,他便看到浓雾边缘,罗婉琼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跟我走吧!” 罗婉琼没好气地说道。 黎南也不敢吭声,便一路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便朝着大殿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一路上,罗婉琼一边走,一边给黎南讲述着这白山之上的建筑布局,以及各种规矩。 听了这些规矩之后,黎南不由得一阵撇嘴。 他之前还当能来这白山修炼是一件大好事呢,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来这里,完全就是来当奴才的啊! 因为整个白山之上,可就只有黎南跟罗婉琼两个人,所以,这白山之上的一切杂务,便全都落在了黎南的头上。 包括扫地,打饭,洗衣服,晒被子,甚至养护花草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都需要黎南来做。 听到罗婉琼的布置之后,黎南不由疑惑地问道:“那个,罗师姐,我冒昧地问一句啊,这些事情,之前就没有人来做吗?” “有啊,这些事情之前都是我来做,现在你来了,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吗?” 罗婉琼面无表情地说道。 “没,没有,我就随便问问,哈哈……” 黎南赶忙讪笑。 这一下,黎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既然人家堂宗门第一美人,都能亲手去做这些事情,那他贱命一条,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办法,对于这些事务,黎南只好欣然接受了。 正当这时,黎南的目光忽然落到了不远处。 那是在白山后山的山腰位置,在那山腰之上,有着一个十米见方的平台,而在那平台之上,却是有着一个竖立起来的圆形建筑。 那圆形建筑乍看上去,有点像是一扇巨大的门,而且整个建筑的风格,也是与真武界里的其他建筑的风格,有着截然不同的特点,看上去极为另类。 “师姐,那个是什么东西?” 黎南心中好奇,指着那圆形建筑疑惑地问道。 罗婉琼只看了一眼,便随口说道:“那里便是神武秘境的入口!” “神武秘境?!” 黎南愕然。 自从他进入宗门之后,从其他人的口中也已经听过了不少关于神武秘境的传闻,却没想到这神武秘境的入口,竟然就在这白山之上! 这时,只听罗婉琼又接着补充道:“神武秘境乃是我们神武剑宗的禁地,所以,你以后最好离那里远一点,不要轻易靠近,听明白了吗?” 罗婉琼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疑。 “我明白了,师姐!” 黎南赶忙应道。 黎南之前也听说过,这神武秘境是无法轻易开启的。 所以,普通人即便是能到那圆形入口的地方,也根本是无法进入到秘境之中的,这也是为什么这秘境入口平时也没有人看守的原因了。 至于禁地之说,也就只是要让普通的弟子敬而远之而已了。 只不过,黎南看着那远处的巨大圆形,心中却是泛起了一些念头。 听闻,这秘境有外界一天,境内十年的超凡神通。 若是自己将来有幸能够进入到这秘境之中的话,那对于自己的修为提升,绝对是有着极大的帮助啊! 片刻之后,黎南便随罗婉琼直接回到了大殿之中。 “跪下!” 刚一进门,罗婉琼便对黎南直接说道。 “什么?” 黎南有些懵。 “我说,让你跪下!” 罗婉琼再次重复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黎南也没多想,便直接在罗婉琼面前跪了下来。 只听罗婉琼随即开口说道:“王药,从今天起,你便拜在我白山座下。现在开始,你的一言一行,都要谨遵我白山的规矩,对于师姐更是要万般听从,若敢有任何违背,必然刑罚伺候,听懂了吗?!” “王药明白!” 黎南赶忙低头说道。 罗婉琼点了点头。 “既然你现在已经是我白山座下,那从今日起,我便传授给你修行剑法。从今天起,你一定要刻苦修行。还有后山的温泉,只要是我不用的时候,你都可以使用。几个月后,便是新弟子历练之期,到时候,你若是让我失望,便不配继续留在白山,自行离开宗门吧!” 罗婉琼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 听到这话,黎南的嘴角不由得一阵抽搐。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要求竟然会如此严厉,一言不合就要赶人出宗门。 好在以黎南如今的修为,应该也不至于会让对方太过失望。 “王药定不负师姐所望!”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叶浩然打量了一眼费奇,此人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危险的气息,而且气息很强,这明费奇这个人绝对不像是表面上只是一个商人而已。£∝頂點說,..随后叶浩然的耳朵动了动,在客厅周围,还藏有其他的人,虽然只有三个人,可是这三个人都气息若有若无,很可能是枪手甚至是狙击手。 林芝显然没发现任何异常,她朝着费奇微微一笑,“费奇先生百忙之中见我,我才是荣幸,哦,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男友,叶浩然。” 费奇脸色白了一下,不过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依旧保持着微笑,“哈哈,这位叶友果然好福气,不过看年纪,好像有太了吧,叶朋友今年几岁了,在哪里读书呢?”言语里充满了对叶浩然的鄙视。 林芝脸色变了一下,没想到才一开场费奇就开始挑刺。 叶浩然则嬉笑着伸出手,直接搂住了林芝的腰,“费奇先生你好,我今年的确不大,哦,就在加州大学读书呢,其实,呵呵,我没什么好的,就一,青春年少,活力无限,林芝找我做男友,我一直都觉得是因为我活力旺盛,床上体力好呢,是不是啊,林芝亲亲。”着叶浩然撅嘴要亲林芝。 林芝这下子可吓坏了,她只是让叶浩然假扮自己的男友,可没同意过能让叶浩然搂腰,现在叶浩然这个混蛋搂了自己的腰也就罢了,他竟然还要亲亲!这实在是没法忍了。一边的费奇更是恼怒,他本来只是想羞辱一下叶浩然,没想到叶浩然反而直接自己年轻,床上体力好,这分明是在暗示自己老了!妈的,这个混蛋,一会定要宰了他才能泄心头之恨! 这边林芝的手悄悄拧了下叶浩然的腰,笑道:“叶浩然你别闹了,费奇先生会笑话的,咱们先坐吧。” 费奇也笑道:“是啊是啊,坐下吧。” 叶浩然装出很委屈的样子,道:“那好吧,等费奇先生不在的时候咱们在秀恩爱好了。”这句话一话,林芝和费奇同时气的直咬牙。 身后,林芝的两名保镖走了进来,他们站在林芝身后,右手放在眼见的沙漠之鹰手枪的枪柄上,随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费奇给叶浩然和林芝各倒了一杯柠檬水,他没去看叶浩然,只是看着林芝,道:“林姐这两名保镖倒是挺专业的,价格一定挺高吧。” 林芝摇头,“倒不贵,不过是装装门面、壮下胆子罢了,毕竟最近都纽约不太平,我有害怕,所以就找了两个保镖,哦,费奇先生不会介意吧,介意的话我就让他们出去好了。” “不介意不介意,林姐有这份戒备心,是好的,最近的纽约的确不太平,有一个叫做十二星座的劫匪团,经常合伙作案,在纽约犯下很多罪行。”费奇哈哈一笑,表示不会在意。两个保镖面无表情的站在林芝身后,似乎根本没有在听两个人的对话。 费奇低头,自己喝了一口柠檬汁,他放下之后,慢慢道:“林姐,其实你知道我们m国人都是不怎么喜欢含蓄和拐弯抹角的,自从上次在宴会上见过面之后,我对林姐就念念不忘,我知道林姐的丈夫飞机失事,也知道林姐你一个人支撑着庞大的公司非常的辛苦,实话,林芝,我很心疼你,我……” “咳咳!”叶浩然在一边咳嗽起来,他再次伸手拦住了身边的林芝,“费奇先生,我敬你你是长辈,是老人,很多话我不该,可是你当着我的面,就这些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你觉得作为一个长辈你这些话,不该羞愧吗?” 费奇被叶浩然的脸色一下子涨成了紫色,他一拍桌子,指着叶浩然,“你闭嘴,你这个混蛋,这里还没有你话的份!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的庄园上放肆!” 叶浩然脑袋一歪,就往林芝的怀里躲,嘴里道:“亲爱的,这个老男人太坏了,他明显是想撬你,对你不花好意,现在他还威胁我,这么坏的老男人,咱们就不要理他了吧。” 林芝被叶浩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关键是,她现在还没法开口训斥叶浩然,毕竟自己和叶浩然现在是情侣关系,如果表现的太过火,被费奇看出来,就不好了,可是叶浩然这个混蛋,怎么话和做事如此过分的!而且还时不时的占自己便宜,混蛋!真不该找他假扮自己的男友。 其实叶浩然此时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话如此过分,行动如此过分,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逼着费奇露出狐狸尾巴,不,或者,是狼尾巴,因为叶浩然看得出来,这个费奇,绝对是没安好心,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而他在客厅后面布置了三个枪手,更是明他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对待这种人,岂能手软,叶浩然就是要刺激的让费奇尽快露出自己阴险的嘴脸。 林芝当然不明白叶浩然的心思,她赶紧把叶浩然推起来,笑道:“费奇先生别怪,叶浩然他年纪还,话做事总是有些不稳妥,千万莫怪,哦,对了,费奇先生,这是我们公司准备的计划书,里面有我们公司关于新上马项目的详细介绍,费奇先生你看一下,您只要看一下就明白,投进我们公司的钱,是绝对不会亏本的。”着林芝从包里取出一大摞的打印好的计划书,摆在了费奇的身前。 看得出来,林芝对于这次会面,是志在必得的,她准备好了所有的材料,带着满满的诚意,就是为了和费奇谈合作的事情的。 费奇看了眼材料,但是并没有动手去翻,甚至看一眼都懒得看,他低头喝着柠檬水,想着心思。 林芝有些奇怪,她以为是叶浩然惹恼了费奇,便转过头,瞪了一眼叶浩然,伸手往叶浩然的腰间,使劲的拧了一下,算是无声的惩罚。叶浩然只是朝着林芝微微一笑,没有什么,至于那俩保镖,则一直站在林芝身后,一动不动,像是木头一般。 良久,费奇方才痛苦的抬起头,看着林芝,一脸痛心的道:“林芝,我真的是很诚心的想要投资你们公司,我看中你们公司的企业形象和文化,也相信你们企业的潜力,所以我今天邀请你来,是很有诚意的。” “我知道,我也是很有诚意来和费奇先生您的公司合作的,这计划书你可以看一下,后面详细列举出了合作后的收益分成问题,我想,你们一定会很满意的,因为我们公司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和优惠。”林芝并不知道费奇的心思,所以她还在一心一意的想要和费奇谈生意。 费奇摇摇头,“不,林芝,你知道我所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份计划书,我还想要别的。” 林芝假装不懂,“费奇先生,我们公司能够给你的,就只有这些了,你若还有其他的条件,还请直,我一定会认真的考虑的。” “不,你知道我的意思的,自从上次宴会一别,半年多时间了,这半年时间里,我对你日思夜想,茶饭不思,林芝,我从来没见过你这般有魅力的女人,更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像你这样,让我神魂颠倒,忘乎所以,林芝,我要的是你的人,你的公司所有的收益我都可以放弃,我可以给你们公司投资三个亿,五个亿,甚至十个亿,美元,这些都不成问题,只要,你答应我的追求。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突然之间,多出来一个男朋友,而且,是一个毛都还没有长齐的愣头青,这让我很伤心,让我觉得很难过,这打乱了我所有的安排和计划。”费奇痛苦的摇着头,深情的道。 林芝在一边很为难的默不作声。 叶浩然听着这些虚伪的话语,心中冷笑,暗道我看你能伪装到什么时候,看你能忍耐到什么时候。这般想着,叶浩然猛地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来,指着费奇大声道:“老匹夫!我跟你过多少次了,不许学那些流氓的下作行为,我告诉你,我就知道这次林芝过来,你没安好心,果然啊果然,林芝是我的女人,我能够给她幸福,不管是经济上,还是在床上,我都能够给她最好的,我现在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我至少比你强,因为,我比你年轻的多,而你,看看你自己吧,眼袋都长了,皱纹满面还有老年斑了,你这么大岁数都该领着孙子玩耍了,竟然还想着娶比自己女儿还的女人,你是不是无耻,是不是下贱!” 这一番叫骂,直接把林芝和费奇同时给骂的愣住了。林芝赶紧去捂叶浩然的嘴,而费奇已经七窍生烟,他猛地一跺脚,咚的一声,地板上不知什么东西响了一下,接着“砰砰”两声枪响,林芝的两名保镖应声倒地,脑袋上各多了一个还在冒着热血的子弹洞。 “啊!”林芝尖叫起来,不知所措。 叶浩然搂着林芝的脖子,也缩在了沙发上,他抱着林芝,装出很惊吓的样子,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亲爱的,你没事吧,我会保护你的。” 费奇气的手指哆嗦,他站起身来,指着抱在一起的林芝和叶浩然,“你……你们……好,好,那你们可别怪我了!”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朱陵沙晶的味道很特殊,能够让人心神宁静,从而使得修炼者的精神无比的专注,这样,自然能够让人在修炼的时候事半功倍。 时间流逝,转眼四天的休息时间过去了,狼牙佣兵再次迎來了第二次的比赛,对手是名叫维保佣兵的佣兵小队,对于这个佣兵小队,狼牙还是颇有把握的。 这维保佣兵在积分比赛之中,排名在五十名开外,实力相比之前面对的朗姆佣兵小队可要差的多了,算是很普通的巅峰四星佣兵小队。 别说狼牙有了宋秋三兄弟的加入,让狼牙的战斗力大涨,就算沒有宋秋三人的加入,以狼牙原有的实力对付这维保佣兵,也是绰绰有余。 果然,在比赛开始之后,狼牙佣兵前后不过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彻底的让维保佣兵小队失去了大半的队员,对方也算明智,体面的选择了认输。 在这一战之后,狼牙佣兵小队新加入的三个队员,这三个孪生兄弟,展现出來了惊人的战斗力,一旦三人联手,就算是廖和东这一级别的强者,都只能够勉强自保,被压制着打。 一下子,狼牙佣兵的名气再一次有了巨大的提升,甚至直追刀一佣兵小队那种十强热门的巅峰佣兵小队了,狼牙佣兵小队在无上棠的赔率也在不断的下降。 随着比赛的不断进行,在狼牙又成功赢取了第三场战斗之后,第四场的战斗,狼牙终于迎來了比赛之中最为艰难的一战。 “狼王,沒想到,我们居然会这么早就对上刀一佣兵小队。”廖和东微微皱眉,这刀一佣兵小队,在前面连续的三场战斗之中,也都是碾压式的取胜,连胜三场。 “刀一佣兵小队的实力,是能够争夺十强名额的强大队伍,看來咱们狼牙是真的遇到对手了。”燕舞说道。 叶谦点点头,说道:“刀一佣兵小队,是一个值得我们全力拼搏的对手,我们当初面对朗姆的时候就沒有信心,但最终我们还是赢了,不是吗。” 叶谦也感到了比赛以來最大的压力,刀一佣兵小队和当初的朗姆佣兵小队带给狼牙的压力是截然不同的,朗姆佣兵小队虽然强,但远不足以让狼牙众人像现在这样的心虚。 刀一佣兵小队,一路走來,都是碾压式的取得了胜利,值得一提的是,刀一佣兵小队的比赛方式和狼牙对付朗姆的方式颇为相似,都是以绝对的力量碾压过去,以攻为守。 为了对付刀一佣兵小队,狼牙佣兵小队,又是精心备战了一天的时间,新加入的宋秋三兄弟和狼牙众人的配合也越加的熟练了。 翌日,比赛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其中寂灭佣兵第一个出场,展现了其积分赛佣兵小队积分冠军的实力,一路走來,每一场比赛,都沒有用过超过三分钟,便取得了完胜。 寂灭佣兵小队的出场,每一次都让人热血沸腾,寂灭佣兵小队的队员,个个强大无比,队员配合也极为的默契,就好像天生他们就能够心灵相通一般。 看着台上的寂灭佣兵小队,叶谦和狼牙众人感觉到心底的压力,寂灭佣兵小队展现出來的实力,只怕就是面对一位准候级的强者,也有一战的本事。 这些天下來,寂灭佣兵小队、烈阳佣兵小队,这是公认的最强的两支佣兵小队,甚至不少的将候级强者,认定了,最后能够直接晋级的名额,这两个佣兵小队是板上钉钉的了。 其次,便是公认有着进入十强水准的佣兵小队,其中风雨佣兵小队、不死佣兵小队、索罗佣兵小队,吉庆佣兵小队,都表现出來了近乎寂灭和烈阳佣兵小队的实力。 最后才是有望进入十强的各大佣兵小队,狼牙也勉强在这个行列之中,而今日,是第四场比赛的开始,也是将是十强诞生的关键的一战,五场连胜,便可以直接晋级。 只要经过了这第四场的比赛,那么剩下來的十强争夺,似乎就会越加的明显,各大佣兵小队也将会分出一个明显的梯形队列來。 正因为如此,今日的比赛场看上去和往常差不多,但实际上观战区域之中,來了更多的强者,将候级的强者來了足足十三位之多,王级强者也來了三位。 可以说,此刻在国际异能者协会的岛屿上,聚集了大半异能者世界巅峰实力的人。 “下面,请狼牙佣兵小队和刀一佣兵小队上台。”擂台上那位准候级的裁判用扩音器喊着。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观众席上一阵狂呼,无论是刀一佣兵小队,还是狼牙佣兵小队,都是属于十强热门的佣兵小队,在无上棠的地下赌局之中,这种顶尖的佣兵小队的赔率一般都很低。 但这次却不一样,刀一和狼牙佣兵小队对战,在赔率上终于有了不少的改变,这对于看好狼牙和刀一的人來说,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走吧,轮到我们出场了。”叶谦朝狼牙众人说道。 “嗯,咱们狼牙必胜。” “必胜。” 在简单的自我鼓励之后,在叶谦的带领下,狼牙十个队员紧随其后,走出了等候室,朝着擂台走去。 “快看,狼牙出來了。”观众席上有人高呼道。 “狼王叶谦,鬼狼廖和东、野狼李伟他们一个个都是我的偶像,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够进入狼牙佣兵小队,那我就算是死也足够了。” “少來了,就你这点本事,人一根手指头都可以轻易打败了,要你去狼牙,岂不是扯人后腿。” “滚犊子,我说的是假如,假设你懂不懂,再说了,我可是华夏武者,说不定就有机会,你沒看到狼王叶谦、鬼狼廖和东等人都是华夏人吗。” 观众席上,大多数都是异能者世界的弱者,三阶异能者,四阶异能者,他们对于狼牙表现出來的惊人实力,自然是佩服不已,所以,不少的佣兵小队,都会赢得不少异能者的追崇和向往。 而另外一处,刀一佣兵小队出现后,对于狼牙的呼声,似乎逐渐的被淹沒,能够听到多数人都在朝着刀一佣兵小队的人在呐喊。 相比之下,崇拜狼牙的人,还是远沒有刀一这个比赛路上一路碾压过來的热门前十佣兵小队多,尤其是像寂灭佣兵小队,只要寂灭一出,几乎整个观众席上的人,都是寂灭的推崇者,叫好之声,那才叫一个壮观。 这观众席代表的是最基层的异能者的看法,哪个佣兵小队的支持率越高,说明这个佣兵小队就越被看好,那么无上棠地下赌局的赔率也会随之改变。 叶谦等人走上擂台,只见刀一带着众人也走上了擂台,两队队长相视一眼,叶谦顿时从刀一眼眸里看出了刀一的孤傲和冷漠。 不光是刀一,刀一的其他队员,一个个也显得十分的孤傲,就好像出鞘的刀剑,眼眸里充满了让人心悸的冷漠。 “狼王,刀一佣兵的人会不会太嚣张了。”李伟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岂止是嚣张,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对我们狼牙的蔑视。”林枫在一旁冷哼道:“一会,一定要打的他们满地找牙,挫挫他们的傲气才行。” “下面,有请狼牙队员做简单的自我介绍。”擂台上的准候级的裁判朝着叶谦等人说道。 在狼牙众人自我介绍之后,刀一佣兵小队众人也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众所周知,刀一佣兵小队是积分赛制时的十强,而表现出來的绝对实力,一路过來,以绝对的力量力压所有对手,不愧为‘刀一’的名号,他们就好像一柄大刀,大刀所向,锋芒毕露。”裁判员并不急着让两队佣兵急于比赛,似乎要调动一下现场的气氛,这也是他的职责之一。 “而狼牙佣兵小队,一路过來,力败朗姆佣兵小队之后,也每战必胜,狼牙之名,当之无愧。” “狼牙对上刀一,好似针尖对麦芒,这两个拥有着争夺前十荣誉的佣兵小队,今日一战,究竟谁会胜利,谁才是真正的王者,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裁判员办起了主持人才做的事情,目的无非是想要让比赛办事处多赚点门票钱。 在裁判员说话的同时,特殊的观战区,穆兰法老就在其中坐着,身旁还有一位将候级的巫术师陪着。 “凯撒,你怎么看狼牙佣兵和刀一佣兵。”穆兰法老带着些许笑容,看向身旁的将候级强者。 “法老,我觉得狼牙应该有一拼之力。”凯撒如此说道。 “怎么说。”穆兰法老追问道。 “刀一佣兵小队,是一支以攻为守的佣兵小队,其攻击力量很强,但遇到狼牙估计就无法彻底的发挥其强大的攻击力了。”凯撒解释道。 “一路过來,秦王千金小小,表现出來的惊人防御力,在面对刀一佣兵小队的时候,估计能够发挥出來惊人的效果。”凯撒觉得狼牙有一拼之力,是因为狼牙有小小这么一个如铁板一般的华夏僵尸在。 “一个小小,绝对挡不住刀一的锋芒。”穆兰法老肯定的说道:“这一战的关键,就应该如那裁判所言,针尖对麦芒的正面对攻上。”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而且我也实话告诉你,这次日本人针对山里八路的行动,第一站就是这个姓赵的……。” “哦?……你是说赵世勋被日本人列为了首要打击目标?” …… 听到这,金美姬在心里暗暗一惊的同时,也继续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那可不……。为了收拾他,日本人昨天让我足足给他们从部队里抽调了几十名熟悉山里环境的士兵做向导。 呵呵……奶奶的,白瞎了老子好几百的大洋呢……。” …… 说到最后,刘汉良还不忘腹诽了日本人几句。 由于他前段时间招兵大都是自掏腰包,因此日本人从他这里抽走士兵的举动,无异于是直接从他口袋里抢钱了……。 …… 会谈到这里,金美姬也明白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刻。 鉴于刘汉良已经对自己起了戒心,因此再在这个话题上谈论下去必然就是引起对方的怀疑。 …… 然而,就在金美姬打算转移话题结束这次会面的时候,刘汉良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邀功,竟然主动说出了一个让金美姬大为震惊的消息……。 原来,就在宴会当天晚上的空袭中,一家美军的双发轰炸机在低空投弹的时候被日军高炮击中负伤,返航失败后最终失控坠落在了恒县北面的大山里。 面对这个意外的情报,金美姬起初并没有当回事,但刘汉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中再也无法平静。 “邵夫人……你可能觉得一架美军飞机坠毁了算不了什么大事。可是您知道吗,据我得到的内部消息,日本人只在坠落的飞机中找到了两具尸体哦……。” “什么?……只有两具尸体! 刘司令,你的意识是还有美军飞行员跳伞落在了山里?” 聪明的金美姬,几乎在一瞬间就听出了刘汉良话里的潜在意思……。 作为一名特工,他很清楚不管是日式还是美式的双发轰炸机,都决不可能仅靠两名飞行员才操控。 同样,见金美姬迅速就明白了其中的要害,刘汉良也是少有的竖起了大拇指。 “聪明,邵夫人果然是真是冰雪聪明……。” 说话间,刘汉良色眯眯的眼睛还在对方丰腴的上半身瞟了瞟,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 “那……那刘司令还知道什么具体信息吗?比方说美军飞行员落地的确切位置……。” 得到了对方的亲口确认,金美姬在兴奋之余,也赶紧继续追问道。 她很清楚,这件事绝对不是什么小事。自从国民政府加入盟军之后,美军飞行员的安危就成了国府工作的重中之重,甚至说是头等大事都不为过。 为了留住这些来华助战的美军飞行员,重庆政府开出的价位极为丰厚,甚至是一些中国飞行员薪酬的近十倍! …… “嗨哟……邵夫人您这就是太难为我了……。呵呵……我要是真知道美军飞行员落在了那里,那不早就将他们送到您的面前了嘛……。” 闻言摊了摊手,刘汉良倒是没有说谎。 作为一名始终呆在城里的伪军高官,他能获取到的情报也就仅此而已了。 听到这,金美姬也只能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随后,在和对方简单商量了一下关于邵家商队通关文件的事情后,金美姬也随即辞别昏昏欲睡的刘汉良,急匆匆的返回了家中。 …… 成功从刘汉良那里刺探到重要情报后,金美姬在下午便迫不及待的将内容其一字不差的讲给了丈夫邵家轩。这其中,也包括了美军飞机坠毁和飞行员失踪的情报。 得知日本人针对独立团的行动和美军飞行员失踪这两个重磅消息,深知事态重大的邵家轩也立刻前往了老武的住所。 …… 同样,在从邵家轩口中得知这两个重要情报后,老武也是被吓了一跳。 要知道,日军准备突袭独立团这样的事情就已经是非常重要的情报了。而美军飞行员失踪的消息,在老武眼里更是彻彻底底的重磅炸弹。 …… 自从卢沟桥事变后,随着日本对中国侵略战争的急速扩大,国民政府原本那点单薄的空军底子很快就在淞沪和武汉会战中消耗殆尽。 在失去制空权后,中**队面对日本飞机的狂轰乱炸,一度是只能束手待毙而毫无办法。 幸亏在不久之后,苏联向中国派出了援华航空队,算是稍稍解了燃眉之急。 然而随着**德国的入侵,苏联援华航空队又被紧急撤离了中国。 就这样,直到美军援华航空队到来之后,中国战场才算又有了对日的部分制空权。 也是因此,不管是在正面战场还是在敌后战场上,美军飞行员都成了所有人眼中极为重要的目标 当然在日军眼中,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尽快成为一具具不会在走近机舱的尸体,好让日本空军在中国能够继续横行无忌……。 …… 所以,在得知很可能有美军飞行员落入独立团的游击区后,老武几乎是想到没想就决定尽全力营救这些来自异乡的外国人。 …… 很快,到了晚上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这两个重要消息就被老武冒险发到了独立团的电台上……。 …… 入夜,神泉寨独立团指挥部内。 看着手中刚刚被翻译出来的电文,赵世勋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日本人会在开春后针对独立团进行大扫荡的事情他倒是没有意外,毕竟独立团接二连三的重创日伪军,招人恨的肯定是事情。 但是这个美军飞行员的事情,确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 而最让他心烦的是,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去那里找那些跳伞的美军飞行员。 虽然电报上说美军飞机大致是落入了恒县境内,但上面却没有说明任何具体的地点。 要知道,恒县虽然面积不大,但却是以山区为主。 这种环境之下,以独立团现有的兵力想要铺开搜索的话,难度之高就可见一般了。 …… 更重要的是,因为日军针对己方的大扫荡随时可能到来,因此独立团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必须暂时撤离根据地,防止被大举进犯的敌人给突然包了饺子! 由于独立团一直处于九分区主力的边缘地带,可谓是三面都被日伪势力环伺。 这种形式之下,虽然有山区等有利的地形作为掩护,但赵世勋却明白自己绝无可能在此单独应对超过一个大队以上日军主力的进犯。 至于九分区主力的协助,他也并没后抱有太大的希望。 要知道,面对日伪军主力的扫荡,九分区也只能是掩护一下,绝不可能上来硬钢。 否则,之前的一纵队主力也不会早早的就撤离这里了。 因此,如今既然已经获悉的日军大军逼近的情报,那独立团这几百口子人自然是不能再继续窝在这里了。 但是,美军飞行员的突然到来,确让原本就有所准备的赵世勋顿时没了主意。 …… 寂静的会议室内,看到团长突然不说话了,老不死的瞅了一眼认不得多少字的电报,自顾自的起身坐到了门槛上掏出了烟斗。 知道这种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便索性选择了忙里偷闲。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0章 第六十章 蔺姨家的客厅。 约有两百余平米的洋房,装修淡雅,周围摆放着青花瓷瓶以及一些书法横幅、山水墨画。 仿佛空气里都在弥漫文化气息。 哗啦。 蔺青梅面带笑意,给韩东倒了半杯刚刚榨出的橙汁:“小东,喝点橙汁吧。” “恩恩,蔺姨太客气了啊。”韩东双手接过,笑呵呵的,随后抿了一小口。 昨天之事,他压根没在意。 哪怕蔺姨不在天台上,也要拯救在场之人。更何况是对自己有重恩的蔺姨。 当初若非蔺姨的帮助,他暂时接触不到那么多的古董文物,根本不可能在高考之前达到三品。 那么。 假如他没达到三品品级,是否还会引起师尊的注意? 这一点,尤为关键。 扪心自问,若是没有师尊宁墨离,他目前也就二品品级,甚至能否达到极限之上,还是两说。 所以。 妈妈陈淑的老友蔺姨,乃是自己人生轨迹上的重要节点,对自己有着难以言喻的大恩。 沉吟了一会儿。 韩东忍不住问道:“蔺姨,你的资金周转出了问题?严重吗?” 话一出口。 蔺青梅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幽深黯然,掺杂绝望,但她极力掩饰之下,韩东没有察觉到。 这也实属正常。 虽然韩东身为盖世武者境,但只是五感敏锐至极,且具有灵感。论及察言观色的能力,比不上沉浸商场多年的蔺青梅,更远远不如姜沫章。 索性姜沫章今天不在。 “没什么。”蔺青梅喝了一大口橙汁,全数咽下,才温笑道:“蔺姨可不能再麻烦你了,一点小问题而已。” 韩东松了口气:“恩,那就好。” “小东,你午饭吃了那么多,再坐会儿,蔺姨给你切点西瓜?”蔺青梅笑呵呵的询问道。 她可知道的。 