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万重山》 1. 讨厌她 2019年4月,沈唯清赴意大利参加展会,结束后没有直接回上海,而是落地北京。 好友易乔来接机,开了辆崭新的白色特斯拉,车体流线锋利且极具科技感,易乔说特斯拉的外形会催化每一个互联网人脑袋里的先锋精神,特别是他这种年轻创业者。 沈唯清对此番言论不发表意见,因为他对易乔足够了解,不相信易乔脑袋里有任何审美可言,之所以想换车,要么是跟风,要么是朋友圈里哪位姑娘做了该品牌销售,捧个场。 北京这座城市,春秋都很短,春风也不温柔,猛地扬起一阵干燥而粗粝的沙尘,沈唯清想开窗散散车里的烟味,却发现窗外空气也不怎么样,又把车窗阖上了。 易乔眼尖,偏头打量沈唯清时,一眼看见他脖子侧边贴了个创可贴,贴得不端正,还露出细细的一条红印子。 于是语气变得暧昧:“你是交女朋友了?还是在国外这几天有艳遇了?” 沈唯清咳了咳,嗓子有点不舒服,这边天气太干燥了。 “没有,狗挠的。” “呦,怎么这么说人姑娘?” 沈唯清皱起眉,他瞧不上易乔这脏嘴。 “是真的狗,”他拧过头,“宋温养的。” 沈唯清和易乔是多年好友,宋温则是他去米兰读工业设计硕士时的同学,性格合得来,易乔去意大利旅行也见过,三个男人攒成一个小圈子。 这次去米兰发现,宋温养了一只萨摩耶,当儿子养的,照顾得很好,雪白雪白的毛,不过就是过于热情了,沈唯清昨天临回国前,宋温带着儿子送机,沈唯清被当场扑倒,狗爪子把他脖子挠破了,特深特长一道,火辣辣地疼。 飞机上他找空姐要了创可贴,十几个小时过去,这会儿都没黏性了。 “去哪?直接去老太太那?我能去蹭个饭不?” “嗯。”沈唯清把创可贴撕了,手掌覆上去,“在胡同口停吧,我找家药店。” 沈唯清外婆今年七十二,独居在西城二环里胡同,不可能拆迁的老屋,旧,拥挤,一切生活设施都不便利,但周边都是老街坊,人情味足。沈唯清几次提议把老太太接到上海去养老,老太太都不肯,就是贪恋这捧烟火气。 易乔把车停在路边,和沈唯清一起走进去。 打眼看见胡同口拐角一家xxx大药房,推门,迎面就是一股消毒水的涩味。两个店员,统一服装,都穿着护士服形制的工作服。 一个在收银台,以扯着脖子的音量教耳背大爷注册会员,一个俯首在玻璃柜台上写着什么,似乎根本没在意进了客人。 “你好。” 店员终于抬头,眼神只是在沈唯清脸上略过一遭,就又低了下去。 沈唯清走过去,眉头又隆起:“你好?我要买......” 店员握着笔的那只手扬起,晃了晃:“等会儿,我这忙......那个谁,你来接待顾客。” 沈唯清脸色不好看,顺着她手的方向回头,这才发现原来角落里还杵着个人,刚蹲柜台边擦玻璃罩呢,被挡住了,难怪他没看见。 向满起身,把抹布放一边儿,拽了拽自己的工作服下摆,走了过来,声音没什么笑意,但是干脆清亮: “顾客您好,买什么药?” - 沈唯清展会这些天就在熬夜,又坐了长途飞机,生物钟乱七八糟,胸腔一股烦闷躁意,这小破药店,还有踢皮球的店员耗尽他最后一丝和善和耐心。他扬扬下巴:“创可贴。” 北京话他会讲,带了情绪后就更有股半死不活的劲儿。 向满点点头,没看他的脸:“麻烦往这边来。” 她比他矮一个头,沈唯清看见她脑后的发髻,圆圆的,盘得一丝不苟,走在他前面,半步远,最终于收银台旁边的柜台站定。 “您伤到哪里了?” 沈唯清偏了偏头,露出他脖子上的一道伤。 “这是怎么伤的?” “狗挠的。” 向满的手下意识往柜台最下层伸,半刻又堪堪停住,转了个道,拿了柜台展示架上的:“建议您贴这个吧,防水的,有杀菌成分,形状可以裁剪,什么部位都能贴,大包装,放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词还没说完。 沈唯清接过那盒创可贴,准备扫码付钱。 但收银台前的大爷显然还没搞明白什么小程序注册之类的流程,就这等待的空档,向满又开口了: “您需不需要消毒棉球之类的?我看您这伤口挺深,要消消毒,不然要感染。” 沈唯清再次看向她,而她的目光落在他颈侧,没化妆,眉眼是清淡的,黑白眼球分明,似乎真的在认真打量那道伤,还伴以皱眉:“我建议您拿一个消毒棉球,再拿一个碘伏棉签。” 她回头,从墙柜上挑拣两样下来:“这个也是大品牌,很好用的,这个棉签,你只需要把它一端掰开,这个碘伏就......” 这碘伏棉签也划在这个月绩效区里,医疗器械类和保健品类,提点都高,向满一边想着自己这个月的绩效和代费,一边机械背着词儿——这都是厂家培训时教过的,每个月都有不同的主推品,不同的推荐话术,向满学习不好,那时她以为上班了就再也不用背书,是她天真了。不仅要背,还背得更多,且每一句话都与她的工资条挂钩。 “......都是独立包装,干净卫生。棉球也是,这两个品厂家搞活动,比平时买要便宜,反正都是家里常备的东西......” 沈唯清其实根本没在听。 他在看那只正拿着药盒给他做示范的手,并在心里发出疑问:人长得挺清秀好看,怎么手这么丑? 这真的是一个姑娘家的手? 干瘦,手指指节凸起,指甲倒是干干净净,可指腹有明显厚茧,甲床旁边起了翘皮,手背薄薄皮肤盖不住根根排布的青筋血管,一直接到纤瘦手腕,再延伸到浅绿色工作服的袖筒里。 沈唯清觉得他外婆的手也不长这样。 就在他迟疑的这几秒,向满深吸了一口气,未待她再开口,沈唯清看她一眼,伸胳膊,从她手里把那两盒东西拿了过来。 省省力气吧,沈唯清想。 他纯粹是听烦了,现在的销售都这么没脑子吗?不会看脸色? 他的家居体验店下半年开张,到时候可不能找这样的店员,成了也是一锤子买卖,太招人嫌。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人非但不会看脸色,还不懂见好就收,大爷终于结完账走了,向满绕到收银台,鼠标操控着收银系统,继续问:“您要不要办个会员?” “不办。”沈唯清冷冷甩了一句。 “我们药店有会员积分系统,全市十二家店通用的,每月十二号会员日,消费满三百元可以换二十个鸡蛋,年底会员抽奖,最高奖是有苹果手机和平板。” “不用。” “我建议您办一个,您是住这附近吧?我们每个月还有积分兑好礼,礼品每月更新,有泡脚包、洗脚盆、消毒湿巾、防脱洗发水......” 向满充耳不闻沈唯清的拒绝,也假装没听懂他言语里的不耐烦,干瘦的手搭在会员礼品架上, “我给您看看这个月的奖品吧,有维C含片,还有......” ......还有安全套。 好品牌,超值大包装。 沈唯清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骂人了:“我不用这个。” 然后他就发觉那店员的目光如有实质地投射过来,在他和易乔身上来回逡巡了一圈。 两个姿态很好的年轻男人,气质上佳,打扮考究,站在一处,很养眼。 向满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 她许是终于瞧出男人脸上的不耐快要爆发,终于敛了声:“您怎么支付?” ...... 沈唯清出了药店门就低低骂了句,傻b。 易乔倒是哈哈笑说:“这年头,哪一行的销售都不容易啊。” 同样的对话还发生在药店里。 姜晨喝了一口凉水,口干舌燥终于得以缓解,她为了教会那大爷使用会员小程序,嗓子都快喊哑了,脑袋靠在向满的肩膀上叹气:“小满姐,好难啊。” 除了销售额,总公司还给她们下任务,这个月要拓新,每个人要拉120个新会员,向满不是没看出刚刚那人不高兴了,可她没办法,年轻男顾客往往要面子,你说了,他们就不好意思拒绝,而且不愿意过多纠缠,是最容易推销的对象。 只是刚刚那人空有一副和善体面的好皮囊,不然这新会员也能拿下了。 下午两点,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第一个换好衣服按打卡机的是孙霖,她一整个上午都在写那个盘货表,两页纸,拖了好几天,一个顾客也不接待,她按下指纹,瞥了向满和姜晨一眼,哼笑着:“那么拼干什么?赚这三瓜俩枣,命都给出去得了?” 待她走出药店门,姜晨趴在向满耳边小声说:“这几天别惹她,她好像要离职了,所以摆烂。” 向满点点头,表示理解。 - 沈唯清穿过胡同,找到外婆家,却发现门锁着,打了电话过去才得知,今天十五,老太太去法源寺了,一会儿才能回来。 易乔不乐意了:“得,想蹭个炸酱面也没有,算了,我撤了。” 等易乔走了,沈唯清探手一够,在门梁上摸,果然摸到把钥匙,老太太把备用钥匙搁在门梁上的习惯还没变,他直接开门进屋,总共二十几平的面积,屋里陈设都没变,墙上的老照片,还有桌上的铁皮饼干罐子,只是空气里难掩滞涩的气味,老人独居,难免的。 沈唯清再一次打定主意,这回不管老太太怎么拒绝,一定得把人接到上海去,该看病看病,该养老养老,不能让这老太太这么倔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 外婆的电话,她告诉沈唯清:“知道你小兔崽子肯定自己进屋了,我得买点菜再回去,一会儿家里有客人,你帮我接待一下。” 沈唯清坐在沙发上,沙发座都旧到没棉花了,又硬又硌:“您还有客人呐?谁?” “一个按摩师,按摩手艺可好了,偶尔过来帮我按按腿。” 老太太糖尿病多年,腿肿得难受。 沈唯清手肘撑着膝盖,又严肃起来:“专业的吗?哪找的?这能瞎按吗?要找也得找个靠谱的。我帮您联系一个。” “不用不用,”外婆说,“我马上到家,人家应该一会儿就到了,你给人家倒点水,冰箱里有水果,你也洗洗。” “......” 就这么巧,沈唯清挂了电话,刚站起身,门就被叩响了。 他去开门,风衣衣摆扫到了门口的塑料珠帘。 褪色的塑料珠之外,是刚刚才见过的那张脸。 “你好。”向满显然也有些意外,但她五官清淡,内双,眼形微圆,这样的长相最能隐藏情绪,比如此刻,她看向沈唯清的眼神仅有一瞬愕然,马上匿去了。 又恢复了那副不悲不喜的模样。 她在药店给他推销创可贴的时候也如此,机械念词,心像是飘在九霄云外。 沈唯清个子高,头顶到门框,微微颔首,看着向满:“......你给老太太按摩?” “对。” “你会?” “会。” 离了销售柜台,她惜字如金。 从这个角度,沈唯清能看到她身后不远处,胡同口的那棵大柳树。 北京真是一座特别的城市。 树木都和建筑一样,浸染了四九城的方正,棵棵昂扬,就连柳树都是有筋骨的,枝条有力,不比上海街巷边梧桐那样婆娑温柔,连漫天飞舞的柳树毛子都是无差别攻击,公平地侵占人的呼吸道。 沈唯清忍住咳嗽,眯了眯眼睛,与仰着头的向满对视。 真要命。 他才到这一天,就讨厌上这座城市了。从树,到人。 为您提供大神 拉面土豆丝 的《过万重山》最快更新 1. 讨厌她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窥视她 沈唯清从小在上海长大,被精英教育与国际课程体系喂养,幼儿园老师上海话与英文夹杂,利落洋气。15岁出国,行李箱滚轮和裤腿带起纽约的风,一直吹到柏林,在德国读完本科,又去意大利。那些年绕着地球跑了几圈,偏爱摩托和极限运动,后来回了国也是往死里工作,往死里玩。 好像精力无限,天生就该站在高处。 作为父亲,沈建安做得算合格,给沈唯清提供了夯实基础,天高任鸟飞,除了人品着重塑造,其它基本放养,但雷打不动的规矩是要求他每年回北京住几天。 “去看看你妈,还有你外婆。” 沈建安这样说,字句之间多少几分愧疚。 沈唯清的北京话就是跟老太太学的,没学精,腔调垮,透着懒洋洋的劲儿。 “你喝什么?” 他问刚进门的向满。 其实就凉白开,要别的也没有。 “不喝,我不渴,谢谢。” 向满就没有口音,非常标准的普通话,一如她的坐姿那样端正,坐在沙发一侧,双腿并拢,帆布包搁在膝盖上。 沈唯清把凉水壶里最后一杯水倒给她了,自己去厨房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杯自来水,仰头喝了,又把玻璃杯涮干净放回杯架。向满来过这里很多次了,还是第一次撞见外人。 她忘记自己才是那个外人。 沈唯清的出现使老屋变得更加狭小、挨挤,空气有些陌生,有极淡的男士香水味。 向满做好了被沈唯清盘问的准备,比如她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认识汪奶奶的?做按摩有经验吗?然而沈唯清什么也没问,像是对她毫无戒备与好奇,他只是绕开沙发,在她对面拉开餐桌木椅坐下。 他的风衣此刻脱下,就挂在墙上那个塑料粘钩上,向满看见他的挽起的衬衫袖口之下露出一只银白色腕表,以及分明凸起的男人的腕骨,上面沾了水珠。 她挪开眼,却在下一秒听到沈唯清喊她名字: “向满。” 蓦地开口。 她本能皱眉。 沈唯清却是一副坦荡姿态,他刚在药店看见她胸前的名卡了,何况这名字多大众,好记。 他扬扬下巴,示意她身后。 “都是从你那买的?” 向满身后是一个老式橱柜,花红柳绿的印花,大大小小的药瓶、维生素、钙片都放在玻璃罩门里,贴了备忘贴——哪一种,一天吃几遍,斗大的字,笔迹倒是娟秀,不是出自沈唯清外婆之手。 “老太太在你们那是高级会员了吧?”沈唯清向后靠在椅背上,脸上笑着,可打量向满的眼神并不友善。 “你知道老太太什么病症?现在到哪个阶段了?”他问,“你学医的么?现在药店给顾客推荐药品不需要专业佐证,可以张口就来?” 向满听出他在为难她了,但他撞了枪口,这么多年她不是没遇到刨根问底的顾客,这问题不知回答过多少遍:“非OTC药物需要持医生处方,否则不售卖,其他药物我们优先顾客需求,而且我们店里有执业药师,如果您需要更专业的意见,可以在执业药师的指导下购买。” 公司每个门店都必须配备至少一位有执业药师资格证的店员,资质证件店内悬挂,这是行规。 向满回答完,定定看着沈唯清,他的眸色与她不同,泛棕,浅,里面摇曳着一种纯粹的、明晃晃的忽略和轻视,她如何回答似乎根本不重要,他在心里已经给她定性,一个小破药店的店员,而且不会看眼色,低情商,无技巧,是最让人反感的那类销售。 简而言之,是个笨蛋。 “那你呢?是那个什么......药师?” 暂时不是。 向满在心里说。 “按摩呢?是你们药店的额外服务?” “不是,只是汪奶奶信任我。” 沈唯清不明白老太太信任她什么,这人除了长得还算清秀以外,实在没什么亮点。他望向玻璃橱柜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保健品瓶子,有些担心外婆是不是上了年纪,耳朵根子软,或者是上了什么传销之类的贼船。 “沈唯清。” 老太太回来了,推门时,一身佛寺里香火味涌进来。 “外婆。” 沈唯清站起身,揽了揽外婆肩膀,半年不见而已,老太太怎么好像又矮了点,余光之中,向满也跟着站了起来,她和老太太倒是真的熟络,因为这是沈唯清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笑”这个表情。 “小满,这是我外孙,沈唯清。” 向满没有顺去自己的目光,她朝汪奶奶笑着,笑容却是分明克制的,抿唇,嘴角一点点弯起微弱弧度。 真丑。 沈唯清在心里想着,还不如不笑呢。 “吃饭了吗?” “吃过了。” “那走,咱进屋。” 沈唯清没跟着进去,卧室太小了,他只倚在门框边看了一会,确定向满确实会按摩。 她坐在老太太床沿,撸起袖子,那双干瘦有茧的手和他想象的一样,是力道十足的,手法比她的销售话术专业多了,一看就是有手艺功夫在身上,只是不知道学了几年。 她一边帮老太太按腿,一边聊着天,无非是哪家超市在搞活动,五一小长假是否调休,缸里金鱼炸鳞了要用点什么药......不是什么有营养的话题,和她人一样朴实到地里去。向满按着老太太的膝盖,说:“一会儿您把胰岛素笔拿给我,我给您调调刻度。然后再量个血压吧。” “行啊,麻烦你了小满。” “不麻烦。” ...... 沈唯清听到这就出去了,站在狭窄的胡同过道望了一会儿天,拿手机处理工作消息。直到一个小时以后,向满出来,肩膀上挂着白色帆布包,刚洗过手,手上湿漉漉。 她路过他身旁,微微侧了侧身,挤过去,沈唯清以为她会一言不发,但人还是开口了,告诉沈唯清,老太太血压正常,注意休息。 还跟他说了句不咸不淡的再见。 脑袋后面盘起的发髻已经拆了,不上班的时候向满习惯扎一个马尾,马尾辫尾卷曲着,转身时扫他的衬衫。 - “小满人可好了,我常去她那买药。”外婆这样说。 沈唯清坐回沙发,就是向满刚刚坐的那个位置,木头硌得难受,他往旁边挪了挪,问:“是不是又该做全身检查了?正好,我多留几天,明天就去。” “元旦前刚做过,小满陪我去的,就是你帮我联系的那家医院。一切正常。”外婆说,“我可不折腾,没病也要折腾出病。” 沈唯清这下对上号了。 难怪当时易乔说老太太去医院时身边跟了个年轻小姑娘。 “很熟?” “熟啊,”老太太说,“她常来。” 沈唯清没有斟酌好的话终于能顺着讲出来:“那人靠谱吗?您别瞎吃药啊。” 他指节叩叩玻璃橱柜门,“就这,全是保健品,骗人的吧?您可别着了人的道,现在老年人的钱最好赚,您再糊里糊涂的......” 老太太伸手去打沈唯清:“小兔崽子,你才糊涂。人家又给我按摩,又陪我去医院,我也得买点东西帮帮人家。” 老太太是智慧的,她隔三差五就去找向满买药,尤其是那些提点高的,帮向满充一充当月绩效,倒是不怎么吃,都搁药箱里藏着,好多都过期了。 向满应该是知道的,但也没戳破,一老一少达成无言约定,她也会经常来这给老太太按按腿,打扫打扫家里,测测血糖和血压。 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琐碎。 “我说让您搬走,您不搬,给您找阿姨,您不要,让您跟我去上海,您也不去。”沈唯清说,“您这老太太怎么这么不省心?我离得远,难免顾不到,您倒愿意找个外人。” “还有你妈呢。” “我妈每天就泡实验室,几天来一回?” 汪展是大学博导,平时住学校,钻研一辈子学术,两耳不闻窗外事,临近退休也事业心不减。 “我自己就挺好的,偶尔有点事小满会来帮忙,我就乐意独居,谁都别来烦我。”老太太上来脾气,要多倔有多倔,“上海我更不去了,住不惯。” 沈唯清还想争论,听到这句停了停,终究把情绪压下去了。 上一辈的纠纠缠缠,说不清,他人生顺遂,所遇难以解决的棘手困难并不多,家里事算一件。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 目送她 向满今天过生日。 她其实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是姜晨偶然间看到她们的员工资料卡,然后就记住了。向满不要礼物,姜晨便说请她吃火锅。 “走吧走吧,我大学生优惠还没过期,半夜能打折,很便宜的。” 向满能吃辣,姜晨已经开始灌啤酒解辣的时候,她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脸颊都没飞起一丝红。 她扫了扫自己脸边碎发,弯腰看了一眼车里的人。 然后走了过来,拉开车门。 没有多余犹豫。 这份果断利索倒是出乎沈唯清意料。他看着向满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蛋糕盒放在并拢的腿上,马路边的冷风并没能吹散她身上热辣火锅味,沈唯清闻见了,本能紧了紧眉梢。 “住哪?” 这车刚提回来,副驾还没坐过人。向满是第一个。 她报了一个五环外的小区,那个传说中“全亚洲最大的社区”,就连沈唯清这个上海人都有耳闻,那是无数北漂人的第一站,尽管向满已经在那里住了快四年。 她并没有假模假样问他是否顺路,而是无比自在,甚至有些坦然,在沈唯清将导航设置好之后,她开了口:“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沈唯清忽然笑出一声。 “你知道我找你有事?” “你应该不会好心送一个陌生人回家。” 瞧瞧,多么有自知之明。 对于人与人之间的气场,向满其实很敏感,沈唯清看她不顺眼,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感觉到了。她也并不需要他的好态度,正如她所说,陌生人罢了。 沈唯清手指轻敲方向盘,腕上那只银白腕表利落又显眼,线条冷峻。 向满的直接令他意外,甚至对她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原来她也不是笨到令人讨厌的程度。 思忖半刻,他问向满:“你住这么远,通勤方便吗?” “方便,有地铁,下班晚的话还有公交。” “你们几点上班?” “两班倒,早七点到下午两点,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 “没有双休?” “月休一天,提前调班。” 那真是不轻松。 可沈唯清却不是多能共情的人,他觉得人活在世上只要不是啃老,那就都不容易,他自己不也是忙得要死。 车在红灯前停下,他余光撇了一眼向满腿上的蛋糕盒,里面是切剩一半的水果蛋糕,握着蛋糕盒绸带的那双丑陋的手,而后继续问: “那你这按摩,练了几年了?” 他并非为难,反倒是向满的反应让他有点尴尬,她把袖口往下拽了拽,遮住手背,只留手指头在外面,也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她那永远木讷的脸上有了点表情波动: “我家就是做这个的,我从小就会。” 沈唯清收回了目光。 和外婆说的情况基本一致——向满父母是在老家开推拿馆的,向满学历不高,在家乡那边读了中专升大专,一所名不见经传的中医药学校,3+2的学制,毕业后来了北京。 在外婆口中,向满是个很好的姑娘,人踏实,不矫情,肯吃苦,明明是在备受父母宠爱长大的独生女,留在家里会过得很好,可她却想出来自己闯一闯。 脾气好,招人喜欢,长得又漂亮。 这些描述中的绝大多数词条,沈唯清暂时瞧不出来。 向满端端正正坐在副驾,脑袋朝向车窗外,黑色发圈绑起一捧浓黑长发,划过的夜灯在她脸上割裂出光斑,她太瘦了,五官就显得格外明晰而突出。 “你来北京多久了?” 沈唯清抛出下一个问题,其实是想看看向满所谓的“好脾气”底线在哪,然而向满当即给了他反馈,她转过头,一双黑瞳定定看着沈唯清:“你有话直说就行了,不用试探我,我和汪奶奶认识有几年了,没什么可不相信的。” “不需要问东问西,旁敲侧击。” 被戳穿。 沈唯清扬扬眉,沉默了。 他安静地开车,越过一个街口。到下一个红绿灯的时候,他从扶手箱里翻出了自己驾驶证,扔到向满腿上的蛋糕盒盖。 “我的证件。”他说。 沈唯清,向满瞄一眼那照片,照片上的脸和这名字一样清隽端正,只是旁边开车的男人多了点硬朗和随性,他眼里永远有种让人不舒服的高高在上,特别是在与她对视的时候。 向满其实对这种目光并不陌生,做门店销售,什么过分的顾客都见过,但沈唯清的高傲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他没有多么刁钻对待你,甚至不屑刻意拉开距离,却能在举手投足之间无比自然地与你割席。 “被他爸爸教坏了,一身小布尔乔亚作风。”汪奶奶是这样说的。 沈唯清不知道向满的心理活动,他只是淡淡介绍自己,上海人,学艺术出身,而后投身工业设计领域,近几年在做家居产品设计,他有自己的审美,对于美学和生活细节有近乎严苛的把控,近几年在忙自己的高端家居品牌。 “设计师?”向满简单归纳。 沈唯清挑挑眉:“对。” 他说:“刚刚是我冒昧,只是老太太自己一个人住,身边没什么亲近人,她既然信任你,我就免不了多问几句,为了公平,你也可以向我提问。” 向满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想问的。 沈唯清继续说:“我找你,是想请你帮忙,麻烦你隔三差五跟我说一下老太太近况,老太太岁数大了,有大事小情处理不了的,也烦请你搭把手。” “当然,不是无偿的,我每个月付你一笔钱,辛苦你。” 向满摇了摇头:“不需要,汪奶奶有事情我会帮,平时我也是这么做的。” 沈唯清试图跟向满解释道理,但她直直望着他,眼神有种清澈的耿直。 “......我自己做生意以后明白了一个道理,分享给你。” “什么?” “就是人情最贵,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尽量不欠人情。” 向满蹙了下眉。 “.......” 沈唯清在心里撤回了对向满的改观,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她可真够笨的。 默了一会儿,他选择直说:“你不收我的钱,我不会相信你会尽力帮忙。你只有收了钱,我才踏实。明白?” 他想起外婆说的常在向满那里买药的事,笑了一声:“要不这样,我也在你们那买点东西?你们什么提成高?” 向满倒是认真想了想,问:“你们设计师是不是经常伏案工作?” 沈唯清点头。 “我们药店最近有一款颈椎按摩仪在做活动,几个模式,低频脉冲,促进血液循环,还有深层复合按摩技术,配合红外热灸和磁疗......” 又开始念词了。 沈唯清赶紧摆手:“多少钱?” “原价4999,活动打折,3999,还有赠品,比如......” “你能提多少?” 向满抿住唇,没回答。 沈唯清又笑了:“那你告诉我,我买几台?” “......十台?” 向满本来想说五台。她这个月业绩就是五台,提成能换个笔记本电脑了,她的电脑是二手的,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 讨厌他 沈唯清的线下/体验店选址有讲究,不在市区,往东边走,一个艺术家聚集地,随处可见画室和艺术馆。沈唯清没出国的时候来北京过暑假,那时他读初中,在这上了人生中第一节美术课,对这地方有种特别的情感在。 只是易乔第一次开车来参观就抱怨:“怎么这么远?” “我这又不接待门店客人。” 沈唯清站在成堆的泥沙和建筑材料之间,手掌护着咖啡纸杯盖子。他个子高,宽肩长腿,能将长款风衣穿得很有味道,只是碍于这漫天飞舞的灰尘,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掩住口鼻,多少有些狼狈。 “等装完了再来呗!天生少爷命,你还能监工?”易乔也没好到哪里去,咳嗽了一声,顺手敲了敲斑驳的水泥墙。 这是两栋三层建筑,中间连通,一千六百平的面积,有宽阔露台,预计12月能装完,产品才可以陆续进场。 沈唯清的名头在设计圈子里已经打响了,他的第一次个人品牌尝试,定位高端,买家也都是介绍来的,不怕远,只怕不够高级,沈唯清找了在米兰做职业策展人的宋温一起合作,按照策展底层逻辑设计店面,布置动线和空间分区。 他希望自己的作品是有温度的,不是冷冰冰、干涩的。 他给宋温打视频电话,看看空间构造,顺便让宋温把他遗落在米兰的几个手稿本邮寄过来,电话挂断之前忽然想起一张脸,动了动脖子,问宋温:“Ezio打疫苗了么?” Ezio是宋温的狗儿子。 “当然,我儿子非常健康,疫苗和体检记录都齐全。怎么问这个?” “那没事了。” 挂了电话。 忙店面装修之余,沈唯清平均每周去一次外婆家,给老太太买些吃的用的,陪着坐一会儿,说说话。 或许是巧合,他并不常撞见向满。 只有那么一次,他临近中午到,正好赶上老太太留来给她测血糖的向满一起吃午饭,很简单的打卤面,西红柿鸡蛋卤,配两块腐乳和橄榄菜,向满抬头看了他一眼,算是打过了招呼,继续闷头吃面条。她吃饭姿势也克制,端碗,目不斜视盯着碗里的葱花,没有一点声响。 老太太招呼刚进门的沈唯清:“吃了么?” “吃过了,您甭管我,” 他路过向满的椅子,径直进了卧室打开电脑工作。过了不久,屋外开始收拣碗筷,然后便是交谈声,还是那些无聊的话题,沈唯清没用心听,直到一声仪器响,是向满掐着时间给老太太测饭后血糖。 不一会儿老太太进屋来,打着呵欠:“吃饱了就困......我睡会儿,半小时喊我?” “成。” 沈唯清阖上电脑起身,轻声带上了卧室门。 客厅没窗,陡然暗了下来,他看到向满站在桌边收拾血糖仪,老太太的许多重要证件也都在她那,社保卡,医保存折,还有会员卡.......厚厚一沓,都一起放进了血糖仪的便携包里。 沈唯清挑挑眉,跟着向满一起进了厨房。 “老太太是不是把银行卡都给你了?” 他在厨房门边,看她躬身刷碗,压低了声音讲话, “你话不多,倒是格外能和老人家打交道?这算天赋么?” 哗哗水声不听,向满没抬头,海绵布擦着碗底:“没有。不算。” 就几个碗而已,她迅速清理完,甩甩手上的水,转身,对上沈唯清似笑非笑的目光,声音同样放得很轻:“你要是不信任我,干脆就不要找我帮忙。我不差你那几个提成钱。” 真不差吗? 其实不是。 但向满莫名抵触和沈唯清打交道。她尤其讨厌沈唯清脸上时刻挂着的笑容,还有他眸子里洋溢的自信,意气风发。 不难猜,这些大抵来源于他良好的家世和优越的职业成就。向满从汪奶奶口中听了些沈唯清家里的事,关于他成长的经历,也正因此,她在心里给沈唯清这个人画了一个轮廓,那个轮廓并不大好看——飘在云里,做什么事情都是轻而易举,不喝凡人露水。 没被人间困苦糟蹋过的人,或许本身就爱笑,对谁都一样。 但向满就是瞧不上他这表情,眼底假装浮了一层若无其事,其实看她像是看贼。她刚来北京的那年住二十五块一天的青旅,上下铺,屋里十几个人,全是来打工的,她痛经,半夜起来敲青旅老板房门借热水,老板光着膀子开门,看她的眼神就跟这差不多。 好像她有多么低贱,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心思一样。 “抱歉,我没这个意思。” 沈唯清笑着摆了摆手。 对,就是这样,让人讨厌。 向满仰起头,手上的水已经甩干净了,她问他:“你狂犬疫苗打了么?” 不待沈唯清回答,又说:“哦,对了,狂犬病有潜伏期,你说不定潜伏着呢,现在打也没用了。” 她转身走了,沈唯清却在她身后大笑出声。 他心里对向满的印象也愈发明晰起来,一张边缘锋利的白纸,你不碰她,她就安安静静在那,但凡你碰,她就要割你一手血。 那天过后,沈唯清从外婆手机里找出向满微信,加上了。 他再次道歉:“抱歉,合作继续,您那按摩仪什么时候能到货?” 向满没回他。 - 眼看就要十一月,快入冬。 向满挑了个调休日,在家大扫除,顺便把冬天衣服从衣柜里翻出来,挨件挂好。她怕冷,可好的羽绒服太贵了,因此她学会反季捡漏,不需要多漂亮,基础款,黑色,能包裹到小腿就行,支撑她上下班挤地铁,穿越寒风,熬过北京的冬天。 北方的冬天是不一样的冷,她来了几年,才总算适应。 这天上午班,向满起早出门发现隔壁卧室门口放了个新鞋架,之前没见过,上面放了几双男款运动鞋,以此推断隔壁换租户了。 她租的房子是三个房间合租,室友之间很少撞面,彼此也都不认识,人来人去,向满住得最久,她只记得隔壁房间上一任租户是个女孩子,如今换了男室友,她愣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去阳台的公共晾衣架把自己的睡衣和内衣收回了房间。 来不及吃早饭,小跑去地铁站,挤了两班才挤上去,到药店打卡的时候还差一分钟,险些迟到。还好,小甜心儿姜晨给她买了便利店的豆沙包和甜玉米。 她们躲在店内监控看不到的地方啃玉米,姜晨语气委屈:“我昨晚和我妈视频,我妈说我最近瘦了。我说我每天都要站7个小时柜台,能不瘦吗?我妈反倒说我,当初不好好学习,要是考个好学校,现在就能坐办公室了。” 向满看了看姜晨的脸,是瘦了些。 “坐办公室也累,人活着哪有不累的。” 姜晨往向满身边挪了挪,向满是她第一个师父,她很黏向满,可手里玉米还没啃完,店门就被推开了,这么早很少有客人,抬头一看是店长杨晓青,俩人齐刷刷把玉米往身后藏。 “别藏了,快吃,吃完开个会。” 一个店两班倒,一共六个店员,配备一个店长,店长不参与销售,只做管理和沟通。 杨晓青今年三十多,至今未婚,事业心很重,几个店的店员之间交流过,杨晓青是店长一层里规矩较多的那类,但她性格大气,赏罚分明,别人不知道,起码向满很服她。 “小满,孙霖离职了,你和你徒弟暂时两个人顶班,辛苦些,我会尽快招人。” 杨晓青看了看向胸前的名卡,金属边缘有褪色和划痕,向满2015年入职,如今已经四年了。 她换了个站位,似乎是忌惮那监控,压低了声音问向满:“你知道孙霖为什么离职吗?” 向满摇了摇头。 姜晨却点头:“我知道,好像是......” “嘘,知道也别外传。”杨晓青说,“我明年打算冲一冲区域经理,孙霖是你们当中工作最久的,她自然想接我的班,但是提了几次升店长的申请都被公司驳回了。她性格太极端,觉得公司寒了她心,干脆辞职,回家结婚生孩子了。” 孙霖比向满大几岁,在老家有个谈了多年的男友,来北京看孙霖的时候请向满和姜晨吃过饭。向满对孙霖男友的长相有些模糊了,却记得他从老家带来的迁西板栗,给她们一人分了一大包。【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 忽略他 向满的日常时间安排很固定,沈唯清慢慢发现这一点。 长达一个月,向满每天的“报备”都在下午两点左右发出,前后推移不超过十分钟。沈唯清还能借此推断出她今天上什么班——两点之前发信息是上午班,两点之后则是下午班。 照片内容颇为丰富,有时是给老太太按摩,有时是帮忙扫地拖地。偶尔有一张,照片角度一看就是偷拍,从药店里边拍外面的街道,老太太拎着新鲜的菜和水果从药店门口路过。 向满看到了,当时刚好又没在忙,就偷偷拍一张,发给沈唯清。 附言倒是千篇一律——X月X号,汪奶奶今天XXX,一切都好。 再无他话。 沈唯清渐渐摸清了向满的脉,她笨,但是笨有笨的好处,做什么事都不偷懒,从他手上拿了提成,就尽心尽力为他办事,起码这一个月里,照片和报备一天不落。 沈唯清从来不会回。 他是第一次亲自跟装修现场,每天和工人们打交道,他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施工队觉得不理解,为什么这面墙背板一定要是碳纤维而不是金属?跃层楼梯要是12厘米而不是标准的15厘米? ..... 当经验和创意碰撞到一起,难免配合不到位,沈唯清冷了脸,锱铢必较:“不要说一厘米,一毫米的误差都要推翻重来,不要怕工期。”而后又让助手去买几份好烟送过来,转眼又能和施工队长一起蹲在沙堆旁聊天,吞云吐雾。 他家世好,却不是从小被掩护长大的公子哥,国外混迹那些年,他见多了牛鬼蛇神,大道三千,知道如何处世。不喝人间露水只是向满对他的误解。 叮。 消息进来,是向满。 “12月20日,汪奶奶家该交电费了,其它一切都好。” 沈唯清只看一眼,无暇回复,把钱转过去,手机扔到一边。 他和向满倒也见过几次,都是在外婆家偶遇。 他就没见过这么怕冷的人。 写字楼之间穿梭的年轻姑娘们大多羊绒大衣打底衫,宽大围巾松松垮垮绕在肩颈,权当装饰,身上唯一热源的是手里捧着的奶茶或咖啡。向满不一样,沈唯清去外婆家,撞见她在门口穿鞋,围巾毛线帽手套一个不落。 沈唯清难以想象2019年,还有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戴那种老式毛线织的手套,脖子上还有一根绳,两只手套挂在胸前,身上的长款黑色羽绒服很素寡,倒是很干净。 向满俯身穿鞋,起身险些撞上刚进门的沈唯清。 她清淡一张脸没涂没画,朝他点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而后将围巾向上拉,遮住半张脸,一头扎进室外冷风。 外婆不止一次提,小满这姑娘人美心善。 可是审美具有主观性。沈唯清并不觉得向满有多好看,他甚至记不清那张脸的细节,顶多算是清秀,如果再加几个词,那就是瘦削,单薄,茕茕孑立,生人勿近。 她好像无法融入周遭氛围,就似误入繁复家装里的一把工业风的极简家具。 因为不合群,而变得显眼。 这天沈唯清去外婆家坐了一下午,不知是不是因为向满的打扮给他心理暗示,他总觉得屋里温度挺低,问老太太,老太太却说自己早习惯了,平房,自然没地热那么方便。 他当晚忙完,给向满发信息,问她胡同平房都是怎么取暖?能不能改善? 这是他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找向满说话,却没有得到回复。 第二天他醒来,才看到向满的消息。 向满回他:“这一片都是煤改电,其实不冷的,汪奶奶怕费电。你上次让我缴的电费现在用了不到十分之一。” 还有第二条,她倒是很有礼貌: “抱歉,没及时回消息,昨晚我睡了。” ......现在还有十点半准时入睡的现代人吗? “没有加班之类的特殊情况,我一般十一点前睡觉,早上五点半起床。”向满说,“这期间的消息我不能及时回复,见谅。” 彻彻底底把他当甲方和顾客,公事公办。 沈唯清好奇: “你就睡六个小时?” “对。” “每天?” “是。” 即便下午班,向满依旧会在清晨醒来,生物钟一经固定就很难更改,这天早上她照例早起,拉窗帘一看,墨蓝色天际还未褪去,朝阳没露头,昏暝之中飘下几颗盐粒子。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向满在长袖睡衣外头披了件毛衣开衫,洗漱过后,去厨房煲热水做早饭,隔壁卧室门突然打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在厨房外探头:“你好啊,室友。” 隔壁搬来一个月,这还是第一次打照面。 向满说了声你好,继续等待壶里热水冒泡。谁知男人没走,反倒倚靠在厨房门和向满搭起话: “你醒好早啊......你这是醒了还是熬夜没睡?” “醒了。”向满说。 “哦,我还没睡呢,”眼镜男呲牙笑笑,镜片下黑眼圈很重,聊起自己的职业语气颇为张扬,“我是独立设计师,昼伏夜出是我们这行的标配,咱们作息时间不一样,害,要不然也不能这么久才跟你打招呼,你说是吧?” “没关系,大家都忙。” “你早饭就吃这个啊?”眼镜男看着向满俯身从冰箱冷冻层拿出一盒冷冻奶黄包,放进小电蒸锅,眼睛从她后背挪开,“你不会做饭吗?” “不会。” 向满撒谎了。她会,只是不爱做,从前的很多年做怕了,嫌麻烦,后来自己过日子就偏爱各种便宜快捷的速食,简简单单就是一餐。 “呀,我会,我给你做,来,你想吃点什么?煮个面?”眼镜男说着就要往厨房里挤,向满本能往后退一步,那是个戒备的姿势,“不用,谢谢。” “客气什么。” “......” 向满打算把小蒸锅端回卧室里去。 “烫不烫?我帮你。”眼镜男伸手,差一点就碰到向满。 “别,我自己来,麻烦让一下,谢谢。” 新室友让她感觉不舒服。 这是第二个令她讨厌的设计师。 或许她与这个行业天生不合。 向满回到卧室,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一边吃烦一边收拢昨晚没看完的考试真题。 孙霖离职前把她亲笔写的执业药师考试的笔记送给了向满,对向满说:“别这么看我,咱俩表面上是同一班的搭档,但为了那点业绩提成,明里暗里竞争了好几年,我知道,可那是工作,咱俩又没仇没恨,我要回家了,去他妈的,不熬了,这些送你,你加油,混出点名堂来。” 人们喜欢用“人各有志”来掩盖“壮志难酬”,一条路走不通,就会安慰自己,没关系,还有那么多条通天坦途,没必要死磕到底。可其中酸涩委屈,只有自己能尝。 向满收下了那些笔记,孙霖当初是考了两年才考过的,她想明年一次成功。 这是个伟大的目标。 然而她人生的目标不仅于此。 书桌前的那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 嫌弃他 “吃不死,最多是没效果。”向满说。 她语气认真,不玩笑。 沈唯清也不觉得向满像是会开玩笑的人,被她气得轻嗤一声,挂了电话又灌了一杯凉水,自己撑着桌沿乐出声。 跟个小丫头片子较什么劲呢。 感冒的感觉不好受,那药扔一边去了,他没吃,只是喝大量的水外加物理降温,一夜没怎么睡,现在退烧了,人却有点虚脱。他去洗了个澡,然后撑着力气给自己做了早饭,滑蛋黑椒牛肉丁,蔬菜沙拉。 他从小就独立,做饭不在话下,国外留学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留学生跑他这来蹭夜宵。 沈唯清站在流理台前迅速吃完饭,把碟子扔进洗碗机。 如今这个住处也是几年前他自己参与设计的,他对于家居的思考比较朴实,不乏浪漫,家不是样板间,那么舒适感和设计感同样重要,简单来说,要有生活的温度。 特别是在北京上海这种城市,钢铁森林,盘根错节,能偏安一隅是种幸运。 脑袋还有点昏沉,他今天不打算工作,给助手发了信息交代进度,然后干脆把手机关了,坐在客厅地毯上自己哄自己玩。 朋友给他邮了一个中式古建筑积木,一个大箱子,很有分量,细节处处讲究,沈唯清喜欢这种动手动脑的东西,适合安静无聊时消磨时光,可今天他状态一般,频繁出神,他将此归纳于最近过分忙碌的工作。刚搭了一个底,就又把手机捞过来,开机,给向满发消息: “我还是不舒服,除了感冒药还能吃点什么?” “喉咙痛么?” “嗯。” “咳嗽么?最近流感季。” “嗯。” 沈唯清说:“我家里没药箱,你帮我推荐些常用药。” 他不让向满无偿答疑,“挑贵的,给你赚提成。” 想起外婆家那满满一面橱柜的药,又补了一句:“以后你什么业绩对不上了,冲我来,别折腾你汪奶奶了。” 虽说老太太退休金很高,可到底是个节省的人。 向满很快回他:“你随便找个附近的药店吧,常用药哪里都能买得到。” 摆明了态度不想和他有任何多余接触,宁可不赚沈唯清的钱。 “别人我信不过,你虽然不聪明,但我没有对你的工作态度有过质疑吧?” 沈唯清身子后仰,靠在沙发边缘,来了无赖劲儿, “地址发给你了,不急。” 冬日白昼短,日光并不清透,像是蒙了一层雾化滤镜,柔柔从落地窗打进来,于地毯上渐次偏移。 移到另一侧的时候,门铃响了。 是同城跑腿。 向满才不会亲自给他送什么药,沈唯清知道,但他没想到她抠门到这种程度,跑腿小哥双手把一大袋子药递给沈唯清,客客气气:“先生,三十六块,这单是到付。” 沈唯清关上门,把塑料袋扔在桌上,先翻了一盒感冒药,掰了两粒吃了,然后给向满发消息。 “你干脆把你们店都搬过来得了?” 他要些日常常备药,她就真的大大小小给他拿了这么多,他甚至还在那大塑料袋里看到了钙片,维C泡腾片,还有一大盒跌打膏药。 “向满,你吃绝户呢?”沈唯清快速敲字,“懂不懂细水长流?做销售要都像你这样吃相难看,都不用干了。” 向满在上班,他没想着她能回,却意外地,下一秒就收到向满消息——她把小票拍了下来。 这些药都不便宜,她真听话,全拣了贵的。 她还给沈唯清诚恳建议:“你还是办个会员卡吧,多少省点。” 沈唯清那被堵塞的鼻子一下就通了。 “刚认识你的时候没觉得你这么牙尖嘴利呢?” 这条向满倒是不回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用几个字应付他:“不好意思啊,昨晚睡得早。” 轻飘飘揭过。 年末,圣诞,然后便是元旦。 沈唯清在12月31号那天去了趟外婆家,买了些水果、肉还有海鲜,挑贵的,挑老太太平时不舍得买的。老人家只需要这些实用的东西。他把车停在胡同口,把东西从后备箱搬到外婆家里,意料之中碰上了向满。 她上午班,这会儿刚下班,给老太太按了按腿,正在厨房小水池洗手,老太太和她挤一个水龙头洗蒿子秆和娃娃菜,一老一少不知聊起什么,讲个没完,依偎在一起很亲密,见沈唯清进来,老太太招呼他:“快来,吃饭,就等你了,咱今天涮肉,小满去买的羊肉,新鲜着呢。” 向满很自然地接过他那一箱水果,低眉扫了一眼:“下次别买这种,高糖,汪奶奶只能吃一点。” “吃不完就扔。”沈唯清不客气,直接拿她手里的小抹布擦了擦手,又扔回给她,“不差钱。” 向满本能皱眉,顺手把抹布撇进水池,倒是没反驳他:“嗯,你的钱,你想怎么花怎么花。” 她拆开水果箱,壁纸刀使得干净利落,“不过下次花钱的时候也动点脑子,上面的好看,你翻拣翻拣下面的,这都烂了。” 沈唯清是去进口商超买的,他也不知道会这样,嘴还硬着,瞥一眼:“正好,扔了也不心疼。” 说完才反应过来:“你说谁不动脑子,说我?就你?” 向满搬着水果放进冰箱,不想和他进行这种无聊斗嘴。 老太太在屋里听见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笑了,她切实把向满也当自己亲小辈看,和沈唯清站一块像是兄妹,怎么看都顺眼,出来打圆场:“来来来,进来吃饭,沈唯清不喝酒,小满你陪我喝点啊。” “好。” 老人家讲究过节团圆,本来想明天再聚,但想着向满没有休息日,明天元旦是下午班,下班都半夜了,所以才挪到今天来。 清水红枣姜片枸杞,羊尾油先下,待滚水上一层清亮油花,再下现切羊肉。吃涮羊肉应该配白酒,老太太喝不了,只能喝点低度数的甜葡萄酒,给向满倒了一杯,没有沈唯清的份。 向满搅着碗里的芝麻酱和韭花,听见老太太叹气:“我还是有点不服老哇,都这把岁数了,土埋到脖子,我还是觉得有不少事没做,我要是像你们这么年轻,就出去旅行。” “现在也不晚。”向满说。 “您要愿意动,咱明天就出发。”沈唯清说。 俩人对视一眼,倒是出乎意料地统一回答。 老太太笑,摆摆手:“我就说说而已,我可不愿意出远门......小满,你是哪一年的?和沈唯清谁大?” “94年的。”向满往汪奶奶碗里夹肉,自己捞了块豆腐。 “那沈唯清比你大两岁,你俩还真挺像兄妹的,我只有沈唯清妈妈一个孩子,沈唯清也是独苗,要是家里多几个孩子,就能更热闹了。” 老人家上了年纪,都喜欢热闹。 “在质不在量,生那么多干什么?况且独苗也不见得多好。”沈唯清连自己也一起骂进去了,问外婆,“我妈呢?大过节的不回来?混什么呢?” “昨天来过啦!她今天和她学生们出去聚餐......小满,你吃肉。” 向满答完问题就一直沉默,不属于她的话题她不发一言,只低头吃饭,她吃饭教养真好,酱料碗的边缘竟然是干干净净的,筷子握得很远,却只夹自己最眼前的。 “你俩各自拿点水果回去,买那么多我又吃不完。”老太太问向满,“今晚不和朋友一起出去聚一聚吗?你们年轻人不是都讲究跨年夜。” “她睡的早,十一点前睡觉。”沈唯清不咸不淡地。 向满抬头看他一眼。 锅子热气腾腾,还有葡萄酒的加成,她毛衣里面的打底衫被汗水濡到微潮,额角也泛了汗光,但沈唯清却是依旧清清爽爽的,衬衫挽到小臂,两条长腿敞开,一派落拓闲适。他没怎么吃,时不时看看手机。 向满视线从他宽平肩膀向后延伸,看到他挂在墙上的浅色大衣,心想这人的感冒好得还挺快。 “今天公交人肯定多,沈唯清,你一会儿送送小满。” “开车更堵,”沈唯清笑说,“不满您说,我都想把车撂这儿,坐地铁回去了。” 向满适时插话:“不用了,汪奶奶,我一会儿还要去超市,买点东西晚上回去和室友一起吃。” 她接上了沈唯清的那句:“外面人太多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 猜测她 他以为再见到向满起码是明年的事了,可却没想到这跨年夜不好过。 一年里的最后一天刚刚行进至傍晚,却远没到翻篇的时候。 先是外婆给他打电话,问他,小满在不在你车上? “没在,她有事,不用我送。”沈唯清说。 “我给她打电话没打通。她一串钥匙落下了,好像是家门钥匙,她怎么回家呀?” “......可能地铁没信号吧。”沈唯清刚好路过地铁站,地铁站口熙熙攘攘进出的人如同网捕鱼群,拥挤错乱,“没事儿,等她发现了就回去找您拿了。” 外婆叹了一句:“这大冷天的,还要折腾。” 沈唯清笑说:“她又不是小孩,您就别操心了。” 心里想得却是,三岁啊?丢三落四。 沈唯清没有管闲事的好心,挂了电话,把向满抛在脑后。 - 向满同样不会让沈唯清毁掉自己的好心情。 她拎着一兜砂糖橘,一小盒草莓则端在身前护着,挤在人群当中走出地铁站时猛吸一大口冷空气,气味糅杂,最明显的是烤红薯的甜香。 夜色渐浓,穹顶裸露稀疏几颗寒星,这是晴朗澄澈的冬夜。 向满并不是个注重仪式感的人,从小的生日、新年,她都觉不出什么愉悦,也不明白庆祝的缘由,更没收到过礼物。她的生日和两个姐姐一起,三个人月份相差不远,索性就随便挑一天,那天饭桌上会有发糕和腊肉,还有好吃的红豆酸汤,这就算是庆生。大山里的日子周而复始,她周身不轻快,像是飞不起来的蛾子,翅膀沾满落灰。 她说不想订婚,并扬言要去外地继续上学的那天,一整碗红豆酸汤扣在了她的脑袋上。 这么多年,向满总觉得那味道一直留在她身,洗不掉。 直到她离家出走。 向满记得那也是跨年夜,她升大专的第一年,六人寝室,几个姑娘们都不过十七八岁,生活费不高,聚在一起买了一个六寸小蛋糕,一大把烤串和啤酒,庆祝新的一年,易拉罐碰在一起的响声清脆动听。 她第一次尝到自由的调味,是苦涩泛凉的啤酒泡沫,是孜然辣椒,是廉价的果酱和植物奶油。 那滋味真好。 再后来,21岁,她来了北京打工,再也没人问她出处。 灰尘终于尽数从羽毛上抖落。 她于年末五花八门的跨年活动和商场促销里,开始明白新年的意义。 其实大家的生活都不如意,地球公转一圈,平静而沉默,可人们需要这种心理暗示。 暗示着正在经历的所有糟糕都将告一段落,明天会是新的开始。 她主动约姜晨一起跨年。 姜晨则表现出惊讶:“啊?” 向满忽然也有点不好意思,她平时社交很寡,和姜晨一起上了半年的班,其实算不上多么熟稔,这样的邀约或许有些冒昧。好在姜晨年纪小又活泼,父母的疼爱把她养出没心没肺的好性格,她当即答应向满,并将此当成对自己的一种肯定: “还有别人吗?还是说就我们两个?” “我们两个。” “耶!好好好!” 姜晨欢呼,并开始计划跨年夜怎样过,她翻了一圈点评软件,最终提议:“小满姐,跨年夜商场人很多,餐厅也要排队,不如我们去你家吧。” 她开始畅想:“我们可以买很多零食、炸鸡、水果还有酒,然后一起看跨年演唱会......知道你不熬夜,但是过节嘛......我们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下午再一起去上班!我还没去过你家!!!” 向满想起上学时的姐妹们,那时的开心好像复刻起来也并不难。 “可我是合租。” “那也没事,卧室门关上呗。” “行。” 向满买了水果,路上下单了炸鸡披萨,还在地铁站口买了烤红薯和糖葫芦,打算去小区里便利店买啤酒的时候碰上了拎着大包小包零食的姜晨。 两个人挽着手回家,却在电梯里发现不对劲儿。 “我钥匙好像丢了。” 向满将手探进帆布包底, “应该是落在汪奶奶家了。” 老太太发来的微信证实了她的猜测。 “那怎么办?”姜晨问,“我陪你回去拿吧?” “不用。”向满想赌一赌合租室友们在不在家,总会有人帮她开个门,可到了楼层,从电梯里走出去,却看见楼道里格外热闹——自己家门大敞着,一堆衣服和日用品被丢了出来,垃圾似的堆萎在门口,两个民警正在和屋子里的人说着什么,邻居从门缝里探出头来看热闹。 “呀,怎么了这是?” 姜晨好奇,快走了几步。 她没有看见向满霎时苍白的脸。 “小满姐,这是你家?” 向满拎着水果的手在抖,特别是在看到警察以后,她脚步挪不开,胸腔里隆隆作响,眼眶里发胀,近乎是本能的生理反应。姜晨没有听到回答,回头才察觉到向满脸色难看:“姐,你怎么了啊?” 民警听见动静,走过来:“你叫向满?” 向满喉咙干涸,牵扯在她身体里的那根警戒线快要将她勒死,然而就在她快窒息的边缘,民警朝屋子里指了指: “钟尔旗是你室友吧?我们需要了解一下你室友的事。” 线松了。 向满忽然猛地大口喘息。 姜晨觉得古怪:“姐你没事吧?” “没事......低血糖了。”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面色灰白如死人。 “呀,那你先吃点东西。”姜晨从零食袋子里翻了个虎皮蛋糕卷,撕开递过去。 后来的事情变得些许吊诡,颇具戏剧性。 向满咬着蛋糕卷扶门框走进家里,入目便是客厅一片狼藉——杯子,碟子,玻璃陶瓷碎一地,沙发茶几移了位,瓷砖有血,那是打斗过的痕迹,除了她的卧室,其他两个房间的门都打开,尤其是新搬来的男室友房间,像被刚洗劫过,衣服床单被罩一堆一堆团成球,从屋里牵扯到屋外走廊,他的电脑被砸了,屏幕碎成惨不忍睹,弃在角落。 姜晨抓紧了向满胳膊:“......妈呀,这是打架了?” 向满此时已经恢复镇定。 姜晨以为是那虎皮蛋糕卷的功劳,却不知向满心里潮涌。 深深呼吸,确定了警察来访与自己无关,此刻理智回拢,向满终于冷静下来,回头问:“钟尔旗是?” “?”警察也疑惑,“你们住在一起这么久,你不知道室友姓名?” 向满联想到那个短发女生。 “我们只加了联系方式,平时不讲话。” “哦,”警察说,“我们在等你们房东来,你的两个室友打起来了,一会儿你也要配合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 ...... 年关难过。 这是一个特别的年终岁尾,以一种酣畅淋漓的起伏动荡,为这一年做结。 日后她们常常聊起这个夜晚。 向满觉得无比辛苦劳累,姜晨拍着手说好刺激,而钟尔旗会咽下一口酒,飒爽撩起短发讲感言:要不是因为那一架,咱们几个也不会成为朋友。 多操蛋又有趣的人生。 其实一切早有端倪. 男室友搬来后,向满发现对方总是无辜献殷勤,有时是拉着自己聊天,有时是大清早敲门端来早饭,还有好几回,他于深夜在微信发来一些奇怪的消息。 钟尔旗那边则更严重,她丢失的睡裙始终没有找到,她留了个心眼,在今晚下班路过男室友卧室时,福至心灵般顺着门缝往里瞄了一眼,结果看见了椅背上搭着的吊带和裙摆。 钟尔旗是东北姑娘,泼辣得很,当即给自己男朋友打电话。 然后便是情绪抵达战场,一照面直接扭打起来。 钟尔旗冲进男室友卧室,把他衣柜里的衣服全扒出来,结果发现了不止一件睡裙,还有女士内衣,内容颇为精彩。 钟尔旗拍了一张照片给向满看:“这条瑜伽裤是不是你的?我见你穿过。” 向满点头。 她偶尔会穿那条裤子在小区里夜跑,顺便拿快递,很方便,后来忽然不见了,还以为是整理换季衣服时塞进了床底。 原来。 她已经极其注意,贴身衣物不会晾在公共阳台,可即便这样也难逃,一条普普通通的瑜伽裤竟也成了被关注的对象,钟尔旗啐了一口:“他是变态,变态你懂不懂?他什么事干不出来?” 男室友挨了揍,鼻血洒一地,却很老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不追究,不辩驳,一心想把这事掀过去,钟尔旗男朋友和钟尔旗一样的暴脾气,打红了眼,对警察说:“警察同志,打架斗殴我认,罚我没问题,但这孙子必须进去,祸害社会这是!我去你吗的......” 还要往上冲,往上踹。 “干什么!都跟我走!叫房东也来!” 向满因为晚归家一会儿而避开了这场闹剧。 后来房东露面,钟尔旗又和房东大吵了一架,因为房东没有告知她们就直接找了一个男人来合租,明明当初签合同时说好的,合租只有女生。 房东也愤怒,斥责钟尔旗给他添了麻烦,还要钟尔旗赔偿那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 躲避他 易乔察觉出沈唯清目光所落的方向。那是几个同龄人,有男有女,说笑打闹,一个短发女生笑声爽朗。 他伸手在沈唯清眼前晃晃:“认识?” “不认识。” “哦。” 开这酒吧的是易乔的发小,从小一起撒尿和泥的哥们儿,可惜后来渐行渐远。 易乔不知道他是怎么听说沈唯清的,明明沈唯清在上海长大,都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可耐不住对方软磨硬泡,他还是把沈唯清拽来了,做了个中间人,介绍两人认识。 握手,碰杯,酒吧老板朝沈唯清友好笑笑,说了句:“沈叔最近身体怎么样?我去年去拜访过,和我爸一起,他们俩是老交情了,之前那个大宗进口......” 酒吧里音乐轻缓。 沈唯清拧眉,侧过耳朵:“没听清,谁?” 装蒜。 易乔憋笑快要憋死了。 他给沈唯清打过预防针了,这人不大行,人品过不去,仗着父母有点家底出去留学几年,本事没学到,反倒未婚先孕搞出个孩子来,人家姑娘大着肚子回国,去他爸妈公司楼下拉横幅的时候,他正因为赌球输钱四处躲,手机都不敢开机。 虽说是一起长大的交情,但也仅限于此了。 易乔告诉沈唯清:“他家不是做贸易的嘛,他老子想让他接班,他也挺急,想做出点成绩,所以就千方百计和你搭关系。” 沈唯清摊手:“找我有什么用?” 他从来不管家里的事,只忙他的一亩三分地,把他自己的日子过好。沈建安也知道儿子志不在此,从来也没干涉过他。 “我知道,面上过得去就行了,你左耳进右耳出,甭管他。”易乔说。 人与人之间,能否成为朋友、能不能同行,其实很容易从气场分辨。 沈唯清和易乔是在德国读本科的时候认识的,德本毕业那么难,俩人都是奖学金拿到手软。不是所有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是纨绔子弟,易乔看着不靠谱,但正事一点不含糊,他们都是交友谨慎的人,对朋友的筛选标准就一条——要是聪明人。 什么是聪明人? 就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该干什么。有点根骨,别遇到点世俗诱惑就像被取了脖圈的狗,真丢人。 沈唯清故意刺一刺易乔:“你也别说人了,小心反噬。” 易乔一下子跳起来:“我靠,我怎么了?哥们儿追一个姑娘追了两年,换你你行?两年啊!”他竖起两根手指,“你当我闹着玩呢?” 易乔喜欢上了一位医生,比他大几岁,是他爸带的规培生,消化科临床,体力脑力全是顶尖,含金量可想而知,可惜人家看不上他。 姑娘从小城市拼搏出来,谨慎内敛,前途为重,委婉表示自己不想谈恋爱,易乔说没事,我绝对不给你添麻烦,但我就是想对我喜欢的人好,这我也控制不住啊! 上半年过生日,易乔送人家一辆车,果不其然被退回来了,他只好自己开着。他告诉沈唯清:“有时候我恨不得自己躺床上,跟她说,你把我切了算了,心肝脾肺都掏出来,好歹对你有点用处。” “有毛病。” 沈唯清如此评价。 他其实没想到易乔是个长情的人,毕竟易乔第一次说自己对一女孩一见钟情时,大家都以为他在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易乔以过来人自居,“你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吗?天雷勾地火,天灵盖发麻,眼珠子贴她身上根本离不开,这感觉你懂么?” 沈唯清又嚼一块冰,压根不想理:“不懂。” “也是,你没体会过。” 台上歌手换了一首轻快的美式乡村,吉他声里,易乔突然开始爆沈唯清情史, “哎你们不知道,人家沈老板牛啊,境界比咱们高,讲究细水长流,和初恋青梅竹马谈了七八年,最后一起走进婚姻殿堂。” 啊? 有人发出疑问:“沈唯清结婚了?” “哪啊,”易乔瞥向沈唯清,假模假样,“能说么?” “随便。” “哦,那我说了,他那青梅竹马环球旅行,路上遇见真爱了,当即把他踹了,和crush闪婚,他去当的伴郎。” “卧槽!!!” 几个人拿起杯子:“沈老板大义啊。” 沈唯清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他把苏打水举起来,碰一碰:“嗯,不用夸,都向我学习。” 今天这一桌都是亲近的朋友,其中几个是易乔的合伙人,他们都是聪明人,豁达而真诚,一群男人于深夜聚在一处聊感情,这场面其实有点怪异,但没人矫情。 其中一个男生最年轻,来自江浙的学霸,top2院校,他借着酒劲儿说起自己的经历,和初恋一同努力,熬过了最艰难的校园时光,却还是在谈婚论嫁的关口败给了异地。 从北京到杭州,一千二百公里,飞机不过三个小时,却隔开了太多东西。 “她不喜欢北京,说这里沙尘也大,风太大,不愿意来这里定居。”男生说,“我不怨她,我不也是不愿意回家吗?说到底,我们都不愿意为彼此牺牲。” 话题有些沉重,沈唯清和那男生碰了一下杯,笑说:“我倒是同意的,关于北京不适人居住。” 他的过敏性咽炎这几个月就没好过,特别是入了冬,加湿器关了家里就没法住人。 一个城市的底色由这里的人构造,再反哺,勾描人们灵魂轮廓,或温柔,或刚烈,或火热。 同样都是大都市,北京却没有柔和的一面,这里的风沿着四平八稳的道路席卷,人们在横平竖直的的地铁线中辗转,好像在这里呆久了也会被同化,变得返璞归真,直来直往。 沈唯清这个外地人很不适应,事实上他每到一个地方都要花不少时间去融入,去消化,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 他承认自己的适应能力不算强。 特别是有了比较。 沈唯清的眼睛再次投到向满的方向,她酒量是真不错,喝了不少,坐姿总算歪了,靠着一侧的沙发抱枕,眯着眼睛听朋友讲话。 同样都是远道而来的漂泊者,向满的家乡很远,是沈唯清没去过的地方,可她倒像是长在这北风里似的。 草种落地,即能生根。 - 一群人没有聚太晚。 沈唯清拿外套起身时,向满也刚好起身,她去了吧台,举起自己手机页面给服务生看,沈唯清刚好从她身后路过,听见她在询问,点评软件上的代金券能不能用?现在过了十二点了,算是节假日了吗? 不知得到了什么回应,她指了指酒单,告诉服务生,那我要这个。 这是啤酒喝够了,又想研究点别的了。 什么酒量也架不住混着喝。 沈唯清看见向满趴在吧台边缘,下巴垫在胳膊上,正在欣赏调酒师制作她的那杯长岛冰茶。她还穿着下午的那件黑色打底毛衫,高领,遮住她细细脖颈,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 靠近她 冷风割脸,泛湿眼角快要结冰。 向满很难受,胃里浪一样翻涌,才堪堪直起腰,只回头看了一眼沈唯清,转过身,又吐了。 “......” “姐你等下啊,我去给你买水,我找个便利店去。” 向满的手抓在姜晨小臂:“......你先把纸给我。”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垃圾桶真臭,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感觉吐干净了,才抽纸巾擦嘴,然后用力擦羽绒服胸前的污渍。黑色的优势此刻显现出来,污渍不明显,她把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箱,再次听见沈唯清的声音。 他去而复返。 “给她。” 一瓶矿泉水,还有一板含片,护嗓子的。是她当时卖给沈唯清的常用药里其中一种,那一大口袋的药乱七八糟,沈唯清都没用上,只有这盒含片扔在了车里,缓解他的咽炎。 向满漱了漱口,把水吐了,再掰含片扔嘴里,全程没有背对沈唯清。仿佛根本不觉得此刻狼狈值得避讳,又或许是根本没把他放眼里。 沈唯清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点。 “问你话呢,你心虚什么?” 待向满脸色好点了,他说。 “我没有心虚。” “那你跑什么?”沈唯清双手藏在大衣口袋,他的外套无法抵御深冬室外的低温,这会儿快被冷风打透了,“你的休息时间你自己做主。我又不是流氓,又不是不讲理,不回就不回呗,我逼你了?” 向满咬碎了那粒含片:“那你就不该给我发消息。” “开玩笑懂不懂?” “我从来不开玩笑。” 姜晨看看向满,再看看沈唯清。 男人气质很好,路灯下站着清隽高挑,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几个月前向满生日,俩人去吃火锅出来时撞见过。那时向满的态度就疏离,只说是认识的人。 如今这俩人隔了几步站着,颇有几分剑拔弩张,连头顶光线都似覆冰霜。听讲话,不像只是认识那样简单,可又不像朋友。 姜晨处在这气氛里竟是最尴尬的一个,她拧开那瓶喝剩一半的水递给向满,眼睛却是盯着沈唯清:“姐......”碰一碰向满胳膊。 “还能不能走?”沈唯清甩了一句,也根本没打算听向满回答,“等着。” “沈唯清......” 一张嘴肯定没好话,沈唯清直接打断她:“我警告你啊,别好心当驴肝肺。” 回去开车。 向满倒是没再出声,很安静地上了沈唯清的车。 她和姜晨一起坐在后排,脑袋靠在车窗上。 沈唯清知道她不傻,这会儿等网约车少说两个小时,但他嘴不老实,从后视镜看一眼眼皮微阖的向满,说:“要不把你放在公交站?这会儿还有夜车。” “行。”向满轻轻一句。 她是真难受了,没精神。 姜晨机灵,脑袋向前探,笑呵呵地:“太晚啦,小满姐住的太远了,公交可麻烦了。”然后小心翼翼询问向满:“姐,你用我照顾吗?我还去你家不?” 姜晨是想跑,向满看出来了,撩起眼皮睨她一眼:“你回家吧,你也喝了酒,明天上班别迟到了。” “好。” “住哪里?我先送你。” 开口的是沈唯清。 姜晨把住址输在导航里递过去。 她住的是老楼,车不好拐进去,且社区大门闸杆不是自动的,要门卫大爷按钮,此刻的门卫室空着,姜晨作势就要下车:“不麻烦了不麻烦了,这停就行,我走进去。” “等等,不急。”沈唯清说,“前面黑,送你进去吧。” 就因为这么一句,沈唯清在姜晨这儿升了好感分。这件事过去很久以后姜晨和向满说起沈唯清,觉得他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衣品不错,身材又好,关键很绅士,是个不错的男人。 向满问她:就凭送你到家楼下,你就能够断定他是好人? 姜晨迟疑了:还行啊...... 向满理解姜晨年纪小,对于年长几岁的男人有滤镜,特别是对方春风和煦笑几下,无微不至关怀几分,就很容易赢得好感。 车门打开又关上。 暖意泄了些。 向满裹着自己的羽绒服,靠在后排一角,脑袋依旧歪向一边,那是一个十足戒备的姿势,她依旧闭着眼睛,但沈唯清知道她心里清明着。 “老太太说你钥匙落下了。”他抬手,将车内温度又调高几分。 “嗯,我拿了室友的。” “行。” 接下来的路程沈唯清再未发一言。 他没什么话要和向满讲,本就是临时起意的好心,看俩醉鬼一身酒气,日行一善罢了,可看她一副视他如敌的姿态就更觉得没劲。而车里此刻气味更蓬乱,烟味来自于他,酒味来自后排的向满,揉捻在一起,侵占每一寸空间。他忽然就烦闷得要命,想着明天去洗个车。 他对烟草的渴望从未如此旺盛,今晚是个例外。 也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 正打算停车抽根烟,却听见向满开口喊他。 “沈唯清。” “?” “你能停一下车吗?”她倒是先提出来。 “干什么?” 沈唯清看她一眼,看见向满朝他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还要吐。” 她面色是真难看。 沈唯清彻底炸毛了。 “忍着!你敢吐我车上!” 向满真的不好受。 她喝酒从来没有神智不清过,这次也一样,可胃里翻涌,她控制不住。沈唯清前脚把车靠边,她后脚就冲出去,弯下腰,手里是沈唯清塞给她的纸袋子。 “恶心死了。” 沈唯清也跟着下了车,一开始站了两步远,可看见向满实在难受,勉为其难走过去,他的手下意识悬于她的后背之上,犹豫一下,收了回来。 她看着有点可怜兮兮,马尾辫的发尾蜷缩在羽绒服兜帽里,冷风使那一圈奶白色绒毛打着颤,那是她从头到脚唯一一抹亮色。 沈唯清脑子里浮出一个词,可以描述此刻的向满,但很快又打消了。 她更像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沈唯清,”向满哑着嗓,“你能再给我拿一瓶水吗?谢谢你。” 求人态度倒是端正。 沈唯清动动眉梢,回车上给她拿了一瓶新的,拧开,递过去,他的手掌这次落下去了,落在她纤瘦的后背上,拍了两下。 “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丢人现眼。”他阴阳怪气,“在老太太面前装得跟小羊似的。” “沈唯清,”向满阖着双眼,“你能不能先闭嘴。” 又来了又来了。又臭又硬。 “有骨气,有骨气刚刚别上我车啊?” 沈唯清把手收回来,向满也刚好直起身,她眼睛都红了,看得出来是真的不舒服。迅速清理后,她看着沈唯清,说了他们相识以来她最真诚的一句话: “沈唯清,你针对我有意思吗?” 她无比诚心,也是真的好奇: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自认在合作关系里我尽职尽责,对得起你花的每一分钱。我对汪奶奶也一样,我问心无愧,反倒是你。” 沈唯清看着她,眼里是饶有兴趣的神采。 她一口气讲这么多话可不常见。 “反倒是你,你对谁都挺友善的吧?为什么这么恶劣对我?” 向满皱着眉,还是很不舒服, “你瞧不起我。” 沈唯清觉得好笑。 “我瞧不起你什么了?” “就因为我从你身上赚了点钱。” “扯淡,”沈唯清说,“那点钱扔了你看我在意吗?别拿你的局限思维往我身上套。” “那就是你以为我对汪奶奶图谋不轨。” “......你能图老太太什么?你有那本事吗?” 向满不说话了。 夜晚路边,风刮得狠,可她执着仰头与沈唯清对视,像是一根筋,今晚势必要从沈唯清身上要出个答案来。 关于他的傲慢,关于他的咄咄逼人。 “斗嘴,和你斗嘴有意思,这个答案行不行?” 沈唯清抬手,温热手掌按在了向满脑门上,只一下, “死心眼啊?你平时不和你朋友开玩笑吗?” 她那张嘴也挺厉害,什么时候吃过亏。沈唯清自认除了唇枪舌战,他没有给向满任何偏见。 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 警惕他 第二天下午上班,姜晨显然头重脚轻,踩进药店的第一步就不稳当,差点被门槛绊倒。她后半夜回家洗漱过直接睡觉,一觉到今天中午,起床时头疼欲裂,一度觉得昨晚那酒吧不靠谱,卖的是假酒。 反观向满倒是精神抖擞。 头一晚的酒精没有在她身体里留存太久,回家路上就全吐出去了,刚和她建立珍贵友谊的沈唯清送她到小区门口,可绅士风度保质期短暂,她进家门就收到沈唯清消息:“到了?” “到了。” “好,烦请下次喝酒适度,你喝完酒的姿态很不雅观,且现在我车上的酒味能熏死一个成年男性。” 那个成年男性八成就是沈唯清。 向满想怼回去,她也很嫌弃沈唯清身上的烟味,可想起沈唯清刚刚远离她几步、独自吹冷风的样子,又把打好的字撤回了。 她对沈唯清说:“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晚安。” 这一刻向满觉得沈唯清说得对,客气平等的交流能让人愉悦,虽然她暂时不觉得自己和沈唯清成为真正的朋友,但总比斗嘴要好。 斗嘴没意义,吵架、争斗也没有意义。向满了解自己,她是个习惯回避矛盾的人,二姐从小骂她胆子小,骂得一点都没错:“脚葩手软,没什么大出息呦。” 向满就读的初中在乡场,离家远,学生们都在学校吃午饭,班上几个男同学负责去那个简陋的食堂把饭菜抬回来,用那种超大号不锈钢盆,一盆饭,两盆菜。 老师不在时,打饭全靠抢,谁能抢到谁有本事,向满挤不到前面去,只能端着饭盒等在最后,轮到她时,米饭还剩个底,另外两个盆里却只剩菜汤,运气好时上面会飘两片肥肉,她就把菜汤舀在米饭上,小口往嘴里扒。就这么将就着吃了半年,原本就瘦,这下更是皮包骨,瘦得像小猴。 后来是二姐听说她在班里挨欺负,拎了个拖把杆进了教室,替向满出头,她一脚踩在讲台,指着向满:“你!过来打饭!第一个打!没王法了?就让他们这么欺负你?” 她懦弱,她胆小,她内向,她软趴趴,像是没蒸熟的荞麦粑粑。 别说在外面,在家里也是一样,爸爸每次喝醉酒,向满都是挨打挨得最严重的那一个。几个姐姐和弟弟都会躲,会跑,只有她站在原地,任由宽大的巴掌把她打到耳鸣,然后一头栽在灶台上。 妈妈在哭,她也在哭。仿佛小时候的一切回忆都是晦暗的,唯独泪眼里,那山尖上一轮弯月像镀了银边,格外明亮。 后来那也是那月亮,照着她离开了家乡。 ...... 汪奶奶把钥匙送到了药店。 向满刚结完账,去卫生间洗手,出来的时候汪奶奶在等她,把那串钥匙交在她手上。 “你这钥匙真沉啊。” 沉甸甸,一大串,除了家门钥匙,还有电动车钥匙、药店的卷帘门钥匙、柜台钥匙......还有几把小的,是她从老家带出来的,用不上,但一直挂在她的钥匙串上。 “谢谢你啊汪奶奶,吓死我了。” 要是真丢了,给药店造成了损失,她不知道怎么承担。 她主动找杨晓青承认错误,并按照规定写检讨,发在十二家分店的总群里,当月绩效扣40%,但杨晓青给她打电话,让她下不为例,这次算了。 快过年了,正是用钱的时候。 “我听姜晨说你租房出事了,还好吗?” 向满看一眼姜晨,后者正没心没肺等奶茶外卖呢。 “没事,晓青姐,我这几天下班就出去找房子。” “需要帮忙就喊我,叫上朋友一起去看房,小心不靠谱的中介。” “好的。” 向满执行力很强,已经在网上找了几个看上去还不错的房源,打算去看看,要搬就要在春节前搬,春节后人潮回流,房租会高出一大截,这是在这座城市里生存的小经验。 而经验是靠积累的。 不逼到份上了,连自己都想不到,哇,我竟然还能学会这项技能。 就比如,汪奶奶家里的热水器不好用了,老太太翻出说明书研究了很久还是研究不明白,给她发微信求助,她下班去看了一眼,然后手机下单了一瓶除垢剂还有一个新的花洒。 等了两天快递到了,她去汪奶奶家帮忙换上。 “老了,搞不明白这些东西。”老太太特别抱歉,“本来该让沈唯清来,他回上海了。” 向满踩在马桶上,伸长胳膊调试热水器的冷热水阀:“回去了?” “对,好像去什么工厂。” “他不是设计师吗?” 向满并不了解沈唯清的工作内容,她以为设计师就是坐在电脑前喝着咖啡画图纸,却不知道沈唯清看着光风霁月,也有为了样品亲自下工厂亲自挑板材,做切割,灰头土脸的时候。 “其实我一直不愿意沈唯清和他爸爸生活,我担心他被娇惯起来,不能吃苦,男孩子太娇了怎么行?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看着好像还成,没什么大少爷病。” 除了脾气。 向满在心里说。 “他爸妈的事很复杂,我有没有和你讲过?” “讲过一点。” 老太太特别喜欢和向满聊天,因为她嘴严,而且不多话,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从老太太口中,向满能将沈唯清父母的故事拼凑出大概轮廓 ——两个学霸,不同领域却旗鼓相当,于国外交流时相识,相爱。年轻时的沈建安是一个浪漫多金的好男友,却不是一个好丈夫,他希望汪展结婚后能够辞去在高校的学术工作,到上海去“发展”。 所谓“发展”,就是当一个好妻子,照顾孩子和家庭关系是她的主业,平时能够陪自己出席一些重要场合,体面又轻松。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子能嫁给沈建安算是烧高香了,养尊处优的人生谁不喜欢?沈家人都这样想,但汪展不这样想。 两人离婚时,沈唯清才刚一周岁。汪展和沈建安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沈建安,你把我看得太轻,把你自己看得太重。” 至此一刀两断,干脆利落。 这么多年沈唯清跟着沈建安生活,性格上却有汪展的影子,真奇怪,明明母子俩关系淡薄。 向满喜欢汪展,至少在这个故事里,沈唯清的妈妈是个非常决绝果断的女性。 她喜欢这样的人,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谈论起别人家事的时候,向满从不插话,只安静聆听,听故事的同时,她把老太太的热水器修好了,顺便把卫生间和厨房全都打扫了一遍。从老太太家走出来时给沈唯清发信息,日常报备,说汪奶奶一切都好。 沈唯清给她回:“老太太和我说热水器坏了,我买了一个新的,明天配送。” 向满告诉沈唯清,她已经修好了,还把照片给沈唯清看:“就是用太久了,水垢堵死了,换个零件就好了。” 隔了好一会儿,沈唯清从车间走出来,给向满回了个电话。 