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王安若枭鸮》 第1章：我叫秦无相 晚上七点的观海市灯火通明，鱼龙夜舞。 秦风坐在繁华地段一家小众但高端的咖啡馆里，微微歪头就能看到窗外的夜景。 咖啡馆开在楼顶，微风搭配着星空让晚间营业的氛围很好，符合来此消费的富豪名媛们的品味。 远处是漆黑的近海、脚下是不夜城，感受着窗户缝里吹来的晚风，面对如此美景，秦风却有些头疼。 坐在桌对面有两位女生，年纪二十来岁，打扮的花枝招展，此时却哭哭啼啼，梨花带雨。 都是“家庭殷实”的女孩，朋友圈里不是Lv就是高夫尔球场。 “这下头疼了啊……”他深吸一口气。 其中一位是前不久刚认识的女孩，在现代化社会里感情早已廉价且快捷，约了会看了电影，基本上就已经确定关系了，只是两人都各怀鬼胎便迟迟没有开这个口。 这女的想把秦风当备胎，一旦亲口承认了男女朋友关系便会让自己的私生活变得拘束起来，不便去放纵地享受夜生活了。 而秦风则有些精神洁癖，可以暧昧但无法接受真的找一个这样的女友……而且说到底，他也是有自己的目的才不得不在这女孩身上花钱的。 可今天却发生了一件让俩人不得打开天窗的事—— 她的闺蜜把她给绿了。 “我给你俩点的咖啡和蛋糕马上就来，哭花了脸待会拍照可不好看。” 秦风被哭的有些脑仁疼，但还是耐下心来劝说。 “你以为用物质就能抚平给我造成的伤害吗！”女孩咬牙切齿看着秦风和闺蜜，“我没想到你居然劈腿我的闺蜜……你们可是我最亲近的人啊！” 秦风不答，仍然看向窗外夜景，随口说道：“蛋糕1300一份，咖啡580一杯，我特意跟服务员说过带着标牌。” 话音刚落，服务员便把昂贵的蛋糕和咖啡端了过来。 女孩和闺蜜便都不哭也不闹了，掏出镜子来补妆，然后俩人开始搔首弄姿各种拍照……自拍、合照，但不管是哪一张，总是会“不小心”拍到桌上的蛋糕咖啡以及写着价格的标牌。 夜晚大厦顶楼高档咖啡馆里昂贵的咖啡和甜点，以及窗外绝美的夜景和俯瞰一切的壮观，没有比这个更适合在朋友圈炫耀了。 估计朋友圈和社交软件的分享里，还会特意带上这家店的地址。 耳边清静下来，秦风这才抽空瞥了眼刚才哭哭啼啼现在就搂在一起拍照的女孩，又叹了口气。 女人心海底针，现在的海好像还一个比一个深。 不过这样也好，能加快自己从她们身上获得点数的速度。 咖啡馆里响起了萨克斯的声音，有男女上台跳舞去了，气氛变得热闹了起来。 秦风觉得自己该走了，今夜月光很好，适合写作。 便不等她们拍完照，说道：“我还有些事情，先回去了。” 女孩一听急了，也顾不得拍照，放下手机看向秦风。 她知道今晚要是放秦风走了，他便会消失在这茫茫人海里，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 自己短时间甚至以后都找不到这么优质的备胎了。 有钱有样貌，风流倜傥的同时挥金如土，最关键的是文艺有逼格。 秦风没有告诉她们自己的真名，而是用的笔名。 就像没人知道吕小布的真名叫吕子乔一样。 而且笔名也是真实存在的—— 秦无相，近两年来最火的新晋作家，连续蝉联全国作家人气榜三年之久。 先是网文一书成名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而后续作陆续杀穿全渠道，实体书在国内外拿奖拿到手软，最后改编电影、电视剧依然大卖。 虽然如今影视作品特效一个比一个垃圾，但架不住请的明星都是当红流量小生和老戏骨，冲着哥哥的脸和老戏骨的演技，在这个快节奏且迷茫的社会里，还是有铺天盖地的人愿意为精神享受买单。 只需要花一点时间用倍速浏览一遍电子榨菜，就可以跟网友、同学、同事畅聊时下潮流，没人会拒绝的。 于是秦无相这个笔名也家喻户晓。 “秦无相！”女孩厉声喝住他，使出了传统伎俩：“今天这个事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个解释吗！” 秦风起身，理了理衣服：“什么解释？” “你，你居然出轨我闺蜜！” “出轨？”秦风看向她的眼神略显疑惑，“你是我女朋友吗？” “这……”女孩顿时被噎住了。 她把秦风当备胎，自然从来不会以女友的身份自居。 原本想的是秦风傻乎乎地给自己花钱、还如此体贴，每周都要约着见面，逛街看电影的……他应该早就把自己当成女友才对，怎么这种时候反倒不承认了呢？ 秦风见状微微一笑，也不做停顿：“想必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希望我作为一个过客，不会影响你们两个好朋友的友谊。” 女孩这次是真的急了，本以为鱼塘里进了一条大鱼，没想到居然是条大白鲨！ “你就不怕我明天找个媒体把这件事捅出去吗？”她开始不惜威胁这个当红作家。 “请便，如果你指的是要曝光我感情混乱、身边女伴一天一换这件事，那谢谢你帮我巩固人设了。”秦风一摊手笑道。 女孩一时间哑口无言。 确实，如果他真的是秦无相，那这种威胁就是玩笑。 有些人因为冰清玉洁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有些人因为才艺，有些人因为发歌必被抢头条，有些人因为开演唱会必下雨…… 总之，每个公众人物都有着自己的人设。 而秦无相这个ip在大众视野里的标签，便是才华横溢的鬼才作家和从不走心的花花公子。 自称秦无相前女友的女孩加起来能把今晚的咖啡馆塞得满满当当，可见关于他的桃色绯闻已经不足为奇了。 只是这些人也只是自称，秦风从来没有以秦无相的身份公开承认过任何一段关系。 而且更匪夷所思的是，这些女人跟秦风做了许多情侣才会做的事，诸如一起看电影，吃饭，见面，逛游乐园等等……却没有一个成功爬上过秦风的床，把他彻底栓死在自己身边。 至少宛如泥潭一样的名媛圈和娱乐圈里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似乎他流连花丛的目标从来不是肉体的欢愉，接近这些女孩和她们做这样那样的事，另有目的。 见秦风去意已决，自己根本留不住这种大佛，女孩终于死心了。 “最后能问你个问题吗？”她有些颓废和失落，觉得眼前这对于自己而言根本买不起的蛋糕和咖啡也不再美味和值得炫耀：“你真的是秦无相？” 如果是假的，秦风肯花钱、长得帅，自己跟他相处的这几天也不亏；如果是真的，自己曾经跟秦无相搞过绯闻，在姐妹圈子里也绝对值得吹嘘。 秦风掏出墨镜，便有服务员立马递来眼镜布。 他擦完后戴上，微微一笑，风流倜傥。 “很多作家会用作家的头衔来寻花访柳，这是一个非常好用的符号，比如那个写《失乐园》的。也有些作者本身就多情，间接将作家的名号打上了绯色，比如云中鹤。” 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走出了咖啡馆：“我两者都不是。” 他是为了点数。 女孩100点，需要每周约会一次持续一个月。她的闺蜜就比较简单了，500点数只需要互道晚安十天然后一起逛一次游乐园即可。 秦风出了门，心想要是所有女人都有点数、点数都这么好赚，世界该有多么和平？ 系统是三年前出现的，给他的生活带来了质变。 但是有舍才有得，世界是公平的。 当某天早上醒来后，看到系统界面出现的时候，系统给了他两个选择： 第一，选择放弃系统，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第二，拥有系统获得超然力量的同时，自然也要过上提心吊胆的日子。 系统点数归零的瞬间，秦风也会即刻死去。 看似有选择，实则没有。 如果放弃这次机会，或许会在日后人生迷茫、痛苦的时候懊悔万分吧。 得到系统之后，每个月系统都会自动扣除一定数量的点数，作为死亡威胁。 