韩东特别能吃西瓜,上两次都是吃了整整一个西瓜。 “不用麻烦了,等会我还得找一个朋友,他正好住在附近。”韩东心里暖暖的,再次抿了口刚刚榨出的新鲜橙汁,里面还漂浮着橙子细条。 蔺青梅摇摇头:“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也不多坐会儿。” 说着。 她再次给自己倒了点橙汁。 客厅内,两人闲聊着。 但在客厅旁侧的卧室里,木门轻开,姜灵呆呆的坐在里面,一言不发。 回忆。 姜灵在努力的回忆。 当初韩东首次抵达江南市之时,自己曾经谈起别墅区,言语间还有一点倨傲轻视。 面对这位妈妈好友的儿子,她起初态度冷淡,不愿多言。 直到熟悉了以后,才算是韩东有了些认同,当做一个身份神秘的学弟。因为爸爸姜沫章,对韩东实在热情。 但是。 这些怀疑、困惑的情绪,此时尽数化作滔滔不绝的海啸,蕴藏震撼与惊诧的繁杂情绪,实在难言,几乎淹没了她的思维。 “别墅里住着真正的大人物。” “那么让这些江南市大人物都巴不得结识的韩东,属于什么?”姜灵目光泛着茫然,屏息思考。 咯嗒。 她转动了一下手里的碳素笔。 可怕。 她轻叹一声,听着客厅里妈妈与韩东的闲聊声音,倏然感到一股自嘲寂寥的滋味,小心翼翼的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韩东究竟是何方神圣? 姜灵被吓到了,不敢再想了。 …… 别墅区内。 堂皇大气的客厅,搁置纯白的华美沙发。 韩东看了一圈闫苍图的藏品,然后才坐在沙发上,淡笑道:“你收藏的东西,真是不错。” “那是当然。” 闫苍图哈哈一乐,走到旁边的冰柜里,拿出两瓶尚未拆封的铁罐饮料,搁在沙发桌子上。 哗啦。 他全身躺进软绵绵的沙发里,沉默了四五秒,轻声道:“韩东,我也不与你遮遮掩掩……简单来讲,我的父亲曾经是一位武宗境,但在十五年前,他死了。” “那一年,我才十五岁。” “当时听到父亲陨落的消息,我整个人都懵了,差点放弃了练习武术的信仰。” 韩东坐在沙发上,静静听着。 这些言语,有点莫名其妙,难道师尊杀了闫苍图之父?但假如真是如此,闫苍图的恨意肯定刻骨铭心,不可能这般平静。 下一刻。 闫苍图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我父亲的死亡,便是因为你的师尊宁墨离。” “哦?愿闻其详。”韩东皱眉道。 “准确来讲,当时是宁墨离提出了请求,我父亲答应了……那一请求,答应便是等同死亡,无可避免。”闫苍图声音带着苦涩,没看韩东,仍然躺在沙发里。 沉默。 一股古怪氛围,弥漫周遭。 韩东抿了抿嘴,追问道:“什么请求?我师尊性格乖戾异常,是不是与你所说的有关?” “对。” 闫苍图坐直身体,沉沉点了点头。 两人目光对视,谁都没有开口,足足过了三五分钟,闫苍图才摇头失笑,怅然道:“算了,算了,不提这些。” “我本以为你该知晓的。” “没想到,宁墨离不仅没有告诉你当年的情况,甚至连宗门名字也没告知于你。” 闻言,韩东脸色便是一怔。 最近这些日子,他日夜勤练武术,却是忽略了这些。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60章 第六十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大概也是在萨文那边知道他的天赋实力之恐怖了吧? “嗯,萨文呢?” 对萨武,魏风只有那一战之后的敬佩感,毕竟萨武的阵法造诣确实是高。但是再热络的态度也就没有了。 相比较之下,萨文到底是一路走了一段的人,魏风自然也是更关心他的情况。 对于魏风的态度,萨武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他可是曾经将魏风重伤,虽然当时并不是他的本意。 但他们之间本身也不熟悉,魏风对他这种态度也是无可厚非。 “我们刚回来,我哥可能不是很适应通过黑洞来进行传送,这会儿我也是让他先去休息了。” 萨武这句话,也是证实了魏风的猜测——他们果然是不在未完,请翻页) 阵法,他还想着,仅凭魏风一个人是怎么做到破阵的。 原来其中是有着秋秋的帮助。 而魏风的实力不够的话,那秋秋可是要提供更多的力量的。当时可能是没事。 不过现在,也是副作用上来了。不过他记得,他的那么多东西之中,总归有些能对秋秋的情况有所帮助的吧? 魏风难道没给他用? 萨武不说这件事情,魏风还真的没有想到。忽然拥有了这么大一笔财富,魏风还真的意识不到,自己其实是很富的? “可是我也不知道,到底该给她用什么啊。” 不过这也确实是一个方面,当时就算是魏风知道,可是空间戒指之中存放了那么多的东西,魏风也不一定能找得出来可以帮秋秋治疗的东西啊。 “其实再不济,我哥不是把他的修为点都转赠给你了吗?你可以通过帮她炼化修为点让她体内的灵力重新充盈起来,这也是一种办法。” 说到底,秋秋会昏迷过去,还不是因为魏风的实力不够,她自己的实力也不够。 所以在给魏风提供帮助的时候,是透支了她自己的力量。 只要把透支的这些力量补回来了,那秋秋其实也就能脱离这种危险的状况了。 “多谢,我知道解决方法了,那,能不能借我一间屋子,让我帮秋秋治疗一下。” 萨武说的这个方法,还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但是魏风之前就没有意识到。 现在既然有了方向,那魏风也是想试试看。 “轻便,除了楼上主卧都是空的,你随便挑一间房间就行。” 只是借魏风个地方罢了,萨武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正好,他其实也有话想要跟岑说,魏风去帮秋秋治疗了,也可以给他腾点独处时间。 “去哪儿?” 见魏风要去帮秋秋治疗的时候,岑也是想要跟上去的,可是萨武这一声去哪儿,也是让他愣在了原地不敢再继续乱动了。 “我,上去看看。” 尴尬的笑了笑,岑其实并不是很想和萨武独处。 如果魏风在的话,他肯定是会惊讶于萨武和岑之间的这种尴尬的氛围的。 他其实一直都以为,岑应该和萨文的关系还不错的才是。 “你去什么?有魏风一个人不就够了。” 萨武如何看不出,岑其实只是想躲着他。但是他自然也是有办法能让他在这里乖乖呆着的。 萨武这话一出,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才好了。 “那是我的主人,我不该去看着吗?” 岑实在是受不了萨武盯着自己的那种眼神了,那让他有一种随时就能在这种注视中去世的感觉。 “你还知道那是你的主人?可你也该知道,你本该是我的契约兽吧?” 萨武当时会将岑放在那里,是因为知道他的实力足够强,也知道他心高气傲,别人肯定是很难将他制服并契约的。 可是谁知道,岑竟然真的被人契约走了? 可是他以前,不是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他的吗?就是因为没办法让他心甘情愿的做自己的契约兽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所以萨武才将他放在了那边。 “那是主人做的决定,不是我做的决定,所以他承认归他承认,但是我不承认。” 每次听到岑提起陆岑的时候,萨武就总有一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但是他现在也不想跟岑吵架。 “他出现了,在三十六层……” “在三十六层?” 一开始岑还是想避着萨武的,可是在听到,那个人在三十六层之后,他也是陷入了沉思。 三十六层,那已经不是他们可以解除得到的层次了。 不过,如果是陆岑,他出现在三十六层,应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吧? 只不过,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萨武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之前不也是一直受他自己阵法的影响,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了吗?他又是从何知道陆岑的下落的。 “嗯,消息已经确认了,就是在三十六层。” 萨武当然不想告诉岑陆岑的下落。 他原是陆岑手下的神兽,当时,陆岑本是想着要把他送给萨武当他的契约兽的。 但是后来出了那件事情之后,陆岑就离开了,而岑,也一直都是不承认萨武作为他的主人的。 两个人,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彼此间唯一的联系,大概就是想知道陆岑的下落了。 然而,陆岑在死亡之塔的三十六层的话,那他们就算是知道了他的下落,怕是也很难找到他了。 三十六层可不比完)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地点转回到拉格寓所。 布洛尔气势汹汹的冲到拉格寓所的地下室,抬眼就看见了躺在软垫上竹中,小家伙正翘起嘴角对着他蔑笑。 大嘴巴觉得自己的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心里的邪火简直能顺着眼睛喷出来,这个小杂种通过一个该死的游戏就杀掉了他三个精干手下,最后一个还是他不得不送出去给他杀的,想大嘴巴布洛尔纵横酿酒区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哑巴亏。 “是不是很想砍我一刀呢?布洛尔当家的。”竹中完全就是嫌布洛尔气不死,歪着脑袋,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轻视之中还带着点挑衅,简直极尽欠揍之能事。 “我*******!”布洛尔忍不住了,双刀一展,矮墩的身子飞速贴近了竹中,小家伙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布洛尔的刀锋就已经贴上了他的鼻子尖。 好快的速度啊,竹中不由得心神微动,这要不是刚好用拉个寓所强迫布洛尔不能使用物理攻击,让这家伙直接对上大叔,胜负还真的不好说,倒不是竹中不信任王满仓,只是布洛尔的实力确实不一般。 布洛尔的刀锋没有再继续前进,除非三个游戏全部被破解,否则竹中在拉个寓所里面就是无敌的。 可是布洛尔的这一刀却并不是被动被拉个寓所的法则阻止住的,他自己主动在刀锋要碰到不碰到竹中的时候生生止力收刀,这种急停,展现出了布洛尔对刀和力量的精准的控制能力,能够在酿酒区称霸一方,确实不俗。 大嘴巴也咧开嘴大笑,『露』出一口烂牙,他收起左手刀,然后将掌心贴在竹中的脑袋上道:“小杂种,我知道你在这个屋子里有些该死的神奇能力,我们的攻击应该是对你无效的吧?你现在是想把我惹急了,然后不管不顾的攻击你,接着被你刀枪不入的神通给震惊,你在随便磨磨嘴皮子,把20秒熬过去,最后让我白白错过抓鬼的机会是吧?我告诉你,你这些肮脏的马戏团伎俩,我们早就看透了。” 大布洛尔把话说完,约莫手掌在竹中的头上也贴了3秒钟,根本不等竹中是不是要跟他搭话,直接道:“抓到鬼了!” 竹中身上光芒闪动,一个乒乓球大小的血红『色』光球从他的眉心飞出,顺着大布洛尔他们冲下来得楼梯急速飞去,经过一楼大厅,从约瑟等剩余酒帮精锐的房间面前急速掠过,最终撞进了铁闸门上的黑『液』中。 刚才那张喷晕了一名酒帮精锐的黑『色』面孔再次浮现出来,做痛苦嚎叫状,不过却一点声音也没余发出,待她挣扎一阵,便再度缩回黑『液』之中,只不过,这黑『液』的颜『色』比起开始的时候,已经淡化了许多,不复那种墨汁般的浓黑。 布洛尔站起身,看看继续保持惬意卧姿的竹中,觉得自己太阳『穴』又开始蹦蹦直跳,小杂种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他恨得牙根都痒痒,他一把将竹中从软垫上拽起来,恶狠狠道:“小畜生,你以为你躲进了这个该死的乌龟壳里,你就不会死么?等我们出去了,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这次,我倒要亲自看看,你的神在你受折磨的时候会不会出来救你。” “布洛尔老大,你已经接受了三个游戏,现在愉快的捉『迷』藏完成了,还有两个等着我们继续呢,为了圣童军,困住你们是必须做到的事情,所以我可不敢轻易的就放你们离开这件寓所,所以,请不要把话说的太早了好么?”老王早就说过,竹中要是想气死人,那绝对一来一个准儿,他们这种腹黑的文化人心肠大大的坏,不说直接的骂娘话,从来都是绕着弯气人,让你生气还不上嘴。 “你!”布洛尔果然想骂人又为之语塞,只能拎着竹中呼呼喘着粗气,不等他组织好语言,一阵“噔噔噔”的声音传来,是楼梯上再次传来了急匆匆的下楼声。 一个酒帮精锐冲了下来,见布洛尔正薅着竹中的脖领子,一脚楼上一脚楼下急促道:“布洛尔老大,一楼房间里有很多墙壁上都出现了那种像是血迹的文字,内容好像在介绍第二个游戏,约瑟让我来通知您,赶紧上去看看。” 布洛尔被竹中气的够呛,可也知道轻重,深呼吸几口气把火稍微往下压了压,看看四周,好像地下室的墙壁上也开始渗血,似乎也是形成字迹的样子,可这里的光线实在太暗,他只得松手将竹中丢在软垫上,转身道:“小杂种,第二个游戏了,我看看你还有多少花样,我们走。” 大嘴巴抖了抖威风然后撤了,不过竹中却通过他和刚才那个酒帮精锐的言语,得到了一些他现在急需掌握的东西。 这个酒帮中的智者,相当懂得隐忍,而且还破了自己临时想拖延大嘴巴争取时间的计划。 从布洛尔话语中的“我们”这个词语来看,这个智者已经开始占据了大嘴巴团队中军师的角『色』,而这次他利用自己的大意设计成功,而后拆穿拖延伎俩,等会儿大嘴巴上楼和他汇合之后,他将会得到大嘴巴更多的信赖,在目前和自己对抗的酒帮小团体当中,他自然会获得更多的话语权,甚至在大嘴巴的允许下,获得整个酒帮队伍的指挥权。 约瑟,这是酒帮精锐说的,那么暂且如此称呼这个家伙吧,分析力极强,善于见微知着,『性』格冷静,很少出现失误,还善于利用机会,下决定执行计划的术后相当果断,实力可能还强于自己,属于非常难缠的那种类型。 至于这个家伙是不是跟着大叔进入世界的神秘跟踪者,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从他能够当上酒帮精锐这点来看,他的背景身份应该是酒帮的某个混混,那么从阵营角度,他就是支持摄政王和至高督军那一脉的,也就是完全渴望混『乱』和无序了阵营,至于他现在有没有开启混『乱』值得选项,目前的情报还无法推测。 来对手了啊,竹中他『舔』『舔』嘴唇,低声自言自语:“我们开始第二个游戏吧,约瑟先生。” 布洛尔风风火火的冲上一楼,约瑟已经领着人在楼梯口等着他了,这个家伙居功不自傲,『性』格精乖的很,布洛尔非常满意。 刚才濒临崩溃的诡异恐怖中,约瑟临危不惧,沉着镇定,让很多酒帮精锐把他当做了除布洛尔之外可以信任的人物,就在几十秒中之前,大家亲眼得见,墙上渗出来的血字明明白白的写着鬼屋捉『迷』藏结束,人获得胜利,这在卫星中更加抬高了约瑟在酒帮精锐心目中的地位。 领导欣赏,群众基础也很好,看来可以扶持一下。 “老大,第二个游戏已经出来了,你看,现在墙上都还有呢。”约瑟对布洛尔点头行礼,毕恭毕敬道。 布洛尔有力的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做的漂亮,然后扭头看向满是血字的墙壁。 其实这种看起来瘆人的东西也就是才开始的时候,能趁着众人找不到北的时候可以利用突然『性』把人吓住,制造心理恐惧。 可时间长了老是那么几套,也就没人再觉得恐怖了,酒帮在鬼屋捉『迷』藏中虽然死了三个人,可好歹胜了一阵,这会儿情绪都比较高,众人看见血字只觉得这是逃出生天的重要信息,至于害怕什么的,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了。 “孩子们完成了第一个游戏,是不是更有兴趣想要玩下去,那么请你不要着急,等我来慢慢告诉你。 第二个游戏是一场追逃,窍门就是在狼先生的利爪下快快跑,记住要随时问他时间,如此你才能逃出生天。” 布洛尔不耐烦的吐出一口浓痰,这些儿歌中间包含的实质内容不多,重要的东西是后面的游戏规则介绍,那才是干货。 果不其然,墙上的字迹应该是反复连续显示的,只要有参与游戏的人阅读,就会反复出现,儿歌隐去了,第二个游戏的游戏规则出现在墙上。 “拉格寓所的三个游戏: 第二个游戏,狼先生,几点了?由被困者作为孩子、激活者作为狼先生进行的抓人追逃游戏,游戏地点为拉格寓所的主会客大厅: 1、请‘孩子们’在主会客厅标记的横线后站成排,狼先生站在横线前,开始游戏。 2、游戏开始时,孩子们和狼先生一起往前走,并齐声问:“狼先生,几点了?”,狼先生回答说:“一点了。”然后孩子们又问:“狼先生,几点了?”狼先生回答说:“两点了。”如此递进喊出时间,直到狼先生答“天黑了”时,孩子们转身向横线跑,狼先生转身追捕,但不能超过横线,在横线前被狼先生拍到孩子视为被捕杀,直接死亡。 3、狼先生在回答几点钟时不能回头看,狼先生在时间没有超过五点之前不能回答天黑了,孩子们与狼先生问答时必须往前走,不能停留,孩子们与狼先生的距离,最大不得超过5米。 4、狼先生可以通过改变地形的方式阻止孩子们成功逃回横线之后,狼先生在整个游戏过程中,享有一次改变地形的机会,改变面积不超过25平方米,仅可以选择将该面积内的地板变为沙漠,雪地,浅水中的任意一种。 5、狼先生在每轮比赛中,至少需要拍到大于等于一个的孩子,才能获得该轮比赛的胜利,若孩子们均未被狼先生拍中,且回到安全区,则该轮比赛孩子们胜利,游戏结束,此外,狼先生也可以通过数轮比赛,拍到所有的孩子完成捕杀来结束游戏。” “约瑟,这游戏?”布洛尔看了看规则,内容上来说非常好理解,不过现在队伍里面有军师智将型的角『色』了,他还是觉得问问约瑟的看法比较放心。 “老大。”约瑟恭敬的回答道:“这应该是个简单的追逃游戏,看来对狼先生的不利因素很多,但是有一条,‘狼先生可以利用地形来阻止孩子们逃脱’,这句我们不得不防。” “这是什么意思?”布洛尔问道。 “这条信息表达出来对于狼先生的优势太明显了,如果地形真的如同游戏规则那样改变,我们被在一轮游戏中团灭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要加点小心另外还有一条我认为规则说的含糊不清,应该有隐藏信息在里面,不过我自己也还没弄清楚,这就需要等下游戏开始了再看了,总之我们需要小心应对,游戏越是简单,可能出现的变数也越大。”约瑟沉稳道。 “听你的,这次你表现的很好,等我们出去之后,你来做麦卡伦之前的位置。”布洛尔作为帮派老大,智商可能赶不上约瑟这种选拔者,但基础的恩威并施还是做得不错的,听见约瑟分析的头头是道,做事儿勤勉,立即收买人心,他哪里知道,约瑟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些所谓的奖励。 “所有兄弟,现在跟着我去大厅,我们都是酿酒区的好汉子,几个破游戏算得了什么,我们还有酒没喝完,有女人没睡够,有敌人没打服,我们一定要从这个破屋子里走出去!”大嘴巴趁着第一个游戏破关,再次给手下打气。 酒帮众人本来就被恐惧『逼』到了极限,现在人人心里面都是一肚子火,听见布洛尔这么说,再想想外面花花世界,血气再次翻涌,纷纷振臂高呼,响应布洛尔,咋咋呼呼的涌进了主会客厅。 竹中已经等在那里了,脸『色』平静,脸上好像带着一丝笑容,不过嘲弄的意味已经不在其中了,对方的队伍里面,有足可以成为他对手的人,以竹中的傲气,这个时候也不至于托大。 拉格寓所主会客大厅的地板上出现了一条明黄的『色』带有黑『色』条纹的直线,和现实世界中加粗了的警戒带非常相似。 黄线将大厅地板的面积分为一大一小两个部分,比例上大约是17,小的那块区域还刷着浅浅的绿『色』,不用说,这边就是安全区了,仔细看看,还可以发现,自从大嘴巴众人进入主会客大厅,整个大厅地板的边缘,就整齐的被画上了一圈醒目的红线,不用说,这就是游戏的总范围,这说明游戏必须在此范围内进行。 “请问,哪一位是约瑟?”竹中看见对方到齐,似乎也不着急开始游戏,而是向酒帮众人发问道。 他和这位对手已经通过智力交锋过一次了,对手很聪明,抓住了他的破绽,一举将他擒获,不过论起来,两人还没有正式的照过面。 “凭什么告诉你?”布洛尔抢先道:“小杂种,你老老实实的等死就可以了,知道这么多干什么?” “布洛尔老大,你这么着急,知道人以为你是怕自己的珍贵下属被我发现,好在游戏中对他下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怕手下人气太高呢?”竹中年纪不大,应该对人情世故不是很了解,但这小鬼偏偏是个怪胎,一句话阴损到了点子上,就算布洛尔现在还不担心约瑟功高震主,他也要在布洛尔心里面种条蛆。 “胡说八道!小杂种!”布洛尔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个弗朗士只要对他说上一句话,就能立刻把他心中最深的火儿都给勾上来。 “布洛尔老大,我和弗朗士最终还是要见面的,不如就现在,第二个游戏我会很小心,不会让他抓到机会的。”布洛尔身后走出来一个人,消瘦阴骘,深『色』头发油腻腻的贴着头皮,硕大的鹰钩鼻子让他看起来十分不善良。 “约瑟先生,你好。”竹中彬彬有礼,对于约瑟甚至展现出了超过布洛尔的重视和礼遇。 “你好,圣童。”约瑟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回话,他也在观察这竹中,根据选拔者的外形改变原则,这个家伙实际上也是个小孩,在军师这个行业里面来说,真是年轻。 “请问第二个游戏已经清楚了么?”竹中语气亲切,就像是在和老朋友拉家常。 “很清楚,不劳费心。”约瑟冷冷的回道,场面上像是竹中的热脸贴了冷屁股,“我们的对话可以找时间再继续,现在我们开始第二个游戏吧!”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也好,就此别过。”紫头巾男子脸上的笑意有几分僵硬,不过他也很识趣地带着那对孪生兄妹离去。 “看这三人实力也不弱,余兄为何不将他们留下来,若是能给咱们趟路,咱们也能轻松不少。”霍鹰收回自己的法器问道。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况且若只是需要几个趟路的,咱们哪个不能从家族里面拉一两个人过来,何苦要这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再说,陆兄的耐心可不太好,咱们这么些人,后面需要消耗的定魂丹数量不可预知。自己用着都未必够,哪里有功夫接济别人,这几人看上去气息浮躁,明显已经受了些影响。若是发起疯来,咱们少不得又要多动一番手脚。”余东宝略微带着一丝笑意地看了陆小天一眼。 “说得也是,那便走吧。”霍鹰点头认同了余东宝的说法。 “距离这里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便是那三叶定魂草的位置所在,咱们的动静尽量小一些,这里也有其他的修士进入,如果知道咱们手里有富余的定魂丹,有些闯进来的冒失鬼可未偿不会狗急跳墙。”沐子欣语气冰冷地说道。 霍鹰则不怀好意地看了陆小天一眼。 陆小天心中了然,刚才路上几次顶撞于他,一旦他炼制不出丹药,下场不言自明,只不过陆小天心里也是冷笑一声,如果他一心想走,便是几人联手,又能奈他何。 几人对于此地十分熟悉,看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途中还碰到了另外几波影鼬鼠,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几人故计重施,没费多大的劲便解决了。妖兽虽然厉害,不过有些方面毕竟比不得人族修士,只有达到了妖修之后,才会与常人无异,灵识得到极大的提升。 有了几波影鼬鼠的插曲,几人的速度拖沓了不少比预计中的多花了近半的时间。几人来到一处跟其他地方相仿,长满青苔的石壁前。脚下是浅浅的水尘,里面还有几条低阶的妖蛇,感受到几人的气息,吓得蜷缩在浅水里不敢动弹。 余东宝嘿然一声,取出一只小巧的阵盘,对着石壁一掷,陆小天眼睛一眯,若非凑近了看,还真是难以发现这石壁竟然是一处障眼法阵。怪不得几人不杀水中的几条低阶妖蛇,一来是懒得动手,二来留着能起到更强的掩饰作用。 阵盘抛出,石壁大开,露出后面一处青葱的石洞。一股让人心神安定的气息扑鼻而来。 “三叶定魂草!”陆小天一眼便认出了这种灵草的来历。 “不错,后面就看陆兄你的了。没有你炼制出来的灵丹,我们几个在此处可是寸步难行。”邵子霞对陆小天眨了眨眼道。 陆小天直接点头,也不客气,紧随着余东宝踏入石洞内,这石洞内竟然长满了三叶定魂草,此草一旦离开其生长的地方,数个时辰内必须炼制成丹,哪怕是玉盒,也无法阻止其灵性的流失,因此余东宝等人才会煞费苦心的将陆小天请到这里来。 见余东宝将石壁的阵法重新布好,面对几人同时看来的眼神,陆小天左右扫了几眼,发现这石洞内还有不少洞穴。直接寻了一处相对宽敞一点的,然后在洞口摆下一道法阵,能隔绝其他修士的窥视。自己采了几株三叶定去草,向余东宝道,“每隔两个时辰,采五株三叶定魂草放在洞口,我自会取,不要试图进洞影响到我炼丹。” 说完,不待众人回复,陆小天便闪身进了石洞。 “不就是会炼制点灵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霍鹰看到陆小天一副不跟众人商量,便直接进洞,脸色十分不爽地道。 “定魂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炼制出来的,单是能炼制定魂丹,说明此人至少也是中级炼丹师,无论是对于哪个世家,还是仙朝,这种人才都不是普通的金丹修士可比的。再加上此人本身便已经是金丹修士,不仅修为不低,而且还在丹道上有所建树。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有本事的人,有几分怪脾气也正常。”余东宝呵然一笑道,倒是不以为意。“只要他真的能炼制出丹药来,性格孤僻一些,但也不失为守信之人。” “是呢,我看此人颇为神秘,咱们可不要轻易得罪了此人,否则日后再想请他办事可就不容易了。”邵子霞补充了一句,饶有深意地看了霍鹰一眼道。 霍鹰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陆小天进入石洞内,取出炼丹炉,这定魂丹是种颇为独特的丹药,只需要三叶定魂草一味灵草便可,并不需要其他的辅药,想要成功炼制出来却也不容易。陆小天以前也没有炼制过。这前面几炉还是要身体力行的。 不过陆小天此时在炼丹上的造诣已经颇高,金丹期修士所用的丹药,已经少有不能炼制的,尤其是凝金丹,对于一名高级炼丹师而言,算是最难炼制的几种丹药之一. 前面两炉炼制失败之后,第三炉便成功出丹了,只是出丹率还不高,一炉丹药只出了一颗。但整个石洞都是这种三叶定魂草,陆小天浪费得起,而且还有体内的结界支撑。 到后面,随着炼制的次数一多,陆小天很快便熟悉了这种丹药的炼制之法。稳定在一炉丹药出丹三到四颗左右。如此反复几次,觉得没有多大问题,陆小天便取出一具低阶傀儡,用副元神控制傀儡炼丹。自己则坐到了石洞内的一角,想了一下,觉得不放心,又在洞口加了几层禁制。 然后坐回来,伸手一托,一块灵力惊人的玉骨再现在手心,上面残缺了一大块,玉骨之上,一朵幽兰影如立空谷。数道剑气缭绕。 “涅骨剑幽兰!”陆小天脸上带着一股莫名的神采,除了体内飘渺剑气的隐患之外,他对于飘渺剑阵也是有几分期待的,此时体内凝结的剑丸,仍然不具备太大的攻击力,他只能随手发出几道剑气,但还无法将剑丸祭出体外退敌。但据飘渺剑诀中的记载,一旦融合了涅骨剑幽兰之后,剑丸将会出现脱胎换骨的变化,化虚为实,变成一种随时可以祭出体外退敌的厉害法器,无限接近通灵法器的存在。 陆小天伸指一弹,这截玉骨自玉盒内飞出,庞大的灵力顿时如同山洪暴发一般,夹带着剑气,陆小天面色微惊,如果不是刚才又加强了几道禁制,只怕这股灵力波动便会惊到洞外的余东宝几人。 此时石内,陆小天控制的低阶傀儡有条不紊地将灵竹碳置于丹炉之下,控制着火侯,陆小天的本尊则双手向前连拍,打出大股的法力,将涅骨剑幽兰团团包裹起来。包裹住涅骨剑幽兰的法力不断地向中心侵蚀。这个过程十分缓慢,寻常修士甚至无法以肉眼感受到这种细微的变化。只不过在这种炼制的过程中,陆小天自己却能切身体会到涅骨剑幽兰与自己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体内的剑丸,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回流到体内的法力变化。剑丸如同嗅到了血腥的鲨鱼,在丹田之内躁动不安,开始沿着经脉自行游走,追逐着从外界回流至体内的法力。吸收关法力中蕴含的涅骨剑幽兰气息。吸收的气息每多一分,陆小天便能感觉到剑丸的体形也在一点一滴的变得更加凝实。 剑丸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强大,按照飘渺剑诀中的记载,只要用空冥剑石融入体内,炼制出剑丸,集齐八颗剑丸,修为足够便可施展飘渺剑阵。此剑阵灭鬼诛魔,威力非同寻常。而剑丸与涅骨剑幽兰合为一体之后,哪怕是不动用飘渺剑阵,亦可单独对敌,毕竟剑阵消耗的法力与神识都非一般修士能承受。 随着不断地将涅骨剑幽兰炼化,陆小天隐隐感觉到悟剑石碑似乎有些异动。于是将悟剑石碑又取了出来。神识毫无阻滞地沉浸其中,石碑雾蒙蒙的空间内,那大量来往纵横的剑气依稀如旧。 陡然间,剑气似乎出现了异动,那一道道剑气,左右穿插,如同铁划银钩一般,在空中斩过一道道玄妙的轨迹。依稀间,组成了几个古朴的大字。 飘渺剑诀,“幻雨落剑式!” 只见那纷繁的剑气在头顶之上不断聚集,形成一把巨剑,那透明巨剑似乎能吞云吐雾,如同天地之间的巨妖。瞬间,巨剑对着陆小天的元神凌空落下。 陆小天顿时大骇,哪怕是在这石碑之内,陆小天觉得那巨剑远在天边,只不过见识过飘渺剑气的厉害,他绝不会真的以为这种错觉会是真实。一瞬间,那巨剑似乎化身千万,自空中如雨而下,虚虚实实,以陆小天的元神之强,虽然能识破其中的不少只是虚无的剑气,并没有杀伤力,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也无法对所有的剑气进行识别。更遑论其他的金丹修士。 转眼间,那似乎无尽遥远的剑气便已经迫体而至,万千剑雨轰然而散,化作其中一柄,直指陆小天眉心。陆小天的元神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元神要被这巨剑所割裂,无处藏身,无处躲逃。 不过也是在这一瞬间,那巨剑也化作虚无,重新化作一道道的剑气逸散在石碑的空间之内。 呼------陆小天的元神自悟剑石碑中出来,此时浑身上下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浸透。在巨剑斩向自己元神的那一瞬,陆小天以为自己的主元神要被击灭,但悟剑石碑终究只是一块让人参悟飘渺剑道的奇物。并非真的要灭杀他。 想通了这一点,陆小天收起心里的后怕,再次闭上眼睛,细细体悟刚才那可怕,让人无处遁形的一剑。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切身体会到这一剑。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能更能感受到剑意的精髓所在。 