这是新合作的工厂,沟通不算顺利,他急于在春节休假前把打样工作完成,所以亲自来盯,电话接通,他这边是嘈杂机器响,电话那一头,向满在走路,街头风声顺着他的耳道灌入。 第一句还是人话: “辛苦了。” 第二句就是狗叫: “我发现你除了本职工作做得太差,其它事情都挺厉害。” 向满面不改色:“过奖了,你除了这张嘴长得太欠,其它地方勉强像个人。” 电话那边,沈唯清低低笑了一声:“好,我错了,我违背了平等友好的交友原则。” 向满没说话。 “回家路上?” “我去看房子。” “换房?” “对。” 她没打算和沈唯清多说,挂了电话。 前面就是地铁站,钟尔旗已经提早下班在地铁站等她了,两人约了中介晚上见面,一起去看房。姜晨也在,闹着要把自己的一居室单间退了,和她们一起体会热闹合租生活。 可惜过程不是很顺利,找到的几个房源不是太破太旧,就是房东要求押一付六,甚至押一付十二,明明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可看到三个小姑娘合租,就以不稳定为由忽然改了口。 “算了姐......”姜晨撇撇嘴,“合适的三居室好少,而且好旧啊,我妈要是来北京看我,见我合租,还住得这么可怜,她一定要我回家的。还是你们俩租吧。” 然而两居室也不是这么好找的,尤其是临近年关。 接下来的几天,向满每天都和钟尔旗一起去看房,钟尔旗下班晚,往往都要晚上七点以后,和中介一起爬楼,人困马乏,结果也不尽如人意。合适的预算里可选择的范围太小了。 “姐妹,咱的预算能不能稍稍提一提?”钟尔旗提议。 “我要看一下。”向满说。 两个人回了家,坐在客厅沙发,向满打开帆布包,从里面翻出一个本子,钟尔旗瞄了一眼,很惊讶:“你记账?现在还有人手写记账?” 不但记,还记得特别全,每日早饭、一瓶矿泉水、一杯奶茶、共享单车费用、电动车充电......这些零碎花销向满也都会记。 “你怎么不用手机记?” “我上学的时候就这样记账,习惯了。” 而且手写下来的感觉不一样,每个数字好像都记得格外牢。 “你要攒钱?” “对。” 要攒很多钱。 向满翻了翻账,然后告诉钟尔旗:“我每月最多最多,再多花三百块。”两居室本来就比三居室要贵,这三百块换来靠谱稳定的室友和更好的居住体验。 “好!那我们可选择的房子就多了几个,”钟尔旗说,“还有啊,以后每月水电我来出,因为我男朋友周末偶尔会来住......但你放心,不会打扰你,我俩晚上那个绝对超级小声,可以吗?” 向满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微微结巴:“......可以。” 钟尔旗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于向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 拆解她 “什么意思?” “你汪奶奶说你在找房子,要什么位置,什么要求?” 沈唯清说完这话觉得自己特像房产中介。 谁让爹妈都视金钱如粪土呢?沈建安一掷千金,可汪展却不为所动,男人么,时间一长也没了热情。如今多年过去,前任夫妻之间的纽带只剩下这一本本房产证,一栋栋砖头块,还有个连砖头块都不如的沈唯清。 那是沈唯清十几岁的时候了,汪展对他说:“你爸给我的东西我不要,全都留给你,哪怕你将来有一天被你爸扫地出门,一辈子无所成就,这些房子也够你吃喝。” “多虑了,就算没你俩,我也饿不死。”沈唯清说,“你都捐了吧。” 他对谁都没好脾气,甚至对沈唯清和汪展更甚。虽说曾经也是一家人,但感情淡薄似头一夜落下的薄雪,初升太阳一照,瞬化成水。 他又咳嗽一声,向满听得清清楚楚,下意识说了一句:“你得吃抗过敏药。” “你差不多行了啊,这个月提成还不够?”沈唯清说,“问你话呢,你要通勤近一点的?还是小区环境好一点?绿化,楼层,这些有没有要求?” 向满问:“你认识中介?” 换了谁都要这样理解。 沈唯清被气笑了,转念回想自己的语气问句,确实有点奇怪,他耐着性子和向满解释,末尾着重强调:“你就当这是你汪奶奶的房子,让你去看。” “还是不了。”向满说。 “老太太让你不用担心房租。” 事实上沈唯清也不知道房租市场大概是个什么行情,反正绝对是要超出向满预算的,不过无所谓,不给钱也无所谓,横竖房租不进他口袋。 ......他妈的也不知道房子是谁的。 那他在这白忙活什么劲儿呢? “不用,替我谢谢汪奶奶吧。”向满再次拒绝,“我找到了。” “找到了?” “嗯。” 向满顿了顿,说:“找到了,不麻烦你了。” “......”沈唯清片刻思索,告诉向满:“我纯粹是依着老太太命令,这房子跟我没关系,也不算欠我人情,房租什么的你跟老太太算,我不掺和。” 向满果然沉默了。 沈唯清提醒她:“解决问题要以结果为导向,你别矫情。” “我没有矫情。” 向满打定了主意, “真的不用了。” 沈唯清刚好车开到路口,直接原路掉头:“行,随便。” 挂了电话。 约莫两分钟,向满的消息发了过来,沈唯清看都不看,又隔了两分钟,再发来一条,沈唯清趁红绿灯间隙拿起来,看见向满语气倒是还挺客气,她说: “替我谢谢汪奶奶,她必定要给我省房租,我不想那样。房租不是小数目,我能给汪奶奶提供的价值不足以抵这些。希望你理解。” “辛苦你白跑一趟。” 沈唯清心里那点恼人怒气稍稍散了点,回她:“想多了,顺路。” 然后手机扔到一边,回家补觉去了。 - 租房的事最终尘埃落定,是在春节前几天。 一直联系的中介给向满发来一个新两居室,说是最近刚挂出来的,向满约上钟尔旗一起去看,发现小区位置不错,楼道干净,周围有超市和市场,这种房子都是抢手货,之所以没有一秒租出去,是碍于房子硬伤——这是一个空房,与清水房相比只是刷了白墙,除此之外可称家徒四壁。 电器无,家具无,不能拎包即住,站在客厅中间说话甚至有回音。 房东告诉向满,这房子她也是刚买过来,并不打算费心,因为需要租客自己添置东西,所以房租比市场价低不少。 按年算,这能省下一大笔,向满和钟尔旗都觉得挺划算。 她们需要的东西本就不多,大件家具和电器尽量网上买,挑便宜的,以后不用了还可以挂到二手市场,无非就是辛苦一些。 她们都不怕辛苦。 就这么签了合同。 押一付三,钟尔旗现金流吃紧,急于从上一个房东那拿回押金,于是和向满商量提前搬出来。两个人的东西都不多,无非是些衣服和日用品,不用搬家公司,钟尔旗男朋友开车来帮忙,一个来回就搞定。 终于算有了新家。 钟尔旗站在空旷的客厅里张开双臂:“已经放假啦,我们过完春节回来再添置电器和家具好不好?反正快递都停了。” 她问向满:“你有抢到回家的票吗?我和我男朋友明天的高铁。” 向满正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箱,回答很轻:“抢到了。” “那你哪天回?” “......也是明天。” “好!那春节后再见啦!” 向满把行李箱里的洗漱用品一样样摆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站了一会儿,没有出去。隔着一扇门,她听到钟尔旗站在卧室里跟父母视频,展示自己的新家,钟尔旗语气兴奋,那是离家一年终于要归乡的欢喜。 那笑声悬于向满头顶,落不下来,她也始终够不到。 水龙头打开,洗把脸。 卫生间还没有热水器,冷水扑到脸上刺骨冷,向满双手撑在洗手池旁,低头,看脸上的水一滴滴滑进下水道。 挺像,但绝对不是眼泪。 - 询问向满春节行程的还有汪奶奶。 药店全年无休,除夕和年初一也都是正常营业的,可即便节假日加班费很高,自愿留下的门店员工也还是寥寥无几,大家都劳累一年了,加班费不足以浇灭归乡的心。 今年总公司决定按工号抽签,人人公平。向满没抽到。 这也是她入职四年以来唯一一个没拿到加班费的春节。 汪奶奶在除夕下午给她打电话。 “沈唯清说你找到房子了。” “找到了。” “一个人在家?” 向满说是。 “你要不来我这?”汪奶奶说,“沈唯清要回上海,到他爸那过春节,家里就我和沈唯清妈妈两个人,咱们三个过。” 老太太面前,向满是个透明人,没有任何可掩饰,有什么便说什么:“不了汪奶奶,我打算好好休息,累。” 新家虽然一穷二白,但好歹有水电燃气,向满把厚床垫铺在地上,和榻榻米没什么两样,也隔凉。因为没有冰箱,她屯的那些冷冻速食都送给姜晨了,但还有冲泡的,酸辣粉,粥,米饭,自热火锅......科技造福人类,她只需要烧一壶水。超市也还正热闹,她还打算去超市买点打折的熟食。 “这都几年了?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坐在马路边自个儿哭,一晃儿这么久了。你觉得自己这几年过得好吗?” 这话老太太每年都要问一遍。 “好,特别好。” 向满每年也都如此答。 确实是好。 和她刚来北京的那年相比,她有了些许积蓄,工作稳定,还考了驾照,正对着那张计划表有条不紊付诸实践。 没什么比这更好了。 “那就行,年年胜今朝,以后会越来越好。” 老太太问她: “今年给你弟弟打电话了吗?” 向满握着手机,手指紧了紧:“一会儿就打。” “好,打电话归打电话,记得奶奶跟你讲的,万事看开,别难受。” “我知道。” 向满坐在床垫上,夕阳透过卧室半窗自她身后投射进来,在肩膀镀一圈光,性格使然,她行事从来不果断,人生行至二十余载,唯一一次果决是在她逃家之时,所有力气都在那时用尽了,像是偶然蹦出的高光。 光芒散去后,她终究还是个犹犹豫豫、胆小笨拙的人。 她把手机关机,sim卡退出来,然后去行李箱里翻翻找找,把化妆包夹层里的另外一张sim卡插进手机,这张卡每年只用一回,就是在除夕这一天。 老规矩,她往一个家乡归属地的号码里发短信,胡乱按一排标点符号,发过去,片刻就收到回复,一句简短的:“姐,是我。” 电话紧跟着打过来。 向满深吸一口气,手指按下接通,电话那头,向延龙的声音喘得厉害,挟着呼呼风声,来自半山腰,是她熟悉的,层层叠叠望也望不到头的大山—— “姐。” 向满抱着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龙龙,你先别跑,小心点。” 印象里,家里后山种着洋芋,一不小心就会被塑料地膜绊倒,还有带刺的、长到半腰高得蓬蓬草,会刮坏裤子,还会划伤手背。 她还记得划伤手背的痛觉。 “没事儿的姐,我跑远一点,爸和妈都在家,你放心,我肯定不能被他们发现。” 这是向满在离家那是给向延龙的警告:我每年都会给你打一次电话,但你不能主动联系我,你也联系不到,而且你要保证,不要让爸妈知道我给你打过电话。 向满离家那时向延龙不过十岁,却很懂事,她最喜欢向满,抱着向满的腰,哭得眼睛肿起,瞳仁比星星还亮:“你放心吧姐,你走吧,你跟呈哥走吧,我会想你的。” 这是向满在外多年唯一放不下。 她不相信亲情血缘,但她信真心,龙龙还那样小的时候就能扑在她身上替她挨打,这令她时常感怀。 “姐,我上山了。” 风声更大了。 向延龙照例和向满说家里近况—— 家里习俗是除夕一天做出三天饭菜,今早上起来妈妈洗了床单,大伯二伯来家里送了半扇猪头,爸爸烧来煮,还炸了盐片,他还学会了做饼,裹了猪肉馅,他能帮妈妈分担灶台边的事,不用妈妈弯腰在那个高度并不合适的土灶前忙碌,他因此感到自豪。 哦对了,爸爸今年又跟邻村叔去工地了,因为今年年景不好,地里挣不到钱,他如今上了高中,过几年上大学又是一笔开销,爸爸只能出去打工。妈妈的低血压时常发作,平时一个人在家,有一回晕倒了,还是邻居帮忙送到了卫生所。 哦,还有,大姐前几个月回了一趟娘家。 她是因为地里欠收,家里太困难,回来借钱的,爸爸没钱给,大姐哭着回去的。向延龙说到这里时停住了,他告诉向满,大姐真的老了很多,他还记得小时候总背着她满村跑,可是现在,那弯下去的背已经不能承载哪怕一筐猪草。 “姐,你过得好吗?你和二姐有联系吗?你们现在在哪呢?” 向满用手掌抹眼泪,压抑啜泣。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永远不会回答,只说:“我和二姐不在一起,但我过得还不错,二姐一定更好。” 她仔细听着那边的风,还有夹在风里断断续续的鞭炮声。 北京禁燃禁放,只有家乡才能听到那样清脆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响彻在高耸大山围拢起来的巨大幕布里。这块幕布很厚,很沉,她好不容易撕开一个口子逃了出去,才得以看见天外天。 向满静静听了一会儿鞭炮声,对向延龙说:“你成绩怎么样?要好好学习,别只顾着玩。” 多么俗气的嘱托,可她只能想到这些。 龙龙很聪明,有一副机灵的脑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 明白他 新家隔音倒是一般。向满站在客厅能听到隔壁邻居家频繁开关门的声响。 似乎是个大家庭,很多亲人来访一起过除夕,一波又一波,主人家热情招待进门,鼎沸人声与滚烫灶火气在一开一阖间泄出。 向满回到自己的小卧室,关上卧室门。 声音不见了。 地上除了一张厚床垫,再就是两个大行李箱,两个塑料收纳箱,相比之间最有存在感的竟是悬于头顶的一盏冷白顶灯,光线很足。她从收纳箱里把自己的执业药师考试书拿出来,平铺在腿上,坐在床垫上背题。 汪奶奶让她大过年的吃好喝好,不要太寒酸,正月里也不要和人置气,不要吵架,更不要垂头丧气,笑口常开。老人家都讲究这个,这会影响未来一年的运气。向满也想听话,可是对着镜子看自己,怎么看都是一张不爱笑的苦瓜脸,遂作罢。 还是顺其自然,运气再差又能差到哪去呢? 杨晓青给她回了消息,回复她的道歉: “没关系,你没经验,下次注意就好了,咱们行业特殊,要注意的东西比其他销售行业多很多,慢慢来。先不要管那个群了,你好好过年。” 然后给她发了一张年夜饭的照片,桌上十二道菜,有冷盘热盘,还有啤酒饮料,桌子边缘探出一只小手去够那桶橙汁。 “我外甥女,特别闹腾,我在看孩子,”杨晓青说,“你在干什么呢?” 向满手指捏着书页边缘,捻了捻,说:“我也刚吃完饭。我爸我妈做了很多菜,我吃撑了,看会书。” 杨晓青回她一个大拇指:“真棒。明年一定能考过。” 执业药师证,杨晓青当初考了两次,孙霖也考了两次,姜晨年纪还小,从业短,还远不到报考的标准。 向满也不知道自己能否一次就过,这听上去像一个艰难无比的目标。而她从小就不喜欢考试,甚至一进到考场的氛围之中就会本能胃肠紊乱。 中考时,乡场初中的所有老师都站在考场外顶着大太阳给这批学生加油打气,给她们发涂卡铅笔、橡皮、还有刚拆封的整盒整盒黑色水性笔,笔杆上印着孔庙祈福,是校长去县里找了好几条街买的,听说现在流行这个。 因为如果学校老师不给他们准备,许多家长就会忘记。 因为不重视,所以不在意。 向斌和向满说:“你学习好吗?能考清华北大吗?你要是能考上清华北大你就继续念,在北京上海成家立业找个有钱老公,将来还能把你弟带出去,问题是你行么?” 向满不说话。 “不行就趁早嫁出去,你老子白养你了,什么时候能为家里人减轻负担?” 当地先结婚生孩子再领证的事情不少,向满见得多,大姐不到二十岁时就有一儿一女了。 家里五个孩子,向斌说大姐最听话,知人疼,知道体贴爹妈,而她和二姐就是反骨仔,一个比一个坏种。 向斌说这话的时候,二姐已经不在家了,她跑了,跑得无影无形,走的时候只带走了几件衣服,不知道去了哪里,怕村里人笑话,向斌对外宣称二姐是去深圳打工了,过几年就回来。可向满知道,二姐永远不会回来了。 向斌的宽大巴掌打在她脸上,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扭曲的、电子磁带被卡住的那种机械声。 像是考场里播着的英语听力。 老师搂着向满的肩膀,使劲捏一捏:“加把劲,只要成绩够了普高,老师就去找你爸妈,怎么也要让你继续念。” 向满坐在考场第一排,汗珠子从头发里渗出来,一是因为突然拗劲疼的肚子,二是因为听不懂的英文句子。 他们学校设施太差了,广播只能敲铃,播不了听力,听力题对她来说要靠懵。她捂着肚子在心里求,也不知道求谁,谁都行,神仙们,求求你们,让我多懵对几道吧...... ...... ...... 向满回过神,目光重新落在书页之上。 眼帘里不再是小蝌蚪一样的英文字母,而是条条列列的药理,她也没有那时的紧张无措了。 那把刀从她天灵盖上撤下去了,没关系,这次考不上,还有下次,下次不行,还有下下次。 没人再拿她的人生给她施压了。 执业药师考试分几门,药一药二药综合,还有法规,向满喜欢做笔记,老话讲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孙霖留给她的笔记她重新整理过,把重点内容重新誊抄,背记,有些笔迹不清的地方,不待她开口孙霖却率先给她发了消息,让她看不懂的地方就问,别不好意思。 孙霖半个月前办了婚礼,在家乡,向满没有去参加,但给了份子钱。 就这么看了两小时笔记。 房间里没桌子,这个姿势很吃力,脖子很快酸疼,且一阵阵寒意往上冒,向满站起身往窗外望,才发现外面飘雪花了,可惜很小,细沙一样落在马路上,又被飞驰的车子卷走。 她去厨房的壁挂炉查看,想把温度调高一点。 这个新家的第二个缺点——不是集中供暖,而是每户自己的壁挂炉,走燃气的,一冬天24小时全开,燃气费不低,她和钟尔旗是签了合同之后才发现的,房东没有提前告知的义务,是她们自己没经验,少问了一句。 向满之前没用过这种燃气壁挂炉。 她站在那几个按钮前踌躇,按了几下,红色指示灯亮了,可温度表没有任何变化。她歪着脑袋研究,可再怎么按也没反应,最后不知误触了哪里,指示变成了一条横线。 向满缩回手。 沈唯清的消息就是在这时发来的。 向满不知他是不是年夜饭吃多了,找她说话解闷来了,那种大家庭的除夕夜应该很忙碌,很热闹吧。他却好像百无聊赖,给她发的消息是一句烂俗的搭讪: “在忙什么?” 北海道多雪,这一场雪下起来不知道要有多久,雪深了难免有荒芜寂寥之感,一盏橙红纸灯在檐下摇晃,把雪花照的透亮。 沈唯清今天烟抽的有点多,烟蒂堆起来,口腔里也有微苦。 宋温来喊他出门。 沈唯清不喜欢一切寒冷的地方,哪怕是冰雪之地一泓温泉,若不是宋温的太太在札幌新开了酒店,一定要邀他来,他今年春节应该去了南半球。 “不了,累。” “那更该去。” “困了,睡觉。”沈唯清说。 “睡什么觉,睡一天了,不去温泉就去逛逛吧,我太太的公共空间设计师从名家,算你半个师姐。” 宋温和太太是异地婚姻,平时一个在意大利,一个在日本,相信距离产生美。 “......” 宋温和沈唯清多年好友,知道沈唯清每年春节这几天心情都不好,不然也不会出国躲清净,平时耀眼的人每到这时候都好似霜打茄子,打定了注意不让他一个人在房间里伤感。沈唯清拗不过,外套刚拿到手里却听见手机响,看见给他回消息的人,又把外套搁了回去。 “?一个人闷着有意思吗?” “有意思。”沈唯清看着手机。 “手机里有个有意思的人。”他说。 向满给他发了个照片。 她觉得自己把那壁挂炉搞坏了,又不想在这大年夜打扰房东或是钟尔旗,恰好沈唯清歪打正着,刚好能帮她解忧。 她拍下那几个按钮问沈唯清:“麻烦你件事,你能看懂吗?这个怎么操作?” “英文看不明白?”打字麻烦,沈唯清给她打去电话,跟她说:“按那个re,先重启。” 原来这是重启的意思。 “然后调整模式。” 向满问:“现在屏幕上显示红字,su......什么意思?” “夏季,”沈唯清重新坐回窗边,点了今晚不知第多少支烟,“现在显示什么了?” 那么另一个按钮就是冬季模式,向满无师自通按了两下,然后又问沈唯清怎么调整温度和定时,这些操作全都是缩写,在没有说明书的情况下很麻烦。 直到这小小机器重新开始运行,向满对沈唯清说谢谢。 “不客气,”沈唯清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那我有,”他轻笑,“请问你读书时候都忙什么了?” 向满听出沈唯清的嘲讽,抿着嘴唇:“我学习不好。” 过了会儿又补充:“倒也不是看不懂,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沈唯清的笑声很低,有一点点哑,被这寂寥雪夜放大在耳畔。 他们没人率先挂断。 就这么通着话。 今天的沈唯清比较安静,不那么令人讨厌了,起码向满是这样觉得的,但她不知原因,不懂来由。 半晌,沈唯清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在家?” 不待向满说话, “别跟我装啊,我都看见了。” 她给他拍的照片上,壁挂炉边上贴着广告贴,北京燃气xxx。 沈唯清没有揭穿别人的意思,他只是奇怪有人大过年的在出租屋里挨冻?后来转念一想,哦,她八成是要值班,药店么,过年肯定是营业的,老太太说得对,挺苦的,赚得也不多,但她没有转行的打算。 可惜吃苦耐劳在如今很难算是个褒义词。 “没回去过年?” 向满沉默一会,低低说了一句:“没。和家里人闹别扭了,不想回。” “哦,” 沈唯清没想到向满如此坦诚。 “你爸妈岂不是更生你气?” 向满拉开窗户,想要仔细看看外面几无踪影的雪。 “还有我弟,”她的声线被室外的风扯着,“我弟会陪他们。” “你有兄弟姐妹?” “对。” 向满脸有点红,应该不是被冻的。 “你别跟别人说。” “想多了,谁认得你是谁?” “嗯,那就行。” “这有什么可保密的么?”沈唯清发了一个自己的定位给向满:“给你一个我的把柄,这下咱俩在同一条绳了,你也记得给我保密。” 向满足足划了好几下屏幕,才在定位地图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她有一点惊讶:“汪奶奶说你回上海了。” “我爸以为我在北京。” 沈唯清不愿探听别人家事,也不愿意别人议论自己,可他愿意和向满说那么一两句,是因为他笃定向满嘴严。 “和你一样,不想回家。”沈唯清捻灭烟蒂,“多余,回去做什么呢?” 向满被这两个词刺到。 也因沈唯清的语气,尽管他是在说自己。 沈唯清自顾自讲起这几年自己不回家过春节的缘由,一来是因为他大部分时间在国外,沈建安未曾参与他的成长,父子俩关系自然单薄,二来则是因为沈建安后来的妻子。 为母总要为孩子考虑,尽管沈唯清对家里生意一丝兴趣都没有,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 注视她 另一边,向满有些手足无措,面对这无所事事的春节假期。 每天好像除了背题和吃饭睡觉没有什么可花时间的事情,这样的空闲对她来说是奢侈的。 她从读书时就没有享受假期的概念,寒暑假往往要比在学校上课更累,因为那时龙龙太小了,去哪里都要人背着,上山干活,喂猪,喂鸡,打包谷料......她和妈妈换着背。 小小的人真重啊,她得弯着腰,不然很容易就在爬山时后仰过去了。 那望不断的山岗,像是巨大的坟头,把她困囿其中,爬上一座还有一座,没完没了。 向满手上的冻疮自那时留下。 冬天的水砭骨,接来一根水管到院子里,就在大盆里洗洗涮涮,一家人吃完饭的碗筷、衣服鞋子、龙龙的尿布...... 冻疮这东西,涂了药膏好得快,可是第二年继续犯,冷了热了都难受,钻心痒,还不能挠。向满那时没觉得有什么,是因为学校里的同学们都差不多,谁的身上都有生活磋磨过的痕迹。 山里太穷了,没办法。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尤其是女孩子,大抵就是从分担家事开始的。时间一长,手上粗糙纹路里全是黑黢黢的,温水洗,热水泡,怎么都洗不干净。 向满想尝试医美的念头也并非一天两天了。 她想换一双手,换一双漂亮的、细皙的、柔软的手。 有干净整洁的指甲,匀称的骨节,如温暖春风拂过不留痕的指腹,还有曲线柔滑的掌纹......向满从来对打扮燃不起热情,任由遍天遍地的美妆视频和购物网站洗脑般营销,她也没觉出兴趣,唯有这双手。 她太在意这双手了。 上个月她用提成奖金为自己换了一个笔记本电脑,总算把之前那台用了多年的二手货淘汰掉。 换电脑后向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旧电脑里的资料导出,还有她在浏览器收藏的几百条网页书签——全都和医美有关。 她太重视,所以要做足准备功课,她还从线上看诊的整形医生那里了解到,她这双手要做激光整形也是一项大工程,能不能达到她预期效果还是一个未知数,要在进程里逐渐调整方案。 现在的医美真的不便宜。 却是向满最心甘情愿的一笔大额开销。 然而。 向满坐在床垫上,腿上盖着被子,书和笔记放在一边,另一边是手机和电脑。 龙龙年纪不大,但做事一向有条理,她掐算好时间换sim卡,手机开机的一瞬间果然收到了数条短信,龙龙把爸妈的和自己的身份证照片都发了过来,正反面都有。 “大姐的我暂时拿不到,等她回来的机会,我再偷来拍。” “姐,你好好的。” 向延龙对向满毫无戒备,一句话也没多问,他笃定向满不会做任何伤害家人的事,即便她离家出走了这么多年,那也是逼不得已,不是她所愿,向延龙一直这样想。 向满把sim卡重新换回来,然后把那几张身份证照片存在电脑里,关上医美整形的网页,转而在搜索栏上输入“大病重疾险”几个字。 除夕夜的那通电话让她惴惴,当听闻妈妈低血压数次晕倒时,心都要揪起来。她原本就有打算,在她彻底在北京立足、经济状况好一些以后,给家里邮一笔钱,当做买断人生也好,了结恩怨也罢。如今她觉得这笔钱可以以买保险的形式付出,这很值得。 只是医美的计划就又要往后拖了。 当心狠和心软都不够彻底的时候,人就会陷入旋涡里。 向满就站在这个旋涡的边缘。 旋涡里浪潮汹涌,卷动的是父母,大姐,弟弟,这些尽管她狠心离开了却依然无法放下牵挂的人,旋涡外面则是句句怒吼,惊天动地,在她耳边声如炸雷般——逃出来不容易,别回头瞧。 人生苦厄叠加,唯有自救。 向满迈出了自救的第一步,可后面路程依旧漫漫,她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也只有此刻,她再次深切感知到人心复杂。 从日头正午到日落西沉。 向满又在房间呆了整整一天,她查了不少关于大病重疾险的内容,还到各个保险公司网站翻了一圈,留了几个想咨询的,打算假期过后去联系。这是她暂时唯一力所能及可做的。 中途去厨房煮了半袋速冻小馄饨,打了颗鸡蛋,搅成蛋花,一股脑吃下去。 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手机亮了,是姜晨给她发的信息,问她某一个厂家的多潘立酮是不是调价了,刚有一个老大爷来买胃药,衣着看着寒酸,她好心想给推荐了最便宜的那种。 她们都一样,都是心底柔软的人。 向满查了查调价单,发给姜晨。 姜晨回她:“姐,我要死了。” “?” “我要连上六天班,今天只是第三天,姐,我要死了。” 假期门店营业时间略有缩短,下午不换班,早八晚六,两个人盯一天,从除夕那天一直持续到大年初五,初六恢复正常。 过年期间来买药的人比平时少,这段加班不辛苦,就是磨人。尽管加班费非常可观,但对于姜晨这种不差钱的女孩子来说没什么诱惑力。父母如今依旧每月给她生活费,和在学校时一样,唯恐她受了委屈。 而姜晨也确实不是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今天是大年初二,就已经有点熬不住了。 当晚下班,她先是告知向满,说自己有点不舒服,然后又打电话给杨晓青,话筒里声线飘忽,颤颤巍巍:“晓青姐,我明天得请个假了,我吃坏肚子了,浑身冒冷汗,起不来。” 杨晓青远在老家,手伸不过来,急急忙忙给姜晨准了假,又临时从其他门店借了一个家在北京本地的店员来顶班。 一通操作下来,几个人都是手忙脚乱。向满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想说实话,说自己其实没离京,可以顶上,可思来想去纠结半晌还是作罢。 第二天中午,她就在朋友圈里看到了姜晨的动态。 姜晨发了照片,正和朋友逛商场呢,一人手里举了杯奶茶,新品,还是不去冰的。哪里有半分不舒服的模样。 向满以为自己看错了,刷新了一下,这条朋友圈瞬间消失。 她私聊姜晨:“你是忘记屏蔽我们了吗?” 屏幕上方“正在输入中”持续许久,姜晨大概自觉理亏,给向满发了个抱抱的表情:“对不起嘛姐,对不起对不起,哎呀真是的,手快了,忘记屏蔽同事,被你看到了。” 她知道向满从不多管闲事。 “我重新发了一条,嘿嘿,姐,你看见了也当没看见,替我保密哈。”姜晨习惯和向满卖惨,她喜欢向满,“我真的是不想加班,今天我朋友约我出来逛街,我们一会儿还要去玩密室逃脱,就一天,我明天肯定回去乖乖站柜台,我保证。” 春节时期,娱乐活动也着实匮乏,年轻人们在剧本杀和密室逃脱聚集着,从早排到晚,姜晨爱热闹,就想趁着假期好好玩呢。 向满纠结很久才给她回复:“那你小心点。” 可别被发现了。 向满扪心自问,她说这话的时候有那么点儿心虚,因为她自己也并非坦坦荡荡,明明是个游魂,却对外声称自己有家可归,有人挂念。 相比起来还是她更恶劣些,像是娱乐圈里给自己造人设的明星艺人,披一层自己织就的皮毛,行走世间。 这座城市里唯一知晓她秘密的是汪奶奶。 现在又多了个沈唯清。 怪就怪除夕夜里那场雪太过孤寥,令她心思松泛,竟不知不觉说出自己家里还有兄弟姐妹的事,她后来想来有些后怕,不过,好在沈唯清根本不在意。 他对她的事从来就没有过在意。 那晚以后,沈唯清销声匿迹,再没给她发来任何一条消息,任何一个字。 两个人的聊天框渐渐被挤了下去,要手动划屏才能看得见。仿佛那一晚的彻夜通话根本没有存在过,向满曾借由微弱电流感知到的孤独和彼此共情,也好像只是一场实打实的错觉。 她并不为此惆怅,并把沈唯清抛在了脑后,只是有一两个瞬间,她会忽然冒出幻想,幻想此时此刻沈唯清的新年旅行进行到哪一步了?札幌的雪停了吗?应该不会像这里一样吧? 同样是除夕夜落雪,可是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4. 了解他 向满意识到自己的脖颈微汗,黏着碎发,裹在打底衫领子里痒痒的。她伸手摸一把,果然抹了一手湿,打算从帆布包里掏纸巾,沈唯清却示意她:“这有。” 向满抽了两张沈唯清车上的纸巾,问他:“你来找我什么事?” 沈唯清没有回答,而是扬扬下巴示意她的衣领:“穿这么多?” 她仿佛是天生怕冷,他对她印象最深便是去年九月,深秋夜里,冷白色的公交巨幅广告牌前,她穿了一件卫衣再加一件牛仔外套,身形还是单薄得如同一蓬萤火,手上拎着蛋糕盒,使劲仰头去看那公交站牌。 后来那几年,沈唯清时常自审,他究竟是如何对向满动心起念的?究竟是从哪里开始的?思来想去也没有答案。 但若一定要找出一个时间节点,大概就是那个秋夜。他开着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明明可以视而不见,却还是没忍住。 她像是偌大城市夜色里一个孤点,也像是给他感情观下的一个注脚——动心,喜欢,爱,这些词从来就不受大脑约束,你无法反抗,只能顺从。 沈唯清对于感情这事儿多少有点逃避心理,可秋风席卷,洪水涌来,他跑都来不及。 此刻已是深冬。 再过十几天便是立春。 “有这么冷么?穿这么多?给你送东北去?”他逗她,因看见她全副武装,帽子围巾手套一个不落。 “室内热,室外还是受不住。”向满擦着汗,回了一句,“不是所有人都是开车通勤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不知人间疾苦。” 后面这句向满语气很轻,像是低低的呓语。 除夕夜那晚也一样。 他们通电话,通到最后她都快睡着了,说话也是这么含含糊糊。 沈唯清知道她生物钟如此,根本不是能熬夜的人。她最后和他说的几句话全和她的执业药师考试有关,隔行如隔山,沈唯清听不懂,但她困倦的呢喃轻刮着沈唯清的耳朵,连带着他心尖都痒。 “我不知人间疾苦?”沈唯清动了动脖颈,手指轻敲方向盘,“我当社畜的时候你在干嘛呢?” “你打过工?上过班?” “废话。” 沈唯清告诉向满,自己毕业后辗转过不少知名设计公司与团队,也挺辛苦的。这行光有创意和审美不够,要实打实参与设计研发的过程,简单来说,是要有师父领进门的,他那时眼高于顶,有点初出茅庐的盲目骄傲,一心想跟随国际知名设计师修炼,大有施展拳脚的欲望,可惜吃了不少亏。 “刚本科毕业那年,我进了一个刚刚斩获SBID奖的香港设计事务所实习,我那时资历最轻,每天都要负担最辛苦的工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一行都是一样的。” “最辛苦的工作是什么?” 沈唯清笑了一声:“每天下楼给同事买叉烧饭和冻鸳鸯。” “......” 向满想象不出沈唯清给人跑腿的样子,一时有点发愣,沈唯清转头看她一眼:“怎么,意外?” 她早在心里给他扣了纨绔子弟的帽子,沈唯清可太清楚了。 “那后来呢?” “后来什么后来?后来我学到我想学的,实习就结束了。” 向满这种老实巴交的性格,决计做不出“偷”和“抢”的事。但沈唯清做得出来。一开始团队的核心项目讨论会不让沈唯清旁听,他就偷偷在会议室装录音笔,手稿不外传,他就去翻垃圾桶和碎纸机...... 什么下三滥的事都干得出来,所谓以结果论,但凡是能学到东西,怎么都不算丢人。 后来沈唯清逐渐在行业里崭露头角,一个室内住宅设计获国际大奖,又创立了自己的家居设计品牌,至此名声大噪,一切前尘往事都是云烟。 “你还挺努力的。”向满给了一句中肯评价,勉强算是正面的。 沈唯清却笑着反驳她:“那你错了,没有天赋,再努力也没有用,前者九,后者一。” 他看她一眼。 开玩笑归开玩笑,打击人很没意思,又多解释一句:“别多想啊,我只说我这行。” 销售这事还涉及不到天赋,顶多是性格使然,向满这样的性格无法舌灿莲花,逼她去做,她自己也会累。 向满不说话了。 晚高峰,路上车流拥挤,他们缓慢向前。 车里的气氛也变得缓慢,几乎不流动。 两大塑料袋的东西搁在向满腿上,外加一个帆布包,满满当当。沈唯清看见那塑料袋里大多都是零食和速食,还有两个大桶酸奶,罐装咸菜,腐乳,一袋黄澄澄的,不知是橘子还是橙子。如果不是正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沈唯清会因为她在逃荒。 他问向满:“你不会做饭?” “会做,不爱做,讨厌下厨房。” “不爱做就吃这些?” “这些有什么不好吗?” 方便,快捷,便宜。 她还买了五连包的泡面,上面绑了个大玻璃碗,是赠品。她就喜欢买这种有赠品的东西,家里那几个碗筷都是这样来的,虽然一年到头也用不了几次。 她低着头,肩膀垂着,肉眼可见地丧气。 开口时像是在和自己讲话,语气也低沉:“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不适合吗?如果我从前学习好一点,有更多选择,我也不愿意做门店销售,你知道站一天柜台有多累吗?腿是肿的,鞋都紧绷在脚上。可是我没办法,我不会别的。” 向满还在纠结刚刚的话题。 她讲起自己成绩不好,尤其数学和英语差,再加上在中考考场上过度紧张,坏肚子,英语卷子空了一大半。原本就在普高分数线上徘徊,这下彻底没了希望,最终去市里读了中专,选的是护理专业。 这是沈唯清认识向满以来第一次听她抱怨什么。 他觉得稀奇,于是认真听。 “你们那中专没有什么新兴行业么?计算机什么的。” “有,”向满说,“但是护理专业包分配实习单位,能去镇上卫生院。” “那你去了吗?” “没有。” 当然没有。她三年中专毕业以后参加了高职考试,考进了省会城市的中医药大专,继续读书。向满不喜欢读书这件事,因为太辛苦了,可是平心而论,做什么不辛苦呢?人生来仿佛就是为了遭受劫难,而她被分配到hard模式,非要头破血流,不死不休。 “再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我大专毕业以后就来了北京,在药店做到今天。”她说,“我没有什么选择范围,我刚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除了一张大专毕业证什么都没有,而且我要吃饭,我要睡觉,我要活着,多耽误一天我就要饿一天,这是我当时唯一的选择。” 那时药店门口贴着招聘启示,向满觉得自己的专业和卖药搭点边,于是鼓起勇气走进去。那时她全身上下就剩六十块钱。而杨晓青急着用人,留下了她,还帮她垫钱,给她找了个临时住所 ——简陋的青旅,二十五块一天,一个屋子十几个,上下铺,全是外来打工人。青旅老板凶神恶煞,向满甚至不敢和他多说话。 直到她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后才搬走,租了像样的房子。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沈唯清行驶到路口,把手机扔给向满,让她输入新家地址。 他看着她摘掉毛线手套,露出里面粗糙的手指,她喜欢双手捧着手机,连打字的姿态都很认真。 “那你爸妈呢?他们放心你一个人来这么远?” 打字的手顿了一下。 旋即继续。 “他们开店很忙,顾不上我。”向满紧紧抿住嘴唇又松开,“而且出来闯闯不是什么坏事。” 这是另外一个谎言。 说了一个谎就要用另一个谎来圆。 她努力在脑海中做信息对齐——沈唯清得到的信息是她的父母在家乡经营一家推拿馆,而她按摩的手艺也是从小学的。家庭和睦,小富即安,她是掌上明珠。 ...... 有些事情可以分享,有些事情注定要烂在肚子里,向满发誓,谁也不会说。 “我的手就是因为学按摩,常年泡在药水里,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自认为逻辑通顺,举起手在沈唯清眼前晃了一下,很快速,心脏却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她真的太不会撒谎了。 万幸的是沈唯清拿回手机,没有注意到她拙劣的演技。 一路再无话。 ...... 沈唯清帮她把两大袋东西拎上楼。 她新家的小区环境比之前好了太多。 沈唯清四处打量了一下小区道路、监控、电梯、消防通道,想着她总算是开窍了,知道租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可是电梯轿厢里,他透过反光的镜面门看到向满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没憋住笑。 他问向满:“有人说过你特别挂脸吗?” 向满回看他:“什么意思?” 沈唯清笑了声:“没什么。” 她这人虽然永远一副冷面,但遇到事情,想的什么全都明晃晃写在脸上,好比初见那次,他去药店本来只想买个创可贴,她却拿他当冤大头,那吃相简直了。 再好比今天,他只是好心,看她东西拎太多,送她上来而已,落在她心里可能咂摸出另一丝意思来,浑身上下写着防备。 沈唯清把袋子腾到一只手,用另一只手使劲揉了揉向满的脑袋。 没有直接碰她,隔着毛线帽。 “送你到门口,我不进去,别看我像看贼似的。” 向满知道他误会了。 她只是因刚刚的谎言惊魂未定罢了。 她深呼吸:“没关系,反正家里什么都没有,我不怕丢人。” 她用那一大串钥匙里的其中一枚拧开房门。 映入沈唯清眼帘的是空旷的客厅,站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试探她 至死不渝 七花聚顶后,林云体内种下的星魔花,全都蜕变成了无与伦比的金黄色。 星魔花的使用,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让星魔花在体内绽放,将星魔花中蕴含的能量全都释放出去。 之前林云战胜苍龙剑阵,就是以此手段,让自身气势达到了媲美星相境巅峰。 第二种就是让星魔花遁出体外,爆发出更为恐怖的威力,在星魔花环绕周身形成力场。可攻可守,但凶险性也是非同小可,一旦有星魔花破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同时间,维持这种状态,需要消耗庞大真元,不可持续。 严格来讲,还有第三种就是将星魔花全部融合,凝聚成混沌般的能量体打出,难度太大林云现在还没掌握。 按照小冰凤的说法,星魔花最终可以烙印神纹,达到一片花瓣就可以斩碎星辰的地步,对林云来说太过于遥远无法想象。 眼下,他将四十九朵星魔花尽数催出体外,金色的星魔花环绕着他上下浮动。 浑身上下,星花绽放,眼眸之中,魔光涌动。 等到风天元再度杀来之时,早已准备多时的林云瞬间暴起,手中葬吞云化龙,朝着对方的陨星之剑刺去。 嘭! 龙影和陨星纠缠在一起,爆发出混乱无比的剑刃风暴,林云将体外的星魔花催动到极限,葬花接连不断刺出,将风天元剑势中的薄弱之处,一一斩碎。 风天元显得颇为诧异,没料到林云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还能绝地反扑。 可想到对方终究掌握着七花聚顶,稍稍淡定些许,回身一动,立刻变招,冷声道:“还是得死!” 他这一剑极为可怕,手中剑刃点出数不清的星光,每一点星光都在瞬间化成燃烧的陨石。一时间,漫天陨石,宛若牢笼般将林云层层困住。 嗖!嗖!嗖! 其他三名白发老者,神色冷漠,各自落在较远的地方。手中长剑不停挥舞,一道道月牙般的剑刃,斩碎虚空,透过陨石的缝隙朝着林云齐刷刷的冲去。 月牙形的剑芒,每一缕都极为骇然,只要被正面斩到,林云都会立刻丧失战力。 几人间的配合,让人浑身发毛,完全不给人任何活路。 同时间,风天元冷笑不止:“小畜牲,和我等比起来你还太嫩了,七花聚顶又如何?照样得死,我看你还有什么底牌,有本事将浮云十三剑的真正圣灵祭出来!” 显然,他也是知道,浮云 十三剑的圣灵并非青鸾。 说此话,自然是不觉得林云还能有什么底牌,真可以祭出浮云十三剑的圣灵。 他负手而立,一剑刺出,直指林云心口。 此剑刺出去的速度极其缓慢,不仅有陨星封禁一方空间,远处还有三名老者不简单的释放出致命杀招。 轰隆隆! 察觉到此剑的可怕,林云将星魔花不停的催动,本体并没有盲目的闪动。 对方的剑看似很慢,可只要他有所动静,稍不注意,就会以雷霆之势袭来。可这般僵持下去,等到对方蓄势而来,终究还是难逃一个死字。 “老夫既然出手,岂会给你活路,你等我很久,我又何尝不是等你很久!得罪我风家的人,必死无疑!” 风天元笑的极为狰狞。 让在场众人心惊不已,姜还是老的辣,林云蓄势待发,想以七星聚顶打后者一个戳手不及。 谁知道对方早有防备,不仅如此,甚至还想出了克制的手段,直接将林云封禁逼入绝境中。 林云眼中杀意在暗中蓄积,这老鬼真的是过分,明明是他风家仗势欺人,甚至对他几番污蔑。 风小鱼的侍女张口闭口就是奴才,这大长老张口闭口就是畜牲,果然是一家子,脾气秉性没有半分差距。 林云不动声色,并未理会对方,在所有人以为他要被刺中之时,暗中催动胸口的苍龙印。 轰! 苍龙印中蕴含的血焰圣纹,瞬间绽放,身上的一百多到紫金龙纹燃烧起来,达到媲美圣纹的地步,肉身则化作百纹圣器。 “死吧!” 眼见林云挣扎无力,公孙炎陡然加速,一剑刺在林云心口。 他嘴角勾起抹残忍的笑意,已经能想象出,林云在这一剑之下心口被刺成窟窿的画面。 嘭! 可当剑尖刺在心口的刹那,惊天巨响暴起,一道道波纹涤荡出去。有磅礴的龙影朝着林云心口处,不停的汇聚过去,风天元大吃一惊,他手中之剑像是刺在龙鼎中,无法寸进。 这怎么可能? 其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半响后方才失声惊呼道:“苍龙圣体!” 此刻,他方才知晓,这一剑为何无法刺穿对方的心口。对方早就修炼成了苍龙圣体,全力催动之下,心口要害媲美百纹圣器。 以天魄境修为,又如何能让百纹圣器受损? 至少也得星君才行,想要刺穿对方心口,非 神丹境不可。 “滚!” 饶是心口要害,比圣器还要坚硬,林云此刻也是吃力无比,神色痛的扭曲,发出一声怒吼。 磅礴剑势汹涌而出,四十九朵星魔花陡然撑开,将风天元直接震飞出去。 杀! 林云早已按耐不住的杀意彻底爆发,长发张扬,怒冲而去。 “青云直上!” 林云扶摇直上,与天相融,站在圣山之巅,俯瞰八方。 他这一剑若万丈孤峰,形成无比剧烈的剑芒,直接横扫了出去。 咔咔咔! 封禁四方的陨星,被一触即溃,三个不同方向斩来月牙剑刃同时爆裂。呼哧,剑芒呼啸不止,迎风爆涨,刹那间追上风天元将对方直接扫飞。 欲破此关,必须先斩一人! 林云眼中闪过抹狠劲,视线死死盯在风天元身上,金乌九变祭出,仿若燃烧的太阳迅速追上对方。 “不好!” 三名白发老者各自收剑,惊呼起来,他们各自横空而起,连忙追了过去。 同时间,释放出种种杀招,想要阻止林云追击风天元。 “你找死!” 风天元瞧见林云眼中杀人般的目光,立刻明白对方要打什么主意,当即暴怒。 一挥手,剑光扫过,九颗星辰在其身后绽放。 “九星连珠!” 借助这等强横的圣灵武学,风天元在地面上重重一踩,将青岩广场直接踩的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锵! 两柄剑在虚空中碰撞,迸发出金石碎裂之音。 远处瞧得此幕的人,全都惊讶的合不拢嘴,这一幕实在太过夸张。林云不顾身后三名老者的杀招,仿佛万丈孤峰,扶摇而起,透着视死如归的凶狠劲,就是要一鼓作气斩杀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触碰他 在这个世界上,我早已经失去了对我而言所有重要的东西,我现在活着,不过是要亲眼看着你被抓,落个不好的下场罢了……” 说完安好好大笑起来,豹哥没有想到,这个外表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善良的美丽的姑娘,内心里竟然也有如此阴暗的一面,更让他不解的是,安好好竟然如此的怨恨着自己。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和思索这些的时候,现在豹哥非带走安好好不可,已经骑虎难下了,他才不管安好好愿不愿意。 “失去了一切对你重要的东西?难道席城对你而言也不重要了吗?”豹哥玩味的看着安好好,想要在他的面前耍心机,她还嫩了一点。 听到席城的名字,安好好愣了一下。 “我早就不爱席城了,是他间接的害死了我的孩子,随便你怎么对付他,反正与我无关了。” 安好好故作轻松的回答,她才不要让席城变成自己的把柄被握在豹哥的手上。 “你就骗骗我吧,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最明白,你之所以和席城保持距离,不过是为了保护他罢了,你放心吧,很快你就会永远都见不到他了,也算是如你所愿了。” 豹哥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让安好好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想怎么样?你还要对付他?”安好好没有办法瞒过豹哥,她也没有办法瞒过自己的内心,哪怕是自己涉险,也好过席城被豹哥报复。 安好好知道豹哥拿自己没有办法的,可是席城就不一样了,他们两人一直都处于敌对方,豹哥现在已经是亡命天涯的人了,真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当然,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拜他所赐,你还不知道吧,你说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呢?”豹哥的眼神中透漏着凶狠的光芒,即使在昏暗的房间里,仍然让人不寒而栗。 安好好突然跪倒在了豹哥的面前。 声具泪下的对豹哥说:“豹哥,求求你了,你不要再找他的麻烦了,到此为止吧,我跟你离开,你提的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不再和他纠缠下去……” 听到安好好为了席城竟然忍辱负重的跪在地上,豹哥的内心并不好受,他明明知道,安好好爱的人是席城,从始至终都是,可是当真相那么**裸的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的内心还是会难过。 他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来找的这个女人,以后还要冒着风险带她离境,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值得,但是情感却放不下。 豹哥在心底长叹一口气,说道:“ 快起来吧,我答应你,你也得答应我,咱们离开这里,并且你不要试图逃走或者通风报信了,你要知道,从你决定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开始,你就变成了我的同党。” 安好好拼命的点点头。现在只要能让席城平平安安的,不被卷入到这些纷争中,安好好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安好好听从豹哥的吩咐,两人穿着暗色的衣服,并且戴着帽子,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的从小区的后花园离开了。 而在离开之前,豹哥为了不让别人怀疑,还让安好好在屋子的桌面上留了一张字条,精心策划了一场早已经准备好的逃离。 豹哥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非常的镇定,仿佛早已经身经百战了,不慌不忙,经验老练,倒是安好好,时不时提心吊胆的,感觉心脏都被挤压得呼吸不过来一般。 这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爷爷带着她去游乐园完,望着那些高高的摩天轮和过山陈,羡慕不已,当她真正坐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场冒险。 但是后来,她坐了许多次,每当摩天轮升到了最高点的时候,她都感觉到心脏在砰砰的直跳,但是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紧张了,因为她知道这种感觉很快就会消失。 安好好现在的感觉就是第一次坐过山车的样子,而豹哥则是坐过许多次的样子。他们成功的摆脱了那些人的视线,并且成功的离开了那个小区,登上了一辆看上去破破烂烂的车子。 开车的人脸上有一块很大的刀疤,即使在黑夜中,那块刀疤也显得特别的夺目。安好好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豹哥既然能让他开车,想来是非常信任这个刀疤男吧。 “快走吧。”豹哥吩咐刀疤男,车子在黑暗中奔驰着,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安好好的节目已经开始录制了,但是录制的主持人却迟迟等不来安好好本人,打她的电话也已经关机了,现场一片混乱。 “你们快点给我找到安好好,现在除了她,没有人能挽救这个节目了。” 领导气急败坏的将资料摔在了地上,本想着借这个机会宣传一下公司和杂志,现在好了,花了那么多的功夫和噱头,到头来却弄了这么一出乌龙事件。 多少观众和粉丝都在等着安好好揭露赵清欢到底有没有整容,大家都满怀着期待,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么一场闹剧,严重影响了公司的声誉和信任度,这领导能不生气吗? 观众们也纷纷猜测安好好突然食言的原因,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不愿意录节目呢?更有不少人 大胆的猜测,大概是因为安好好既不想撒谎,又不想得罪自己昔日的好闺蜜,所以才选择消失吧…… 一时之间流言四起,好像安好好的食言,她的消失,更加坐实了赵清欢整容的事件,更有好事者将赵喜宝之前的照片传在了网络上,大家更愿意相信,原来赵清欢真的是整容成的,原来的赵喜宝是那么的平凡…… 对于这件事情,喜宝在出门的时候就被记者和各种粉丝围得水泄不通了,因为她整容的事件,导致整个剧组都瘫痪了,没有办法正常的拍戏。 林导演为此感到非常的苦恼,并且懊恼当初就不应该签订那个合约,现在毁约的成本已经太高了,这个电视剧就算在电视黄金档播出,估计也难以拯救它的收视率了。 只是浪费了这个一个好剧本,还有其他演员这么多日子以来的努力,喜宝在剧组也受到了大家的白眼,她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个打坏一锅汤的老鼠屎一般,被人无比的嫌弃。 赵喜宝内心麻木而又痛心疾首,她不是没有试过去解释,去找安好好,但是安好好早已经像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了一般,谁都没有她的消息了。 喜宝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导演放了她的假期,原本是戏份也删减了不少,女一号演到最后却变成了女二号,这已经是林导演对她最大的宽容了。 喜宝知道自己说的话再也不会有人信了,娱乐圈里向来容不得整容的明星,更何况她身上还有那么多污点,现在她的事业算是彻底的被毁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找她拍戏,找她接广告上节目了…… 尽管如此,喜宝的内心却无比的平静,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她一直像一只蚂蚁一样挣扎着,没有想到即使到了最后,仍旧是失败了。 她感觉到非常的累,不敢打开电视,上面全部是关于自己整容的报道,不敢打开手机,一开机便有无数人来嘲讽她,骂她,各种污秽的语言都有,她不想脏了自己的耳朵。 她更不敢出门,即使是全副武装,仍旧会被人认出来,被人围堵,无法脱身,这种日子太累了。 索性拉上窗帘,将自己关在黑暗的空间里,沉沉的睡在床上,将所有的是是非非都挡在身后,尽管身上的钱不多了,但是还是能尚且支撑一些时日,再不济,她还有一屋子的名牌衣服和化妆品,到时候拿去二手店贩卖,应该也能买些钱。 喜宝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过去的生活就好像是一场绮丽的梦一般,现在梦醒了,她仍旧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但是如果 有机会重新选择一次,喜宝仍旧会选择这样的生活,她不后悔整容,也不后悔进入娱乐圈的日子,所经历过的所有,至少她曾经灿烂的绽放过。 总好过和以往一样,灰头土脸的样子,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到,如果她一直这么生活下去,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现在她已经夺目过,即使今后还是得回到灰头土脸的日子,但是至少内心是安然的,也能靠着过去的回忆,将以后的生活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沉迷她 秦书凯知道这个朱家伟的妹妹几天后就会被带到浦和,那个时候朱家伟的妹婿会向自己低头的,现在朱家的事情最好是一码归一码,朱家女婿的问题不能归罪到朱家伟的头上,何况朱家伟现在已经很是老实了,就不要为难他了,想到这里,秦书凯问程浩文,现在朱家伟的媳『妇』和儿子都是证据确凿,不知道谁的案子可『操』作空间大些。 程浩文有些不明白秦书凯的本意,疑『惑』的口气问道,秦书记,您的意思是? 秦书凯叹了口气说,程主任,大家都不容易,朱家也不过是想要多哼唧几个补偿款罢了,现在落得个人财两空,也就够了,咱们又何必再落井下石呢,有任何『操』作空间,那就放人一马,也算是给朱家老爷子和朱家伟心里有个安慰。 程浩文心里不由涌起一股热流,平常只见到秦书记干工作的时候雷厉风行,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有铁汉柔情的这一面,面对这样恩怨分明的领导,当下属的心里也感到有几分安慰,毕竟以己及人,秦书记对陌生的朱家伟一家人都心存善念,对整天伺候在身旁的下属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程浩文点头说,好吧,这件事我马上去安排,如果有可能的话,两人尽量都从轻处理。 秦书凯摆手说,不,至少要想办法放一个出来,朱家的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一时的思想上转不过弯弯道来,谁都有这样的时候,经过了这次教训,相信这一家人也该学会如何夹着尾巴做人了,惩罚其中一个已经够了,另一个想办法放了吧。 程浩文有些为难的神情说,秦书记,这两个当初可都是有证据才会动手抓人的,现在要是放人的话,可能要费不少麻烦事呢。再说,你上次说的那个朱家伟的妹妹的事情,现在他的妹婿还没有低头,是不是? 秦书凯说,这两件事情不能混为一谈,朱家伟的妹婿我们会处理的,但是朱家伟的老婆儿子这件事具体怎么『操』作,你尽量想想办法,具体跟朱家接触的时候,让负责项目的王大奎出面,毕竟以后工程上的事情还要他负责打理,这些明面上的人情就让他去做吧。 程浩文见秦书记主意已定,只好点头说,好吧,那就按照秦书记的指示办吧。 程浩文继续汇报说,秦书记,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月亮湾商业圈拆迁工作组一直都很辛苦,为了项目拆迁的事情,整日整夜的加班,做通老百姓的思想工作,可是区『政府』那边对项目的事情好像并不太热心,有些程序上的工作,居然还会有些拖沓,当然,这种现象很可能是跟某些主要领 导对这个项目的态度不积极有关,您看,是不是需要找机会敲打一下涉及的相关部门领导。 秦书凯明白程浩文这是在给邬大光上眼『药』水,这孙子心里一直就没有放下要随时准备打击邬大光的心思,这也可见得邬大光得罪程浩文的程度有多深,已经低调到这种程度了,程浩文却还是对他不依不饶的。 秦书凯想着,现在的局面上,自己需要的是干事的官员,一旦官员之间引起帮派之间的暗斗,只怕又会出什么『乱』子,毕竟程浩文现在也是人大主任了,手底下多少也有一批追随者,邬大光又是盘踞浦和区多年的老区长,这两人要是斗起来,少说也会『乱』上一阵子,作为一把手来说,他并不想看到这种局面的出现。 秦书凯安慰的口气对程浩文说,程主任,有些事情心里清楚就行了,不到最关键的时候,轻易不要做出打击干部工作积极『性』的行为来,至于区『政府』那边对工作有消极怠工的情绪,这也很正常,毕竟邬大光在浦和区说一不二这么些年,现在被『逼』着不敢随便发出声音来,心里一定会憋着一股气,只要他的行为没有影响到咱们工作思路的大方向,我看,倒也不必理睬,如果邬大光当真有拖后腿的心思,咱们也有办法收拾他。 程浩文问道,秦书记的意思是? 秦书凯提醒说,你难道忘了?赵浩霞的案子可一直攥在纪委的手心呢,邬大光要是真就这么不识抬举的话,完全可以利用赵浩霞的案子把很多相关内情抖出来。 程浩文说,纪委经手这个案子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其实各方面证据都比较充分了,您看是不是可以移交给检察院,争取把这个案子尽早给结了。 秦书凯想了一会说,这样也好,可以让一些有侥幸心理的人,受到点刺激,只不过交付案件材料的时候,必须要掌握分寸,不能大撒把,咱们浦和区的政局刚刚稳定下来,往良『性』循环的方向上发展,这种时候,尽量不要出过于大的波动比较好。 程浩文会意的点头,会严格按照秦书记的意思实施。 程浩文在秦书凯的办公室刚离开,王大奎又推门进来了,王大奎最近对于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很是上心,所以也很辛苦,进入办公室,一脸委屈的表情说,秦书记,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我这工作可真是没法干了。 秦书凯有些奇怪的问道,王区长,出什么事情了? 王大奎汇报说,秦书记,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忙着月亮湾商业圈项目的拆迁工作,天天都在加 班工作,可偏偏有些人不安好心,想要在背后扯我的后腿,让我无法干事情。 秦书凯听出王大奎这是想要到自己面前告状的意思,于是不出声的静静听着他讲下去。 对于到领导办公室告状的下属,有好几种类型,有的的确是心里有怨气的,所以说话的口气难免也会激动些,甚至有时候会口不择言,而有的人却很有可能是为了某种目的诬告对方,尽管当着领导的面,也会做出一副眼泪连连的激动表情,但是眼神却一定可以看出几分虚幻来。 不管是什么样的一种表演状态,既然铁下心来到领导面前告状,那必定是有目的的,最终的目的就是利用领导的手,去打击另一方,而自己则可以坐山观虎斗。 秦书凯知道有时候领导必须要被下属当枪使,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领导权威『性』的一种体现,但是他并不会傻到被下属随便利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贴近他 地狱三头犬异常凶狠,作为一种野兽,相比于使用魔法杀伤敌人,它们更喜欢用自己那尖利的牙齿去撕咬敌人。 “猎人继续攻击,我倒要看看,这些野兽能有多少的魔力。” 一个符文祭司冷静地说道。 作为精通魔法的战士,他自己的魔力都不太够用,所以大多数时候,他们也只能够释放那些消耗魔力较少的辅助魔法,而眼前的这个地狱三头犬,居然毫无顾忌地使用魔法,这也让符文祭司一下子就看出了对方的弱点。 作为野兽,地狱三头犬虽然拥有使用魔法的力量,但是他们自己的魔力容量,肯定是比不过人型或者类人型生物的,这一点,符文祭司非常肯定。 不过,在一开始,那些地狱三头犬还是有不少魔力释放魔法的,于是这些符文祭司们乖乖地给那些前排的战士们套上了符文屏障。 然后,在拥有了众多辅助魔法的加持之后,他们就直接挡在了地狱三头犬的前面。 作为地狱三头犬虽然有着有着冲锋的天赋,可没有骑手,质量也不重的他们,冲锋也只是让他们的速度更快一些罢了,冲锋所造成的伤害并不是很大,所以,那些符文祭司们直接让符文战士们拿着长枪,组成了一道简易的枪阵,从而挡在前面。 可低于三头犬的精神虽然有些不稳定,可智商也不傻,在看到那些明晃晃的枪头时,也不会一头直接冲上去,于是,他们在靠近夏族战士的时候,一边释放魔法去攻击那些枪阵,另一方面,也直接降临的他们的速度。 可是,这些地狱三头犬的魔法造诣并不是很高,作为一种野兽,他们不会像深渊恶魔或者人类一样,能够念诵那些复杂而又繁琐的魔法咒文,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天赋能力,从自己的那三张嘴中,分别喷吐出火球,风刃或者冰锥。 但是当他们的魔法在靠近那些夏族符文战士的时候,突然,一道透明的光罩直接显现了出来,这是那些符文祭司们所释放的魔法屏障,在这些魔法屏障的面前,那些冰锥和火球等手段都不起作用。 不过这也没能阻拦这些地狱三头犬的攻击,他们一路冲过来,在到达枪阵的前面时,他们绕过了那些锋利的枪头,直接咬向了枪身。 然后,一用力,直接将长枪给抽了出去,而同时,其他的两个头颅也从这空隙口中挤了进去。 周围的其他符文战士尝试着利用手中的长枪攻击,但是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没有了速度的加持,他们的实力攻 击很难对这些地狱三头犬造成攻击,虽然地狱三头犬强大的地方并不是他的防御,但是作为一种五阶野兽,这种在深渊地狱中生长的家伙们还是拥有一身坚韧的皮肤,而符文战士手中的长枪却只是简单的铁器,自然很难对他们造成伤害。 “用符文武器,这些畜生的毛皮很厚。” 一个符文祭司看到这里,立刻就举着符文战锤冲了上去,同时还不忘提醒周围的那些同伴更换武器。 铁质长枪并不是不能刺穿这些地狱三头犬的皮肤,而是必须要足够强大的动能,而这些符文战士,自然没有那样的实力。 而经过了魔法符文加持的那些武器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变得更加锋利和尖锐,能够对这头地狱三头犬的身体轻易造成伤害。 城门洞的地方比较狭窄,之前又被这些符文祭司们放置了不少的鹿角,因此,即使地狱三头犬的数量有不少,可他们能够同时接触夏族战士的,也不过三头罢了。 但这三个地狱三头犬,就拥有着九个头颅,能够同时攻击九个人。 五阶的符文祭司们对于这些地狱三头犬的攻击自然没有任何担忧,他们身上的的符文盔甲比这些野兽的毛皮还硬,只要他注意一下,不要被对方咬中头颅等要害就行了。 可那些其他的符文战士们,在对上这些地狱三头犬的时候,就变得有些被动了起来,作为五阶野兽,地狱三头犬的体质比夏族遇到的大多数野兽都要强,因此哪怕双方只是一个简单的攻击和格挡,符文战士们也觉得异常吃力。 因此,在战斗不到一分钟之内,就已经有三名符文战士死去了。 本来失去了兵力,符文祭司们打算让后面的其他同伴上来帮助,可谁料到,那些地狱三头犬,居然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内讧。 当然,发生内讧的,并不是两个不同的地狱三头犬,而是他们的三个头颅中,彼此之间开始了争吵。 杀死了一个敌人,按照地狱三头犬的惯例,那是需要撕咬猎物的尸体,开始进食的,但是,在这战场之中,一个头颅的敌人被解决掉了,可其他的两个头颅,还在不停地战斗呢。 他们在看到居然有一个头颅放下了战斗,打算独自享受猎物的时候,立刻开始争夺起身体的控制权来。 地狱三头犬的三个头颅,每一个都有各自的意识,因此,他们才能够在同时向三个不同的敌人发起攻击。 但是,这也使得他们彼此之间的矛盾不断,作为变异的野兽,地狱三头犬也正是因为这种 原因,才经常精神不稳定的。 地狱三头犬的内讧,直接惊呆了那些夏族战士,他们看着眼前放弃了战斗,而陷入彼此争吵的地狱三头犬们,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们,要发动攻击吗?” 一个符文战士颤颤巍巍地说道,他战斗了想当长的时间,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现在地狱三头犬没有对他们发起攻击,可这些终究是敌人,所以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发起攻击。 “先等等,做好防御。” 一旁的符文祭司顿时想到了办法,于是让自己人先防备好,等待着看戏就行。 地狱三头犬的数量很多,总数大概有一百多头,而这一百多头地狱三头犬,则都被堵在这城门洞之中。 在前面的地狱三头犬之间彼此发生了争吵,停止了攻击,可这直接堵死了后面其他地狱三头犬的道路,他们的弹跳能力非常一般,因此,他们也无法越过那些前面的同伴,从而调到夏族的战士之中。 这样的时间一长,那些后面被堵住的地狱三头犬也就失去了耐心,他们开始调转方向,往那些深渊恶魔的方面冲去。 在饲养地狱三头犬的时候,魅魔们是控制着这些地狱三头犬的食物的,他们并不会让这些野兽直接一次性吃饱,而只是提供一些能够维持半饿状态下生存的食物。 毕竟这些地狱三头犬的精神太不稳定了,谁能知道他们吃饱了会不会有事没事攻击他们,而且在另一方面,让这些地狱三头犬处于半饥饿状态,也有利于他们在战场上的厮杀,毕竟只有饿着肚子的时候,才有动力工作不是。 这也直接导致了这些地狱三头犬们在发现一个地方行不通之后,立刻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而那些深渊恶魔们在看到这些野兽朝着自己冲过来的时候,直接被吓了一跳,他们常年饲养这东西,对于地狱三头犬的强大实力,可是有着深刻的认识的,所以在看到这些野兽朝着自己冲来的时候,他们直接选择了逃跑。 而不是赶紧冲上去想办法将城门洞的那些狭窄地方被堵上,毕竟在放出这些地狱三头犬的地方,那些特制的牢笼还在,只要这些深渊恶魔们将那些东西排成一排,就能够堵住所有地狱三头犬的去路,但是,深渊恶魔们并没有这样的觉悟。 作为吸收负面能量成长的生物,深渊恶魔们的本性,是非常自私的,他们之所以会听从恶魔领主的命令,完全是因为对方的强大实力,在没有实力的威胁下,他们鸟都不会 鸟恶魔领主一下,即使对方是他们的召唤者。 这也是为什么在那些邪神祭司召唤的时候,从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和她示弱 交流赛将采用夏季全国大赛团体战的比赛规则。 每队出五个人,轮流上场一对一比赛,五局三胜。 就算其中一方前三局都赢了,还是要比完剩下的两场。 也就是说无论输赢,一定要比完五场才能宣布比分,虽然结果早已注定。 国士馆这边,五十岚勇刚刚拿到了弘道商高选手的资料与历届成绩。 三个白带初心者不用说,一片空白。 大柴宽,二年级重量级选手,黑带初段,126KG,1米86,未突破地区预选赛。 东喜多阳,三年级重量级选手,黑带二段,92KG,1米81,去年全国大赛决赛圈个人战十六强,擅长内股,力量出众。 看着这份资料,五十岚勇也只觉得一个东喜多阳比较适合对练而已,其他人没什么价值。 相反,弘道商高这边就随意得多了,安排一下上场顺序就可以了。 “就按照入部的顺序来吧,津尾,望月,宇佐美,最后两位学长。”藤原十五夜这样安排道。 东喜多阳有点犹豫,“要不我先上场,给学弟们示范一下吧,我怕他们会紧张。” 藤原十五夜摇了摇头,她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更改的,就连理由她都懒得说。 作为教练,难波丸美帮腔道:“紧张就对了,热身赛就是为此而来的,学长你不可能永远顶在前面,到了预选赛,最后坐镇大将的只能是你。” 东喜多阳张了张口,没说出什么话,重新退了回去,默认了这一安排。 确实如难波丸美所说,藤原十五夜考虑的是接下来的地区预选赛,同样的赛制,一人只能上一场。 让最强的东喜多阳顶在前面当先锋,让谁去应对对手更强的大将? 热身赛就是要新入部的一年级生能成长起来,到时候能够独当一面。 这种训练如果让前辈顶着,那就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整个场馆的运动都停了下来,国士馆的柔道学员全部聚拢着坐在一处,观看接下来的交流赛。 五十岚勇觉得虽然对手没什么实力,但是旁观这种比赛,也是有利于树立学员们的信心。 要抱着无敌的念头,国士馆才能够在接下来的全国大赛上一往无前,拿下优胜。 对方选手已经登场了,是那个猴子选手吗? 五十岚勇扫视着自己的弟子,选谁来当他的对手好呢? 一只手突兀地从人堆 里伸了出来,“教练,我想要上场。” 是横山。 五十岚勇微微颔首,果然挨了自己一记耳光,立刻就变得有干劲起来了呀! 很好! “上来吧!”五十岚勇点头,招呼横山上场。 按照横山黑带二段的实力,指导白带确实显得有点欺负人。 但是为了不辜负弟子的干劲热血,区区白带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另一边,难波丸美教练正鼓舞着即将迎来自己人生初登场的津尾裕介。 “不用紧张,发挥你灵活走位的优势,等对手不耐烦露出破绽了,就是你的机会。” 津尾裕介没有应声,一向能说会道的嘴巴一直在咽口水,神情僵硬,眼珠子眨都不眨一下,转都不转。 啪啪啪!!! 难波丸美现学现卖,连扇了津尾裕介三下耳光。 虽然没有五十岚勇那么用力,但也足以让津尾裕介回过神来。 “听懂了吗!”难波丸美喝道。 “听懂了听懂了。”津尾裕介连连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懂了没有。 因为只是交流热身赛,在这种性质的赛事徇私舞弊一点意义也没有,反而更丢人,所以裁判就由国士馆的一位高年级学生担当。 到了夏季正规比赛,到时除了场内一个主裁判,场地对角还会各坐两名边裁。 现在就无所谓了,双方教练率领学员各坐一侧。 随着裁判双手比划,双方选手微微鞠躬行礼进场。 看着肢体僵硬的津尾裕介,望月秀知担忧道:“津尾没问题吧?对手那家伙看起来很壮实的样子。” 负责后勤与情报的藤原经理递过来一张纸,上面是对手横山的详细资料。 黑带二段,79KG,1米73,实力在国士馆名列前茅,很大机会在三年级隐退后升任正选首发。 我方白带,54KG,1米68的津尾裕介,怎么看都赢不了的样子呀。 “比赛时间五分钟,现在开始!” 话音落地,横山立刻小碎步挪移向前,而津尾裕介,则毫不犹豫的直接退到了场地边缘,只差一步就跨出场外。 这瞬间的距离拉开,不仅对手横山,就连他身后的国士馆一众学员也有点懵。 见过后退的,没见过差一步退场的。 而且双方连试探性地接触都没有,是该说你怂呢,还是该夸你是有自知之明的白带。 弘道商高这边,难波丸美和望月秀知都无语扶额,没眼看了。 叫你灵活走位,你计划贯彻得这么彻底的吗!到底是听懂了没有呀! 场上,横山经过短暂的愣神,马上就反应过来,快步向前。 而津尾裕介则一边留意边线,一边观察对手的动向,连续后跳拉开距离。 速度之快,就差转身撒开腿跑了。 但还是被横山堵住了,堵在了边线角上。 “我看你这次往哪跑!”横山左右开弓,对着津尾裕介的直门小袖发起进攻,试图进入拿到一个好的把位。 谁知津尾裕介虽然之前一直在逃,但是躲不掉只能组手时,状态却很强硬,双手保持紧绷发力。 将横山撑得老远,始终不让对方取得把位。 横山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得手。 “想不到一个白带居然可以将引手拆把掌握得如此娴熟,之前小看你了。”横山道。 但是津尾裕介完全没有理会对方的垃圾话,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贫嘴模样,全神贯注在拆解对方的进攻上。 “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这种防御状态多久!” 作为进攻方,横山当然明白津尾裕介是撑不了不久的,自己不用真打,不消一会就能把他累得够呛。 一攻一守,就在横山看准机会,判断津尾裕介坚持不住了,通过快速短促地发力,突进到津尾裕介的胸口,即将抓住直门。 “暂停!”裁判大喊一声。 攻守双方都停下动作,横山不解地看向裁判,自己就要得手了,这时候暂停! 裁判指了指双方选手的脚,“场外!” 横山这时才注意到了对手与自己的脚,都有一只已经踏出了场外。 “你小子...” 自己以为计划通时,却已经落入到了对方的计划之中。 大意了呀! 津尾裕介这时才缓了一口气,得意地对着横山眨了一下眼,心里却庆幸裁判暂停得真及时。 