而获得点数的方式是完成系统给予某些特定女性的任务，不同的人点数不同，所要做的事也不同。 诸如每周约会、去逛游乐园等等。 只是大部分的任务看起来都很像是情侣的日常，所以造就了他绯闻缠身的现状。 目前秦风每个月需要还1000点。 还不上就死。 出了大厦的门感受着近海吹来的晚风，秦风走到路口单手插兜衣衫猎猎，另一只手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 于是在众多男女路人的侧目下，路边一辆停着的豪车发出“滴滴”声。 下一刻，就有挽着手的女孩们交头接耳凑了过来，开口搭讪。 与此同时出现在秦风面前的，还有莹蓝色的系统面板。 抬头目视前方，墨镜下的眼神却并没有因为女人的搭讪而有多少涟漪。 他的目光平静且有些凝重。 眸中倒映着系统弹窗上的字迹—— 点数剩余：1300点！ 第2章：小面馆相亲 第二天，周一。 秦风早早醒来，煎了两个鸡蛋，吃了两片面包喝了杯奶，照常上班。 择去『秦无相』这个笔名，他叫秦风。 今年二十五岁，是观海市电视台某档深夜栏目的文案编辑，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负责给晚上的电台节目写好文案。 在观海市这个消费极高、工资极低的旅游城市，每个月拿着三千七百块的工资勉强度日。 一周上六天班，每天早九晚七，工作强度不小但是能克服。 总的来说在公司里的处境就是除了长相一无是处，任何一个大学生毕了业干上两三年，都能取代他的位置。 这份工作在系统出现、『秦无相』这个笔名成名之前就有了，说实话如今他也不再需要这份工作……如果只看钱的话。 但这份工作对他而言更多的是【真实】。 这是他原本的生活轨迹，他对自己的工作谈不上热爱但也绝不讨厌，甚至公司里很多人际关系是他不愿意失去的…… 而且这也是他接触不同女性的机会，并非所有女性都会触发系统任务，而且越是名媛艺人越是廉价，反而工作外勤遇到的女生点数更多。 他为了保证点数月供还的上，这份工作决不能丢。 搭乘地铁来到公司刚过八点半，打卡回到办公室工位上，在公司里唯有这张暂时给自己使用的办公桌显得亲切一些。 纸笔、绿植、总是很卡的办公电脑以及贴在挡板上的便条。 拿起抹布把工位桌子擦一遍，几年来养成的摸鱼习惯告诉他现在是卫生时间，一进门就坐那吭哧吭哧工作的，不是拿钱多的技术员就是拿钱少的大学生。 “小秦，今天也来挺早。”大腹便便的王主任进门跟秦风打了个招呼。 此时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俩人早早过来。 秦风抬头跟王主任笑着打招呼：“王叔早。” “吃早饭了没？我待会再去溜一圈，没吃饭给你带俩包子回来啊？” 王主任一身运动服肩膀上还搭着汗巾，显然是跑步路过公司顺便进来打卡，看这架势还得再出去跑两圈才会真的来上班。 到时候肯定已经超了九点。 虽说晚间节目部是九点上班，但部门主任毕竟是个小领导，只要不是有急事，晚点也没人会说什么。 秦风摇了摇头：“吃过了，我早上习惯自己在家里弄点。” “会做饭啊？”王主任笑眯眯地问道。 “手艺可好了呢，改天请部门同事来做客，王叔你亲口尝尝。”秦风自信一笑。 王主任闻言点头，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情，呢喃着什么会做饭、自律等话语。 秦风不解，看样子这表情不似作伪，虽说平日里跟王主任关系好得很，可邀请来家里做客这种事，能让主任高兴成这样？ “小秦啊，你晚上有没有事？” 秦风一愣，这是准备加班？ 不过想想昨晚刚“分了手”，晚上没啥事，要是王叔有忙要帮也无所谓。 “没啥事，王叔你有事？”秦风反问。 他希望是外勤之类的活，最好是能去新闻社、报社、自媒体一类的企业走访，兴许能遇上有点数的女孩。 王主任点头，但卖了个关子：“确实有点事，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告诉你……待会有外勤，你准备准备，先忙工作。” 目送着王主任离开，秦风心想看来还不是关于工作的事…… 那王叔还能有什么事是能让自己帮忙的呢？ 毕竟在公司同事眼里，自己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小职员而已，勤劳刻苦，任劳任怨，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只剩下在脸上写着老实二字了。 白天一整天的时候，整个节目组除了下午才来报道的晚间主持人，剩下的后勤都在外面跑。 秦风上午跟着王主任跑了大半个观海市去拿一手稿子，准备明天晚上的大纲，然后下午回了公司开始补充今晚的大纲，添加一些今天发生的热点新闻。 每天的大纲都是头一天写好，然后上午外勤拿稿下午补充，缓一天也能应对突发情况。 太阳逐渐西落，秦风看着窗外的火烧云，心想王叔也该来找了。 果然，临近下班一个小时，王主任找到了秦风。 “小秦啊，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了，年底过了生日就二十六。”秦风老老实实回答。 “那也老大不小了……没考虑着找个对象？”王主任试探性问。 秦风便答：“想谈，至今都没个有下文儿的。” 他不拒绝任何能够接触女孩子的机会，就像是业务员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谈业务的契机。 后者为了养家糊口，他是为了活命和赚点数变得更好。 至于成家立业，想谈肯定是有大把的人倒贴，可秦风绝对不能跟任何女孩官宣关系。 不结婚就不算出轨，不是男女朋友也不算违德……他注定无法在一个女人身边待太久，所以只会去找那些跟他抱有同样目的的女人，各取所需。 王主任听了秦风的话，很开心：“晚上我给你介绍个相亲吧？” 秦风：“？” “王叔，您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王主任见秦风微怔的样子，也知道说起来太突然了。 但即便是有九成九的可能被婉拒，他也得试试。 毕竟秦风算得上是最好的人选了。 “我亲戚家一个姑娘，老大不小了……跟你差不多岁数，你说说马上就二十六，再不想着终身大事，到了三十岁，这女人怎么跟二十三四的小姑娘争？” 王主任一脸痛心疾首，秦风便挑了挑眉。 这得什么外设条件，居然担心成这种样子……不会是碧萝同款吧？ “王叔，您可别坑我啊。”秦风委婉说道。 王主任立马声音高了几分：“绝对不会！姑娘长得漂亮也水灵，名牌大学毕业文化也有，追的人得排长队！” “那还用得着相亲？”秦风不信。 王主任还是一口笃定：“问题出在女孩自己身上，她就是不想谈……今晚相亲这个机会还是我好不容易争取的呢，小秦你要是没对象可得抓抓紧，绝对是个好姑娘。” 秦风若有所思。 “那……我去见见？”他试探性地问。 反正见个面而已，没啥损失的。 他现在的原则就是尽可能去接触女人。 “那太好了！”王主任心中一喜：“在哪见面你定，你定好了发给我，我让她过去找你。” 秦风想也没想，开口说道：“就咱们中午吃的那家面馆吧，面挺香的。” 上午出了外勤来不及回公司吃饭，他们就在外面将就了一顿。 面馆是新闻部外勤人员常去的店，经济实惠。 秦风觉得味道也很好，自己常去的那些高档消费场所容易暴露自己是当红作家兼渣男『秦无相』这件事，其他没去过的又容易踩雷，面馆竟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王主任想的就多了些……刚出社会没几年的小年轻哪来的经济实力去西餐厅相亲？ 