等陆小天再次睁开眼来,眼前涅骨剑幽兰的残体已经完全被吸入体内。陆小天神识一动,发现此时丹田在侧,一柄悬浮的小剑愈发分明,吞吐法力的速度比起以前快了数倍。偶尔显露的一丝锋芒,显示出的威压竟丝毫不在镇妖塔之下。 陆小天心里带着一丝喜意的同时,也有着几分疑惑,如果飘渺剑阵与七级浮屠是一个层次的,但七级浮屠的炼制,对于一个金丹修士而言,简直是无法承受的。若非陆小天本身是个炼丹师,又可以分心数用,换作其他的金丹修士,如果没有地月罡煞,花费两百多年才能将其炼制出来,其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而且消耗的灵石也是一笔天文数字。当然,如果不是陆小天体内有结界的存在,此事也根本想都不敢想。毕竟浮屠行僧那样的强者都未能办到的事。 按理来说,组成飘渺剑阵的剑丸,就算好炼制一些,但过程跟镇妖塔比起来,未免也太容易了一些。 陆小天托着下巴,难道是因为在悟剑石碑中的感悟,或者是因为之前入侵体内,飘渺尊者剑胎的那道剑气,让他领悟到了剑诀精髓? 看起来似乎有些太悬乎,陆小天摇了摇头,想不通,只能留待以后去想了。 回过神来,副元神控制的低阶傀儡奉上几个丹瓶,正是这段时日以来炼制的定魂丹,除了交给余东宝的,陆小天自然给自己留了大量的节余。再加上以他神识的强度,对定魂丹的依赖性要比余东宝这些人小很多。不过多给自己留些丹药终究是有备无患。 一个月多的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接过丹药的陆小天面色一怔,副元神一直控制傀儡炼丹,对于时间的流逝自然是一清二楚。原本还以为只是数个时辰,或者说长不过数日。没想到竟然还超过了五天。 陆小天缓缓站起,收起丹炉,伸手撤去了禁制。洞口,余东宝几人正诧异地看过来。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数千名新生,全部都被扔在野外独自生存,甚至还要随时面对各种魔兽的侵袭,没有强者的保护庇佑和全方位的“监视”,学校领导又怎么能放心呢? 山林之中,处处潜伏着学校安排的强者。 高空上,更是有着影像精确的航拍器。 当然,这一切是不会告诉学生们的,为的,就是让他们心中时刻存有紧迫感、危机感。 将学生们逼到绝路,就是学校的目标! 没有手机、没有指南针、没有任何高科技设备,就这样被“投放”在一片未知的山林里。 感受不到具体的时间流逝,也感觉不到方向。 学生们所能用作参考的,就只有天上的太阳。 通过太阳的位置,大体判断时间和方向,带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正是这种不确定性,让这些生长在“温室”中的孩子们,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而且,四周又都是各种密林和罕有人迹的石砾、土路。 幽诡,荒凉。 一种无形的恐怖氛围,萦绕在每个学生的心头之上。 未知、恐怖、危险…… 结界守护着城市,可是此时的他们,却身在“结界之外”。 ……………… 山林中的某处,不知是谁在这里搭建了一座简易的临时建筑。 帐篷用迷彩绿色的布和钢铁框架组成,占地面积近百平方,却简陋至极。 不过……在这里待着,总好过那些只能露宿于野外的学员们。 帐篷内,密密麻麻地挤着好几十名老师,每个人都坐在长桌前,肩靠着肩,面前放着一台台电脑,映显着画面。 电脑接通着航拍器,能让他们准确地观察、“监视”每一个同学,从而保障他们的安全。 还有一个秘密,是新生们不知道的。 这片作为猎兽之战狩猎场的地方,并不在城市之外。 准确地说,半在城外,半在城内。 这处山林,正是龙京大学的后山! 龙京大学本就位于龙京市的北侧,其后山,就是龙京市的最北点。 后山绵延不绝,占地面积广阔,这片“无人区”只有少部分区域处在结界的保护之内,绝大部分区域都在结界所顾及不到的地方。 可以说,龙京市的结界并不完整,而京大后山,就是这个缺口。 魔兽长驱直入,可以通过后山,冲进城市中心,冲入街道…… 当年,正是京大的首届校长提出,在后山开辟一方兽域,作为学生们的试炼场、磨刀石,结界的边界也是在那个时候做出的调整,留下了这么一个缺口。 但是,数百年来,从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想要对这个缺口进行修补。 原因正在与京大掌控的强势之力! 九品坐镇,高品数十。 这是多么庞大的力量? 京大在此镇守,魔兽岂敢踏足城市之界? 历代京大校长,正是龙京市北方的?! 大佬大佬,惹不起……” “……” 又过了几个月。 “啦啦啦啦~……嗯?那个九品老头又来了……啦啦啦~…… 艹!他怎么冲着我过来了……我跑!” 五秒钟之后,孟铸明单手捏住它“命运的后颈肉”,坐下了它高傲的背上。 孟铸明笑嘻嘻道:“小家伙,跑什么跑……” “……” 你才是小家伙!你全家都是小家伙! 我是高傲的狂狈战将! 人家今年已经三百一十五岁了! 狂狈战将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家里有好吃的,我是想给你去取一点……” 哼!惹不起你我就认怂! 这叫策略! 果然,我狂狈战将是这片山林最有智慧的魔兽! 接下来的几个月,孟铸明每次一无聊,就会来这里飞一圈…… 真烦人! 直到现在,狂狈战将才明白其他魔兽为什么都逃跑了。 魔兽与人族终究有别,同类尚且相残,更何况是异族呢! 九品之威,势不可挡。 万一他哪天要来杀我,那我岂不是凉了? 想通这些,狂狈战将连夜骂骂咧咧地逃跑了。 刚跑出二里地,就被孟铸明堵住,又赶了回来。 至今,狂狈战将还对孟铸明当时的“音容笑貌”记忆犹新: “你可不能走啊,不光是你,这里的每一只魔兽都不许走…… 我还要靠你们来磨砺我们学校的孩子们呢……” “……” 就这样,狂狈战将被留在京大后山,成为了一个“部门经理”,掌管这里的所有魔兽。 至于它们“部门”的工作嘛…… 应该就是给学生刷经验、升级? 每年的九月份,狂狈都能看到有好几千的小屁孩来到它的领土,与二级野兽、三级蛮兵厮杀,将它的“员工”屠杀无数。 而它什么都做不了…… 九品在天上看着呢!谁敢轻举妄动?! 如此往复,一年又一年……狂狈战将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反正又不是我自己家的狼子狈孙,死了就死了!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抓紧修炼,等到这个糟老头子老到不能动弹的时候,我就往北跑! 妈的,可赶紧离开这个破地方吧,老子再也不待了! 算算时间,估摸着又要有一群小屁孩来这里了吧? “嗯?那是什么……?”,狂狈战将抬起硕大的头颅,看向某个方向。 一条五六米长的黑色龙魂,昂首望天,吟啸声狂暴如雷。 狂狈吓得“妈呀”一声,十分人性化地用两只前爪捂住耳朵,躲在了石头后面。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黎承冷冷的笑了。“岳妃多虑了,黎承不需要,百足之虫,至死不僵,该出现的,终究还是会出现。” 对于真凶,他从来都不相信只有一人。 没将手中筹码博尽前,真凶不可能出现。 只要能把握这阵子露出的蛛丝马迹,相信那日不远。 “你以为赢了?你们抓不到的!”话毕,岳妃再不顾体统的笑了。 她什么都没了,还需要体统? 黎承掸去直缀上的尘灰,又一个揖礼道:“岳妃保重!下回......喔!也没下回了,算了!” “黎承!你给我说清楚!” 岳妃感受到被羞辱的嘲笑,转身对着潇洒离去的黎承怒吼。 而他,一派清风朗月带着伯家兄弟,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岳妃也只不过暴露的秘密多了,被有心人作为枪使了。 再密的蛋壳都有缝,在这从来没有姐妹情深的宫廷里,她只是个牺牲者。 唯有庆幸,她的父亲没有因这一切放弃她。 当他见着魏国公不加思索便交出兵符,交换一家最后的尊荣。 便知道,伯家这次的劫难给躲过了,既然也顺利从中获取了想要的利益,那么他也愿意退让一步。 还在需要意那一点挑衅? 御书房内听着岳妃在外的动静,每个人脸上神色不一。 岳妃主动提及了缘生,雍德帝挂不住镇定而紧握着手中文镇。 魏国公亦是面色一沉,被压制在地的孙亦也没了讪笑。 这一静,雍德帝反倒沈淀了下心思,在后位上动心思的,何止魏国公一家? 岳妃看似宫里最脸面最得宠,实际却也只是平衡前朝的权宜,父亲手中皇城宫禁军与十万大军在手,哪个女儿能不被皇帝娇宠? 方才一番挣扎,魏国公神色颓然鬓发杂乱,不发一语陷入了萎靡。 十数年前京城海晏堂酒宴上的蒙面来客究竟是何人,至今仍是谜团。 贪念使然,他根本未细究来人,只想着为女儿铺平了后宫路,没了皇后,有母家势力,登个后位是多难的事? 偏偏雍德帝无视朝臣的奏请,后宫事宜从来家事而言,不许朝堂置喙,这些年因立后被贬的文官可不少,才逐渐默许了由德贵妃掌控后宫。 这凭空出现与黎后如此肖像的女子乱了他们阵脚...... 突来一阵激灵,魏国公眼眸猛然收缩,凌厉扫过仍批阅着奏折的雍德帝。 情痴二十余载的深情帝王,会因为一个肖像黎后的女人便痴心至此? 他太大意了!自以为囊中取物的后位,竟会是引他入局的戏码? 思及此,魏国公再也忍俊不住的笑出声,这一局他输得彻底。 这笑引来雍德帝眼神淡漠回望一瞬,又若无其事淡漠的低头。 勤公公也为这笑感到乍然,提起嗓子问道:“国公所谓何事?” “圣上这局做得精彩,罪臣认了,但求圣上悯我岳府血脉。”魏国公思路从未那么清楚过,这一瞬全想明了。 “国公朕好想,什么局,怎么精彩了?”雍德帝搁笔,倚靠龙椅等着发话。 人在意气风发时,终究看不清,想不明。 跪于此地能想出个所以然,他反而好奇想了什么。 逐渐灰暗的天色,小公公进来殿内掌灯,知道氛围不对便赶紧退离,又还了一室静默。 “圣上连皇后之位都用来引罪臣入瓮,跪在此地这一瞬,罪臣看清了,输得不冤,是否从黎太后离宫开始便是一个局?圣上想必早就对罪臣记恨了十数年,为着罪臣手里的军权而隐忍不发十数年,圣上日后无忧矣。” 杀妻之恨能隐忍十数年,何止非常人所能?还必须无视女儿的娇纵蛮横,更得放在掌中呵疼。 雍德帝没有如同展现的怯懦,而是不断断的隐忍。 雍德帝不置可否,随手将批阅过得奏折往魏国公跟前一扔,语调不温不火道:“国公过奖了,看看。” 魏国公双手颤颤摊开奏折,没有署名的折子,说的却是十数年前海晏堂酒宴之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在门下省混迹数十年,有几个人的字迹他能不认得? 这个奏折里完全陌生的俊逸笔迹,还能不着痕迹被放进御桌上...... 更让他明白,今日结局为必然之事。 飞鸟尽,良弓藏,如今他还没真正倒下,便有人着急想要藏起他来了。 雍德帝愉悦欣快,看着魏国公神色轮番换了数次,往事如浮云的感叹道:“国公是胆大了些没错,这来者何人都不考虑考虑,便拿了人家南楚禁药。” “人有所谋而动,今日是我,明日指不定就是圣上皇子,这是必然生存法则,圣上又何必讽刺。”魏国公事到如今也是破罐破摔,说话反倒大了点声。 既然已经知晓一切的雍德帝,怎可能放他们家族一条生路? 雍德帝双肘靠着御桌悠然眸光扫过,冷哼道:“敢问国公,朕这一身黄袍您赐得可欢喜?您可知穿上这身黄袍从来非我所愿?” 魏国公听到我字心中又是一震,原来雍德帝早就清楚前太子死因,喃喃说道:“圣上真是好功夫。” 前太子对于他的结亲不理不睬,监国时期就开始大幅削弱各方军权势力,试图将军权在他继位前统一到皇权手中。 因此谋划了这么一出太子坠马,未曾想年老体弱的帝后就这么鹣鲽情深的携手去了,让雍德帝捡了这么个便宜皇帝。 “朕宁可国公贪大点,把这个国家也给贪了,至少朕还能有一家和乐,偏偏要将朕送上这个位置,再一个个剥夺朕的家人。” 魏国公哼哼嗤嗤的笑道:“还有忠臣可当,怎会选择逆臣?如今满宫妃嫔不都是圣上家人?还有哪个皇子不是圣上的孩儿?” 男人,说得再爱面对三千粉黛的妃嫔,又有哪个真的不碰触的? “国公您说呢?”雍德帝笑得讥讽,“国丈从来就不是国丈,这个回答国丈可满意?” 魏国公难以置信的瞠目结舌,一时又是气血攻心的呕了一地血,终于气力不支瘫倒在地,口中仍不死心喃喃问道:“究竟何人玷污我女?” “何来玷污之说?”雍德帝冷然一笑道,佯装出恍然大悟拍额道,“原来国公说的是孙公公啊!这事儿请国公放心,关于孙公公,朕会妥善安排,既然入了宫六根不净,就该让他干净了再去伺候您的爱女。” 孙亦听到雍德帝的安排奋力挣扎着,侍卫便将他踩得更紧贴地面。 “再赐孙公公一次宫刑,这次记得找功夫好点的,定要他好好活下来伺候岳妃。”雍德帝单肘托腮,恍若恩赐般看着孙亦道:“听说孙公公有一身好功夫,为了岳妃安全也未免国公担忧,记得一并刑了。” 他转回冷淡眸光探问魏国公道:“不知国公对于这样安排满意否?” 魏国公一生戎马,毁于一个贪字,书房内只有静默的唏嘘。 见国公已无回话气力,只有睁着愤恨眸光瞪视着。 雍德帝又冷笑道:“国公放心,朕说好的荣光依然做数,岳贵妃,听清了!是岳贵妃!即日起封禁瑶光殿,正殿改立八十一位宫人牌位,让岳贵妃日日参拜,夜夜忏悔,衣食供应依然按照贵妃份例,非死不得出。” 魏国公努力想撑起身子又无力瘫倒,口中喃喃却一声也没发出来。 雍德帝没有想听的意思,仍是那半笑不笑模样,轻轻浅浅的说道:“国公勿忧!我儿类我,我们一家人都不急着知道您口中的幕后之人,您只稍安心回颐养天年即可。” 这是他隐忍了这么多年来,给朝臣们的报复,人人都设想后位,各各都想生个皇子,他便让他们求人得人! “勤公公还不宣来太医为国公诊治!” 话毕,侍卫们便将倒地的魏国公搬到一旁太师椅上,脸上、身上都沾惹了大片血渍,一世英姿勃发消弭于颓丧里。 无观大师弟子,太医元和早等在殿外,一进便是对着室内两人针灸数针飞针齐发,未宽衣也针针准确落入雍德帝要求的周身大穴与头颅穴位里,两人同时呕出了一口鲜血痛苦哀号。 一生无法动武、无法言语,连提笔气力也没有,仅能靠人服侍。 雍德帝缓步到魏国公身边,在他耳畔轻声说道:“国公可知世代纯臣的黎家如今已恢复往昔风采?” 他没理会魏国公错愕神情,轻拍了他肩膀后,施施然走出御书房,对着岳贵妃身旁嬷嬷说道:“爱妃辛苦!请嬷嬷送贵妃回宫休息。” 随后,雍德帝负手于后,昂首阔步,头也不回离开。 岳贵妃难以置信看着似乎心情颇佳雍德帝缓缓离去。 在嬷嬷与侍女的搀扶举步维艰缓缓走回她未来牢笼,说好不落下的泪水,终于有如断线珍珠般落个不停。 她以为能有个了断却什么都没有变,变的只有她的殿阁成了一座活牢笼。 原来不只有她对圣上的浓情蜜意是假的,连圣上对她的百般疼惜与忍让也都是假! 她落寞笑着,她半辈子时光......就这样了? 最后一次见面,他狠心得没给她一句话的时间。 泪花随着脚步艰难,落得更凶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虚假!虚假!先生你实在是太虚假了!” 一大早地,胡兰冲出屋子就对着叶抚一阵莫名其妙的念叨。 叶抚好奇问:“怎么了?先生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胡兰将曲红绡给她的木牌子捏在手上,木愣愣地说:“你那天说大师姐要回来了,我立马就给她好传了几道神念过去,但是跟之前一样,没有半点回应。先生你肯定是骗人的,大师姐她是不是还没回来!” 叶抚仰面躺在藤椅上,“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大惊小怪的。原来就这么回事啊。” “什么叫就这么回事啊。”胡兰委屈巴巴地说:“先生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就想着我读书修炼,读书修炼,除了读书修炼什么都不管不问了。” “我怎么就什么都不管不问了?” “你明明知道我很想念大师姐,你还说就这么回事!”