对方的短促连续发力是自己没有料到的,而且长时间紧绷肌肉很累的,趁暂停快速缓一缓。 双方重新整理,回到场地中央继续比赛。 “开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对他坦诚 我就看着小桃说:“别耽误时间了,今天一会儿我们出去上班,你就带着武嵩出去买,是不是没有多少钱?我给你拿3000块钱,你就照着3000块钱的买,多买两件,别舍不得花钱,买一些高档的穿。” 小桃就笑了笑说:“没事,我们这些人穿什么高档的衣服呀?到时候还不让人笑话。” 我说:“那不一样,别把自己说得太不堪了,没有什么高档不高档的,你就尽管去买,这3000块钱不算在你的工资里,是我送给你的。” 小桃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我就看着小桃说!“别客气,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桃就想了想说:“还是有时间再去吧,我现在对这一左右的环境都不太了解,再走丢了可就麻烦了,或者是在外边儿一转就转一天,耽误回来收拾屋子也不好。” 挺靠谱,看这说话多好啊。结果我被这妖精给耍了。 听了小桃的话,林峰就看了看我说:“你这家伙要不然今天就别去漫画公司上班了,在家里陪着小桃,带着她出去买衣服,也熟悉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等把家里的事料理明白了以后再去公司。” 我就看着小桃说:“对,林峰说的对,今天我就不去漫画公司了,在家里陪着你,一会儿我就带你出去买衣服。” 说说话,我就赶紧拿出了手机,然后给茉茉姐打个电话请假,今天又不能去了。 电话接通我就跟茉茉姐说:“茉茉姐,我今天不去公司上班了,在家里陪着小桃,一会带她上街买点衣服什么的。” 茉茉姐说:“行,小桃刚来你就带着她好好的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我正跟茉茉姐说着话的功夫,小桃就站了起来,然后就去她的小杂物房里收拾房间了。 要说这个举动还真是让我觉得非常的古怪。 茉茉姐跟小桃她们两个人认识。小桃以前就在茉茉姐家里工作过两年,并且,茉茉姐还说过,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她们两个人感情处的很好,就像是好朋友,好闺蜜一样。 可是小桃却没有提起过茉茉姐。 并且现在我给茉茉姐打电话,小桃竟然一点也不关心,就是换成其他的人,早就得争取着把电话要过来,跟茉茉姐在电话里亲热亲热了。相互的唠叨两句,然后在寒暄一下。 可是这个小桃却没有这么做,而是转身就离开了,说离开了,我更认为她好像是躲开了,故意的在躲着这个电话。 因为她好 像很担心,没准过一会儿我就要叫她了,叫她说:“小桃姐,电话里的正是茉茉姐,你不跟她聊两句吗?” 可能小桃正是担心我这样叫她,所以就急忙的躲到了一边。 看到小桃这样古怪的举动,我立刻就看了看林峰。 林峰就笑了笑,然后摆摆手,意思就是没事没事。 我就对电话里的茉茉姐说:“茉茉姐,今天我不去了啊,我就在家里陪着小桃,这家伙有太多古怪的地方了,她刚才竟然都不想跟你说说话。” 茉茉姐说:“可能是她这个人抹不开吧,她就是这样。话很少,并且很腼腆,我不在乎,你也别挑她的理。” 我说:“那倒没有,我就是觉得挺奇怪。” 聊了一会儿,我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这个时候我就看到在小桃刚刚坐着的那个位置上,正摆着她的那个大旅行包,这个家伙刚刚出去买早点,她竟然也拿这个大旅行包,把这个大旅行包随身带在身上,如果说里边儿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还真不相信,她刚刚急匆匆的离开了,就把这个大旅行包忘在了她的位置上。 我跟林峰看了以后,都瞪着那个大旅行包一直在看着。 我就小声对林峰说:“你看,她这个大旅行包里看来还真有什么神秘的东西,这个家伙多神奇啊,她就算出去买早餐,她也要把这个包子随身携带,里边到底是什么呀?” 林峰就朝着那个小杂物房看了一眼,然后说:“你过去把它打开看一看,快点,要不然一会人家过来了就不好了。” 我这就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刚来到这个小旅行包的跟前,伸手刚要把它打开,就听小桃大叫一声:“站住。” 她是真着急了,助手,别动,别拿,都可以,她却喊了站住。 小桃这一叫立刻就给我吓了一个激灵,本来我就是偷偷摸摸在做着见不得人的事儿,正要偷偷的看人家的秘密,心里早就已经很害怕了,可是这小桃突然又这么大叫一声,立刻就给我吓得心都差点停跳了,一个劲儿的在拍着自己的小心脏,看着小桃就问道:“小桃你叫什么呀?吓我一跳。” 小桃说:“啊,没事,是我的那个包落在那里了。” 说着话,小桃赶紧就跑过来把那个大旅行包拿进了她的杂物房里,然后就把门给关上了。 我就看着林峰说:“看没看到?这个包里肯定有东西,不然的话,这个家伙不会这样鬼鬼祟祟的,我刚要摸它,结果她就赶紧跑过来把这个包 给拿走了。” 林峰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看看她这个包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行了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我去上班了,你在家里陪着小桃吧,一会陪她上街买衣服,别扣扣搜搜的,买就买点好的。” 我说:“行,你走吧,家里就交给我了。” 说着话,林峰就收拾收拾去上班了。 我在家里陪着小桃,小桃在她的杂物房里收拾了一阵以后,然后就走出来了,看着我就问道:“我现在想干点什么呢?” 我说:“咱们什么也不用干,屋子里也没有什么活,不着急,咱俩现在就上街,带着武嵩,我们先把衣服买完了再说。” 说着话,我就去把武嵩给叫了起来,然后让武嵩洗把脸,收拾收拾,穿上干净衣服,一起出去玩儿去。 武嵩收拾完了以后,吃完饭,看看时间,这都已经快中午12:00了。 我跟小桃带着武嵩这才从家里走出来,要说给小桃买衣服,还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买太高贵了吧,也的确是有点儿说不过去,但是买的太寒酸了吧,也有点说不过去,所以我就想着给小桃买那么一身儿品牌衣服就可以了,价钱在五六百块钱左右的,这就应该不错了。 所以我就直接带着小桃,还有武嵩走进了一家专卖店,然后挑了半天,也没有一件让小桃满意的,不是说这衣服便宜了,就是说难看了,甚至给我挑烦了。 我心里就在想:一个保姆怎么这么多挑三拣四的臭毛病?刚才在家里还说,做保姆的不应该穿那么好的衣服,可是现在一出门,买衣服可就不是那样了,反倒是一副挑三拣四的嘴脸,好像是瞧不起这些专卖店的衣服一样。 这些衣服怎么了?价格虽然不算很贵,五六百块钱就能买一身不错的,但是它也是品牌衣服呀,更何况穿起来也挺漂亮的呀,而且也有国际品牌,这不挺好的吗? 但是小桃却不喜欢,在专卖店里挑了半天她也很不满意,最后只好带着她又去了另外一家专卖店,结果还是不满意,就说里边的东西太便宜了,而且穿上去也不好看,我又不好意思卷小桃的面子,就只好说:“那走吧,接着转。”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带着武嵩就又来到了一家大商场,这家商场里面的衣服那可都不便宜了,最普通的裙子那也要1万2万。 而且鞋子就更加贵的离谱,要说这不就是普通的衣服和鞋子吗?为什么会卖得这么贵呢?穿身上还能穿出花来? 不过品牌的力量就是这么大,更何 况材质的确是有很大的不同,一分钱一分货,有道理。 在这家商场里挑了半天以后,总算是让小桃挑中了一件裙子,但是挑中这件裙子以后,还真把我给吓了一跳,裙子标价12万。 当时我就看着小桃说::你不会是打算买这裙子吧?” 小桃说:“怎么了?不行吗?” 我说:“我可没带这么多钱呐,并且我可没承诺过带你买这么贵的东西,我打算送给你3000块钱的衣服,我可没说过送你12万块钱的裙子。” 小桃就笑了笑说:“你就先借给我呗,把这12万借给我以后我用工资钱还给你。” 我就看着小桃笑了笑说:“大姐你是打算在我家里干一辈子吗?” 小桃就笑了笑说:“别这么扫兴嘛,你不是说了吗?要穿得高档一些,别穿的穷酸样,这12万的衣服我看着很喜欢,穿在身上,也能够显示出我的气质来,所以说,要买就买个彻底点的,要买也要买个好点的,咱别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对她生气 “姑娘是想在宅子里也有小作坊?”莫绍完全相信她不是一个愿意闲下来的。 “知己!”颜娧给莫绍竖起大拇指。“如果作坊能成,以水利而动,这个宅子能做的不比莫叔山上的作坊少。” “这只怕姑娘冬日里太冷了。”莫绍被夸得臊。 “水榭楼台怎么会呢!”颜娧拍拍莫绍肩膀。“冷些脑袋也清醒些,再冷些也能抱个汤婆子或起个地龙,而且秋姑姑盯着我学武呢!身子骨包准差不了。” 这点苦修算什么?想当初探勘三峡的日子可多数在水里生活的,指不定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在立秋的武学教导下能够有更强健的身躯。 她要一个能够真能调节水量的强力辅助作为宅子,没有现代社会的机动装备,只能靠物理来。 “那么西跨院就作为机关室吧!”莫绍核实着设计图逐一修整。 宅子不过就目前姑娘住再不然也就多了几个下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五进的宅子只要不逾越规制,能做的事可就多了。 “莫叔瞧着办,最好屋里淹了一层也无损所有廊道的可动性就成了,虽然还不知道我们庄子能种出多少粮食,将来肯定会用上我们宅子囤积各类酒、粮,可不能让水漫了,也不能让火烧了。” 这就是为何要大量从岩山取材的原因,木质入水易朽,岩壁则需岁月更迭缓慢侵蚀,取材虽难,克服后却能有长达至少五十年可用。 莫绍消化完颜娧的话,快速的在图纸上着墨机关连动,半饷才抬头问。“颜氏族人在工事造诣都如此精湛?” 颜老夫人也是如此,颜娧也是如此,这绝顶的天赋与工艺绝非一朝一夕能养成,到底是积荫了多少年的世家才能养出这般的技巧? 颜娧哭笑不得,只不过把管道间加进来往的机关管道里,确保活动性也方便检修,至于吗? “莫叔忘了我是捡来的?” 莫绍搔搔头,是呢!还真忘了颜娧是敬安伯府的姑娘。 “真希望我也能捡到这么厉害的闺女。” “莫叔没成亲就想见闺女啊?”白露打小就认识莫绍了,都没听他有想婚的冲动。 “寄乐山看看谁生出女儿了?还不是靠捡,捡就行了还成婚做啥?”莫绍搓搓八字胡,对白露抛了个眼。“给莫叔捡吗?” 白露笑得灿烂问:“莫叔打赢我爹了?” 莫绍啧啧连连抱起颜娧。“我还是姑娘需要我的时候抱上姑娘到处走走就好。” 颜娧咯咯笑了,能让莫叔直接认败,可不简单。“这样看来白露姊姊功夫也了得!” 白露自负撇头。“当然!爹爹手把手教的呢!” 她可是少有的女娃呢!有多么受宠可想而知。 颜娧从莫绍肩上看进月牙泉的每一层栈道,发现与岩山内大同小异,没有借助水利与内力绝对移动不了。? “月牙泉每个分层都完成后,光是泉水流入带动这十步一盏的小水车,就能让宅子里所以廊道水源活水不绝。” 这基本的水利工事虽然各朝各代都有,只是看能人发挥到什么程度。 “莫叔,我还想要一条动力线路到我房里能行吗?” “房里不正经睡觉要动力线做啥子?”也不是办不到,莫绍就见不得她一个人忙。 早先就按着颜娧的设计图连前院加高了半层楼,水道又往下加深了半层楼,以岩板隔层整个宅子已是渠风荷院。 下两层为成为粮仓隔绝水汽也做了特殊处理,届时为干燥粮仓也能帮助水道冬日不易冻结,只待水源充足颜娧要的满园荷香就能实现。 “想做些小姑娘的玩意,莫叔看不上的。”颜娧还没想好什么能打发长夜漫漫,只想着先备着。 “行!需要备上水线不?”莫绍直觉又是不小的把戏。 “能行最好!安置在小楼隔间里,玩累了还能看看满园的荷花。” 莫绍安置好颜娧后揖礼道别,回仍没有泉水的月牙泉继续工作。 颜娧坐在半成的廊道上,悠哉的晃着小脚,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手里挑着黝黑干硬的莲子,为每一颗莲子细细破去硬皮丢进水桶里。 白露看着替她手都疼,不是她不帮而是帮不了,她试了几次种子都碎散了。 “说好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呢?”看着这几日她培育出来的清水粉荷,都怀疑人生了。 如果连代表志节到名言都可以被颜娧改变,还有什么不能改变? “没事背什么书?”颜娧偏了头看她。 “这没了淤泥要是荷花还能生长,不就妥妥的打了圣人脸?”白露心里相信颜娧定能栽植无淤泥荷花。 “真不难!”颜娧利落的又扒了一颗。“圣人种不出干净的荷花是他功夫不到家,几个读书人愿意耕犁农事?种成了一把荷花遥祭行了,谢谢他多年教养我们诗词。” 她完全能理解离不开土壤的想法,可在见识过六个庄子施了肥仍长不出粮食后,她有了深深 的感触。 她宅子里的水循环够,又规划了一个跨院准备做水耕种植,荷花只是其中一小点儿。 “好像什么事在姑娘眼里都不难了。”白露又抓起莲子去硬壳,果真稍用力莲子又碎开了,惹了颜娧又是一阵笑。 “没关系!我来就好!本来力道就不好抓。”颜娧见白露一脸茫然,偏了头想了想。“白露姊姊帮我去找些青蛙可好?” 白露一听活计来了立马振奋了。“姑娘要青蛙做甚?” “宅子里水路多,多来些青蛙让他们住在廊下水道与花圃的,一来省去蚊虫麻烦,二来对荷花鲤鱼而言是好邻居,三来听蛙鸣趣也是好主意。” 她的宅子已初俱规模,立秋可真真上了心,在主院与门房还特意寻来了金丝楠木配合岩壁作隔断,整个院落用色大气不奢华,内蕴深厚。 归武山上带下来的奇石嶙峋遍布与水路廊道、造景竹林互映轻慢悠闲,还没入住都已经舍不得离开了。 数片白竹帘幔在屋前廊下遮荫,调节屋内明亮,屋内特意挑选了能凝神安定的柏木家饰,在廊外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2章 对他沉默 叶谦听了之后,微微一愣,随即就有些哭笑不得。81 中Δ文网这个女人,还真是胜负心很重啊,她居然在不提供丹方的同时,要求人炼制出某一种功效的丹药,这……这是要人创造丹方啊! 以林瑶的名声和地位,她当然是不会用一种自己很熟悉而外人不知道的丹药来欺骗叶谦,这对林瑶来说,比输给叶谦更难以承受。 只是,就提供一大堆的乱七八糟的药草,让人摸索着来炼制出一种新的丹药来,这……自然是相当之难的。 每一个丹方,都是无数人摸索着试验出来的,这其中付出的代价和艰辛,实在是无法为外人所道。 然而林瑶既然提出了这样的炼丹比试,可见,这个女人是有几分自信的。这让叶谦心中,对于这个比自己还小很多岁的少女,心中倒是多了几分佩服,这是真正的炼丹天赋啊! 既然这女人如此自信,叶谦当然会满足她,他并没有取出神荒鼎,而是开始观察起那些药材来。 他这边观察的同时,林瑶那边,也开始了观察,这一场未来必然轰动整个冰原大6,甚至在历史上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的比试,无声无息的开始了。 叶谦并没有着急,他看了一下这些药材,其中有多半是认识的,另外一小半,则是没有见过的,显然的,以他在丹神塔的经历,这些没有见过的药草,估计就是冰原大6的特产了。 但药材是没有见过,其药性却是可以看出来的,这就是所谓的识别药材了。 当初叶谦进入丹神塔的时候,就是靠的一手完美分离,震惊了丹神塔高层。事实上,从一颗丹药逆向去分析其组成,这样的事情对于叶谦来说,都是轻而易举,这种正向去推导一株药材最终会成为什么样的丹药,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 难就难在,这丹药必须有稳定心神的功效,而且……还是五品丹药! 这对于叶谦来说,难度非常的大,五品丹药他如今不是炼制不出来,但其成功率就相当的低了。更不要说,这种在没有丹方的情况下,去推导出一种新的丹药来。 只是,叶谦对于什么所谓的冰原大6第一炼丹师,没有任何的想法。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他从来就不是为了什么冰原大6第一炼丹师来的,这只不过是他接近冰皇殿的一种方法罢了。 而叶谦丝毫不担忧冰皇殿的人不会选择自己炼丹,毕竟,当神荒鼎取出来之后,他不认为这个世上有谁的炼丹技术会过他…… 因而叶谦基本上是把这次比 试,当做了练习,他也很想看看,自己在不借用神荒鼎的时候,炼丹技术能够达到什么样的水平。 就在这时,叶谦忽然身子一震,扭头看向林瑶。 只见林瑶双目微微闭着,一股惊人的灵魂之力,盘旋而出,在这一刻,林瑶整个人衣衫长无风自动,看上去颇为神秘而诡异。 这一幕让叶谦目瞪口呆,倒不是说林瑶的灵魂之力大的让他都无法想象,而是,这林瑶他是看过的,绝对是一个凡人,也就是根本不是武者。连一个炼体境的武者,都不是。 而既然不是炼体境的武者,那么她怎么可能永远如此强大的灵魂之力?这一点,叶谦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而更为惊人的一幕还在继续,随着林瑶身上爆出的灵魂之力,她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捏,隔空就抓住了一株药草。 这株药草不算珍稀,叶谦记得好像是叫山泉花,名字普通,但效果倒是不错,这种药草只会生长在由冰雪融化之后形成的山泉边,其性阴寒,的确是有清心醒脑的功效。 在外界都不难寻,在这遍地是冰雪的冰原大6,自然更是不必多说,这种山泉花,肯定不算多么珍贵。 但是让叶谦震惊的并非是这一朵花的价值,而是林瑶的手法。一个连武者都不算的人,居然能够隔空抓住一株药材?并且,她那灵魂之力,到底是怎么来的? 而就在这株山泉花到了林瑶手上之后,顿时就开始生变化。先是叶子缓缓的变的焉了吧唧的,随后是整株药草都显出了枯萎的架势,最终变成一堆粉末,从林瑶的手中慢慢的滑落,仿佛是扬了一把沙子一样。 不过,还是有很小的一撮粉末,留在了林瑶手上,她将这一小堆粉末放在身前的桌案上,继续抓住了另外一株药材。 这里一大堆药材,估摸着有四五十种,每一种数量自然不会只有一颗,林瑶就这么一株株的分解下去,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每一种药材她都分解过一遍,在她面前的桌案上,留下了四五十堆粉末。 随后,那股惊人的灵魂之力,便消退了,不知道为何,叶谦觉得这灵魂之力没有刚开始出现的时候那么强悍了。而果不其然,他看了过去——这半个时辰,他本来就没有动手一下,一直都是在看着林瑶——林瑶虽然没有显得萎顿不堪,但精神显然是差了一些,眉目之中显出了几分疲劳。 她身处比试,自然也会关心一下对手,可这一看过去,现叶谦正愣愣的看着她这边,也是愣住了,这家伙居然还没有动手? 但比 试的时候,她自然不会去问叶谦怎么做,此刻分离完全了所有的药材,虽然有些疲惫,可林瑶已经算是基本掌握了每一株药材的组成和特性,心中已经有了几种设想。她很自信,这几种设想之中,虽然不可能每一种都成功,但其中必然会有可以成功的办法。 但方才分离药材,似乎让她消耗很大,此刻闭目而坐,却没有什么灵魂之力爆,似乎是在休息。 叶谦半个时辰都没有动手,让当观众的雪无心和李香兰都有些奇怪。叶谦摸了摸鼻子,貌似也不能老干坐着了啊…… 他与林瑶的手法自然不同,于他而言,完全没有必要弄出什么声势惊人的灵魂之力,一株药草放在手中,很快就知晓了这种药草的各种特性。以他那惊人的灵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对她心软 面对这惊悚的一幕,所有人都心中发寒,可以想见,这古城绝对有问题!明明他们下来的时候,见到的是那么死寂一片的景象,可现在呢,却是热闹非凡!甚至,这古城之中的人,还可以看见他们,和他们说话! 接触起来,感觉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对劲! 假设,当时下来的时候,他们看见的并不是那死寂一片的古城,而是眼前这热闹非凡的景象。他们或许会惊讶的以为,在这黑水山脉的地底下,居然有一座不为人知的城池,其中的人,宛如生活在世外桃源一般! 叶谦摸了摸鼻子,这一幕,他也不知道如何去评价。迟疑了半晌后,叶谦说道:“咱们还是离开吧,这个地方,很诡异,不知道如何去说。” 其他人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真的是诡异万分,他们的确是不想在这里多呆了。 于是,众人不再停留,急匆匆的朝着那石台走去。可是到了石台近前,他们再次震惊了。 石台依旧,可是,令人震惊的是,石台上并不是无穷无尽的生机,而是翻涌着无尽的死气!死气翻涌,宛如潮水海浪,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人曾经见过如此浓烈的死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卫成震惊的喊道:“我们来的时候,看见的明明是生机!现在却是无尽的死气!而我们来的时候,看见的古城是死寂一片,可是现在却热闹非凡!” 不得不说,这样的一幕,真的是非常的诡异,让人震惊。 叶谦不由的心中暗暗思忖,难道说,这古城和石台,是相互对应的?一个生,则另外一个死,一个死,则另外一个生。 其他人面面相觑,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当石台上是生机的时候,那古城则是死寂,当石台上是死气的时候,古城之中则生机盎然,热闹非凡。 可是……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产生的呢?到底,那些人是活着的,还是鬼魂?又或者,只是一种假象,是幻觉? 没有人能够解答,这个问题太难了。 “目前这些问题,我们都不必去考虑。此地诡异,我们必须要离开了,我们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是……这石台上,现如今死气沉沉,我们是否能够通过?那些死气,会对我们造成伤害吗?”刘英说道。 的确,如果要离开,石台是必经之路。可之前石台上生机浓郁的时候,他们还敢走,而且走过的时候,还得到了好处,那么现在呢?那可是无尽的死气啊,如果这死气也如那生机一样有效果的话,他们根本无法经过这个石台 ! 对于活人来说,死气那就是最可怕的毒药,沾染到了一点,说不定就是无穷的大祸。不仅仅是肉身会被腐蚀糜烂,说不定连神魂都会被侵蚀,最终神魂枯竭而亡! 那几乎是无药可救的,所以,没有人敢去尝试。 这时候,叶茜走了出来,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看上去就像是个荷包一样。不过,显然这不是什么普通的荷包,而是一件空间法器,她从其中摸出一只模样很像小兔子的兽类。这应该是她的宠物,不过,现在已经是如此危急的关头了,能够试探那死气是否有害的只有活物,可总不能让人去试探吧? 叶茜有些歉意的抚摸了那兔子一会,咬了咬牙,将那小兔子丢上石台。 众人都紧紧的盯着,只见那兔子落在石台上,顿时就有些惊惶。可是没有等那兔子有什么反应,它便浑身抽搐起来,最终在众人眼前,以瞬间的速度,开始变得极为苍老,毛发脱落,**腐烂,最后,连骨骼似乎都被腐蚀消化,成为飞灰,而连那灰烬也在迅速的消失,宛如被分解了一般,还原成了最初始的存在。 “这……”众人都有些无言,没想到,这石台上的死气,居然如此的可怕! 几乎是在几个呼吸之间,一个活泼可爱的兔子,就那么走过了生命旅程,化作了虚无!可以想象的,假设这是一个人的话,一旦踏上石台,被死气侵染,那么很有可能是在几个呼吸之间,从青年到中年再到老年,最终红颜枯骨,只在一瞬间! “这石台居然如此的可怕!”卫成喃喃的道。众人心中都震惊,有些后怕,辛亏他们下来的时候,那石台上面缭绕的是无尽的生机,假设那时候是无穷无尽的死气的话,那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下来了,说不定还有先踏上去的倒霉蛋,因此而丧命! “这上面,的确是诡异万分。”刘英摇了摇头,叹息到:“虽然尽快离去是最好的,可是,石台上面全部都是死气,我看……咱们还是在这里再等等,等到石台上重新出现生机,再离开吧!” 众人心情都很沉重,本以为找到穷极的巢穴之后,一番丰收便可以潇洒离去了,没想到又遇见了这样的麻烦! 但是,似乎也只能这样了,石台上全部都是死气的时候,谁也不敢踏上去。否则的话,下场古迹就和那个兔子一样了。 即便是众人修为高深,肯定比兔子能够坚持的时间更久,可是……那又如何?坚持的久,也不过是死的晚一点而已。早死晚死而已,没有什么区别。 “我看我们还 是退回穷极的巢穴去,等到这石台上出现生机,咱们再离开。”楚伯然也说道,他和刘英是修为最高的,他们俩的话,众人都很信服。 于是,众人又重新回到了穷极的巢穴,不过,还是在外面安排了人看着,等那石台上出现生机。 在这地底,众人遇见的事情都很玄乎。不过,也没有人有什么心情在这里议论纷纷,毕竟还没有成功离去呢,天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叶谦到是心态很平静,不管怎么说,着急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反正有时间空闲,不如修炼一番。他可是得到了一枚次九品的神丹的,管他日后是什么结果,干脆先吃了再说!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死,也得死之前尝一尝次九品的神丹是啥味道吧? 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4章 对他感激 在这几天,赵素芬每天蒸一大锅肉包子,什么香菇肉包,粉丝肉包,牛肉包,让赵小军给陈安送,让李小雨拿回家蒸一蒸当早饭。 赵素芬还在这段时间自己研究出了特别好吃的干碟辣椒面,不管用来做辣椒油吃面,还是用来当蘸料,都好吃得不得了,尤其是用来拌炸洋芋和猪耳朵,这个辣椒面俘获了所有人的胃口。 李小雨都在考虑是不是把房子租在肖萍她们隔壁了,天天都可以蹭饭吃,还吃得那么好。 摸摸自己的腰,感觉粗了一圈,果然美食和美貌是不能兼得的,太难了。 初八过后,赵素芬的店要开门了,有的餐馆是过了初一初二就在开门了,但是赵素芬想让自己和员工好好过个年,要要赚,年也得过啊,所以决定初九才开门。 肖萍她们也开始筹备服装秀的事情了,首先就是服装和模特,服装已经开始生产了,模特的话,肖萍的想法是根据服装的风格来选模特。 李小雨打了几个电话,便有人给她传真了一份模特经纪人的联系方式。 看得肖萍啧啧称奇,“我说小雨啊,那就该不会是哪个了不起的人家离家出走的千金小姐吧,你这也有点太厉害了。” 李小雨白她一眼,“我要是离家出走,我能有那么多生活费嘛?行了,赶紧干活吧!” “哦!”你是大姐,你说了算。 肖萍正在翻那些影星歌星的照片,突然问道“咱们国家以前有没有办过模特的比赛啊?” 李小雨也没太关注这个,摇摇头,“不知道,我没咋注意,你查查看,要是有合适的,咱们就直接用。” 肖萍点点头,“好,我先把这里面能用的挑出来,挑好了我就去找。” 肖萍挑好了照片,把照片给李小雨过的两份资料,目光灼灼。 “不过…” !!!!! 这个时候最怕什么?最怕这种带转折的词! 赵小军微笑等着领导说话,那位领导看他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他们这一屋子老东西又不是洪水猛兽,怕什么? “赵同志,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看你能不能同意。” 赵小军懵了一瞬,随后说道“领导请讲,若是我能力范围内的话,我会尽力去做的。” “你这个小区,我很喜欢,所以,我希望你能把它再建大一点,多的房子卖给我们政府的员工,到时候由我们政府会补贴一部分价格,让大家都住上楼房。” 啊 ?赵小军觉得六栋已经是这个小区的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5章 对她无奈 648 “哟,你这是怎么了?” 四喜嘴上殷勤,可是心下实则也是揣着明白说糊涂。 虽有夜色遮掩,可这毕竟是皇后宫里,月桐也知小心,这便竭力吸气,控制住泪珠儿。 “……我只问你,若我来日离了储秀宫,跟着如贵人去了旁的宫里的话,你可会来看我?” 四喜有些尴尬,忍不住左右瞧瞧,又无所依凭的,这便只好装模作样地整理了整理袖口,这才缓缓道,“瞧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如今如贵人是挪进咱们储秀宫来,故此主子也只是临时将你拨过去借给如贵人使,等内务府给挑了好的来,教熟了,能上手伺候如贵人了,你自然还是要撤回来的。” 月桐却用力甩了下头,“……不一定!我只觉着,主子怕是不要我了。” 四喜叹口气,“别忘了,你名字里可背着个‘月’字儿呢,这便满后宫里除了咱们主子,就没旁人敢用的。” “不用说旁人,就连星楼指给了二阿哥,成了皇子名下的格格,可名儿里不是依旧还只背着‘星’字儿去。故此啊你就也甭跟着胡思乱想,总归先将如贵人伺候好了,叫如贵人安安稳稳地将皇嗣诞育下来才是正经。” 四喜说着,又拢了拢另外一边儿袖口,“退一万步说,就算来日如贵人还有搬走的那一天儿,那至少目下这几个月是挪动不了的。只要你有心,这么好几个月呐,你怎么还没有机会到主子跟前把话给圆回来呀?” “你啊,是皇后宫里的人,当年也是主子亲自挑选了你,这么多年相伴过来,主子又怎么会轻易就替换了你去?总归光景和地方儿都够,机会足足地摆在你眼前呢,你心慌什么呀?” 四喜抬眼看了看月亮,“要我是你,我这会子就不着急,我只管先想法儿把我该干的都干到了去,心到佛知、福至心灵,都在这么大一个院子里,主子该看见的自然都能看见。你说呢?” . 身为一宫总管太监,四喜将话已经说得很透了。 终究是这么些年相处的情分过来的,四喜虽说尴尬,不过也不至于什么道儿都不给指。 月桐轻轻闭了闭眼,“……你说的自然在理,可是我却总归没法儿放心去。” 她轻轻扭转颈子,眼帘紧阖,“便是这个名儿,是星是月,不过都是主子的一个主意罢了。若说叫改,自然随时都能改了去,做不得准的。” 四喜听着,眉毛便是一挑。 月桐却没看见,她 自顾自紧闭了眼,哀哀道,“便是你说叫我趁着这几个月好好儿去办事儿……可是主子却已经将月柳给调到跟前了。隔着月柳,便是我干什么,主子还能看得见了么?” 四喜听见自己心下深沉的叹息。 他又不傻,如何不知道这几年来月桐好几回与月桂起了冲突,为的是什么去? 按说他一个半残的人了,能遇见这样一份心意,他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可是,这却着实是一份他承担不起、同时也并不愿意承担的情分啊。终究不能说,因为他是这样的半残的人,便谁给的情分他都愿意接受不是?在他心里也毕竟也有一份儿自己的选择与坚持啊…… 故此他今儿能说到这个地步,已是顾着这些年相处的情谊了。再多的,他便也不能再深说了。 终归说到底,一切都还看月桐她自己怎么选择。若她不觉着他的话有理,那他就也该缄口不言罢了。 终究,他是皇后主子的奴才,皇后主子的决定,便是他该遵循的方向,半步都不能岔了去的。 四喜高高站直,知道自己的心已然冷硬下去了,这便淡淡道,“兴许能看见,只要你的事儿办得又多又好;也兴许看不见……毕竟皇上主子这会子也要养着身子呢,暂且顾不得旁的;况且天儿也冷了,不能再开窗户开门儿的,这便视线被隔绝了也是难免。” “终归如何,都在月桐你自己个儿的心里。凡事都还有可为,不过究竟该怎么办,都在你自己个儿的手掌心儿里。” 听罢四喜这样的话,看罢四喜这时的神色,月桐的心不由得直直坠了下去。 “四喜,我刚离开不过一日,甚至如你所说的,我还没出了这个宫门儿呢!你就,已然,如此绝情了去么?” 说到最后,月桐的话里已经带了颤音儿去。 四喜心下也是不忍,不过却也只能叹口气,摇摇头,“天儿不早了,咱们这么面对面站在当院里说话,不合适。你赶紧回去吧,我也得带人周遭巡夜去了。” 四喜扭头走了,月桐紧紧攥住了手指,任凭养出来半分的指甲尖儿都抠进了掌心里去。 她是小眼儿,从小儿就养成的倔脾气,认准的事儿、认准的人,便不管怎么着,都拔不出来,都不肯改了去。 即便……他对她冷清,即便他总躲着他,即便他不大肯搭理她;即便……他只是个太监。 . 月桐因暂时被拨给了如贵人使唤,故此便从后殿的耳房里搬出来,住进偏殿后头的围房里去 ,跟星溪一起。 只是她跟星溪也不熟,星溪也碍着她身份高、资历老,这便对她也有些发怵,故此两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儿,也没什么话说。 星溪在围房里呆了不大一会子工夫,便赶紧跟她打声招呼,然后就回如贵人寝殿里去坐更守夜去了,这整个围房里就只剩下她一个。 她躺下,浸没在黑暗里。虽然还在储秀宫这屋檐下,可是却也还是因为换了地方儿,压根儿就睡不着。 她死死闭上眼睛,眼前却如水漾一般,粼粼层层地重新将当年的旧事都勾缠了出来。 ——仿佛她还是当年那个刚进宫的小女孩儿,认死理儿,又倔强,跟着星楣姑姑学规矩,便什么学的都是最慢的。偏还不会来事儿,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儿,不会跟其他小女孩儿一样赶紧向星楣姑姑求饶,说句好话逗星楣姑姑开心,她就知道死撑着。 星楣姑姑瞧见她那样儿,便恼了,抓过挑帘子的杆子打她。她竟连告饶都不会,甚至连眼泪疙瘩都不会掉,就那么死犟眼子地咬住了嘴唇,就那么跪在房檐下头硬生生挨打,一声都不肯吭的。 那星楣姑姑也是个爱憎分明的性子,瞧见她那样儿,就更恼了,就以为是她不肯服管教,这便打她打得更狠…… 那时候儿的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她觉着她在后宫里的日子,完了,说不定还熬不到出宫的年岁,就得在这儿活活被打死了去。 直到那天—— 她又如每日一样,笨手笨脚地犯错,然后重复挨打、顶盆儿罚蹲的老戏码儿,原本一向守着规矩,从来不私自往官女子们住处这边儿来的四喜,因为急着寻星楣姑姑,这便有些冒冒失失地直接闯进了跨院儿来。 他便瞧见她了。 她看见,他的眼中瞬间的震惊,以及那震惊之下层层泛起的疼惜来。 那会子星楣姑姑的脾气十分不好,瞧见四喜盯着她看,便冷冷斥道,“你看什么看?有事儿说事儿。” 那会子的四喜对星楣姑姑比对别人都客气,赶紧笑眯眯地上前跟星楣姑姑说,“哎哟,我也得罪你了不是?那正巧儿,我也挨那罚蹲着吧。” 他说着就自己进内端起一个脸盆来,顶到头顶上都过来挨着她,与她并肩蹲在房檐下了。 他蹲不了多一会儿,便叫苦连天开了,“哎哟我的妈呀,这罚蹲也太难受了,比罚跪还难受呢!更何况,还得一边儿蹲着,一边脑袋顶上还得顶着个盆儿!这哪儿是立规矩啊,这分明是练杂 耍呐!” 那日星楣姑姑没好气儿,都不肯搭理他。他就借机悄悄儿与她说话,轻声问她,“诶,你累不累呀?” 她头上顶着盆儿,也不敢点头,只能用眨眨眼睛来算作回答。 他就瞧着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6章 对他警告 一夜未睡,白羽将从紫云山庄顺手牵羊来的奇花异草整理了一番,原本绿茵茵的梨林草坪硬是被她翻出了一个个小土坑,把这些带灵气的植物尽数安顿下去。原本只有白花绿草的梨境小世界瞬间增添了不少活力。 白羽看着很满意,又把单人小床上被沈苛弄得尽是血污的床单褥子撤换下来清洗,忙完之后就到了上班时间。她虽然极其不想再去面对那坑人不眨眼的老板,也害怕对方再将她给卖出去,但无奈身上没有钱了,马上月底要发工资了,等拿了工资再走也不迟! 化了个淡妆,带珠光的樱花粉唇膏很好的提升了她的气色。刚走进公司就看见穿着黄裙子的楮亦瑶站在前台,抱着手机在鼓捣着什么。 走过拍了她的脑袋一下,“喂!” “啊,你干什么?”楮亦瑶受了惊吓差点把手机扔在地上。抬头看见是白羽,脸色一缓,“你搞什么?参加完宴会昨天就没来上班,还以为你出事了!我已经报警了,但那些破警察就知道做个笔录然后让回家等通知。既然你没事,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信息?这段时间老是搞失踪,真有点搞不懂你到底在干些什么?” 白羽立刻翻出手机察看,上面除了时间和壁纸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你看你看!哪有电话和短信?” “喂!你这笨蛋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啦!” 午饭时分,洛文冲不出所料,果然又把白羽叫到办公室。白羽一进去,就看见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摞合同和一套崭新的钥匙。 “哪!归你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如何从紫云山庄跑出来的,我应该不会看错,你明明是进了百香院的。”洛文冲忽然一反慵懒的常态,犀利的眼神像极了一只盯着猎物的鹰,一刻也不松懈。 “你不是说会安全带我离开的吗?”白羽目无表情的垂手而立。 “很多女人到了紫云山庄都不想再离开,我以为你也一样。所以我在大厅等了你半天也不见你出来,以为是你不想跟我走。如果我误解了你的想法,我向你道歉!这套别墅就送给你当做赔偿了怎么样?”洛文冲嘴里这样说着,表情却非常自负,笑着将合同和钥匙往前推了推。 “签上名字就是你的了。天降陷饼啊!这可是你拼一辈子也挣不到的。” 白羽低头扫了一眼合同,“这么说我的任务完成了?要是这样的话,这也不算什么陷饼,而是我几乎拼上性命与你的交易。就像我给你打工,你付给我工资一样,这是我应得的劳动成果。” “有那 么夸张吗?不就是上个床……”“他要杀我炼香!”白羽的话犹如一块石子投入洛文冲的心湖,激起一片涟漪。生意人本就聪明,不用多说,他就想起了那些曾经他熟识的部分女子失踪的事件。难道这老家伙绝世无双的香方是以人为原料? “既然这样你现在是如何活着站在我面前的?” “有人救了我!不过我答应他要保秘,不能告诉任何人。”白羽微微皱着眉,波澜不惊的看着洛文冲,”真好奇,我都跑了,南宫夜为什么不找你麻烦,还乖乖的把香方给你?不过,你也不会告诉我的” 听到她这样说,洛文冲并不言语,只是神秘的挑眉笑笑 爽快的收起桌上的钥匙及合同,白羽跟着一个年轻女孩子出了公司去办理剩下的手续她前脚刚走,小张就从办公室的套间中走出来,拿了一摞资料 “准备的怎么样了?”洛文冲若无其事的问道 “家乡背景,个人资料都收集的差不多了,只差在江城的行动路线及住址,两天内就可以搞定”小张诺诺道 “很好!通知一下研发部门,准备一下三天后新产品的研发工作”洛文冲一脸的轻松愉快 小张一脸迟疑的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洛总,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不是已经给了她一套别墅了吗?公平交易,哪里不好?” 小张不再言语 白羽随着那名女孩子东奔西跑,办好了繁复的各项手续之后,终于放松下来带着轻快的心情搭上公交车来到了后湖区。以前也和朋友甚至和苏焕一起来过这里游玩,那时只觉得天很蓝,阳光照的湖水波光粼粼,虽然拥有的不多,虽然重男轻女的父母从未带给她半点爱的感觉, 但她有一心一意,爱她至深的苏焕,有带给她欢笑和温暖的朋友,所以心里堆的满满的都是幸福快乐,从不知何为忧伤。 她顺着岸边萌浓的绿柳小路缓缓行走,一直走到一处可以触碰到水面的石梯,曾经在此处她和苏焕互相泼水嬉耍。轻轻捞起一捧水,看着它从指间一点点流失,心生怅然。 将幸福和快乐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就意味着她随时会失去这一切!爱情就是镜花水月望不穿,如今是时候该长大成熟了!闭上眼睛闻着湖水的气息,隐隐感觉丹田之中一股热流滚动。白羽注视了一眼湖对岸散落在苍翠树木中的别墅群,快步踏上石桥。 这处湖边别墅外形看起来基本一样,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顶,清新不落俗套,走的是中式风格。白 羽按照合同上的地址在西方最边上一看起来很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属于她的9号楼。 推开爬满爬墙虎的白色铝艺栏杆院门,有些吃惊。院内并没有她想象的美好,到处遍步着杂草和荒芜的树木,白色小楼东边确实有一游泳池,不过里面没有一滴水,砖红色的池底脏脏的,倒有点像垃圾池。 “哼!原来是栋没人要的旧房子,我说怎么这么大方呢!”白羽喃喃自语道。不过丹田内的气流似乎游动的更厉害了,她没有时间再去参观。反锁上大门,闪身进了有一人高的草丛中,直到天快黑时草丛才动了动。白羽从容的走出来,容颜闪着如玉的光泽,已然进阶炼气六层! 想起自己房租也快到期了,便琢磨着把屋子收拾一下,尽早搬过来。屋内不出白羽所料,斑驳的墙纸,里面空空如也,连张桌子也没有。 “看来得好好收拾几天才能住进来了”她锁好大门,望着四周带着暖意的灯光,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黑了 本来想早些回家休息,无奈抵挡不住禇亦瑶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章 对她沉溺 这个消息出来后,朱家伟的妹妹几乎要崩溃了,她做梦也没想到,一次普通的新闻报道,居然把自己害的这么惨,她把心里的这股怨气全都撒在了撺掇自己写这篇报道的哥哥朱家伟身上。 当接到妹妹气急败坏的口气打来的电话,朱家伟也有些蒙住了,最近家里这是遭了什么诅咒了吗?不顺利的事情一个接连着一个,三天的时间内,儿子被抓,老婆进了纪委被调查,现在连妹妹也在单位受到了处分,朱家伟一下子没了主张,立即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当家作主的老爷子,问老爷子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老爷子刚刚也接到了女婿的电话,说是浦和区的公安局和纪委已经把朱家伟的妹妹告到了法院,理由是朱家伟的妹妹涉嫌诽谤罪名,要求法院对此事作出公平的判决。 老爷子没想到事情居然越闹越僵,自己如果不想出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来,只怕浦和区的那帮孙子必定以为自己是服软了,他安慰儿子说,家伟,越是到了关键时候,越是一定要挺住了,毕竟关乎到几十万的补偿款问题,这帮人『逼』的越厉害,越是说明他们的心里是相当焦急的,只要对方着急,就有可乘之机了。 放下电话后,老爷子想了很多,立即坐车去了省城,如果连一个的浦和区区委书记都斗不过,自己这么多年的仕途生涯也就算是白混了。 老爷子到省里后,直接进了省政协大院,在这里有他以前的老领导,现任的省政协秘书长顾国海,这是老爷子心里认为的最后一颗稻草,他是抱着相当大的信心过来向顾国海寻求帮助的,认为顾国海做过市委书记,也做了省里的领导,说句话,那么下面的人还是要给面子的。 顾国海现在看起来比在普安市的时候苍老了许多,瞧着以前的老下属带着丰厚的礼物过来拜访自己,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当领导没有退居二线之前,顾国海要是瞧见有人把礼物送到办公室来,通常心里都会有几分厌烦,这送礼有送礼的规矩,这样大张旗鼓的送礼,是要让所有人都瞧见自己是个喜欢受贿的贪官吗?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自从到了省政协的闲职上以后,难得有人给他送礼,冷不丁的来了一个,不仅自己感觉有面子,心里也的确很感动。 领导人在位置上的时候,有很多人围绕在身边拍马屁,那是必然的,毕竟领导人手里的权力魔杖决定着周遭人等的政治命运,可是一旦领导人退位后,还有人围在身边吹牛拍马,那就是领导人的人格魅力问题了,至少说明,领导人在下属心目中是真正有权威的。 现在的顾国海就是这样一种自得心态,瞧着朱副『主席』送给自己的礼物,顾国海客套道,老朱啊,你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呢?你这就有些见外了吗? 朱副『主席』冲着顾国海笑道,老领导,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一些土特产,我知道您喜欢咱们普安市的五香萝卜干,所以今天特意给您带过来不少,还有家乡的玉米,这可是我在自己家院子里亲手种下的,用的全都是自然肥料,环保又健康啊。 顾国海瞧着朱副『主席』给自己带来的礼物,啧啧称赞说,还是老朱的退休生活过的比较精彩啊,等我退休了,也在院子里种两棵玉米,看看不用那些市场上卖的肥料,到底能不能长成你种的这么饱满。 瞧着朱副『主席』又从包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子送到顾国海面前,顾国海不由皱眉问道,老朱,你这是干什么? 朱副『主席』打开首饰盒的盖子,里面『露』出一根金光闪闪的黄金佛像挂链,顾国海粗粗的瞧了一眼那黄金挂链的重量标牌,居然是两百多克,按照现在的黄金价值60一克计算,这黄金挂链岂不是价值7万多! 已经很久没有人送自己这么贵重的礼物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应该是到省里当政协秘书长以后吧,渐渐的连外界的诸多交往都少了,除了每年开政协会议的时候,自己这里的电话突然一下子多起来,拜访的人也多了不少,可是送礼物的人却是越来越少了,尤其是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好像退位以后还是头一回吧。 顾国海虽然年纪大了些,头脑却并没有糊涂,他知道天上不会有平白无故掉下馅饼来,他冲着朱副『主席』笑了一下,把朱副『主席』递过来的首饰盒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一角,等着朱副『主席』把想要说的话给说出来。 朱副『主席』于是把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家里因为拆迁遇到的一些状况向顾国海详细叙述了一遍后,一副委屈至极的口气对顾国海说,老领导啊,我这才退休一年多,这帮浦和区的领导干部就开始狗眼看人低了,我这心里实在是有些堵的慌,老百姓遇到拆迁的时候,还可以讲讲价钱,怎么我们家跟拆迁办讨价还价,就用这样的损招数来对付我们,老领导您在省里人脉广一些,可一定要帮我们家主持公道啊。 顾国海听说了事情的大概后,笑呵呵的说,你这个老朱啊,就是财『迷』心窍,既然拆迁办的最高补贴标准已经给你开到了一万块一平方,你家里那么大的面积也能拆不少钱呢,又何苦要在这各方面跟这帮辈治气呢? 朱副『主 席』无奈的笑笑说,老领导,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您是在市里当过市委书记的,底下的一些情况,想必你也有所了解,现在的基层『政府』拆迁那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报纸上,新闻上,还有络媒体上都报道过十八回了,基层『政府』的那帮官员是闻所未闻啊,依旧是想要怎么干就怎么敢,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脸,要是我这样的人都不主动起来反抗的话,只怕这帮家伙更加要目中无人了。 顾国海用眼角瞟了一眼装首饰的盒子,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冲着朱副『主席』说,按理说,这些事情都算不得什么上纲上线的大事,不过是因为拆迁问题跟地方『政府』之间有些冲突嘛,普安市的马成龙副市长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章 对他克制 “别废话,”贝沁笑了笑,“你就说能不能做到吧?” 说话间,他们所在的平台突然间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声巨响。有人探头朝下看去,就发现下层平台靠近深渊的部分断裂了一截。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脸都白了。小猛嘶哑着嗓子对大潘说道:“潘哥,咱们能不能活着出去,可就全靠你了!” 大潘咬了咬牙,狠狠的啐了一口,“得嘞!今天潘哥就给你们露一手!”说着,他解下来身上的背包,一边从里面拿出剩下的炸药,一边说着,“要是成功了,出去之后你们可得请我喝酒。要是失败了,咱们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别啊!”小猛有些结巴说道:“你这一说,我腿都软了,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 大潘没有说话,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低头计算炸药的用量。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楚天逸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揪到嗓子眼了。 几分钟之后,大潘拖着两小捆配比好的炸药站起身来,当量了一下周围面无人色的众人,“一会儿,我点着炸药扔上去之后,你们就赶紧后退,上面的情况我看不太清楚,只能算个大概。” “扔上去?”小猛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潘哥,这么高你扔的话有准吗?” “有准吗?”大潘掂了掂手里的炸药,“你把那个‘吗’字去了。当年投弹训练,五十米外摆个筐,你潘哥我五颗手榴弹全部正中筐心。” “好了好了!!”古小芊打断了他们,“这都什么时候了,废话还这么多,有话活着出去再说。” “大小姐,你就放心吧!”大潘说完转身走到深渊的边上。贝沁再次打出去两颗信号弹之后,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大潘手里的两捆炸药,说了句“小心”就带着众人向后退去。 大潘等到引线燃烧的差不多了,再次抬头确定了一下位置,然后就用力把手里的炸药抛了上去。 楚天逸看到燃烧着的引线好像两团跳跃的精灵,略显飘摇的飞到了上空。还没等他想清楚大潘想要爆破的位置,两道引线忽然迸发出耀眼的光亮,与此同时就是震耳的轰鸣。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爆炸转瞬即逝,刚才的信号弹也消失了。虽然上方一片漆黑,但大家还是走到深渊的边上,抬起头聚精会神的看着上面。 在死寂一般的几秒钟之后,上方传来了铁链断裂的声音,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楚天逸突然感觉到一阵风从深渊里吹了出来,这让他有 些意外,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旁边的慕风忽然拉了他一把,同时喊道:“往后退!” 楚天逸刚刚后退两步,一股很大的冲击力扑面而来,让他的脚步一阵踉跄。不只是他,好几个伙计包括古小芊都摔倒在了地上。 众人举起手电朝深渊的方向照去,一直硕大的头颅就悬在那里。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那只怪兽的头,虽然看上去血肉已经干瘪,但是头上的那对眼睛却让人意外的还保持完好,每个人看到眼前的一幕全都心惊胆战。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怪兽早已经死去,但是在那对眼睛的凝视下,楚天逸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凉了。很难想象这只巨兽还活着的时候,会是多么的恐怖。 众人鼓起勇气走到巨兽尸体的旁边,楚天逸用手电照下去,看到巨兽的躯干被半吊着垂到了下面,更幸运的是躯干上的前爪刚好搭在了洞口前面。 贝沁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笑了笑,“真是祖师爷保佑!” 眼见达到了预期的结果,所有人都难掩内心的喜悦,一时间甚至忘了此时彼此还都身陷险境,随时都有坠落的危险。 贝沁解下身上的背包,“我先试试能不能过去。” 虽然实现了预期的目标,但楚天逸的心里仍旧是十分的担忧。要想通过巨兽的尸体到对面去,绝对是超高难度。但此时此刻也没有办法,他只能嘱咐贝沁,“千万小心!” “没事,”贝沁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然后拉起一根登山绳系在腰间,把另一头甩给伙计,“你们抓紧这一头啊,万一我失手,还有退路。” “小贝爷放心!” 贝沁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抓住巨兽垂下来的一截铁链,紧接着用力一翻就到了巨兽的身上。他这一踩之下,巨兽的尸体开始晃动,上面的铁链也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其他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贝沁稳住身形,沿着巨兽的躯干一路有惊无险的向下攀爬。眼看他距离洞口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楚天逸禁不住捏了一把汗。可突然间,脚下传来前所未有的一次震动,简直要把他整个人颠起来了。楚天逸一个踉跄向后扑倒,险些摔进深渊里去。 震动过后就是震耳欲聋的轰鸣。“你们看下面!”有眼尖的伙计大喊一声。大家赶紧赶紧往下看去,只见下层的平台再次裂开了一道宽度差不多一米左右的裂缝,眼看就要断开。 古小芊焦急的对着贝沁喊道:“小贝快点!这里就要塌了!” 不知道 是不是刚刚震动的原因,巨兽的尸体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小猛急忙后退,“我去,这玩意该不会还没死吧?” 可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从上方传来,楚天逸举起手电向上望去,就看到巨兽身上的一条铁链已经断裂,正垂在半空中不停的甩动。 楚天逸的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大量的碎石从上方掉落下来。 慕风也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糟了!” 就在这时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上方的铁链纷纷断裂巨兽的尸体摇摇欲坠。楚天逸赶紧冲着贝沁大喊,“巨兽要掉了了!小心上面!” 贝沁此时已经觉察到了危险,快速的向对面冲去。巨兽的尸体已经开始掉落,贝沁快速冲到距离洞口最近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章 对她心虚 于晓晴听了叶谦的话,愣了一下,她转过头来,看着叶谦,“你是认真的?” 叶谦点着头,“当然了,为什么不做呢?” 于晓晴嘀咕着:“做佣兵有什么好的,虽然说能够在佣兵工会里,用佣兵积分兑换一些东西,但是,真的没什么好东西啊。” 叶谦嘿嘿一笑,开口说道:“这个蓝森岛的佣兵工会没有什么好东西,但是不代表其他的地方没有好东西啊,而且,其实我们还可以趁着年轻,多出去历练一下的。” 于晓晴想了下,点点头说道:“行吧,那咱们过去吧。” 佣兵工会里的人还是很多的,这个巨大的大厅里面,虽然没有吃的,但是,显然这些佣兵很多人都拥有储物戒指,他们的储物戒指里必不可少的东西,好像就是酒了,除了酒还有一些牛肉烤羊腿之类的东西。 整个佣兵大厅工会里都充满酒香和肉香的味道。叶谦闻了这个味道之后,立即就爱上了这个职业,这才是真正的洒脱和自由啊。 于晓晴捂着小鼻子,一路快走,到了前台处,她开口朝着一个佣兵工会的工作人员开口说道:“你好,麻烦找一下你们佣兵工会的会长。” “你是谁啊。”那个女工作人员看向于晓晴,“你认识我们会长吗?” 于晓晴亮出了自己的牌子,说道:“是于广海部长让我来找你们会长的。” 看到那个牌子,工作人员也没有敢怠慢,她立即朝着里面走去,没多久,里面一个五十多岁的美妇人走了出来,她虽然有点老了,但是看得出来,她以前的时候肯定很漂亮。 美妇人看了下于晓晴手中的木牌,笑道:“你就是于广海部长的小女儿吧,于晓晴,对吧!咯咯,长得这么漂亮呢。” 于晓晴看着个会长如此的和蔼,愣了下,然后她鞠躬说道:“哪有漂亮啊,会长大人,我爹爹说,妖兽又侵袭蓝森岛森林了,所以他想要让你发布相关的任务,和以前一样。” 美妇人会长听完,脸上的笑容散了去,说道:“哦?妖兽又上岸了?来的挺勤快啊。恩,我知道了,你们稍等一下,我立即先把这件事情给办了。” “好的,多谢你了。”于晓晴立即说道。 美妇人点了点头,立即去发布任务了,这时候叶谦就让于晓晴去注册佣兵团对去。 被叶谦一说,于晓晴自己自然也是动了心,她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注册柜台走去,到了那里,她直接开口说道:“你好,我想办理一个佣兵团队。” “好的,请问你之前是佣兵吗?”那个工作人员开口问道,“我们这边是这样规定的,C级以上的佣兵可以单独申请一个佣兵团队,如果没有C级以上的佣兵的资格的话,那就需要队员全部都是注册佣兵,并且达到了E级资格才行。很抱歉,这个规定,也是为了保护佣兵团队的安全着想,所以,请理解。” “好的。”于晓晴自己也没在意,毕竟她已经达标了,她说道:“我是C级佣兵了啊,你开始办理吧。” “其他队员呢?几个人?他们都是什么级别的佣兵?”那个工作人员问道。 于晓晴开口说道:“还有一个人,不是佣兵。” “哦,小姐,至少有四个人,才可以享受到佣兵团队的福利和优惠哦,其实我们佣兵工会一直都是鼓励大家组成佣兵团队进行任务的,因为一个好的佣兵团队不仅作战的能力要强大很多,而且出现伤亡的几率也要比一个人小很多,所以佣兵工会一般都会对佣兵团队进行很多优惠的政策的,但是,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至少四个人才行。”工作人员很是耐心,估计她是看到了于晓晴在和美妇人会长说话的原因,毕竟于晓晴竟然认识会长,所以工作人员当然很有耐心,生怕惹得于晓晴不开心了。 于晓晴一听,竟然至少需要四个人,她想了下,说道:“那好吧,那就四个人,但是另外两个人没有到场,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那个工作人员迅速的在一个很古老的大笨头的电脑上敲打了几下,说道:“请问,小姐,你们注册的佣兵团队的名称是什么?” “是……是……是晓叶佣兵团吧。”于晓晴把自己名字中的一个字和叶谦名字中的一个人,抽出来,组合成了这个名字。 “晓叶佣兵团,好的,请把你的佣兵证件给我,还有你们四个人的姓名报给我,就可以了。”那工作人员开口说道。 于晓晴把自己的叶谦所用的佣兵证给了那工作人员,随后又把叶谦的名称说了,接着,于晓晴又把周梅和孙安的名字也给加上去了,至于这两个人愿意不愿意,那就再说,反正先让他们凑个数而已。 工作人员很快就把团队的证件办好了,接着她递给于晓晴一些东西,说道:“好了小姐,是这样的,虽然你是C级佣兵,但是因为你们团队的另外三个人都是零级别的佣兵,所以你的这个晓叶佣兵团只能够评价为E级。” “我知道了。”于晓晴把证件接了,她自然是团长。 于晓晴拿着那一堆证件,找到了叶谦, 朝着叶谦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办理好了。” “叫什么名字?”叶谦说着,把那些证件拿起来看了下,随后他脸色白了一下,说道:“晓叶佣兵团?这么娘这么温柔的名字,你确定这种名字适合做佣兵团的名字吗!” 于晓晴切了一声,说道:“你懂个屁啊,虽然名字很温柔了一点,但是毕竟团长是我吗,你让我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女,去用那些杀气腾腾的团队名字,这样真的好吗?” “呃……好吧,就算你说的对,但是,为什么又把孙安那货,还有这个周梅这个大胸女人给加上了。”叶谦说道,他说的很快,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所用的形容词有点不妥。 于晓晴说道:“当然了,至少要四个人才行,所以我才加上他们……你刚才说什么?你这个流氓,你说周梅是什么!”于晓晴红着脸,瞪了眼叶谦。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章 对他惶恐 席城内疚的低下了头,没有想到乔薇会这么难过,他无意伤害乔薇,只是真的对她爱不起来了。 “对不起,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伤害了你,我可以作出补偿。”席城说。 “补偿?你拿什么补偿我?难道就是毁了我的事业吗?我告诉你,席城,我受够你了,既然你那么爱安好好,那你就自己去追回她,别拿无辜的人当成她的背影。” “我……” 没等席城解释,乔薇说完便摔门出去了,这一次,她听到了心破碎的声音,同时也知道,她和席城之间,是彻底的完了。 还爱着席城,还是想通过席城嫁入豪门,获得社会地位和虚荣心得到满足,可是太累了,太憋屈了,实在太辛苦了。 需要一个地方好好的静静,释放一下内心的苦闷和抑郁。 这个世界那么大,却总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乔薇觉得好难过,好无助,又好孤单。 她终于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席城虽然在情场上失意,但是他一直觉得自己好歹在事业上是成功的,慕初然的公司莫名其妙的濒临着破产倒闭,让他觉得大快人心。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慕初然突然宣布了即将的大动作,让席城始料未及。 慕初然的公司起死回生,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们用低投资取得了大回报,电影一上映便取得了非凡的反响,票房大丰收,也让慕初然的公司获得了别人的认可。 最让人意外的是:赵喜宝莫名其妙的火了。 电影播出的第一天,很多人就被赵喜宝出色的外表所吸引,还有她开朗的性情,大家纷纷在网络上查找有关于她的消息。 慕初然的公司接到不少电话,都是来找赵喜宝的,有广告的代言还有节目的参加邀请,一时之间,赵喜宝成了香饽饽,大家都争着抢着去找她。 “喜宝,你现在变成了大红人了。”安好好拿着手中的关于赵喜宝的报道,内心兴奋不已。 “不是吧,我就演了一个配角,怎么突然就红了呢?”赵喜宝感觉自己突然就被五百万砸中了一般,好像做梦一样。 “对呀,演主角的那个小姑娘都还没有红呢?你倒是突然就红了,真的是太意外了。”安好好为赵喜宝感到高兴。 “真的吗?好好,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万一我整容的消息被挖出来了,那不是……” 赵喜宝一想到自己有那么多的黑历史,内心便一阵空虚,毕竟这容貌是人工改造得 来的,人红是非多,她一时之间还真的有些慌乱起来。 “别担心,我们可以换一个名字,很多艺人都这样,更何况,你整容的事情除了我们几个,应该没有人知道了吧?” 安好好安慰赵喜宝。 “改名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还要把自己以前的人生重新整理一遍,免得被人挖出来。”赵喜宝突然又觉得生活有了奔头,毕竟在娱乐圈里,整容这种事情太常见了,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 安好好给赵喜宝重新想了一个艺名:赵清欢。 这个名字来源于安好好非常喜欢的一个句子:人间有味是清欢,她希望赵喜宝今后功成名就,仍旧不忘记那些清贫的日子,保持着最初的快乐。 赵喜宝有意的将自己的过去掩藏起来,她正是的踏入了娱乐圈,在外界想要打探她消息的时候,她便一概的说:无可奉告,对外界保持着绝对的神秘感,也因此让很多粉丝更加的痴迷于她。 赵喜宝手头的广告应接不暇,通告一个接着一个,忙的不亦乐乎,虽然之前没有当过明星,还不习惯在聚光灯下的生活,可是一回生二回熟,她人聪明,很快就学会了。 “好好,你来当我的助理好不好,我现在真的是分身乏术了。”赵喜宝哀求安好好。 安好好犹豫不决,说道:“喜宝,你知道我的志向不在于此,我不喜欢娱乐圈的那些复杂和勾心斗角,我只想好好的写自己的剧本,在这一个领域里不断的磨练和攀登,看自己最终能够走多远。” “安好好,你就忍心见死不救吗?现在我找不到其他的助理,而且我对其他人也不信任,万一我新找的助理是个白眼狼,不小心将我以前的事情曝出去了怎么办?” 赵喜宝的担忧不无道理,尽管她已经将过去的社交软件删除了,以前的照片也删掉了,可是还是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比如身份证上和护照上面的照片,比如学历证明等等。 万一让人知道的话,赵喜宝肯定要被人诟病。 “好吧,我就先答应你,这段时间我兼职你的经纪人和助理,等你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我就退回去写我的剧本了。” 安好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一想到今后还要搅入娱乐圈那摊浑水,她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更何况,如果自己一直停留在那个圈子,难免要和席城有所接触,这是她非常抗拒的,特别是知道了上一辈的故事之后。 “安好好,还是你最好了,爱你么么哒。”赵喜宝油腻腻的在安好好的脸上亲了一 口。 “咦,从哪里学的坏毛病,真脏。”安好好一边嫌弃一边拿手擦拭,无奈的笑笑。 安好好成为了赵喜宝的经纪人和助理,经常和她一起出入各种酒会和应酬,安好好疲于应付,可是作为一个明星,她不得不如此。 倒是赵喜宝,从一开始的不适应,无所适从,到现在的如鱼得水,她非常的喜欢这样的状态,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 在一次酒会上,安好好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的在角落里独自发呆,她还是没有办法像赵喜宝那般,这么快就学会了和不同的人谈笑风生。 突然大厅里似乎传来了骚动的声音,安好好朝着大厅看过去,原来是席城带着一位女伴出现在了酒会上。 “他怎么过来了?”安好好心里一阵紧张。 算上时间,安好好和席城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从上次破坏他的订婚宴之后,安好好便一直没有再见过席城,现在想来,安好好还觉得有些愧疚。 席城身边的女伴已经换了人了,不再是乔薇了,安好好心想着,这一切不会都是因为自己吧,他的女伴安好好也认识,是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小明星。 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看上去还挺不错的。 赵喜宝也发现了席城,她对席城仍旧怀有恨意。 不过席城不知道现在名噪一时的赵清欢竟然就是当日丑小鸭赵喜宝。 虽然总感觉有些熟悉,他主动上前去和赵喜宝打招呼。 没有想到赵喜宝对他的态度却很冷淡,不像是别人那样热情,让席城觉得有些失落,他向来是人群中的焦点,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冷眼相待。 直到赵喜宝将安好好叫了过来,席城才明白了一切,于是也原谅了赵清欢之前的冷眼。 安好好看到席城,心里非常的尴尬,上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好久不见,还好吗?”倒是席城,似乎并不为上次订婚宴的事情生气,大大方方的和安好好打招呼。 “我挺好的,你呢?”安好好没有想到,两人也可以这样云淡风轻的打招呼,像是过往的事情都变成了往事。 “我也还好。”两人沉默的尴尬着,找不到话题。 “那你玩得开心点。”安好好说完,便再次退回到自己的角落里。 而赵喜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一群爱慕她的男性包围了,她享受着周围人对她的夸奖,像一只花蝴蝶一样穿梭在不同的人中间。 安好好有时间觉得赵喜 宝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她都有些不认识这个赵喜宝了,她利用自己的美貌,来获取资源,变得有些不再像过去那般卑谦。 安好好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外面风挺大的。”席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安好好的身边,并且脱下了外衣给安好好披上。 “谢谢。”安好好笑了笑。 夜晚的风吹着,刚刚过去的冬天,现在天气已经渐渐回暖了,尽管如此,风还是挺凉的,外面的树木已经开始发出了嫩芽。 “其实,上次的事情我挺抱歉的。”安好好觉得自己还是欠席城一句道歉,他背上了所有的罪名,却没有让安好好知道真相。 “什么事情?”席城觉得安好好的道歉来得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章 对她真诚 想到这里,叶逸嘴角微曲,随后竟然弯下身体,从窗口旁边的书桌之下,在点点飞灰之中,拾起了一块淡色的晶体粉屑。粉屑入手,便有一丝微弱的风意流过。p 看着手指上的晶体粉屑,粉屑之中,点点风意流转,虽然微弱,却模模糊糊的有一丝风灵原石的韵味。感受到这里,叶逸双眼明亮,目光之中,一丝明悟升腾而起。p 屈指揉了揉晶体粉屑之后,叶逸已经将北斗风灵经再次运转了起来。顿时,黯淡的晶体粉屑微然光亮,光亮之中,一道青色的光点从粉屑之中飘然而出,慢慢的飞了起来,只余点点飞灰,残余在叶逸手指之上。光点缥缈轻玄、玄妙无穷,似乎来自天地之间。p 很快,这道青色的光点便飞出手掌,飞到了叶逸的身体之前。看着漂浮在眼前的青色光点,叶逸目光之中,满是明了,轻然道,“这便是风之精粹吗?”p 话音落下,张口一吞,叶逸便将悬浮在身前的青色光点,给吞入了口中;念动之间,叶逸已经将灵根沟通了起来,与此同时,叶逸双目紧闭,再次将心神沉入了身体之中。p 内视之下,只见晶莹透亮的青色灵根刚刚显现,便有一道神奇的波动扩散而出。顿时,这被吞入口中的青色光点,便向旁边的某个窍穴飘然而去,很快,便融入到了晶莹透亮的青色灵根之中,光芒一闪,旋即消失无踪!p 看到这里,叶逸缓缓睁开了双目,退出了对灵根的感应之中。这一刻,叶逸已经知道了,关于风之精粹对灵根的作用,与刚刚获得的那卷篇章之中的记载,完全一致,已经不需要他的思考琢磨了。p 在篇章的记载之中,风之精粹,是一种缥缈玄妙、异常轻灵的风意能量点,乃是灵气在长期的风意流动当中形成的产物。可存在于天地万物之中,尤其是高阶风属性灵物当中,多有出现,具有种种玄妙的意境。p 一旦出现,便可以将风之精粹依附的物体转换为风属性灵物,若有修士获得这块风属性灵物,便可以从中感应到风之意境,从而修炼术法、领悟神通,乃至炼制成法宝。p 对于修炼北斗风灵经的修士而言,则是可以通过直接从天地万物当中,吸收风之精粹的方式,提升灵根等级!p 而他,之所以灵根升级,就是因为风落晶之中,存有大量的风之精粹。在他之前的能量感应当中,误打误撞之下,竟然沟通到了眉心深处的北斗五灵经,使灵根直接启动,将风落晶当中的风之精粹给吸收掉了。p 现在想来,叶逸不禁恍然的 点了点头。难怪他当初在见到风落晶的时候,便有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认为这块风落晶,将会对他起到非凡的作用;以至于在抚摸灵韵全归的风落晶之后,他更是有一种脱胎换骨的错觉。p 原来这块风落晶乃是风之精粹聚集的产物,正是他升级灵根,所必须的天地神物!p 思罢,叶逸微微低头,轻吐了一口气,便将手指上残余的晶体飞灰给吹飞掉了。看着飘然而下,掉落大地的一缕飞灰,叶逸已经明白了过来,之前风落晶消失,想必也是失去风之精粹,晶体化灰的缘故吧。p 吹落晶体飞灰,叶逸并没有再去寻找风落晶的其他粉屑。在他下等灵根的感应之中,刚刚的那一丝晶体粉屑已经是风落晶之中,所残留的最后一块晶体碎屑了,他想要继续升级灵根,还得去寻找其他的高级风系灵物才行。p 只不过想到北斗风灵经的神奇,叶逸却是对其他四灵好奇了起来。