能在面馆将就，怪不得小伙子以前相亲没个下文。 不过倒也挺朴实的一孩子，这样就挺好。 ----------------- 晚上八点，秦风下了班没回家换衣服，不然绕远，直接就去了那家面馆。 位于市南区上坡的单向道门头房，店铺不大，进门得弯着腰下两节楼梯。 墙上挂着菜单，门口贴着收款码，后厨的香味和爆油声催动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食欲。 每一个来这里饥肠辘辘的客人都能尽兴而归，不过要了个包间坐下以后，秦风后知后觉。 烟火气太大了些，好像对于相亲而言不是个好地方…… 罢了，本来相亲也是赶鸭子上架。 他坐在包间里等着，不多会儿外面便嘈杂了起来，饭点开始上客了。 又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嘈杂声变得更多，其中男人的议论占据了主导。 “哗啦！” 包间门被拉开，安静的包间顿时和外面的杂乱、烟火气交织缠绕，门里门外成了一个世界…… 一位身材高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孩走了进来。 她反手把门带上，声音瞬间小去。 戴着的墨镜上满是雾气，摘了墨镜没有坐的意思，反而是先打量着屋里的秦风。 “是相亲的吗？”她问。 声音很好听，正如她摘掉墨镜露出的那一双眼睛一样动人。 好美的眼睛，心灵窗明几净。 “是的，”秦风微微一笑：“是王叔的女儿吧？” 女子显然一愣，而后脱下外套挂到一旁的墙上，摘了帽子、围巾和口罩，露出一张如此惊艳的脸。 秦风终于明白外面的男人们在议论什么了，也明白了她为何要捂得这样严实。 这样一个女人走在路上，回头率绝对百分百。 “我爸都告诉你了？”女人问，又认真地上下打量着秦风。 秦风摇头：“没有。” “那……” “我猜的，王叔表现得太上心了，亲戚的女儿不至于。” 女人便轻轻点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叫秦风，秦皇汉武的秦，往事随风的风。抱歉地方选在这，不太适合相亲但一定适合吃饭……所以我想的是先吃饭，吃完了饭你要是还愿意跟我聊，咱们换地方。” “毕竟，有些相亲也不是自愿的。”秦风笑着伸出手，停在半空中。 他迫切地想知道对方的名字，甚至于搞了些小动作——自我介绍然后伸出手。 这是希望握手的意思，一般来说出于礼貌都不会拒绝。 同时秦风还说了自己名字，就是在给对方暗示，接受握手也是接受了彼此的认识。 因为只有知道对方名字，才能看到对方是否有点数任务、点数有多少。 女人犹豫了一小会，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纤纤玉手，入手微凉且柔软，但一触即分。 秦风做的恰到好处，女人很满意。 “我叫……”话到了嘴边，她最终决定还是不报艺名了，那个名字意味着工作和虚假，“我叫王安若，安贫乐道的安，灿若繁星的若。” 蓝色的弹窗出现了。 【1000点】 秦风略有微怔，而后坦然。 这是他见过最多的点数，也是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合情合理。 可点数的显示还没有结束，后面的字让秦风愣住了。 【任务点数：1000点/月】 【达成条件：正式交往】 每个月一千点！ 第3章：初次印象 一千点的点数是秦风迄今为止见过最多的，同样这极为特殊的给予方式也是前所未见。 居然还是可持续发展的类型？ 每个月一千点的话，那岂不是刚好可以还上系统的月供，自己就不用再担心死亡问题了？ 但任务里提到要正式交往…… 从有目的地接触那些女人获取点数开始到现在，秦风都没有跟她们承认过关系，归根结底他有一定的精神洁癖。 可以跟女孩暧昧，可以一起逛逛街，看看电影，甚至是一起吃饭喝酒……只要你情我愿，都是单身，孤独的灵魂便会碰撞。 这是放纵，是消遣，秦风完全不介意出门的时候多一个颜值在线且身材苗条的女伴陪着自己吃吃喝喝。 但自己的女友至少得是三观正常、私生活干净的女孩。 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她的内在和外表真的如一吗？ 不过转念一想，王叔的女儿应该也是哪个事业单位的公务员吧？ 只要不是艺人都好说。 顾不得这出乎意料的提示，秦风几乎是下意识把菜单递了过去。 先把第一印象搞好。 “不知道你是否吃得惯这里的面，王叔跟我倒是经常来，都是一家人想必你和王叔的口味应该不会差太多。” 秦风游走花丛多年，对怎么跟女人打交道可太熟了。 “王叔经常吃大份的牛肉刀削面，不仅要加很多的辣椒还要加很多醋。” 王安若接过菜单小声说了句谢谢，听了他的话，下意识便去找菜单上的牛肉刀削面。 “我家里确实比较能吃辣，每次我妈做饭都会把饭菜做的很辣。”王安若将菜单翻过来看，继续说道：“我比不了我爸，来份炸酱面就好。” 炸酱面是这家餐馆里最便宜的面，秦风闻言留了个心眼。 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吃，还是看中了这份面最便宜呢？ “我去跟老板说一声。” 秦风起身出了包间门，跟老板点了餐，又要了两杯热水回来。 王安若捧着杯子吹着热气，小口抿着，让秦风想到了灵泉边饮水的白鹿。 距离两人的面端来还有一段时间，秦风决定先找找话题。 相亲最忌讳两个人就这么尬着，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 “王小姐是怎么来的？” “开车来的。” “这附近车不太好停吧？因为是单行道所以路窄不说还经常有违章停车，这附近的交通其实难以恭维。” 王安若抬头看着这个谈笑自若的男人，突然有些好奇。 “你跟我爸是同事吗？”她问。 她在心里想着，老爸是从哪找的这个相亲对象？ 不是说找了个公司的同事吗，怎么人帅也健谈，现在电视台门槛这么高了吗？ 秦风便答：“王叔是我的上司，我是晚间栏目组的文案编辑。工作是负责给电视台晚上的节目写稿子，王叔是负责整个晚间栏目的领导。” “文案编辑……我听我爸说起过你。”王安若想了想，把眼前的男人跟自己老爸在家里饭桌上偶尔谈及的人对上了号：“我爸对你评价还蛮高的，如果你们栏目组只有你一个文案编辑的话。” 秦风因为在公司里勤奋且努力，深得王主任的赏识，不然这给自己女儿相亲也不会找到他头上了。 哪个领导不喜欢手底下的人机灵且能干？ 最主要的是秦风的稿子写得好，不止一次被做客晚间栏目组的各方嘉宾夸赞过，手底下的人被大领导夸，王主任脸上也有光，回了家喝两口小酒自然也就顺嘴评价两句。 秦风算是王主任对晚间栏目组这个团队里评价最高的了……至少王安若在家里从老爸口中是这么得知的。 所以，这个男人应该是老爸最后的杀手锏了吧？ 她在心里想着，恐怕要是还跟以前那些相亲对象一样，见了面吃过饭回头就拉黑，爸妈真得发火了，说不好还会闹到爷爷那去。 她不怕自己爸妈，但是唯独对从小养大自己的爷爷奶奶一点办法没有。 秦风听闻王主任对自己评价还蛮高，既不卖乖也不惶恐，说了两句感谢的话便一笔带过，脸上自始至终挂着微笑。 王安若出身书香门第，不管是爷爷那边还是姥爷那边都是相当有文化和背景的人，从小熏陶，身上的气质非常。 此时见秦风说话谈吐居然也头头是道，不禁想到了一个词。 宠辱不惊。 看看长相，秦风属于是放在圈子里也能混口饭吃的人，刚才开门进来见了秦风的脸，她还以为是公司里那些偶像练习生。 交谈两句，则更是认定他比那些偶像小生还多了书香气和沉稳。 这让王安若越发好奇，这真的只是一个电视台的小小文案编辑吗？ 面很快就上来了，秦风起身将炸酱面端到她面前，换来一句小声的谢谢。 