胡兰冷不丁地笑了一声,“我知道了,肯定是先生你在外面有别的学生了,就不关心我们了。” “胡说!” “肯定是,你肯定是!” 叶抚将她打住,认真地说:“你应该想一想为什么大师姐不回应你,是没法回,还是不想回。” “不想回?”胡兰愣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如坠冰窖,立马紧张地说:“会不会是我烦到她了?然后她不想理我。” 叶抚说:“你自己好好算一算,从你开辟神魂以来,一共传递了多少道神念。” 胡兰皱眉沉思,片刻后大惊道:“一共一百三十二道!” 叶抚打趣道:“亏你算得清啊。” “完蛋了,大师姐不会真的……厌烦了吧!”胡兰手足无措。让大师姐讨厌什么的,她无法接受。 叶抚笑了笑,“小姑娘呀,要矜持一点,热情过头可就不太好了。” “先生,这……这可怎么办啊?”胡兰慌兮兮的。 但凡是关于曲红绡的事,胡兰总是无法保持理智。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荷园会一事过后,好不容易让她走出阴影来,总不能真的变成个小迷妹了。 “你大师姐没那么小气,你一天想着的不应该是该和她说些什么,而是自己该做些什么让她再见到你时更加高兴。” “做些什么……那什么才能让大师姐更高兴呢?” “你大师姐临行前不是嘱咐你好好读书好好修炼吗,那你就在这两样上取得个好的成果来面对她。” 胡兰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虚起眼睛说:“我算是明白了,先生你就算在哄骗我,想让我更加卖命地读书修炼。” 叶抚无所谓地摊摊手。 “我是不会上你当的!”说完,胡兰就马不停蹄地回到房间,开始修炼。 口上唱着反调,心里倒也清楚自己该干嘛,胡兰就是这样的。 自从几天前,周若生同叶抚一番谈话过后,便没有再来过,她仍旧没有决定好到底是要保持现在的状态,还是变回以前的状态。叶抚看得透彻,其实当那天问起她这件事她没有立即决定后,便已表明了她的心意,是打算保持现状的。不过大概因为转换成女人后,心思也跟着细腻了一些,总得找一个说服自己违背本来的自己的理由,显得不干脆。 所以说啊,叶抚一直觉得女人的心思很多很纤细,总是去想一些有的没的的东西。就像先前的白薇一般,一件事情总是要来回反复推敲上许多遍才下决定,甚至下不了决心。但你若是说她们是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的人的话,有些时候她们表现出的果决与狠戾又让人胆寒。 倒是庾合没少过来,他这些天一直在周若生那里碰壁,便是连面都不让他见了。他没辙,又没法强迫她,要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话,他敢肯定,依照周若生的性格就算是死了都不会从。所以,他只好来找叶抚,希望通过叶抚去跟周若生扯上点丝丝缕缕的关系。 庾合呢也没那么莽撞,每次过来都是以聊天交心为由,只是时不时提起周若生而已,就像是把她作为话题里顺带的谈资一般。尽管表现成这样,但他大概是真的对周若生有意,总是让人难以去接受他只是顺带提起的说辞。 撇开其他目的不说,庾合这个人的确不错,身份不低,但为人处世特别随和,很是谦逊。叶抚能够看出来,他所表现出来的性格都是实打实的,并没有刻意地去装作一个随和谦逊的人。带着皇室子弟的优点,但没沾染上一点缺点。 虽然感官上很好,但叶抚也明确了一点,这个人可以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但不能是交心的朋友。他修的是霸道术,但人却格外聪明,聪明到每句话都说得滴水不漏。他能够真诚地去同人交往,但是没法从骨子里去接受别人。 叶抚在庾合身上看到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能够和每一个人相处得来,但是骨子里抗拒被他人所了解,也抗拒去了解他人。简单一句话来说,内心是孤独的。 如果说庾合只是个没什么包袱和责任的人的话,那么内心孤独或许不是什么好事。但他的身份是皇子,是有希望去竞争帝王之位的人。要做帝王的人,内心还是孤独一点比较好。 叶抚在探究庾合的同时,庾合也在尝试着去探究叶抚。在庾合眼里,叶抚是个让他摸不着丝毫破绽的人,与其对话时,他总是觉得自己隐隐占据主导地位,但就是问不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来。他不止一次想过是不是叶抚故意这般表现的,但是又没法去确定。总而言之就是,跟其说话自己好似什么都知道,但又什么都无法确定。 庾合与叶抚来往并不单单是为了周若生,他还不至于那么矫情,主要是他隐约觉得叶抚是个不简单的人,想同其处好关系。但是几天的交谈下来,他不由自主地又打起了退堂鼓,有些不敢再接触下去了。他是个皇子,知道自己到最后无论如何要去面对那个位置,所以招徕人才,同能人之辈来往很有必要,但是那并不意味着他会去招徕一个无法掌控的人。而现在,在他看来,叶抚就是这样的人,无法去掌控。现在,他能做到的,更多地就只是同其关系不那么尴尬。 这天,庾合哪儿也没去,他知道现在自己和周若生之间已经陷入了瓶颈僵局,再厚着脸皮凑上去是徒劳的,根本不存在着什么长久得人心的说辞。周若生不是那种一直陪伴着她就会得到她认可的女人,庾合是这样以为的。至于同叶抚之间,他得好好思考思考后续该如何,总之是不能再想当然地去相处。 下午间,房门被人敲响了。 稍稍感知气息,庾合便知门外的是窦娘,便轻声说:“请进。” 窦问璇推开门,见着庾合便笑着问:“可有时间?” “窦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庾合坐正。 窦问璇坐到他对面,看着他的模样,脸上不禁有些感慨之色,“好久没有同你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 庾合笑了笑,“是啊,上一次都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宫里的日子跑得快,眨一下眼就都变了。”窦问璇难得露出女人的柔弱之色。 庾合摇摇头,“窦娘,你我之间便不去感伤什么。你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了,一些事情不必像其他人那般,难免太过生分了。” 窦问璇眼神染上几分慈爱,“你比以前懂事了不少。” “人嘛,都是要懂事的。” 窦问璇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那,有些话,我便同你直说了。” “窦娘尽管说,我认真听着。” 窦问璇深深吸了口气,说:“陛下他到了那个层次了,要入幽关了,没法再去管理国家大事了。” 庾合瞳孔一缩,“窦娘你是怎么知道的?父皇当真迈到那一步了吗?” 窦问璇回答:“陛下或许还念及情分,那天到我园子里来说了些话。”实际上,究竟是念及情分还是其他,她并不知道,也不敢随便去揣摩。她继续说:“陛下乃天人之姿,走到那一步也不奇怪。” 庾合紧皱眉头,“还要多久?” “就这五年之内的事。” “五年!”庾合眉头皱得更深,“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天下大势不可逆,届时便是时局动荡之际,父皇闭了幽关的话,何人来主持大局?” 窦问璇深深地说:“所以啊,当要新帝登基!” “新帝!”庾合目光一凛,“可父皇至今未立皇太子,如何登的了基?” 窦问璇说:“明年春,祭祖之时。” 她只简简单单说了两个词,庾合一下子便明白其意思,是要在明年的祭祖大典上立太子。 庾合松了口气,“原来父皇早已做好准备了。” 窦问璇忽地眼神一凛,“你就是这个表现?” 庾合一顿,“怎么了?” 窦问璇语气严肃,“大玄一共五位皇子,你也是其中之一!你也可能被立为太子!” 庾合洒然地笑了笑,“窦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修了霸道术,可没修过帝王心术,便是打算不去争夺帝位。想必父皇也心知肚明,会在另外四位兄弟之中抉择。” “混账!”窦问璇怒气冲心,大骂。 整个大玄王朝,敢这般言语这般态度斥责三皇子的除了当今帝王和太后以外,便只有她窦问璇了。 庾合连忙挥出灵力,将窦问璇气息稳固住,“窦娘切莫置气,免得伤了身体。” 窦问璇胸膛起伏很大,“你让我不伤身体,但你可知你这般言语大伤我心!我知道你想寻求长生大道,不愿意参与纷争,但你应该很清楚,这件事并不是你不参与就不关己身了!莫要同我说那帝王心术,为陛下身边那么多年,我岂不知便是陛下都没有去修!” 惊语如雷,庾合连忙召出一道屏障来,“窦娘你昏头了!”他难以理解,窦娘该生气到什么地步,才至于这般没有分寸。 窦问璇冷哼一声,“我没有昏头,我清醒得很!” “那你怎可说出那般话来!” “我要让你明白,你就算不想争,也得做好万全之策!”窦问璇严肃地说:“若是到时候陛下把太子之位给了你,你该如何处置?” 庾合连忙摇头,“父皇定然不会给我的,他肯定知道我没那个才能。” “你凭什么这么说!若是给了你,你怎么办?” 庾合忽地冷静下来,皱着眉问:“窦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窦问璇轻哼一声,“你觉得我能知道什么?” 庾合紧紧地盯着窦问璇的双眼,但是并没法从其间解读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他有很多猜测,但都不敢随便去印证。 “你离开大玄已经半年了,你认为有多少知道你是去神秀湖的?他们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窦问璇连着问了两个问题。 庾合说:“父皇亲派我来,应当是满朝皆知。” 窦问璇摇头,“错了,知道这件事的可没有几个人。”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直到把二人送走,江浩洋早已经放开着身子坐在大沙发上,让一个女侍者给他捏着肩膀。 “送走了?”江浩洋半闭着眼睛,声音低沉地问刚进来的一个人。 那个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根烟,点着了猛吸了口,憨笑着『露』出一口蜡黄牙齿,“送走了,不过似乎到了隔壁的一个包厢。” “哼……”江浩洋冷笑道:“这个蠢女人,以为随便找个男人就能把我挡在门外,她也太看我了,你马上派人跟着,我要看看她干什么。” “老板,要不要我去找几个人把那个姓秦的子做掉?那子明摆着就跟老板你对着干啊。” “你先不要出手,随便派几个会干事的去就成了,得先知道他的底细,还有,他虽然比较粗俗,但却看起来不像傻子。” “老板你想多了吧,这年头,上个什么都知道,真要是牛哄哄的大人物,也不会做个白脸跟着冯经理后面混吃混喝?”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做事要谨慎,这就是你当跟班,我当老板的缘故。”江浩洋眯酥着眼,淡淡道。 “行行,老板说什么就什么,我改明儿上街找几个混混修理修理那子,他要是被弄死了也活该。”挠挠头,又费解地道:“老板,我说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冯香妞长得是漂亮,可这漂亮的女人多得是,老板要玩女人,她们不都得倒贴上来。”那个下属说完还哀怨地『摸』『摸』自己的大胡子脸。 “你懂什么”,江浩洋道:“女人的模样不过是副皮囊。冯香妞的容貌,虽然在全普安都难以找个跟她可以比肩的女人,但不代表全国没有,更别说世界这么大,漂亮的女人千千万万了。” “那老板干嘛追着冯姐不放?” “『毛』球,你以为一个女人,特别是这么漂亮的女人,在二十出头就能开那么大的酒店,只单单凭借她的相貌么?” “难不成老板还想找个女人帮忙打理生意?” “她虽然是个管理方面的人才,可不代表我就比他差。”江浩洋侃侃谈道:“我之所以想得到她,除了她是个值得我征服,我认为唯一配得上我的女人以外,还有一些原因,你是不会懂的……” “我是不懂”,下属嘿嘿笑道:“老板肯定比我聪明,不然我怎么是下属,跟着老板屁股后面混呢。” 江浩洋哼声道:“你也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你喜欢的那个服务员,也在冯香妞的酒店。如果我得到了冯香妞,那么……里面的那些女人,也就离你不远了,只要喜欢都可以下手。” 听到这儿,那个下属两眼立马放光,『舔』着嘴唇倒抽一口凉气,“老板,你怎么又提那娘们儿,那个服务员大屁股大的我做梦都想,你说要真把她弄上床,大屁股晃起来不得把我榨干啦!你不提还好,这一提,我今天晚上又得去夜店找鸡了!” “去!我看你比那白脸的还粗鲁!”江浩洋瞪了一眼,破口骂道。 等下属走出没多久,江浩洋缓缓伸出手,一把抓住身后给他捏着肩膀女侍者的手腕,面无表情地问道: “多少钱?” 女侍者一愣,紧接着一张打着不少粉底的娇媚脸蛋羞红起来,犹豫了下,咬牙道:“五……五千……我以前没做过……” “哼”,江浩洋冷笑道:“才五千,贱货就是贱货” 说完,就把那个女人按在沙发上,直接冲击,很快的结束后,女人出去了,于是江浩洋把剩下的就喝了,这个时候那个下属进来汇报说,老板,那个冯香妞和那个姓秦的白脸在另一个包间内好像又开始准备喝酒吃饭。 江浩洋听到这儿,很是生气,狗日的,这个冯香妞也太不是东西,于是直接跟着下属再次到了冯香妞和秦书凯所在的包间,很是生气的口气说,想不到你们背着我又在一起了,哈哈,这个包间真是男女约会的好地方啊。 如果是第一次打扰,冯香妞忍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冯香妞只是想要找个僻静的空间跟秦书凯好好的商谈些正事,江浩洋却一次次的过来打扰。 冯香妞有点生气了,她起身冲着江浩洋大声道,江浩洋,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每个人不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我和谁约会和你何干,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江浩洋没想到冯香妞居然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教训口气跟自己说话,一下子火冒三丈起来,伸出一只手指着冯香妞的鼻子说,你这个臭女人,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不给老子面子也就罢了,居然背地里跟这个白脸约会,第一次我忍了,想不到你们居然一个晚上再次当着我的面约会,你让老子的面子往哪里搁? 冯香妞听了这话,气的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她冲着江浩洋抬起下颚,不屑的口气说,江浩洋,你这种人还要什么脸面?以前在我的酒店里纠缠我,我已经是对你一忍再忍,刚才跑进我的包间打扰我请客,我也忍了,今天你要是继续不识趣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实话跟你说了吧,你这样一个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官二代在我的眼里,根本就是一堆垃圾,你还是死了那份心吧,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跟着我,『骚』扰我跟朋友吃饭,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江浩洋可能是从来都没见过冯香妞这副恶狠狠的嘴脸,居然一下子被冯香妞给唬住了,呆呆的站在门口,半晌没发出声音。 