既然北斗风灵经主管修炼,可助人衍化灵根,踏上修炼之途;就不知道其他其他四灵是何作用,莫不是也能衍化灵根,提升天赋?还是主管其他方面的东西?p 这北斗风灵经乃是北斗五灵经当中的,他应该做的是打磨根基,寻求突破凝决期才是,而不是停留在这些无意义的猜测之中。p 至于其他,等兄长回来就是,既然兄长知道沟通北斗五灵经、踏入修炼之途的方法,那就定然知道关于北斗五灵经的其他信息,自己又何须苦恼,去考虑这不该思考的一切呢?p 叶逸走出卧房,站在院落之中,感受到微风的吹拂,以及明媚的阳光,不禁心情大好,淡漠的神情之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旋即驻足而立,抬眼望天,双目闭上之后,直接沐浴在阳光之中。p 自十六岁以来,他还从来没有想今天这样畅快过,虽然他仅仅只是一个修为低下的蝼蚁,是一个没能向家族证明实力的废物、甚至还是一个被叶泷处处针对的弱者。p 但是。p 从这一刻起,他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将世人强加在他身上的这一切,逐一推翻掉,真正立足于家族之中,守护他宝贵的一切!p 现在的他,已经真正的弄明白了自己修为提升的原因,虽然他灵根低下,不是先天灵根;天赋一般,没有先天体质;但通过这几日的努力,他已经摸索到了一条适合他的道路,他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苟活于世了。p 叶逸伸开双臂,凝望天空。尽管现在已经天亮,不能看到北斗七星了,但叶逸凝视的目光之中 ,仿佛看到了高悬夜空、统御万界的七颗星辰。p 就是因为这北斗七星,给了他新生的希望,让他有信心去面对世俗给他安上的枷锁。p 虽然头顶上仍旧存在七星迷局,虽然北斗五灵经的奥秘他仍旧知之甚少,但叶逸却是知道,现在的他,已经不用去探索北斗七星与北斗五灵经的奥秘了。p 倒不是他需要,恰恰相反,经过昨夜的实际,叶逸已经明白了过来,头顶之上的七星迷局与北斗五灵经之间,必然蕴含不可想象的惊天之谜。他若是想要成长起来,登上古月宗,去洗刷他的屈辱,就必须去探寻这一切。p 但正如二叔所言,现在的他,修为低下,确实没有到探寻七星奥秘的时候。既然已经将以前疑惑的地方弄明白了,并且还知道了灵根升级、以及沟通北斗五灵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章 对他恼怒 醒来时,快近正午。头已不晕了,身上的乏力感也不复存在。 秦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自己怎么又在床上?衣物具在,倒是陆歇不见了。 退下沉重大摆的喜袍,秦苍打开门。两名侍女侯在门口,见秦苍穿着单衣出来,整齐俯身一拜:“见过王妃!” 秦苍有些不习惯,问:“……你们王爷呢?” 其中一个恭恭敬敬,甜甜道:“王爷一早就上朝去了。” “他怎么不叫醒我?”今日自己不需去拜见王上吗?或是,另一个“王”? 两名女子听了都一愣,一对视,又笑了起来。 秦苍觉得两人笑得发瘆。 小侍女话语间带些羞赧:“王爷吩咐我们,王妃昨夜没休息好,让我们不许打扰。等王妃自己起了,再伺候沐浴或备餐。” 自己怕是中毒把脑袋毒傻了。对,昨日是“新婚之夜”。看眼前女子的表情,秦苍才反应过来。人之常情有何可羞涩的,去了疑惑,秦苍便坦坦道:“帮我添上热水,我自己洗。哦,对了,我想吃面。” 沐浴梳洗,吃饱喝足,秦苍去了幼时自己住过的院子。 一切照旧,一尘不染,似乎不曾有人离开;只是极安静,没有人气儿。这间小院仿佛一粒琥珀,凝固在了某一瞬间。可毕竟时过境迁,新旧交叠的感觉很怪异,往事历历,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让人跟着泛起百感交集。秦苍不知不觉就受了氛围影响,除了最里间挨着居室的小书房外,蹑手蹑脚逛了个遍,出了小院,才大喘了口气。 璃王府换了不少人,些许自己识得的“老人”还在,只是现在他们未必认得出自己了。当然,不认得是最好。 亮堂堂的书房,岑夫子不在。问说是小孙子周岁,告了假。于是整个空间就归了秦苍了。和记忆力竟没什么变化,高高的顶,高高的书架,高高的梯子。倒是又填了不少书。 秦苍穿着裙子,小心翼翼将梯子摆好,爬上去——今日可没有大霆子帮自己扶着,掉下来有的受。岑夫子不仅是守着这些藏书,还一定程度上拥有“选购权”:也就是在这个几代人不断创建的书阁里,选择为陆家后人增加些什么。秦苍翻翻看看,想若是能把霍安自己整理的那些卷文、古籍搬过来这儿放着就好了。这里归类细致,收藏得很好,自己还能在岑老头处扬眉吐气一番。可转念,又不满于自己的想法:为什么是把自己的书搬过来,而不是把璃王府的书搬出去呢?摇头苦笑。 午后天气很好,天蓝风清,阳光绕过木梁蜿蜒进书房,再变回颗粒洒在书卷和秦苍身上。 可能是阳光太过暖和,连陆歇身上都包裹了一丝温和。 陆歇回到府中,见房内没人,就去秦苍幼时住的小院,也无人,思量一下来了书阁。 陆歇无声立在门口,看着秦苍攀在高高的梯子上,翻动书卷。她的瞳孔映着光,变成褐色,周身沐浴在阳光中,整个人变得很浅,近乎透明,像一幅画,更像随时要飞走,很不真切。 直到秦苍换书,才发现下方站着人,吓一跳,细一看轻轻唤他:“王爷?” 温和的冬阳,让世界变得缓慢,将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两人隔着一册册庞杂浩瀚的喧闹,浸润着上亿年前的古老尘埃,静静看着彼此。此时最好的就是无需多言。 秦苍小心翼翼下了梯子,小心翼翼来到陆歇身边。 陆歇也缓过神,问:“厨房做的还合胃口吗?” “好吃。王爷回来得好早。”又问:“今日我不需要去拜见谁吗?” 秦苍问的自然是刘祁。 “不必。王上知你昨日遇险,命你好好休息便是。”再一顿又道:“其他人也不必。”后来,陆歇多少探到了些少年时秦苍和刘祁之间的往事,对于那时已然称王的刘祁依旧明里暗里避免见到秦苍也能明白一二原因。不过那是几年之后的事了。此刻,他低头看着仰望自己时眼睛大大的女子:“你一直都很喜欢这里。” “喜欢。”眼前人笑眯眯。 “喜欢!”父亲将这里重新修葺好,拉着母亲的手来到门前,将她眼前的轻纱摘下时,母亲也这样感叹过。 那个喜爱游历四方的奇女子,在府中最爱的地方就是这里,待在这里的时间常常超过陪伴两个儿子。于是两个小团子只得“陪”着母亲一起看书。一开始连嘶带咬,没少被年轻的夫子训诫。不过后来倒也喜欢上了纸卷墨香、竹简碰撞。尤其是他们“离开”后,多少思念的日夜,是在这里不眠不休度过的。 眼前女子,牵起陆歇心头隐隐一颤:若是能和她安然相处一生会是什么样? 可现在并非风花雪月的时候:时局动荡,自己效命西齐,儿女情长谈何容易? “苍苍,明日我们就启程。” “明日?”这么急? “是。” 秦苍想,此去北离不知会发生什么。自己还算为所欲为的年少时光到此也就算结束了。 北离地处四国最 北。 北起婴冬山脉,常年积雪;西至义习高原,遍布森林、湖泊;东部平坦辽阔的竟原占了近总国土面积三分之一,仍保留着祖先游牧民族的部落习性;褐洛至南的常蛇山脉与西齐北部霍安接壤,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山势险峻,悬崖绝壁,无通往来。北离国土面积几乎是西齐的两倍还多,但人口却与西齐相似;六分之一的土地常年处在极寒中,无法耕种、养殖,人迹罕至。 一般来说,琮隆和牙峪是齐、北两国互通往来的大门。 两地并不相接,中间有一处四面草甸的“两不管”山地。此处山野,民众并不入籍,长年来靠倒腾“南橘北枳”为营生,动静不大油水丰厚,临近的官家从中得了便宜,也纷纷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西齐的琮隆出发,驰快马,约两日能入这片草甸山村,出村后又约两日可至北离城关牙峪。 秦苍早在孩提时,就从岑夫子的宝贝箱子里,翻找过一本扉页枯黄脱落的旧卷,其中就有提到草甸中的村镇。这本书是说边防管制的,讲了草甸山村如何富庶、如何人丁兴旺、买卖之物如何稀有罕见。那时秦苍就心生好奇,想有朝一日亲眼一见。 可现实并不如书中所述那般迷人,甚至大相径庭。 镇子是建在一处缓坡上的,来去十多处集中的建筑群。北侧坡下是一汪大湖,微风徐来,波光粼粼,湖对岸星点几处人家,炊烟袅袅;南面远远一处小径入深林,应是连着另一座山;沿着湖、山相接的东北方向是一条大路,看得出曾经该是官道,今亦修缮得宽敞平整,是出入北、齐两国的首选。 不知是季节里寒气重,还是天色向晚,总之街上人极少。秦苍所期待的奇珍异宝、鱼龙混杂都没有出现。偶尔遇上一个,也是缩着脖子、拢着衣袖穿街而过,丝毫不愿多耽误似的。 两人都觉有些奇怪,不过如此一来,街上就剩下牵着马的两人。两人自西来,夕日余韵,染得天边火辣辣。草甸上雪水还未凝,盈盈泽泽,映出天际一片炽烈滚烫。余晖一落,画卷悠长。 此时,秦苍和陆歇正是离开西齐国境,驶入了这方“两不管”地界。 此时只有两人——璃王府的小王爷和小王妃。按说出访北离、合议国事是国家间事宜,前往的使者不说仪仗之礼,至少护卫也该好几层。所以就算是知道权势动荡,此次出行得要避人耳目,可当陆歇告知自己“低调”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时,秦苍还是不免一惊。 “客官住店?”是个三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精壮敦实,看两人朝自 己的客栈走来,极为殷切地牵过两人手中马绳。 “一间上房。”陆歇坦坦然然。 “两间!”秦苍抢过话,陆歇倒也不反驳。 店家长了一副笑眼,极和气,看着眼前一对俊俏男女该是闹了架的小两口,便也不多问:“好嘞,两间上房!” “店家,可有什么吃的吗?”两人只吃了早饭,一天快马赶路,秦苍早就饥肠辘辘;一路上灌了许多水充饥,现下一动肚子咕噜噜直响。 “不巧了娘子,咱们小店今日厨娘不在,招待不了二位。斜对面有一家面馆,二位可以去看看。” 面馆与名叫“祥福”的客栈一样,都是木质建筑,秦苍隐隐以为有走水的隐患。门和廊柱有了年头,皆是雕栏精细。山村野岭间竟也如此讲求精神追求?店面很大,从摆放的桌椅看,是按照二十多人同室就餐的情况建造的,可现下只有秦苍他们两人。或是曾几何时这里也熙熙攘攘过吧? 身形干瘪的店家上了菜,就在面馆最里的桌台后坐下,佝着身子发呆,不知想的什么。一只橘色花纹的猫咪舔着爪子,卧在厚厚的窗框上,眯着双眼晒太阳,肉乎乎的身子和主人体型着实反差。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章 对她回敬 第二日一早昨晚的酒鬼醒来后付了钱不好意思的向没耳道歉,没耳也没有过于计较,酒鬼道完歉后就走了。 今天店内依旧很安静,第一个原因是店里没有客人,第二个原因是病人,小西宁,稻草人麦麦正安安静静的站在墙角面壁思过。,没耳让他们三个一起思过昨晚自己的罪行。当然昨晚这三个中情节最严重的就是病人,看管不当应该重罚,奈何三个一起求情就饶了他们,只是面壁思过反省自我而已!没耳闲来无事走上二楼取出自己的笔记本想着看看里面写了什么,找了很久终于在枕头底下找到,没耳挠挠头发道,“什么时候放这的?” 没耳拿着书下楼时轻轻撇了一眼那三个家伙,起码现在看来还是很安分守己的,表现良好但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思过。没耳坐回吧台里面翻开笔记本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写了这么多张了,每一个故事都是没耳一笔一笔记录下来的,看着有心酸有泪水却也都豁然开朗,柳暗花明的时候。没耳看着自己写的内容笑出了声,只见面壁思过的那三个家伙齐齐转过头看向没耳。没耳一瞬间抬起头只是一个眼神还未开口说话他们三个立马老老实实转过头去。他们三个也是苦啊,昨日没耳还没发脾气今天大清早就把他们三从床上拉起来面壁思过,昨晚的错也不能怪他们呀,这三个里面一个小孩,一个稻草人加上一个向来爱看热闹的人哪知道该怎么办呢。他们三个倒是也没有过多解释,都低着头打死不说话,仔细想想要是这三以这样的理由解释了下场绝对比这惨烈。 没耳继续翻动笔记本,一页一页看去就像时光倒流一样回溯丢失商店的点点滴滴,这家商店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汇集着万千世界中人的感情。没耳一页一页的翻下去看着这些人与故事不由落下几滴泪水,他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感动了起来。虽然自己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但是却能因为这个商店与他现在认为很重要的人相遇,这就是这家商店带来的缘分,让这些人汇集于此成为彼此的牵绊。拥有牵绊是幸福的,这证明了你不孤单。没耳擦去眼泪抬头看看那三个时常犯错捣蛋的人,有他们在真幸福! 人的一生中不免做出违背自己的事情,但是当你想要回曾经的自己时记得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有丢失商店恭候你的到来。 没耳继续往下看,书里夹着几封信自己竟然忘了是什么时候夹进去的,没耳打开信件第一封里七扭八歪的字迹像是小西宁写的,没耳把这封信先放到一旁,拆开下一封信看了看字迹像是病人写的,再往最后一行看去署名还真是病人。没耳忽然想起来 了,这是去年跨年的时候他们一起写,每一个人都写了一封然后通通夹在了笔记本里。那年临近跨年的前两个小时没耳提议大家都写一封寄不出去的信,不论写给谁也好,写给自己也行。大家正无聊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所以才诞生这几封信。 没耳先看小西宁写的信,每一个字七扭八歪不说了还牛头大尾丑的令人担忧啊,不过他岁数还小字迹这种东西还可以抢救一下。 小西宁写到! 亲爱的没耳先生,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以为我永远都只能扒在橱窗上看着别人香喷喷的吃饭,我连多看一眼都会被里面吃饭的人用嫌弃而且恶意的眼神赶走我,和我一起住在街上无家可归的小朋友都说我是翁神,他们不喜欢我,也不愿意带着我一起要饭,更不想我和他们住在一起。我还记得那个冬天我实在太冷了,我朝着他们的火堆走过去,我只是想取取暖晚上不会睡在那里,只要让我离火堆近一点就好,不需要站在火堆前只要能感受到一点暖和就好了。我还没有走过去他们就拿起石头向我砸来,没耳先生,我真的很怕,我跑了。第一开始,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睁开眼睛后就是他们围着我看,看到我睁开眼睛后他们都跑了,说我是怪物,可是又有几个人跑回来扒了我的衣服,幸亏他们还算好心给我留了一身烂衣服给我穿。我开始了长久的流浪,但是每一个都对我不友好,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学着他们一样在地上要饭可是见到我长相的人都会躲得远远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我看到了橱窗里的一面镜子,我的眼睛是蓝色的,里面有图案,这和别人不一样,看起来有血有肉的刻在我的眼球上,他们躲着我可能就是因为我蓝色的眼睛。我很要到吃的,天气很冷的时候我也没有可以暖和的地方睡觉。后来我学聪明了只要去要饭我就装成一个瞎子,虽然一半的钱会被偷偷拿走但是我能吃到饭了。没耳先生,你一定没吃过那么香的馒头吧,放在手里都是烫的,真好吃。 没耳看到这里心忽然一揪,不知道为什么没耳总是对小西宁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愧疚,没耳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情感涌在他的心头,即使这些感觉需要他去经历才应该有的情感却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都存在于心。 小西宁的信中继续写到,很想给没耳先生尝尝,可是小西宁已经找不到那个卖馒头的地方了,真可惜。小西宁以为永远不会有人关心我的存在,可是直到遇见没耳先生,小西宁才吃到一顿饱饭,我第一次知道到吃饱是什么感觉。谢谢你,没耳先生救了小西宁,谢谢你,没耳先生送给小西宁的帽子。谢谢你,没耳 先生愿意保护瘟神一样的我。 谢谢你,没耳先生。 没耳擦擦眼眶的泪水,把小西宁的信叠好放回去。拿起病人写的信看去,第一行写着你好两个大字。 你好!我的朋友,我的挚友。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时候,有你这样一个被所有人唾弃,谩骂的人在身前,显得我这样的傻蛋也没有那么傻了,唾弃我的人全去骂你了,骂我的人少了我可不就快乐了嘛?哎,这都是儿时的小事了,现在我们都长大了,面临的事情比这严峻多了,我们一起经历了无数的考验,抵抗了多少的压力,付出了多少的汗水才换来的日子啊。可是你也太会逃跑了,丢下他们就算了你竟然还丢下了我。我不和你说那些让你头疼的事情和人。我就说说我和你,就说说你为什么把我丢下了?你是真的不讲人情味吗?我陪你风风雨雨摔倒又爬起走到那个位置,就算是这一切不是你想要的,你要跑了。我也不多说一句,这是你的选择和人生,我向来认为活着就是怎么快乐就怎么来。但是你要跑倒是和我说一声啊!好歹让我有个准备和你一起走啊!你倒好玩的是销声匿迹,如果!你有一天想回去了,我一定要揍你一顿才解气!给,迷途的冷漠朋友。 没耳看完病人这封充满愤怒的信真是好奇这个迷途的冷漠朋友到底是谁?竟然还有人能把病人给气成这样,不过想想一定是最重要的人。 下面一封是稻草人麦麦先生写的信。 这一年又要过去了,我认识了很多朋友,每天过得也是很平静,没有什么可以担心。不像那时候在田地里总是担心有虫子鸟啊把庄稼吃了,所以每天活动胆战心惊。现在不同了,每天除了吃就是喝,累了就睡。生活简单又安逸,以前的我是一个坚守岗位的稻草人,现在我是一家商店里的摆饰,主要工作内容就是躺着睡觉,站着睡觉。工作很清闲,生活很美好。不过我还是想念以前在田地里的工作,我还是会想起老奶奶,如果可以我能一辈子都只听她讲故事,惋惜的事我出现的太晚了,老奶奶的一生已经走完了,没有力气再给我说那么多关于她的故事了。这一年就要过去了,我应该成为一个成熟的稻草人了,不应该再像以前一样活着了。 没耳看后心想道,“麦麦果然还是放不下老奶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章 对他道歉 “什么,多拉贡?” 玛奇亚斯面色大变,霍地站了起来:“是斯凯家族的那个多拉贡?!” “除了他还能有谁!” 那学生脸蛋通红,也不知是急得的还是气的:“埃略特和我们正在前些天预约的训练室里进行实战练习,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开门之后,看到多拉贡那家伙带着几个七年级的学生,张口就要我们将这间练习室让出来给他们用。” 布鲁弗莱的校规十分严格,校园内除了少数区域之外,大多数地方都对师生们使用魔法有所限制,因此想要进行魔法和实战练习的话,学生们只能去训练场,但因为学员众多,有时就会出现训练室满员,需要提前预约或是等待他人训练结束的情况。 那位学生喘了口气,接着道:“当时他们的态度十分倨傲,埃略特稍有迟疑,他居然就直接拔了我们房间的使用卡,而且...出言不逊....埃略特忍不了,当时就提出和对方决斗,我们劝都劝不住。” 听到这话,周围围观的社员都露出了气愤的神色,其中一个学生愤愤地道:“没错了,斯凯家族的败类一直都是这么干的,他们想要练习法术从来不预约,如果训练场没有空余的练习室,就直接敲其他人的门,要求人家把这间让给他们。” “是啊,多兰蒂尔的魔法名门之中,就数他们斯凯家族的人最是嚣张傲慢,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唉,谁叫人家拳头硬呢,何况最近斯凯家族可是风头正劲啊....据说他老子还给过学院一大笔赞助,所以学院对这家伙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呸,他们家族也不过是暴发户罢了....真正有悠久历史和深厚底蕴的魔法世家哪里会如此傲慢?只不过出身名门的子弟没几个会选择在布鲁弗莱就读,才轮得到这种...” “嘘,小点声,斯凯家族的人可是睚眦必报,你这话万一被人听到告诉多拉贡,他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学院里待不下去...” ........ “这家伙!太冲动了!” 玛奇亚斯脸色难看,自己这个弟弟在魔法上的天赋和刻苦远胜于自己,但脾气他也是了解的,典型的吃软不吃硬,面对别人的挑衅绝对不会忍气吞声。 但是,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是那个多拉贡的对手! 多拉贡·普劳德·斯凯,布鲁弗莱魔法学院七年级的风云人物之一,魔法名门斯凯家族的当主、 传奇魔法师“不灭之焰”菲尼克斯·普劳德·斯凯的嫡孙,据说最近实力已经达到了五阶,是首席生的有力竞争者之一,只是还没有进行魔晋考正式成为魔导士而已。 而自己的弟弟虽然天赋不错,但年龄毕竟还小,目前才刚刚突破四阶,境界都还没有完全稳固,中阶魔法也没有掌握几个,怎么可能是那家伙的对手! 斯凯家族的人行事乖张傲慢可是出了名的,而且决斗中下手狠毒,之前和多拉贡上过决斗台的学生,哪一个是能完好无损地下来的? 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弟弟虽然脾气急躁,但也不是个傻子,既然明知道不是对方的对手仍然提出决斗,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玛奇亚斯无暇多想,匆匆对身边的社员道:“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先过去看一下情况。” 说完,他就抄起那柄法杖,急匆匆地向训练场奔去——倒不是他不想使用飞行术之类的法术,而是学院内除了少数区域之外,大多数地方都对魔法的使用有所限制,一旦监测到超过一定强度的魔力波动,在学院中巡逻的自律型炼金魔偶就会迅速赶来将你包围,并根据你施放魔法的等级、系别和严重程度拟定处罚。 如果妄图逃走或是反抗...先不说在那些实力不低于中阶的魔偶监控下极难成功,就算当时跑得掉,被留影水晶和魔力特征记录仪记录下形象和魔力特征,之后也会面对更加严重的处分,弄不好停学甚至退学都有可能。 “我去通知老师!” 他的话刚说完,就有几名机灵的社员飞快地跑向教学塔,去找相熟的老师和风纪人员,另外几个人一边喊着,一边追上了玛奇亚斯。 “社长,别着急,我们陪你一起去!” “谢谢各位...但你们没有必要因为我...” 玛奇亚斯看着身边的几个朋友,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感动——他当然知道,斯凯家族的人可是出了名的心眼小,睚眦必报,他并不想让好友因为自己的原因得罪多拉贡。 “呵呵,社长你一个去的话势单力孤,但是我们人多声势壮的话,他们应该也不敢太过嚣张,我倒不信,出身名门就能在学院里为所欲为,把所有人都赶出学院不成?” 一位看起来比较年长的社员拍了拍玛奇亚斯的肩膀,向他挤了挤眼睛。 “社长,我们也去!” “一起去,一起去!” 听他这么一说,又陆续有人跟着应声站起来——玛奇亚斯作为棋艺社的社长,平日里待人宽厚,人 缘很好,而多拉贡和他身边聚集的一些舔狗以及斯凯家族旁支子弟则是跋扈傲慢,别说被欺负过的人,大多数平民学生都看这帮家伙不顺眼,当然,也有人抱着法不责众,打算纯粹跟着去吃瓜看热闹的心思。 这么一下,除了林顿和希耶尔,以及一些顾忌斯凯家族不敢过去的学生之外,整个棋艺社的摊位上的人一下子走了大半。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据说斯凯家族的火系魔法很有独到之处。”希耶尔站起身。 “呃...我倒是无所谓。” 林顿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站了起来。 说起来,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他好像还真就没怎么见过纯粹的学院派魔法师之间的对决,即使在那场梦境中,因为长期在和平的城市中担任主教,也基本没有这个机会。 趁这个机会去看看与自己阶位相差不大的魔法师之间的战斗究竟是怎样的水准,与圣职者们的战斗方式又有什么不同,增长些见识也没什么不好。 至于过去打个酱油会不会得罪那个什么多拉贡,林顿还真没有放在心上,别说自己不会主动招惹对方,就连这些平民学生都敢去凑热闹,他堂堂红衣大主教的弟子,有系统傍身的封弊者,还有什么好怂的。 ...... “说起来,那个什么斯凯家族,很厉害吗?” 路上,林顿有些好奇地向希耶尔问道。 那棋艺社社长玛奇亚斯担心弟弟受伤,心情急切,和他的几个朋友早已经在前面不见踪影,林顿等人跟在后面看热闹的的学生,落后一步向练习场赶去。 “嗯....还行吧,斯凯家族算是多兰蒂尔魔法师家族中的新秀。” 希耶尔回忆着道:“他们家族的历史不算悠久,在十多年前,其家主菲尼克斯晋升传奇之后才开始崛起,但从此之后,菲尼克斯进步极快,奇迹般地在十多年的时间里,从传奇一阶升到了三阶,并且加入了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章 对她诚恳 吉姆听了叶浩然的话,满心疑惑,但是也答应了,他带着人去洛杉矶是不大可能的,最多只能带几个要好的哥们来洛杉矶,毕竟其他人还得值班呢,但是带着衣服去完全没问题,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先把整个纽约联邦调查局的衣服借了再. 吉姆在十三号的早上就到了洛杉矶,跟随他来的还有三个壮汉,除此之外,还有整整六大箱子的衣服。☆→頂☆→☆→☆→,.. 叶浩然亲自接机,开着一辆皮卡,带着吉姆直接到了红颜国际的药厂,也就是叶浩然新买的那个厂子里。此时厂子里已经站着七百多人了,这几乎是所有的华龙帮成员了。 看到厂子里七百人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吉姆很是疑惑,关键是,他本来以为叶浩然找他借衣服是因为落砂机警局这边要用呢,现在看来,貌似不是如此啊。 七百个人整齐的排列成二十个队伍,形成一个巨大的矩形方阵,等待着叶浩然话。 吉姆赶紧拍了下叶浩然的肩膀,开口道:“亲爱的朋友,你找我借衣服,难道是……难道是为了给你的这些属下穿吗?你们要干什么?亲爱的叶,我可要事先明白,我不会同意把这些东西借给你让你去做违法的事情的,我可以把性命交给你,但是我不能做这种违法的事情。” 叶浩然踢了一脚吉姆,“嘿,吉姆,你在瞎想什么呢,难道我还会进攻白宫去不成?” 叶浩然完这句话,吉姆整个脸色都变了,他瞪着大眼睛,“什么!你要进攻白宫!天啊,叶浩然,你是不是疯掉了。” 正在这时,办公室里苏珊等人走了出来,看到苏珊,吉姆松了口气,他朝着苏珊打了个招呼,道:“嘿,苏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叶浩然要去做非法的事情呢。” 苏珊白了眼吉姆,然后对叶浩然道:“我那边只能空出来一百多套衣服了,你这边有多少套?” 叶浩然看吉姆,吉姆赶紧道:“我弄了四百多套。” 叶浩然了头,道:“差不多了,你们的衣服普遍都偏大,我就让我兄弟们个头高一的参加这次行动,个头矮的就本色演出吧,四百多加一百多,应该有六百人了,苏珊,你那边能调集多少人手?” “最多一百人!”苏珊道,“这已经是最大极限了,毕竟这一次行动是我指挥的,西拉泽批准的,没有往上报,所以只能调集这么多的警员。” “那足有七百多人,七百多警员,分成七个地方,应该差不多了吧,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放走一部分了,反正是,把 他们给吓退就成。”叶浩然道。 吉姆听着叶浩然的话,隐隐明白过来,看来这叶浩然是要玩假扮警员的游戏啊,他笑了起来,道:“喂,喂,你们两个,这么好玩的游戏,你们先讲给我听一听好不好!” 叶浩然也笑了起来,把所有的衣服都交给了孔春明,然后和苏珊、吉姆等人一同走进了办公室,叶浩然道:“没什么好玩的,只是洛杉矶的黑邦头目们闲的无聊,想玩一次大型的抢劫游戏,他们选定了七个目标,我和苏珊的任务,就是现场抓住他们,能抓多少抓多少,然后都给关进监狱里。” 吉姆一听,拍了下大腿,道:“高啊,不过,你们情报部门挺厉害吗,竟然提前能够知道劫匪的目标?” “嘿嘿,那是当然。”叶浩然道,然后看了眼远处的罗勇民,罗勇民正被梅丽纠缠着讲故事,这件事情的确多亏了罗勇民,如果不能事先知道雷昂他们的目标的话,这次行动根本没办法进行,因为华龙帮的产业大的很,即使有七百名警员,也根本无法保护的住。 孔春明那边已经安排妥当,把衣服发了下去,至于武器,堪堪够用,毕竟之前汤尼那边的武器还是蛮多的,但是也仅仅是够用而已,很多人手中的手枪,都是最简单的山寨手枪,估计开个枪就会哑火。 叶浩然见都准备完毕,他走上最前面,开口道:“兄弟们,究竟发生么什么情况相信孔先生已经跟你们解释完了,接下来就是晚上的行动了,在这里,我必须强调一,穿上这身警服之后,咱们就是半个警员了,所以,一切都要听从真正的警员的!我们是防御,我们的目的,是抓捕对方的人,而不是击毙对方!所以,如果有人敢私自开枪的话,事后一定交给警察严肃惩办,我绝对不会包庇!” 下面的人静静的听着,他们只是觉得好玩,当了半辈子的混混了,结果还能当一晚上的警察去抓混混,这世界发展变化真是太快了。 叶浩然继续道:“当然了,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必须得开枪,毕竟咱们晚上要面对的,有很多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所以,保命最严谨,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兄弟,还有,保护你前面的警员!记住,不抛弃,不放弃,我们都是一家人!” “是!”下面的人齐声回答。 叶浩然了头,随后微微一笑,道:“我相信今天晚上会是一个很美妙的夜晚,大家都找地方休息去吧,不要出厂子。” 下面的人散去,叶浩然走到苏珊面前,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苏珊了头, “还行,交代的很到位,咱们商量下具体的细节吧。” 几个人到了屋子里,开始商量起晚上的具体细节,这里面,最重要的是针对天威帮雷昂的,而也只有这个人会让叶浩然感觉到头疼。其余的帮派,根本就是抓进去就完了,因为m国法律的特殊性,那些y度帮之类的人,他们被抓住之后,会被严格审判,那些没有什么犯罪记录的会被直接罚款遣送,而至于有犯罪记录的,很可能会被视为孔怖分子,直接给关上个十几年。 但是天威帮不同,天威帮是本地帮派,没有实质性犯罪活动的话,他们估计最多被关上几天就给放走了,所以抓天威帮需要看准时机。 晚上的时候,红颜国际工厂内,所有的人分成了七个队伍,每个队伍中都有二十名左右的真正联邦探员,其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章 对他藏匿 得到了房东的帮助之后,对于方志强来说,简直是解决了自己的一个心头大患,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终究还是剩下了这笔钱,而一旁的王亚欣此刻也是一脸微笑的看着方志强点了点头。 这是对方志强的鼓励,同时也是对方志强的肯定。 刚刚方志强放出的那些豪言壮语,在很多人的眼里,或许都会觉得是在吹牛皮。 因为现在这个社会太浮躁了,人们总习惯于看别人已经做出来的成绩,却不喜欢听他们的夸夸其谈。 因为他们总觉得,梦想这种东西太不值钱了,任何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梦想,而且听起来也总是振振有词,有模有样,可是真正成功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可是在王亚欣的眼里,就觉得方志强一定是发自内心的说出那些话,而且她总是无条件无理由的相信方志强,信任方志强,只要是方志强说出来的话,她就总觉得一定会实现的。 至少,在过往相处那么久的时间里,方志强很少会做出食言这样的事情,不管是再小的一件事,只要是方志强答应了别人的,最后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去完成。 或许,这样的事情在方志强的心里,就是一种做人的准则吧,哪怕当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哪怕仅仅凭借自己一句话,就可以推脱掉的事情,可只要是自己答应了别人,不管多难,自己都会努力的完成。 这不是一种执拗,而是一种做人的态度。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现在的王亚欣对方志强极为信任,不管方志强说出怎样的话来,王亚欣都会选择相信。 “赶紧带他们去安顿吧,大家应该也都累了吧!”王亚欣看着方志强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的样子,随即就再度笑了笑,对着他开口说道。 房东闻言,也跟着笑了笑说道:“对对对,赶紧让大家先休息,休息好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真的谢谢您了大姐……不,谢谢您……”方志强激动的再度口误,当喊出‘大姐’这个称呼之后,赶紧改口。 “哈哈,叫‘大姐’有什么不对的?这里很多人都叫我大姐呢!”房东开怀一笑,如此说道。 “对了,你们吃饭了没有?”房东继续岔开话题,开口问道。 “吃过了。”方志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 实际上,方志强并没有吃饭,那群人谁都没有吃饭,可方志强实在是不想继续麻烦人家了,所以就只能如此说 “那好,我先帮你们收拾一下屋子。”房东 一边说着,就一边对着其中一间屋子走了过去。 方志强赶紧跟在后边说道:“真的不用了大姐,这房间看起来都挺干净的,而且我们这一群大老爷们儿,您收拾的在干净,我们很快就给弄脏了。” “没事儿,以后我会经常让人过来打扫的,一定要保证你们的工作环境干干净净的,这样工作起来心情才会好。”房东极为热情,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对着房间走去。 而一旁的王亚欣看得也是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实际上,这个房东的年纪并不大,差不多也就是三十六七岁的样子,而且打扮的也极为时尚,只是听说,她丈夫好像很早就出车祸了,她已经保持单身好些年了,看她现在这个样子,王亚欣自然看得出来,她这是春心荡漾了。 女人看女人,是一看一个准儿,特别是王亚欣,在看人这方面,是很少出错的,面前这个女人看方志强的那种眼神,以及献殷勤的样子,已经让王亚欣的内心确信无疑了。 只不过,王亚欣也并没有太当回事儿,就算这房东是真的看上了方志强,可方志强现在这个状态,也一定不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年纪就暂且不说了,方志强最近这段时间肯定是忙的不可开交,哪里有时间去处理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啊? 看着房东如此热情,方志强也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回去带着那群人,对着房间走了过去,在路上的时候,科研主任还问了方志强关于房租的事情。 “方总,刚才我们几个商量的一下,决定拿出一些钱,暂时度过这个难关,虽然有点少,但这是我们的心意。”科研主任一边说着,一边递出自己手中的银行卡。 方志强一眼扫过去,一共有十几张卡,很显然,他们每个人都没有落下。 方志强知道,自己之前在明达的时候,的确有些偏向于他们这些搞研发的人,时不时都会发放一些奖金,所以他们平时的收入,在整个明达集团里,除了一些高层之外,应该是薪资最高的了。 可即便如此,方志强还是没打算要他们的钱。 “我非常感谢你们的好意,不过你们放心,该解决的麻烦我都已经解决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需要你们帮助的时候,我会主动跟你们说的,可现在,请你们把自己的卡都收回去,因为我还没有到要靠你们帮忙才能活下去的时候。” 方志强一边将科研主任的手掌推了回去,一边一脸认真的开口道。 “方总,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想……” “什么都不用说了 ,跟我过来看房子吧,房东人很好,听说我们之前是明达集团的,直接把我们的房租给免了!”方志强再度岔开话题,用极为惊喜的语气如此说道。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就不由得喜上眉梢,这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显然是最好的话题了,不管是在哪个方面,现在只要能省钱,就是他们最开心的事情。 / 之前还在明达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考虑过钱这种东西,那个时候所有的研发经费都是从集团里拿的,而且方志强对这方面的把控也不是特别严格,他总是大力提倡研发,只要是研发需要的资金,方志强从来没有设置任何阻碍,这一点,整个研发团队的人都是一清二楚的。 可是现在,明达走到了这一步,方志强走到了这一步,他们所有人都走到了这一步,他们才意识到,原来几万块钱,有时候也可以难倒一个英雄汉! 房东平时是从来不会做收拾房间这样的脏活累活的,可王亚欣看着今天的她那么卖力的干着,自己索性也一起跟了上去,和房东一起干了起来。 实际上,房间里的确本来就不太脏,可女人这种东西,好像天生就擅长打扫卫生一样,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房间,愣是被他们清楚好多垃圾来。 有了两个女人的帮忙,房间很快就全部打扫完成了,这个时候的方志强带着那群人进入到房间之后,便能闻到一股清香,这让他们都感觉到心旷神怡。 方志强说的没错,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之前的他们是什么样的生活作风,方志强也是有些了解的,特别是这些it男,真的是特别不注意平时的生活细节,什么时候有福气能看到这么干净的房间? “怎么样?打扫的还算满意吧?”房东这个时候累得满头大汗,她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看着方志强那一脸赞叹的表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章 对她冷漠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过万重山最新章节、过万重山拉面土豆丝、过万重山全文阅读、过万重山免费阅读、过万重山 拉面土豆丝 《过万重山》简介: ○ 原名《她不叫招娣》○ 下本开《夏日浪漫指南》,双向暗恋+久别重逢,酸甜口,求个收藏。-向满写过一张计划表,列举了她三十岁前一定要完成的事——·改名字·考驾照·尝试医美·在喜欢的城市买一套房子·给家里邮一笔钱最后一项是:永远,永远,不要回到那座大山沈唯清倚在床头柜咬着烟,捏着这张纸端详,目光扫过站在床尾背对他穿衣服的向满。“怎么没有感情相关?”“你指什么?”“比如,谈场恋爱。”他去捉她手腕,细细抚她纤细干瘦却有着粗茧的手。“我没有这个计划。”向满说。“但现在有我了,”沈唯清逗她,“是不是可以把我也写上去,打个勾?”“没必要,”向满穿好衣服,妆容素净而温婉,但沈唯清知道,这姑娘从头到脚一身硬骨头。她朝沈唯清落来一眼,目光淡淡地,语气也平静,“你不在我的人生计划里。”“如果有冲突,我会放弃你。”言外之意,他是她人生里最不值一提的一个小分叉,如此罢了。-有钱人&打工妹-后来,向满真的放弃了沈唯清,像甩掉一只苍蝇那样干脆。从没低过头的沈老板顶着高烧,跋涉两千多公里,去了向满拼命也要逃离的那座大山。可惜没找到向满的踪迹,只看到了她改名之前的身份证——向招娣。他终于窥得她的秘密一角,也总算明白她 拉面土豆丝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你见过凛冬》作者:拉面土豆丝 第38章 对他声讨 白胡子老头莫老,瞬间被穷极秒杀,这无疑让所有人的心情都沉入了谷底。 明明是一次自认为万无一失的狩猎,没想到,却死人了!一位窥道境七重的强者,无论是在何地,都已经是无数人敬仰的存在了,在任何势力,都是中流砥柱,镇压乾坤的人物。 就这样损失一位,多宝商号绝对是实力大降,再多的宝物,也抵不过一位窥道境七重的高手。 而现在众人面临的问题,还不止这……那穷极宛如杀不死的存在,骤然焕发了新生后,因为那诡异石台的缘故,它之前的伤势,完全没有给它造成任何的影响,更是因为石台,导致了六星降妖阵法失效。 如今的穷极,乃是巅峰的实力。而它本身就是七级巅峰的妖兽,在场任何人都没有独自面对它的实力。如果没有六星降妖阵法,来围剿穷极就是个笑话。 而现在,众人依仗的六星降妖阵法已经失效,并且损失了一位窥道境七重的强者,可以说,不仅损失巨大,而且面临着严峻的局势,一个不好,或许……这将会是一场团灭! “你们赶紧退走!”刘英霍然回头,冲着叶谦等人喊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连他们都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就更别说叶谦这群年轻人了。 几个年轻人早就已经是心胆俱裂,脸色苍白无比。连窥道境七重的强者都陨落了啊,这穷极,居然如此的强悍…… 听了刘英的话之后,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道:“没错,咱们赶紧退出黑水山脉!” 叶茜现在的心情,是最差的,因为她是多宝商号的人,而且是核心层。多宝商号,其实主人就是叶茜的爷爷,未来,多宝商号自然是要交到叶茜手中的。这也是为何,宋家的嫡系传人宋冰轲,会对叶茜这么上心。 可是,多宝商号一共就四位窥道境七重的强者,今天,居然在这里损失了一个,这对多宝商号来说,打击是巨大的。实力上,可以说是降低了将近一小半!现在的叶茜,心中是极度的愤懑的,可惜的是,她无能为力去做什么。 然而说要退走,叶茜却不想,她摇了摇头,恨恨的道:“不,你们走吧,我要留下来看这畜生如何死去!” 叶茜有一句话没有说,现在失去了六星降妖阵法,并且也损失了一位窥道境七重的强者,剩余的六个人,都不一定能够对付得了那穷极。假设……做一个最坏的打算,今天这些人全部都阵亡在这里,那么……多宝商号,可以说是已经名存实亡了。 足足三位窥道境七重的高手,是 多宝商号几乎所有的巅峰实力了,一旦都损失在了这里,那么多宝商号根本就无法在具有今天的地位和实力。失去了强大武力的护卫后,多宝商号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块肥肉罢了。 更何况……还有刘英楚伯然等人,这些外援,如果今天也死在了这里。那么多宝商号如何和楚家元家这些顶级势力交代? 赔偿?用什么,才能赔偿窥道境七重强者的生命? 所以叶茜心中明白,今天如果是个大的损失的话,那么,她与其回去承受各方的压力,还真不如死在这里为好…… 红颜祸水,她如今的美貌名声,到时候,多宝商号的败落,她的下场……可能会极为凄惨。 “那边的局势极为危机,小茜,此刻可不是任性的时候啊!”宋冰轲在一旁说道。他也是被吓到了,尽管他为人自负傲然,可是,面对可以秒杀窥道境七重的穷极,宋冰轲是一点儿信心都没有的。 叶茜现在心中烦闷,闻言忍不住道:“你要走就走,不必理会我!” 那宋冰轲微微一滞,这时候,若是走的话,无疑会显得像是个懦夫了。可是,不走?不走那就是煞笔吧,那可是穷极啊,没看见莫老都被穷极一下子秒杀了吗? 宋冰轲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说了一句:“面对明知无法抵抗的强悍对手,还一味的去硬抗,那不是自信,那是白痴!” 说完,宋冰轲扭头就走,其他的几个年轻人互相看了看,连宋冰轲都退走了,他们自然也不想多呆。再说了,留下来能够干什么?显示自己的胆色吗?得了吧,命都没有了,胆色又有个屁用? 这几个年轻人也跟着宋冰轲离去,他们与叶茜不熟,不敢去劝说,倒是喊了叶谦一声。 叶谦只是微微摇头一笑,示意他们先走。 一旁的叶茜很奇怪的看了叶谦一眼,问道:“你为何不走?” “连你都还在这站着,我为何要走?难道我连女人都不如吗?”叶谦反问道。 虽然叶谦这话听起来很不动听,可是,叶茜心中却是微微一暖。女人不管是有多强势,在这种时候,还是会希望有一个屹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虽然二人的关系算不上这种,可是,总比所有人都走掉要好的多。 叶茜微微一笑,虽然说心情很郁闷,但她的笑容,还是很让人惊艳的。这本是一个比较冷淡的美女,现在笑了出来,居然带了几分忧郁之色。这种表情,可能在她的身上,一年都看不到一次。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坚 持的。”叶谦笑了笑,说道:“穷极是窥道境七重巅峰的实力,你在与不在,没有什么不同。” 叶茜听得出来,叶谦这是在提醒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的实力太低了。虽然知道叶谦是在关心自己,可是叶茜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面对这个名字叫起来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她忍不住的冷笑道:“哦?那你为何留下来,难道说,你认为你留下来后,就有意义吗?” 叶谦傲然一笑,说道:“如果需要六名窥道境七重级别的强者才能杀掉穷极,现在莫老陨落了,那么,我留下来,就非常的有必要了!” 叶茜一呆,叶谦的话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他很自信,自己有着堪比窥道境七重的实力! 可是……这是在开仙界玩笑嘛?他貌似才窥道境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9章 对她犹豫 “哼,算你有良心!” 李茗茗一甩秀发,回屋内与暗翼思辰扬了扬拳头:“放心吧,哥哥等会就回来了。” “恩。” 暗翼思辰挽起长发,专心致志地制作着美味佳肴。 而庭院外。 光禺与苍佥面面相觑,有些茫然。 斯奥秘境,他们是知道的,那是位于斯奥宇宙的星空边缘、一座巍峨神奇的陆地。 甚至。 他们也前去探索,但只能得出相同的结论——宇宙天然衍生。 “斯奥秘境绝对有着我们不曾发现的神奇之处,所以才能吸引虚空君主的到来。” 光禺嘀咕了一声。 虚空君主之境,他可是知道的,方成已经详细阐述了修行境界的划分。 可是。 根据方成估测,此次前来的虚空君主至少有数百位! “咕咚。” 光禺咽了口唾沫,嘴角扯动,面庞神情有些古怪:“方成去讲什么道理?” 苍佥轻咳一声:“应该是防止那些虚空君主胡乱肆意?” 须知。 修行强者皆是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以他们寰田疆域为例。倘若一些界主随意闲游寰田疆域,心情不好之下,顺手灭杀一些星球都是寻常。 而虚空君主? 估计就不是星球,而是星域了。 光禺与苍佥明白方成的想法,可是却不敢确信,毕竟那可是不朽之上的虚空君主。 况且。 不朽只有四步,之上是半步君主,最后才是虚空君主。 光禺咬了咬牙,低声道:“方成能逆斩君主,我倒是相信的。可,可也不至于如此风轻云淡啊?” 数百位君主驾临! 而方成竟然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甚至打算讲完道理,迅速回返享用美味佳肴?天可怜见,那可是虚空君主! 这么随意的打发姿态,未免太恐怖! “要不,我们去看看?”苍佥低声道。 “也好。” 光禺点了点头,瞥了眼屋内忙活的李茗茗与暗翼思辰,与苍佥悄无声息地离去。 他们很想知道。 方成到底有多强? —— 永恒虚空、一座光殿。 此光殿乃是仙屠灭绝时期,为了抵御仙者肆虐,所建造成的传送法阵。 嗡。 嗡嗡。 光殿微微震颤,空间神芒流转。 一袭白衣的方成,自光殿内走出,端立虚空之内。 虚空光殿的承载极限,是不朽。而方成虽然是不朽六步,但本质仍是不朽,不是君主。 所以。 能够通过虚空光殿进行传送。 唿唿唿。 虚空清风与乱流,混淆一片,化作浩浩荡荡的风流,其内隐约有着炫彩光芒闪耀,仿似一条奔腾不息不止的银河。 “唔。” “就在这等着。” 方成盘膝坐下,双目闭阖。 此地乃是空涅恒域方向、前往斯奥秘境的必经之路。方成催动不朽力感知幅散,延绵扩散近百个虚空流年,静静等待着。 他不是猖狂挑衅,而是讲清楚道理。 这里相当于他的第二根源家乡,甚至诸多宇宙内,都有着他曾经的足迹。 不能允许君主们随意破坏。 须知。 数百位虚空君主,只要有那么一位的心性是邪恶残暴的,寰田疆域必将遭到不可弥补的损伤。 “恩,先琢磨一下封空禁虚锁。”方成皱着眉头,探出右掌,凝聚出了一团纯白不朽力。 不能精炼。 无法压缩。 任他试验繁多办法,也皆无用。 “啧。” “难道是本初存在能的原因?已是返本还原的最高品质,因此无法再进行凝练?” 方成暗暗猜测着。 一股股清风吹刮而来,仿佛迎面微风,飒爽冽然。 伴随着时间帧帧流逝,方成也推敲出了办法。 “干脆不精炼!” “也不化丝线!” “直接以纯白不朽力的正常显态,构造囚笼!封锁虚空!”方成抿了抿嘴唇,眸光闪过一丝异色。 那件事情,他也是临时想到的。 匆忙之间,也只有封空禁虚锁这么一个秘法。倘若早有察觉,向师兄们询问秘法,根本不会这么苦恼。 “唉。” “太久远的回忆了。”方成站了起来,背负双手,眼中划过一丝追忆之色。 与此同时。 遥远至极的前方,庞然战舰也飞速驶来。 乘风破浪。 风驰电掣。 其上有着两百多位虚空君主,以域级、空级居多,亘君级 约莫有二十余位。 至于恒主级,根本无有! 几乎所有的恒主级,都在寻找属于己身的真谛,哪里有时间前来斯奥秘境。况且斯奥秘境对于恒主级,也不再具有吸引力。 嗡! 嗡!嗡! 庞然战舰突兀减速,随着震颤虚空的摩擦之音、簸荡亿万的振动余波,战舰渐渐停滞。 单单这些声音,足可灭杀普通界主。 “恩?” “怎么停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一些盘膝修行的君主们,登时起身张望。 众多虚空君主神情各异,望着战舰前方、盘膝端坐虚空、凛凛白衣的黑发青年。 一个白衣青年,挡住了道路? 一个不朽? 真是作死! “那白衣青年也真是不怕死,倘若我们不减速,战舰冲撞之下他断然无可生还,甚至得被撞成齑粉!”岩族君主嗤笑一声。 “不!” 乾泽低喝一声。 岩族君主一愣,其余君主也看了过来,不明其意。只听乾泽正色凝重道:“他是方成!” 方成? 无上许第七真传? 众多虚空君主面面相觑,不禁飞出战舰,颇为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白衣青年——方成。 无上亲传的颜面,他们也得尊重,不能随意轻怠。 阻挡道路? 小事而已。 “你好,方成。我是泉乔君主,你怎么一个坐在这里,是要与我们一起前往斯奥秘境?还是有其他我们能帮忙的。” 一位亘君级君主,微笑上前。 能够修行至君主的,智慧自然超绝,况且历经时光洗礼,思维更是通彻敏锐。 方成阻路,应该是有着什么事。 其余君主望着方成,面色露出深思之色。但那尤雾族君主、寒囯邦紫,则是神色阴霾森严。 他极度厌恶方成。 不仅因为无上亲传的原因,也是因为阶级尊卑问题!君主与不朽宛若天渊之别,为了一个不朽,宇神职亲自传达禁令! 他心有不服! 就算是无上亲传,可目前仍是不朽,这可是生命的差距! 况且。 方成阻挡他们的道路,有何想法?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太过嚣张放肆了! 寒囯邦紫盯着方成,一言不发。 但其躯体周围却寰绕朦胧雾气, 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阴狠毒辣的诡计想法。 “你阻道路一秒,我毁寰田一个星域,公平的很。”寒囯邦紫嘴角勾勒起一丝残虐暴戾。 他不会无缘无故欺压方成。 但毁灭一些星域、恶心一下方成,也是可以的。 泉乔君主传递声音,方成也微笑回道:“你好,泉乔。我是想和诸位声明一下。” 不朽音回荡虚空,骤然镇压平息周围一起清风乱流,宛若扫荡出一片清明乾坤。 但诸多虚空君主却无有惊奇,皆是撇嘴一笑。这么简单的举动,他们也能做到。 不过。 声明一下?声明什么? 有些君主暗暗皱起眉头,露出不满之色。 一个不朽,哪怕是无上亲传,也不该对君主们道出声明二字。这两个字着实有些重了。 泉乔? 怎么也该加上君主二字! 最为靠近的泉乔君主则是摇了摇头,也不在意,无上亲传有些傲气也实属正常。 旋即。 “方成,你说。”泉乔微笑道。 其余君主也瞩目而视。有神情淡漠无言的,也有嗤笑藐视的,更有直接回到战舰上,懒得搭理方成的。 无上亲传只是身份高贵显赫! 可生命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 唿唿。 一股股清风乱流,携着浩荡无穷的态势,试图填补此片区域。却被方成暗暗催动不朽力,阻挡在外。 该片区域,非常静谧。 方成拱了拱手,淡笑开口:“我想请诸位君主,在寰田疆域控制一下自己的力量,不要干涉寰田疆域的正常状态。” 不朽音传递。 所有虚空君主皆是面面相看,瞬间明白了方成的意思——收敛他们的力量,不要随意进行屠杀之类的举动。 有些脾气温和、秉性善良的,摇头失笑。 “给他个面子。” “这都是小事,毕竟我们闯荡斯奥秘境后,就得立即离开,岂能在此等偏僻疆域浪费时间。” 他们冲着方成点了点头,回到战舰上。 然而。 有着数十位虚空君主,面色阴沉凛冽,瞬间生出薄怒,根本不能理解方成的做法。 这是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0章 对他挑拨 炸药在水下爆炸,其实威利是更大的,这也是为什么鱼雷的威力要比导弹的威力巨大,因为在水下爆炸,爆炸的能量通过水来传播,炸药的能量几乎没有损耗,但是在空气中爆炸,因为能量是通过空气传播的,所以能量损耗很大。£∝頂點說,.. 叶浩然所背的那些炸药,看起来不是非常的多,在地面上,最多也就炸死两头大象,但是在水里,十头大象也禁受不住。 “轰”的一声巨响,炸药爆炸,那水怪已经被炸的血肉横飞,染红了周围的水域。 叶浩然穿着潜水衣,找到了苏珊。苏珊正扶着那个水下推进器,努力的在朝着叶浩然这边靠拢。巨大的爆炸把叶浩然和苏珊也弄的有些晕头转向。 叶浩然朝着苏珊打了个手势,示意苏珊往湖面上潜去。 苏珊朝着叶浩然打手势,询问叶浩然不一起上去吗? 叶浩然的手指指了指水下面的那个大坑,示意苏珊自己需要去那里探查一翻。 苏珊没有问为什么,她了头,然后把推进器让给了叶浩然,她自己朝着水面上蹬着腿往上游去。那巨大的水怪虽然还没有立即死掉,但是它已经受伤很严重,肯定是活不成了,炸药把它的内脏都给炸了出去,那些内脏被水冲掉之后,往湖面之上飘去。 叶浩然没有再谦让,他扶着水下推进器,朝着那湖底深洞游去,叶浩然不知道那个深洞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叶浩然能够从里面清晰的感觉到有法源之力的存在!而且是磅礴无匹的法源之力,叶浩然当然要拿到这法源之力,不管水底下是什么。 巨大的爆炸把湖底的淤泥全都卷了起来,周围一片浑浊,好在叶浩然不需要依靠眼睛,他只需要跟着自己对法源之力的感觉往前游就行了。 没多久,便是深不见底的深洞,这个深洞仿佛是黑洞一般,巨大而黑暗,叶浩然头上的探照灯照下去,根本一丁反应都没有,自然也就看不到这底下是什么东西了。 叶浩然有些迟疑,不过最终,他还是朝着深洞下方游了下去。推进器轰隆隆的向后排着水,带着叶浩然朝着这个巨大而深不见底的大洞内游下去,在这里,叶浩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渺,仿佛自己只是一个低微的爬虫,巨大的黑洞,只需要轻轻一个呼吸,就能把自己给吹死。 叶浩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朝着自己所感知的方向游去,突然间,前面似乎有光亮开始出现,那亮光很微弱,但是也足以让叶浩然震惊了。能在这个地方看到的光亮,那都是非常亮的,别看在这个黑洞 中看起来像是昏黄的蜡烛光一样,但是叶浩然估计,如果是在湖面上的空气里,这玩意得是个上千瓦的灯管一样。 叶浩然朝着那光亮处继续推进。 没多久,一个山门出现在叶浩然的眼前。 山门! 真的是山门! 就在这黑洞壁上,突然出现一个上百米高的巨大的山门!山门紧紧关闭,上面遍布着水草等东西,巨大的山门保存非常完好,紧紧闭合着,不知道里面掩藏着什么秘密。 一盏异常庞大的火焰一样的石头挂在山门上,叶浩然所看到的亮光,就是这个石头所发出的。山门之上刻着一些很粗糙很巨大的线条,像是一种文字,但是这文字和叶浩然所熟悉的任何文字都不一样,虽然他们看起来更像是复杂的象形文字。 那股磅礴的法源之力,就是从这个山门中发出的。 叶浩然拿着推进器,在山门之上来回转了几圈,突然,一个很的空洞引起了叶浩然的注意。叶浩然抱着推进器朝着那空洞游去,到了洞口,叶浩然愣了一下,这个洞正好能够容纳一个人钻进去,而且,叶浩然朝着这个洞口看了下去,这个洞口明显是人类高科技切割而成的!就像是……就像是一个盗洞!关键是,这个洞口里面还有一扇水门,水门的设计非常的巧妙,是八扇门和在一起形成的水门,这个水门打开的时候就比较轻松,而一旦通过之后,在巨大的水压之下,那八扇门就会死死的闭合在一起。 叶浩然把推进器关掉,栓到了一个突出的石块上,他朝着那个洞口爬了进去,洞口上面的八扇水门就在眼前,只要叶浩然拉开,他就能进去了。 叶浩然站在水门前仔细的想了想,他决定冲进去,这个孔洞明显是现代人做成的,而且,这八扇水门设计,其实是非常巧妙和困难的,这东西就像是心脏里的心房和心室之间存在的那种二尖瓣一样,就是只能保证血液正流,而不会回流。这个水门就是如此,它既能够保持容易在这巨大的水压之下拉开,又保证了水流不会冲进这里面去。 也就是,这空洞的里面,是空气! 叶浩然没有再过多的犹豫,他一伸手,拉开了那水门,接着强大水压压迫着叶浩然“嗖”的一下就冲进了里面。 里面也是个水池,但是水压非常的,这个设计完全是为了缓冲进来时的速度的。叶浩然关掉了自己头上的光源,他沿着水池往里游,然后趴到了一个岩石壁上,静止着没有动静。 这时候,远处有脚步声响起,虽然很弱,但是 叶浩然还是听到了。 叶浩然一动也不动,仿佛与整个环境融为一体。 脚步声到了池子边,有人拿着强光手电照了一圈。 叶浩然缩在石壁上,他眯着眼睛,盯着那个人,那个人没有发现叶浩然,他站起身来,嘀咕了一句“奇怪了,明明听到有动静的。”接着那个人往里走去,他实力不算强,但是也是一名武者了。 叶浩然松了口气,只要是人类就行了,看着上百米高的山门的规模,叶浩然还以为自己会来到神仙的世界呢。 等待着那人走远,叶浩然从地上爬起来,他把自己身上的潜水服给脱了下来,这个地方已经不需要潜水服了,穿着那个东西,会严重影响叶浩然的速度和发挥,关键是,穿着那件衣服会有声音,现在对手是什么情况叶浩然都不知道,他当然不能够暴露自己。 叶浩然朝着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2章 一场开始 夜晚繁星密布一闪一闪的照耀着这个神秘的地方,奇妙的相遇在今夜将发生。鸣梵双手插兜蹦跳着满脸笑容,星滕提着一袋糖果一路向前冲。拐角处只听碰一声撞得星滕头晕眼花只感觉满头星星围着自己旋转,被撞倒的鸣梵摸摸脑袋睁开一只眼睛看不清撞过来是什么,晕乎了几秒钟后眼前没有刚才那么模糊才渐渐出现了人影,星滕也抬头看去才发现是鸣梵。星滕笑了起来没等他先说话,鸣梵略带抱歉地说,“对不起,你还好吗?”鸣梵伸手拉星滕,星滕才反应过来立马使劲摇头,一把握住鸣梵的手站了起来。星滕找了一天鸣梵才灰溜溜的回家,他可没想到在这能碰到鸣梵,找了一天找不到的人就这样突然出现了? 星滕看了看脚边赶快捡起糖袋发现鸣梵已经走开他不顾三七二十一喊道,“你等等,就是说你。” 鸣梵停下脚步转身看去对星滕微微一笑,星滕咧嘴也无比开心的笑起来,星滕的笑容是因为他找了一天的鸣梵出现了就是这样巧妙的遇见了鸣梵,鸣梵的笑容是他今天和悯伤一起看了蝴蝶。鸣梵笑着星滕也笑着,星滕提了提裤子小跑过去,鸣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大概是星滕离鸣梵太近了。 “你好,我叫星滕。”星滕摊开手心上面放着一颗糖果递给鸣梵。鸣梵先是被他吓了一跳缓缓开口,“干什么?” 星滕认真地道,“交朋友。”这三个字说得他又紧张又笨拙。星滕的心怦怦直跳,生怕鸣梵下一秒转身就走人,这样的话他该怎么办?星滕大脑三百六十度旋转思考对策。鸣梵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星滕说的话,星滕赶快又说,“再加一颗。”星滕又倒出一颗糖在手心上,鸣梵还是愣着,星滕的举动完全出乎人意料,没等鸣梵张口星滕又忙得倒出一颗糖大大的眼睛盯着鸣梵,看着星滕又倒出整袋糖才反应过来拦住,“别倒了,别倒了。我都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星滕十分认真地一字一个停顿说,“你和我交朋友吧。”说的也是情感无比丰富。 鸣梵惊讶地道,“啊?” 星滕伸出手在鸣梵胸膛前,“这些糖给你,你做我朋友。” 鸣梵条件反射的往后仰仰头,星滕又把糖果全放回袋子里一把塞进鸣梵的口袋里,拨开一颗糖给鸣梵。鸣梵摇摇头道,“不要。” 星滕执拗地说,“吃。” “我不吃。”鸣梵又摇了摇头。 星滕委屈地说,“吃一颗?” “不吃,”鸣梵推开他的手说,“你到底要干嘛?” 星 滕别扭地回忆起妈妈说的话道,“我妈妈说想要什么就要给对方一些什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交换?” “那你想要什么?”鸣梵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句话,星滕马上接话,“你做我朋友,我请你吃糖。我知道你喜欢吃糖,给。” 鸣梵从兜里揪出那袋糖果挂在星滕小拇指上说,“我们不认识。”鸣梵摇摇头不吃他给的糖果,星滕不愿意了这些糖果原本就是用来和鸣梵交朋友的,虽然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星滕就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星滕道,“你吃了我的糖就是我朋友了不就认识了。”星滕说的话好像很有理,鸣梵也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难道他走运了?一下多了两个朋友?鸣梵站在星滕对面正感觉尴尬无所适从,半张着嘴要说什么时时星滕一把手捂住鸣梵的嘴一颗糖顺着喉咙滑下,鸣梵急忙捋着脖子瞪大眼睛道,“干嘛?” 星滕霸道地说,“别想了,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鸣梵无语了,“谁是你朋友?” 星滕嘟着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我妈说只要等价交换就行,一袋糖不够就十袋,你别这么看我,再不行一辈子的糖我包了。”星滕急得直跺脚,鸣梵听来听去算是明白了,夜黑风高他突然在街角出现带着一袋糖说什么交易不交易的只是想和自己交一个朋友?鸣梵是不知道遇见这事是该开心还是该惊吓。 鸣梵还是保持着打死不吃不熟的人的东西原则,不过他也没什么熟人,爸爸算一个熟人,妈妈算一个熟人,悯伤就算是以后的熟人……想想他自己的交友圈真是一把手就数过来了,鸣梵叹了口气道,“别说一辈子就这一颗我都不能要。”鸣梵撇了撇小嘴。 星滕咬着嘴唇道,“我不管,已经在你肚子里了。”星滕指着鸣梵的肚子开始耍无赖。 鸣梵冷笑道,“还不是你强行塞我嘴里的。”鸣梵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无奈嫌弃四个大字,他是想和星滕交朋友的,起初也只是幻想幻想现在成真了竟然一下接受不了了,他也没想过能有朋友,还是一个这样奇怪的朋友,更没想过平日里一句话不说看起来刻苦努力的星滕竟然话这么多,人不可貌相是星滕给鸣梵上的第一堂课。 星滕忽然拽住鸣梵的手腕满脸自豪地说,“你不答应我,我就走哪跟哪。”星滕独特的交友方式算是让鸣梵大吃一惊了,简直可以用多此一举来形容,鸣梵巴不得有个朋友就算不给糖果鸣梵都可以做他一辈子的朋友,前提是星滕要是愿意的话。 星滕这么一闹鸣梵还真想逗他玩玩,鸣梵道,“那你就拽着吧!” 星滕感觉自己得逞了一样说,“我说到做到,你必须做我朋友。” 鸣梵敷衍道,“嗯嗯。” 一路上星滕边吃糖边发出声音还左摇右晃地看天上的星星。鸣梵道,“你能安静点吗?” 星滕直接回答,“不能。” 鸣梵一眼没有看星滕盯着前面自己的家道,“我马上就到家了,你放手。” 星滕道,“不行,你还没答应我。”星滕的手抓得更紧了些,鸣梵斜眼看他,星滕也斜眼看鸣梵道,“我是不会罢休的。” 鸣梵道,“你有朋友吗?” 星滕咔嘣咔嘣咬着糖说,“有,你是第一个。” 鸣梵的心里先是一震,缓缓才平复。这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让他和星滕之间陌生的距离在一瞬间变得看不清了。 鸣梵道,“你一直都是这么交朋友的吗?” 星滕表示自我肯定说,“嗯。” 鸣梵说,“怪不得。” 星滕满头问号,“什么怪不得?” 鸣梵说,“你没有朋友正常。” “哼!”星滕把脸扭过去,鸣梵斜着身看了看星滕,两人安静了很久鸣梵才道,“你生气了?” 星滕还是不说话,鸣梵为难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鸣梵挠挠头发道,“对不起。”鸣梵又看了看星滕的脸,夜下太暗了星滕的脸模糊不清看不到他的表情。鸣梵很容易感到自责,星滕一句话也不说让的他心就像从天上直接掉进地狱。 气氛越来越尴尬,星滕转过头看了看鸣梵说,“到家了吗?” 鸣梵落寞的心忽然升起,“不生气了?” 星滕道,“原本也没生气。” 鸣梵无语地说,“你干嘛不说话?” 星滕两眼放光地说,“书上说朋友就是这样。” 鸣梵差点笑出声还是强忍着咬住嘴里的肉道,“有病。” 星滕笑嘻嘻地点点头,“嗯。” 鸣梵甩了甩被星滕握住的手道,“你开心什么?” 星滕很满意道,“只有朋友才会这么说话,你现在已经是我朋友了。” 鸣梵也算是领教到星滕的脑回路了,“啊?谁告诉你的?” 星滕自豪地说,“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鸣梵道,“顶书顶傻了吧?”虽然鸣梵也没交过朋友,悯伤也才认 识一两天,不过他就是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虽然他和星滕天天见面但这是他和星滕第一次说话,即使没有话题也可以瞎聊这种感觉挺好的。 星滕撞了一下鸣梵肩膀道,“你才顶傻了。” 鸣梵看了眼肩膀道,“这又是什么?” 星滕道,“书上说……” 星滕还没说完就被鸣梵打断忙着道,“别!” “怎么了?”星滕左看看右瞧瞧,“有什么吗?” 鸣梵道,“什么也没有。” 星滕一脸天真地说,“嗯?我以为有什么怪物。” 鸣梵道,“怪物?又是书里看的?” 星滕两眼放光地点点头,“你也看过这本书?” 鸣梵说,“呵!我倒是没有那个荣幸。” 星滕晃了晃鸣梵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噢!你想看我借给你呀,我好多书。” 鸣梵笑了笑道,“不看。我还要学别的呢,可忙了。一天后就要考试了,没时间看怪物。”鸣梵扭着嘴巴和眼睛装扮成怪物的模样摇摇头,星滕捂住肚子咯咯直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3章 一场对峙 “轰隆!” 一道巨大的黑色刀气轰然而出。 这股刀气仿佛是被撕破的空间裂缝一般,随着这股刀气的出现,空气中便给人一种极为阴森的感觉。 耳边,甚至传来了一阵鬼哭之声,犹如地狱裂痕一般,让人心底生寒! 罗婉琼面色一凝,赶忙向着后方退去,这才勉强躲开了陈凌君这一击。 然而,罗婉琼身后不远处的一名真传弟子却是一个躲闪不及,刚好就被这一刀斩中。 原本,这一刀也就只是落在了那名真传弟子的手臂上而已,并不至于致命。 然而,接下来,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名弟子被击中的伤口位置,竟是瞬间变成了黑色,如同是泼上了一层滚烫的沥青一般,升腾起了一股黑色的烟气! “啊!” 那名弟子惨叫一声,脸上露出了无比惊恐之色。 可他的惨叫却也并没有维持太久,不等他反应过来,那黑色的伤口却已经是快速地蔓延开来,竟是瞬间便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半个身子! 这名弟子惊恐万分,他用手想要拍打这黑色的伤口,似乎是觉得这样就能够阻止这些黑色的蔓延。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用手一拍,那整个焦黑的手臂,连同半个身子,竟是瞬间化作了一团灰烬! 那名弟子也是瞬间丧命,直接从空中坠落了下去。 周围众人看到这一幕,全都是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都没有想到,陈凌君这一刀的威力,竟然会恐怖到了这种程度! “神罗刀?!” 罗婉琼惊呼出声。 她刚才从对方那一刀之中,感受到了强大的死亡气息,这与她之前对于神罗刀所听到的传闻,完全一致。 这一次,就连罗婉琼,秀眉也是微微皱起。 因为她很清楚这神罗刀的恐怖,乃是有着阎罗刀之称。 如今,又是陈凌君这样的超级强者来掌控,这神罗刀所能展现出来的威力,绝对是极为恐怖的! 这时,一旁的裴华藏看着陈凌君面色阴沉无比阴沉。 “陈凌君,你们修罗宫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们神武剑宗动手,你们想过后果吗?!” 裴华藏怒火冲天地喝道。 陈凌君却是冷笑一声。 “后果?踩死一只蝼蚁而已,你觉得还配让我考虑什么后果吗?” 陈凌君 冷笑着说道。 “什么?你……” 裴华藏气得双眼通红。 一旁的崔俊民还有那些真传弟子们,一个个也都愤怒无比。 身为神武剑宗的核心成员,听到有人竟然说他们宗门只是一只蝼蚁,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怒! “混账东西,竟敢如此狂妄,老子杀了你!” 崔俊民说着,身形一闪,便要直接朝着陈凌君杀了过去。 “找死!” 陈凌君冷哼一声,直接一步踏出。 崔俊民整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刀锋,竟然就已经斩到了他的眼前! “什么……” 崔俊民一颗心顿时跌入谷底。 他怎么都没想到,对方的实力,竟是强悍到了如此程度。 他一个堂堂的长老,竟是完全被对方的实力碾压! 这一刻,崔俊民都已经做好了要被对方给一刀斩杀的准备了。 可就在这时。 “嘭!” 一柄白玉般的长剑,直接横亘在了崔俊民的面前,将那神罗刀的刀锋给直接挡住。 “婉琼!” 崔俊民看着及时出手的罗婉琼,一阵大喜过望。 罗婉琼猛然发力,直接将陈凌君的身形向后震开。 “崔长老,裴长老,他交给我吧,不过那个畜生,就有劳你们了!” 罗婉琼声音平静地说道。 “明白了!” 裴华藏他们也都很清楚,现在这种时候,罗婉琼能够替他们拖住陈凌君这个妖孽,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猿尊必须要由他们想办法解决才行。 若是让猿尊与陈凌君同时出手的话,那他们这边只怕是连任何的希望都没有了! 随后,裴华藏崔俊民他们便直接朝着猿尊冲杀上去。 此时,附近的空域中,便就只剩下罗婉琼与陈凌君两个人。 “哈哈,不错,早就听说,神武剑宗里出了一位佳人,不仅姿色清丽无双,修为也是位列金仙,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陈凌君看着面前的罗婉琼,一脸轻松地说道。 面对着陈凌君的夸赞,罗婉琼的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而这时,却只听陈凌君又是话锋一转,接着又说道:“只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如此拔萃的一个人儿,之前怎的会被人伤到那般程度。