这让秦风对王安若的印象加了一点分。 他用『秦无相』的名头阅女无数，过去的两年几乎每隔几天就会见不同的女人，跟不同的女人做着同样的事，吃饭或是逛街亦或是走进影院。 他付出过时间也付出过金钱，但很少会有人对他表达感谢。 而今天一晚上，他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王安若便说了至少三遍谢谢。 这是修养问题，有修养的人总是容易给人好感。 尤其是娴静有涵养的女孩子。 吃过了饭，王安若原本萦绕在眉头那一股若有若无的焦虑和忧思消失了。 当代男女谈及相亲其实都是有些抵触的，或多或少因人而异。 何况是王安若这种样貌气质极佳的女人，说得难听点，相亲其实是在贬低自己，说出去会被同行耻笑的。 自己有魅力有想法，何至于沦落到来相亲呢？ 可父母之命难为，她今天不得不来。 所以理所当然有些怨气。 可或许是面真的很好吃，也或许是秦风身上有一种能让人平静下来的魔力，总之两人一句话不说吃完了面，王安若才恍然，今晚的相亲居然没有以前那种俩人坐下以后无话可说的尴尬，也没有没话找话的更加尴尬。 “你说的不错，面真的很好吃。”王安若穿好外套，重新围上围脖、戴上帽子和墨镜，“我很喜欢，谢谢你。” 第四遍。 秦风在心里想着，有时候过多的客气也是一种疏远。 这个女人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对别人客气但同时也很冷淡。 俩人出了包间，王安若走到了柜台前站定，掏出手机问老板：“你好，一共多少钱？一份炸酱面一份油泼面。” 老板看了眼女人，紧接着目光跳过她看向身后跟着的秦风，指了指：“他付过了。” 王安若转头去看秦风，秦风回以微笑。 “我和王叔今中午就在这吃的，王叔付的钱。” 意思很明白，只是还人情罢了。 至于到底有没有这个人情，她觉得多半是善意的谎言。 两个人出了门，大概是靠海，观海市市南区的晚上有些许冷清。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月明星稀，圆月挂在天上，皓月白光如水洒下，顺着下坡流走了。 已经很晚了。 就在秦风觉得今天这场相亲就到这里结束的时候，王安若突然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开口问道：“我的车停在路口那边，算是违章停车吗？” 她指向不远处的路口。 秦风闻言微怔，而后很快回答：“那得看去多远的地方了。” 王安若很喜欢他这种聪明劲，跟聪明人聊天很舒服。 “附近有个公园你知道吗？”王安若说道：“我早上会过去晨练，一直听说晚上有广场舞，但都没机会晚上过来这边。” “那去看看吧，”秦风说道：“偶尔加班，晚上路过那里，确实挺热闹的。” 两人抬脚往公园去，走出没几十米，秦风觉得有些奇怪。 他借着路边停着的车的反光镜看了看，而后哑然失笑。 身后不远处鬼鬼祟祟跟着两个人，看体态是两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一直用停在路边的汽车当掩护，跟了两步估计是怕被发现，就没再继续跟了。 “王叔每次都这样吗？” 王安若不用看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轻轻叹了声气：“抱歉，我说过好多次了，他们每次都是口头答应，但下次都觉得自己藏的很好。” 第4章：相遇大约在九月 两个人并肩走着，秦风走在外侧。 男孩女孩一起散步，让女孩走里侧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细节，甚至是在男生看来可有可无、下意识就做了的细节，但对女孩来说却完全不同。 眼角余光能瞥到一个高高的身影护着自己，真的会让女生心底有一份安心。 这跟递剪刀的时候握柄朝人一个道理，只有受者才懂那种心暖。 王安若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抿了抿唇说道：“因为工作原因吧，我平日里接触的人我爸妈看不上，他们觉得应该找个脚踏实地且有上进心的男人，最好还是体制内的。” 工作原因应该只是其次。 秦风闻言在心里想着白天时候王叔那一脸焦急的样子，恐怕年龄问题也是王叔夫妇担心的点之一。 二十六岁对于年轻人来说只是一个中转站，是青涩到成熟的转变。 可在父母和老一辈的眼里，二十六岁还不谈对象已经是摆烂的表现了。 要是敢在他们面前说三十岁以前不结婚，怕是皮痒了。 王安若其实已经被父母催着相亲了数次，可是每次相亲结束，都让她对世俗的生活产生更多的疲惫和排斥。 尤其是想到会有一个人侵入自己现在的生活，便让她仍觉得结婚离自己很远。 她坚信自己的生活应该有自己的节奏，相亲不过是为了应付父母。 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次相亲结束以后她还想着跟对方一起走走的。 秦风是个例外。 刚才出了面馆的门，她站在夜空下，突然觉得这料峭不冷的晚风很适合散步，便随口提议到广场看看。 月光正好，路上行人二三，无星的夜空涂在天上，身旁有个自己不反感的绅士作陪，这让她觉得今天的相亲至少不是糟糕的。 工作的时候，言行举止都是经纪公司给包装的人设，虽说是真心热爱自己选的路，可终究是戴着面具，不自在。 只有到了夜晚王安若才会觉得自由，所以私下里她喜欢顺心意，想做便做，想说便说。 秦风的给她的感觉很奇怪，于是她想问便问了。 “秦先生为什么也来相亲？以你的长相和体制内的工作，应该不愁这个。” 人心就是如此反复无常，以前见得那些相亲对象，一见面就开始自我介绍，恨不得把自己有的没的都拿到台面上来展示。 这让王安若觉得像是在菜市场买菜，彼此都是被王婆摆出来的瓜。 那时候她只是礼貌地点头，其实根本不想听，只是想应付了父母结束。 今晚秦风自始至终都没有谈过他自己，却让王安若感到了好奇。 想要了解。 秦风微微一笑：“大概是到了年纪吧，而且我的条件其实不算太好，没房没车，观海市的收入和消费又不成正比，体制内的工资其实不多的，这些年也就存下一点点钱。” 现在年轻人都有这个通病，花钱总是没数，网上消费十几块、几十块觉得小数，累计多了月底就发现自己居然攒不下钱。 王安若静静地听着，可等了一会发现秦风并没有往下继续说的意思。 她墨镜下的眼神用余光瞥着秦风，发现对方居然在抬头看天。 秦风两只手揣在衣服兜里，边走边看向远处被高楼挡住的云彩以及云彩后面的月亮。 难道说他也是被迫来相亲的吗？ 王安若心里想着，第一次遇上跟自己独处的时候，心思却放在别处的男人。 好像被云彩挡住的圆月比自己更吸引人。 秦风确实是在看天，可也不完全是。 他知道王安若正在打量自己。 相亲是一种桎梏，容易让男女彼此首先陷入物质、外貌等等次要因素去。 其实对于女人来说，男人身上的“吸引”才是最重要的。 相比起相亲，她们其实更享受恋爱。 而恋爱中的男人永远要保持神秘感，这是秦风的秘诀。 从单行道拐到大路上，车水马龙渐多，霓虹灯光耀眼。 他们从相亲这件小事，聊到了文学，最后聊起了兴趣。 不知不觉周围热闹了起来，拐了个弯走进公园大门，远处是锣鼓和广场舞的歌声，大妈们载歌载舞，很是热闹。 “原来是真的。”王安若站在广场边缘，紧了紧自己的围脖：“晚上比早晨热闹多了。” 秦风陪在她身边，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他觉得这个姑娘跟自己以前接触过的女孩都不一样。 明明是她提议的来公园走走，可是真到了这里，却只是站在远处看。 就像是遗世独立的白鹿，站在林中远观着人类的热闹。 突然秦风发现自己好像也对这个叫王安若的姑娘产生了好奇。 