坐在包间里的秦书凯在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一想到冯香妞这样的男人居然还有男人敢追求,他心里不禁感觉有些好笑,这世上还真有不怕死的,连冯香妞这种女人都敢主动招惹。 冯香妞见江浩洋一直站在门口,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礼貌,严重影响自己和秦书凯谈正事,伸手发号施令的口气说,江浩洋,你也是一个大男人,如果知道什么是礼貌,什么是度的话,赶紧从我眼前消失,立即!马上! 江浩洋再次来的时候,他的那些朋友听了下属的说法,也都跟踪了过来,此事江浩洋一回头瞧见朋友正坐在楼下的大厅沙发上看热闹,心里哪里能丢的下这么大的脸面,他冲着冯香妞霸道的声音说,冯香妞,老子看上你,你就是老子的女人,老子不同意你跟白脸一块吃饭,你今天赶紧跟我走,老子还有可能原谅你,否则话。 冯香妞见江浩洋居然敢跟自己纠缠不清,说话的语气愈加严厉起来,她反问江浩洋,否则的话,你又能怎么样?你也不看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离开了你那当政协副『主席』的老爸,你连街上的一条狗都不如,还妄想要跟我冯香妞做朋友?简直是污了我的名声。 秦书凯在听到冯香妞的话,这才明白了门口男人的身份,难怪这年轻男子看起来有些眼熟,跟他父亲市政协副『主席』江建锋长的还真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是年轻版本,一个是老年版本的面容。原来认为是哪家的富二代,没想到却是市里政协副『主席』家里的大公子。 秦书凯忍不住回头仔细看了江浩洋一眼,这伙子长的算得上是帅气,又有这么好的家世,要是搁在一般的姑娘能找到这样的男朋友早就偷着乐了,不幸的是,江浩洋看上的居然是冯香妞,看样子这伙子以后可有苦头吃了。 秦书凯想到这里,忍不住嘴角微微『露』出笑意,偏巧就被站在门口的江浩洋看在眼里,在江浩洋的心里,这一笑就成了对自己的藐视和看不起,于是他伸手冲着包间里的秦书凯叫骂道,你子有种就给老子滚出来,你敢跟老子抢女人,老子就让你尝尝跟老子抢女人要付出的代价。 冯香妞见江浩洋居然对秦书凯如此不敬,心里不由有些着急起来,要知道今晚把秦书凯约出来,弄块地皮,还有冯局长的事情都是很重要的,有个机会一定要秦书凯给个明确的说法,现在江浩洋居然胡『乱』的搅合自己的事情。 冯香妞的心里愈加不痛快,冲着江浩洋说话的口气愈加冷酷了。 冯香妞冲着江浩洋说,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告诉你,你不要缠着我,我不会给你一点的机会,我再给你最后两分钟机会,你到底走不走? 江浩洋哪里能看透冯香妞深藏眼底的愤怒,他根本就对冯香妞的警告不理不睬,只顾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包间里秦书凯的方向叫嚣道,你要是个男人,有种就出来单挑,背地里抢别人的女人,却让女人站出来帮你挡驾,你他『奶』『奶』的还像个男人吗? 秦书凯见江浩洋一副年轻气盛的模样,句句针对自己,忍不住摇头站起身来冲着门口的江浩洋说,伙子,你追女人能不能成,那是你自己的本事问题,可别牵扯到别人,我跟冯香妞之间可没你想的那种关系,普通的朋友,你要是再对我出言不逊,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江浩洋这种时候哪里听得进秦书凯的话,他伸手指着秦书凯叫嚣道,我不管你跟冯香妞有没有关系,今天既然被我逮着了,你子今天就别想开溜,狗日的,刚才给你机会就是让你滚蛋,谁知道走了又到了一起,我一会要是不给点颜『色』给你瞧瞧,我就不姓江。 作者题外话:今日三更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大姐有很多不良的癖好,脾气古怪,这也是花少后来才逐渐了解到了,他在大姐的别墅中遭受到了非人类的待遇,这些人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还人模人样的,可是一旦脱了衣服,就好像是一匹喂不饱的狼一样。 正所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花少算是明白了,每次大姐一回来,花少的心都是提在嗓子眼上面的,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每次都被榨干得一丝力气不剩。 花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活死人一样,活在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不过唯一让他有些安慰的是,大姐对钱很大方,每次完事之后,都会给花少一大笔钱,这也是唯一能够让花少觉得开心的事情了。 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想要成功的念头和想法,没有忘记在那个城市里,他发誓要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因此,所有的这一切他都忍受了下来,人一旦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生活之后,便没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 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大姐突发奇想,想要到内陆来开展生意,所以才和花少一起回到了这个城市,花少的内心是拒绝的,不想将澳门的耻辱带到这里来,可是他无法做主,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失去自由的人,随时都等待着候命。 花少一直内心慌乱,万一被别人撞见了自己和这么一个老女人在一起,估计以前的那些人肯定会笑的更加的猖狂了,他现在的处境和状况,的确是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大快人心。 同时他更害怕被瑶瑶知道,他不清楚在他去了澳门的那段日子,瑶瑶到底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去找过他?还是已经将他忘记了,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 让花少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找到自己的人竟然是席城,一个他最不愿意在他面前失去骄傲的人。 席城在了解到花少在澳门的处境和遭遇之后,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傻傻的愣在那里,他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可能大多时候,人都是被逼的,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 只能由着被命运拉扯着往前走。 “你不用感到这么惊讶,或者同情我。我不需要,真的,如果你还把我当成朋友的话,就不要将我的这些经历告诉瑶瑶,就当作你重来都没有遇见我。” 花少充满悲哀的对席城说道。 席城却摇摇头,难过的说道:“我的确非常同情你的遭遇,也为你人生的不幸感到悲哀,可是你知道吗?瑶瑶她现在真的非常需要你。” 花少突然紧张起来,问道:“瑶瑶她怎么了?”花少就知道瑶瑶不会无缘不顾丢下他和酒吧不管的,一定是出事情了,而他却因为赌气,一气之下去了澳门,改写了两个人的命运。 “瑶瑶她为了见你,为了把钱给你去换回酒吧,她从窗户上逃走的时候摔了下来,粉碎性骨折,到现在还没有好,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现在的她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花少痛苦的问道,他以为自己承受生命的各种折磨已经非常的不幸了,可是瑶瑶何错之有,为何要遭受到命运的捉弄,这不公平。 然而生命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现在我估计瑶瑶的父母也不会再反对你们两人在一起了,而且如果你能陪在瑶瑶的身边,或许对她的腿有好处,她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念头或者好起来的念头之后,也会更加积极主动的治疗的。” 席城对花少说,他一想到瑶瑶每日像一个木偶人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觉得悲哀,好像生活和生命对于她来说,只剩下等死一样。 花少的脸上露出了那种绝望的悲哀,他难过的说道:“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现在也身不由己,你也看到了。” 说着花少将包裹在身上的毛毯给拿了下来,席城看到了花少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的数不胜数,新伤口又覆盖在旧伤口上面,整个皮肤都呈现出一种青紫色,好像是一块经常被拷打的猪肉一样。 “这就是我这几个月来过的日子,身上有些旧伤口是在澳门欠钱的时候被人打的,而这些新的伤口,是她打的,她的脾气非常的古怪,阴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脾气,而且占有欲特别的强,在床上有特殊的癖好,竟然进行**……” 花少向席城一条一条的介绍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席城看着那些触目伤心的一道道血红色的疤痕,心有戚戚焉,是多么狠毒的人,才能下得了手啊。 “你到底欠了多少钱?”席城想要帮助花少,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花少竟然被一个女人折磨成这样。 花少却苦笑着对席城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情你别管,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她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好惹的人,虽然她的势力不在内陆,但是她非常的不简单,我不能害了你,更不能害了瑶瑶。” 花少觉得自己已经掉入了狼窝里面了,不能再害身边的人了,要是被大姐知道了,他的心中一直爱着瑶瑶,她肯定不会放过瑶瑶的,这与爱情无关,而是觉得自己的东西不能属于别人。 花少已经摸清了她的性格底色,因此才在无数次想要逃走的时候,选择了留下来,因为知道就算是逃走了,也没有好下场,要怪就怪自己当初鬼迷了心窍,偏偏跑到澳门去赌命。 席城难过的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要一直这样吗?瑶瑶那边怎么办?” 花少犹豫了一会,说道:“你就说我已经另结新欢,让她死了这份心吧。” “不行,如果连你也变心了,那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了,你觉得以她的性格,她还能接受得了吗?她肯定会寻死觅活的,你这是在间接的害了她,你知道吗?” 席城立马便反对了花少的决定,如果是在平时,席城或许不会这么坚决,但是现在情况这么特殊,和之前不一样,所以不能这么做。 “但是我能怎么办,我消失在瑶瑶的世界里,就是对她最大的保护,我不能一边和瑶瑶在一起,安慰她鼓励她,一边又充当着大姐的宠物,要是被知道了,到时候下场会更加惨的,只怕会更难收场。” 花少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席城叹了一口气,在内心思索着,应该怎么办呢?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了,席城的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了。 “你快点离开吧,一会她应该就回来了,我不希望她知道我更多,这样只会让她有更多要挟我的把柄,还有,席城,你千万记住,别去招惹她,我知道你也不简单,但是听我的,千万别去调查她,更别去招惹她,就当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花少一脸认真和严肃,让席城觉得事情很是严重,席城点点头,他已经不再像过去那般不知天高地厚了。 “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我的事情,拜托了。”花少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席城。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的,如果将来你有需要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席城将自己的名片留在了酒店里。 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酒店,风清凉的吹在席城的身上,席城觉得全身上下都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凉,秋天来了,落叶瑟瑟,很快冬天也要来了。 这一年一年的,过得毫无新意,身边是各种诡异的事情,让席城始料未及。他对花少的事情爱莫能助,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要怎么帮助瑶瑶呢? 而且席城也为自己隐隐感到担心,看赵瑶瑶父母的意思,他们是希望两人能够尽快完婚,反正已经订婚了,而自己的母亲却开始推迟这门亲事。 这么闹下去,两家人迟早都要闹翻的,现在瑶瑶的情绪又那么不稳定,席城不能在这个时候提出解除婚约,他会被外界的口水淹死,他也不能做这么不厚道的事情。 难道真的要被迫和瑶瑶完婚吗? 席城不甘心,他和瑶瑶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计划了那么一场瞒着所有人的计谋,可是最后却还是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这算怎么回事呢?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席城在脑子里拼命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圆满的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婚约最好是由瑶瑶提出来取消,现在她的情况最特殊了,只要是她提出来的,她的父母也不会生气,至少不是席家不念旧情,不会留人话柄,说是利用完赵家就过河拆桥。 