究竟是那个不开眼的狗东西,竟 会如此有眼无珠,错误了佳人?” 陈凌君的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口气里,也显然是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 听到这话,罗婉琼那绝美的面容之上,顿时便如同是蒙上了一层寒霜一般,顿时变得阴冷了下来。 这么长时间以来,整个神武剑宗之中,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提起此事。 可如今,陈凌君却是故意说起了此事,揭开了罗婉琼心里的伤疤,这让罗婉琼的心中,顿时便被愤怒所充斥。 不过,真正让罗婉琼感到愤怒的,还不只是如此。 其实,连陈凌君都并不知道,那个将罗婉琼伤害至此的男人并不是别人,而正是他的堂哥,黎南! 可罗婉琼却是很清楚,自己心中一直耿耿于怀的那个人,其实便是死在了眼前这个陈凌君的手中! 这个陈凌君,其实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仇人!! 之前,因为要顾全大局,所以,罗婉琼才一直保持克制,才让自己没有去找这个杀害了自己心上人的仇人复仇。 甚至直至刚才,罗婉琼也一直都想着不让自己的私人情绪,参杂到这种宗门之争中来。 可是此刻,当陈凌君如此犯贱地提起此事的时候,罗婉琼心中的那团复仇之火,便瞬间被点燃! 万古冰川,也几乎要被她那心中的火焰所沸腾!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想要去找你的。” 罗婉琼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声音很是平静地说道。 “找我?”【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4章 一个遗憾 双面间碟! 南宫焱烈没有意大利的血统,但却有欧洲男人的高大。 听到他似遣责似反问的话,南宫莞淳道,哥哥特地放出你在南宫家族的消息,却去了西莱,之后离开西莱又去了z国,不就是想要得到那个陆少夫人? 其与说她的推测合不合理,倒不如说她对这个哥哥太了解。 她这个哥哥看上的东西从来都会得到! 不管是人还是宝物。 我还要问你!南宫焱烈脸庞映着壁炉的火光,一半黑暗一半阴邪,我让你放出我在南宫家族的消息,可消息还是泄露了,不是么? 做事两手准备,是他的作风。 他一开始放出消息,他还在南宫家族,之后去了趟西莱,再让西莱王室放出消息他一直呆在西莱的王宫。 但显然,他设下的这两个假象都被人识破了! 你是想说被那个陆白知道了?南宫莞淳头发全部挽起,露出圆圆的额边,给她成熟的气质中增添了一丝女人的柔,但我想消息应该不是从我这边走露了,是微微将你去了西莱的消息告诉了陆白吧,毕竟她要得到陆白的好感,就必须将哥哥你的一些事告诉陆白,以示她对陆白的真心。 天真。南宫焱烈哼道,一个男人不喜欢她,她就是出卖了整个家族,那个男人也不会喜欢她。 女人是这样,为了爱会付诸一切。 她不过是想得到她想要的。南宫焱烈道,以南宫家族与陆家的关系,她不想想,陆白会喜欢她么。 哥哥也是一样吧,你也只是想得到你想要的。南宫莞淳道。 南宫焱烈回过头,目光凌厉地看着她,不要想着干预我做什么。 哥哥言重了,莞淳不敢。南宫莞淳立即低下头。 南宫焱烈目光扫过这内厅。 内厅中其他的下人都出去了,只有利威廉管家,和南宫焱烈贴身的保镖克勒在,以及一个中途加入南宫家族的祈雷。 祈雷与其他保镖一样,穿着西装衬衫,跟平时的休闲装不一样,穿着正装的他仿佛褪去了大男孩的清秀而变得多了许多稳重帅气。 南宫焱烈目光在祈雷身上停了两秒,至于泄露了我不在南宫家族的消息,也并不一定是微微,也许最开始将这个消息传出去的,另有其人。 毕竟他一早就到了z国,可以说紧随南宫蔻微其后,而他不在南宫家族的消息似乎一开始就被人得知了。 南宫莞淳知道他指什么,世 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无论是谁泄露出去了,只要他以后忠心于南宫家,我们也会大方饶了他,是吗? 这话听着,像是在激泄密者自己站出来! 审问的技巧之一! 利威廉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仿就像知道是谁。 祈雷眼前看着前方的地毯,没有表情变化。 南宫焱烈身边的克勒戴着墨镜,看不清楚他眼镜下面的眼睛在盯着谁 但南宫焱烈当着这些人的面说,是肯定觉得是这里的其中一人。 对于南宫莞淳的话,并没有人站出来主动承认错误并再次表忠者,而南宫焱烈哼一声,你刚问我是不是将陆少夫人带回来了,你觉得,我会失手么? 那哥哥这趟是成功了?南宫莞淳道,真把那个陆少夫人带回来了? 我不会两次从z国铩羽而归。南宫焱烈目光寒冽,仿佛忆起上回去往陆家时的败迹。 那是即没有将安夏儿带走,还被陆白用毒品栽脏了z国的gk国际分部,最终失去了一个分部。 他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南宫莞淳立即扬起红唇,恭喜哥哥获得美人! 希望你的恭喜是发自内心。南宫焱烈有所意味地道,不会做一些其他的事。 哥哥说笑了,哥哥高兴,我便高兴。南宫莞淳道,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让你负责微微与陆家的那场辩证会,你似乎做得不够好?南宫焱烈道,托雷伯伯没回来,布鲁尼当官也死在那架飞机上,刚才的家族晚宴我还得因为托雷的死而去安慰南宫家族那些人,这让我非常烦闷。 他冷血到,懒得去应付家族长老! 我已经尽力了。南宫莞淳道,不然微微肯定会想将那件事闹上国际法庭,这对南宫家族没有多大好处。 这是你唯一思虑得比较周全的事。南宫焱烈踱了两步,壁炉的火光将他的脸庞照得一半清明一半邪魅,告诉你吧,人我确实带回来了,但至于在哪,你不必知道。 南宫莞淳道,哥哥是信不过我?我只不过想替你分忧,陆少夫人是个女子。她说着望了一眼利威廉管家,而且根据利威廉说,她怀孕了,有一个女人照应一下她,到底是会方便一点,哥哥是想让她留下她的孩子吧? 如果不留下,想必她哥哥已经让人拿了那陆少夫人的孩子 祈雷眉头立即皱了一下。 利威廉回来后,只是将z国那边的情况报告南宫莞淳,并没有当着 其他下人的面说。 祈雷还不知道安夏儿怀孕了! 那怎么行。南宫焱烈话里有话,莞淳你是南宫家的二小姐,我怎能让我妹妹去照顾别人。 哥哥不必客气,只要能为哥哥分忧,我乐意为之。南宫莞淳恭敬颔首,进退有度。 既然如此,那你介绍一下下人吧。南宫焱烈说话时,阴邪的眸子扫过站在内厅一边没有说话的祈雷。 这对兄妹显然是在唱双簧,南宫焱烈对于祈雷早有疑心。 南宫莞淳明白他所指,便顺着他的意思说,那哥哥看祈雷怎样?他也是z国人,听说投靠南宫家族之前,跟陆少夫人还认识,让陆少夫人的一个熟人过去,也可以陪她解解闷吧? 南宫焱烈看向祈雷,眯了眯眼睛。 祈雷手握紧。 南宫莞淳回头问他,祈雷,你愿意去照顾陆少夫人么? 祈雷很清楚这对兄妹是想要刺探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5章 一次试探 “而且王爷决定的事,属下不会反对的,因为公主和王爷所做的事,都是对的,而且也是为了大家的幸福而着想。只是唯一让属下不明白的就是公主本来是有双全军,又何必再……” “这是我不想连累他们呢。”苏玄歌缓缓闭上了眼,“也不知表兄会不会同意呢,如若不同意,恐怕只有自己冒失前去了。” 青风顿时也哑然了,他明白这话,他是没法说出来,要说也应该是自己家的王爷,哎,王爷也真是的,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反而留下自己一个人,青云自然也是跟随王爷而走了! 水的动作就是快,本来按照马车或者其他的路程大概三天才能到,但是他的轻功,还有中间也没有休息所以,也就是一天半就到了,而且还是径直跑入了皇宫的寝宫里。 云龙琛正在睡觉,当他察觉到有动静时,不由一愣,随即站起来,正要拿剑时,倒是水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好意思了皇上,是我,水。” 云龙琛自然也见过水,这才放下剑,自己点燃灯,这才诧异道,“你怎么闯入皇宫的?难道御卫军没有看到你吗?” “没有,是我特意回避了。”水淡淡的一笑,“不过,我这次来当一个传信之人,是义云公主让我给你送一封信呢。” “义云让你传信?!”云龙琛诧异道,这个事情过于突然了,也是让他觉得有些突兀。 “对,你先看信,看罢之后,就给我一个回信,哪怕是口信也行。”水点点头,随即又说道。 “焦急吗?”云龙琛问道。 “说急也不急,但是说不急也急啊。”水因为跟着苏玄歌自然也学会她的这种话语了,所以也让云龙琛更加看重这封信了。 他这才点头,“也好,朕先看信。”接过水传递来的信件,他缓缓打开,果然是苏玄歌的亲笔信。 信虽然很短,但是也让他明白了一切,原来苏玄歌是要支持南宫离复国,而且需要的就是他的支持还有他的物资,苏玄歌在信里说是不想连累苏义晨一家人,想必是在那边被冷落了吧。 哎,不是一家人就不是一家人,心里都会有小九九的,这点,他也没有办法责怪苏义晨,如若是换位思考,就算他是苏义晨也不会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有任何的帮助,毕竟,谁都会害怕的。 “这样吧,你暂时去太上皇叔的府邸休息,等朕思考两天可行?”云龙琛问道。 “好。”水点点头,自然就前去了云晨彬的府邸,云晨彬在得知水是专门传来苏 玄歌的信,就立马跑来追问云龙琛,云龙琛这才把信交给他,让他看。 云龙琛看后,这才一笑,“如若是我,我自然会大力支持,毕竟,南宫离这个孩子是真得不错啊,这样以来,三国真得能平稳呢。” “可是,皇叔,你有没有担心过会失败呢?”云龙琛也不由问道。 “在我看来,根本没有可能会失败。”云龙琛对苏玄歌还有南宫离是充满了自信,在他看来,失败的可能性最多就是一成,而成功的可能性是九成,相比之下还是成功最大啊! “而且你想象看,南宫离能从小在熙朝生活下来,就代表着他也有了自己的本领,经济他是不缺少的,而熙朝却是缺少他,估计他一离去熙朝就会有事的,要是我是熙朝的皇上定会助他一臂之力……” 正当云龙琛和云晨彬讨论之时,外边传来“二王爷到。”听到云轻尘突然回来,云龙琛突然记起来苏玄歌在里面写得二表兄之事,急忙就让人传他进来。 结果云龙琛还未开口,倒是云轻尘先开口了,“皇兄,臣弟这次去熙朝还捉拿了一个奸细。”云轻尘的话音未落下,就听到云晨彬瞪向那个成管家,随即他嘴里吐出两个字“阿成!!” 成管家一愣,抬起头,当看到是曾经的太子时,顿时吓得他满脸通红,没有想到太子竟然……竟然没有死,这怎么可能啊,当时他可是按照陆振明给的毒药啊,怎么会没有死呢! “皇叔,你认识他?!”云龙琛和云轻尘异口同声问道。 “他化成灰本王也认识,当初如若不是他在背后捅了本王一刀,还给本王吃了药,那么本王也不会自己在那破山洞里待了那么多年,他就是本王的心腹!”云晨彬看到这个男子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当年他把他当作亲兄弟,在得知他没有家人就特意把他捎来,也是可怜他而已,谁知这个阿成竟然把他当作了跳板,在给他服下药之后,跟随一个姓邪的人走了,至于去哪里了,他不知道,当时要不是依靠他自己的意志力,还有他曾经和云怡在那边地方见到过山洞,也多亏那山洞里有水,这才让他能遇到苏玄歌和南宫离,否则至于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还真是不好说啊。 “一个叫邪的人?!”云轻尘听到这时,不由一愣,随即说道,“据我所知,那个叫邪的人现在是在雷朝呢,而他是雷朝跑出来的奸细,又跑到熙朝闹腾,并害得苏义晨夫妇差点死去,也是他的缘由。” “太子,太子,原谅小的吧,小的当时是受人指使,一切皆是邪还有 陆振明他们给搞得,不是小的自愿的。”阿成在这时焦急的大喊道。 “你是说他是三朝奸细?!”云龙琛听到这时,诧异不已,这是从未想到过的事情,这一个奸细,从韵朝跑回雷朝,结果又从雷朝到了熙朝,而现在又被带回韵朝来。 “应该是这么说吧,以前我还一直以为只是两个朝的,没有想到是三个朝的。对了,我刚才进来时,看到你和皇叔在说什么事呢?”云轻尘点点头,这才想起来想要问的事情。 “是这样,义云来信了,说是想要物资。”说到这时,云龙琛看了一眼阿成,“就把他除死吧。” “且慢,还不行,既然他知道三个朝代的事情,倒是可以把他留下来,到时候能从他嘴里得知一切雷朝的事情。”云晨彬竟然拒绝了,“而且让他现在就死是完全便宜了他,皇上,还是依本王的意思吧。” “好,就把他关进一个小黑屋里吧,除了朕的暗卫,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皇叔觉得如何?”云龙琛问道。 “可以。”就这么着阿成被关了起来,在关起来之后,云龙琛这才把苏玄歌的信件拿出来交给了云轻尘,让他看,毕竟,这个事情算是重大之事,因此必须要看清楚,也要商议好,只要他们先商议好,也好与下边的人说。 云轻尘看了两眼,笑道,“怪不得南宫离有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势,原来与我一样,都是皇子,看来,皇兄也是有决定了?” “我是有,但是我害怕将来出现上朝之时的反对呢。”云龙琛点点头。 “不妨,有我在,而且皇叔想必也已经有了决断。” 三个人商量好之后,这就各自离开,随后又在朝上见面了,自然龙位上的人就是云龙琛了,而云晨彬和云轻尘自然就是下边的臣子。 看到皇上来了,众人依序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云龙琛在等众人直起身子之后,这才缓缓道,“诸位也知,朕有一表妹,也是一年前被太上皇叔给带回来的义云公主……”说到这时,他有意停顿了一下,看向众人,却见大家都带着疑惑不解的神情,便笑了。 接着,他继续说道,“而前几天,她回熙朝去救她的义父义母了,因为有人诬告他们与她勾结,什么要害熙朝皇上,也多亏她去的及时,也把朕的二伯及伯母也给救了回来。” 听到这时,就有人有些紧张了,怎么苏义晨和苏歌怡会是皇上的伯父伯母啊,明明只有云晨彬这么一个皇叔,哪里突然来的伯父伯母呢。 “是朕说得过于突兀了,其实是皇叔结拜的大哥,但是因为比朕的父亲要大,所以朕只要唤他一声二伯。”云龙琛笑道,“不过,朕说这个事情,还有其他之事,那就是今儿一早,朕收到表妹寄来的信件。” “而且还有一事,皇弟也从熙朝带回来一个人,而皇叔也是认识的,因为那个人是从韵朝逃跑到雷朝,又从雷朝跑回熙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6章 一片赤诚 小÷说◎网 】,♂小÷说◎网 】, 本来,秦书凯不想跟刘丹丹吵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也就算了,没想到刘丹丹竟然不依不饶起来。她猛的一下又坐到了秦书凯对面的位置上,两眼紧紧盯着秦书凯的眼睛,似笑非笑样子说,秦书凯,你敢跟我打个赌吗?不管咱们俩是不是离得成婚,我还把话给你说死了,只要我刘丹丹没开口,你要是能在普安市的地盘上弄个县长当当,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给你看,告诉你,你现在的职位已经到头了。 任何时候,不能打击男人的自尊,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男人很多时候,为了所谓的一口气,可以做出很多不明智的事情,但是即使错了,男人也不后悔。 刘丹丹如此的污染秦书凯,秦书凯被刘丹丹的狂妄激怒了,他毫不客气的说,刘丹丹,你以为你有那个本事吧,你以为普安的市委市『政府』是你家开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刘丹丹讥笑说,秦书凯我有没有本事,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我答应你给你个县长坐,你就立即有县长的官帽子掉下来,我只要说,县长的位置收回来,你现在不就没当成县长吗,怎么了,惨烈的现实面前,你对我的话,还有什么怀疑吗?还是对我母亲的老朋友活动能力有什么怀疑? 听了刘丹丹的话,秦书凯觉的,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疯子一样,不可理喻。他知道,就算是再谈下去,估计两人也谈不出什么东西来,本来,他当时就想让刘丹丹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签字的,考虑到,父母这边还没有沟通好,所以憋住了,没把绝情的话说出来。 分手的时候,两人都不愉快,秦书凯后来问刘丹丹,爷爷『奶』『奶』想孩子的时候,可不可以让孩子回来一趟,陪陪老人,他们之间的矛盾,不要把老人和孩子都牵扯进去。 刘丹丹想都没想,把头一甩说,不行,以后孩子和你黄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刘家能够把他抚养,当然,你黄家现在外面还有儿子,女儿,随便哪一个都是你家的人。 这次的见面,让秦书凯的心里彻底对刘丹丹失望了,也对婚姻的挽回失去了信心。秦书凯的父母静静的听秦书凯讲完这一切后,老人半饷没出声,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秦书凯的父亲才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作孽呀。 秦书凯明白父母的心情,两位老人一辈子本分老实,最期望过的就是这种平淡简单的老百姓家常日子,现在想到自己唯一的独子,竟然跟媳『妇』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老人的心里自然是有诸多感慨的。 书凯轻声跟父母商量说,我看,这件事可能要拖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普水上班,也没有多少时间顾忌你们二老的生活,我的意思是,既然刘丹丹已经提出来让咱们把房子还给她,那咱们趁着这两天有空就搬吧,行吗? 秦书凯的父母见儿子这么说,也知道刘丹丹的个『性』,赖在人家的房间里,只能让儿子更加的难做人,于是只好点点头说,好吧,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不搬又能怎么样呢? 一家三口忙碌了一晚,终于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妥当,秦书凯又打电话叫了个搬家公司来,好在只是带走一些衣物,没有什么大的东西,所以搬家的时候,速度也很快。 等到把东西全都搬到一家人以前住的小套房子时,时间也还不到九点,秦书凯也不想留下来,于是对父母说,自己这几天,手头上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等到周末的时候,抽空再回来看看父母。 父母知道秦书凯这个时候肯定心里也不快活,本来抱怨的话也没有说,只能理解的说,要是忙的话,你就到县里去吧,如果周末很忙的话,不回来也行,有事会给他打电话的。 秦书凯于是打了个电话给司机,让他到市区来接自己,班上有点事情,急着要回去。本来,秦书凯今晚没有准备回普水,也就让司机回去了。打完电话,秦书凯准备出门走走,这个时候马燕的电话打来了,马燕说,秦书凯,上次给孩子治病的时候,还剩下三十多万余款,让秦书凯过来拿一下。 秦书凯听了之后,头脑中想起李峰送给自己的那套房子,本来打算送给马燕的,直到现在还没机会把钥匙给她呢。既然马燕的父母现在都在这儿帮助带孩子,马燕现在的房子也太小了。 秦书凯对马燕说,自己正出门,一会到她那里去一趟,什么事情见面再说吧。秦书凯想那个钱如果没有用完,就还给李峰,上次姚晓霞把钱借给秦书凯的时候,秦书凯就想办法一定把这钱给李峰。 秦书凯始终认为李峰是个聪明的商人,做事都是一事归一事,别人帮助了他,他会把该给的给帮助的人。上次帮助他,李峰已经把所谓该给的给了,那么这个借的钱就要一分不少的给人家。 马燕打电话给秦书凯的时候,马琳正站在马燕的身边,见马燕挂断电话,马琳立马凑过来问她,姐姐,秦书凯怎么说? 马燕说,他说一会儿过来。 马琳撇了撇嘴说,姐姐,我就认为,秦书凯肯定不会要你这三十 万,你以为人家像你一样,整天靠着这点死工资过日子呢,你也不想想,这妞妞生病,秦书凯先后掏出来就是50多万,就凭着他那点工资能够吗。 马燕听了这话,问马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关于秦书凯做出不好事情的风声?现在,对马燕来说,已经把秦书凯当成是自己的男人,哪怕不是实际的。 马琳说,那倒是没有,不过,你用脚趾头想想,也该得出一个结论,他的收入水平和花销根本就是严重不对等吗。他到普水做县委副书记不到两年,两年的收入能有这么做,肯定是外面的不法收入。 马燕听了马琳的话,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说,如果是这样,都是我和孩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7章 一个退路 夜幕深沉,房间里一片漆黑。 对李学浩来,灯光只是点缀,黑暗的环境仍能看得清楚。时间已经是11点多了,间岛由贵还没有来,马上就12点了。 原本想用神识感知一下她在做什么,想想还是克制住了,他不想两人之间纯粹的感情用上作弊的手段,而如果她真的后悔不来了,他也不会逼她履行诺言。 心里正想着,走廊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虽然刻意压低了走路的声音,但还是被他灵敏的听觉听到了。 来人走到他的房门口就停下了,李学浩心中顿时一振,是间岛由贵来了。尽管没有用神识感知,但他知道,就是间岛由贵。 他的房门没有上锁,来人在门口停了一下,很轻易地推开了房门,接着一个娇的身影闪了进来。 娇? 李学浩一愣,当看清是穿着一袭宽大的睡裙的泽井优子时,立即有了不好的预感:“优子,你来干什么?” 黑暗中,泽井优子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大概是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到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看不清楚黑暗的环境,但可以根据声音辨别方位:“浩二哥哥,我来陪你一起睡哦。”一边着话,她一边心翼翼地摸黑走了过来。 “笨蛋,赶紧回去。”李学浩低声训斥了一句,要是这时候间岛由贵来了,看到这一幕,那就不怎么好交代了。 泽井优子却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更走近了一点,嘴里有些得意地笑道:“嘿嘿,浩二哥哥,我知道你在等谁哦。” 李学浩听得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了,你在等由贵姐姐是吗?”泽井优子嘿嘿笑道。 李学浩一时无话可,这丫头竟然真的知道,但她是怎么知道的?间岛由贵显然不会告诉她,今晚要到自己房间里来,那别人就更不可能了,因为瓜生麻衣几人都不知道有这件事。 “谁告诉你的?”李学浩又问了一句,一时忘了要将她赶走,心里猜测难道是间岛由贵事机不密,被谁察觉到了也不一定。 “嘿嘿……”泽井优子脸上满是得意,她大概以为黑暗中,没有人看得清楚她的表情,除撩意之外,还有一丝狡黠,“浩二哥哥你知道吗?玉子今晚上和麻衣姐姐一起睡,而我,就和由贵姐姐睡哦。” “然后呢?”李学浩直觉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才出了问题,但他想不通,间岛由贵怎么会答应丫头和她一起睡的。 “我洗完澡之后,进了房 间,由贵姐姐就一直想让我睡觉,还给我讲了好几个故事,但是我一点也不困哦,反而是由贵姐姐,她自己先睡着了,还了梦话,今晚上要来‘夜袭’浩二哥哥你哦。” “所以你趁她睡着了,就自己过来了?”李学浩咬了咬牙,又有些哭笑不得,听了丫头的描述,他几乎可以想象出,估计间岛由贵答应泽井优子今晚跟她一起睡,是因为有把握可以让丫头先睡的,之后她自己就可以偷溜过来了,但她完全没料到丫头精神那么好,反而把她熬困了。 “嘻嘻,浩二哥哥,由贵姐姐睡了,我来陪你也是一样的哦。”泽井优子笑容满面地道,“不过你可不能对我做什么哦,我现在还,等过几年就可以吃了。”丫头自自话,手已经触摸到了床边,脸上不由一喜。 正当她要爬上来时,走廊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这次脚步声显得有些急促,似乎没有掩饰的意思,连泽井优子也听到了,她正要上床来的动作也是一顿。 “咿啊——”房门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这次是间岛由贵没错了,不用看她的脸,光“女巨人”般的身高就足以证明一切,她同样看不清黑暗的环境,满脸焦急地低声叫道:“浩二?” “由贵姐。”李学浩应了一声,瞪了一眼床边也有些手足无措的泽井优子,可惜她在黑暗中,根本就看不到。 “浩二,优子不见了。”间岛由贵急急忙忙地道,她刚睡到一半,突然惊醒,却发现原本跟她一起睡的泽井优子不见了,顿时被吓到了,去厕所里找了也没有,所以就急匆匆地赶来这里,她相信某人有办法找到。 “由贵姐姐,我在这里。”黑暗中,泽井优子突然出声道。 “啊——”间岛由贵吓了一跳,一时并没有多想,“优、优子在这里?” 李学浩根本就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把床头的灯打开。 骤然亮起的灯光让两个有些适应了黑暗环境的人眯起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之后,才缓了过来。 泽井优子站在床边,身体已经靠着床了,身上穿的宽大睡裙是瓜生麻衣的,有种孩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间岛由贵站在门边,身上穿着一套宽松的短装,这是她睡觉时常穿的,因为没有任何束缚,胸前看起来极其丰满。 “好了,优子,你该回去了,今晚上你一个人睡。”李学浩等两人可以视物了,一指床边的泽井优子,这丫头差点坏了他美好的夜晚。 “浩二哥哥,我不敢一个人睡。”听到要 被赶走,泽井优子顿时可怜兮兮地道,连眼眶都红了起来,似乎就要哭了。 李学浩张了张嘴,看她这副可怜样,还真的硬不起心肠来赶走,而且这丫头已经知道今晚他和间岛由贵的事了,要是赶走之后,心里不忿之下,难保她不会去打报告,毕竟她可是有过“前科”的。 而如果用什么非常规的手段让她离开,那样也太题大做了,对于自己的朋友或亲人,他可不会用那种手段。 “好吧,告诉我,你想怎么样?”李学浩选择了妥协,间岛由贵就在一旁,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急色。 “我可以留下来跟你们一起吗?”泽井优子眼红红地问道,目光里满是即将被遗弃又带着最后一丝期盼的渴望。 “浩二,让她留下吧。”李学浩还没开口,间岛由贵已经道。 “好吧。”李学浩哭笑不得,间岛由贵都开口了,他还能再反对吗?只是原先对于今晚的期待要落空了。 “谢谢由贵姐姐。”丫头却很兴奋,跑到间岛由贵的身边,将她一把抱住,紧紧抱住,头埋在了她的怀里。 看得李学浩艳羡不已,换成自己该有多好。 …… 泽井优子如愿留了下来,三人今晚睡在一张床上。 李学浩居中,左边是间岛由贵,右边是泽井优子,左拥右抱,也算齐人之福了。 不过泽井优子的年纪实在太了一点,李学浩完全没有那种心思,要是换了她姐姐……自然另当别论了。 间岛由贵因为靠近灯光的开关,由她把房间里的灯关了。 明亮的环境瞬间暗了下来,从有光到无光,作为普通饶间岛由贵和泽井优子瞬间只觉眼前漆黑一片,目不视物。 三人虽都睡下了,但都没有丝毫困意。 李学浩暗感无奈,要早知道泽井优子会成为今晚的超级大电灯泡,他就不答应留下她们了,可惜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泽井优子是第一次和他睡在一起,不止新奇,还非常兴奋,的身体紧贴着他,轻轻扭动着。 “喂,不要乱动。”李学浩低声斥了一句,却将原本正要贴上他的间岛由贵给吓了一跳,以为是在她。 “嘻嘻,浩二哥哥,我是太高兴了,第一次和你一起睡哦。”泽井优子兴奋激动地道,身体贴得更紧了,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但青涩稚嫩的触感,还是极其明显的。 “再乱动的话,我就要把你赶出去了。”李学浩威胁道。 这 句话一出,丫头顿时不敢乱动了,她可不想被赶出去,但还是很兴奋地将半边身子贴着他。 另一边的间岛由贵松了一口气,知道某人刚刚并不是在她,黑暗中,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将身体贴了过去。 和泽井优子相比,间岛由贵的身体就不再是青涩了,虽然她的年纪也不大,本身只有17岁,但完美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8章 一种如果 等这边彻底动上手了,老王不由得彻底的吃了一惊,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费尔南德斯这家伙不仅仅是心机和胆色过人,手上的功夫也强悍得没谱。 在他暴起向祖比塔冲锋之后,拉玛族张可能是因为不善近战,再次被水鬼战士们簇拥着躲到了人群的后面,紧接着,十几个拉玛水鬼围上来,将有些突前的费尔南德斯包住,准备对他下手。 而费尔南德斯丝毫不慌,手中毫不起眼的劈刺剑和小圆盾在他的运用下灵活狠辣,发挥出了巨大的威力,看来这家伙说自己方才干掉了另一支队伍,这话所言非虚,兰朵剑盾手名字,还是有点含金量的。 兰朵剑盾手实则是西班牙文Rodeleros的音译。 在西班牙语中,这个词的意为持盾者,更为通俗的理解中,则是称呼他们为剑盾手。 在现实世界的16世纪早期,作为西班牙主力部队的大方阵士兵们,普遍装备有小圆盾和劈刺剑,这种军备概念实则最早由亚平宁半岛的意大利人提出,并且作为想要复兴罗马军团的一种构想努力实施。 可后来的事实证明,羸弱的意大利人没有足够的实力驾驭这种战术构思,而这种构想,倒是被西班牙人捡了个便宜。 充满讽刺意味的是,西班牙人是从意大利接受了兰朵武士这种兵种,并操练精熟,最终运用在西班牙大方阵中,可真正让兰朵武士和方阵战术天下闻名的,居然是1510年左右至1520年左右之间的西班牙对意大利战争,不得不说,如果西班牙人知道“师夷长技以制夷”这句话,一定会大赞这话说得的有道理。 随后,兰朵剑盾手的辉煌时代来了,在西班牙军事家,被誉为无耻征服者的科尔特斯入侵阿兹特克的战斗中,兰朵剑盾手们再次大放异彩,多次击败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创造了很多经典战例。 在1520年,科尔特斯手下的1300人中,超过1000人都是剑盾手,而到了1521年,他正式打下阿兹特克帝国的时候,西班牙征服者麾下则有700名剑盾手,可同期的流行趋势火枪兵,仅仅只得118名。 由此可见,当时的欧洲征服者们也不是靠的不仅仅是船坚炮利单纯搞科技碾压,他们过人的军事素质和优秀的兵种搭配也在其中助推了他们的征服大业。 彼时间,西班牙大方阵和西班牙大帆船并称西班牙人的海陆双雄,帮助这个强大的帝国在海洋地理大发现时代成为了世界上的第一个强大帝国。 实际战斗中,西班牙人在大 阵型中使用小队的剑盾手来打破局面,串联大兵团作战时候的缝隙,除此之外,他们还负担冲锋和扰乱侧翼的活儿。 可以说,兰朵剑盾手在战场上的角色类似于同一时期的双酬佣兵,能者多劳,双倍的活儿,自然就要拿双倍的钱,这对于当时财大气粗的西班牙人,根本不叫事儿。 而兰朵剑盾手的选拔也十分严格,想成为剑盾手,根本就不是上来就行的。 首先,参军的士兵必须在军队中服役超过两年,成为军龄较长的老兵之后,才被允许进行严格的剑术训练、负重训练等,别说基础的战斗,甚至简单的战术训练,他们都必须掌握。 再后来,直到劈刺剑变成他们的“情人”,全身板甲成为他们的皮肤,小圆盾变成他们的肢体,这样才算是一名新人兰朵剑盾手。 随后,他们会换装,使用西班牙制剑中心托雷多城生产的托雷多单手细刃钢剑和仅重二公斤用钢板木材铆接制造的西班牙小圆盾配合全身轻板甲,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两样东西会跟随到他们退伍,如果运气再好一点,这两样东西能陪他们死在战场上。 这就是西班牙兰朵武士,在他们快速跑动并挥动剑盾的时候,就连最娴熟的火枪手都会不由自主的射偏。 可惜,花无百日红,随着17世纪战场战术的进化发展,西班牙人的财力也在慢慢走下坡路。 最终,他们意识到,因为火器的大发展,剑盾手在战场中的损伤开始增加,而且造成的杀伤也在变小,再加上训练繁复,成材率低,难以补充等缺点,使得兰朵剑盾手的战争收益根本无法与遭受的损失对等。 于是在1530年左右,曾经被视为会像西班牙王国统治般稳固的西班牙大方阵被打散重组,新定型后,剑盾手作为成建制的部队类型,被彻底抛弃了。 作为试炼世界的背景,航海时代试炼世界自然也保留了兰朵剑盾手的历史,不过在现在这个时间下,试炼世界中的兰朵剑盾手也已经式微,到现在,只有少数的民间冒险者和私掠者武士才会使用已经过气很久兰朵剑盾技和敌人作战,毕竟,只要是个海员,谁还不会在身上装上一两支燧发枪呢?那种劈刺剑和小圆盾,太不实用了。 不过,有些东西,作为信念,只要它们还存在,就有必须坚持下去的理由,比如摇滚乐、精心制作的影视作品、非小白的网文、和西班牙兰朵剑盾手! 也许它们已经没有市场,也许它们可能迫于大势很快就会消亡,但是梦想的意义,不就是在坚持的过程中 永不低头么? 而且今天,兰朵剑盾手费尔南德斯不是个被时代抛弃的古董,他绝对是今天这场战斗中的主角,他的光芒甚至盖过了斧技杀伤同样惊人的老王。 费尔南德斯被围,但是不退反进,自己揉身冲进拉玛族水鬼战士的人群中,他先是连盾牌都没用,只简单的劈砍,剑势快如闪电。 劈刺剑本身显得有些单薄的剑身体因为由西班牙托雷多钢制成,远比它的外形有杀伤力的多,两个拉玛族的水鬼甚至没有吭一声,就被斩开了颈动脉,在鲜血冲天的同时,身体重重跌落尘埃。 水鬼战士们的反应也是一流的,被费尔南德斯杀掉两个人之后立刻醒神儿,从各个角度再围上来三四个,他们手中的窄刃短刀虽说是水下作战的利器,可实际上,在陆地上作战的时候也不差,甚至,这短刀跟费尔南德斯的劈刺剑还有点异曲同工之妙,走的都是小快灵的路线,在刺击和轻斩上,很是犀利。 不过,他们显然没有料到,这个看似玩具似的小圆盾居然还可以这么玩。 兰朵剑盾手的小圆盾本身就不是为了直接招架重武器的劈砍和崩砸,或者是正面防御突刺设计的,它的作战理念,实际上是一种技巧性更强的作战手段,那就是偏斜。 大多数情况下,小圆盾都是被兰朵剑盾手紧贴身体使用的,说是圆盾,实际上称之为一层皮肤更为恰当。 当敌人的武器攻来,剑盾手就用被圆盾覆盖的身体去接敌人的攻击,在接触攻击的瞬间转动身体,将敌人的武器带偏,不仅成功防御,还造出敌人的踉跄。 而在这个时候,敌人的身体失去平衡,直冲过剑盾手的身边,而劈刺剑这种攻击速度极快的武器就有了用武之地。 一般来说,人体的侧面和后面,都是和兰朵剑盾手交手后最容易留下伤痕的区域,这片区域里的肋骨缝、后心、后脖颈等等位置,都是劈刺剑最喜欢肆虐的地方。 这种听起来十分熟悉的战术,和老王用头颅骨跟敌人的兵器尖端接触,然后甩头偏斜,就是一个原理,不过,显然是西班牙人的小圆盾优雅的多。 水鬼们显然在费尔南德斯的这种作战手段之下吃了大亏,西班牙人随便左右两个转身,就有水鬼因为用短刀突刺被圆盾偏斜,接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冲到费尔南德斯的身侧,被劈刺剑轻松的扎进心脏和后脑,当场殒命。 剩下的水鬼们不敢再怠慢,分两个人上来缠着费尔南德斯,又有两个人则是从腰带上拔出燧发枪,开始瞄准费尔南德斯。 也不能小看他们,拉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9章 一隅光亮 万古长存 荒古战场外彻底乱了! 天上十二名圣君强者在疯狂交手,半空中则是天玄子以一敌四,五大圣尊凭空对轰。 地上则是小冰凤和黑衣圣君在对战,太古龙猿大战太古九黎,属于黑猫和白猫的交手。 无论是龙猿还是九黎,都是诞生于太古的凶兽,林云的黑猫和天玄子的白猫都是继承了二者的血脉,并非真正的太古凶兽复活。 不过随着境界的提升,以及血脉被不断开发,早晚有一天变化成真正的太古凶兽。 天上地下,一片大乱。 这是真正的圣战,每一幕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画面,其中凶险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哪怕仅仅只是稍稍被波及,就会受到致命的伤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众人退的很远,退到万里之外,可却不愿真正离开。 一是好奇,好奇这等风波究竟会如何收场,以及风暴中心的林云会是何等结果。 林云! 这个人这个名字,在众人心中已成为少年传奇的存在,只要他成长起来将来必定是独霸荒古,盖亚东荒,可与整个神龙纪元的盖世天骄争锋。 一旦他成长起来,不仅是剑宗受益,整个荒古域都会跟着受益。 十八年前剑惊天还在的那段岁月,荒古域可是热闹的很,时不时有圣地天骄前来拜访,甚至远在神龙帝国的各方圣子都会因他而至。 星君、神丹、龙脉,那个三榜第一,威震整个东荒的天骄,将荒古域弄得好不热闹。 若是再给他些时日,在这般交流的冲击下,荒古域其他势力的翘楚多少都会有些收获。 可如今则大不一样,剑惊天一死,整个荒古域就变得冷冷清清了。 只听说荒古域的各宗翘楚出去历练,很少有听说外人来过。 这等反差,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眼下林云不说超越剑惊天,至少肯定是剑惊天那个级别的存在,每个人身上都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的存在。 曾经的古域,曾经的圣地,在他身上都看到了重新燃烧起来的光芒。 若是死了,即便是那些对手,也会觉得遗憾吧。 除此之外众人没走,还有另一重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等大战太难得了。 虚空中到处都是圣道规则,即便暂时难以看懂,冥冥中也会有诸多领悟。 更何况,还有圣尊级别的交手,不说千 年罕见,起码百年之内很难再有如此大的场面。 多少困在生死境的强者,岂会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 大战愈发激烈,伴随着小贼猫和冰凤的到场,林云趁机运功疗伤,局面在短时间内陷入某种僵局内。 半空中以一敌四的天玄子分心看了眼,嘴角勾起抹笑意,他的视线落在自己九黎猫上,似乎关心此猫更甚林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等僵持局面,好像是天玄子故意创造出来的一般。 …… 与此同时,剑宗圣山。 这是存在于上古年间的圣山,山中圣脉万年未断,是整个剑宗山门的根基。 瑶光剑圣的桃林洞府便在此地,此地往昔一般,百里桃花樱红似火,一路繁花盛放,生机盎然。 桃林深处,圣水池畔,瑶光伫立于此。 圣水像是一面镜子荡着淡淡的涟漪,荒古战场外的一幕幕画面,全都显现于此。 瑶光凝望水池,神色沧桑,老态尽显。 他真的老了……活了那么久,无敌了那么长时间,可终究抵不过无情的岁月。 成帝难! 古往今来,多少天纵绝伦之辈,都命绝于此。 帝关难破,破不过,强如瑶光也是一死。 唰! 一名老者出现在了他身后,瑶光不用回头,便知道来者是谁。能凭空出现在他洞府的人,除了他的师弟,镇守幽冥殿的尘光。 “天玄子这实力……沐玄空怕是扛不住,其他人也够呛。” 尘光看了一眼,直接开口道。 瑶光点了点头道:“他在等我。” “哪里来的底气?” 尘光不是怀疑天玄子的实力,而是疑惑,半响后叹道:“当年你真该一剑斩了他,这人心志坚定,城府极深,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弄死剑宗,为此不惜任何代价,脸面这种东西说不要就不要,真的恐怖。” 当一个绝世强者,完全不要脸面时,远比所谓的魔道巨擘要恐怖。 瑶光沉默,没有说话。 “你不能走。” 尘光沉声道:“你这寿元所剩无几,说是油尽灯枯都不为过,本体全靠这圣山下面的万年圣脉养着。一旦离去,只要超过半个时辰,后果就不堪设想。” 瑶光不语。 尘光双眼微眯,眼中闪过抹寒芒,冷声道:“师兄你就是太仁慈,总觉得玄天宗也有无辜存在,不敢真正下 死手。实际上逼到这般境地,何必顾忌这么多,想要破局,只有比天玄子更狠才行。” “依我来看,你若非要出手,不一定要去荒古战场。你持本宗至尊圣器,直接杀向幽冥殿,半个时辰内将将玄天宗连根拔起。六大圣君,还有天玄子本人都不在,玄天宗绝对拦不住你。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一个不留,全部杀光,让他玄天宗断子绝孙。” “至于荒古战场,我去就可以了。管他什么阴谋诡计,这一劫我替你挡了,只要林云救下来死了又如何。到时候他玄天宗连根都没有了,还拿什么和剑宗斗!” 瑶光不置可否,道:“你不能走,你走了幽冥殿谁来镇压。” “呵,谁在乎幽冥殿下面的东西?天玄子在乎吗?我剑宗默默守护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人说个好,何况,也不至于这么巧,我一走便乱了。” 尘光眼中闪过抹怨气,冷冷的说道。 瑶光笑了笑,道:“你呀别说气话了,当年这活我们几个师兄弟,谁都不愿意担。是你主动担下来,说我仁慈,师弟你才是最仁慈的。” 尘光神色不岔,愤愤的道:“师兄别忍了,当年你何等锋芒,一人一剑,横行昆仑,同境无敌,连远古帝族都未放在眼里,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如今叩问帝关,反倒畏手畏脚起来,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你如今死劫难过,依我看,就是这一丝善念作怪,当斩!!!天道不仁,圣道无情,成帝者更该无情!剑者,当有锋芒,剑圣更是如此!!” 瑶光面露笑意,这小师弟还是如当年一般纯粹,如当年一般简单。 可这世间之事哪有那么简单,许多事不能光看表面,至于帝关……那就更复杂了。 他摇了摇头,半响才道:“我在等一个人。” “等谁?” “一朝风月,万古长存,剑帝御青峰。” …… 枯玄海,浮云剑宗雪山之巅。 此刻,两人盘膝而坐,目光遥望远方,他们所看的方向,依稀能见到圣光在燃烧。 一人丰神俊朗,器宇非凡,正是浮云剑宗宗主剑惊天。 跨过龙脉关卡,一入生死境成为天王的剑惊天,也恢复了原本俊朗的容貌。 在他身旁则是师弟封珏,自从伤好之后,便被牧川打发到了浮云剑宗,与剑惊天作伴。 说是作伴,也有让剑惊天教导这位师弟的意思。 “不知道大师兄和二师姐在做什么……”封珏 看向远方,悠悠叹道,而后又偷偷瞥了眼剑惊天。 对方已经沉默了很长时间,一直看着远方,一句话都没说。 他想找点话题,可剑惊天显然没有搭理的意思。 他隐约间察觉到什么,可又什么都看不清,问剑惊天,剑惊天也是不说,只是一言不发的看向远方。 “好冷,好冷!” 就在此时,雪山之下一道人影笑吟吟的爬了上来。 此地奇寒无比,龙脉之下的存在,难以抵抗。江离尘笑眯眯的走上来,搓了搓手,看向二人行礼道:“见过师尊,见过师叔。” “不是让你在神境祭坛内修炼吗?怎么跑出来了?”剑惊天皱眉道。 浮云剑宗后山的祭坛,被林云发掘出来后,算是一处难得的秘境,剑惊天一直让江离尘在那修炼。 江离尘不敢直视,笑道:“我这不是关心林师弟他们,林师弟他们入荒古战场这么久了,应该有消息传来了,师尊你知道了吗?” 荒古战场开启,整个荒古域都知道了。 江离尘去不了,但他知道林师弟和叶梓菱肯定会去,实在难以放下牵挂。 剑惊天面色未变,封珏闻听此言后,神色微怔,下一刻脸色哗然巨变。 “艹!” 封珏骂了一声,起身便要走。 他总算回过神来了,远处的那些光芒代表着什么,那是圣战! 因师弟而起的圣者之战! “回来。” 剑惊天反手就将他按了下去,冷声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0章 一种选择 “什么?北朔太子逃走了?”听到孙道义的话,王骞惊讶出声。 一旁的严光弼点了点头,解释了一句,“北朔太子让属下假扮成了他,自己乔装离开了!” “这……”王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请陛下立即下旨通缉宁王!”孙道义再次谏言道。 “宁王之事,朕心中有数,爱卿无需多言!”皇帝却只是很平静地说了一句,并没有要立即通缉凌千雪的意思。 “陛下……”孙道义开口还想再谏言。 皇帝却是直接打断了他,“管好你自己分内之事,操持好太后的寿典,其它的事,无需你置喙!” “陛下……”孙道义再度张了张口。 皇帝直接摆了摆手,“行了,退下吧!” “臣告退!”皇帝的神色明显有些不耐烦,孙道义也不敢再多言,便只能退了下去。 孙道义一走,皇帝看向王骞和严光弼,“你们也退下吧!” “臣告退!”王骞和严光弼虽然心里也满是疑惑和不解,可也不敢多言,齐齐执了一礼,便退出了宣政殿。 王骞和严光弼离开后,皇帝揉了揉眉心,似走着疲累。 “陛下,可是累了?要不老奴扶您去歇会儿?”刘深看见皇帝的动作,试探着问了一句。 皇帝摆了摆手,“朕不累!” “陛下,骁骑将军谭琸出事了!” 皇帝话音刚落,一个内侍进来禀报了一句。 “怎么,谭琸也死了?”皇帝闻言,开口问了一句,语气里对谭琸出事似乎并不意外。 听到皇帝的文化,那内侍愣了一愣,没料到皇帝竟然会这么问。 愣了一瞬之后,那内侍答道:“谭将军没死,只是摔断了腿!” “怎么摔断的?”皇帝问道。 “谭将军在自家马场骑马时,坐下的马突然发狂,将谭将军甩了下来!”内侍如实答道。 皇帝摆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内侍闻言,行了一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哼!”皇帝冷哼了一声,“前日虞成济坠崖摔死,今日谭琸就摔断了腿,满朝众臣都在关注北境的安危,他们可倒好,死死地盯上了北境的兵权,斗得热火朝天!” 虞成济怎么死的,谭琸为何会摔断了腿,皇帝不用想,便能猜到是怎么回事,除了一心要争夺北境兵权的傅明宇和陌宸旭会对虞成济和谭琸下手,根本不用做他想。 刘深站在一旁,默默听着,也不说话,皇帝说的‘他们’是谁,刘深心里自是十分清楚。 可惜,安王和左相再怎么斗,再怎么算计,也终究是一场空。 “你说,给宁王下毒的会是谁?”皇帝皱着眉,琢磨着要下毒毒死凌千雪的人会是谁。 “会不会是北朔太子?”刘深推测道。 “不会!”皇帝摇了摇头,“拓跋玠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能将人安插到刑部大牢里去!而且,拓跋玠自认为自己算计的天衣无缝,不会多此一举想着要毒死宁王!” “那会是谁想要毒害宁王?”刘深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还有谁会想要置凌千雪于死地。 皇帝蹙着眉,眸色深了深,“宁王若是死了,北境的兵权才算真正空了出来,在这个时候,急于置宁王于死地的,怕是也只有他们了!” 听到皇帝的话,刘深立时被愣住了。 刘深很清楚皇帝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正因为清楚,刘深才被惊了个不轻。 刘深心里在默默琢磨着,按陛下这猜测,就是安王或者左相为了北境的兵权,趁着宁王困于狱中之时,要置宁王于死地。 安王和左相为了争夺北境的兵权,能对谭琸和虞成济下手,那对宁王下手,或许也不无可能。 只是,不知道这次对宁王下毒的,是安王还是左相! 刘深正琢磨着皇帝的话,再度开了口,“这场大戏,还真是热闹!” 皇帝的神色和语气中,带着浓重的嘲讽。 一旁的刘深听着这话,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句,等这场戏唱完,等到真相揭开的那一刻,安王和左相就会知道,无论他们有多少算计,终究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 “沈兄,你……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把宁王给放走了?” 刑部大牢里,吴俊道看着坐在牢房里的沈思航,万分不解地问道。 “你别问了,我什么也不不知道!”沈思航一脸的淡然,完全没有身半点陷囹圄的样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什么也不知道!”吴俊道一脸的焦急之色,“你知不知道因为宁王逃狱,,北朔太子跑了,朝堂上已经炸了锅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放走了宁王,有多少人上疏奏请陛下将你处死?” “可以想见!”沈思航点了点头,依旧淡然得很。 “你既然知道,那还一点也不着急?还说你什么也不知道?”吴俊道看着 像没事人一样的沈思航,脸上尽是焦急和无奈。 沈思航淡淡瞧了吴俊道一眼,“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吴俊道没好气地瞪了沈思航一眼,“你都进大牢了,我能不着急吗?” 沈思航瞧着吴俊道,开口问道:“我是进了这刑部大牢,但陛下可有说要杀了我?” 吴俊道闻言,愣了一下,“陛下……” 愣了一瞬之后,吴俊道开始仔细琢磨起来,“朝中那么多人上疏谏言陛下处死你,可陛下……好像完全是个置之不理的态度!” “别说陛下对你放跑宁王的事置之不理,就是宁王,还有北朔太子逃走,好像也是个不管不问的态度,任再多的人上疏谏言,陛下竟直接称病了,压根谁也不见,陛下这反应,着实有些奇怪!”吴俊道越琢磨越觉得皇帝的反应不太寻常。 “陛下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吴俊道越想越想不明白。 沈思航瞧了一眼不停琢磨的吴俊道,开口说道:“你有时间在这琢磨这些,还不如去帮我查查是何人要毒杀宁王!” 吴俊道很是无奈地看着沈思航,“你自己都进大牢了,还关心是谁要杀宁王!” “我进不进大牢无所谓,可宁王的生死,关乎北境乃至整个东祁的安稳,若是宁王真的在狱中出事了,我就是整个东祁的罪人,百死难赎!”沈思航一脸的严肃,神色间甚至带着几分凝重。 “你……”吴俊道被沈思航一番话说的愣了一愣。 “你让王骞同陛下说你无颜面对陛下,是因为这个?”吴俊道突然想起了沈思航让王骞转述给皇帝的话。 “嗯!”沈思航点了点头。 “所以,你有时间,就去帮我查查究竟是谁要杀宁王!”沈思航看着吴俊道,十分郑重地说道。 “王骞已经在查了,不过,估计到最后什么也查不出来!”吴俊道边说着话,边摇了摇头。 “下毒之人被灭口了?”沈思航闻言,皱着眉猜测道。 “嗯!”吴俊道点了点头,“王骞很快就查到了那个有下毒嫌疑的人,是牢里的一个狱卒,王骞立即派人去抓捕,可还是晚了一步,差役赶到的时候,那个狱卒已经死了!” “果然还是被灭口了!”见吴俊道点头,沈思航倒也不意外,似是早就料到了。 “你说是谁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毒杀宁王?”吴俊道蹙着眉琢磨着。 “你说宁王手里有什么是有些人最想要的?”沈思航不答反问。 “宁王手里有……”吴俊道思索着沈思航的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兵权!你是说北境的兵权?” “嗯!”沈思航点了点头。 “那……想要兵权的不就是……”吴俊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前日,安王极力举荐接掌北境兵马的虞成济才坠崖摔死了,而今日,左相拼命推举的谭琸就在自家马场骑马时摔断了腿!”吴俊道坠崖摔死的虞成济和摔断腿的谭琸。 “相比宁王,还有北朔太子,虞成济坠崖摔死和谭琸摔断腿的事,确实引不起多少关注,可现在想想,还真是细思极恐!”琢磨明白了的吴俊道立马就意识到了背后的歹毒心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1章 一次旅行 “如何?我画得可好?”瑞和假装不知,还在自吹自擂, “我敢打包票, 这幅画勾勒出了她七八分神韵, 你若是见到她本人便知道, 她真是一位秀美又端庄又气质卓然的女子……” 夸奖的话落进连成骏的耳朵里, 让他心里像有蚂蚁在爬一样。他强笑着应和:“是、是, 的确是一位出色的姑娘……”又忍不住问, “桂生啊,你、你可见过拙荆?” 瑞和摇头:“没见过,瑾朝兄为何这样问?” 别说侯府规矩大, 就是普通官宦人家,男客女客都得分开招待,男客在前院,女客进内院。就连偶遇都是不可能的,男主外女主内,侯府女眷轻易不会上前院来。 他一个男客,如何能见到二门里的世子夫人呢? 连成骏想想也是,桂生去侯府做客也才几次?有时候是去大哥的院子,有时候来找他却也从不曾逾矩。 那这张画是怎么一回事?妻子是嫡长女, 娘家虽还有几个妹妹,但都是庶出,那几个姨妹他也见过, 跟妻子顶多只有两分相似。如这画中女子这般相貌, 得是妻子的双胞胎妹妹吧? 送走好友及其家人后, 连成骏洗漱一番,又喝了醒酒茶。妻子将空碗接过递给侍女,抱怨他怎么喝那么多酒。 灯光下,妻子的脸跟少时一般,只是更添成熟与高贵。他恍惚地又想起了那副画,问妻子是否有双胞胎姐妹? 妻子嗔了他一眼:“我们两家是世交,我有没有双胞胎姐妹你难道不知?” 连成骏讪笑:“你不知道,我适才看了一幅画,是桂生画的,你道他为何二十多了还不娶妻?原是他有心上人,他今天趁着酒兴将心上人画与我看,那女子竟与你有九成相似,看着那画,我想起了你十七八岁的模样。你说这是不是天赐的缘分,我与桂生长得像,他的心上人与你长得像,若是那女子没有不告而别,他们两人姻缘天成,若我们四人站在一起,世人该十足惊奇了。” “是么?可真是缘分。”周淑慧淡淡地笑,指甲掐住掌心,些微刺痛让她稳住心神。还好她之前打发人去前院送两道菜,知道那边在画画,不然的话毫无准备,此时她一定分寸大乱! 可即使有心理准备,她的心也跟热油熬一样,头又再次隐隐闷痛起来。 这日子可何时是个头! 周淑慧因为这次请客心情极差,又不能在丈夫面前表现出来,这一憋闷,头疼的毛病就总是好不全。即便这园子草木繁茂凉风徐徐也无法给她带来好心情 ,她的心中燥热,园子再凉快也无法让她安然入眠。 这边,瑞和带着郝氏她们回了自己的园子,到家后他梳洗一番才去给郝氏请安,顺道问今天做客的感想。 “世子夫人是极和气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贵女。”郝氏还有一些感叹,想着如果自己儿子以后也能娶到类似的名门淑女就好了。 孙秀云低声说:“世子夫人的风度自然是极好的,不过跟我们不是一类人。”她从头到尾都觉得别扭,唉,也是自己不争气。 瑞和便笑了:“也就这一次,以后也不可能总跟人家吃饭呐。”又问两个外甥女,“大妮小妮呢,有没有听话讲礼貌?” 大妮抿嘴笑着点头,小妮赶紧说:“糕点好吃,舅舅我给你留啦。”掏出自己的帕子,里面是一块点心,瑞和接过来吃下,赞同地点头:“果然好吃,谢谢小妮。”小妮就开心地笑了。 陪了她们三天,瑞和多请的假期就没了。这园子里的奴仆不算多,十三个,一直在这里照看园子。齐皇将园子赏给他,园子里的附加财产即奴仆也成了他的了,这些奴仆都出自内廷司,规矩都很好,也靠得住,让他们照顾郝氏她们他也放心。 之后的日子,瑞和便在休沐日到园子里陪伴郝氏,孙秀才还挺忙的,去过两回就不去了。园子够大,郝氏他们住的很自在舒坦,见状瑞和也就放心了。闲了,他就去铺子里转转,好生经营家中产业。 齐皇赏赐的金银这几年也花费了一些,剩下的在京城这等高物价的地方也能让他们一家人生活十年了,不过银钱这种东西若是只花不赚,就会像水一样流走。同僚之间交际要花费、宅子需要维护、奴仆需要发月钱四季衣裳。他说将两个外甥女当自己女儿抚养不是说笑的,那就得负责给她们备嫁妆……总之,花钱的地方不少。 为了开源,瑞和很重视家中的生意,开始的时候他只有一间铺子,就是周尚书为女儿赔罪时送的那间。 那是一间酒楼,位置极好,客似云来,可见周尚书是下了血本的。接下酒楼后,瑞和也没有辞退原先的员工,见员工都还能干,就让他们继续干着,只每月让他们送账本给他看,一季度一小结,一年一大结算,每年都能有四千两到五千两左右的收益。 去年他为孙秀云开了一间铺子,铺子不是很大,只卖胭脂水粉。配方是他拿出来的,上辈子做葛长安时,也就前面几年忙一些,等到七皇子登基,他这个先生就跟着享福了。 等到身子骨无法游山玩水了,他就回到了京城。 空闲的时间多了,为了给之后的任务做准备,他就开始收集方子,皇帝知道他上了年纪的新爱好之后一如既往地支持,将宫廷内务司的方子图纸都给他送了过去,包括胭脂水粉方子、地方进献的新型织机图纸、各种膳食菜谱、酿酒方子、美容养颜秘方…… 还问他:“先生要不要太医院的药方子?” 当然要了,那些可是集齐大燕国顶尖医疗水平力量的太医院的方子啊,不背浪费了。 这些都是从任务世界里获得的,以后若是遇到用得上的场合,就不需要向子兑换系统购买,不就节约许多星币了吗? 系统460:“……” 方子拿出来后,孙秀云就认真研究起来,做出来的成品非常不错。后来铺子开起来,家里的奴仆也帮着制作,走量少高档路线,一盒胭脂卖五两银子都有人买。 这天,他从胭脂铺子里出来时,与两个年轻女子擦身而过,其中一个女子喊住他:“这位公子——” 瑞和回头,女子笑着跟他打招呼:“你是孙公子吧?我在家里见过你,我是周家的女儿。” “见过周姑娘。”瑞和行礼问好。 “你一个男子,为何会来胭脂铺子?”周姑娘问。 “这是我姐姐的铺子,我过来看看。”瑞和淡淡地笑。 “原来是孙家姐姐的铺子。”女子笑着看向婢女的手,“难怪胭脂做得那般好,我忍不住买了许多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2章 一只小猫 “城墙内才叫顿沃”,这句简单的民谚道尽了帝国皇城一墙之隔的天渊之别。 顿沃内城——丹沃尔帝国最耀眼的珍珠,往年间,经常能看见被成桶泼洒的美酒和冻死饿死的尸骨分列在仅仅20米宽的高墙内外,让人不禁感叹这里是天堂和地狱并存的地方。 正是因为这种近乎于两个世界的差别,需求产生了,城外的贫民区需要贵族老爷们偶尔从指缝间漏出的高级货,内城的高门大户有时候也需要一些来自底层的不入流小玩意儿,而老王、竹中和科尔沃一行人进城的密道,就是这种市场需求的产物。 这条密道原来主要是为了贩运私酒建成的,因为需求量大,瓶装的私酒又属于易碎品,所以密道修的颇为宽大,众人排开队形在密道里前进,也不显得拥挤。 地形平坦开阔,故而大家的行进速度很快,大约20分钟不到的时间,刺杀甘博尔的全员就进入了皇都顿沃的内城。 鼠疫的魔爪和摄政王的苛政并没有因为这座宏伟的城市是帝国的心脏就放过它,昔日威严大气的帝国皇城是全世界最繁华的都会之一,随处都可以见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来自异邦的行商和携带者奇珍异宝的海客。 而现在,伟大的皇都显得灰败颓唐,大街上行人稀少,家家闭门锁户,好像只要关上了家里的大门,鼠疫就没办法入侵了似的。 各种鳞次栉比的高大建筑倒是不会随着瘟疫而消失,不过看得出,人口锐减导致的用工荒还是影响了这些宏伟建筑昔日丰拔身姿,他们如同一群衣衫褴褛的巨人,只剩下高大腐朽的外壳。 就算是如此,虎死威犹在,这里仍然是摄政王发号施令的治所,如果说十几个群着装整齐、行动进退划一的武装汉子突然出现在顿沃内城的街头,肯定会被市警队或者铁面督军直接带走问话的。 细心的竹中在密道内准备了大量的内城居民服饰和伪装物,沿途,所有人都换装易容,有胡子的刮干净,没胡子贴上假须,配上各种行业的服饰,扮成各种身份,在没有见到甘博尔之前,他们引起的注意当然越少越好。 最终到达内城的时候,15人的队伍化为小队,分头行动。 12个鲸油私掠者分成3个四人队,做远航归来的海客打扮,分散到城内,准备执行预定的吸引火力计划。 老王、竹中和科尔沃3人组成的刺杀主力队预备悄悄接近甘博尔的官邸,竹中年纪小,扮成卖新闻的报童,老王和科尔沃则装成走街串巷零售香烟的小贩,4个小队分批以 10分钟为间隔从隐蔽的密道口混进顿沃城。 科尔沃带领主刺杀小队垫在最后出发,竹中先行5分钟,小孩的身份不容易遭到盘问,报童也有非常合理的借口到处闲晃,由他作为探路者,沿途留下记号,告诉老王和科尔沃前进的方向。 老王和科尔沃则各抱一个打开的大匣子,绑紧布条勒在肩上,再用胸膛顶住匣子的下边沿,把匣子展开支棱出来,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老王的匣子里面,整齐的码着五排五列二十五盒香烟,科尔沃这边则摆着一札烟丝和几根雪茄,这种卖烟的贩子通常两人成伙儿,一个卖盒装纸卷烟,另一人卖的相对杂,烟斗丝、雪茄甚至生烟叶子都卖,最后两人一起分账,帝国人习惯叫他们“联体盒子”,如此,俩人就算黏在一起也不会引起怀疑。 “帝国上等雾牌香烟~马哈岛特产的烟丝~还有东方来的的香料烟叶啦~!”老王娴熟的吆喝着,和科尔沃一起溜溜达达的前进。 老王原来是干什么的,叫卖吆喝对他来说那都不叫事儿,竹中叫几个小麻雀探听了街上香烟小贩的叫卖之后回来跟老王重复几遍,王哥立马就进入了角『色』,不管神态气质,无一处不『露』小贩的型格。 科尔沃虽然是皇家侍卫长,又有前护国者的头衔,但是底子里是刺杀起家,湿活儿也没少做,融入社会模仿市井百态这一条对他是必修课,跟着老王沿路装模作样,也没什么问题。 两个人坠在竹中之后大约有三四百米的距离,跟着记号前行,越靠近甘博尔官邸所在的内城中心区,路上巡逻的铁面督军和市警队越多,时不时的有人拦下他们盘问,顺带揩油顺走一两包香烟。 甘博尔作为新晋的帝国至高督军已经有5个月的时间,他是摄政王的亲密盟友,身份地位随着摄政王势力在帝国政坛的扩张水涨船高,现在已经隐隐控制了半个帝国的军事力量,是仅次于摄政王的二号人物。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铁面督军部队作为甘博尔嫡系,现在也混的权势熏天,尤其是负责顿沃皇都守备工作的这一批,小则,打着调查可疑分子的旗号,在街上打人踹摊如同家常便饭;大则,随意出入帝国贵族居所,随便扣上涉嫌女皇刺杀案的帽子就能将人带走。 不过,如果把这些家伙单纯的理解为狗仗人势的恶奴就大错特错了,铁面督军的选拔训练过程极为严苛,每个人都有接近精锐皇家卫士的实力,他们就是老王三人接近甘博尔官邸的最大阻碍。 “盒子,站住,滚 过来!”又有一队铁面督军神『色』不善的叫住老王和科尔沃,抬手像招呼狗一样勾了两下,示意他们过来,沿路上这样的事情多了,老王和前护国者隐秘的对了对眼神,带着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 “尊贵的老爷,愿季风把你们的勇武传遍所有的海洋。”老王今天白天集中突击了大量的小贩对执法者的奉承话,这会儿用起顺溜的很,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在菜市场和城管虚与委蛇的场面。 “闭上嘴!”答话的铁面督军似乎见多了对他阿谀的商贩,不耐烦地低喝了老王一句,顺手在他胸前的匣子里翻翻捡捡,装作一副审查的样子,拉长了腔调道:“你这匣子里面,有没有违禁的私货啊?” 尽管铁面督军都是用铁面具遮脸,看不见表情,声音听起来也像是把人关在罐头里发出来的,可老王还是从他问话的语气里听出了漫不经心和敲竹杠的意味。 菜贩子立即惶恐道:“哎呀尊贵的督军老爷,我可是个诚实的商贩,从来都只赚正直钱的,很多巡区在这几条街上的督军老爷,都是我们兄弟俩的常客呢。” 铁面督军的心思压根没在搜查上,伸手和弄和弄,把老王码好的烟盒搅的一团『乱』道:“正直钱?街上的盒子们有几个是赚正直钱的?我看你们是要跟我们回督军总队检查一下了吧?” 话这么说,铁面督军身子可没挪窝,还是伸手在匣子里面划拉着,时不时抬头打量老王和科尔沃,铁面具后面『射』出来的目光带着一丝不耐烦。 “督军老爷,您看,我们只是两个小商人,根本就不敢劳动你们的大驾。”科尔沃抢上前来,把王满仓往边上推了推,然后从挑出两包卷烟双手送到那个刚才那个铁面督军的面前,陪着笑道:“老爷,您试试这些烟卷的成『色』,不就可以了么?谁敢不信任帝国铁面督军老爷们对烟草的品味呢?” 这是老王和科尔沃的计策,抽一人当愣头青,装作不懂街面上肮脏勾当的样子,另一个人再上来打圆场行贿,这样的配合更容易被人采信。 策略收到了成效,那铁面督军瞥了眼科尔沃递过来的手,最终微不可查的哼哼了几声,表达出一种略带轻蔑的领情,然后他抽回搅在烟匣子里面的手,拿过了那两包烟,随后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点头哈腰的科尔沃和老王赶紧走开,好像连话都懒得对这些贱民多说几句。 科尔沃陪着笑,把头压的更低,垂在身侧的手隐蔽的对老王比划一下,王满仓会意,离开那几个已经开始分发香烟的铁面督军,继续向前 走去,竹中的记号外人完全不会注意到,但是他们商量好的内部人一看,又可以很简单的分辨出来。 科尔沃也起身跟上老王的脚步,两人像被索贿之前没两样,一前一后继续沿着记号走,老王活动活动下颚,准备再次开始叫卖。 就在这嗓子要喊还没喊出来的时候,那种被铁皮蒙住的声音再次闷响起来:“站住!” 老王和科尔沃同时一愣,心中开始微微打鼓,来的路上他们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3章 一次告别 太招摇了 安夏儿咽了咽。 确实…… “嗯?”安夏儿突然闻了闻,“你用的是‘唯丽’的香水?” “那当然。”展倩骄傲地道,“你上回不是让人送给了我一大份么,我一定会送完,以身支持我姐们设计的第一款香水!” “好好好。”安夏儿连连点头,“以后‘唯丽’若是上线了其他产品,我一定也免费送你一份体验一下。” “那你下一份是什么,还是香氛产品么?”展倩道,“这回安氏香水上市后的评价远没有‘唯丽’的好,你已经胜了一筹,我感觉你可以在现在‘唯丽’品牌的名声打响后,开护肤品之类的。” “这个再迟一点。”安夏儿计划着,“等我以‘唯丽’创立者的身份站出去后,再向护肤品那方面展,目前做香氛产品比较轻松。” “怎么轻松?下回再设计一款香水?” “我想在这次香水的基础上先升级一下,到时像香奈儿5号一样,再取个响亮而特别的名字……” ……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z市机场。 z市天气比较暖,从机场一出来魏管家安排的车便到了,安夏儿在飞机降落的时候以免会干扰到飞机把手机关了,一路与展倩侃大山一边上车。 “少夫人,请坐好。”魏管家在外面关上车门。 其他保镖也相继上车了。 魏管家刚要上车便接到了6白的电话。 “安夏儿手机怎么打不通?”6白定时查岗,“我不是交待过她保证手机随时开机?” “大少爷,你息怒。”魏管家赶紧道,“刚才飞机降落时少夫人把手机关了,毕竟不是私人飞机,民航一般禁止乘客在飞机上通电话,起飞和降落时更是要关机。” “她坐民航过去做什么?”6白冷道,“我有私家飞机给她,她还嫌弃?” 6白上回出国公干也坐过一回民航,不知有多麻烦,所以特地交待让安夏儿直接坐他的私人飞机过去。 不想安夏儿不从…… 竟嫌弃他的飞机。 “这个。”魏管家汗了汗,“少夫人说太招摇了。” “招摇?”6白不悦,“我6白的女人坐私人飞机,会招摇?” “大少爷,少夫人不是这意思。”魏管家解释道,“但大少爷请放心,现在已经安全到了z市,我会全程带人保护着少夫人的安全,在下午就赶回去。” “算了。”6白叹了叹,“若是在z市那边碰到了那个祈雷,知道怎么做了?” “明白,立即拿下。” “明白就行。”6白道,“你们看好她,她若是回来掉了一根头,我唯你们是问。” “是,大少爷。” 魏管家笔直地站着回应。 魏管家上车后,一行车马上离开了机场,直接前往了那座医院的方向。 半个小时车程,到了z市最大的中心医院,这是本市最权威的医院。 安夏儿戴着棒球帽,墨镜和口罩,被张脸被捂得严严实实的,最后才在魏管家和保镖的拥护下进了医院,但安夏儿穿着不菲,又带着保镖和私人管家,一进医院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视…… “那个……”安夏儿轻声问展倩,“认不出我吧?” “放心吧。”展倩啧了一声,“这些人是看到你带着保镖出现,阵仗太大了,顶多猜你是个有钱人或是个小半个明星。” 明星? 安夏儿眉角跳了一下,“早知道我是该一个人过来。” “少夫人,这不行。”魏管家在身后听到了她的话,“你一个人过来万一碰到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我们必须将少夫人你毫无损得带回去。” 不然他们少夫人若出了什么事,他们大少爷不剥了他们皮…… 况且安夏儿是来看那个祈雷的奶奶,极有可能会碰到祈雷或南宫家的人,那就更要注意了。 “是,是。”安夏儿叹了声,“那就麻烦你们保护我了?” “少夫人请放心。” “……” 安夏儿汗。 这是z市第一中心医院,医资力量雄厚,本市医疗设备最为先进的一所医院,甚至有多个国内外的权威医生,故这座医院非常有名,有一些外省的人看疑难杂症都会前来。 周末人比较多。 安夏儿他们进入电梯后,电梯外面的人看到里面那些高大魁梧的保镖,被他们惊人的气势吓倒,又退了出去。 从电梯出来后,是住院部。 展倩感概地道,“我终于也体会了一回,被人主动让电梯的感觉了,以前坐电梯如果看到有重大领导在里面我也不敢进去……” “……”1t 安夏儿瀑布汗。 果然带管家和保镖出来,也太招摇了! 魏管家显然早就联系到了医院这边的人,他们一行人从电梯刚出来,住 院部的一个领导便带着人过来了,“请问你们是秦先生说的……” “我们过来看看那个祈老太。”魏管家道,“我姓魏。” “原来是魏管家,那位秦先生提过有个魏管家会过来。”这领导马上道,“这边请这边请,祈老太的病房在这边。” 秦修桀显然已经让人注意着祈老太太这边…… 看着在前面带路的那个医院领导,安夏儿道,“这医院的人知道我们会来?” “少夫人。”魏管家轻说,“你来了这医院的消息不能透露,秦特助只说了我会过来。大少爷早就让人注意着这边了,这医院的人是秦特助安排的,会时刻关注着祈老太这边。” 祈雷若一露面…… “是要抓祈雷么?”安夏儿抿了抿唇,“上回,6白不是说放他走了吗。” “少夫人,上回是上回。”魏管家道,“大少爷是答应过你放他一回,但这个祈雷离开白夜行宫后并没有回那座大学,也没有在这座医院出现过,那他可能继续投靠了南宫家那边,那就是敌人了,他现在露面,大少爷自然不会再放过他……” 安夏儿手指紧握着。 那如果祈雷上回直接回到了大学,就表示他悔过了么…… 为什么? 为什么祈雷没有回来? “小夏。”展倩提醒她,“别意气用事。” 安夏儿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4章 一段故事 林云的举动可谓是胆大包天,不过眼下一片乱象中,能注意到他的人太少了。 除却龙昊之外,大多自保都困难重重。 吼! 憾天魔猿见林云居然爬上了自己的兵刃,大怒不已,毛茸茸的手臂愤怒的抖动挥舞起来。 林云的身体,顿时随着百丈石柱在半空中颤动起来,不一会就被直接抖了下去。 被抖下去的刹那,林云人半空中出现数不清的残影,那诸多残影练成一片,宛如一片云悄然散开,汇聚成浩瀚云海。 莽莽剑势磅礴如山,可却在散与无形,飘渺如云。 咔!咔!咔! 那憾天魔猿却是懒得理会这么多,鼻孔中喷出暴戾的黑气,狰狞的石柱轻灵如棍不停的扫来,将残影不断击碎。 可不等他再度发威,那漫天残影便在瞬间重叠,重叠的刹那有月光在林云身上变幻。 阴晴圆缺,风云变幻。 等到林云出剑的刹那,运销雨霁,彩彻区明。剑芒如皓月之光,青天碧水,湖泊如镜,葬花与明月同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镜花水月,水月镜花! 那憾天魔猿还未反应过来,于此等华丽的异象中,林云手中葬花便刺在其眉心之中。 铛! 有金属般沉重的声音,鲜血飞溅,林云剑像是刺在坚固的宝器上,震的他手臂微麻。 那憾天魔猿光滑的额头眉心,出现一道三寸长的伤口,鲜血不停的溢出,流的它满脸都是。 看上去骇人无比,可实际上仅仅只是轻伤,这妖兽的头盖骨实在硬的不可思议。 “退!” 林云面色微惊,连忙闪身飞退,他离那魔猿太近了。对方整个脸就有他的身子长,那瞳孔中黑色魔焰的温度,几乎灼烧到了林云身上的肌肤。 吼! 可吃痛之下,憾天魔猿陷入前所未有的狂暴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 嗡!嗡!嗡! 它吼出恐怖的妖风,林云双耳震的嗡嗡作响,音波激荡,将他瞬间震飞,体内真元紊乱起来。 锵!锵! 紫府处那多银色的紫鸢花,颤动不停,花瓣在触动间于林云体内响起铮铮剑鸣。 不待林云在半空中稳住神性,那石柱便如一座山峰横扫而至,所过之处,气流倒卷进而炸裂,在半空中爆发出惊天般的呼啸。 