神秘感竟是相互的。 两个人看了一圈，又接着往回走，原路返回面馆所在的单行道。 这么一来二去，从吃完饭到回来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 “这就是我的车。”王安若走到了一辆大气磅礴的车旁。 秦风一挑眉，心想这女人看起来冷冷清清的性子，怎么开路虎揽胜这种车？ 另外王主任家里这么有钱吗？ 但这种话他也只会在心里想想，绝对不会问。 领导的事少打听。 秦风看了眼车的后视镜，笑道：“也该回去了，七月底晚上已经开始冷了。再这样下去，明天上班王叔得打着喷嚏来。” 王安若拉开车门，想了想，打开手机：“估计我回去以后也会被我爸推给你，倒不如现在加个微信？” “好。” 秦风打开微信，发现登的就是工作用的那个号，便放下心来。 很快好友申请就发过来了。 不见君，这网名还挺文艺。 头像是一只龙猫。 看起来竟然是个私号而非工作号，在个人信息的界面匆匆扫了眼朋友圈的简略图，都是日常分享。 “秦先生没有什么想问的吗？”王安若关上车门，摇下车窗，“比如印象，比如还有没有下次？” 秦风一愣，心想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是回去以后从媒人嘴里知道的嘛？ 还是说自己没相亲过，道听途说的已经落伍了，现在都是即刻给结果而不是让你回家等消息？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机：“不急一时，我这个人比较随性，顺其自然就好。” 王安若沉默了一会，突然轻笑了一下：“真巧，我也喜欢顺其自然。那秦先生请回吧，到家以后我会跟你说一声的。” “好，路上注意安全。” 秦风摆了摆手，目送这辆跟司机的妙曼身姿一点都不匹配的路虎揽胜拐上主干道，回头的时候正巧看到匆忙离开的王主任夫妇的背影。 叹了口气，心想今晚应该是结束了。 他看着微信上默认的那句【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轻声呢喃着：“今晚结束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这种久违的期待和未知，让秦风心中沉寂许久的死灰有了一丁点的火星。 跟那些风流女人完全不同，以往如果不是任务有要求他连聊天都懒得跟她们多说一句。王安若则是第一个无关任务让他产生兴趣的女人。 因为漂亮？ 美得不可方物只是一方面，那清冷的性子才是真正吸引人的地方。 他笑了笑：“高端局来了。” 另一边，正在开车的王安若将手机放在支架上，跟车载音响链接蓝牙，拨了个号。 “打给李晓云。”她对着智能音箱说道。 李晓云是她的闺蜜，也是同一个经纪公司的艺人。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家世代友好，曾经父辈指腹为婚，结果没想到生出来都是千金。 俩人小时候在南方小镇长大，大学一起念的北影，毕业了又来到观海市走上了同一条路，算是知心好友、莫逆之交了。 “安若，你相亲结束啦？”声音活泼可爱。 “刚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散步，手机静音了。”王安若回答。 “哟~还散步？这次这个感觉怎么样？”那边的声音略带揶揄：“听语气好像还不错？” “我不知道。”王安若坦言说道：“不过相处起来挺舒服的，今晚没什么尴尬的感觉。” “那不挺好吗？不然就他了怎么样？” 电话另一头的女孩继续说道：“既然你爸妈老是催你又讨厌圈里的那些男的……好吧，我承认圈里的男人少有好东西。所以你要不要试试先吊着？你就偶尔约他在人少的餐馆吃个饭，保证不被路人认出来就行。你爸妈一看你们俩还联系，不就不催你也不给你安排其他相亲了？” 王安若听了自己闺蜜的话，却不以为然地轻轻摇头。 “你这是拿人家当挡箭牌，这样我和那些没钱吃饭就约人的名媛有什么区别呢？” “哎呦，我的王大小姐！没这么严重！”李晓云咋了咋舌：“而且说不定人家乐意偶尔跟大美女吃饭呢，再说了你又不是把他当取款机……一个小职员而已，你这样的颜值还不是对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么随便，对人家不公平。”王安若仍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好吧好吧，再说下去搞得我好像多阴险的拜金女似的……其实我是觉得你老被这么催婚怪可怜的，才给你出你不爱听的馊主意呀~” 李晓云絮絮叨叨，听起来是个活泼的话痨。 她话锋一转，开始跟王安若聊起工作了：“那不说相亲的事了，你今天有没有看群里？北电那边已经定档了，你的戏9月份开机哦~听说原著作者是秦无相？那个才华横溢的天才作家！” 王安若听见『秦无相』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居然露出了一丝厌恶：“我开车呢晓云，你别恶心我。” “知道你讨厌那个浪荡子，”李晓云听起来还挺崇拜秦无相，“你可以说他人品不行，但不能说他的作品不行，我强烈安利你他所有的书！” “人品不好我为什么要去了解他的作品？”王安若眉头蹙得更紧：“如果公司接的戏我可以拒绝，我才不会接他的作品改编的电影。” 李晓云知道自己这个闺蜜心气高，也知道她为什么讨厌秦无相—— 就是因为秦无相天天绯闻不断，身边女伴换了一茬接一茬。 虽然娱乐圈很浑浊，肮脏且恶臭，但老鼠还知道躲着光呢！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最容易被当枪使了，哪个艺人不是生怕自己那点事被爆出来？ 而且据说某些明星的丑闻都被当成了保险，如果出现了实在压不住的事，就只能祸水东引，牺牲某些红人了。 可秦无相却好像以当渣男为荣，明摆着不在乎自己的声誉，也导致圈外人透过秦无相管中窥豹，对娱乐圈的乱象和有钱人的私生活嗤之以鼻。 财阀越快乐，人们在羡慕的同时也越鄙夷。 就比如王安若的父母和长辈们，天天拿秦无相当反面例子来告诫王安若圈内的男人有多不靠谱，也潜移默化影响了王安若。 “可是，听说秦无相要在开机仪式上露脸啊！”李晓云却很兴奋：“他这是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诶！以往什么作家年会、作品发布会他都不参加的，根本不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跟女生约会也从不抛头露面。” 这一点王安若其实也很不解，他一边勾搭各种名媛艺人，一边却从不追名逐利，让人不明白秦无相到底图的是什么。 李晓云越说越刹不住了，看得出来她很崇拜这个鬼才作家：“甚至连那些绯闻女友偷拍的照片都很少，听说是因为秦无相明确跟她们说过不让拍照，用钱封嘴，即便是偷拍的照片也都莫名其妙的模糊。” 王安若轻叹一声，等红灯的时候揉了揉眉心。 她讨厌秦无相，所以实在是对他提不起兴趣来。 而且李晓云说的话更加致命…… 秦无相要参加开机仪式？ 那不就是说，自己会在9月底《球状电云》的开机仪式上跟秦无相近距离见面吗？ 作为改编电影的主演，免不了要跟原创作者打交道，一想到自己得强忍着恶心跟这种人笑脸相迎，王安若就头疼，心里烦的很。 “晓云，关于开机仪式的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在路上开车，回去再聊这件事吧。” “好~那你专心开车啊，我等你回家！” 电话挂断了，王安若脑袋里东一阵西一阵的想事儿。 