可是瑶瑶现在这种状况,她怎么可能会提出解除婚约了,更何况,席城现在也开不了这个口,他怎么能在瑶瑶这种情况下让她提出这个要求,这让瑶瑶会如何想呢? 席城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希望瑶瑶能够重新站起来,找到生命和生活的意义,不再沉迷于过去的爱情,重新开始生活,如此一来,他也能够解脱了。 席城不知不觉到了瑶瑶的家中,还没有走到楼上瑶瑶的房间,就听到从她的房间里传来碗筷摔碎的声音。 “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不吃我不吃,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给我滚,都给我滚出去。” 瑶瑶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恐怖,脾气非常暴躁的样子。 “席少爷,您来了。”管家无可奈何的对席城说道。 “又发脾气了?”席城明知故问。 管家点点头,回答道:“小姐的脾气越来越差了,以前还只是沉默不语,现在总是拿我们这些下人撒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我们也很为难,她这样不吃不喝的怎么行呢?” 保姆从瑶瑶的房间里退了出来,手上拿着的是瑶瑶打碎的玻璃碗筷,席城皱着眉头,对保姆说道:“重新装一碗,让我拿进去吧。” 保姆如遇到了贵人一般,连忙去厨房里重新给装了一碗拿到了席城的手上。 席城小心翼翼的端上了楼去,在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却传来了瑶瑶粗暴的声音:“别来打扰我,你们聋了吗?我不吃我不吃。” “是我,席城。”席城也不等瑶瑶回复,便推着门进去了。 “哟,席大公子,怎么有空想起来探望我这个残疾人了。”瑶瑶阴阳怪调的说道,那语气就好像是嘲讽一样。 席城记得自己也就两日没来而已,瑶瑶的脾气看来是越来越差了,她的脸色也非常不好,坐在轮椅上,好像一个歹毒的妇人一样。 “你这样不吃不喝,身体怎么会扛得住呢?”席城怜悯的看着她。 “不要你管,我不吃不喝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何干,你不是正好随了自己的心愿,不用和我结婚了吗?现在你心里肯定很高兴吧,或许巴不得我早点去死吧。” 瑶瑶的话让席城的后背一凉,这哪里是一个二十岁的妙龄少女能够说出来的话呢?瑶瑶的心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龌蹉了呢? 见席城没有说话,瑶瑶的语气更加的嘲讽了。 “怎么?你无话可说?是不是承认了,你也别在我面前装好人了,现在我的父母都不在这里,你做了也没有人感激你,我的父母更加不会知道,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管,你回去吧。” 瑶瑶不想再面对席城了,她甚至不想面对任何人,现在在她看来,所有人都是她的敌人,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拖着一副残破不堪的身体活在这个世界上。 每次去复建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残废,已经坚持了那么久了,一点起色也没有,心中最后的那一点希望也全部落空了,现在她只想早点去死。 讽刺的是,现在她只是一个残疾人,连去死这样的权利都无法选择了,她做不到了,她甚至不能自己走到楼顶或者爬上窗户,老天竟然连死的机会给不给她选择。 想到这里,瑶瑶只能用不吃不喝的方式来惩罚自己,也惩罚那些她内心里怨恨着的人,包括她的父母,这一切都是父母造成的,她不得不承认。 现在的瑶瑶内心里养着一条毒蛇,随时都有可能将身边的人咬死,用恶毒的语言将别人从她的身边赶走。 席城还以为自己的到来,能够让瑶瑶的心情好一点,结果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太高估自己了,他现在和门外那个手足无措的保姆有什么区别呢?并没有,都是瑶瑶攻击的对象罢了。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9章 终章 之后的事情更加离奇,不过多杰没有详细的说,他只说剩下的人在另一座石室里发现了一口井,井里有鹿和鱼的倒影,所有人都昏了过去,等他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不知道几天后了,就躺在神农架的老林子里。 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有些细节多杰说记不清了,整件事他叙述的并不是很完整,以上的敷陈里夹杂了我的一些个人推测,才算还原了当年的曹家白日事件。 那具神秘的镇墓兽骨架,地下的虫海,诡异的傩舞,无名火焰都给多杰留下了极大的恐惧感,按照他的说法,他从神农架大山深处走出来的时候几乎发疯,后来他来到这里,大病了一场,这些年都留下了病根,身体垮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在这安稳的生活了几十年,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直到命运的齿轮再次被人悄悄推动,他又一次带人深入大山,恍如二十多年前的那次神农架之行。 多杰的故事差不多就到这里,他如释重负的靠在背后的炕柜上,手中的烟杆早已熄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面貌还保持着中年,可是这一刻他眸中却露出深深的疲惫,犹如一位馀日不多的恹恹老人。 他好半天才把视线从窗外转过来,问我:“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吗?” 我没有立马开口,沉思了一下,如果说多杰的这个故事是否已经让我相信了他,那答案一定是肯定。 我不觉得他为了骗我会编造出这种匪夷所思的故事来,退一步说,他根本没有必为了让我看清一个已死的人而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不过也许是旁观者清,他的故事里还有几个地方确实是我不清楚的。 第一,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曹家没有再派人去青山寻宝?就算不为了那些惊人的黄金,当初近似曹家最得意的弟子带着那么多宗族枉死里面,怎么会如此的草草了事? 第二,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我爹到底要去那座遗迹里“见”谁,为什么不惜搭上所有同族的性命?从他的举动上看,那的确是他的有意所为,对于那座墓,我爹似乎对所有人都隐瞒了真相,他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三,又是谁透露了这一切,二爷说我爹放下了断龙石,那是谁没有死?这一切都发生在多杰昏迷之后,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出现在山里? 第四,“那些人“又是谁? 最后一点,也是我刚刚想到的,二爷当时在哪?现在掌管曹家的几位家主,包括当时与我爹齐名的先手无敌曹二郎又去了哪里?我忽然意识到,当时一定发生了另一件不为人知的大事! 这个问题才是整件事最大的漏洞! 我把这些问题提出来,多杰就点头说:“说实话,这些问题我也想过,关于你们曹家为什么没有再去青山,我觉得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找不到。” “当时在石榴林挖出的玉匣,我怀疑里面藏得就是地图。那份地图也只有你爹看过,恐怕当今世上已经无人再能找到进青山的路了。 还有,你只说对了一半,曹家并非草草了事,以当年你们曹家的手段和势力,断然不会因为一次失利就坐以待毙,然而,就是那次神农架之行,曹家去的人几乎死伤殆尽,从此元气大伤,根本没有力量再去追究什么。” 多杰当年也做了一些暗中调查,其实不止是他从大山里走了出来,还有几个人很诡异的在其他地方醒来,那些人神志不清,状况很不好,他们回到曹家后丢失了大部分的记忆,而且所有人晚年都发生了很诡异的事,没有一个正常活下来。 讲到这,多杰脸上浮现出一种淡淡的悲切神情。 我心里一动,抬头惊讶的看向他,难道他也产生了某种变化? 我咬着嘴唇,思索着眼下的线索,我爹在最后时刻做出的事情有着很明显的目的性,看来出发之前,他就已经计划好了那一切,如果说他的目标是曹家先人藏在神农架遗迹里的东西,那为什么又要陪葬那么多的曹家宗族呢,这里是我死活也想不明白的地方。 两者之间的关联到底是什么?比如要“见”那样东西,就必须牺牲众多的曹家血脉?这也不合理啊,没有哪个老祖宗会给自己后人设置这样的难题。 这么想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条件”了。 既然曹家先人把东西藏起来,必然是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或者更进一步猜想,不被所有的曹家后人发现。 因为他没有将消息公开,而是以一种谜题的方式流传下来,那么我们就可以猜测,只有一部分被选中的曹家后人才算符合“条件”。先人不会想永远埋葬那个秘密,否则青山的传说也不会流传下来。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曹家先人的计划是,在某个时间里,由特定的曹家后人来开启这个秘密。 我爹破解了青山的秘密,说明他有可能就是被选中的曹家后人,并且明白了老祖宗的心意,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神农架之行。 由此得出,我爹的行为,可能很大一部分是在延续那位先人的计划! 出来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这一切看似疯狂,但却合情合理,继而我脑海中冒出一个更大胆的想法,这让我忍不住流下了冷汗。 我其实一直陷入在自己的主观想法中,认为埋葬曹家宗族是为了见那样东西,但真相可能恰恰相反!也有可能,他是见了那样东西后,才选择与曹家宗族永久的长眠在神农架大山中的。 那么他一定是已经见过了那样东西才对! 我对多杰讲了自己的猜想,让他再好好回忆回忆,我爹那一路还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多杰皱着眉陷入沉思,好半天才说道:“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有些细节我实在回忆不起来,除了那晚我在祭台上见到他,记忆中他其余时间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或许在那之前他也有什么举动,却没有被我们发觉。” 说完他犹豫了一下,不确定的说:“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好像对曹家人有所顾忌,我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似乎队伍里有什么人让他很在意。”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是说那几个主事的?” “我不知道,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但是现在想想,在神树那里,高进上去后,所有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只有他和昏迷的一个主事人出来,也很巧合不是吗?” 我俩坐在那里闷声抽烟,各有所思,从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冬青,这小子早回来了懂事的没进来,坐在门口的树桩上看远山。 我掐灭烟头,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说我爹给你留了信,难道是他给你送出来的吗?据我所知,曹家回来的人称我爹在最后放下了断龙石,那时候你又在哪里?哦,对了,你已经昏过去了,那么又是谁把你带出来的呢?你为什么能断定我爹死了,是不是你知道带你出来的人不是我爹?” 多杰脸色微变,眼神闪烁,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回说:“我当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遗迹里出来的,至于你爹,他当时就没想再活着出来。” 我盯着他看,有问题,绝对有问题,或许多杰没有骗我,但他绝对没有讲述完整,他们最后一定经历了什么,特别是从黄金宫离开之后。 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这让我很郁闷,贿赂也不行,又不能强迫他,憋得我快吐血了。 我叹口气,想说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拜访,谁知他好像读懂了我的想法,平静开口道:“你不用再来了,我知道的已经全告诉你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的心结我解不开,我的心结你也解不开。” 我还想说点什么,他却摆摆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没办法,我失望的转身离开,他突然又让我等一等,说着从脖子上摘下一枚月白色的塔坠,抛给我说:“我这一生无儿无女,相信有一天你会用的上的。” 我拿着那颗带着他胸膛余温的塔坠,一时间有些呆立,不知如何是好,他却开口说:“走吧,从此以后,与你们曹家两不相欠。” 我和薛冬青走回去的路上,看着手里的塔坠陷入沉思。多杰在这里绝不是偶然,当然也没有他说的因为我爹的一封信而信守承诺的扎在这里这么简单,他一定隐瞒了什么,在神农架的遗迹里,最后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望着远空如血色泼墨的黄昏烧云,心里不禁五味杂陈,不仅是二爷,如今就连我爹在我心里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二十多年前终究是怎样的真相,当年的我爹,二爷,多杰,高进,赵三水,王野,他们又做了什么。 我爹就是在那座墓里发现了某种真相,才导致他的神农架之行,二爷也因此永久的长眠在里面,命运的齿轮似乎就是从那里开始了一发不可收拾的转动,我叹口气,转身看向已经没入巨大阴影中的房屋,秋风料峭,看来有必要再去一趟朝仙墓了。 为您提供 priest 的《大哥》最快更新 第69章 终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