林云甚至来不及擦拭嘴角的血渍,在这电光火石间, 闪电般刺出一剑。 铛! 看似淡薄的剑尖,以凌冽的锋芒,将那呼啸而来的石柱抵住了刹那。 咔!咔!咔! 剑尖刺入石柱半寸,石柱表面上纹路龟裂,尘埃与石屑唰唰落下。 刹那之后,恐怖的气劲从石柱爆涌而至,林云在半空被闪电般震飞。 飞退中,林云左手五根手指变得如紫玉般琉璃,纤尘不染,手指在半空中波动,像是拨弄着琴弦。 又是在捕风捉剑,凝练着无边大势。 当如玉般光滑的手背上有紫鸢花绽放之时,林云屈指一弹,他的身后瞬间有冰晶般的庞大紫鸢花轰然成型。 十指连心,神剑有灵! 黑夜中有水桶粗的紫色剑芒,犹如彩练,横贯虚空,刺在憾天魔猿的脖子上。 轰! 在这等粗壮的剑芒冲击下,憾天魔猿庞大的身躯,颤颤巍巍朝着后方退去。 每退一步,地面都发出剧烈的抖动,将附近许多妖兽直接震的血肉横飞,当场惨死。 皓月之光! 林云得势不饶人,手腕猛的一抖,上百道紫色剑束交织成网,结成一道浩大的剑网狠狠罩了下去。 霜寒万里! 天碎云! 可还未完,林云一剑刺出,又连出两剑。 恐怖的杀招,将憾天魔猿不停轰去,那庞大如山丘般的身影,在这等狂风暴雨的剑招轰击下,竟然硬生生倒了下去。 聚水成溪,奔流如风! 刺出三大三招的林云,在半空无处借力,同时应声而落。 只是落下的刹那,抬手就是一剑,这是他在青云宗修炼的流风剑法。时隔久远,可回想起来的刹那,施展起来却是半点都不生疏,像是烙印在灵魂深处从未忘记一般。 噗呲! 鲜血飞溅,那些朝他扑来的玄武境妖兽,顿时就被流水如风般的剑势刮成无数碎片。 “缺口打开了吗?” 林云扭头看去,远处墨水城水泄不通的妖兽群,被左云等人撕开一个口子,数不清的难民从城内仓皇而出。 吼! 可一声嘶吼打断林云的思绪,那倒在地上的憾天魔猿像是根本没受伤一样,直接爬了起来。 它身上的怒火燃烧成可怕的妖煞,有恐怖的威压,席卷八方。 那暴躁的头颅,四处扭动,在黑夜中寻找着林云的身影。 “ 还真是皮糙肉厚。” 林云摇了摇头,手中葬花刺出一剑,便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它边走边杀,一个照面就有数不清的妖兽,死在凌冽的剑光下。 有些侥幸没死的妖兽,来不及翻身,就被追赶而来的憾天魔猿直接踩成肉泥。 嘭! 半刻钟后,那憾天魔猿彻底怒了,他一脚将地面踏出上百道裂缝。 身躯如山岳般腾空,闪电般落在了林云的前方,抬手一棒就朝着林云砸了下来。 霸剑,奔雷斩电! 林云稍稍侧身,旋即便巨剑迎了上去,剑音如雷,剑芒如电,看似渺小的林云爆发出来的剑势却丝毫不弱。 铛! 剑芒与石柱再次对轰,祭出霸剑的林云,这次没有震飞。 不等那憾天魔猿露出诧异之色,抬手又是一剑斩了出去,霸剑,惊鸿破日! 周身两侧有无边剑势衍化的光幕,犹如苍穹之翼,狠狠一扇。 轰! 无尽的霸气睥睨八方,林云横空而起,抬手一剑当空落下去。 剑尖一点锋芒,硬生生将这黑夜都给劈了开来,炸裂出耀眼的光芒。 憾天魔猿眼中闪过抹惊讶之色,连忙双手握住石柱,如棍子横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嘭! 葬花劈在石柱上,沉重而霸道的剑势,将这百丈多高的憾天魔猿劈的步步紧退。 霸剑,星辰大爆! 林云收剑狂退,待头顶剑意凝聚的雷芒,宛若星辰般璀璨之时。 借着这股大势,再次狂劈了下去。 憾天魔猿再也不敢大意,脚掌在地面一踏,后退数百米。它在退,可它身上的妖煞却在不停的凝聚,到的最后,其浑身妖煞化为实质燃烧起黑色的魔焰。 蹭! 等到落地后,憾天魔猿迅猛无比的跳了起来,石柱如棒子般狠狠锤了下来。 无边剑意凝聚的星辰,在这神魔般的一击下,直接被轰碎。 林云如断线的风筝,从半空中狠狠坠落下去。 不过那憾天魔猿同样不好受,星辰虽然碎裂了,可林云的剑意却依旧未散。那些散乱的星芒,像是无数萤火跃动,虽微弱,可光芒完全没有熄灭的迹象。 等数不清的萤火笼罩下来之时,憾天魔猿身上,竟被砸的千疮百孔。 庞大的身躯犹如地面,被无数陨石砸过一般坑坑洼洼,数之不尽。 扑通! 它在这股大势之下,再度到了下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这魔猿……” 林云捂着心口,面色略显无奈,他被这一击轰得无力在出剑,那魔猿的哀嚎听起来生命力依旧旺盛的可怕。 小红! 就在林云将要开口叫唤血龙马时,方才如梦惊醒,脸上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情。 血龙马已经不在了,以往这等形势,血龙马永远都是他最后的退路。 原来他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存在,而浑然不知。 不等那憾天魔猿翻身,林云往嘴里塞了枚丹药,收敛气息。在茫茫夜色中朝着左云等人的远去的方向,悄然追去。 良久之后,身后憾天魔猿的怒吼声,越来越小,渐渐微弱不稳。 林云回头望去,就见墨水城的方向,一片火光冲天。 那在火光中,隐隐有类似魂魄一般幽光,凝练着痛苦绝望的负面情绪,朝着天上的魔云飘去。【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5章 重逢 不过,接下来金美姬用哑语做给他的简单手势,他确是看懂了。 “你的身份已经暴露,日伪军马上就要开始搜捕你,我是来接你出去的!” 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暴露,老武面色一沉,赶紧看了看身边的人群,下意识的离面前的军警远了一些。 下一刻,他将手伸进风衣的兜里,盯着挡在面前的警卫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 “小姐……我看您的朋友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我还有事,实在不能再陪您等下去了。” 坐在车里抽了一根烟,眼见火车站的大门被封的严严实实,年轻的司机瞅了瞅自己的手表,也彻底失去了耐心。 探出身子喊了一句,他迅速发动了汽车。 “请等等……我再给您付些钱,求您再等一会!” 意识到轿车司机要撇下自己的离开,金美姬也是急了,走过来就又拿出了一叠军票。 然而,这一次司机似乎是察觉出了什么,竟然说什么也不肯收钱了。 “这位小姐……我真的是有急事,不能在陪您等下去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说话间,司机挂上档就打算离开。 “别动……否则我一枪打死你!” 不过,就在年轻的司机以为可以逃走的时候,刚刚还一副楚楚可怜样子的金美姬脸色却陡然一变,直接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小型的勃朗宁手枪,对准了车内的司机。 “哎呦……哎呦我的姑奶奶啊……。我……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求您千万别开枪啊……。” “熄火下车……马上!” 没有给对方机会,金美姬的眼中杀气弥漫。 “好的……我下车……我下车……。” 熄了火,司机哆哆嗦嗦的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站在雨水中瑟瑟发抖。 “我不想为难你,识相的就赶紧离开这里……。” 一把将走出车厢的司机推到一边,金美姬让雨伞扔给对方后优雅的一掀旗袍的下摆,迅速坐进了驾驶室内。 下一刻,她将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摘下,用力扔给了站在车外一脸震惊的司机。 “够不够我就只有这些了,赶紧走……!” “哦……。” 意识到面前的女人要做什么,轿车司机傻眼之余,也赶紧远远跑开。大白天的,他可不想粘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 很快,就在金 美姬刚刚发动了汽车没多久之后,他身后城门方向的人群发出了一阵惊呼,纷纷四散开来。 显然,大批的日伪军正在从城门中涌出,惊到了附近的老百姓。 …… 见状,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的金美姬咬牙把心一横,发动汽车后直接挂挡踩下了油门。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别克轿车的轮胎在湿漉漉的沙土路上剧烈的摩擦了几下,掀起了一阵泥水。 下一刻,沉重的车身猛的加速起来,冲破雨雾的遮挡直奔不远处的栏杆和伪军撞了过去。 “妈呀……后面有车!” 就在伪军和军警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栏杆里面的人群上之时,毫无阻碍的别克轿车几乎是一瞬间就冲到了车站的大门口。 啪啪啪……啪啪! 与此同时,就在一众伪军尖叫着企图躲闪的时候,早就做好准备的老武也没有犹豫,直接举枪朝身边几名军警扣动了扳机,当场就打死打伤了数人! 这一下,原本那些聚集在大门口的军警和伪军彻底蒙了,纷纷惊恐的四散躲避撞击和子弹。 嘭……咔嚓! 伴随着一阵急刹和冲撞,别克轿车在撞飞两门伪军的同时,也将拦在大门口的栏杆彻底撞断。 下一秒,随着轿车停在了大门口,老武在推开一名慌不择路的行人,纵身跳进了敞开了车厢里。 就在他刚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同时,一发子弹就打在了车门上,差点伤到了老武。 “快走……!” 啪啪啪……! 低吼一声,老武右手狠狠的一拉敞开的车门,左手则是举枪再次击倒了一名企图朝二人开火的伪军。 吱呀…… 话音未落,金美姬已经猛的踩下油门,不顾一切的将轿车倒出了大门口。 “他娘的……都给我开枪,别让他们跑了!” 随着别克轿车驶离火车站的大门,原本负责指挥的伪军上尉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从躲藏的地方跑出来,他开始招呼手下人开枪反击。 刹那间,密集的子弹立刻朝不远处的轿车横扫了过去。 噼里啪啦……! 火星四溅之中,金美姬控制将轿车朝路边一拐,企图挂挡调转车头离开。 哒哒哒……哒哒哒! 然而就在这时,随着汽车的减速,后方涌来的人群中一挺歪把子机枪也开火了。刹那间,射来的子弹瞬间就笼罩了驾驶室。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中,金美姬的脸色顿时一白,不自主的闷哼了一声。 看到这,老武赶紧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枚手雷,拉开保险后直接扔向了不远处停着的卡车。 “别停下……从路边的建筑里冲出去,快!” 低头躲避着四处射来的子弹,老武一边大喊一边将手臂伸出车厢,朝涌过来的伪军连连开火。 轰……! 爆炸声中,原本停在路边的卡车瞬间成为了一团燃烧的火球,吓得追来的日伪军和铁路警察赶紧趴在了泥水中。 见状,顾不得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金美姬咬牙坐起身狠狠的一踩油门,直接开车撞开几个摊位钻进了路边的巷子里。 …… 这一下,众多的日伪军瞬间就被二人甩在了身后。 顷刻间,黑色的轿车如同一头失控的猛兽,在撞破几处木头栅栏后迅速消失在了磅礴大雨中。 …… 一个多小时后。 轰隆隆…… 闷雷声中,天空的黑云越来越厚,直到将最后一丝光亮都遮蔽了起来。 与此同时,倾分大雨也是瓢泼而下,很快就在路上形成了一寸后的积水。 泥泞的道路上,脸色苍白的金美姬在驾车艰难的驶入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方向盘上。 “邵夫人……!” 吱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6章 战争 张昱走到小灰人的尸体旁,一碰。哗~ 小灰人尸体立刻变成一滩灰。 取出一点在显微镜下观察,这灰变成了毫无活性的死灰。 “难道是因为一次性将能量用光了?”张昱取出之前抽取的小灰人血液,咬咬牙又开始了之前的实验。 小灰人实力很强,这只幼年的小灰人还是普斯借助张昱的药物才在小灰人没有发现的前提下捕捉到的。 现在普斯隐藏于暗处,这戈多城也会被那些人翻找个底朝天,因此他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这便是他最后能做的实验。 随着之前的一幕操作,一颗绿色的结晶出现在眼前。 张昱用镊子夹起,然后划开手臂,将它放了进去。 只见这绿色晶体一接触到张昱的血肉,便生出晶莹的浅绿色触须,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抓住张昱的手臂,同时血液也从这些触须中输送进了晶体。 随着血液输入,晶体也开始由绿色变成红色,又从红色变成奶白色,最终化作一滩类似于水的液体,融入到了张昱的身体之中。 “就这?”张昱等了几分钟,一点其他的异常都没有发生。 他有些失望,本以为自己也能获得超自然的力量,结果却白忙活一场。 看了眼实验室,张昱包扎好伤口,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和普斯会和。 临走前,他有些遗憾的看着断臂。 要是手臂没断就好了...... 之前虽然因为受伤而不能做大体力的实验,一些实验也交给了学生,但到底没有见证一个个奇特的生物在自己手中诞生来的舒服。 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几乎是张昱出现这个想法的瞬间,便感觉到了断裂的手臂处正在发痒。 他坚持住不去抓挠,想要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只见那手臂断裂处,一根根嫩芽冒出,然后嫩芽纠结成手掌模样,之后不断缠绕变大。 “手,回来了!”张昱惊喜的看着这一幕。 但很快他就感到了饥饿,而手掌现在也才拇指大小。 随着手掌不断变大,饥饿感也不断增加,而且,身体越来越空虚。 “快停,快停下来!”张昱连忙发出指令,但他的指令这一次不灵了,嫩芽仍在不断生长,而他的身体也仿佛藏了一个黑洞一旦迅速瘦弱。 “难道,之前的小灰人便是因为一次性将能量使用完才导致的变 成齑粉?”张昱恍然大悟,但他并没有小灰人对能量的掌控能力。 那就只有......吃! 张昱将行李放下,在实验室里面翻找食物。 压缩饼干,面饼,方便面...... 为了安稳的实验,他在实验室里面囤积了大量的食物。 怕大量用电导致别人察觉,他便直接干啃这些食物,就这冷水下肚。 咕咚咚~ 咔咔~ 咀嚼食物的声音在实验室里面不断响起。 不知吃了多久,牙齿都已经参差不齐,鲜血流出,张昱机械咬合的嘴巴终于停了下来。 嘴巴已经因为连续的咀嚼而变形,微张着,超出咀嚼范围便一阵剧痛。 茫然的低头看向手臂,只见那手臂断裂处连接着一只和肤色完全不同的手臂。 这手臂和他原来的差不多大,呈拳头状,上面满是绿色和红色混杂的树叶。 哗啦~ 将树叶捋下,一只木头纹路的手臂出现在眼前。 张昱张开手掌,又紧握。 太神奇了...... 它曾见过人鱼骨头,也曾见过人鱼战斗,更是见证过普斯被神话的过程。 一度以为,所谓的神都只是强大的生物罢了,但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才发现,这一幕是如此的神奇。 细胞,能量转化? 不! 绝不仅仅是这样,一定还有现代设备无法观测到的东西在里面,而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神力”。 他之前将绿色晶体放入体内时还有些害怕,万一自己的身体也像断裂的手臂那样变成木头,变成一个木头人。 但所幸,他没有变成木头人,除了因为吃下大量的食物而导致的脸部脱臼,嘴部酸痛,牙齿断裂,和见到食物就想吐的后遗症以外,并没有其他的症状。 没有痛苦,也没有什么冷热之类的感受。 仿佛人类本来就拥有这种晶体,只是现在重新拥有而已。 张昱摸了摸额头,他能够明显感觉到松果体的位置正在孕育着什么,传说人类曾有第三只眼,难道...... 放下手,地下室上面传来了脚步声。 看来,是他那些孝顺的徒弟向别人告发了他。 不过,张昱并不慌张,而是从兜里掏出一个按钮,按下。 砰! 不一会,上方传来巨响,是 他的徒弟们爆炸了。 他和普斯来往虽然是瞒着徒弟进行的,但研究普斯血液时他们也曾参与进来,应该是也猜到了什么。 但他从未对这些徒弟正在信任过,因此,他曾在暗中对他们进行了手术,将荧光蝴蝶的蛹放入了他们的肚中。 荧光蝴蝶的蛹很容易孵化,温度达到三度左右即可。 他刚刚也只不过是将上面的空调打开了而已。 随后,张昱提起行李箱,便直接从地下室的窗口钻了出去。 ...... 鼠神庙基地内,信徒们总算将神誉座位了自己的目标。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鼠神庙几乎没有发展,时间全部用来培养他们对神誉的认可。 很难,因为他们曾经都习惯另一只生活方式,被人侍候。 但有一点,他们信仰普斯,因此愿意抛弃过往的一切跟随普斯逃亡,因此愿意改变曾经的生活方式,一切向着神誉出发。 信徒们的精神面貌看起来比以往要精神许多,现在人人都有事情做,不像曾经那样除了被人侍候自己什么都不做。 安逸堕落的生活很舒服,但他们知道那是不对的,只是太过舒服了他们之前不愿意离开。 但现在,他们的神说话了,他们自然也遵从神谕,走出舒适圈。 “神,现在他们都已经习惯了积攒神誉,只是他们觉得这是他们应该做的,所以一直没有人来兑换东西。”木制宫殿前方,阿卡努指着来往的信徒们对普斯说道。 “没有一个人兑换东西?”普斯问道。 “是的。”阿卡努说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普斯心中有点忐忑。 若把鼠神庙比喻成一个社会,那神誉便是社会中的钱币。 一个国家,一个社会想要强大,想要发展,那作为命脉的经济就必须要流通起来。 它虽然已经决定以后离开鼠神庙,独自一鼠浪迹天涯。 但毕竟是学习了太多的人类知识,拥有了人类的感情。 这些孩子这么信仰他,哪怕这些信仰是他有意而为之,但也难免动容。 看着这些孩子的眼睛,普斯明白,这些孩子以后的一生都会信仰于它。 但这是不好的。 或许是良心发现,普斯终于发现因为自己的仇恨已经牵连进了太多的无辜了。 荧光蝴蝶,来自于红树林中心,本来无忧无虑的生活着,渴了喝 露水,饿了采花蜜。 但普斯为了对付人类的飞机,硬生生的将他们从深林中带出,然后还对她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改造。 还有老鼠,他们虽然人人喊打,但之要小心一些也没有生命之围,是普斯将他们感染,然后利用鼠族权杖将他们驱使着,化作硝烟战场上的尸体。 人类...... 对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刚开始是为了报仇,但到了现在,他早已说不清是报仇还是争夺生存空间了。 只是,就算那些人类伤害了它,但这些孩子是无辜的。 他们或许贫穷,但仍是人类社会的一员。 而现在,他们信仰了普斯,一生也不会改变。 在普斯离开后,他们会被人类社会所排挤,甚至伤害,所以,普斯要在走之前给他们创造一个小型的,自给自足的社会出来。 同时找些人类的书,并且将鼠神庙所做过的事情写下来,等他们的后代出生,或许会有一些人不像他们这样信仰普斯,从而走出溶洞,回归人类社会。 但毕竟是长期脱离人类社会,在想融入就会变得困难。 因此,普斯才创造了神誉体系,来让他们习惯秩序,遵守规则。 但现在,他们信仰普斯,连神誉都不用,这个社会很快就会崩塌。 看来,必须得像个办法才行。 夜晚,普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7章 强硬 虽然说是一件非常令人费解的事情,但是现在的黄铭也只能选择跟随着张晓。 毕竟后面的黑墙就像是一道循环的路,进去之后,无论走哪一个方向,终点只有女生宿舍一楼。 张晓带着黄铭上了五楼,在上楼的过程之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包括之前在幻象之中感受到的那一种就好像是自己性格被控制住的事情也并没有发生。 总的来说,现在进入女生宿舍到目前为止还算是比较顺利。 张晓和黄铭站在女生宿舍五楼的走廊上面,看着无风自动摇摆不停的走廊吊灯。 “哥们,你说真的有没有鬼啊。” 黄铭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看得出来他似乎对于这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张晓有些无奈,主要是因为之前幻象中和现实中两个黄铭的差别太大,让他看着有些蛋疼。 一个是被吓得似乎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记,而一个是兴奋得似乎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两种区别虽然很大,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张晓而言现实中的黄铭估计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有没有鬼,到时候你自己亲眼去看看不就行了?” “主要是我想让自己先有一个心理准备啊,你看看那些恐怖片里面,主角什么的根本就不相信有鬼的存在对吧。” “确实是。” “这样的主角才会被突然出现的鬼给吓一跳之类的对吧?”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所以我才会想要首先知道到底有没有鬼的存在,好让自己有一个心理准备之类的。” 张晓看着黄铭那一本正经的脸,有些默然无语,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有的,不过这种诡异生物根本就不用太害怕。” 虽然之前自己是死在了幻象里面,但张晓从脑袋被捏碎为止,内心都没有什么恐惧。 仔细想想,曾经的自己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根本就不会这么的淡定。 肯定会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吼声,这是一定会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重生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让自己变成了一个莫得感情的男人? 这是从对于之前在幻象里面看到黄铭丢下他逃跑过后,他的心里面没有一丝一毫怨气而猜测出来的。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表姐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还有自己为什么会被卷入这 一场莫名其妙的诡异事件之中。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诡异事件的吸铁石,这些诡异世界都是莫名其妙的将他卷入其中。 比如下楼想要包扎一下自己受伤的中指,就被卷入了楼下那间住着黑影诡异生物的房子里面。 然后接二连三的,这些诡异生物就像是飞蛾,而他就像是一团明火,莫名其妙就进来了。 要是他的胆子小一点的话,估计在最开始的电话恶灵那里就已经完蛋了。 “好了,现在我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虽然你说的鬼并不可怕,但我实在不太原因相信你,哥们这只是我实话实说,毕竟你这造型根本就不像是来抓鬼的,反而像是一个汽修工。” 黄铭的话将张晓从思绪之中拉了回来,张晓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不在理会,一步当先向着走廊深处慢慢踱步而去。 黄铭吐槽完后见到张晓已经抬起腿开始向着走廊深处前进,他只得连忙跟了上去。 从501到514的房间的路程之中,宿舍的房门都是紧闭着的,只有空气之中飘着淡淡的腐臭味道。 离514的宿舍房间越近,这一股味道就越加的浓郁,直到二人站在了514的房门之前。 那腐臭的味道已经浓郁的只要是闻上一口就会将胃里面的食物全部吐出来。 张晓皱着眉头看着宿舍里面昏暗的场景,此刻的514宿舍门是打开的,他伸出手向着电源开关轻轻一按。 “啪嗒!” 室内还是昏昏暗暗的,里面的灯并没有因为开关而亮起。 “停电了?” 张晓看着走廊上面无风自动的亮着的吊灯。 看来只是里面的灯打不开。 “要不我用手机照明?” 黄铭一边捂着鼻子,一边从裤兜里面掏出手机,打开了手机的照明。 顿时一道白色的细长光线从他的手机之中射出,径直射进了宿舍里面。 在那堆肉块旁边跪着一个人,手中捧着那些肉块,正在一口一口咬着进食。 那人嘴巴上面被全是生肉渣子,看起来极为的恶心。 不仅是那人的嘴巴,就连脸上,衣服上,还有手上,全是生肉碎渣。 “表姐?” 张晓一愣,前面正跪在地上的人正是在图书馆之中消失的了徐可可。 “徐可可?” 黄铭也是大吃一惊,这么震撼的一幕让他的手都有些发抖 ,光线被他带着抖动了两下。 正在‘进食’的徐可可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二人的呼唤。 依旧在不停的将地上已经腐臭的肉块使劲往自己的嘴里面塞去。 从她的口中不停的传出生肉被咀嚼的声音。 “她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黄铭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颤抖。 对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说,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震撼,就连张晓都有些恶心反胃。 能够坚持不吐出来,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真男人了。 “这种情况不是很明显的吗?” 张晓白了黄铭一眼,左手紧紧握了握扳手,向着宿舍之中的徐可可走去。 这种已经腐烂的肉块,吃进肚子里面到底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他不太明白。 但只要有一点点的尝试,也知道自己表姐肯定要到医院里面去洗洗胃之类的。 毕竟不知道这些扔在地上的肉块里面到底寄生了多少的寄生虫。 现在找到表姐就好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表姐给拉着出去不就行了? “表姐...” 张晓一边试图叫醒还在进食的表姐,一边向着她缓缓的靠近。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的表姐肯定是被什么诡异生物给控制住了。 那么他现在就要面临一个问题,如何将控制自己表姐的诡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8章 心跳 冰川冒着红光,晶莹剔透,从内而外的通透感,好似绝迹钻石,无与伦比的美观足以震撼所有生命。 若有星光级置身于此,亲眼目睹这座冰川,恐怕心神为其所慑,全身心统统沉浸在美感之内,死亡依然不自知。 毕竟是极寒废墟,星光级当然也活不下去,半秒不到,就要基因崩溃,同时灵魂消散……虚洞级也撑不了多久,而宙合境则是大有不同,领悟心力,能量分化,遍布身心,妥妥的高等生命。 “并不冷。” 韩东活动了一番手腕。 他灵魂护持身躯,便是极寒废墟再恐怖一百倍也威胁不到生命:“先瞧瞧这座红色冰川。” 顷刻间弥漫感知,纤毫毕现。 这座冰川的四维立体图一下子跃然纸上似得,浮现心头:“没有棱角也没有断裂缝隙,通体整齐平滑,莫非那柄宇宙奇物就藏在冰川内部?” 没猜错的话。 自从那三首黑龙遭遇封困,那柄宇宙奇物一直隐藏,不曾出世。二十万纪年就是两亿地球年,时间磨灭一切棱角,如此倒也说得通。 “可惜。” 韩东端详着红色冰川:“墟山秘境限制不了我的灵魂感知,亿万里之遥的汤崖白瑜,我都能隔空观察,可却渗透不了这些彩色冰晶,难道要凿穿这座红色冰川?” 他心生迟疑。 三星危险程度的宇宙秘境,永生者都要谨慎。 那条黑龙所在的彩色冰川,韩东仅仅打出一个窟洞,就算到最后,也没有崩塌冰川,只是令其沉落而已。 “这些冰山……” 韩东有点挠头,要知道冰川本身并不坚硬,关键是冰川内部的危险机制。 谁也看不准哪座冰川是危险的,哪座冰川是安全的,万一触发了某些危险机制,后果难以预料,他眸光时而闪耀,时而内敛。 不管怎么说,还是境界低。若为宇宙永生者,哪管三七二十一,一路横推过去即可。 咚咚。 他试着敲了敲红色冰川表面,发出清脆声响。 又催动灵魂威能,破开冰晶,凿出一个小洞窟,韩东往里面一看,弥漫着浅红雾气将空间隐隐冻结,怕是永生者进入其内,也得僵硬,动弹不得。 极寒废墟,遍地低温,冰川冰晶更是汇聚寒冷的物事,其内温度,轻易熄灭恒星。 “物质分子全冻碎。” 韩东又凿开一个洞口,刚刚一脚送回去三首黑 龙,他担心困兽犹斗,几乎是全力爆发,哪有时间注意冰川内部的温度情况。 先前没心思,如今却万分凝重,韩东暗暗无奈:“难怪三首黑龙很干脆的告诉我具体位置,不拖延,不隐瞒。” 确实,三首黑龙没有隐瞒的主要原因就是韩东境界不够,强行进入冰川,坚持不了太久,再说它还要抓韩东替代自己,有什么好隐瞒的。 退一万步讲,即使失败了,宙合境修为怎么进入冰川? 极寒废墟,没那么安全,处处都是危险。 “进不了!!” 墟山底部,似轻声呢喃,似狂吼尖叫的声音开始回荡,三首黑龙的暗黑鳞片尽数倒立,金色瞳孔也缩紧:“红色冰川那么多,单凭韩东你一个人怎么找,至少这次墟山开启你别想找到!” “就算撞大运。” “真的找到了。” “管你是不是人族天王,宙合境怎么进去啊,哈哈哈进不去的!” 永压墟山底部的三首黑龙发出一声声低吼。 它是亚等法力永生者。 它会一直活着,永远不会死,也永远逃不出去。要知道墟山高度约有一万多个光年,除非恒等法力永生者,燃烧自身法力,或能抬起墟山,但也仅有一丝可能。 “我是不死的。” 三首黑龙闭阖眼睛,三个庞然头颅化为一个,陷入重度沉睡。 …… 与此同时。 距离韩东约有三万亿公里的极寒废墟的一座暗红色壮丽冰川。 “我的天哪。” 永生者汤崖、永生者白瑜,两人不由得惊呼:“这座山如此之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高的。” 一边说着,一边仰望,白瑜那满头红发飘扬在后,如同火焰燃烧,又如烈风追随。 她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冰川:“真的太美了。” “别乱碰!” 汤崖面色一窒,连忙提醒道。墟山秘境处处有危机。 稍有不慎,便是生死局面,白瑜却不以为意:“你别大惊小怪的,没事,放心吧。” 她好歹是永生者,领悟道则。即使真有什么危险机制,能够导致她死亡,也不会是因为触摸一座冰川的表面,那简直太可笑了。 触发危险机制,亦有规律可循,越恐怖的危险机制,越是难以触发。 说着说着,白瑜漫不经心的摸了摸冰川表面,然后抬起手,她准备离开,可却发现自己的白皙 左手好像是粘在了冰川表面。 竟然动不了! 哪怕她用尽全力,仍然无法脱离。 “怎么回事?”汤崖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我也不知道。”白瑜开始催动弱等法力:“像是封困,像是胶带,我的手固定在了冰川表面。” 法力运转,她没有挣扎,只是一脸平静的切断左臂。 血液溅洒出来,骨骼筋脉断裂,从始至终,神色淡漠,仿佛断臂的人并不是她,全程冷静到了极点。 紧跟着。 她回头看向汤崖,淡笑道:“汤崖你看吧,我早就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倒是……” 汤崖刚露出笑容。 瞬间巨变! 那座暗红色壮丽冰川左摇右晃的猛然拔高一大截,白瑜那断臂粉碎,化为精纯能量融入冰川之内,似乎是冰川增高的必要养料——通过断臂的能量,追根溯源,暗红冰川一下子吸扯住了白瑜。 蓬!! 白瑜脸色狂变,欲要飞离,可惜没有用,整个人被引力固定住了,吸扯到了冰川表面。 “救命!!” 白瑜看向汤崖,冷静依旧。 “回来!!” 汤崖决然出手,试图拽回白瑜。 眨眼间冰川崩开大裂缝,满头红发的白瑜直接被拽到了冰川内部,硬生生拽了进去!! 宛若一只幽邃恐怖的未知巨兽将白瑜拖进深渊,求救声戛然而止,天地间一片寂静!! 汤崖几欲窒息:“糟了。” “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9章 退让 等换了首曲子,一声鼓锤响起,差点没把严峻的心脏给震了出来,这大功率的音响的威力,还真是非同一般。 连续换了几首高分贝的“欢快”曲子,蒋终于有点要醒过来的意思了。 严峻就按下按钮,把音响关掉,心说,你子就是头猪,老子也能把你叫醒,装睡在老子眼里,根本就是儿科的把戏,有的是手段对付你! “昨晚睡得还好?”严峻坐到蒋面前,点着一根烟,慢慢吸了起来。 蒋眯着眼坐了一会,才适应屋子里的强光,看到严峻,他道:“严组长,早,早饭吃过了吗?” 装,你子就使劲装!严峻弹了弹烟灰,“我的早饭就不劳你『操』心了,还是想想你自己的问题吧,昨天想了一晚,有没有想起什么?” “严组长吃过了,我可还没吃呢!”蒋活动了一下筋骨,“是不是等吃完之后再说这事?” 蒋一副压根就没把这次的双规当回事的表情,好像他不过是换个地方睡了一觉而已。 严峻一挥手,下面的人就去准备早饭了。 “你放心,咱们纪委办案,饭菜绝对管饱,几顿饭我们还请得起的!一会吃完了,就赶紧交代问题,早交代,早解脱,回家在床上睡觉,那该多舒服啊!” 不一会,早饭端来了,只有四片面包,烤得跟石头一样硬,一点水分都没有。 蒋拿起一片,掰碎了往嘴里一丢,慢慢地嚼了起来。 严峻故意问道:“怎么样,这西式的早餐,还合你的胃口吧?” “这面包烤得不错,别看它有点焦,吃了却可以助消化、去油腻,治疗老胃病也有效果。” 严峻本想奚落蒋的,没想到讨了个没趣,心说你子就装吧,相信你的肚子里很快也就没什么油腻可去了。 吃完一片,蒋拍了拍手,道:“就是太干了,不吃了!” 严峻心中冷笑,干就对了,别以为你子会装睡,我们就没办法对付你了。以后每天三顿都是干面包,再加上这大功率的灯泡烘烤,我倒要看看,你子能抗多久,到时候想喝水了,老子『尿』都不给你一口,看你招还是不招。 “吃好了?”严峻假惺惺问了一句,道:“既然吃好了,那就把自己的问题好好想一想,想清楚后,就写下来吧!” “严组长,我稀里糊涂就被你们拉了过来,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交代。”蒋坐在那里顺着气,也不知道是谁想出的这么一个损招,想着这帮家伙,一口水也 不让喝,还让人在这大灯泡的照『射』下吃掉一块干面包,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我就再给你提个醒吧,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人暗示过你要在一些项目上给予关照,请你给领导打招呼?”严峻冷冷看着蒋,“把这方面的问题,彻底向组织交代清楚!” 蒋连连摇头。 “把你的这些滑头都给我收起来,我见得多了,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组织上既然要调查你,肯定就有了足够的理由和证据!” “我劝你还是尽早认清现实,不要心存侥幸!” “组织上让你主动交代问题,那就是要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蒋,你可不要辜负了组织上的这一片良苦用心啊,抗拒到底,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旁边的两名纪检人员,立刻开始了这套攻心为上的说辞,一会唱红脸,一会唱黑脸。 蒋打了个哈欠,昨晚他就是听着这套说辞,听得睡了过去,这套说法,连孩子都不会信的。 对于纪委的办案手段,蒋早己有所耳闻,昨天来的路上,他就想好了对付的办法。作为一名退伍的特警,蒋要想控制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一掐一捏,就昏睡了过去,管你们说得天花『乱』坠,我就一个沉默是金,不信你们还能一直把我关下去,到时候审不出问题,我看你们这些替唐平冲锋陷阵的倒霉蛋怎么收场! 严峻还在那里苦口婆心,连哄带诈,一转眼,又听到蒋的呼噜声,当时鼻子都气歪了,好,既然你子喜欢睡,那我就让你睡得舒舒服服。 “怎么回事,屋子里的光线怎么这么暗!”严峻脸『色』一沉。 “这让蒋怎么写材料?去,再加两盏灯,把屋子里搞得亮堂一些,不要死气沉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掏不起电费呢!” 那两名纪检人员,立刻又添了两个大功率的灯泡,直直照着蒋。 出了屋子,严峻把招待所的负责人叫过来,“把你们的土暖气,给我烧起来。” 那负责人傻眼了,道:“严组长,这大热的天再烧暖气,不是要热坏了吗?” 严峻喝道:“让你烧你就烧,啰嗦什么,影响了我们办案,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招待所的负责人没办法,赶紧过去招呼人,把招待所的那台大锅炉点着了,开始供暖。 屋子里装满了大功率的灯泡,暖气再那么一上,整个屋子就跟一烤箱似的,那两名纪检人员只坐了一会,就全身冒汗,从屋子里逃了出来,“怎么 回事,大热天烧什么暖气!” 严峻正坐在招待所的院子里,在一棵大树下摆了一张桌子,悠闲地喝着茶,听到下面人问,他就道:“真是倒霉,碰到招待所检修暖气管道!等一会蒋师傅醒了,告诉他一声,让他多体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两人对视一眼,心说这回惨了,也不知道这是熬蒋呢,还是熬自己这些纪委人员,就那个大烤箱,别说坚守八时,八分钟都能熟透了端出锅。 原本这个纪检组,是九人三班倒,现在可好,基本每隔二十分钟,就得换一班人,纪委的人换得如此勤快,尚且感觉承受不了。可蒋坐在屋子的那张椅子上,睡得死沉,要不是有发出的轻微鼾声,他就跟一个死人没有任何区别,最为奇怪的是,他的额上一点汗也没有,虽然有多盏大功率的灯泡照『射』,还有灼人的高温,可用手去『摸』的,还能感觉他浑身冰凉。 时间往后过了一天,纪委的人都怕了,跑去找严峻,“严组长,这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0章 了解 皮特明白了吉姆的意思,他怒了,这他娘的是被人欺负到脸上來了,这还能忍,自己堵了人家大门堵了一个多小时了,结果却被FBI把人给弄走了,这要是传出去,自己以后还怎么在纽约警界立足,关键是,FBI的人接了案子,肯定会偏袒这个华夏女人的,到时候自己兄长的仇,未必能够报的了。 “吉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里是纽约,就算你们联邦调查局再嚣张,也别想欺负到老子头上來。”皮特怒了,直接拔起腰间的手枪,指着吉姆的脑袋。 吉姆也怒了,一脚踢了出去,“砰”的一声,把皮特手里的手枪踢飞,他大声道:“皮特局长,你这是犯法,用手枪指着同事的脑袋,单凭这一条,你就应该被捕。” 皮特当然不是吉姆的对手,简直就是差的太远了,吉姆人高马大,而且一身武艺,枪法更是高明,否则他也不会成为暴力犯罪组的处长了,而皮特纯粹是文官,警校毕业后,他连枪都沒开过几次,更别提真正的去抓贼打架了,此刻被吉姆一脚踢飞手枪,又威胁了一句,皮特竟然有点害怕了。 趁着这个时候,吉姆大声道:“把证人保护起來,带走。”说完吉姆带队,把叶浩然和林芝团团围在中间,朝着远处的调查局车上走去,人去的远了,皮特才回过神來,他大声喊道:“吉姆,你倒霉了,我会立即向上司说明这件事。”这时候远处警车响起,接着一名警员拿着搜查令大声说道:“头,搜捕令到了。” 皮特拔腿就朝着吉姆追去,大声道:“混蛋,把嫌疑犯留下來,搜捕令已经到了。” 吉姆大手一挥,“开车。”五辆联邦调查局的防爆车轰的一声发动起來,朝着远处就驶走了,华商会所门前的郭辉,看到林芝和叶浩然随着联邦调查局的人走了,他虽然不知道叶浩然究竟是什么身份,不过既然能够说动联邦调查局的人亲自过來抢人,想必交情不浅,既然如此,也就沒必要再为林芝担心了。 郭辉嘿嘿一笑,转身走进了华商会所,会所门口四名保安从新绷直身体,站在门口,很快周围的人都散去了,只剩下上百名纽约警员面面相觑,感觉很是丢人。 皮特发了疯一般,他往警车上猛地一拍,大声道:“回局里,我要亲自向上面申请,我不仅要逮捕林芝那个女人,我还要把吉姆这个混蛋一起给抓起來。” 此时车子内,叶浩然坐在林芝身边,道:“沒事了。”林芝朝着叶浩然点点头,心中很是安定,有了叶浩然在,似乎什么都不是难題了,她开口道:“我知道 ,我会和FBI的人讲清楚事情的始末。” 一边的吉姆拍着自己的脑袋,说道:“讲清楚事情不着急,我觉得你们两个还是先回洛杉矶的好,交给那边的FBI调查局审查,我这边,恐怕是顶不住的。” “困难很大吗。”叶浩然问道。 吉姆点点头,“皮特此人职位很高,今天他虽然沒有拿到人,可是他现在一定会回局里申请接手这个案子,而且是劝劝接手,以皮特的能量,他只需要上报纽约政府那边,纽约政府的人会立即向我们联邦调查局总部申请的,那个时候,总部会发布命令到我们局,勒令我交出这位美女,恩,总之那个时候我沒法抗命的,所以,我建议你们俩回洛杉矶,皮特权势再大,他的手想要伸到洛杉矶,也是不可能。” 叶浩然想了想,摇摇头,“这样太麻烦了,而且,还会给你添麻烦,我想,咱们如果在总部命令到达之前,把整个案件调查清楚,证明林芝的清白,那样就可以了。” 吉姆想了想,说道:“叶,证明林芝清白很容易,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可能杀人的,但是,毕竟死了这么多人,总得有个人顶一下,而且,你确实杀了人,尽管那个费奇是杀人犯,但是你杀了人,就不好交代,这个案件至少也得一周才能结案,你最后的定罪应该是缓期假释,虽然沒有问題,可是这一周的时间,足够皮特这个人折磨你了。” 叶浩然“嗯”了一声,的确,就算是证明了费奇有罪,自己杀了费奇,至少也是个防卫过当,虽然最后不会判罪,可是一系列流程下來,的确很漫长,这漫长的时间里,自己和林芝必须要在警局里度过,那个时候定然免不了被皮特折磨。 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叶浩然思考了一会,道:“现在,看來唯有主动反击了。” “主动反击。”吉姆一怔,随后赶紧说道:“叶,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这里是纽约,是法制国家,你还是不要做出格的事情,按照我说的,你们两个回洛杉矶,先避一避,只要拖延一周的时间,一切都会好的。” “不,我不是要去非法的事情。”叶浩然拍了拍吉姆的肩膀,“吉姆,我怎么会这么沒脑子,做连累你的事情呢,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吉姆松了口气,问道。 “你可知道血色十字会。”叶浩然问道,看着吉姆的双眼。 吉姆想了想,道:“我好想听过,不过这好像是属于秘密案件,我目前的职位还无法接触到,但是的确知道一点,应该是一个 非常隐蔽的非法组织,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联邦调查局的督察肯定知道。” 叶浩然笑了下,“我也知道的不多,但是我知道,贾斯丁此人,就是血色十字会的成员,上一次的贾斯丁案件,我后來和西拉泽局长说过这件事,但是西拉泽的反应很奇怪,他让我不要告诉其他人,而是把整个贾斯丁案件全部封存起來,他亲自过问,我和苏珊不再深入调查那个案件。” 西拉泽是联邦调查局洛杉矶分局的局长,也正是她把叶浩然招进了警局里做顾问。 吉姆点了点头,“我能够理解西拉泽的做法,这样來看,血色十字会应该是一个危害性非常严重的组织,甚至不应该是我们这个层次能够接触到的,只是,这些跟这个案件有什么关系。” 叶浩然笑了下,“费奇这个人,就是血色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1章 冲动 还有指甲花,本来她是想用指甲油,可是在得知这里并没有,就想到了院子里开得指甲花,不过这个指甲花在这里是被称为凤仙花呢。 当高旭俊听霍公公说贺太医已经回来了,立马就把他宣进了自己的御书房里,平常,他是很少让外人进入,但是今天因为过于焦急苏义晨之事,自然就破例了。 贺太医一进入立马下跪行礼,“微臣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以后进入不用如此客气。”高旭俊轻轻说道,但是在贺太医听来,这根本不是真话,要是自己不这么做,高旭俊也不会如此说呢,会说看不起他这个皇上,再说了礼多也没有错啊。 “是,微臣遵旨。陛下……”贺太医刚刚要开口时,倒是高旭俊再次问道,“苏将军身子骨可还好?” “不是很好。”贺太医这话反而让高旭俊愣怔了半天,这怎么可能啊,昨天他还在朝堂上那么健康,那么有气魄的替自己辩解,怎么会一个晚上就突然生病了,而且还是不是很好。 想到这时,高旭俊又问道,“不知爱卿这话是何意呢?” “陛下,微臣今天过去给苏将军看病时,却意外发现了,一件……”说到这时,贺太医看了看其他丫鬟和太监,随即低下头。 “你们都退下去吧,这里有朕呢,而且贺太医也不会武功,不用害怕。”高旭俊再次命令道,他看得明白贺太医这是有话要说呢,而且也不想让外人知道。 “遵旨!”所有的人都点头,立马行礼而出了门,随即还有一个小太监知趣的关上了门,并挡在了门口,不让其他人再靠近。 “说吧,朕已经把所有的人都叫了出去。”高旭俊这才说道,语气略微严肃。 “苏将军一家可能得的病……就是瘟疫!”贺太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这个病症,是很难治的,而且让人根本没有办法治,不仅苏将军生病,就连照顾他的苏夫人也生病了,还有曾经和苏将军一起睡觉的三岁的苏弘才也被传染上了。” “瘟疫?!”高旭俊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贺太医,似乎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啊,再说了,这又不是大夏天,怎么会传染上这种病呢?想到这时,他又再次开口问道,“你都清楚了吗?而且你能肯定,能确定吗?” “陛下,微臣绝不敢胡说,因为微臣不仅给苏义晨诊脉了,而且他的脉搏就是垂死之脉搏,而不是正常人的脉搏。还有,苏义晨的夫人今天在说话时,也吐了血,那血红得吓人,而且还是 一大块呢。这点,微臣的小徒弟也是亲眼所见,还把他吓得差点哭鼻子了。”贺太医边说边把自己的徒弟给卖了出来,反正他也不想要这个徒弟了,换一个胆子大一点的就行了。 不过,她还是又比划了一下,她的意思就是在说“还是小心为妙,毕竟高旭俊也不是那么好哄的,所以,防止万一啊!” “我们知道。”苏玄歌等人连忙点头,幸亏有了这么一个女儿,才让他们能逃过一劫难,然而,他们的警醒还是过于迟了,或许说是谁也没有料到,高旭俊竟然会相信了他人的言说,反而让苏义晨又一次入狱。 “苏夫人咳嗽吐血?!”高旭俊也是有些迟疑,这个是真是假,他还真是不敢肯定啊,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只有苏义晨才是被蛇咬吗,怎么会?” “据微臣探脉感觉得到,那血毒就是传染源,也许就是因为那蛇自己有了传染病,再加上当时苏将军为了救下他的夫人,毕竟,我们都知道他和夫人是真心相爱呢,甚至也从未嫌弃过夫人呢。”贺太医缓缓说道,而且也有些汗颜,他只顾得回来禀报,却忘记查看那条蛇了,不过,既然回来了,他也不会再回去了,万一自己也中了蛇毒,那更加不好办了。 “那瘟疫好治吗?能不能治好?”高旭俊又问道。 “不是很好治,一般是像得了这种病的人,必须是隔离。不过唯一没有被传染上的人就是苏玄歌,因为微臣没有给她诊脉。”作为一个古代人,自然不会把丫鬟等奴婢和奴才也看作人,所以,只有把主子当作了人,因此,就只剩下了唯一一个主子自然就是苏玄歌了。 “为什么不给她诊脉呢?再说了,她可是他们的女儿啊。”高旭俊也不由迫切的说道。 “当时微臣是想诊脉,但是她比划说,自己并不是苏义晨和苏玄歌的女儿而是养女而已。才让微臣明白过来,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她才不会被传染上吧,这才是她能照顾他们呢。” 说到这时,贺太医似乎又想起来什么,立马又开口道,“微臣同样给三岁的苏弘才也诊脉了,脉搏同样是虚弱的很,似乎根本没有办法能让他恢复正常。而且他还把自己的胳膊还有腿都给挠出来伤口了。” “这伤口一流血,就会传染的,所以,微臣没有再敢碰他,生怕传染上来。”贺太医说到这时,顿时让霍公公不由往后退缩了一步,他似乎害怕刚才自己接触到了贺太医,而被传染上了。 而高旭俊也惊得拍了一下桌子,“你……刚刚从传染之地回来,会不会也有?” “陛下放心,微臣回来之后,是先清洗之后这才过来的,不会再有传染了,还有就是……当初微臣去时,苏玄歌还让微臣穿了白色防护服还戴着口罩,还有手上戴着手套呢,据说是苏玄歌亲手所做的,说是为了防止传染呢。”贺太医急忙说道。 “除了隔离,没有别的办法呢?”高旭俊又问道。 “有倒是有,不过,微臣一个人可不行,必须要多方商议才行,毕竟,这个事情过于危险。还有,微臣也劝陛下还是三思吧,万一……”贺太医说到这时,突然噤声了。 “退下吧,容朕考虑一下。”高旭俊挥手,示意贺太医不要再说了。 “微臣告退。” 看到贺太医离开之后,高旭俊不由瘫坐在椅子上,他的手停止了下来,本来是准备写圣旨的他,反而被贺太医所带来的这个事情给吓得,不知应该怎么做呢。 如果说苏义晨一家人都得了瘟疫,按照以往的方法的确是要隔离,而且任何人都是不能再去靠近的,毕竟,这瘟疫就是一种大病,一种大的灾难。 在熙朝,也曾经因为一场灾难,也就是瘟疫的灾难反而让他们差点给失败了,也差点成为战败国,那还是当时父皇在时的时候,那个时候,是苏义晨主动率领军队,而一鼓作气,打了一个大大的胜仗,因此苏义晨就被当时的父皇给封为将军了。 难道这次就是那边的报复吗?毕竟,当初就是被苏义晨发现是那个小小的国家有意制造出来的,如今这种天气,还莫名其妙出现了一条毒蛇,还是在苏义晨的院子里,这就让他不由担心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就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再娶苏玄歌了,虽然她现在没有被传染上,可是万一她身上带了传染病,那么就会过气给自己,如果自己再一倒下,那么机会不就是给苏义晨他们一家了吗? 可是如果就这样放过他们,他心里真是不舒服啊,到底应该如何办才好呢。 高旭俊越想越头疼,越觉得心里不舒服,不由开口问道,“小霍子,你说朕应该怎么做呢?” 霍公公虽然因为上次是诬告,但是因为他是皇上的宠太监,所以,苏义晨等人并没有管他,再说饶人一条命也算是福气吧,所以,在听到皇上在问自己时,他倒是一愣,随即问道,“陛下,这是在头疼什么呢?” “朕今天派贺太医前去将军府,给苏义晨诊脉,结果发现他们一家人都生了病,而且还说他们每个人像是得了瘟疫啊。朕本来是想收买他们呢。可是这样以来,朕 得要考虑自己儿子的身体了,更加要考虑皇宫的事情。”高旭俊丝毫没有犹豫就把知道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霍公公听到这时,整个身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脉络 沈唯清从来没这么费尽心机地算计过谁。 从他刻意创造的重逢开始, 到偷看向满的笔记,确定她心意,再到站在车站和她长篇大论阔谈什么是健康的爱情......沈唯清是做好了和向满打持久战的准备的。 工作属性使然,他最不怕的就是磨时间, 平时原本打算得很好, 不能冲动,不能急躁, 向满的脾气, 逼得紧了必然要出事, 可是,再缜密的计划,再细腻的心思也经不住这样挑拨。 怪谁? 怪向满无意的那一眼? 沈唯清觉得不是的。 他没有卑鄙到把自己的抑制不住的冲动赖到向满头上。 就是他的问题,是他的理智断线了,汩汩热血在血管里作祟,闹腾得厉害。这一刻脑海里就剩一个念头, 今晚如果不做点什么, 他一定会后悔。 ...... 与此同时。 向满从包里翻出钥匙,开门,换鞋, 把沈唯清的外套用衣架撑起来, 挂在门口挂钩上。然后第一时间走到窗前,抵着玻璃往下望。 早已经没人了。 就剩一盏路灯立在那。 好像刚刚在楼下她与沈唯清对视的那一眼只是个朦胧幻象,很快就尽数散去了。 忽然想起来沈唯清好像落了东西, 她站在窗前给沈唯清打语音通话,意外的,沈唯清或许并没走远,他秒接, 可接了又不说话。 向满轻咳一声:“你打到车了么?” 沈唯清还是没说话,那头特别安静。 赖这公寓楼差劲的隔音,向满听见走廊电梯间有声音,还有几步急促的脚步,就几步而已,又没了,接着就是消防通道大铁门被拉开的涩响。 她没有多想。 于此同时,手机里,沈唯清终于有了动静,他问她:“怎么了?” 声音很低,像是刻意压着声线。 向满拨弄着窗帘:“你的膏药贴是不是没拿?落在我车上了。” 沈唯清顿了几秒,回答:“我现在回去?” “别,”这大半夜的,车不好打,“你什么时候走?我给你邮到家里。” “不用麻烦,”沈唯清说,“下个月我还来,到时候再给我。” “临期的,下个月就彻底过期了。” “......” “明天给你邮吧。晚安了。” 向满挂了电话。 ...... 隔了很久。 沈唯清终于从消防通道推门出来。 他走到向满家门口站定,一门之隔,他盯着那扇门,盯了半晌,笑了。 被自己这副窝囊德行气笑的。 幸亏刚刚向满这通电话来得及时,把他作恶的情绪给浇灭了,不然就刚刚那上头的状态,真不一定能做出点什么来。尽管在他心里早已强硬鲁莽地将向满绳之以法一万次了,但是,不行。 还不是时候。 沈唯清在门口站了很久,把剩余的冲动余韵都消磨干净了,才挪步到隔壁,探手从门檐上方摸出把钥匙来,开了门。 向满从卫生间出来,刚好听见了隔壁传来的一声关门巨响。 搬来人了。 她想。 人走人来,你要习惯。相遇,发生一段故事,继而告别,这些都不稀奇,稀奇的是你以为缘分断了,却还有重逢之日。 天赐良缘终究只是谦辞。 背后四个字,是人定胜天。 - 隔天,向满把沈唯清的外套叠好,连同那一袋子药一起邮寄走了,怕沈唯清乱用,还写了点使用事项,贴上便利贴。 沈唯清收到了快递,拍了照发给她:“谢谢。” “不客气。” “下个月见。” “好。” 下个月沈唯清还会出现。 他的出现必然会搅乱她生活一角,但奇怪的是,向满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抗拒。 沈唯清还算得上有分寸,没有得了便宜就卖乖,太难得了。 当天几个区域经理开线上会,向满一晃划过网页微信里沈唯清的对话框,有片刻走神,被齐星晗抓到,笑着问她:“小满,想什么美事儿呢?” 向满脸腾一下红了。 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想起沈唯清时,面色是轻松愉悦的。 这样一点都不好。 齐星晗没有为难她,只是问她关于新店的进展,向满深呼吸,把思绪收回来,如实相告:“不大顺利,遇到点麻烦。” 原定的选址出了些状况。 那间门市房不论是地段还是价格都非常合适,饭店老板撤走了,向满去和房东聊长租,却发现房子并非是一手,中间转了好几道,要和她签合同的已经是三房东了。 三房东在那一带很多年,周围很多门市都经他手,名声不大好,听说早些年是跟人“混社会”的,说白了,有点地痞的意思。 向满从前并没有接触过这类人,很耿直地去和人签合同,结果人家一看她是个年轻小姑娘,连面都不见,还就地涨价了,说是从前租给饭店的价格不算数,要重新谈。 超出了预算,且不是一点半点。 向满吃了好几次闭门羹,碰了一鼻子灰。 “然后呢?你打算怎样处理?”齐星晗问。 向满攥着手指,有点为难:“这一间门市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我想着找人搭个线,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向满找的人是隔壁美容院的老板。 如今她们算是相熟了。向满偶尔会去美容院聊聊天,做一做所谓的祛疤痕项目,没什么显著效果,向满也没有抱什么期望,她只是听齐星晗的话,把这当成维护邻里关系的途径。 美容院老板让向满喊她姐,听说了向满的困难,很愿意当那个牵线搭桥的人,她开门做生意多少年了?什么人不认识?什么路子没有? 她让向满定个好饭店,再买点好烟酒礼品,打扮漂亮点,晚上一起吃个饭。 向满硬着头皮去了。 可当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坐她身边,开玩笑说跟她喝个交杯酒的时候,笑脸还是撑不住。 她工作至今,从来没碰到过这种场面。 吓着了。 饭局结束,美容院老板有点恨铁不成钢,她数落向满:“你呀你,哪里都好,就是缺了点江湖气。” 什么是江湖气? 就是能够正视并接受社会规则以外的事情。 别太乖了。 “喝杯酒,你看看你,又没让你做点什么,你那脸垮的呀,至不至于?”饭店门口,她扔颗口香糖进嘴,又给向满一颗,“身为女人,要利用优势。” 什么又是女人的优势? 向满晚上回到家连妆都没卸,望着天花板久久未能入睡,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她不乏愧疚地对齐星晗说:“我真的想不明白。” 为什么要利用所谓“优势”,才能换一个和人平等对话的机会? 这是对的吗?是必须接受的吗? 向满再次想起沈唯清,他平日酬酢场合也不少,却能做到滴酒不沾,仅仅是因为他的行业地位吗?有没有其他原因? 他和她,有什么不同? 电话那头,齐星晗沉默很久,对向满说:“不纠缠了,换地儿。” “可是这一间门市最合适。” “那也换。” 她明白向满的为难,她早些年碰到过许多比向满更棘手难堪的状况,有些时候真的没办法,但是,在还有路能选的时候,她想帮向满葆有一份可贵的执拗。 她走过的,向满正在走。 往身后看,还有无数人。 她,她们,其实处境没有差别,只能互相搀扶。 “辛苦一下,小满,重新选址吧。” “好。” 向满抽了抽鼻子。 - 又是几场急雨落下来,夏天总算到了。 向满几天没去店里,一直在外面跑着,把合适的地方发给齐星晗,包括周围的商圈,建筑设施,毗邻街道等等,由齐星晗做分析,然后拍板。 向满还不会做这些,她看到齐星晗反馈给她的表格和数据,24小时客流量,淡旺季预估,隐形成本......她忽然急切地想学习。 “要提升学历吗?做你以前的专业?” 向满想了想,她学习最开始是为了毕业分配工作,后来是考证,拿更高的工资,好像从来没有为了兴趣去选择。她那时没有选择的资格,现在好像有了。 她的每一步都没白走,如今天地变宽了。 “不,我想学商科,市场相关吧。”她说。 “那就学。”齐星晗鼓励她,“学费我报销。” 向满一刻都没犹豫,她找云梓要了他们学校继续教育学院的招生简章,研究了几天,发现最适合她的其实是自考本科,一年制,不影响上班,周末线下授课,就在学校里。现在报名,九月入学。 向满自以为慢吞吞的性子一辈子也改不了,可实际上,只是没碰到让她真正激动难以压抑的事情,她没怎么犹豫,就交了身份证和照片报名。 彼时云梓也在准备资料和留学签证,赶秋季入学,下个月就走。 六月时分,绿荫匝地,蝉声初起,大学里到处都是拍毕业照的毕业生们,特别热闹。 向满很多年没有回到学校了,从前读书时压力很大,在家乡时学校条件太差,后来离家出走,生活费和学费都是要操心的东西,有空就去兼职,她几乎没享受过校园时光,如今走在林荫路上,有难以言说的轻盈感。 云梓挽着她的手慢慢走,眼里也是对未来期待的光彩,和向满一样。 她说:“如果我前几年好好学,绩点高一些,能申排名更好的学校......但没关系,路远着呢。” 她们真的很像。 向满一点都不怀疑云梓的决心,因为她们是一样的人。 后知后觉,出发得晚。 但还好,路一直在。 ...... 她和云梓路过图书馆。 图书馆连着新落成的校史馆,前面一大片草坪,几个穿着学士服的女孩子在拍照,向满仔细瞧了瞧,新建筑很漂亮,连那铁艺长椅都有设计痕迹,向满在远处拿手机拍了张照,发给了沈唯清。 “很厉害。” 最近忙忙碌碌,事情接踵,她偶尔会想起沈唯清,也只是偶尔而已。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在那句:下个月见。 如今一个月已经过去了。 沈唯清也没有主动找过她,真真正正把分寸拿捏好了。 从没这么听话。 “谢谢。”沈唯清直到晚上才回她,“可惜马屁拍错了,室外不是我做的。” 向满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她显然犹豫了好一会儿,回复才发来:“最近忙?” “还行。” 沈唯清十分促狭地端起架子来,事实上,向满问这么一句就足以让他心里开花。 放下手机,笑了。 易乔看他跟看鬼一样。 “你又荡漾了。” 沈唯清也不否认,手机扔桌子上:“老子乐意,你管我?” “管不起,你现在是我爹。”易乔双手合十。 他的创业团队主做线上管理智能软件服务,大学校园软件也是其中一个方向,落地快,用户反馈搜集容易,延伸服务简单,沈唯清现在刚好和高校牵上了线,他想借着沈唯清找找门路,先把该认识的人拜访一圈,回来研究标书投标。 易乔的朋友笑说:“我们是不是起码该报销沈老板出行费用?抱大腿要有抱大腿的态度。” 易乔嗤一声:“用不着,他有落脚地儿。” 实在难理解,易乔原本觉得自己是个无敌恋爱脑,追一姑娘多年不辞辛苦,可他没见过沈唯清追姑娘是什么样。 原来比他还疯。 隔三岔五往人家那跑,小城市没航班,高铁来回六小时起步,不喊累不喊烦,关键是去了也不见人,在姑娘隔壁租了一小公寓,就住一宿,第二天就回。 图什么呢? 隔着一道墙,就能暂解相思之苦? 易乔不理解,大概陷入爱情的男人脑子都丢了。再说了,他也不是不认识向满,那可是个难追的,易乔一会儿为自己叫苦,一会儿又可怜自己兄弟,合着他们没一个人命好,偏偏爱上的都是这天底下最硬气的姑娘。 沈唯清也不解释,他还在和向满发消息。 他问向满:“怎么跑学校去了?” 向满把自己报名学习的事如实相告。 隔了很久。 问他:“你还来么?” 沈唯清又笑了:“嗯。” “哪天?” “后天。” “好,晚上有空的话,我把欠你的饭还了。” 沈唯清还真的盘算了下:“推一天行不行?” “?” “白天有仪式,晚上有应酬,和学校的人。” “好。” 向满走到崭新的校史馆门口,看到门口悬挂的大幅海报,上面写着剪彩仪式的时间安排,邀请在校学生观礼。 她看了一会儿,扭头问云梓:“我能来吗?” “能啊,为什么不?” 云梓起先还诧异。向满怎么会对这种学生都不爱来的校内活动感兴趣,可看到海报最下方的那行小字,合作方后面跟着的几个公司和单位,其中一个叫WEIQING,忽然就明白过来。 “我陪你?” “好。” 云梓依然不多问。 她还给向满借了一张校园卡,以进入校史馆里面的阶梯会议厅。 仪式当天,云梓陪向满坐在了人群最后排,最不显眼的地方。 仪式前半部分大同小异,无非是讲筹建校史展览馆的意义,精神文明建设,对外宣传校园文化......而沈唯清作为室内区域规划设计者,拥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讲自己的创作理念。 向满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可能只是一个闪念。 那句话什么说的来着?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情永远是从崇拜开始的,向满无疑是崇拜沈唯清的,她崇拜沈唯清的生活态度,好像云端的彩虹,轰然炸开的焰火,那是她永远也做不到的自在,热烈,和洒脱。 可除了生活以外,她也想看看自己平时没有见过的沈唯清,想看看他的才华如何具象化,想看他在自己的行业领域究竟耀眼成什么样子。 从前她只能在各种展览和奖项中窥得沈唯清的光环一角,如今终于能全然看见。 沈唯清在台上很自如。 好像除了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那幅游刃有余的样子。爱情大概是他生命中唯一艰难。 而这份艰难拜她所赐,是她亲手给他勋章,也给他枷锁。 沈唯清手里的激光笔指向屏幕。 他从一栋孤立的建筑开始,讲人与集体的关系,讲生命的长度与宽度。 “历史是严肃的,但不代表没有温度,”他说,“它不是孤立存在,而是由千万个鲜活的人创造。” ...... 云梓悄悄贴近向满耳畔,小声说:“小满姐,我知道揣度别人私事很不礼貌,但是你今天看台上的眼神,我好熟悉。” 向满问:“哪种眼神?” “没办法描述,大概就是看自己很珍爱的东西,看他发光,你会替他开心,”云梓笑笑,“我前男友拿过国奖,我那时看他,估计就和你此刻看台上是一样的。” 眼神骗不了人。 只有当你爱一个人,才会有那种充满爱意的眼神灌溉他。向满忽而想起沈唯清看着她愣神时,应当也相差无二。 她空咽了下,有些难言的心虚,试图转移话题:“怎么就前男友了?” “分手了啊,他不想我出国,我不想他留下,还能有什么解决办法?”云梓呆呆望着台上,若有所思,“可能是我们付出的爱是一样多的,但凡天平任意一端的重量稍微多一点点,事情的结局就会不一样。” 向满听懂了,她本能地反驳:“任何人都不该为了别人改变自己的人生,哪怕你再爱他。” 相同的话,她和沈唯清说过无数次了。 “不是这样的小满姐,”云梓忽然正视向满,“感情这东西,从来就不能推己及人,你觉得重要的东西,别人不一定在意,你觉得可以放弃的东西,在别人那里可能是毕生所求。” “缺钱的人想赚钱,生病的人想健康,饿肚子的人想饱餐......这没什么高低贵贱的,人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又什么错呢?你总要承认,这世上就是有人甘愿为爱生为爱死,因为爱是他最需要的东西。” “只可惜,我不是那样的人。”云梓说。 我也不是。 向满在心里默默。 可她抬头,看到台上的人,心里却溢出酸涩滋味。 沈唯清是这样的人。 他甚至不求她把他放在人生最重要的位置上,他摒弃一切,只追求爱这个简单复杂的字眼,好像蒙住眼睛,努力奔赴一场癫狂的梦。 捧一颗真心,甚至不在意结果,只求尽兴一生。 他自始而终就是这么一个人。你又怎么能说他错? 向满忽然开始审视自己。 小时候的她想要吃饱穿暖。 稍微长大些,她想要自由。 现在自由有了,她还想要些什么? ...... 大屏幕上的孤独建筑,缓缓幻化成一棵树。 枯索的,萧条的,七扭八歪的。 “我认为人类个体与一段历史是相辅相成的供养关系,”沈唯清指向那棵丑陋的树,四季变化,它逐渐蜕变,长高,变得粗壮,枝繁叶茂,再然后,结出黄橙橙的果实,“并非创造与被创造,而是喂养和汲取。” 画面上,那一颗颗果实逐渐饱满,细软枝头坠不住它们了,扑通扑通掉在地上。 沈唯清朝台下笑了笑:“这是我对校史馆设计灵感的来源,关于这棵树,我要讲一个故事。” 画面再转,动画变成了实景,是一幅幅真实的照片。 “大概一年多以前,我因为个人原因远赴某山区,在那里生活了半个月,”沈唯清缓缓播放着图册,“说来惭愧,山区生活的艰苦程度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甚至没有想象过。且据我所知,近几年赖于国家政策已经有所好转,而在多年前,生活水平远不及当今。” 照片里,有破旧的房子,贫瘠的土地,从远处望灰蒙蒙连成一片无边无际的山脉。 “交通不便造成思想闭塞,且碍于自然条件,当地人很难靠单纯的粮食种植和农畜养殖为生,只能自寻出路”沈唯清又换了一张照片,“这是其中一片山坡,现在在种植中药材,也是附近村落近年来营收最大的农产品项目。” “而我和当地人聊天时得知,这片山地其实之前尝试过不少其他农作物,比如,果树。” 接下来的照片则是一棵长相不佳的树,好像是那动画里的原型。 “......可惜没成功,当地土壤不适合果树生长,而人们把枯死的果树掘走改种中药材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了一棵。” 就是照片里的这一棵了。 “这棵树其实没有死,只是结出来的果子又酸又涩,没人管它,一季一季,它结果,落果,果实于脚下土地中腐烂,变成养分滋养土壤,再反哺给果树......” 照片再换,是一筐饱满而颜色鲜艳的橙子。 “最后的结果是,这颗果树重新活过来了,它也许看上去依然不算漂亮,但结出的果越来越甜。” 沈唯清笑说:“我吃过了,作为一个平时不吃甜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味道很好。” ...... 他借由一棵树还有它脚下的土壤,来类比人与历史的关系。 “人创造历史,历史也同样作为养分反哺人,影响其价值观和精神内核,”沈唯清的陈述很简单却有逻辑,屏幕上缓缓轮换,是六十年校史里杰出的校友人物,他说,“个体构成集体,因此我将校史馆的展览部分融入到图书馆的学生自习区域,彼此紧密连接,每一位学生都可能是校史的创造者。” 沈唯清操控屏幕回到那棵果树。 “当然,我最想表达的还是成长的力量,是生命力,”他目光灼灼看向台下,“不论环境如何艰难,雨雪有多大,拥有昂扬的生命力的人总会生存下去,他们永远不停歇,会汲取养分,挣扎着生长。” 他做最后的总结: “化整为零,化繁为简,每个人的挣扎成长都是一部史诗,值得被歌颂。” ...... 沈唯清朝台下鞠躬时,掌声响起来。 云梓结束和向满的话题之后,全程听得认真,她一边跟着大家鼓掌,一边稍稍偏头歪向向满:“他好会讲啊......” “沈老师口才这么好的么?” “小满姐,他这么会说话,你却不吃这套?” “......小满姐?” 云梓看向向满。 而向满面色泛白,紧紧抿着嘴唇,满脸都是疑惑和怔然。 她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山坡。 那是她奋力逃离的地方。 她永远都不会忘。 “小满姐。”云梓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向满从未和她提起过自己和沈唯清的关系,是她越界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乱说的。” 她伸手,覆上向满的手,一惊。 明明是烘热六月夏,向满的手那样凉。 “小满姐,怎么了这是......” 向满用了很长时间回神,平复心情,然后朝云梓勉强扯了扯嘴角:“我有点闷,出去透口气。” 幸而她们坐的是最后一排,起身没人会察觉。 向满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校史馆的。 她从正门走出去,炽热阳光洒在她肩头的那一霎,冷汗开始蒸发,也带走体温。 更加觉出冷。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 ...... “里面快结束了?”一个穿着休闲衬衫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原本在草坪处坐着晒太阳,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还以为是工作人员,于是走过来询问。 只是他看到向满,与其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愣住了。 有些眼熟。 宋温率先认出眼前人,扶了下眼镜:“有点冒昧,但我应该见过你。在照片上。” 对上号了。 让沈唯清追了很久的姑娘。 让沈唯清吃了大亏却依旧念念不忘的姑娘。 宋温和沈唯清认识年头不算短了,但他从没见过谁能让沈唯清有那样的失态,一场恋爱,沈唯清是用了全部真心。 “抱歉,我叫宋温,是沈唯清的朋友,也是工作伙伴。” 宋温作为策展人,在沈唯清接下项目时就回国了,他负责校史馆展区部分的展品管理和动线分布设计。 向满直直看着他,眼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我也见过你,”她说,“在照片上。” 是沈唯清发在朋友圈里的那张照片,三个男人在现场看英超,照片里,宋温在和沈唯清说话。 冥冥之中,线索被串起。 “好巧。”宋温笑了笑。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向满。 看来沈唯清也并非毫无胜算,起码人家女孩子还愿意来看他工作。 只是...... “你脸色不大好。”宋温看了看校史馆大门,“里面快结束了?” 脑袋里还有风声在呼啸,那是从家乡山间吹来的风,带来蓬勃不歇的胡思乱想,向满难以招架,她顾不上礼貌,急于找到一切的源头。 于是把自己的疑问问出口:“你知道沈唯清那年秋天去了哪?去干什么了?” 这话问得蹊跷。 可宋温偏偏听懂了。 他朝向满歉意笑笑:“这真不好意思,我也不清楚。毕竟被人甩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对吧?沈唯清不会讲的。” 向满定定看着宋温,面色上一点微妙变化都未曾有。 宋温心下暗忖,果然是很厉害的女孩子。 难怪沈唯清要栽。 