她性子求一个顺心意，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虽然可以为了工作勉强装装样子，可心里却对秦无相的观感又差了许多。 “也许老爸说的没错，”王安若看着红灯变绿，呢喃自语：“体制内安安稳稳的男人比圈里那些强太多了。” 蓦然地，她想到了秦风。 秦风今晚改变了她对电视台职员的看法，温文尔雅还知书达理，相处起来很舒服。 都是姓秦，差距怎么这么大？ ----------------- 晚上九点四十，到家洗完澡的秦风出了浴室，就听见了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我到家了。】 昵称不见君。 秦风一手用毛巾擦头一手打字。 【希望王叔叔不会感冒。】 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过了片刻，只发来短短的一句话。 【你晨练吗？】 秦风哑然失笑，聊天框顶上“正在输入”的提示闪了好几遍，他都做好了对方给自己写一篇发好人卡的小作文呢，题目就是《小面馆相亲观后感》，自己签完字再提交给王主任就算完成任务了。 原来删删减减，问的是这个。 这么说自己每月一千点数的好事也许有戏？ 他想了想，微微一笑回复： 【也许可以从明天开始。】 第5章：双倍点数的限时任务 翌日，周二。 秦风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小时。 打开手机看看，两个人的交流还是只有那么几句话，止步于昨晚。 没有约定时间，也没有约定地点，关于到底要不要晨练，甚至王安若都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秦风的经验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刻意去约，几点几分，在哪里见面等等。 两个人还没有熟到那种地步。 王安若这种平生仅见的女人一定有自己的性子，按昨晚的交谈来看，她很随性，不喜欢刻意的安排。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直觉，即便没有约定，今天早上一定能在公园遇上晨练的王安若。 【点数扣除1000点！距离下一次扣除倒计时还剩29天23小时59分钟】 【剩余点数：300点！】 正在吃饭的秦风面前弹出了系统界面。 他一点都不奇怪，继续低头吃饭，用切片面包夹着煎蛋咬上一口。 就像每个月还支付宝花呗一样，他每个月的今天都要支付给系统提前使用的月供。 已经还了两年多，早就习惯了。 只是剩下的点数无法支撑到下次还债，这一点让他一天的好心情略有沉闷。 这已经是死亡威胁了。 得尽快搞到点数才行。 弹窗上那距离下一次扣除的倒计时，也是自己生命的倒计时……好不容易有了名声有了钱，生活充满了无限可能，真的不想死。 “打开商城。”他喝了杯热牛奶对着空气说。 刷的一下，系统面板发生变化。 【1级马术天赋·售价100点】 【2级表演天赋·售价500点】 【7级厨艺天赋·售价3000点】 【奢香夫人·售价100点】 【铜镜·售价200点】 【商城刷新卷·售价50点】 【距离下次商城刷新还有29天23小时58分钟】 “7级厨艺刷新了，可惜太贵。”秦风若有所思。 特殊的物品售价不定，往往越贵的东西效果越奇怪，曾经秦风花200点数买过一个可以定制梦境且有感觉的枕头，可惜不是永久使用的。 至于技能，只有在购买了1级技能之后才有可能在商城里刷新出2级，以此类推，并且概率不是百分之百。 所以50点数一次的刷新秦风也用过不少次……在他点数还很阔的时候。 “打开个人信息。”他又说道。 【姓名：秦风】 【写作能力：10级】 【身体健康：10级】 【思维方式：10级】 【厨艺天赋：6级】 【以等级高低排列，剩余被折叠】 两年的时间里，他获得的系统点数除了还贷之外就干了三件事。 提升自己的思维方式，增加自己的写作能力，然后是把身体搞好。 剩下那些花里胡哨的专业技能，什么乐器唱歌，什么跳舞演技之类，都不是首要的。 二十六岁的他已经明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个道理了，所以得到系统之后的首要目标就是弄一副不会生病的身体和一项能赚钱的技能。 10级的身体健康让他不会罹患致命的疾病，癌症、肺炎、肿瘤、猝死等等这辈子跟他无缘。 如无意外，他会寿终正寝，且因为器官衰竭更缓慢，会比一般人长寿。 写作能力和思维方式带来的好处就是他花了两年时间，用『秦无相』这个笔名登顶国内新晋作家榜的榜首，并且迅速变现，在不是富二代的情况下年纪轻轻坐拥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家产。 秦无相这个笔名也在各种各样的改编电视剧和电影冲击内娱的同时，在华娱圈内名声大作，不知多少家出版社和娱乐公司等着他的续作呢。 “有没有什么能帮助我在下一次还月供之前和王安若交往的东西呢？” 秦风皱眉冥想，难不成跟以往一样，摆出秦无相的身份？ 可是那样的话就意味着跟现在的生活彻底割裂，毕竟王安若是王主任的女儿，只要自己跟她透露自己就是秦无相，平静的生活从此便是往事。 他很享受这种同事拿自己当普通人，而背地里却是叱咤风云的作家的反差。 跟小时候幻想自己表面上开飞机就坠毁背地里却有神光棒一样。 “最后再走这一步吧，”秦风决定先敌不动我不动，“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有钱的花花公子。” 而且他心里有种念头，这次更希望靠真实的自己。 他看得出来，王安若跟之前暧昧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如此清冷又纯洁的女人值得自己认真对待。 照了照镜子，确保发型不乱、精神很好之后，秦风准备出门坐地铁前往昨晚的公园。 但就在手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系统弹窗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提示。 【限时任务开启，来一场豪赌！】 【任务：提升王安若好感，保持长期联系。】 【任务时限：96小时】 【任务奖励：返还双倍门票，根据门票价值以及完成任务评分获得额外奖励】 【请输入本次限时任务门票点数（首次无限制）：？】 【接取任务剩余时间：119秒】 【放弃接取限时任务会导致长时间冷却】 119秒的倒计时正在流动，秦风只是愣了两秒钟便皱眉快速思考起来。 10级的思考能力在此刻发挥作用。 这突如其来的提示说明系统还有自己未知的功能等待研发，自己现在要做的是用最快的时间接受改变。 96小时的时间，今天是周二，也就是周六早上之前得完成任务。 任务内容很好理解，但是如何判断是否完成存在不确定因素。 奖励似乎是根据花费的门票来决定的，高投入高回报同时也意味着低投入低风险。 思考只用了不到19秒，秦风便在任务门票里输入了100。 【限时任务开启，门票100点数！】 【任务倒计时开始！】 面板消失了，秦风的视线重新变成握住的门把手。 100的点数是他在短暂思考之后认为最合理的，少了这100点自己不会太拘束，如果下个月凑不齐1000点自己仍然会死，是赚800还是赚700差距不大。 而且任务目标和王安若保持长期联系，也是他目前的目标，可以说不谋而合了。 “呼……” 深呼吸一口气，秦风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清晨还有些许的雾气，静谧的公园里已经有不少人在锻炼了，跟周围马路上急促的车流简直是两个世界。 秦风想了想，在公园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两瓶百岁山。 走进公园，跟昨晚来的时候不是一个方向和入口，秦风一路朝着昨晚看广场舞的那个小广场走去。 路上偶有穿着运动服的大妈大爷慢跑经过，路过体育器材时人就会变得多起来。 至于早早起床在树下支起桌子摆好象棋的老大爷，估计也是在一边活动着腰杆一边等待自己的棋友。 来到广场上，隔着老远秦风就看到了绕着广场慢跑的靓丽身影—— 王安若今天穿了一身运动服，灰衣灰裤非常亮眼，一头秀发绑成了马尾，比之昨晚的清幽形象更多了几分元气。 王安若也看到了他。 “早上好王小姐。”他笑着打招呼。 王安若跑过来停下，手里还握着个保温杯：“早上好秦先生，真巧能遇上。” “看来我得自己喝两瓶了。”秦风看了看手里的百岁山。 王安若也看向他手里的水，冰雪聪慧立马就明白了。 “谢谢你的好意，”她微微笑道：“不过我习惯带保温杯的。” 秦风便将矿泉水放在广场边的台阶上，王安若想了片刻，也走过来将保温杯放在一起，跟他并排看着那些坐在树下下棋的老大爷。 “秦先生经常锻炼吗？” “早晨的话这还是第一次，”秦风笑道：“晚上倒是经常下了班跑步回家，还蛮累的。” 王安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所以才知道晚上公园更热闹吗？” “算是吧。”秦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聊，便反问道：“王小姐经常来？” 王安若回答：“只要天气允许，每天都会过来跑一会。” “健康的生活方式。”秦风给予了评价。 “也有工作原因。”王安若说道：“工作需要我保持身材，是件蛮辛苦的事情。不能吃太多碳水和肉，每天吃的东西也得严格保证……抱歉有些自说自话了。” 秦风若有所思，怪不得昨晚她只点了一碗最普通的炸酱面，甚至都没有把酱拌匀，剩下了一些炸酱，荤腥和油水都少得可怜。 不过，什么工作需要一个女人时刻保持身材呢？ “要一起跑跑吗？”王安若向他发出了邀请。 秦风看了眼手表：“十五分钟如何？我不想在这里花太多时间，然后神情焦急地跑进公司。” 王安若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很舒服，尤其是秦风这个看表的细节—— 他没有完全的迎合，而是有自己的事情，在此基础上寻求双方的交叉点。 女人喜欢舔狗，但不会跟舔狗在一起。 她们更喜欢有主见、有自己想法的男人。 而在秦风这边，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在贯彻自己永远不要被女人占据主导的宗旨。 占据主动是保持神秘感、让自己具有吸引力很好的办法。 就这样，秦风开始了每天早上上班之前过来公园慢跑的生活。 第二天，任务剩余时间72小时。 他还是带着两瓶水，王安若带着保温杯，两个人慢跑了二十分钟，绕着广场跑了七圈。 第三天，任务剩余时间48小时。 同样的他带了两瓶水，王安若自带保温杯，不过他和王安若都不约而同早到了一会，所以结束晨跑之后多了两分钟闲聊。 第四天早上，也就是周五，王安若是空着手来的，没有带保温杯。 任务剩余时间23小时。 两个人跑完了步，坐在广场角落的长椅上，中间隔着一人宽的空隙。 “谢谢。”王安若接过秦风拧开瓶盖的百岁山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说道：“明天早上我就不过来了。” 秦风看向她，王安若也看向他。 秦风用眼角的余光瞥着任务面板上的倒计时，心想系统第一次出现新功能，自己就要用100点数交学费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些闷，也不知是丢了100点数的缘故，还是王安若说不来晨练的缘故。 好像无关任务，自己这两天都习惯了在广场前的便利店买两瓶百岁山，然后来青年广场锻炼了。 王安若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连忙解释。 “秦先生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今晚我要加班，明天怕是不会起这么早了，而且我双休。” 秦风恍然，笑了笑：“羡慕双休。” 电视台虽然是体制内，可跟一般朝九晚五一周双休的其他编制还不一样，总有些人是得任劳任怨的。 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文案编辑。 很默契地，两个人都没有提刚才是误会了什么。 王安若低着眉，拧开瓶盖又喝了口水。 “那就……周一见？”秦风试探性问。 王安若点了点头，抬眉浅浅一笑。 “那就周一见了。” 秦风突然觉得风有些柔和，公园里人人都很可爱。 紧接着系统弹窗跳了出来。 【与『王安若』亲密度提升！】 【关系晋升为『点头之交』！】 【任务完成，返还双倍门票：200点。】 【目前剩余点数：400点。】 【时间剩余23小时，评分B级，获得物品『铜镜』（可在背包内查看）】 第6章：不能说的关系 “铜镜……可洞察人心之圆镜，获悉对方近期的烦恼、欲望和习惯。水清正衣冠、心诚见人心。” 秦风手中捏着一枚小铜镜，上下翻看着。 介绍是系统弹窗的注释，听起来是一件不错的东西。 铜镜小巧玲珑大概只有钱包那么大，做工精美、入手微沉。 使用的方法是在心中默念对方的名字然后让他的身影出现在铜镜当中即可，铜镜会碎裂，同时系统给予信息。 “也就是说一次性道具吗？”秦风轻轻自言自语，“得想好对谁用能利益最大化。” “而且没想到居然会出现之前从没有过的关于王安若的限时任务。” 这样的反馈让秦风愈发觉得王安若神秘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会有如此殊荣？ 以往他接触过的那些名媛淑女，就算是气质修养再好、家庭背景再优越，在系统面前也只有点数上有差异。 最多的也不过600点，还要花上近一周的时间跟其拉扯斡旋，甚至还得陪同出席好友酒会。 而王安若跟秦风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像是遗世独立的天山雪莲，孤冷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却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进了公司的大门，打卡，走进办公室，晚间新闻部的诸位同僚都已经开始工作了。 这几天因为要跑步，他来得越来越晚，今天更是只要再稍微晚上那么一两分钟就是卡点。 回到工位坐好，还在开机的功夫，王主任便溜达了过来。 “小秦啊，”他敲了敲秦风的桌子：“这两天，怎么回事？” 原本在低头捣鼓插座的秦风抬头去看他，“怎么了王叔，昨晚的稿子的有问题？” 他还以为是这两天因为要揣测王安若的限时任务，分了神，导致稿子出了问题。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是，自己工作起来很认真，要做的事从来不会被他人干扰，这几天的稿子质量跟之前比没有任何区别。 “倒不是工作上的事，你这工作能力还是有的。” 王主任勒着腰带，大腹便便的肚子便晃了晃：“但这工作态度，可不能因为工作顺手就松懈啊！