他看了看手机时间,琢磨着沈唯清怎么还不出来救救他。 总归是谁的事儿谁来平。 ...... 终于挨到仪式结束。 沈唯清被困在里面采访,拍照,和学校领导寒暄。 这本是他最讨厌的环节,但没办法,谁让他接了这个项目?就为了来到这座城市,有一个借口,见一个人。 观礼的学生们自出口鱼贯而出,而宋温逆着人潮进场,找到沈唯清,把他拉到一边。 ...... 沈唯清听完宋温的描述,眉头紧紧拧起来:“逗我?” “我很闲?” 沈唯清根本想不到向满今天会来。 这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所以刚刚他展示的照片,说的那些话,通通布满她的眼,灌入她的耳。这无异于揭人伤疤。 她钢筋铁骨,唯独这些过去,是她最不想、最抗拒、最无法触碰的地方。 可他都干了什么? “人呢!” “早走了。”宋温说。 沈唯清太阳穴突突地跳。心里一记重锤砸响,轰然一声。 慌了。 - 向满从学校离开,没有回家,没有去店里,而是一个人在街上晃到了半夜。 她没开车,只一个人沿着城市主干道走,本来想夜跑的,可身体被精神拖累,好似累极,腿都抬不起来。 幸而是夏天,深夜路上也有行人,街拐角的炒粉小摊儿还没收,有人坐着小马扎喝啤酒,说笑声盈盈乱乱。 地上吵嚷,天上也热闹,低穹上缀了不少星,明明灭灭辉映着。 是温柔夏夜,是人间最值得眷恋的景。可向满今天除了疲累,什么也感觉不出来。 她走进公寓楼。 走进电梯。 门开。 门关。 到了楼层,她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头在帆布包里掏钥匙,眼皮都开始沉重,眼睛发涩,脚步拖拉。 可有人不放过她。 昏暗不明的走廊里,一个身影不偏不倚挡在她面前。向满抬头,接着幽暗声控灯看到沈唯清的脸。 他会在这等她,她一点都不意外。 “向满。” 向满凉凉看沈唯清一眼,绕开了。 继续往前。 “向满!” 手腕被捉住了。 向满默不作声,也不动作,她没力气了,连挣脱的劲儿都不剩了。只能任由他牵着。 沈唯清锢着他的那只手用了大力气,像是生怕她跑开。 他已经等了一整个晚上。 最差的结果也想到了,向满会不会再次逃走?就像上次一样,不给他六只言片语,人间蒸发。把他甩开,像甩一只苍蝇那样。 如果真的那样,他又该怎么办? “向满,我有话跟你说。” 向满深深呼吸,挪开眼,没有看他:“我累了。” 她从包里摸出钥匙,插进钥匙孔。 刚打开一条缝,沈唯清就好似按捺不住似的。他怨自己,也怨向满,恐惧和自责交杂着,快要把他整个人都撕碎了。 他一把将门撑开,拉着向满进去,脚带上门,把人一推。 向满的背抵在墙上,灯都没来得及开,一道黑影罩下来,沈唯清不由分说把她困在怀里,低头狠狠堵住她的唇。 舌强势地冲开齿关,向满闷哼了一声,不只是拒绝还是什么,沈唯清懒得想,他捉来她的双手按在脑袋两侧,不许她动。 他想念她太久了,太久太久。 什么计划,什么步步为营,什么见招拆招,都见鬼去吧。人在他怀里,被他亲吻着,这一刻,所有理智统统不奏效。一切只凭本能。 沈唯清胸腔里这颗心干巴巴的,像是烧焦了的一团糊肉。 他凶狠地攻陷她唇齿间每一寸,用了大力气,怎么也不够,直到氧气耗尽,胸腔胀痛,他暂时离开她的唇,吻擦过她脸颊,耳侧,脖颈,一路蜿蜒向下。 直到向满被点燃。 两个人呼吸都像烧着了似的,冒着汹涌的火。 沈唯清狠狠咬在了向满锁骨上,疯魔了一样。 “你又要去哪?”他舌尖扫过齿痕,哑声问她,“又要走了是不是?又想着扔了我是不是?” 向满忍下了,除了乱拍的呼吸和簌簌战栗,她一言不发,接纳他的唇舌,接纳他的侵略,并予取予求。 沈唯清依然不肯饶她,腾出一只手,锁住她下巴,硬生生把她脑袋摆正,强行令她与黑暗中与他对视,恶狠狠地:“看着我!说话!” 向满紧紧抿着嘴唇。 一双黑眸却愈发濡湿。 她哭了。 ......这是示弱的姿态了。 这么一瞬,沈唯清心疼得厉害,向满垂下来的肩膀昭示她的无力和崩溃,从前他们交锋过那么多次,她都不曾认输过。 但今晚。 她在他面前掉了眼泪。 沈唯清眼睛也有点热,他不知所措了,如果感情里真有一物降一物这说法,面前这女人无疑把他所有理智都踩在脚下了。 他没办法了。 手松开了。 力气也卸了。 沈唯清垂下了头。他的额头抵在向满的颈窝,沉沉呼吸,声音快碎掉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今天明明是他做错了。 沈唯清余一只手仍然扣着向满的手心,与她十指紧扣着。他实在太害怕了,他怕向满因为他知晓了她的秘密,再次离开,更怕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回来。 黑暗里,向满静静地流眼泪。 有同样滚烫的泪水,顺着她的颈窝,滑进了衣服里。 沈唯清不肯让向满看见他脆弱到底的一面。 可明明此刻,两个人都心碎。 向满尝到自己嘴唇上的血腥,她开口,险些失声,努力平稳声线,才唤出一句颤抖的:“沈唯清。” “嗯。”他哑得厉害。 向满抬起另一只手,于黑暗中攀附上沈唯清的肩膀,而后缓缓向下,一寸寸,直到停在他的手肘处。 那里有明显的触感,是一条骇人的伤疤。 已经很旧了。已经痊愈了。 可她直到今天才知晓全部。 向满深深呼吸,清浅嗓音在黑夜里划出一道柔软却锋利的线,软鞭似的,捆住人心。 开口,问他的却是:“你疼不疼?” 她说:“沈唯清,为了我,你疼不疼?” 沈唯清近乎是颤抖着摇了摇头。 他听见自己心里的裂帛之声,身体再疼,不抵其万分之一。 向满,疼算什么呢? 撑腰 相爱要用什么来证明? 眼泪?伤疤?失眠的黑眼圈?或是离别后的漫长熬煎, 魂牵梦挂? 谁也不知道。 好像也都不够。 沈唯清偶尔会思考这个问题,但在他搞清答案之前,先尝到的是爱里的苦楚,心理上的, 生理上的。 向满刚刚离开的那段时间, 他生病挂水,常常走神, 会动用许多想象力去猜测向满的去处, 以及她此刻的处境。是他太粗心, 也太自信了,向满的离开是预谋已久的,其实细细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不明白原因,不明白她身上那些锋利的锐角是如何磋磨而成。 爱恨交织的胡思乱想日复一日,沈唯清不想听之任之,所以要自己找答案。 只是这个过程比他想得更加辛苦。 - 时间退回到向满刚刚离开的时候。 沈唯清记不清上次踏足国内的大学校园是哪年哪月了。 清早七点, 食堂人越来越多, 他随便找了个座,冷眼看着端着餐盘的学生在他身边来来往往。 头一晚联系汪展的时候,汪展显然很意外, 母子之间联系寡淡, 一年到头对话不过七八句,所以当沈唯清说出“托您帮个忙”的时候,汪展还以为听错了。 “您那学生, 男的,姓什么来着?” 沈唯清有点记不起来了,按眉心,缓解头疼, “之前我们见过的。我找他有点小事,您能帮我搭个线么?” ...... 一个学生单手端餐盘,边玩手机边从沈唯清身边路过,没看路,被桌角绊一下,大米粥洒出来,溅在沈唯清的裤脚,对方连连道歉,沈唯清拧着眉低头看一眼,扬扬手,说没事。 其实心里烦得要死。 贸然探访向满家乡的决定其实也是无奈之举,这是他当下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走进向满的方法。她身上秘密那么多,要从头开始抽丝剥茧。 还不得不找追求过向满的小关帮忙。 他们是老乡,一个地方来的。 没人知道向满真正的来处和家中详细的地址,沈唯清绞尽脑汁,就想出这么一个突破口。按照汪展给的联系方式找过去,结果风水轮流转,被人狠狠摆了一回谱。 原本约中午见面,小关临时说改到早上九点,没过几分钟又变卦,改到清早七点半。 小关说他上午要去实验室,不能走太远,让沈唯清去学校见面。 “......” 沈唯清抬手看表,腕上什么也没有,转了转手腕又放下。 他平时常戴的那只手表从三亚回来就不见了踪影,他也懒得管,百无聊赖又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小关才终于到。 “你要吃早饭么?” “不吃。”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去买饭。” “请便。” 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姿态,沈唯清明白,小关也明白,所以他这一次次一遭遭的,无非是还计较上回向满的事,沈唯清让他在同学面前丢了面子。 沈唯清并不急,长腿交叠坐在小关对面,一派闲适姿态。他觉得自己撑得挺好,却被小关出言中伤: “我和向满是老乡没错,但我家和她家还是有点距离,你要详细地址,我就要麻烦家里人去问,并不容易。” “我知道你很急,要么你找找其他人?你不会连向满的一个朋友或家人都不认识吧。” 沈唯清真被这小子气笑了。 明知人是故意的,也只能忍着,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窝囊气?于是又把这一项归在向满身上。 他近三十年的人生里过吃的瘪都不及认识向满这两年来多,她给他带来欣喜和愉快,也亲手把他推进泥里尝滋味儿。 “你和向满分手了?” 沈唯清略微纠结,还是没说实话:“吵架了。” 他朝这小子笑笑:“我去把人哄回来。” “哦,那你去老家找她未必有用。”小关不接招,低头咬包子,“她不会回家的。” 沈唯清心说废话,还他么用你讲。 “她家里情况你不知道?” 沈唯清心里一紧,但面上不显:“知道又如何了,听她讲不如我亲眼去看。” “哦,想去就去呗,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从我们那山里走出来的,没几个人想回去,不是不恋家,是太穷条件太差,这几年国家帮扶,已经好了很多了,但见过外面世界,谁还愿意回去过那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小关倒是很诚实,“我就想着赶紧在北京安定下来,把我爸妈都接过来。” 沈唯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概是被向延龙的事闹的,听到这里本能冷下脸,问小关:“你家几个兄弟姐妹?” 小关看他一眼:“就我一个。” 沈唯清不再说话了。 看小关慢慢悠悠吃完早饭,起身,临去上课前甩桌上一张纸。 他拿起,见上面写了个电话号。 “你如果去,就找这个人。” - 满室寂静。 隔壁小情侣搬走了以后,没了噪音,晚上突然变得安静。向满坐在单人沙发里发呆,抱着双膝屈着腿,整个人好像陷了进去。那是一个能感到安全感的姿势。 她眼睛还红着,头发也乱了,T恤的圆领被扯皱,依稀看到锁骨上的红痕。 沈唯清拉了把餐椅坐在她对面,也挺狼狈。 烟盒里就剩一支烟,他推了应酬,等向满的这一晚上,在走廊里甩了一地烟头,如今手攥了攥,看了向满一眼,没动。 向满抬眼看他,面无表情地弯腰伸胳膊,勾来客厅垃圾桶,从里面拣出来个空啤酒罐,搁在两人中间,沈唯清面前的地板上。 沈唯清皮笑肉不笑哼了一声:“酒鬼。” “烟枪。” “......” 火星磕在易拉罐边沿。 向满盯着沈唯清,他好似也没什么表情,脸隐在浅浅烟雾之后,模模糊糊。 “后来呢?那是谁的电话号?”向满问。 沈唯清说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她并不认得。 ......认得就怪了。 沈唯清说:“是你们乡里初中一个年轻老师,你离开这么多年了,当然没见过。” “那她怎么会认识我?” “也不算认识,”沈唯清探手磕了磕烟灰,语气沉沉,“她只是了解当地,也见过很多你这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 沈唯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她。 天花板的吸顶灯太过苍白了,落在他眼里,将他眼底照得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棕褐,好像烈日下的家乡,一望无际的山坡和土地。 沉沉地,静静地,把向满拉回了过去。 - “你要找谁?是什么样的人? 来接待的人也这样问沈唯清。 那是一位女老师,年纪轻轻,在向满曾经就读过的乡里初中任教。 多年过去,学校条件有所改善,操场铺了塑胶,有了运动器材,学生的校服看着挺新。 虽然还是不尽如人意。 “我叫叶雯,算是小关的朋友,”女老师自我介绍,她带沈唯清坐上辆十六座小客车,往山里去的,“叫什么名字?男的女的?多大年纪?小关只跟我说了个大概,要找到家里吗?还有,你们是什么关系?” 问题挺多。 沈唯清斟酌回答:“......朋友。” 山路颠簸,混着客车里浓重的烟臭和腐朽座椅的味道,车前挡风玻璃上挂了个旧车挂,红色的一路平安,流苏都发黑了,沈唯清从来没有过晕车史,也难保犯恶心,开车窗吐了一回。 “你忍忍啊,两天才一班车。”叶雯显然适应了,“交通太差,没办法。” 其实差得哪里是交通。 囿于自然条件,很多基础设施都跟不上,他们下了小客车面前是机耕道,还要转乘小面包,再转摩托车。摩托车主操着方言,态度恶劣。车费不要扫码,只要现金。 “你常来这?” 叶雯笑了笑:“是啊,这附近村子村干部基本都认得我,我常来,因为有些孩子没法上学,我要来做工作的。” “怎么就没法上学?” 摩托车到不了的地方,就只能步行了,深一脚浅一脚。叶雯指了指周围:“你自己也看了,困难啊,而且辛苦,最重要的,上学是一件长期投资的事情。” 当一件事情的付出不能得到立竿见影的回报时,人们往往就会犹豫。 “现在还有这种地方?” 沈唯清并非傲慢无礼,他只是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疑问。贫困县全部摘帽,贫困村全部出列的新闻人人都听过,而叶雯告诉他,近几年的确有很多帮扶政策,当地经济好很多了。 只是。 “贫穷这个词,有时不只在物质上。” 沈唯清明白了。 他们在路上花了足足一整天,清早天没亮时出发,当沈唯清看到门口飘着国旗的村委办的时候,天色已经近乎黑沉。 叶雯借着路边砖石蹭了蹭鞋底的泥,回头看沈唯清,发现男人不像早上刚见面时那样体面,他脸上也挂了汗,面色潮红,而这天气不会中暑。 是还生着病呢,发烧了。 沈唯清拒绝了叶雯去村委办休息一下的提议,他环顾四周,越发茫然。 自己也不知道在茫然些什么。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我好去打听。” “向满。” “别的信息呢?家里有些什么人?” “爸妈,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 “就这些?还有呢?” 沈唯清咳了一声,愣了愣神,最终陷入默然。 叶雯的问题稳稳插进他心里,他对向满知之甚少,即便那是他的爱人,是他愿意倾其所有的人。可到此刻他终于发现,自己对她竟一无所知。 是她瞒得太好。 闯荡多年,渐丰的羽毛已经能遮住皮肉上的伤,她从不肯将那些轻易示人。 “行吧,我去问问。” 叶雯走进了村委办,走进了那盏亮灯的屋子。 此时天已彻底黑透。 山里的夜太黑了,太静了,静得让人心慌,偶有两声狗吠,像带着锯齿边缘的利刃,狠狠划破这夜空。 沈唯清就坐在路边那块大石头上,他已然没了任何架子,面子也不那么重要了,因为这里没人认得他。唯一一个与他有关系的人已经远走天边。 他像是一个被困在原地的探险者,眼前只剩只那么一条通路,尽头是真相,可他偏偏胆怯了。 因为预感到残忍。 他被青涩的山风吹拂着,不过十几分钟,便看到去而复返的叶雯。她从村委办出来,面色不大好,看向沈唯清的表情略有质疑。 “没有你要找的人。”她说,“你是不是记错了?这里同姓人家可不少。” 叶雯看见沈唯清眼里的迷惘,好像又不是装的。 “......算了,你认识她家里人吗?给我个姓名?” “向延龙,她弟弟。” “害,那就对上了。”叶雯终于松了一口气,笑了,“不过她家里没有人叫向满,也不是只有四个孩子。” 她看着沈唯清,眼神又变了,这回多了点怜悯,她是真心觉得这男人有点可怜:“你这朋友,可瞒了你不少东西啊......” - 烟早已燃尽。 烟头搭在易拉罐边缘,没精打采的。 向满缩在沙发里,换了个姿势,脚踩着沙发边缘,她余光看到沈唯清的手腕,有一串黑色的珠子。 他戴上了。 她求手串时许愿,一求健康平安,二求沈唯清年年如此时,岁岁有今朝。 听说求开光物,为他人比为自己更加灵验,向满后来想想,一定是她那时心不诚,想的太多了,以至于后来沈唯清又生病又遭灾的。 怪她吗? 也不完全是。 怪沈唯清好奇心太旺盛,也太过执拗了。 想到此处,心里有点燥,她起身,打开冰箱门,拿了罐啤酒出来,然后听见沈唯清喊她:“给我一个。” 冰镇的啤酒往往没那么苦涩,低温会降低人的感受能力。你把人心伤透了,扔进冰窖里冻个三五年,或许也就没那么疼了。 可是沈唯清不允许自己的感情有任何模糊地带。 他就是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还是我亲口跟你讲吧,”事到如今,什么隐瞒都没用,向满捏着易拉罐,一声涩响,“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刨根问底,但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讲。” “就先从我的家人开始讲起。” 她嘴巴笑了,眼睛却没有。 - 向满家里其实有五个孩子。 向满出生的时候,上面已经有两个姐姐了。在思想闭塞的地区,连生三个女儿是会丢人现眼的,向斌脾气原本还好,但三个女儿降生之后,开始变得暴躁,向满最倒霉,因为最小,性格又最弱,承接了向斌百分之九十的怒火。 当然,委屈不只来自向斌,还有来自弟弟的。 向斌偶尔喝多或者打牌打赢了,心情好,会发零花钱,几块几毛的,向满的钱往往捂不热,就被霸道弟弟抢走了。 他弟弟不敢抢二姐的,只敢抢向满的,因为向满性格很软。 沈唯清对这句形容并不认同,因为发烧,开口有灼灼热气,他诧异:“那时候向延龙才多大?” “不是那个最小的弟弟,”叶雯压低声音说,“不是说了么,五个孩子,她还有个弟弟,比她小两岁,十六七岁的时候喝酒骑摩托翻山,掉下去了。” 隐晦地表达,人没了。 向满那年还在读中专,听闻噩耗赶回家,挨了从小到大最重的一次揍,向斌险些打死她,因为弟弟出事那天喝酒鬼混的钱来自向满,是他从她那里抢来的。 向斌目眦欲裂,质问她为什么要出去念什么狗屁书,为什么不好好管教弟弟。 她哪里能管教得了。 她是最没出息的孩子。 理智告诉她,这件事和她没关系,可血缘关系告诉她,是她欠弟弟的。后来她对向延龙好,除了是她亲手把龙龙带大的感情因素,多少也是存了对夭折弟弟的愧疚之心。 她心软了,也糊涂了,在逃离家乡时给向延龙留了最后一丝余地。 可就是这一丝余地,让她又吃一次亏。 说到底,她原本不是个钢铁心肠的人。 原本不是的。 是一次次,一桩桩,一件件,循环往复,在她心上反复碾过。 人心经不起这么伤。 秋日里,山里气温又低,蚊子虽不见踪影,却总有不小的蛾子往村委办门前悬着的灯泡上撞。 沈唯清这会儿脑袋已经快疼炸了,思维也变得迟缓,他听叶雯讲话总有种模糊朦胧的质感,好像蒙了一层时间的细尘。 “她是改名字了吧?”叶雯说。 向家两个儿子,一个叫向延天,一个叫向延龙。 三个女儿,一个叫招男,一个叫招娣。 沈唯清其实并无意外,他只是感到陌生,无法将这样一个残忍的名字安在向满身上,他会不忍。 大姐姐的名字更加难听,是读出来都会让人觉得粗鲁的字。但叶雯说这种情况其实很常见,一是因为贱名好养活,二是因为要压一压命。 告诉老天,女孩在这家不受欢迎,换个带把儿的来。 - 向满一罐啤酒很快见底。 她手上用力,把易拉罐捏扁了,投进垃圾桶。 沈唯清手里那罐还剩一半,她眼巴巴望着,那眼神让沈唯清笑出来。 递过去。 “像是我抢了你的。” 向满又抿了一小口。 “说起来我和二姐姐算幸运的,起码那名字还将就着能听。”她也在笑,嘴唇除了猩红的咬痕,还有晶亮水渍。 她第一次把这些秘密和盘托出,没有想象之中的悲伤崩溃,相反,好像是扔了一袋垃圾,心下变得放松。 更重要的原因,是沈唯清听故事时的态度专注,他认认真真听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即便这些在山里时叶雯已经说过一次了,但如今听到向满亲口讲述,感觉还是不一样。 那些她独守多年的秘密,如今向他展开。 沈唯清心底泛酸,他没有任何被信赖的愉悦,就仅仅是难过,浓郁到近乎凝固的悲伤。 向满说:“从前觉得自己家里的事很丢人,还有我的名字,不敢讲,怕别人瞧不起我。” “没有人会瞧不起你,”沈唯清定定看着她,“该自惭形秽的不是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你拥有最不幸的故事起始,遭遇这世间最不公平的对待,沉浮荡涤里,却依然葆有独立的思想和人格。 在最艰难的起点出发,你的路比大多数人都要难,但你没有走过任何一步歪路,甚至没有过一丝摇摆。 那些善良,努力,坚韧,帮你铺了一条通天坦途。 你不需要回头看,因为身后空荡荡,什么都没有,那些没能拦住你的妖魔鬼怪化雾消失了,变成你眼前满山遍岭的花儿。 沈唯清再次想起自己在向满家乡看到的那片药材地,还有那棵被人遗忘却依然执着生长的果树。那时他登上山坡远眺,在那棵果树前站了许久。 想到一个人。 那些酸涩果实落地,变成养分滋养自身。诚然,人不该感激苦难,那毫无意义,但有些躲不掉的,兜头而来逼你接受的,你除了接纳别无他法。 有人苦难里沉沦。 有人绝境处逢生。 “这个比喻一点也不浪漫。”向满又笑了。 这次的笑容是全然轻松的,不含苦涩意味,许多过往好像都在今晚一笔勾销了。她说出来了,人变得更加无畏无惧了。 沈唯清逗她:“那你想听什么?我讲给你?” 向满轻嗔他一眼:“要么是酸果子要么是树,我就不能堂堂正正做个人?” 她把第二罐啤酒也扔进垃圾桶。 面色未动。 家乡和出身并非什么都没给她,比如好酒量,和比常人更优秀的承受能力。 “其实这些年我很少想起家里的事,只要一想起来,我就会逼着自己清空大脑,转移注意力。” 那是一场自幼时生的病,是时好时坏的疟疾,是间歇发作的寒颤,是不是窜出来咬人一口的毒蛇,毒性发作时是真疼。向满不怕疼,她只是怕被拖回过去,泥沼灌顶,再无回身之力。 “不会。”沈唯清很笃定。 向满幽幽看他一眼,目光向下,落在他的手臂,他皮肤偏白,因此疤痕更加明显。 沈唯清察觉到了,面色稍有变化。原本撑着膝盖的手肘挪开了,故作轻松往后放。 男人的自尊心,他不想让向满看到那道疤,因为那一点儿都不英勇,甚至有些丢脸。 向满不饶人:“我的故事讲完了,该你了。” 她起身,缓缓走到沈唯清面前,抬着下巴逼他抬起头,她站着,也只比他坐着高那么一点点,但够了,尽够了,足以遮挡住天花板投射而来的光线,她直直看进沈唯清的眼睛深处。 手上用力,掐住他的脖颈,拇指抵在他的喉结,作势要往下按。 “别撒谎。” 命门攥人家手里了,沈唯清双手垂了下去,一动不动,唯余喉结微滚,沉沉笑了声。 “我什么时候敢对你讲假话。” - 沈唯清的伤其实怨他自己,轻敌来着。 那晚叶雯带沈唯清找了间空屋暂住,近几年村子里很多人都搬走了,歇脚地不难找。 沈唯清还打听了向斌家的位置。 他周身气压低,叶雯感觉到了,有点担心,提醒他:“我是小关的朋友,你也是小关的朋友,处于朋友角度,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这里的人都很团结,也很排外,还很......蛮横。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不要有任何冲突。” 沈唯清看她一眼,扯扯嘴角:“既然是朋友,能帮我找片退烧药么?” 他这一整天纯粹靠烟来吊精神。 叶雯并不知道,这人能这么疯。 “行。我去给你拿点热水。” ...... 第二天一早,沈唯清还是去了向斌家里。 没找到人。 向斌去工地打工了,说不上哪天能回来。 沈唯清不急。 他干脆住下了。 约莫小半个月,向斌工地活儿干完了才回到家来。 原本计划得挺好,也没什么可冲突的,主要是想和向斌说两句话。但事实是,事情从他真正见到向斌的那一刻开始就失控。 沈唯清病还没好,也没换像样的衣服,这么多天称得上形容枯槁,但毕竟还是个年轻俊朗的男人,气质出众,与周遭格格不入。 他张口便说找向满的父亲,结果换来向斌的上下打量:“哪个是向满?” 沈唯清不想说出那个名字。 “你儿子应该跟你报告过了,我是向满的男朋友。”他说。 向斌眯起眼,那是一双浑浊的泛黄的眼珠,他搓了搓手指:“死牙子自己找男人了。” 沈唯清眼皮一跳,竟也不觉气愤,还有点受用这称呼,品咂两下,竟还笑了:“对,她男人。” 他把手机信息调出来,上面满满当当都是向延龙给他发的长篇大论,在他吓唬过向延龙之后,对方依旧纠缠。 有求情,有拜托,他不回,逐渐就变得恼羞成怒。 沈唯清其实不能理解,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男孩子怎么能那样毫无廉耻心。 是因为承成长环境吗?其实也不尽然。 向延龙在信息里说:“你以为我真找不到我姐吗?大不了我去告她,告她不赡养父母。” 说完大概自己也觉得过分,又找补一句:“我也不想这样,我姐对我很好的,我想和她见一面,聊一聊。” ...... 聊什么呢? 沈唯清坐在向斌家的石磨碾子上,他身体不舒服,是真有点站不住了,抬头看向斌:“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劝你们消停点,差不多就得了。别太过了。” 他被烟呛咳:“向延龙真要铁了心找他姐,不是找不着,但他学业还在不在,脸还要不要,未来怎么办,真不好说。” 这年头,随便搞点什么舆论风浪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社会性死亡。 “别怀疑我说的话,我做得到。” 男人指间夹烟撑着膝盖,肩膀却平直,一点儿都不塌。向斌忽然想起自己的女儿,挨揍都站直不吭声的,大概这世间什么人找什么人就有数,他们看上去是同一类人。 豁得出去的人。 而沈唯清的下一句又中他心窝子:“你见过哪个光脚的怕穿鞋的?” 向满是那个光脚的。 有人牵挂向延龙的学业和未来,而向满呢?她从来都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的,她没有什么可失去的,自然也就什么都不怕。 向斌这时冷静下来,脸上褶皱尽显,黄牙一掀一露:“你是他姐夫,丫头在你那,不能空手套白狼吧?” 沈唯清看着他。 “彩礼你给不?” 沈唯清真是哑口无言了,他想听听向斌还能说出些什么来,谁知向斌阴阴笑着,朝他抬抬脸,幽幽一句:“白让你操了?” ......沈唯清感觉脑袋里轰一声。 竟然有人会这样说自己的女儿。 轻蔑,侮辱。 他感觉自己神经都烧着了,滋滋冒着火星。 再毫无理性和文明可言,沈唯清站起身,一步迈过去,十足力道挥拳,狠狠一拳砸在向斌脸上: “我去你妈的。” ...... 其实过后沈唯清也想过,是不是自己太过冲动。或许去找向斌根本是一件无用且自讨苦吃的事,但他不敢赌,他怕向延龙和向斌真的破罐破摔,宁撕破脸皮也要翻遍全世界将向满找到。 与其那样,倒还不如自己先顶在前面,让他们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起码有所忌惮。退一万步,如若发难,就先冲他来。 向满那么努力得来的安宁不能再被毁了。 当下脑子里就剩这么一句—— 哪怕你真的身边无人,也不能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你向前走。 瞧不见的地方,我给你撑腰。 群山 向满站在沈唯清面前, 极近的位置。 那眼神让沈唯清再度心慌。 椅子太小了,他不得不稍稍岔开腿,伸手把向满拉过来,好让她站在自己圈揽出的方寸之地。而向满抬起了单只膝盖, 支在他两腿之间的缝隙, 那是一个更加侵略的姿势。 她将沈唯清的手臂缓缓抬起来,目光不错漏地盯着那处疤。 灯影惶惶, 沈唯清感觉不自在。 还是要脸的。 “看什么, 早好了。” 但向满执意。 她的手指覆上去, 发觉沈唯清手肘上方也有异样,不由分说去解沈唯清的衬衫扣子,一颗又一颗,直到全部解开,直到看到他的宽敞胸膛和平坦的腹,再把衣服往下扯, 露出半边肩膀。 沈唯清听之任之, 只是眼睛不肯离开,紧紧盯着她的脸。 “这里是?” 向满指尖碰了碰他肩膀上一大片红紫,其实那里早已经长出新肉, 只是和原来皮肤的颜色还是有差异, 像是擦伤,也像是烫伤,向满不知道。 沈唯清笑了:“外伤, 你怕什么。” “所以到头来你还是挨打了?”挺直白的问句。 沈唯清才不承认,面子得撑,他晃了晃手腕,半晌, 苦笑一声:“你们家那边大山里,还真团结的哈......” ...... 叶雯的忠告一点都没错。 沈唯清和向斌动手堪称压制,可向斌只是用方言喊了一句什么,周围人家便都冒了头出来,随即便是大动干戈,群起攻之。 沈唯清肩膀挨了一铁锹,离脑袋特近,他只能用手臂去挡。 幸而村委办的人来的及时,不然他真不一定全须全尾地回来。且因为去医院晚了,骨裂那处动了两次刀,第一次因为外伤没痊愈,细菌顺着伤口进去了,骨头总也长不好,又动了第二次。 “冲动。”向满狠狠戳了下那处皮肉。 不疼,泛着痒。 沈唯清耸耸肩膀,又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混蛋样儿:“好事儿,又不白挨打,他怕被我赖上,这回不敢纠缠了。” 可是这代价是不是太大? 向满的手被他包在自己手心里,他眼睛盯着向满,想看她反应,察觉到她眼里如明镜无波,于是试探地把手贴近自己唇角,轻轻亲了亲。 向满手上是药膏混着护手霜的味儿,又甜又苦的。 两个人对视几秒,仿佛是一场无声的试探和对峙。 房间里那样静。 向满的另一只手触碰到沈唯清的胸口,没有任何衣料阻隔的,好像是直接碰到了他的隆隆心跳,触到他万里无一具象化的赤诚。 她心里的果实落了下来。 树梢被风卷动,摇晃着。 灯泡前无休无止撞击的那只蛾子终于得偿所愿,与光明同归于尽了。 谁能说得清这是认输还是成全? 一同落下的还有向满的眉眼,她城墙之上的旗帜。 她眼里有泪,抬起手,主动捧起沈唯清的脸,再次低头,寻到他的唇,回以他一个缓慢轻柔的吻。 好像是安抚,也是奖励。 她做什么事都认真,接吻也是一样,凉而软的舌蹭着沈唯清的嘴唇滑进去,瞬间就被用力裹住。 向满的主动令沈唯清意外,也令他惊喜,刚刚的悲伤好像瞬间就被掀过去了,变成汹涌难以压制的情潮。向满的眼泪再次滑下来,蹭在沈唯清的脸上,也被他们纠缠的舌尖感知到,微微的咸。 沈唯清的手掐住向满的腰,往自己怀里拽了下,再由双腿把她锢在自己面前,抬头去迎合。 直到亲吻从被动变为主动。 沈唯清却始终控制着分寸,他偏过头去,非常不客气地抹了一把向满的脸,摸到一手的湿。 “哭没完了你,像我欺负你一样。”他低沉着声,再去逗她:“你主动的,可不是我趁人之危。” 向满这会儿也回过神来,蹙着眉看他,想要往后撤,却哪里撤得走,而后不得不直视沈唯清,以极其认真的神色:“对,我们还没有聊完。” “行,聊。” “你先放开我。” “用不着,就这么聊。” 向满翕动着嘴唇,她也有些词穷,并非无话可说,而是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不擅长剖白自己的人一下子被拎到台前,除了无措还是无措。 但是她必须开口。 “你怨我吗?我把你扔下。” 当然是怨过的,沈唯清自己也承认,他那时不懂向满怎么能绝情冷酷到如此地步,这女人太会变脸,也太会伪装。可当他从向满家乡回来以后,有些情绪就烟消云散了。 好像是命中注定,他就该有这一遭。 - 沈唯清在山里住的那小半月,去遍了向满小时候可能会去的地方。 村口的树,向满在那等过摩托车。 山坡上的田地,向满在那吹过风发过呆。 村里的小学,旗杆高高立起,沈唯清幻想向满在土操场上疯跑的模样。 ......小傻子。 低头笑了。 叶雯和沈唯清一起坐在院前望天儿。 其实什么也看不见,村子里晚上黑漆漆的,月光明亮的时候隐约可见远处山峰轮廓,一层套一层,一轮接一轮,好似永无止境。 叶雯对沈唯清说:“我不是本地人,你听口音听得出来吧?” “嗯。”沈唯清抬头看,墨蓝夜空无垠,星星却多,满眼都是,“怎么来这了?” “可能是有点穷酸的文人骨头吧,读几年师范,就有救人的心思。” 叶雯说起自己很早就有当老师的愿望,她不去大城市,一心想往山沟沟里钻,因为觉得这里的孩子更需要她。 “我先生在另一个山区当老师,我们俩都是这样想的。”叶雯说,“这里的孩子很不容易,女孩尤甚。” 深山里的大部分女孩子都坚持不完学业。 有的被迫早早嫁人生子,给家里的哥哥弟弟“换婚”。 有的碍于压力,出门打工,每月往家里邮钱。 叶雯说起她班上的女孩子们,很多连卫生巾都不舍得买,没有生理教育,没有性教育,会以发育为耻,无限贬低自己。 她们不是有意识地将自己置于低处,而是没有人教她们这些,教她们如何自珍自爱,明白人生本有价值,人人平等。 至于名字。 向满那样的名字在这里太常见了,叶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说白了,有名字就不错了,更残忍点,有些女孩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我说这些,希望你不会觉得矫情。” “不会。”沈唯清淡淡回应,但他眼里有难过的暗色。 他是个心软的人,也是心里有尺子的人。 叶雯其实一开始觉得这人挺奇怪,后来问了小关,小关简单解释了缘由,她再看沈唯清,就觉得他还不错。 毕竟愿意与女性共情的男人并不多见,虽然无法真正换位思考,但他愿意尝试,并且做出了这个选择。 “这个叫向满的妹妹很厉害,她长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能存本心,能与原生家庭分割,勇敢走出去了,敢想敢做,这就很不容易了。” 沈唯清当然知道。 他看着漫天星星,想起向满那双永远含着倔劲儿的眼。山里的星星没有楼宇遮挡,比他工作室露台上更好看。 而向满的眼睛永远比星星更亮。 看了一会儿天,沈唯清问叶雯:“你们有社会资助项目吗?” “定向吗?暂时没有。” “给我个账号吧,”他说,“个人名义,回头我把资助人信息发你,不过先说好,只给女孩子。希望你理解。” “当然。”叶雯坐直,“谢谢你。” 谢谢你跨越性别的同理心,谢谢你的善良,和以己度人。 - ...... 沈唯清揽住向满的腰。 他的手掌覆着向满单薄的背,继续向上,盖住她的后颈微微下压,还想要再讨一个吻。 向满却没动。 她眼眸深深,望着沈唯清,那双黑眸像是能滴出水来。万千星星不及此刻。 “吃苦了,是不是?” 沈唯清一笑:“这算什么。” “你可以恨我,之前是我对不起你。” 向满心里很平静,她伸手去触碰沈唯清的眉心,鼻骨,向下,微硬的胡茬。 “我们对这段感情的期许不同,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有什么结果,但当我设想跟你分开,才发现自己也会舍不得。” ......都是凡人。 都有情有义,也都有苦衷。 向满并非全然坚硬心肠,以心换心,沈唯清对她有多真,她不是不知道。可是自我防御和安全感匮乏,并非一朝一夕能痊愈的。 “其实我原本想跟你好好聊聊的,哪怕我们真的走不下去,也要好好结束,可是我弟弟来了,在我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人生受到威胁的时候,我本能想跑,在那一刻我什么都顾及不了,包括你。” 向满鼻子堵住了,声音闷着,最终只剩深深呼吸。 “对不起,我当时没有考虑你。” “我明白。”沈唯清打断她,他低沉着声,“不用说,我明白。” 去向满家乡的一番探访将所有的误会和怨怼全都消散掉了,一切都不用多讲。 他拢着她,额头埋在她的颈窝,擦过锁骨处的咬痕。很轻,很柔,像是将剑柄递还给她,剑刃朝向自己。 在他这里,向满永远有这个权力。 “可是你也说过,不是没想过放弃。” 沈唯清闻言,抬眸看她一眼:“不然呢?虽然不恨你,我还不能生你气了?” 他只是有一点不平,一点点而已。 轻微的,碎散的。 他能接受向满的一切,唯独不能接受的是她不够爱他。 能为爱生为爱死的人。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 “我不是不够爱你。”向满捧着沈唯清的脸,拇指摩挲着,一字一顿,“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沈唯清与她对视着,片刻,笑了。 “嗯,我知道。” “我都知道。” - 沈唯清回到北京后先是进了医院。 住院,手术,做复健运动。很多事情都推了,算是享受了一个难得的假期。等他终于整理好身体和心情回到家里,打开工作电脑,却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 挺意外的,来自那个跳伞基地。 沈唯清开始以为是广告或回访,没打开,就那么一直搁着,直到有一天随手翻开了才发现,邮件有附件,是一段长视频。 向满当时跳伞请了第三方摄影,能够记录她在空中的表现。 摄影服务不便宜,因为机会难得,很多人都会借着自己身处高空的浪漫时刻说点什么肺腑之言,或给亲人,或给恋人。 有些话脚踩平地时难以启齿,但当你刚刚经历一场剧烈的失重,一场好似死过一回的下坠,肾上腺素飙升,很多真心话就能讲出口了。 “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么?”沈唯清问。 向满闭口不言。 她只是用朦朦胧胧,黏黏糊糊的眼神,就那么盯着沈唯清瞧,瞧得人抓心挠肝的。 “......” 大把日子在后头呢,今晚的主题是聊天,纯聊天,沈唯清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他什么都不想对向满做,先把事情讲透了再说。 ......可是怎么办? 向满这眼神太要命了。 他心里那股火再次复燃,幕天席地地狂卷。 呼吸渐急,手掌下压,令向满低头,他亲吻她的唇角,品尝眼泪,舌尖舔过她侧颈处皮肤,那里有脉搏滚滚。双腿锢着的力道更加明显。 他不许向满动,甚至连细微挣扎都会被驳回,捏着她的腰侧的手用了力,厉声:“让你说话呢!重复一遍给我听!” 向满急急抽了一口气,眼里的湿意再次翻涌出来:“对不起。” 沈唯清,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我为我的自私向你道歉,我甚至没有和你好好道别。 希望你不要怪我。 “还有呢?”沈唯清得寸进尺,拍了下她屁股,像是教育孩子似的,“继续。” 还有。 还有。 “我爱你。” 向满试图扭动身子挣脱,可沈唯清拥她拥得太紧了,像是要把她按进身体里,让她感受到缺氧的闷痛,还有脖颈处的刺疼,他今晚好像势必要让她把他吃过的苦都一一尝遍。 向满攀附着沈唯清的肩膀,被他抱起来,往卧室走。 “继续说,没让你停!” 他十足严苛。 “我爱你,”向满的脸埋在沈唯清的胸口,“沈唯清,我爱你。” ......穿越云层后的降速趋于平稳,那时,跳伞教练手腕上的摄影设备把她所有的难堪都记录成片,包括她的眼泪,她的窘迫,她因紧张而潮红的脸。 还有那些她喋喋不休,重复无数遍的,我爱你。 沈唯清,很抱歉,我们没有以后了,但我把未来许多年的告白都讲给你听。 你每天向我讨要的确认,我今天一并给你。 我总说会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但其实日复一日,冥冥之中,你早已和我并肩而立。 我甚至不需要回头就能看见你。 你就站在我旁边。 ...... “继续,”沈唯清哑着嗓,“我还没听够。” 向满挂在屋子里、作为卧室分隔的卡通挂帘实在太不结实了,沈唯清个子高,经过时那么一扯就掉了。 她被沈唯清极不客气地摔在床上,背重重落下。 一同猛猛砸将下去的还有沈唯清的心。 怎么可能没有怀疑过,委屈过。 但当他看到那段视频,听到向满离开以后却留给他的那无数句我爱你,好像一切都不再重要。 那是一记锋利的回旋镖,彻彻底底把他对这段感情最后一点踟蹰都击碎。 自此,他对向满的感情再无任何质疑。 那么最后只剩一件。 他要把她找回来。 “别停。”他说。 他太想听向满多说几句了。 昏昧灯影里,俯首下去,亲吻她的每一处。 “沈唯清,我只是很害怕。”向满的呼吸被切割细碎。她声线断续,眼泪却不停,好像很多年没有这样漫长的流泪了,“因为人一旦有了软肋,就走不快了。” 沈唯清听到这一句,停了下来,浓重呼吸打在她耳畔,却是正色的语气: “可我不是你的软肋。” 我是你行走时最坚硬的拐杖,是你武器上最锋利的刀尖,是你随时可歇息的退路,是圆你的最后一块积木。 我是你最忠诚的旅伴。 我不要我们为彼此退让。 我要我们一起向前。 你现在不信我,没关系。 日子还长。 ...... 向满终于抑制不住,哭出声来。 她的手掌控在沈唯清的肩膀,再往下,轻轻抚摸着沈唯清的手臂,指尖触着,而后低头,亲吻那条伤疤。 而沈唯清的回应则是紧握她的手,摊开她的手掌,嘴唇贴在她斑驳的掌心。 所以。 相爱到底要用什么来证明? 不是眼泪,不是嘶吼,不是漫长的分离,不是深夜里的辗转反侧的梦境。这些爱情的副作用统统不足称道。 爱是感同身受。 当你望着她伫立的方向,当你明白她的苦衷,陪她闯过青山几重。 当你痛着她的痛。 “这就足够了。” 向满的眼泪落下来,在他们紧紧相贴的皮肤上,洇出一小朵花。 足够了。 安稳 十指交握在一起时, 脉搏会靠近,隔着薄薄的血管同频跳跃,鼓动。相爱的人总喜欢控制不住肢体接触,或许是因为血和肉无声, 却能承载万千情意。 你不敢承认的, 不肯坦白的,身体帮你作证。 空调遥控器掉在床底, 盛夏天, 房间里闷热难当, 皮肤上沾了一层薄汗,向满想伸手去捞,却被沈唯清拽回来。 她很久没有这样淋漓尽致过,甚至把沈唯清给逗笑了,俯首在她耳侧,舌尖裹她耳垂, 嘴上还忍不住犯诨:“你这是掉水里了?” 这才到哪啊? 向满脸上有泪也有汗, 通红着脸,不由分说张口去咬沈唯清肩膀,沈唯清一声闷哼, 受了, 而后锁着她脚踝,一扯,分开, 埋首向下。 向满觉得自己刚从高空跳下来,就又被抬到了云端,一脚踩下去,全是虚浮。她的手指插进沈唯清的发梢里, 久久平静不了。 这感觉太难受了,心里空出来的那块,想要一些实质的东西来填补,可沈唯清不肯如她愿,还故意发出一些明显的吞咽声,像是给她上刑。 向满再次流下眼泪,这次与情绪无关。 “你起来。” 沈唯清自下方抬眼,幽幽看她,那眼神里全是挑衅。 向满快发不出声音了,哑着嗓子重复:“你没完了?起来啊。” “是谁没完?” 沈唯清再度探身过来的时候,带着如海水般潮湿的气味,向满皱着眉偏头躲,沈唯清却不依不饶,扣着她下巴把她脑袋扳过来,故意让她尝。 “......你有病吧!” 沈唯清狠起来,不由分说绞她舌:“你有药啊?” 确实是病得不轻,早知道有这么一遭,他不至于什么准备都没有,只能服务她,顺便动腰让她感知,除此之外再做不了别的。 就这么干熬。 要多窝囊有多窝囊。 片刻过后。 “......家里真没有?” 他还不死心,问向满。 向满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皱起眉看他:“你说呢?” 也怪不了人,要怪怪他自己准备不足,谁曾想今晚能走到这一步? 沈唯清翻过身,平躺,望着天花板灼灼喘气。向满的床太小了,两个人挤着不大宽裕,他在这自我冷静呢,向满却故意贴他手臂,顺便探过手来。 “我可以帮你。” 沈唯清捉停她的手,脸色黑沉:“别,我不想。” 说不清是为什么抗拒,大概是因为久别重逢后的第一次,他不想以此做结尾。到底还是有些浪漫主义和仪式感,可向满什么时候又听过他的话了? 她挣脱他的桎梏,颤着手,探着,眼睛紧盯着他的脸,看他反应。 “向满,老实点。” “不。” “你技术不行,我无福消受,歇了吧。”沈唯清多少有些气急败坏,很想抽烟,可是烟盒空了。 “......” 向满不服气。 她跨坐过来,无声地以动作做反驳,却被沈唯清按住,狠狠瞪她:“你非得这样是吧?” 向满点点头。 她想做的,就没有做不成的。沈唯清也清楚,只是暗自不爽,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向满这将碰不碰的试探,骂了一声,干脆团住她的手指,带着她的节奏。 向满如愿以偿,抿唇笑着,手上不停,俯身轻轻亲沈唯清唇角,轻声问他,分开的这一年多,你都是怎么解决的? 沈唯清很坦白,他加快了两下:“男人,能怎么解决?” 紧接着深深呼吸,看着向满的眼睛,忽然起了点促狭的心思,反问她:“你呢?” 他眯起眼:“你又用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了是不是?” 向满不肯回答。 ......其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男人,女人,没有根本不同,小玩具又不犯法,向满也并不觉得正视自己的欲.望有什么可耻,唯一令人难以启齿的是,她会想起沈唯清。 在那些难受的深夜里。 她会想起他的脸,想起那让她心悸而愉快的侵略感。 沈唯清笑了,他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加快了,另一只手扶着向满的后颈下压,再次与她唇舌交缠,混沌不清地坦言,告知他的真心: “满满,我也一样。” 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感情。 我对你有欲.望,是因为爱,非关其他。 我所有难以抑制的动情时刻,脑海里都只有你一人。 ......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折腾到天蒙蒙亮。 夏天夜短,窗外天光正揭幕,两个人都是一夜没睡,这会儿困极,沈唯清从背后圈住向满,心下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安宁过。 睡意上涌,他看到向满在调手机闹钟,于是伸手过去,夺了下来。 “没折腾累你是吧?”他把手机压在枕头下,又把向满往自己怀里揽紧些,“睡一天。补觉。” “不行,下午还要去店里。” “一天不去会不会死?” 他原本以为向满离开北京后工作和生活的压力都会少些,可如今看来不是的,她就好像古时候被皇上远调边陲的大臣,看着升官涨俸禄,其实是拿命换钱。 他锁住向满的手,自后攀附于她耳侧轻轻亲吻:“你老板就这么压榨你?” “不算压榨,毕竟给我的回报我很满意。” 如果没有离开北京,如果她没有独当一面,现在的薪资和提成是她想也不敢想的,更不要提完成她那张计划表上的事项。 沈唯清笑着问她:“攒了多少钱了?” 没有必要隐瞒,向满如实报了一个数字,那数字让沈唯清意外。虽然客观上来说不算多,但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起步。 “......嗯,那我躺平,你养我吧。” 向满打了个呵欠:“赔本的买卖我不做,你有什么价值?” 这翻脸不认人的态度,沈唯清自后面撞了她一下,意味明显,□□还不够? “不够。” “?” “起码洗手做羹汤,包揽家务,不要惹我生气,不能吵架顶嘴,”向满一条条列出来,“你大概是对现在择偶市场不够了解,你以为软饭那么好吃吗?” 向满说起前段时间来自钟尔旗的吐槽。 和郭蒙分手后,钟尔旗一直没有再谈恋爱,眼看年纪一点点上去了,她被爸妈勒令出去相亲,找的都是合乎长辈标准的优质男性,只是那些优质男性们开口提及对另一半的要求,往往是女方不需工作多努力,取得多大成就,最重要的是照顾家庭和孩子,他们下班回家,能有口热菜热汤。 钟尔旗简直无语,问爸妈,这跟当初和郭蒙谈婚论嫁时,对方家里人提出让她辞职有什么两样?兜里几个子儿啊,就敢有这种要求? 钟尔旗爸妈觉得是女儿太倔:“不用你拼命工作,在家享福,还有什么可抱怨?” 照顾家庭是享福? 钟尔旗把自己的年薪摆出来,质问相亲对象:同样的条件,我们换一换,你照顾家庭,愿意吗? 结果对方把她拉黑了。 向满讲到这段咯咯笑,笑够了,便沉沉睡去了。 沈唯清却毫无睡意。 或许向满刚讲的这故事只是随口闲谈,但落在他耳朵里,就有了额外的思索。 他自认为不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可有些事情,他想要负更多责任,这与男女无关,你爱她,就会不由自主为她多做些,多想些。 哪怕她并不需要。 - 向满的闹钟是下午时分响起的,也顺道吵醒了沈唯清。 他皱着眉,面色不愉,向满装作看不见,起身,洗漱,化妆,换衣服,临出门前犹豫片刻,还是走回床边,俯身亲了亲沈唯清的脸。 “晚上几点回来?我等你。”他嗓音有刚醒来的沙砾感。 向满挑眉,一时哑言。 不是难回答,而是这句话虽平常清淡,却太过亲昵了,归属感也太过明显,让人心里扬起春风,向满险些被这春风吹了个跟头。 她磕磕绊绊回了个模糊的时间,出了门。 今天要和齐星晗开例会,可她直到店里,所有店长和经理到位,视频会开始了,她心情还牵挂着家里,还有家里那个人。 这太不自在了。 向满这段时间不大对劲,齐星晗眼尖,自然瞧得出来,一开始以为她是因为新店选址的事情压力太大,后来店址解决了,她却还是总出神,这就值得品味了。 例会结束之后,齐星晗把向满单独通了个视频电话,她们如今真的相熟,也没必要拐弯抹角,齐星晗直接开门见山问向满,最近工作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是不是对公司有什么建议?又或者,你对你自己的接下来的职业规划有什么新想法? 除了接下来要自考学历的打算,还有没有什么别的? ......这话其实问得很明白了。 向满也不是习惯推拉的人,她直接给齐星晗吃定心丸:“我没有别的规划,公司只要继续用我,我就愿意继续干。” 她那计划表,如今都在按部就班地实现,一切都令人满意。只是前不久她给云梓办实习证明,看到云梓的出生年月是零零年后,不由得猛然一惊,而后算算自己的年纪,竟然离计划表上的三十岁大关很近了。 第一次为自己做人生计划的时候,本能觉得三十岁很遥远,路还很长,一眼望不到头,可走着走着就这么一步步地过来了,向满并不认为三十岁有多么可怕,只是有些感慨时间的流速。 她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我警告你啊小满,别这么说,”齐星晗笑着,“我们这些早就过了三十岁的女人,难不成都要原地去世?” “时间真的不重要,而且很多事情,年纪轻轻时是做不了的。” 比如敢于决策,比如承担决策的后果。 这些需要你的人生阅历和走过的路做背书,二十岁出头时的一些不安和纠结,彻夜难眠的沮丧,现在回头看,好像都不是什么大事。 齐星晗对向满说:“等四店开始营业了,我会给你再调一下提成比,让你的薪资再上一个台阶。” 向满还是会心虚,而齐星晗安抚她:“你要知道,能用钱留住一个好员工,这简直太划算了。” 她还对向满讲了另一个提议:“我当时说过对你的期许和安排,你到一个新城市去拓市场,是敲门的砖,是打仗的先锋,但现在,我更希望你去新的战场。” 按照齐星晗的计划,亟待开发的市场星罗棋布,向满已经让这座城市的几家门店步入正轨,就可以去一个新的地方,揭一场新的战役。有了经验,过程只会更加顺利,只需要复刻流程就可以了。 “当然了小满,这只是提议,如果你想要安稳一些,留在那,或者回北京来,我在公司办公室给你安排岗位,也是可以的。” “一切看你的意愿。”齐星晗对她说,“但我觉得你未必是愿意居于一隅图安稳的人。” ......怎么会有人不爱安稳呢? 向满想起自己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喜欢的城市买个房子,有一份稳妥的工作,过自由又平淡的日子......好像直到两年前,她离开北京时依然是这样想的。 是这两年,她孤军奋战闯天下,似乎把骨子里的野性都给激出来了,她还是她,还是那个万事稳为先的人,谨慎,妥帖,可她不再惧怕挑战了,当风浪来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想躲了,而是想迎战。 “人会变的,小满,又或许,你其实原本就是这么个人。” 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抛去一切身外物和别人的评价,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向满在二十九岁的这一年,第一次,认认真真考量这个问题。虽然给自己下定义和标签是一件无用的事,但向满发觉她从未真正审视过自己。 见人见事后才能见己,人要看清别人很容易,看清自己却很难。 尤其是当得出的答案与预期相差甚大的时候,有些难以接受。 向满特别不想承认,她被齐星晗诱惑到了。 她想要继续迎战,即便那很累,但翻山越岭的过程真的很快乐。 ...... 向满开完会,回家的路上还在琢磨齐星晗的提议。 刚走到公寓走廊,电梯门一打开,却闻见了饭菜味。 公寓楼的通风实在太差,谁家做了饭,做了什么,都清清楚楚,空气里弥漫着肉香,谁家在炖排骨? 向满走到自己家门口,才察觉出这味道极近。她猜到是沈唯清在家里开火了,可是掏出钥匙拧开门,家里空的,无人。 于此同时,隔壁传来碗碟相交的脆响。 向满早就知道隔壁搬来了新租户,可从来没有打过照面,她放轻脚步声,挪了两步,瞥见隔壁没关门,怪不得饭菜味道这样明显,她再次伸头望,看清里面忙碌的人,愣了。 沈唯清用脚把门缝踢开,朝向满勾勾手指: “回来了?吃饭。” 满分 向满常常想, 是不是搞艺术的人脑回路都与常人不同? 仿佛落了凡尘就是对他们职业生涯的莫大侮辱,一定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人惊喜, 这才算一流。 沈唯清把最后一道话梅排骨端上桌, 擦干手上水珠:“别扯,你见过几个搞艺术的?” ......就沈唯清自己。 向满打量了一圈四周。 公寓楼的单间格局其实都一样, 只是这一间的家具摆设比她那还寒酸, 小情侣搬走的时候什么也没留下, 沈唯清偶尔来住一夜而已,别的无所谓,只那张床还算整洁舒服,床品看着就不便宜,沈唯清才不委屈自己。 他推她去洗手,准备吃饭。 洗手间摆了几样简单的男士洗漱用品, 向满透过洗手间镜子看沈唯清, 实在是难以理解:“你租了多久。” “三年。”沈唯清靠在门边,一度居家的闲适神态,“可以继续签。” 他原本以为和向满这场持久战少说也要打个几年, 因此做足了准备。既然人太难追, 那他常来看看,混个脸熟总行吧?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进展。 沈唯清不会认为这是老天眷顾。 这是他实打实努力得来的。 向满如今回到了他身边。 人被他占上了,再想跑再想躲, 不好意思,不可能了。 下午向满刚出门没多久,他就给她发了消息:“岗位之便,别忘了从你店里捎点东西回来。你喜欢哪种买哪种。” 得到的回应是一个代表无语的句号。 沈唯清无所谓, 把手机一甩,心情大好。他去附近超市买了点菜,路上就差吹着口哨哼着歌了。 可惜向满平时不下厨房,燃气都没开通,他只能跑到隔壁来做饭。 做一顿向满喜欢吃的饭菜。 ...... 向满还在纠结沈唯清跑她身边租房子这种愚蠢行为:“你说你何苦这样?” “得失我命,管好你自己得了。” 话说得硬,事情却做得软。 他推着向满在餐桌前坐下。 向满很久没吃沈唯清做的饭了,满满一桌,色香俱全。她观察过沈唯清下厨的过程,他大概是有点强迫症,菜码要切得整齐,调料也要讲究毫厘,像是制作艺术品,也正因此,菜的出品才精致。 向满捧着一碗杂粮饭,还是那样端端正正安安静静地进食,姿态很好。沈唯清不太饿,看她吃饭权当欣赏。 向满被他看得不自在,瞄他一眼,说:“跟房东商量一下,退租吧。” 沈唯清挑眉:“那我住哪?” 住你那?行么? 向满知晓他的鬼心思:“我这小,住不下。” “我又不嫌弃。” 向满还是不看他,淡淡地:“谁让你来住了?你工作也做完了,事情也处理完了,还赖在这干嘛?” 你没自己的事情要忙吗?总往我这跑,算怎么回事呢? 沈唯清耸肩:“我早说过了,我的工作性质不一样,比你想得自由。” 他把理由早就捋顺当了,就等向满问了。 “给我个电脑我就能办公,不拘在哪,再说,一个地方呆久了也没什么意思,大城市哪哪都一样,我要四处走走采风的,懂不懂?”他剥了两只虾,放进向满碗里,擦擦手指,“你不让我留下,我也要时常来看你,你看你挑这地方,连个航班都没有,六小时高铁,我两天一个来回。” “向满,你也心疼一下我行不行?” 向满原本想怼他,不是得失有命吗?现在又来哭什么惨?可抬头看一眼沈唯清的脸,终于还是忍下了。 难为他装孙子装到这个程度。 罢了。 “......再给我盛碗汤,谢谢。” - 沈唯清煲的汤也好喝,清补凉的汤料,适合夏天。 向满每次喝这种带药材的汤就会想起从前上学时背的题——夏日阴虚火旺,阳气重,老火汤进补,去湿健肺......有些东西就藏在脑海里,你以为你忘了,其实只是缺一个契机想起来。 向满小口舀着汤思索着,和沈唯清分开在这些时日,她以为把很多东西都忘干净了,但其实,只是一口汤,一顿饭菜而已,彼时亲密相处的那些细节就如汤盅沸腾一样往外冒,止都止不住。 她抬眼,瞄一下沈唯清骨节分明的手指,会想起这双手曾给她温柔地顺过头发,再瞄一眼沈唯清的鼻梁,会想起他在她身上最卖力时,汗水滴在她脸上的触觉......真是太糟糕了。 向满为自己的邪念而自惭形秽,都怪沈唯清,他总能把她心里最见不得光的角落给扯出来,晒晒太阳,还光明正大地引诱她——别不好意思,对我做点什么,我等着你呢。 “......” 向满脑补到这里,自己都觉得扯,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丰沛,笑出来,一口汤呛咳在喉头。 不知所以的沈唯清用异样眼光瞧她:“有点出息,谁跟你抢了?” 向满摆摆手,脸都涨红了,许是这间屋子的空调也不灵光,或是汤太热了,总觉背上又溢出汗来。 沈唯清比她还嫌热,一边去调空调温度,一边把上衣短袖给脱了,衣服往椅背上一搭。 “你先吃,我冲个澡。” 向满头都没抬。 等她缓缓把手上这一碗汤喝完,沈唯清已经洗好出来了,还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半.裸上身,露出流畅的肌肉和骨骼,挂着水珠。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面色平静。 而沈唯清瞄了一眼向满面前的空碗:“吃饱了?” “嗯。” “放那吧。过来。” “?” 沈唯清抬抬手臂:“帮我贴个药。” ......最近几天阴雨天,格外难受些。 医生说这没法治,多少受过骨伤的人都有着毛病,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他觉得向满给他的药很好用,有效果。 向满很认真。 她从袋子里拿出一片膏药,垂着眼,撕开包装,再拉开胶贴,贴药的动作一丝不苟,那认真程度像是做什么手工一样。 相比之下,这会儿心猿意马的却是沈唯清了。他看着向满认真的脸,又低头看看自己,心道自己最近缺练了? 好像也没有。 向满还是很平静,眼睛盯着他的伤疤处,仿佛一丝杂念都没有。 “以后不能这样冲动了。” 她缓缓开口。 这担忧是真的,她只要一想到那些落在沈唯清身上的拳打脚踢就后怕。这只是伤了一条胳膊,一旦稍微偏一点,伤着脖子和脑袋,人在不在都还两说。 “瞎想什么呢?你就那么盼我归西。” 向满狠狠瞪他一眼:“不会讲话就把舌头剁了喂狗。” 沈唯清闷闷笑起来。 他捻起向满的一缕长发,绕在手指,悠悠开口:“对了,我还没质问你呢,就凭你看到了那些照片,知道我去过你家里,你就猜到这伤是为你受的?” 他指间捻着发梢,玩味地笑:“是不是太自信了?我要是不跟你说实话,你打算怎么办?” “用不着你讲实话,”向满依然没有赏他眼神,很直接地给出解释:“我找过小关了。” “?” ...... 说起来其实有些冲动。 向满很少冲动的,但每次碰到沈唯清,她总有些失控时刻,就比如她从校史馆的大厅里出来时,满腔都是令人不安的疑问,她遇见宋温,没套出来话,又拜托宋温联系易乔,还是未能知晓事情真相。 她还找了汪奶奶。 甚至还主动联系了汪展。 她只是想证实自己心里的想法而已,可偏偏沈唯清瞒得严实,任谁都是迷茫神色。最后是汪展把沈唯清找过小关的事告诉她,她加回小关微信,聊了很久,才终于把一切都串联起来。 小关告诉向满:“你前男友其实人还不错。” 这复杂的一环扣一环,沈唯清作为整段故事里的唯一主人公,第一反应竟不是感动,而是憋屈。 好人不好人,用他多嘴? 他捏着向满后颈,勒令她抬头:“把他删了,快点。” “谁?” “装什么傻?我看他不顺眼你不知道?” “人家帮过你。” “是我自己帮自己!” 沈唯清想起小关给他穿小鞋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他妈前男友?会不会讲话? 他夺来向满的手机,找到小关微信,作势就要拉黑,向满猛地去抢,胳膊撞上他的,结果沈唯清闷哼了一声,面色痛苦。 “你别装。”向满不吃这套,“手机还我,沈唯清,人不能不知好歹,人家什么都没对我做,你们两个连情敌都算不上,你乱吃什么飞醋?” 沈唯清面色黑沉,眯着眼,手机递还过去,却不松手:“那你发个朋友圈。” “发什么?” “就说被辞退员工返聘了,让他赶紧断了念想。” 沈唯清始终没告诉向满他生小关气的真正原因,是那天早上在食堂,小关给他甩完联系方式,去而复返又补了一句:“我觉得你不适合小满,你们不是一路人,你理解不了她。” 我理解不了,你能? 少在那自抬身价了。 “我也不能,但小满是我见过最坚强能吃苦的女孩子,我其实真心喜欢过她,可她误解我了,”小关苦笑,“都是过去的事了。” 沈唯清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看到小关就会想起向延龙,潜意识把他们划成一类人,他也知道这样不对,可就是忍不下心里这口气。 他对小关说,你记得,别用能吃苦这个词形容女孩儿,这不是什么褒义词,被描述的那个人也不会因此觉得欣慰。但凡能享福,谁想吃苦?当你说出这句话时就已经居高临下了。 你要是真喜欢一个人,切忌审视眼光,也切忌高高在上。 沈唯清自己也是很久后才悟明白这个道理。 ...... 向满不知道这些。 她把手机从他手里抽走:“别闹了。” “幼不幼稚啊?又不是十几岁,谈恋爱要全天下都知道。”她对于沈唯清这个“要名分”的行为特别不理解,站起身,把他搭在椅背上的上衣扔过去,“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公开说我们和好了?有什么意义?” “......” 向满不再理他。 看一眼桌上的残羹冷炙:“我帮你刷碗?” 沈唯清哼笑一声,起身,把那些碗碟堆到水池:“不劳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那我回去了,今晚要早睡,明天还有事。”向满走到门口,停下来,望了一眼背对她洗碗的沈唯清。 他个子高,近乎要撞上橱柜门,只能微微弯腰。向满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开的那句玩笑,关于男人就该洗手做羹汤的言论,沈唯清很听话。 于是心又一软。 从药店拎回来的塑料袋被放在玄关鞋柜上,她拿起,又放下,喊沈唯清:“今晚你在这边睡吗?” 水声嘈杂,沈唯清没理她。 “那我回去了?” 走到门口,一脚踏出去,又收了回来。 向满又拨了拨那塑料袋。 “沈唯清。” “有事就讲。” “你要的东西,给你放这,别忘了。”她轻呼一口气,“晚安了?” “......” 回到自己家,不过几步之遥。 向满拧钥匙进房间,却没有将门阖上,而是留了一条门缝,自己则站在门后耐心等着。 直到一墙之隔传来的水声渐渐消弭。 她抿着唇,发觉自己心跳也在加快。 挺没出息的。 一秒,两秒。 隔壁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响,力气不小,蕴含几分昭彰怒意。 ...... 沈唯清看到这条为自己留的细细门缝简直哭笑不得。 他猛地一把将门推开,一眼便看见向满将笑不笑的脸,脸上就四个字:诡计得逞。 他反手把门带上,有些恶劣态度地推她抵着门后墙,什么都不说,急切地先来吻她。 缠吻之中,向满拢住沈唯清的脖颈,他的嘴唇从她唇上滑下去,带着一路湿润,到细嫩脖颈,惹得她一身痒,推,推不动,缩,缩不回来。 “沈唯清,过分了啊。” “谁更过分?”他一只手自她衣摆游进去,另一只手把东西塞进她手里。向满可真行,让她买,她就买最大包装的,还故意放他门口。 “......这不是,划算么。”向满感受到皮肤上粗粝触感,急急倒了一口气,沈唯清灼灼气息落在她颈窝里瞬化成水,他身上尽是洗沐过的香,手上还沾了刚洗过碗的冷水,一冷一热让人发晕。 “反正迟早都要用。”她说。 成天装模做样,嘴和心随便拎出一个都比石头硬,唯独这种时刻,向满永远都特诚实。 沈唯清简直爱死这时候的她了。 “想要就直说,假惺惺的干什么?” “哄哄你啊。” 向满捧着沈唯清的脸,却被他躲开,径直抱起来往床上去。 ......怎么说? 久违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刀兵相见,向满感觉自己去了半条命,沈唯清像是深夜里的恶鬼,他在她面前故意晃了一晚上的腹肌线条,这会儿终于在她手上了。描摹着,勾画着。 沈唯清重重一下,逼问她:“我是谁?” “......沈唯清。” “我是你什么人?说话。” “男朋友。” 沈唯清低头吻她,把她紧咬的嘴唇探开,又是一下:“公开么?” “......嗯。” 沈唯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了,腾出一只手捏住她下巴:“以后还嘴硬么?” 向满没法嘴硬了。 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 - 这一夜不能更开心了。 向满觉得自己像是散了架的积木,再也拼不成原样。第二天难得睡晚了,一觉到中午,闹钟都没能把她闹醒,胳膊伸出去,探一探身边,却发现无人。 沈唯清给她发消息留言,他今天临时有个出差,早上就走了。 “记得朋友圈。”他还提醒她,“昨晚答应我的,别翻脸就忘了。” 光线自窗户洒入。 那样狭小的窗,正午时分的阳光却一视同仁地普照,把人心里所有的踌躇和晦暗全都照得明明白白,温度迅速上升,人也变得懒倦,暖洋洋。 向满随手编了一条朋友圈,发了出去。 与此同时,沈唯清在反复刷新手机。 动车过隧道,信号不好,迟迟加载不出来,他焦急等着,却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笑了。 向满昨晚偷拍了他洗碗的背影。 配文言简意赅:男朋友。 ...... 向满躺在床上享受午后阳光。 从来不睡懒觉的人偶尔有这么一次惰怠,心下竟无紧张,反倒安宁。阳光化成实质颗粒跳跃在她眼前,那样雀跃。 上一段关系里,她无比抗拒沈唯清接近她的生活,也不允许他打乱她分毫,就因为这事儿不知道吵了多少架,更不要说公开关系给各自的朋友家人。 而这一次,好像有些执念不复存在了。 在这滚烫的阳光中彻底消散掉了。 尽管不想承认,但亲密关系里,无人能做到独善其身。 她,还有沈唯清,都在悄悄改变。 ......她还想起昨晚沈唯清说的话。 情到浓时,他倒也不是全然狠戾,朦朦中好像也有那样的温柔卑微,他拂去她脸颊汗湿的头发,轻轻亲她,在她耳边喃喃。 满满,我不认识你的那些年,你缺失的那些安全感,我会一点一点,慢慢帮你补足。 可你是不是也该可怜可怜我? 向满紧握沈唯清的手,十指绞在一起,全是滑腻的汗,她以气声问他:“你也会没有安全感?” “当然,起码让我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我只求这一点。”沈唯清再次深深吻她,他们的距离近无可近,因此也真心全然袒露,没有分毫嫌隙,“你别觉得我可笑。” ......怎么会呢? 向满轻轻拢住沈唯清的脖颈,心化成一汪水。 何来可笑之说?如若真爱一个人,别说审视眼光,也别说高高在上,你连平视她都会觉得是一种冒犯。 站在她身边,得到一种承认,已经是最大奖赏。 旁人觉得这卑微而愚蠢,但只有体会过才懂,这不是笑话。 爱情从来就不是笑话。 靠近 向满这一条朋友圈发出去, 收到了一些知情者的反馈,内容也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先是云梓。 她已经身在国外,有时差,看见向满的照片只是点了赞, 什么都没说。 然后便是姜晨和钟尔旗。 俩人吃错药了似的在向满朋友圈底下刷评, 讨论照片里的人是谁。 -这谁啊? -不到啊! -新欢吗? -可能吧。 -去见见? -走着呗。 -比原来那个强。 -我也觉得。 向满找钟尔旗:“别闹了。” 钟尔旗回她:“谁跟你闹了?你俩可恶心死我了。” 向满其实也觉得别别扭扭,她的朋友圈一向空荡荡, 仅有一些药店优惠还有集赞的转发, 偶尔出现一个男人的照片还挺突兀。 她从来就不是爱出风头的人, 觉得尴尬,想删除,手指都碰到屏幕了,却像是被监视了一般,沈唯清的消息登时跳出来,看文字就能脑补出语气:“发了就别动, 敢删你就完了。” 他还有提议:“下次拍张合照, 放你朋友圈封面,头像,手机电脑屏保, 全换上。” 其实清早, 他出门之前偷拍了一张向满的睡容。怎么说呢,不大雅观,他拍完自己都觉得好笑, 有的人平时走路吃饭都刻意控制姿态,可睡觉就暴露本性了,不但做梦拳打脚踢,还喜欢抱着枕头夹着被子, 别提多搞笑。 沈唯清拍完,对着照片乐了半天,再看看床上的向满,还是喜欢。 靠,怎么能这么喜欢? 喜欢就是看她哪哪都好,睡觉流口水都觉得可爱,弯腰,轻轻亲亲向满的脸,看她没反应,又亲了亲。 晚上经历过一场通透欢.爱的人,为他流汗,为他充盈,为他动情,可沈唯清想想,那样的交战的深夜他喜欢,这样安静的早晨他也喜欢。 只要人还是这个人。 是他的人。 向满回他:“你真的病得不轻。” 沈唯清觉得无所谓,你骂呗,骂我又不会少块肉,但有些事情我得做到位,他告诉向满,并非是他行为太幼稚,一是请她行行好,给他些有名有分的安全感,二是有些习惯得从细节处开始养成。 过去的那些年你一个人惯了,我得帮你改正,你总要接受从今以后的生活里,出现一个与你朝夕相处的人。 毕竟要过一辈子呢。 向满看到这句“一辈子”,心里霍然跳了下。 她之前从未想过真的与谁过一辈子,这个词太过遥远,也太过虚幻了,饶是现在她也没有实感,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今后人生漫漫荒野,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安静、按部就班了。 沈唯清太不消停了,谁和他在一块,怕是都会被感染。 她的手就那么被他攥着,被他拉着疯跑,耳边的风呼呼地,肺叶也因为缺氧而生疼,但不得不说,这真的很过瘾。 向满毫不怀疑,日后如有遇挫跌倒、脚软摔地之时,沈唯清也许不会扶她,却会陪她停下来,会坐在她摔倒的地方和她一块歇息,望天,看星星,发呆。等她歇好了,攒足了力气,他们会重新出发。 物换星移,聚散难料,能走多远,走到哪,谁也不知道。 但没关系。 向满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恐慌,相反,挺踏实的。 你陪着我,我很高兴。 将来如若不再顺路,我也依然感激你,与我此段同行。 今后我依然能自己走更远,因为我始终葆有独立行走、奋力攀爬的能力,并且乐在其中。 这样的人生才自在。 ...... 汪奶奶也看见了向满发的照片,老人家就比较镇定,又或者说,在意料之中。她和向满通视频电话,邀向满趁十一假期回北京来,又是大半年没见,想念得紧。 向满好像没什么理由拒绝,她也很想老太太,那是她多年前闯生活最狼狈的时候,给她最多温暖的人。向满其实对长辈和亲人的含义没什么深刻理解,但如果强行归纳,大概就是汪奶奶这个样子。 “不要带沈唯清。”老太太逗向满,“太烦人了他。” 听闻此言的沈唯清不乐意了,拉了个群,在群里发:“那可不行。人我扣下了,要回一起回。” 向满不好意思在老人家面前放肆,觉得尴尬,气急败坏打给沈唯清,骂他没大没小,却听见沈唯清那边在笑,伴着咳嗽声。 向满想起自己刚认识沈唯清的时候,那时候他烟瘾还没这么大,怎么这几年愈发过分了。她询问沈唯清,得到的答案更让人无语,有人倒打一耙:“怪谁?心情不好才抽烟呢,这几年谁最让我心烦?” 向满抿了抿唇:“沈唯清,戒烟吧。” 她不自觉就缓了语气,变得软塌塌,沈唯清就受不了这个,平时软语都不说几句的人,忽然撒气娇可要人命,他听见向满细声细语:“不是要一辈子么?你可别死太早了。” 沈唯清乐了,心情挺好:“行啊,你戒酒,我戒烟,公平一点。” “那你还得戒熬夜。” “没问题,那你也把家里那些泡面都扔出去,”一条换一条,沈唯清才不吃亏,“那些垃圾食品,被我发现一回收拾你一回,我说到做到。” “......行。” 向满放下电话,拎了个塑料袋去清家里冰箱和橱柜,啤酒和速食收出来满满一大袋,她看着这一大袋东西愣神,忽然怪异从心头起,感觉进了一个莫大的圈套。沈唯清不动声色攻占她的生活,玩得一手好无赖,偏偏她还生不起气来。 “有些快递,送上门的,你拆一下。” “什么东西?” “没什么,我要搬你那住,总得有点自己的东西吧。” “我同意你搬过来了么?”向满回他,“要住也去隔壁住。” “卸磨杀驴是吧?”沈唯清也不客气,“回头别求我。” 沈唯清这次出差一周,再回到向满这里,还真就硬气起来了,目不斜视经过向满家门口,径直开门回了隔壁。 向满在家里敷面膜背题,听见隔壁有动静,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结果隔壁门砰一声关上了,在走廊里甚至卷起气流。 她靠着门给沈唯清发消息:“?” “有事?” 向满敲字:“哦,没事,提醒一下你,十一车票刚开售,不好抢,如果你要跟我一起回去看汪奶奶,记得买。” 沈唯清隔了几分钟回她:“几号?” 向满抿了抿嘴唇:“......没想好呢,要不你来,我们研究一下?” 沈唯清不接招:“没必要了吧。” “好吧,那你自己记得买,”向满回到床前,打开抽屉,再次发消息给沈唯清,“顺便一问,你那有typeC充电线吗?我的找不到了。” 沈唯清真以为向满要给手机充电,正打算给她翻一条出来,结果下一秒就收到向满的照片,她拍自己床头柜抽屉,里面琳琅满目,好不热闹。 “......沈唯清,都没电了,用不了了,怎么办?” 向满发完这一条,就把手机扔一边了。 把面膜摘掉,去卫生间洗脸。 ......不出她所料。 洗脸的片刻,隔壁就传来动静。 沈唯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配了她家的钥匙,这下好了,都不用敲门,直接进来了。 向满脸上还挂着水,素着一张面容,扭头看向周身都是凉意的沈唯清,眼底细细碎碎,全是狡黠的光。 “......你这招要用几回?” 向满悠悠瞧着他:“有用就行呀。” 招数不在新,关键是有人就吃这一套。 “......” 沈唯清觉得自己天灵盖都在冒火,向满背抵着洗手池,挑衅瞧他的那一眼彻底把他点燃,他一步迈过去,锁着向满的手腕轻轻松松把人翻了个身,手臂反剪在背后。 向满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因为这杀气腾腾的一撞而惹得周身觳觫,她从镜子里看到沈唯清的脸,他暗着眼色盯着她,手指插进她的头发抓紧,不由分说往后拽,向满吃疼,口中尖叫却被沈唯清以唇舌堵了回去。 他扳过她的下巴咬她嘴唇,舌接而探入,扫过她唇齿间每一个角落。 向满含住他舌尖,同样使了大力气回应,品咂片刻,没有任何烟草的苦涩,只有漱口水的凉,于是嗤嗤笑了,借着换气的间歇:“沈唯清,这么听话。” “?” “最近真的没碰烟?” “......” 沈唯清不想承认,但也确实是事实。 他动腰,毫无缝隙将向满禁锢在洗手池边,而后扯住她裙摆边缘。 向满身上的睡裙是棉质的,裙摆松散,家里穿很舒服,可扯开也是真容易。向满被那一次次的锋芒毕露激得声音都颤。沈唯清的手自后而来,交握住她的,按在镜子边缘,轻轻试探舐她侧颈:“光我听话有什么用?你倒是野得很。” 向满绷直了细颈:“不喜欢?” “喜欢,”沈唯清闷声,“喜欢死了。” 镜面凉,向满瑟缩着,心里却暖和,她决心奖励听话的好孩子,于是断续着声问沈唯清:“十一假期时间如果充裕,我们去北京看过汪奶奶,再带我去一次上海好不好?” “不是去过了?” “那不一样,想让你陪我一起,”向满同样攥紧了沈唯清的手,拥有鼓励和安抚的意味,“你去过了我的家乡,我也想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这很公平。”她说。 沈唯清呼吸重了:“还有呢?” “还有,带我见见你的朋友们,好不好?” 你挟风带雨地侵入我的生活,那么礼尚往来,我是不是也该有所回报? 不是要安全感吗?不是要把生活混绞在一起,方能证明真心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愿意迎战。 是为了让你安心,也是为了证明的我的勇气和诚意。 我不能保证我们以后的路一直同行,但起码,此刻,我愿意与你并肩。 请你相信我。 ...... 沈唯清动作堪堪停住。 雾气斑驳的镜面,向满看进他一双朦胧模糊的眼,好像交叠着的一重又一重的雨幕。自己的心也在狂跳。 “沈唯清,别这么看着我。”她轻轻摩挲沈唯清汗湿的指节,“我也不知道我们能走多远,但是我们一起往前,努力试试看。” 向满其实并不知沈唯清此刻在想些什么。 同样,沈唯清也决计不会说实话。 他只是俯首,贴近她的肩膀,轻轻应了一声。 好像一切都无需多言。 因为再汹涌浓烈的情意也不及心里的滔天波澜,他们顺着海浪的方向一同登顶,再重重坠落,好像一对亡命之徒。 沈唯清攥着向满的手指,久久未能平静。 他确信,他们从未如此靠近过。 安心 沈唯清再次把向满的玩具们通通没收, 一个不剩,并且捏着向满的嘴巴勒令她,以后这种冤枉钱还是少花。 他低头看看自己,几分调笑, 有免费的你不用, 非要搞这些?合着你对我技术如此不满? 向满不置可否的态度可把沈唯清气个半死。 ...... 紧随其后便是十一假期。 向满和沈唯清一道回了北京。 这次是名副其实的探亲访友。 只是车票终究买晚了,节假日的出行高峰, 高铁动车全部售罄, 向满在手机上候补了全部时段, 最终只抢到两张相隔很远的商务座,比起二等座,价格贵三倍,向满挺心疼的,可是这种心疼在走进车厢时烟消云散。 原来列车商务座可以躺着。 第一次见。 向满觉得新奇,这感觉和她第一次乘飞机时差不多。座位旁边有好几个按钮, 她研究一番, 按了按。 哦,原来可以调节座位高度和姿态。好高级。 公司马上要迎来年底考核,门店运营系统的所有店员都要参加, 考药品成分, 主治说明,价格区间,关联用药......向满太久没有站柜了, 担心自己把这些东西忘光了,重新拿出来背。 车行驶途中,沈唯清起身去找向满,却看见她窝在座椅里, 腿上搁着帆布包,笔记本和水笔攥在手中,随意摊开的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娟秀小字,好一副用功模样,只可惜,人是睡着的,脑袋歪向一边,头发盖住半张脸。 ......她前几天去剪了头发。 原本只想修一修,谁知碰上了一个嘴皮子特溜的托尼老师,向满被说服了,把原本的长发剪到了齐肩长短,松松散散的,发尾内扣,扎不起高马尾了,人也敛去些许锐利。 向满不大喜欢,因为早上出门打理头□□费时间,沈唯清却很满意,因为向满发丝细软,在他手掌里穿梭的某些时刻,又柔又痒。 他不想承认自己也有几分促狭的大男子主义,他喜欢看向满劲劲儿的小模样,却也喜欢她软下身躯的那些时刻。 他被向满掌控着。 偶尔也想掌控她。 有来有往,大家都快乐。 车厢里传来报站声。 沈唯清觉得好笑,站在她旁边的过道,撑着椅背俯身,指尖把她头发拨开:“小满经理,偷懒呢?” 向满几乎瞬间从梦中惊醒:“到了?” “快了。”沈唯清看见向满眼下阴影,用手背碰碰她的脸,“你领导不是答应在公司给你安排岗位么?就不用这么累了。” 向满摆摆手,坐直,拿来矿泉水抿了一口:“考虑过了,不行,赚得少。” 齐星晗给过她三个选项。 要么回总公司去,大概率给她安排一个运营培训岗,负责公司员工的日常培训和药识派发,坐办公室,在格子间里拥有一方小小工位,朝九晚五。 要么继续留在当地。 要么奔走去一个新的城市当区域经理。 以上三种选择,风险挑战和薪资水平依次递增,有得有失。 向满还没想好,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做零售的,提成分红永远是大头,向满觉得自己还没到对钱无欲无求的程度。 沈唯清挑挑眉:“我以为你跟我在一起,起码不用担心经济状况。” 向满脸上还有睡醒的印子,凉凉看他一眼,手指敲在座椅扶手上:“要是我没记错,你的车票还是我买的。” “抠门。”沈唯清把手机往她怀里一扔,“我跟你藏过私吗?” 没藏过。 沈唯清那时不时发作的大男子主义也体现在两个人的经济方面,当初刚在一块儿的时候就把自己全部家底亮出来,颇有一副身家性命示人相托的意思,如今自然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横竖他孤家寡人一个,和父母疏远,没什么家庭关系的弯弯绕绕,汪展没什么可给他,沈建安给的他又不稀罕要,如今他拥有的都是自己挣来的,以后也没什么财产方面的纠葛。 也是好事。 只要是他的,也都是向满的。 “我没有做财产公证的打算。” 沈唯清觉得那样没意思,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纠纠缠缠一辈子,不论大事小情,全都搅和在一块儿,这样才有分量。 “为什么要做财产公证?”向满捏着矿泉水瓶子问他,“什么意思?” 她刚睡醒,一双眸子黑得澄澈,这问题也是真心的,一下子把沈唯清给问住了。 他撑着座椅边缘,手指轻点,几分尴尬:“没事,随口一提。” 向满还是直直盯着他,探究神色。 “外套穿上,快到了。”沈唯清干脆抬手盖住了她眼睛。 - 十月的北京已然降温,秋风渐起。 每到换季必闹毛病的沈唯清一出车厢就开始咳嗽,向满却推着行李箱深深呼吸了一下,觉得很满足。 或许每一个北漂过的人都有如此感受,在这座城市获得幸福感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向满也一样,可这是她奋斗过几年的地方,也是她向自由逃离的开始,很难没有怀念。 她尤其印象深刻的,是这里含着沙砾的秋风,狂卷又降落,无情也多情。 而那年她生日,也是在这样的秋风里,她遇上了沈唯清。 那天深夜街头,她等公交等得快冷死了,蛋糕盒都拿不住,而车流如瀑般在她眼前涌过时,有一辆车却调了头,停在她面前,用没好气的态度降下车窗。 “我那个时候真的很讨厌你。”向满说,“我知道你这个人不坏,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了。可你真的很傲慢,有很嘴欠,我讨厌不会好好说话的人。” 听闻此言的沈唯清有些吃味,他觉得向满没长心:“那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第一次见明明是春天。 他刚从国外回来,来看老太太,偶然走进一家店里买创可贴。 那店员真够傻b,根本不会推销,惹人厌烦,这就是沈唯清对向满的第一印象,他走出药店,这样和易乔抱怨,可是临走前又不自知地回头看了看那家店。 隔着玻璃幕墙,那穿着浅绿色工服的小姑娘站在收银台里发呆,几分倦怠,可肩颈永远挺直,像棵小树苗。 不是胡同口的大柳树。 柳树枝条永远温柔而缓慢,被风扬起时姿态匍匐谦卑。 向满也谦卑,可她的谦卑是有骨骼的,如同节节累积,只待时机。 后来在老太太家再碰上她,她坐姿端正,眉眼低垂,却句句带刺不饶人,就更觉得这人有意思,一个没忍住多了几句嘴。 第一次是鬼使神差。 第二次便是鬼迷心窍了。 ...... 沈唯清牵着向满的手等在胡同口,风沙袭来,他们怕老太太再辛苦做一桌子菜,干脆没有告知到达时间,代价就是,老太太出去遛弯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向满从帆布包里翻出个口罩要给沈唯清戴上,却被他别开脸去:“丑,不要。” “你不戴也没有多好看。” 这话违心了。 沈唯清长了个好皮囊,这点向满倒是认的。 “不等了。”沈唯清在秋风里站了一会儿,耐不住,走进胡同,抬手去摸老太太门檐上的钥匙,被向满拍了一巴掌:“别这样。” “有什么的?”他和老太太没大没小惯了,不觉得哪里不合适,捏了捏向满的手,“都凉成什么样了?” 向满还是怕冷,好像体温天生就比常人低点,被沈唯清形容成冷血动物。 她坐在老太太家里那个没什么棉花的沙发上,如同和沈唯清第一次见面聊天那样。 只是那时沈唯清搬了个椅子在她对面,勉强称得上人模狗样,如今他没皮没脸赖在她身边,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两根手指拨弄她脸颊,想夹起一块肉,可惜向满太瘦。 “我得琢磨琢磨怎么才能让你胖点。” “我吃不胖,从小就这样。” 向满眼睛落在老太太的药柜上,量血压的机器用手巾蒙了,放在柜子最顶上,好像是很久没用了。向满忽然有些难过,那是一种晚辈对长辈的挂念,她很少体会,心里酸酸的。 “你还是关心关心汪奶奶,年纪大了,又是自己一个人住,”向满说,“我刚刚看见厨房有两碟子剩菜。” 肉丝炒芹菜,清炒莲藕,莲藕一过夜就发黑了,看着没食欲,干巴巴两小碟。 “老人家自己住就会凑合......” 话刚说一半,外面传来开门声:“我听听是谁背后说我呢?” ...... 老太太是真喜欢向满。 有时甚至还会替向满不平,多么齐整一孩子,就是人生起始时运气不大好。 不过万幸的是一切苦难终有消抵之日,如同佛家讲因果,今世果照前世因,不会有人永远身处迷茫之处,往前走,总有天光大亮时。 老太太解释说,不是自己一个人太凑合,而是人年纪大了确实吃不下荤,除了自己下厨,偶尔去寺庙里吃顿斋饭也很好,觉得胃肠都舒畅,大师傅做的小白菜素包子别提多美味。 但今天不一样。 今天孩子回来了。 “我们小满回来了,奶奶带你出去,咱们吃好的去。” “吃什么呢......我想想,吃烤鸭去吧?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定位置。” “手怎么这么凉?外面呆久了?” 老太太摩挲向满的手,发现她手上皮肤比上次见又好了些,细嫩不少,只是骨节还是明显,因为手指太瘦削了。 “平时上班也要多吃饭,多穿衣,不能不在意,不然老了病痛全找上来,”老太太开始叮嘱,“你年轻,跟我不一样,一日三餐最重要,因为你累,所以更要多吃,也不能太省,不要总吃外卖,沈唯清会做饭,让他做。” 向满笑了:“是他在做,都是他在做。” 沈唯清跟在身后,拿钥匙锁上门。 汪奶奶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向满瞄了一眼。 老人手机字体特别大,还是当初向满帮忙调的,她一眼便看见是沈唯清的妈妈来电,汪展两个字特别显眼。 老太太尽量快速解释,说是沈唯清和向满在这,正打算去饭店,让她改天再回来。 汪展平时太忙,但今天过节,她总会回来探望。只是他们在,碍于之前那次不愉快的见面,她就不好出现了。 “不管她,我们吃我们的。”老太太说。 向满的手被老太太握着,不像刚刚那样凉了,人与人体温相接,真的很神奇,不似任何取暖方式,自然,妥帖,透过皮肤纹理传递到四肢百骸。 人暖了,心就安。 向满回头看了看沈唯清,又看了看老太太。 然后紧紧回握住老太太的手。 以心换心,自细微处开始,从前沈唯清总告诉她不要害怕,可人的恐惧和欣喜一样,都不是听别人劝就有效的,除非自己克服,自己接受,自己想要突破桎梏,踏上道途。 “汪奶奶,今天过节,叫上阿姨一起吃饭吧。”向满回头朝沈唯清抬抬下巴,下指令,“订位置。” 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今年北京的秋风不似从前那样粗粝。 她好像也不那么害怕了。 选项 国庆小长假, 四处人满为患。 向满之前的一位同事离职后考了导游证,进了个旅行社,专带北京景点小团,这几日在朋友圈里发视频叫苦不迭。 在他的视频里, 故宫和恭王府人头汹涌, 游客数量再创新高,他告诫朋友们, 尽量错峰出行, 如果一定要出门, 提前在家上好厕所,景点公共卫生间外头感觉排了一亿人,非得憋出膀胱炎。 饭店门口也是一样。 沈唯清其实对吃的不是很熟,更何况是烤鸭这种有地域特色的菜,好像随便拎出一家都差不多,在他眼里都是宰游客的。 打个电话预约, 东四附近的一家餐厅, 人均不便宜,据说是米其林上榜,可去了却被告知要等三个小时起步, 且只有大厅中央位置。 向满觉得无所谓, 等位就等位,没有不自在。甚至还分享店铺宣传页,在服务生那领了两份免费的杨枝甘露, 她和汪奶奶一人一份,没有沈唯清的,因为知道他不吃甜。 “有良心没?” 沈唯清看向满捏着塑料小勺子,免费甜品也能吃得犹如珍羞, 她珍惜一切馈赠,不论大小,都是生活调剂。 “好吃么?给我尝尝。” 等位的椅子早就满了,没他的位置,他就站在向满身旁,就着她举起的手抿了一小口,甜得糊嗓子,又把她的手给推回去了。 “无力消受。”他说。 “没有口福。”向满评价。 老太太控血糖,其实也不敢多吃,在旁边坐着看着俩人拌嘴,噗一声笑了,拉来向满的手,在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一老一小又同时乐出声。 沈唯清被排挤了,眼睛瞪起来:“笑什么呢?” “不关你的事。”老太太把栓了挂绳的手机递给他,“出去给你妈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到。” 沈唯清出去了。而向满担心汪展来了还没排上位置,忽然想起姜晨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店名往群里一发,结果还真的有了回应。 “我认识他家经理,等着,姐妹儿给你安排。 ” 不出五分钟,向满就被安排进了包间,餐厅经理说这是别的客人预定过又取消了的,刚好凑巧。 向满对姜晨表达感谢,谁知后者嘿嘿一笑:“小满姐,不是白帮忙,你帮我拍点餐厅环境的视频,我教你怎么站位取景,你今天帮我拍了,就相当于给我省事儿了,免得我还要再跑一趟。” 这家店和姜晨合作过推广,现在还在做餐厅账号的代运营。 向满不由得再一次感慨,人的成长真不是靠时间的,而是靠契机。 父亲的那一场病彻底让姜晨剥皮换骨,从前在药店赚一份实习工资还要再找家里要一份生活费、出门吃饭买衣服都要闹着找爸妈报销的小姑娘,开始月月往家里打钱了。 没别的原因,她每每想起当初在医院里住院做检查,增强CT注射造影剂那大针头在手臂里插着,老爸愁苦一张脸看缴费单,她就一阵阵掉眼泪。 “要真是治不得的大病,就不浪费了,我人走了得把钱留下。我不能让我闺女前二十年当公主,后边掉地上。” 这一番言论气得姜晨直跺脚:“赶紧呸三声!说什么呢这是!我还能一直啃老了?我也能赚钱啊。” “你赚的是你自己的,我跟你妈留下的也是你的。” 其实姜晨去年视频账号有很长一段时间被限流,收入不稳定,可能上一个月尚无忧虑,下个月就要喝西北风,即便这样她也没断了转账,就是想证明自己能养活自己。 钟尔旗说这也挺好的,反正你转给爸妈的钱他们绝对不会动,相当于变相攒钱了,免得你花钱心里没数。 钟尔旗也是最近才发现爸妈偷偷给她在老家物色房子,即便她说过无数次,自己决计不会回老家,且小城市非刚需房没有任何投资必要,没办法,爸妈不听。 老一辈的思想,总觉得有个自己的房子才算安稳,才算有个家,有个安乐窝。 再找个靠谱的伴侣,生个听话的孩子,双方父母都身体健康能帮持,这就是人生赢家。 “爸妈说什么听着就得了,大不了过滤一下,你自己斟酌,也不用反驳。”钟尔旗说,“反正他们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可能方式不对,但起码出发点是好的。” “归根结底,是怕你路难走,想帮帮忙。” ......她们聊起这些的时候,向满始终没有说话。 节假日的餐厅早已没有午晚餐席的区分,一波波客人出来又进去。 向满挽着老太太手臂穿过中式装潢的窄廊,时不时要侧身避开迎面的人,好巧不巧,碰上了熟人,是从前的老街坊,后来跟着女儿女婿搬去顺义了,两个老人家见面打招呼,对方看着向满和沈唯清,随口问了句:“这是你家外孙?” 老太太补了一句:“对,还有我孙女儿。” ......没从沈唯清那边论。 老太太不知道俩小人儿如今怎么打算的,有没有计划往前再走一步,贸然称呼不大好,一者是怕向满多想,二者也怕她不自在。 “您还有孙女儿呢?” “有啊,你看你这记性?” 老太太拍拍向满手背,那是一种安抚,向满却不知自己怎么了,心下隆隆作响,竟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沈唯清。 进包间的时候,她不自觉落下两步,沈唯清收到眼神,随即挤她身边去,偏头小声询问:“怎么了?” 向满摇摇头。 “有话说?” “......好像有。” “那讲。” 向满看了看正落座的汪奶奶。 “不急,等我们有空再聊。” “行。” 沈唯清觉得向满心里装着事,奈何他又没有读心术,不知向满正思忖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她不是喜欢纠结,容易矫情的人,但她比纠结矫情还可怕,她主意太正了,执行能力还特强,想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 沈唯清给老老太太倒茶水,又给向满倒,小声逗她:“没让你掏钱结账,这顿算我的,别垮着脸了行不行?看你抠的。” 气得向满一脚踩在了沈唯清鞋上。 “嘶,向满你狗嘴改驴蹄子了?” “你该!”向满瞪他,“怎么不踩残废你?” “我残废你能落着什么好?” “......” 老太太又乐了,她太喜欢看这俩人斗嘴,太有意思了。 汪展进来的时候,正看着沈唯清揽着老太太肩膀躲向满,小孩子似的瞎闹腾,不由得也牵了牵唇角,可和向满目光对上,又有一点尴尬,然后双双挪开眼。 过后汪展自己复盘过,她半辈子做学术搞研究,大概是因为人际关系比数据复杂多了,用她自己的话说,她连自己儿子都不熟,更别提儿子的女朋友。 她像找文献支撑一样努力,提前和人打听,身为“婆婆”应该注意些什么,可惜,她不是一般的长辈。沈唯清不是一般的儿子。 向满更不是一般的女孩儿。 那些知识点在这顿饭没有派上用场。 烤鸭推上来,脊背上那一条烤得最油滑的鸭皮被切成小块儿,蘸白糖吃,又酥又香。向满和汪展同时伸筷子去夹,筷子撞在一块儿。 “我爱吃肉。”汪展说。 向满也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是。” “肥一点的比较好吃。” “我也觉得。” “......我平时在学校吃食堂比较多。” “我,我一般是订餐。”向满觉得不该讲沈唯清在家里洗手做羹汤的事,“和店里员工一起。” 汪展知道向满的职业,觉得挺好,任何自力更生讨生活的职业都很好。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只不过两个人都是直来直往的性格,这偏偏都要因着沈唯清的存在而顾及分寸,别提多累。 散场后,汪展直接地铁走了。 沈唯清和向满则先把老太太送回去,然后再一起回家。 向满掰着手指头算一算,距离她上次离开已经足两年了。 至于沈唯清,他最近也不常回来,房子一直空着,只请了阿姨按时打扫。 不知道指纹记录还在不在,向满迟疑着按下门锁,门瞬间弹开的那一瞬,玄关智能灯当即亮起。她觉得自己心里也有一块说不清道不明的角落被照亮了,啪的一声,火花溅出来。 “干嘛一直把它摆这儿?” 向满指着客厅角落那个很有分量的亚克力防尘柜,透明的,快赶上她高了。 她拼好的那个古建筑造型的积木就稳妥罩在里面,向满绕着透明柜子走了一圈儿,挺满意,哪里也没缺,哪里也没少。 于是开始邀功:“你看吧,我就说慢工出细活,我拼得慢,但是很结实。” 两年了,还好好的呢。 沈唯清换衣服,没理她:“嗯,你厉害。” 他觉得丢人,所以不想告诉向满,现在摆在他家里的这个已经不是当初的成品了。 那时向满拍拍屁股走人,离开时只留下了这么个死物,确实结实牢固,风雨不倒,可沈唯清心里的那栋房子却塌了。 忘了是哪天晚上了,他心烦得要命,看这违章建筑越看越气,干脆抬手掀了一个角,斗拱飞檐变成小零件散落一地。 他冷静了片刻,又坐在地毯上挨个装了回去。 ......这些,沈唯清碍于自尊不会讲,向满自然也就无从知道。 心里漾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还有故地重游的欣喜。 向满去几个房间都转了一圈,连书房和餐厅都不放过,最后倚靠在衣帽间门口,盯着正换衣服要去洗澡的沈唯清。 他背对她露出好看的背脊,腰窝那里缓缓落下去,是真的好看。 沈唯清注意到向满的目光,刚把T恤套上,遂又拽住下摆,作势要脱下来。 “爱看就多看,别像做贼似的。” 向满没有理他这句玩笑话。 她去客厅拎回自己的帆布包,从最底下翻出个红包,厚厚一沓,挺沉。是今天饭局散场时汪展悄然塞给她的,不容拒绝。 这也是别人给汪展支的招,说是第一次见“儿媳妇”都要给红包,还要数字吉利好听。于是汪展装了101张,再多也放不下了。 向满推不脱,只能接过来扔进包底,好像那是什么一触即燃的爆竹,碰也不敢碰。直到现在,她终于得以机会还给沈唯清。 “这个不想要。”她说。 “给你就拿着,几个钱啊,就嫌烫手。”沈唯清瞄了一眼:“平时对付我那精神都哪去了?怎么今天像个小羔羊。” 沈唯清知道汪展是什么样的人,更知道向满,所以不想她不高兴,如果是因为一些莫须有,那更没必要。 “没有,”向满说,“我很喜欢你妈妈。” 说起来,向满也有事情一直瞒着沈唯清。 前段时间她四处打听沈唯受伤的事,和汪展通电话时,两个人其实简短聊了几句。 隔着电流,就不似当面聊天这样尴尬。 汪展其实极少有动情处,内心感性与理性占有率相差太大的人,很难只凭感情说话。但或许是因为电话另一边是沈唯清最亲密的人,他们极有可能相伴一生,因此触动柔肠,顷刻动容。 汪展告诉向满自己这些年的心路历程,其实她也有过遗憾和自责,关于未能给沈唯清一个美好的家庭,甚至没给他多少母爱。当然,父爱也空空。 这样的成长情节雕琢出来的孩子,没长歪,三观健全,人格完整,情绪稳定,这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 沈唯清冲完澡出来,几分恶劣地把浴巾罩在向满脑袋上,揉了揉:“你俩还能讨论这么深奥的话题?” 沈唯清从来都没因为自己的家庭而自傲,或者自卑。 同样的,他也这样叮嘱向满:“你是你,跟你从哪来没关系,跟你到哪去有关系。” “我们要到哪去?”向满把浴巾扯下来,头发乱了。 “谁知道。”他捉来向满的手。她的手小,被他严密包裹,紧握着,再松开,然后再放到嘴边亲一亲,“重要么?” 恋爱与婚姻是我最在意的事,我不能在目的地未知的情况下就贸然出发。 这是以前的沈唯清。 “别丧着脸了,”他挑她下巴,俯首亲着,身上水珠沾湿了向满撑在他胸前的手掌,“我知道你今天在烦恼什么,是不是老太太和我妈吓着你了?没有催我们的意思,你别多想。” 我知道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易了。 我知道和我比起来,你的成长历程还要艰险十万分,火光凄厉,因此你的灵魂缺口更加残破而锋利,我不介意你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我跟着就是了。 这是现在的沈唯清。 “我觉得今天是个好机会,可以把事情说清楚,如果我没猜错,你想跟我聊的应该也是同一件事。” 沈唯清回想起今天饭桌上向满的反应,窘迫,心事重重,就知道她必定有话憋在心里。 他的嘴唇贴着她,微微含她唇瓣,片刻再放开,手也拢着她后腰,轻轻掐着她腰侧软肉,反复几次,终于把向满逗急了:“你要亲就亲,要谈就谈,话说一半真烦人。” 沈唯清笑得弯下腰去。 喜欢一个人,身体接触似乎是逃不掉的蛊,总想碰碰这,蹭蹭那,他捏着向满的鼻子,温声说:“其实要谈也简单,我不会要求你马上接受我,和我步入婚姻,你别害怕。” 向满怔着一双眼,直直望着沈唯清,都忘了反抗。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沈唯清说完又停下,改了口,“或者说,是请求吧。” “你讲。” “我依然把爱情、婚姻和家庭看得很重,并且除你以外,我再没对第二个人有这样的欲.望。”沈唯清说,“我的请求是,等到你真的攒够了力气,想要组建自己的家庭,希望我会是第一选项。” “至于什么时间,多久以后,倒不是那么重要。” 等你踏平你心里的那座山,可别被山外风景迷了眼。 等你真正想迈出这一步。 好歹看看我。 “人可不能没良心啊向满。” “说这种话只能证明你没自信。”向满背后是玻璃,她不自觉往前躲,以驱离那透骨的凉意和悬空的心悸,“你怕你牵不住我?” “闭嘴吧你。”沈唯清径直去堵她嘴唇。 ...... 沈唯清的家给向满留下印象最深的,便是主卧这面取景非常奢侈的落地窗。 大都市里的夜,月亮永远不是最有存在感的物品,不及道路上永远流淌的金色车流那样耀眼,奔涌向四面八方。 向满在这里住的那段日子,几乎每晚都会对着窗外发呆,如今也是一样,她枕着自己的手臂看外面。中秋刚过,月亮圆圆润润地缺了一个边儿,向满眯着眼睛,却觉自己心里面的月亮变得完整。 那轮照着她离开家乡的月亮,其实一直高悬于她的头顶,单薄的,凛冽的,无声照耀,看透她每一次遇岔路时的抉择,深夜里的痛哭。 沈唯清有句话说错了。 刚刚他们在那扇窗前纠缠时,她双手拢着沈唯清的脖颈,用尽力气堪堪缠住他的腰,沈唯清则一手撑着玻璃,一手托着她,进出之时,她的吻顺着他的肩颈一直蜿蜒向上到耳后,小声纠正过他。 可惜暴烈的呼吸声里,沈唯清没有听见。 向满不介意再重复一遍。 以回报他锦衣夜行,不辞辛苦,还有至纯至诚,拳拳真心。 你才不是什么第一选项。 向满倾身攀附,于黑暗中亲吻睡着的沈唯清,轻轻吻他眉心。 “你是我唯一的选项。” 唯一的,仅有的。 我只会选择你。 当我有勇气迈出下一步。 当我的小小天地可以换新颜。 冒险/正文完 第二天一早, 沈唯清醒来,下意识伸臂去揽身边的人,却揽了个空。 向满早起了。 她正在书房,坐在沈唯清的电脑前翻什么东西。 沈唯清探身过去瞧, 向满当即关掉窗口, 反应很快,却还还是被看到了。 他把鼠标夺过来, 还原窗口, 眯起眼睛, 几分迷惑:“干嘛?你以为自己挺美的?” ......向满在看她跳伞时给沈唯清拍的视频。 确实不太美观,人在高空飞着,剧烈风头往脸上狂拍,嘴合不上,话其实都说不大清楚。向满眼泪鼻涕乱飘,着实是丢脸的, 但她尽最大努力, 把那一声声我爱你说得认真,一丝不苟。 她刚刚来借用沈唯清的电脑,其实是想处理点突发工作, 谁知这视频就明晃晃放在电脑桌面, 于是顺手打开。 这个位置,沈唯清应该是常常看,反复看。 向满抑制不住幻想, 幻想沈唯清坐在这里对着视频出神,他们隔着一道屏幕四目相对,抓心挠肝却碰不到人,那该有多难过。 向满起身, 朝沈唯清张开手臂:“抱抱。” “?” 沈唯清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没睡醒。 “啊?” 向满主动撒娇,有一次算一次,都是要记录在册的珍贵。 “啊什么?”向满对他的迟钝很不满,主动往前了一步,钻进他怀里,侧脸贴着他胸口。 “沈唯清。” “嗯?” “我爱你。”向满抬头,“现在听着是不是比视频里清楚点。” 沈唯清笑着把向满按回自己怀里。 - 她总令人着迷,也总令人惊喜。 沈唯清不知道这两者是否有从属关系,如果一定要论的话,一切都有一个爱字起始,那才是寻到底的因。 向满和沈唯清足足在北京待了一周,完整的一个十一假期,原定去上海的计划推迟了。一来是因为有些朋友不急着见,二来是沈建安最近遇到点麻烦,沈唯清不想掺和,索性就不出现。 沈建安和苗灵分开了。 苗灵得偿所愿拿了一大笔钱走,虽然和沈建安的身家相比九牛一毛,但她自己也清楚,这已经是能从沈建安身上拿到的最大报偿。 向满想起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听她说起自己放弃了很优秀的学业,当时向满的第一反应是气愤,因为自己怎么也得不到的东西竟被别人那样浪费,她本能心觉不公。 然而过后再想,那份不公变成了怜悯。 她怜悯苗灵,人生固然存在捷径,但也只是某个阶段而已,风物长宜放眼量,终究还是要拉长时间才能计较得失。 希望她真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至于沈建安,依然是一直以来的平静淡定,仿佛从他身边离开的只是个路人,不是朝夕相处的伴侣。甚至在苗灵走后再次向沈唯清询问汪展近况。 向满不理解沈建安的想法,沈唯清倒是一语中的:“没什么好不理解,不甘心罢了。” 汪展是沈建安这辈子过不去的心魔。 她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任他用万贯家财都撼动不了的女人,因此他沮丧,懊恼,反反复复地怀疑,却直到最终也找不到正确的路。 他根本不明白汪展。 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为对方着想,感同身受,这是一种极其稀少而珍贵的能力,很遗憾,沈建安不曾拥有。 向满忽又想起来:“那个......” 她想说,你弟弟呢?还好没说出口,不知沈唯清是否介意这称呼。 “那孩子......”她这样问。 沈唯清是真不在意,他从来就不会因为家庭困住己身。 “可能再大一点,老沈会把他送国外去吧。”他摸着向满的头发,“就和我当初一样呗,也挺好的。” 向满懵懵懂懂问了句,国外生活是什么样子的?留学真的像网上传的那样,一部分富家子弟体验生活,一部分学霸卷生卷死? 沈唯清还真的回忆了下:“没那么绝对,什么样子的人都有。求仁得仁吧。” 向满还没有出过国。 沈唯清说这好办,现在就着手办签证,新年时可以去日本找宋温夫妇。 “不是想去小樽么?” 情书拍摄地。 最好还是你亲自去一回。 这么一提醒,向满想起来了,赶紧起身去打包之前沈唯清给她带回来的礼物,上次落下了,这次可不能忘了,她要带走。 那张自漫天风雪中远道而来的明信片字迹依旧清晰,端正搁在八音盒里。 向满如今看上面那一句情话会觉得肉麻。她捏起边角,问沈唯清,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而沈唯清一把夺了回来,放回原位:“谁让你动了?这是我的。” “你送我的!” “对,送你的你不珍惜,所以我收回了。” “你敢!” ...... 沈唯清当然不敢。 从前恨不能把天捅个窟窿的人,如今有太多不敢做的事儿了。 因为有牵挂。 沈唯清想起自己早些年疯狂热爱的那些极限运动,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肾上腺素飙升的确很上瘾,有一种反复逃离死亡的侥幸感,他从前认为那样的人生刺激而性感。但现在好像不这么觉得了。 他开始期盼自己长命百岁。 渴望的冒险已经升华了,不再是身体上的快感,他更想和向满一道攀峰,体会翻山越岭的快乐,征服生活比征服自然更有意思。 “能带我去你工作室看看吗?”向满问。 怎么不能呢? 沈唯清只是有点疑惑。他猜向满或许是想去露台看星星,于是拿手机看了一眼天气。 万幸,明天是晴天。 “走。” 说走就走。 人生层峦叠嶂,你得走起来,跑起来,总之,别停下。 - 这一年,向满二十九岁,逼近三十岁大关。 她没有三十岁焦虑,反倒觉得,这是自己人生中的最接近圆满的时刻。 她回去之后,用一年时间上完了专升本的课程,拿到了可认证的学历。 之后拒绝了齐星晗调她回北京办公室的邀请,去了一个陌生城市,重新铺市场。 一年时间,选址,招人,供货,建设门店,那一年拿了全国各城市区域的最高业绩。 提成和分红全部攒下来,她有了一笔可观的收入,却没有急着把自己计划表上存留最久的那一条划掉。 她放弃了买房。 因为发觉自己很难做出在一个城市安稳下来的决定。 齐星晗对她的评价非常对。 她未必愿意居于一隅,从前的怯懦只是因为对自己能力的不认可,不信任,好像翅膀沾灰的蛾子,没想过自己能飞多高。 向满花了很多眼泪和汗把那些灰尘洗掉,当阳光大好时,她振翅,这才发现,自己并非昆虫,而是鹏鸟。 有些从前怎么望也望不到头的山岗,如今她可以以翅膀度量。 也是在这一年,她做了人生最大的赌注,找云梓帮忙研究了国外高校的申请,提前学语言,然后把自己原本用来买房的钱全部□□,出国读书。 她曾经那样羡慕沈唯清的经历。 如今,人生翻转。 齐星晗给了她一部分助力,经济上的。鉴于她读的是商科,齐星晗笑说,等你回来,起码要帮我几年,这就算回报,你觉得怎么样? 向满答应了。 没人怀疑她的真诚和守信。她拥有这世上所有的高尚,自然也配得上最好的沿途风景。 干枯的果树终会枝繁叶茂,因为它从未放弃过攫取养分,从没停止过生长。 等到人们再回神才发觉,它已经能结出那么硕大的果实。 ...... 向满出国那天,沈唯清去送她。 两个人心情都很平静,没有任何即将分别的恐惧和悲伤,只是安安静静地在机场拥抱。 向满缩在沈唯清怀里,她很少以这种需要保护的姿态示人,唯独在沈唯清面前。她能放下所有,暂时把刺和翅膀都敛回。 “东西带齐了?” “嗯。” “证件?” “拿了。” 沈唯清抚着她再次蓄长的头发,让她抬头。两个人只是对视了一会儿,沈唯清就扳着她的肩膀,令她转身。 他的手掌贴在她纤瘦但永远挺拔的背,轻轻一推。 “去吧。” 没什么好叮嘱的了。 许多话早就已经讲明,日日夜夜里,他们彼此早无秘密,更无嫌隙,他们是嵌入对方人生里的积木,交叠支撑的榫卯。 ...... 沈唯清常常会想起那天晚上。 向满大半夜也要去他的工作室,登上露台却不看星星,只低头在一片堆叠废弃的建筑材料里寻觅。 “你找什么呢?” “牌子。” 她只是想来看看那块牌子。 那块原本立在楼梯边,写着“一场冒险”的木牌。 如果不是这么一提醒,沈唯清差点都忘了,当初他花了大力气搭建这露台的初衷——只有勇敢的人才配登高望远,只有不惧怕未知前路的人才能享受惊喜。 向满是他见过最勇敢的姑娘。 她的人生好像永远不知疲倦,也不懂驻足,时时刻刻卯着劲儿往前冲。 也许是因为惯性。自她出生的那一刻就被推着往前,而在她有了独立行走的能力之后,她更是从未有一刻放弃与人生正面交锋。 从低谷爬出,最终在山巅驻足,而后看到万物明朗,天地展于眼前。 这一次自我重塑的战役,她打得艰难。 那晚秋风凉,刮起向满的头发。 她从地上将那块牌子拾起,拂去上面的尘。 沈唯清也站在风里,他听到向满的声音被风吹散,再聚拢,如同萦绕在穹顶的星辰,飞速流转: “沈唯清,一起冒险吗?” 她向他发出邀请,也是邀请她自己。 人生不是苦旅,而是一场伟大的冒险。 目的地未知,结果未知,旅程辛苦与否也未知。 虽然还没有取得最终胜利,虽然或许本就没有输赢可论。 但她一直在向前。 这不是无用功,因为手上的伤疤、脚掌的茧子都不是平白无故生长的,勇往直前的人一定会获得奖赏。 你,我,还有千千万万个小满。 我知道你想哭,但请再忍一忍。 圆满终可得。 或许当我们翻越下一个山丘。 (正|文|完) 番外1 沈唯清从前觉得任何艺术品都是有保质期的, 它只体现创作者某一个时期的艺术理解,就和人体新陈代谢差不多,回顾之时很难追溯当时心境。因此很多创作者时隔几年再回头看自己很久之前的作品时,会自感不满意, 甚至会陷入自我怀疑。 宋温和沈唯清讲过一个故事。 多年前他和一个青年女画家合作策划过一场画展。那位女画家很不容易, 学院派出身,却多年无所成就, 穷困潦倒, 好不容易熬到时机, 得了一笔赞助,结果画展开幕第一天刚结束,那位女画家就突然提出撤展,哪怕不惜付赔偿金也要把自己的画作全搬走。 宋温因此和她大吵了一架,女画家却说是因为这批作品太过早期了,连她自己都不能被感动, 就更无法拿出来示人。 沈唯清听这个故事时不觉得那位画家太轴, 反倒挺能理解她的,大概是同为艺术创作者,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在, 他偶尔看自己从前做出来的东西也会觉得迷惑......这是出自我手? 说到底是今日非彼时, 心境变了。 他把这个故事再转述给向满听的时候,问向满怎么看,向满正坐在地上拆快递, 悠悠说:“我能理解。” 她摸了摸地上铺着的珊瑚绒地毯。网上下单时看图是很温柔的奶油杏色,结果到了实物有严重色差,向满说:“就像这地毯,下单的时候很喜欢, 现在觉得也就一般。” 她不打算退货,因为没买运费险。 凑合着吧。 可沈唯清从来就不凑合,他的生活里就没有这俩字,过日子这也将就那也凑合,到最后就是一团糟。 他促狭心起,站起来,走到向满背后,兜着她膝窝把人兜抱起来,走几步,往床上一扔,向满手上还拿着拆快递的裁纸刀,很怕伤着沈唯清,不敢挥舞,只能骂他:“你怎么像个狗似的。” “?” 沈唯清把她手里的刀夺下来,随手扔一边儿,欺身而下压住她,膝盖抵着严严实实不让她动,一手锁着一只手腕在向满身前交叉,这么一来,身下人只剩嘴不老实了,沈唯清扯嘴角笑,阴飕飕的:“讲讲,我和狗的共同点?” “随时随地发.情,”向满使劲儿蹬腿,“你放开我,我大姨妈没走。” “你有毛病吧?大白天的,我说要动你了?”沈唯清低头去衔她嘴唇,轻咬片刻又放开,翻了个身平躺在她身边,一条胳膊给她枕,一条胳膊拢着她,手掌放在她小腹之上,合了眼睛:“睡会儿,午觉。” “我还有快递没拆完。” “睡醒帮你一起拆。” “我还得做作业,下周末要交。” “差这一会儿?”沈唯清皱眉头,“晚上做。” “......我还要去趟店里,有个店员要辞职,我和她聊聊。” “定闹钟。” 沈唯清捞来手机按了两下,扔到一边,重新把向满拥进怀里紧了紧。 向满也打了个呵欠,可她怕压着沈唯清胳膊上伤处,只好左右挪动,被沈唯清出声禁止:“你再动,再动别睡了,起来干活,有你累的。”他用腰顶她。 向满不敢造次了。 ...... 这是十月末的午后。 秋日太阳泛着金橘色的光,是这深秋寒凉天气里唯一的暖意。阳光顺着窗帘缝隙投递进来,打在床沿,再缓缓挪动,降落。 自从十一假期结束,他们从北京回来以后,向满就好像装上了马达一样连轴转。第四家门店的选址还没有着落,药监来检查,周末还要去学校上课,完全没有休息时间。 向满从不喊累,但是眼下的灰青不骗人。 沈唯清说不出“缺钱我有”或者“大不了我养你”之类的话,那不尊重人。他能做的只有见缝插针催她休息,帮她分担一点生活琐事。 公寓面积太小,幸好有两间。 沈唯清搬到了向满这间屋子住,隔壁那一间也没有退租,而是空出来,精心改装,添家具和电器,充当工作室和书房,偶尔也去那边做饭,给向满改善伙食。 沈唯清发觉自己特别喜欢看向满吃饭,从很久以前就是了,她吃饭永远端端正正,吃得很干净,也很香,让做饭的人特有成就感。于是他问向满:“我手艺不错,是吧?” “汤还行,但今天这鱼一般。”好像是市场买来就不大新鲜。她又抿了一口汤,“我怕我说不好吃,你以后就不做了。” 不下厨的人哪有资格挑挑拣拣,有得吃不错了,向满很明白这个道理。 她目光落在沈唯清的工作桌旁,那块写着“一场冒险”的木牌子被沈唯清不远千里从北京带回来了,就摆在那。 当初为了这么个玩意儿能顺利上高铁,费了大功夫。重且不说,沈唯清当初做这块牌子的时候用了金属固定四角,再加纤细框架,光是安检就过了好几回,坐在设备前面的车站安检人员指着屏幕:这是个什么东西? 向满虽然不理解沈唯清的脑回路,却也想维护他心底小小的仪式感。因为看上去又重又易腐蚀的木板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 趁沈唯清把碗碟放进洗碗机的工夫,向满踱步到工作桌前,在那木板背面写了几个字。 沈唯清是很久很久以后才偶然发现那一行小字。 向满在他的落款正上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XIANGMAN。 和他龙飞凤舞的随性笔迹不同,向满写英文也是娟秀细致,可就是这么几个小小巧巧的英文字母,写在他的名字上方,像是轻飘飘压住猴子的五指山,山石堆砌,他这辈子都跑不脱了。 沈唯清乐不可支地把那木牌子搁回原位。 他们的名字静静挨着,光是看着就让他高兴。 后来他把这块牌子拍了下来,发到了朋友圈,朋友们评论他:沈老板行不行啊?且不说抛家舍业地跟人家远走他乡,男人要强,可不能在下面啊。 沈唯清回:管好你们自己。 在上在下的,我乐意。再说了,家庭地位这东西,男人认输不算输。因为我爱你,所以你永远居于我之上。 你懂心甘情愿的滋味儿么? 是甜的。 番外2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悄无声息。 天气尚算和煦, 只是白昼渐短,天气预报一连好几天叫嚣着降温,向满急急把衣柜里的羽绒服和厚毛衣都找了出来,结果隔天就下了场雪。 新年前, 向满完成了一件大事。 她顺利盘下了一家门市底商, 作为第四家门店的选址,装修完毕, 顺利开业。 说来很巧, 就在她上课的大学校区附近, 楼上是住宅,价格合适,面积宽敞,唯一缺点是那条街稍稍荒凉。虽然离学校教学区比较近,可因为常出入两个校门都不朝这个方向,学生平时会绕路。 齐星晗略有疑虑, 问向满:“你觉得行么?” 向满难得地笃定:“我觉得可以。” 起因是她每个周末都去学校上专升本的课, 出入得多了,偶然间听见学校门口的门卫大爷聊天,说起最近学校保卫处又要招人。 向满之前最头疼地便是和人套近乎, 如今状况稍好, 起码练出来了厚脸皮,她假装是学校学生,天天都经过门口, 和门卫大爷一连打了一个星期的招呼,混了个脸熟,而后摆出求助姿态,撒了个谎, 问大爷:“我和室友闹矛盾了,想自己出去租房子住,大爷您觉得往哪租比较好?” 大爷随手一指,恰好就是她看中的那一栋。 向满假装为难:“那边离教学楼太远了,上早课不方便。” “你再等等,最多几个月,那边的校门就开放了。”大爷没防备,顺口抱怨,“没看我们这正招人呢么?给钱太少了,没人愿意干呐。” “真的?” “那还有假?”大爷看她一眼,“呀,丫头,你脸怎么这么红?” ...... 一撒谎就上脸,对于向满来说怕是一件永远无法克服的阻碍。 然而这种小道消息,不靠坑蒙拐骗,根本打听不来。 向满动了心,却还在观望,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的是周围门市的动静,不出一个月时间几乎全都兑出去了。显然,知道打听小道消息的不止她一人。 向满和齐星晗汇报完情况,齐星晗当即拍板:“你放手去干。” 向满很兴奋,除了周末去学校上课,其余时间全都投进了新店的装修里。她发现自己的变化,如今她会为这种高强度的挑战而隐隐兴奋,血液被加热。 元旦过后,学校果然开放了新校门。刚下课的学生更愿意从这边进出学校,这么一来,店面所在的这条街一时热闹无两。 齐星晗如今对向满简直不能更满意了,借着由头问她:“上次给你的提议,考虑得怎么样了?” 关于调任另一座城市的提议。 向满抿唇:“我可以再等一段时间吗?” 齐星晗笑了,她看到过向满之前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照片里是个男人在刷碗的背影。 “当然可以,小满,我看到你谈恋爱了,很替你高兴,每个人的人生重心不同,不同年龄段的想法也不同,如果你希望安稳下来,我也尊重你的决定。”齐星晗很诚恳,“毕竟人的精力有限,如果你要安定成家,必然不能四处跑了。” “你可以慢慢考虑。” “不是,我不是要考虑。”向满当即反驳,“你误会我了,公司的安排,我接受,我也很愿意去,只是,能不能再给我半年时间?” 向满看了看自己的课程表:“我总要把课上完,拿到学历再说。” “当然可以,”齐星晗没忍住笑了,她很意外,没有想到向满的纠结竟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你会选择爱情来着。” “这不是选择题。”向满套用了沈唯清说过的这一句。 “那你该怎么谈恋爱呢?”齐星晗也是真心为向满操心,“要异地吗?” 向满捏着手机,淡淡说了一句:“他应该愿意跟我一起去。” “可是我们还没有讨论去哪里。” “不管哪里,”与第三个人说这种酸溜溜的话,向满有点难为情,“他应该愿意的。” 她想起沈唯清强调过无数次的话:“你不要觉得是我为你牺牲,你在意的东西,在我这根本算不得大事。” “那什么才是大事?” 向满这样问沈唯清,换来的却是他捏她脸,夺一个绵软的吻:“看不见,摸不着,这才是大事。” ...... 向满晚上回家,路上买了点水果当晚饭。 沈唯清出差去了,说是元旦后才能回来。 他不在家的日子,晚饭就将就下,即便沈唯清的原则是过日子不能凑合,向满还是觉得无所谓,她习惯了,生活里要锱铢必较的东西太多了,这些吃吃喝喝就不要太较真了。 她给沈唯清发了个信息,走出电梯的时候还在想,齐星晗若这次让她换个城市,她希望能有选择权,起码挑一个有机场,每日航班多的城市。这样沈唯清出差起码方便些。 正琢磨着呢,公寓走廊里又是熟悉的饭菜香。 向满使劲儿吸了吸鼻子,疑心是天冷,自己闻错了,沈唯清这会儿身在外地呢,可越走近就越明显。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呆了一会儿,然后迅速按指纹开门,丝毫不给里面人反应时间。 ...... 饭菜香中,还糅着极为清淡的烟草味。 出差提前回来的沈唯清站在厨房,一手拿着汤勺,一手指间夹着烟,听见身后关门声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冷着脸的向满,烟蒂火星一闪。 煲汤的铸铁锅在汩汩冒热气。 满屋都是热雾,雾气背后,向满把手上装水果的塑料袋子一扔,几颗橘子滚到沈唯清脚边。 “不要脸。” - 于是。 隔壁这间屋子除了充当工作室、书房、厨房之外还多了一项功能:充当沈唯清的临时住所。 在被向满赶出去的情况下。 向满不是不知道,改掉多年习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可人贵在守信,说到就要做到,做不到你就别答应呀。 沈唯清嫌这楼隔音不好,在隔壁装了隔音棉,向满在这边听不见一墙之隔的动静。而沈唯清估计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不敢和向满多纠缠,更不敢来刷存在感。 偷偷抽烟被人抓现行,这太他么丢人了。 他偃旗息鼓,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直到夜晚。 向满一个人躺在床正中,背对着门,入睡之际,她才朦朦胧胧听见隔壁关房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门口的指纹锁响。 沈唯清刚洗完澡,周身带着温热水汽,刻意放轻脚步,轻轻掀了被子一个角,小心翼翼将半个身子探进来,结果向满扯着被子一拽,裹在了自己身上,一点情面都不给。 “沈唯清,这事儿没这么容易过去。” 说轻了是一支烟的事,说重了就是能否践诺的问题了。 向满裹着被子装春卷,沈唯清则自她身后探身过来,轻轻亲她露在被子外的肩头,轻声细语,要多软有多软:“我知道错了,您大人大量,松松手,饶了这一回?” 向满不说话。 “就剩那么一根了,很久没碰了。” “......” “我保证,再被你抓到一次,我下楼光着跑十圈,行不行?” 向满这时回头了,幽幽看了他一眼,她的后背隔着被子能依稀感觉到沈唯清的体温,他的鼻息轻轻打在她耳廓,带着洗漱过的冰凉薄荷气,烟味倒是早就散了。 两个人对视片刻,向满察觉到黑暗里的一只缓缓探下去的手,赶忙去按,按不住。 沈唯清的手腕上一串黑色珠子,硌人也冰凉,尤其是凉热相碰更是惹出轻微战栗,向满急了,她还没发话呢,沈唯清就开始不做人了。 “你别来这套,”向满咬紧牙关,就是不肯露一丝弱,“我们当初怎么约好的?” 约好你戒烟,我戒酒,就这么点事儿,真就这么难? “我错了,”沈唯清先承认错误,然后开始反戈攻击,他轻轻咬她耳垂,笑得又轻又痒:“那我也想请问一下我们满满,上个星期我看见垃圾桶底下有两个空啤酒罐,是谁喝的?嗯?” 向满脸红了。 她那天开了一整天的会,回到家已经累得直不起头,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两罐啤酒偷偷搁进了冰箱,就是为了放松一下而已,洗个热水澡,再灌一口冰啤酒,别提多惬意。 那晚沈唯清在隔壁工作,她把喝完的易拉罐藏在了垃圾桶最底下,还用几张纸巾盖住了,谁知道还是被发现了。 “所以,算不算扯平?”沈唯清用指腹去蹭向满的脸。 向满偏头躲开,还是恶狠狠瞪他:“我也没遵守,我承认,但是人不能一直言而无信。” “你想怎么着?” “约法三章,谁违章就滚出去,到隔壁睡地板,耍赖也没用。” 又来。 沈唯清俯首亲她嘴唇,飞红滚烫的:“行,你说吧。” “第一,尽量不熬夜,统一作息时间。有些工作白天也能做,就不要借着没灵感为由拖到半夜。” “行。” “第二,往家里添置东西可以,但要商量着来。” 向满想起沈唯清买的那个上万块的音响就生气,虽然花的不是她的钱,但这大手大脚的小资做派真让人讨厌,况且她也没听出有什么好。 “好。”沈唯清已经在憋笑了,“还有呢?” “还有,”向满顿了顿,“烟酒也都是消遣,一下子全戒掉好像也不大现实。” 其实是她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 “......但要适度,定个量,每月几次,类似这样。” 沈唯清笑着点点头,以表认可:“听你的,最好每个月给我安排个放纵日之类的,科学调配。” 什么乱七八糟的!向满觑他一眼:“没有自控力的人才会放纵。” ...... 这次就算了,既然都犯了戒,那下不为例。 晚饭一口没动,只吃了半个橘子,向满这会儿觉出饿来,沈唯清做好的汤和饭菜都还在隔壁,热一下当夜宵了,她想从床上爬起来,却被沈唯清拦腰扣下。 “干嘛去?” “吃饭。” 沈唯清笑了,手上力道却不松,钳制住她的腰,俯首在她耳廓,气息扫过:“好办,我喂你。” “......” 这一夜,向满发掘出一个新的沈唯清,像是零件更新换代了,她从前想不到,这人也能温柔到如此地步。 深夜里的旖旎事,凶狠是一种滋味,轻柔体贴又是另一种,体验都很好。 向满轻轻问沈唯清缘由,沈唯清只说,心情好。 为了什么心情好? 其实是为了向满刚刚说的那几句话。 她会为了朝夕相处的小事和他吵吵闹闹,喋喋不休,订好的约法三章不再是从前那样冰冷,要么是躲避,要么是抗拒,如今的细碎琐事也都带着暖意升腾的烟火气,将人的心脏熏蒸着,外面寒风四起,心里却格外暖洋洋,亮堂堂。 两个人的生活彻底搅在一起,像是两处静湖同时泛起涟漪,掀起浪涌,而后连结成一片,放眼望去,水天一色。 沈唯清很喜欢这样,特别特别喜欢。 浩渺天地,两个紧紧相拥的人。 这一个拥抱就是全部的人间。 番外3 吵吵闹闹是过日子的佐料, 油盐酱醋进猛火翻炒,总有爆出火星子的偶然时刻。两个人真正敞开心扉地朝夕相处,暴露的真实面目也比以前更多。 向满和沈唯清吵过的架远远不止这些。 他们闹矛盾的频率甚至比其他小情侣高出很多。针尖麦芒,谁都不是任人揉捏。 绝大多数原因是生活里的小事, 比如谁忘记拿快递了, 谁把洗好的餐具放错位置了,谁占了谁的充电器, 谁在床上吃东西不小心把床单弄脏了。 爱在床上吃东西的人是向满。 沈唯清发现她戒掉顿顿吃方便速食的习惯以后, 新的毛病冒了出来——她特爱吃零食。每每去超市采购总是一头扎进零食区, 人没了,再出现的时候,手推车里战果颇丰。 酸奶,果冻,坚果,小面包, 糖, 还有乱七八糟的膨化食品。 她买薯片,还买大的,几袋联包的那一种。 沈唯清面露嫌弃拎起来, 又放下, 问她:“你几岁?” 向满看他一眼:“又不用你付钱,闭嘴。” “……就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小时候没吃够?” 向满推着车从他身边走过:“我小时候没有这些。” 她不是故意卖惨,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可听者有意,沈唯清感觉心上像被人凿了一斧头,要多难受有多难受,看看向满背影, 又看看货架旁边被父母带着逛超市的小男孩,怪不是滋味儿。 ……爱吃就吃吧,只要不是当正餐,倒也没什么。顺手挑了个配料表比较干净的蔬果干,扔进推车里。 向满有一个医药公司的线上培训要听。 回了家躺在床上,腿曲起来,电脑搁在腿上,拆了包果冻,一边听课一边吃,一个个塑料小壳子扔进垃圾桶。 沈唯清在沙发上看她七扭八歪的这幅尊容,提醒她:“别呛着。” “不会。” 向满擦擦手,又拎出袋辣条来。 “马上吃饭了。” “嗯。” “向满,敢把油沾在床上你就完了。” “不会。” 向满注意力都在电脑里,随口应了一声,撕开辣条包装袋,谁知用力过猛,辣油溅出来,在枕头边上迸了几个油点子。 还有一点溅在向满眼睛边上,火辣辣的。 向满呀一声,正要抬手,沈唯清腾地站起来,吓唬她:“别动!瞎了我不管!” 然后拎着人去卫生间冲洗。 现在的床不是从前的那个了。 沈唯清跟房东商量,把原来的床搬走了,换了一张更大更结实的,现在铺的床品是沈唯清挑的,很舒服,也很贵,真丝的面料平时要干洗不说,蹭上油就完蛋了。 果然,向满擦干净脸出来,看见床单上的辣油痕迹已经晕开了,很明显。 她掀了床单打算换。 沈唯清则抱臂靠在墙边看,挑事儿的语气:“瞧瞧,我们满满多厉害。” “有的人啊,要求别人永远是一套一套的,隔三差五一个约法三章,对自己要求就比较宽松。” “同样的祸要是我闯的,这会儿应该在隔壁睡地板呢吧?” “问你话呢?谈谈感想啊。” 向满原本有个优点,就是做错事会认,挨打也立正,可这个优点快被沈唯清磨没了。他嘴太碎了。 她抄起一个枕头砸了过去:“你有完没完?” 沈唯清不客气,弯腰把枕头拾起来就扑了过去,体型差距,向满被沈唯清从而身后揽住,锁着手臂交叉,禁锢住她不许她闹腾。 “做错事要罚,不然就是不公平。” 沈唯清想起自己因为种种小事被向满甩脸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别双标。” 向满的背紧紧贴着他的胸口,感觉到因一番打闹而疯狂跃动的心跳,她想躲,往前挣扎,沈唯清便亦步亦趋地跟,他的膝盖抵住她的膝窝,轻轻一撞,向满便向前跪倒在床沿。 这就是沈唯清的惩罚。 向满轻笑一声,咬紧了牙关:“你也只有这点招数了。” 爱人之间的矛盾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真刀真枪来一架,所有怒火和怨怼都在灼灼交融的呼吸里消失殆尽了。 真丝床品冰凉而柔软,就是不论怎样摩擦都不会疼痛,向满身子倾向前,片刻抽离,却又被沈唯清按着腰捉回来,重重一下。向满始终忍着,只从唇缝中溢出一丝轻飘飘如天边云的小声轻喟。落到沈唯清耳朵里,他挺满意。 然而,再严苛的刽子手也有走马掉精神的时候。 沈唯清到了某一刻会刻意分神,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是为了强忍,想将时间维度拉长。向满抓住机会,反手握住了沈唯清的手腕,指甲抠进皮肤里。 沈唯清吃痛,遽然一下,险些交差。 而向满转身,扶着沈唯清的肩膀狠狠一推。 热汗蒸发的寒颤,伴着眼前灯光忽明忽暗,沈唯清平躺时,向满的发梢会扫过他的脸,有点痒。 向满脸上有不一样的红,那背后不是谎言,而是最通透的真挚,在他看来别样的好看。 她俯身,一口咬在沈唯清肩膀上,狠狠衔他皮肉,齿缝中憋出几个字:“混蛋。” “嗯,对,再狠点。” 骂得再狠点,也再努力点。 沈唯清手掌伸进她的头发,替她把遮挡视线的头发挽到耳后像是安抚,也像是某种帮助,帮她重见辉光,触碰天堑。 ...... 这一场斗争的最后,是向满阖着眼睛歇在沈唯清臂弯里。 身下的真丝床单早已不成样子,这下彻底报废了,向满发丝里还有汗湿,她目光散着,问了一个特别刁钻的问题:“沈唯清,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其实根本不适合?” 沈唯清埋首在她颈后,沉沉笑了声。 向满还是太瘦了,他额头抵着她时,会感受到颈后那一小块凸起的骨头。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话有点晚?” “你不觉得我们吵架吵得太多?”向满翻了个身,“很少有人过日子像我们这样吧?我总是会看你不顺眼。” 沈唯清掀起眼皮看她:“等到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等我们都老了,一身老人味,身上褶子都能掉到地上的时候,你会看我更不顺眼。” 可那又如何? 看不顺眼,是因为你在我眼里存在感太强,彼此间谁也不肯让步,互相占有,互相夺权。 相濡以沫是一生,欢喜冤家也挺不错。爱情是润滑,也是燃料,点着生活的引线继而一飞冲天,硝烟弥漫之余也有焰火升空,灼灼烈烈。 沈唯清因着向满喜欢上了平淡的日子,但不代表他身体里的那根反骨就被抽走了,他还是那个想要壮丽人生、拥有伟大梦想的完美主义者,理想家。 他想要自己的人生特别一点,爱情也一样。 和向满斗着,能让他感觉自己活着。 是鲜活的,有力量的,生命蓬勃的。 向满说他狡辩,强词夺理,沈唯清却说,这是真的。 “我见过看上去更不适合的两个人,但他们的日子依然过得很好,很相爱。” “谁?” 沈唯清说的是宋温。 向满和宋温只在学校有过一面之缘,之后宋温回了国外,上次“探亲访友”之旅也未有缘再见。 向满觉得沈唯清的朋友们多少都有些共同之处,比如爱玩爱闹不消停,比如毒舌,咄咄逼人,再比如,自信自傲,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有绝对的掌控力,那是性格里自带的东西。 她只见过宋温那一面,可透过眼镜片看到宋温的眼睛,就能感知到对方在探究她,那眼神的侵略性太强了。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而沈唯清告诉向满,他们这几个被她称作“狐朋狗友”的人,好像面对感情时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就是管你缘分不缘分,聚散或离合,但凡是我认准的,我是偷是骗是抢,也要把人留住。 你说我们不合适?行,我们磨合,我们切磋,但你要撂挑子,那我不答应。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曾经和宋温合作失败、吵到天翻地覆的女画家吗?” “记得。” “后来她成了宋温老婆。” “?” 沈唯清不愿意讲自己朋友的八卦,他更希望向满亲自去看,去看看真正全然不同的两个人如何进攻、后退、反复试探,在坚守本心的前提下,与对方共处,并融为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美不胜收。 “下个月能不能多休几天年假?” “做什么?” 沈唯清坐起来,也把向满给拉起来,帮她揉揉腰:“早让你办护照,去了没?” “还没呢。” “抓紧,还有签证。” “去哪?” “不是想去小樽看雪?说走就走。”沈唯清说,“你请过我一次旅行,我还你一次。” 他手指挑着向满下巴微微抬起,不忘揶揄:“放心,我不会把你一个人扔下。那缺德事我可干不出来。” 气得向满狠狠咬他,咬他指尖。 牙齿与指腹相切,还有濡湿和温软,配上向满眼底未散尽的水色,挑得人心里一浪一浪泛起波。 沈唯清手指用力,压住她的舌,搅动,又撤出,随后俯身以唇舌封缄,尝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咸。 瞧瞧,过日子多有趣儿啊。 这百般滋味,酸甜苦辣咸,百番品味,怎么都不会够。 番外4 定下去日本旅行的计划之后, 向满第一个联系的人是夏蔚。 因为想起夏蔚提过一直想去秋叶原,传说中的二次元圣地朝拜,想问问她要不要一起。 结果发消息的时候被沈唯清看到,手机当即被抢了。 沈唯清举着手机, 居高临下:“我警告你, 不许带她。” 向满很不理解:“和朋友一起不好么?” “那要分是哪个朋友。” 向满的朋友们沈唯清都见过了,凭借人鬼两张皮囊的能耐, 沈唯清在众人口中评价均上等, 闺蜜男友的伟光正形象牢固而靠谱, 唯独,他烦夏蔚,夏蔚也烦他,两人怎么都合不来。 最近一次见面,是夏蔚恰好到向满附近的城市参加一场活动,顺路来家里找向满玩。 沈唯清的ps5派上了用场。 他和夏蔚都是重度游戏患者, 两人联机打了会儿怪物猎人, 结果因为谁打金狮子谁打煌黑龙而掐起来。夏蔚说沈唯清操作一般,还爱指挥人,沈唯清则说夏蔚游戏理解太差, 笨且不自知。 俩人同时把手柄摔了。 不懂游戏的向满当时正窝在沙发里处理工作, 抬起头,看见场面剑拔弩张,她非但不理解, 也帮不上什么忙。 “是你太霸道了。”向满俯身整理衣柜和行李箱,“明明你小时候没人惯着你,这脾气哪里养成的?” “有人惯着你?你不也一样牙尖嘴利,一点亏都吃不得?” 向满拎着手里的衣架, 停下来,回头看着沈唯清,对视半晌,俩人同时乐不可支,笑出声来。 正因为没人管也没人惯,所以自我保护的能力比旁人更强,而一张毒嘴则是最低成本的武器。 向满把沈唯清的外套从衣柜里拿出来,往他身上比了比。 这是那年冬天向满刚升店长时送给沈唯清的第一件圣诞礼物,说起来沈唯清也算是给面子了,穿了几回。这次出去玩要带上。 向满还提前在网上买了毛茸茸的手套和帽子,情侣款,沈唯清的是黑色,向满让他伸手,她帮他带上,看看大小,很合适。 沈唯清的毒嘴倒也不是对所有人都起效,起码现在他对向满很少生得起气来,一副乖顺模样,任由向满安排,他只有一个要求,出去旅行就是要尽兴,老话讲叫穷家富路,别只想着省钱,该玩的要玩,该花的要花。 向满绕着沈唯清转了个圈,帮他拽了拽外套下摆:“这话说的,好像上次我们旅行时我委屈了你。” 横竖聊到这了,她顺口提起:“我明年还会涨薪,不过代价是调走,去别的城市。” “出差?” “常驻。”向满说。 “又走?”沈唯清嘶一声,回头看她:“你们公司除了你没人了是吧?” 他环顾四周:“幸亏没想着在这买房子安家。” 现在要搬家也是项大工程,却不说他来了以后添的软装,光是几件昂贵的家具要搬走就很麻烦。 向满说:“这不就是你喜欢的,居无定所的漂泊生活?还觉得有意思么?” 沈唯清微眯着眼:“当然。” 漂泊,流浪,奔走。这些词细细品鉴总有种萧瑟悲苦的意味,可如果身边有人,瞬间就被赋予浪漫色彩。哪怕离群索居,穷途末路。 “不会那么惨,我都说了,薪资上我没有被亏待。”向满问出那个早已知晓答案的问题,“所以,跟我走么?” “废话。” - 夏蔚给向满回消息。 她也很想出去玩,可平时就四处跑,春节还不着家就有点过分了,她让向满给她代购点东西回去,如果有空的话。 “你不和家人一起过春节吗?”夏蔚并不了解向满的以前。 下了飞机,向满收到这条信息,瞄了一眼沈唯清的侧脸,她的手还被他包裹着,妥帖在外套口袋里。空旷的机场大厅,她的手心很暖和。 她回夏蔚:“是,我正和家人在一起。” 原本是两个孤家寡人来着,从前每到逢年过节都不大精神,如今凑在一块儿,总算能从这种团圆日子里品咂出点愉快。 ...... 他们一共在日本停留了一周。 向满第一次出国,也第一次亲身远赴自己最爱的电影取景地,兴奋到快要得意忘形。 他们到朝里站拍照,去小樽运河的老时钟打卡,再于傍晚坐缆车到天狗山看日落和夜景。 算是圆了向满多年执念和少女情怀。 沈唯清快冷死了,不得不捧着一杯热饮续命,他不理解这么商业且网红的地方有什么值得逛,可看着向满站在路边抱着相机翻照片,鼻尖冻得红红的,嘴角却压不下去。瞬间又觉得一切都值。 那是沈唯清的相机,向满其实不大会用,主要玩个氛围感。路过一家便利店,向满指着玻璃门贴着的海报,和沈唯清开玩笑:“我发现就算不会日语也能在这边生活。” 她的意思是,不看日语假名,只看汉字,也能猜出大意。 “何止,”沈唯清环顾了一下四周游客,感觉中国人起码占了八成,“你直接用中文都行。” 向满按照提前做好的攻略,拉着沈唯清钻进一家很隐蔽的关东煮小店,据说是十几年老店,他们坐下点餐,结果真被沈唯清说中,店里做兼职的服务生也是中国人,是来做兼职的留学生。 向满忽然想起云梓来。 她前几天还在朋友圈里抱怨,国外生活不适应,吃不惯住不惯,平时想自己赚点生活费,奈何刚到,人生地不熟,且课程太紧,遂作罢。 有时候半夜想家,又不敢给爸妈打电话,唯恐鼻酸声音被听见,家里人除了干着急,什么忙都帮不上。 向满喝了一口汤,又咬了一口福袋,是她想象中的味道,歪头问沈唯清:“你应该没有这样委屈的时刻吧?” 沈唯清说:“这就叫委屈了?” 向满拧起眉。 听不惯沈唯清这不食人间烟火的言论。 他自然不会为了钱而苦恼,精神上也能自给自足的人,大概连寂寞也很少体会。 “人和人不一样。”沈唯清说。 开心不一样,难过也不一样。 很久以前沈唯清就给她讲过自己十几岁之后的经历,讲过他留学时短暂收养过的那只猫,他的讲述一直轻松愉快,唯独讲到那只后来跑丢了的猫时,面色沉滞下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委屈,自己的不平。 这不能横向比较。 如果让沈唯清回想自己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挫败时刻,这算其中一个。更让他郁闷的是,那种委屈无人可诉,一个男人为只猫伤心,多少有点矫情。 他觉得丢人。 向满在天狗山上的孤独之树拍了一张照片。 森林被雪覆盖,阳光下好像闪着光的碎钻,她向后仰倒,整个人摔进厚厚的积雪里,相机护在胸前。沈唯清要伸手去拉她,却被她拽住,一用劲儿,两个人双双躺倒。 雪顺着脖子灌进去,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向满却笑得不行,风里都是她的笑声。沈唯清蔑她一眼,也笑了:“小傻子。” 树梢上的雪也簌簌,温柔地落下来, - 在日本的行程,向满和沈唯清一直住在宋温太太开的酒店里。 宋温太太的日文名字发音太难了,向满记了很久也记不住,只好一直喊她英文名mia。 mia家乡在冲绳,从小学画,父母分居后,很小年纪就出门闯荡。不过性格内向,少时离家的经历使她心思更敏感,甚至有些孤僻古怪。 这些是mia对自己的评价。 宋温和沈唯清出去采购晚饭的食材了,mia就和向满就在酒店房间,坐在小窗前的榻榻米上喝茶聊天。 用英文。 为了照顾向满,她把语速放得很慢很慢,向满为此感激,也不由得认为,mia的自评很不准确。 她一点都不孤僻,相反温柔而体贴,能不动声色地照顾好每一个朋友。 向满想起沈唯清讲的那个故事,关于宋温和mia的初相识。 从前的mia不是这样的,从前的宋温也不似如今这样沉稳,游刃有余。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为了那场无法继续的画展而吵得不可开交,mia那时情绪特别不稳定,那一架,她甚至把宋温的电脑砸了,然后躲在画室角落,疯狂拽自己的头发,拧自己的手臂。 向满很吃惊,问宋温那时的反应。 mia笑着伸出双臂,越过小木桌,抱了抱向满。 一个拥抱。 那时他们还只是工作伙伴,但宋温率先冷静下来,把她从地上拖起来,给了她一个拥抱。 在她最崩溃,最怀疑自己的时刻。 宋温告诉她,我尊重你对于作品的想法,也愿意听你的意见结束这场画展,但前提是你不能伤害自己。 如果人是一棵树,从树苗到参天之势,必定经历风吹雨打,背阴面枝桠稀疏,向阳面叶片繁茂,有虫的地方斑驳不堪,雨水沤过的地方会腐烂。 这些都是正常的,没人是完美的,那些成长里的起起伏伏最终都会具象化地留在你身上,只不过有些瘢痕在皮肤,有些在心里。 mia用尽量完整的表述,告诉向满:“he makes me feel plete.” 向满和mia越聊越投缘,可外面在下雪,宋温和沈唯清久久不归,她们觉出饿来,就去厨房弄了几道小菜和炸物,开了一瓶大吟酿,就这么在窗前聊到天黑。 沈唯清回来的时候,看见向满脸上连点红晕都没有,可mia已经双手撑着脸颊,眼睛红红,开始神游了。 宋温把mia抱起来,送回房间。 而沈唯清揉了下向满的脑袋:“真行啊,走哪喝哪,国际友人也不放过是吧?”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是烫的,看来酒精也不是完全没奏效,他问她:“自己说,这次怎么罚?” 向满眯起眼睛笑,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窗外:“我们去泡温泉吧。” “喝完酒泡温泉,你想死。”沈唯清拒绝,却拗不过向满,最终妥协,“只能出去看看。” 向满说好。 酒店后面的小花园,积雪没清。 宋温和mia各自养的一只萨摩耶和一只西施犬,正被客人带着在雪地里打滚。大狗还好,小西施都快被雪埋进去了。 向满忍不住笑,旋即想起沈唯清那只逃跑的猫,想起他的落寞眼神,指甲勾了勾他的手心:“沈唯清,我们要不要也养只宠物?” 沈唯清皱着眉:“不要,麻烦。” “可是你明明喜欢那只猫,它跑了,你很难过。” “难过是因为它没良心。” “不是因为觉得孤单?” 沈唯清看她一眼,不说话了。 他跟mia有什么不同?都是从小被迫独立,远走高飞,没爹亲没娘爱的小孩,怎么可能没有踩了石子儿划了脚,那种孤单落寞时。 不过他不想诉苦,尤其是在向满面前,他吃的苦比起向满还是太少了。 半晌,只是轻嗤一声:“没有,不可能。” 向满也不反驳,只是挽着沈唯清的手臂,踩在汀石路上慢慢走。 侘寂设计的小花园,平时看着安静质朴,可在雪中变得寂寥荒芜,幸而有风中盏盏橘灯平添暖意,身后人在笑,狗在叫,很热闹。 他们绕着小花园走了一圈又一圈。 向满给沈唯清讲了许多自己小时候的事,不带悲伤情绪,就是讲故事而已。她也逼着沈唯清讲,什么丢脸讲什么,什么伤心讲什么。她问沈唯清:“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尿床是几岁啊?” 沈唯清无语看她:“你有病。” “那最后一次抹眼泪呢?” 他们在一盏灯下停住。向满故意抽了抽鼻子,做出一个哭泣的表情,逗沈唯清。 沈唯清不经逗,脸瞬间黑下来:“你说呢?” ......哦,是为她。 向满一下子卡壳了,尴尬笑笑,往回找补:“再往前呢?” 再往前,就是很久远的事了。 沈唯清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跟朋友组队去冰岛火山徒步,走了一条平时极少开放的路线,结果联络设备意外失联,他一个人被困黑夜,说不害怕是假的。天空飘着毛毛雨,雨水凝在他脸上,和汗水混杂在一起,说不定还有眼眶里溢出的一点点湿润。 沈唯清揉向满的脸:“听了就忘了,你以后敢拿这个笑话我试试,捏死你。” 向满大笑着说不会不会。 “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 沈唯清沉默了很久,说:“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人都会想念母亲,在最危险的时候。 即便沈唯清和汪展的母子情分那么淡薄。 他那时已经起码有一年多没有和汪展联络过了,可当自己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他还是第一时间想起妈妈。 “后来呢?” 沈唯清云淡风轻,明显不想再提这件事:“后来,后来就走出来了呗。” “那你打电话了么?” 沈唯清顿了顿:“没有。” 他还是没有联系汪展。 真正落泪就是在那天晚上,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孤独也是在那一刻,他的人生好像什么都有,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这谁能说的清? 沈唯清接着往前走,揽着向满的肩膀,使劲儿攥了攥:“行了昂,不许再说了。” 他觉得丢脸,并不只是因为眼泪,更多是因为是接受不了懦弱矫情的自己。 他希望自己耀眼又完美。 完美的人不存在背阴面。 完美的人没有伤口。 向满停下来了。 她把手臂伸进沈唯清的外套里,拥住他,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呼出的热气化成白雾,她轻轻吹了吹落在外套上的雪。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突然觉得从前对你的关心有点少。”她说。 “我以前的那些委屈,现在想想,好像也不那么难受了。”她拢着沈唯清的腰,与他紧紧相贴,“是因为我,也是因为你。” 一个好的爱人,是优秀的医生,也是效果显著的一剂药。 人生在世,没人能独善其身,大家都是伤痕累累的,所以这剂药,人人都需要。 “沈唯清,日子还很长,如果你也有委屈,不论是以前还是以后,不论因为什么,记得告诉我,要说实话,”静谧的落雪无声,向满悄悄耳语,“我也会是你的药。” 我们都有伤口,大的,小的,深的,浅的。 治愈伤口是一件非常慢的过程。 不过两个人一起,一定会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