马上月底审核了，咱们自己关起门来好说，但外面那么多眼睛看着，可别犯糊涂。” 秦风立马就明白了，是最近自己来得越来越晚，还是引起了领导的注意。 王主任也确实是这个意思。 工作态度松懈可不是好事，按照秦风这个趋势，再往下怕是要迟到。 迟到这事可大可小，但总归不是那么回事。 前两天的相亲，他没跟秦风明说王安若是自己的闺女，只说了是亲戚，同姓倒也说得过去。 可这事回家以后，安若那孩子也没跟他说后续，他便觉得八成是吹了。 “唉……” 他叹了口气，一是愁自己闺女的婚事，二是愁手下最喜欢的员工怎么也开始犯迷瞪。 在王主任背后视野盲区的那几个晚间节目组的同事停下了手中的键盘，专心致志竖起了耳朵。 秦风是整个部门里最讨王主任欢心的，最近他来得越来越晚，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为什么今天王主任会专门敲打秦风？ 很多人心里便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件事—— 管理层说过这个月底要调整公司框架，很多业绩差的部门会解散重组。 而晚间栏目组的业绩一直是公司垫底，随着距离整改的时间越来越近，虽还有小半个月，但大家都晚间栏目组能一起共事也就这十几天了。 王主任会不会是被领导约谈了，心情不好，才来训人的？ 一想到这，同事们都缩了缩脖子，生怕下一个训话的就轮到自己。 “王叔，最近这几天早上我是去锻炼了。”秦风笑了笑。 “锻炼不能晚上去吗？”王主任摇了摇头：“今天来也不是训你，总归是还没迟到……防患于未然！再往下天冷了，更不能松懈！” 终究是自己手底下的兵，还是最顺眼的一个，王主任本来想好好训一顿的，临门一脚又有些不忍了。 在他看来，早晨锻炼不过是借口，年轻人起不来无非就是熬夜，要不入坑了新游戏要不就是刷视频，他自诩还没落伍，弄得懂年轻人那点小心思。 至于业绩很差部门会解散这件事，他拎的很清楚。 是个棘手的事，虽然自己因为身份特殊，就算部门解散了也会有新的地方安排自己当个闲职，但底下这些兵很可能会被辞退或是降薪。 但秦风一直是干活勤快的那个，批评谁的工作也落不到他头上，所以不会因为这种糟心事来找秦风麻烦的。 唉…… 就剩十几天时间，去哪找有名气的嘉宾做客晚间栏目组呢？ 王主任一时间犯了愁。 “那听王叔的，”秦风假意说道：“青年广场离着也远，每天早上去跑步再过来，确实时间太吃紧。” “要我说青年广场离着你家也不近，怎么非得去那晨练……” 王主任说到这，突然一愣。 青年广场？ 自己闺女是不是每天就在青年广场那边晨练的？ “这……” 他表情微怔，看向秦风。 心想难不成秦风每天早上都是去见自家姑娘了？ 要知道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介绍的对象，安若那孩子能见第二回儿的。 周一那天撮合了他俩以后，也没个动静。 于是他跟老伴一合计，觉得这个又吹了。 没成想今天秦风倒是给了他个惊喜！ “跟那天……那个姑娘？”王主任压低了声音，微微弯腰悄声问他。 秦风点头笑道：“您女儿漂亮端庄，是个好姑娘。” 王主任一听这话，更是瞪大了眼睛。 “安若都告诉你了？”他觉得不可思议。 之前跟秦风说是亲戚家的女儿，而不直说是自家闺女，是为了避嫌也是为了照顾女儿的工作。 按理说女儿应该更看重隐私才对啊，以她对相亲的抵触情绪，应该不会多说些什么才是。 除非…… 秦风心想这难道是不能说的秘密？ 于是没敢说是自己猜到的：“跟王姑娘聊了挺多的。” 模棱两可的回答，听者有心。 “哎呀……” 王主任手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后颈，长出一口气：“锻炼是好事，注意别迟到就行……那什么小秦你忙手头的活，开完早会，来我办公室一趟。” 听话要听音。 见王主任背着手哼着小曲走了，周围的同事面面相觑。 听这意思，王主任居然认可了小秦这越来越晚的工作态度，没有责怪的意思？ 就算工作出色，这也有些太偏心了吧？ 于是同事们看向秦风的眼神中除了不可思议和一丁点的嫉妒之外，更多的是羡慕。 整个观海市电视台有一个不知出处的传闻—— 王主任虽然面上只是个不怎么管事的小领导，但广电局那边来指导工作的大领导见了都得握个手的！ 据说是家庭背景根正苗红，王主任在家排行老三，其他的兄弟姊妹都有头有脸，唯独他找了个在大学里教书的老伴，不愿意整天乌烟瘴气见人说鬼话，就在电视台里弄了个闲职打发时间。 这个传闻本来只是个闲话，直到某天有人看见台长跟王主任从外面回来，台长给他开门让他先请，这事才算是盖棺定论了。 但具体王主任家里的根有多正苗有多红，才会让观海市电视台的台长都这般姿态，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不过他们知道的是，从今天早上这场训话的态度来看，秦风好像比他们想的还要受王主任赏识！ 第7章：到底是谁想加微信？ 开完早会，秦风来到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晚间节目组只是电视台里一个小分类，同级别的其他办公室主任都是和部门成员待在一间办公室里工作的。 部门主任在分级上仅仅是个副科级干部，可王主任的办公室却是单间，只有他自己用，只看待遇堪比各位高层领导。 观海市电视台隶属于省新闻出版广电局，是其下属单位，虽说名头里挂着个“市”，可扎扎实实是个副厅级的事业单位。 在这鱼龙混杂的电视台里能有属于自己一间可以关门堵窗的清净之地，实属不易。 “王叔，您找我？” 秦风敲门进屋，看见王主任正在喝茶看报。 王主任本名叫王仁贵，今年四十九。 这名字是他爷爷给起的，说是当年一位战友的名字叫富贵，给他挡过三次子弹，俩人最后一次并肩作战是在台儿庄。 一枚手榴弹落在了他俩脚底下，富贵比他反应快，先扑了上去。 为了纪念这位连姓都不知道的好兄弟，富贵这俩字就拆开，一个给了儿子一个给了孙子。 到他这代，仁字辈，就叫仁贵。 “小秦啊，来来来，过来坐。” 王仁贵见秦风进来，放下手里的茶缸冲着秦风招了招手，脸上带着老干部独有的微笑。 秦风顺手把门关上，王仁贵拉了张板凳执意让他坐。 他拗不过，便只得坐到跟前去。 王仁贵思索了片刻，说道：“先谈工作上的事。最近底下都在议论，我今天明着跟你说了，按照这个业绩下去，月底咱们组要解散。” 秦风一怔，虽说同事间都在传，但传闻跟从领导嘴里说出来，性质可不一样。 王仁贵见秦风这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别着急，你的工作水平我认可。就算是部门解散了，我去跟上头说一说，留你在单位本部是没问题的。只是这个待遇可能不如从前了，工作也会去后勤或者运维那边……也还好，不用整天跑出去见客户了。” 秦风一听，心沉了沉。 以他的经济水平，降薪和开除其实都一样，反正不在乎这点薪水。 这份工作让他值得留恋的是好几年的同事感情，以及可以借着采访的方便，去接触不同的女人来触发任务。 没了这份便利的工作，获取点数的效率将会大打折扣。 尤其是最近刚跟王安若聊天有了进展，如果部门解散，也就意味着不能再继续跟王主任共事，兴许这层关系也会随着时间推移断了…… 不行，不能让部门解散！ 距离死亡倒计时还有一个月，距离部门解散还有十几天，一旦部门解散了就是慢性死亡！ 于是秦风微微蹙眉，略作思考，询问道：“叔，您没什么办法吗？” 王仁贵叹了口气，“我也听说了单位里关于我的传闻，说我家世显赫，在娱乐圈手眼通天什么的……对也不对。” “我性子使然，不喜欢那些官场作风，所以没什么人缘。只是大家看在家里兄弟当官、经商的份上给我个面子。再加上我平日里也看不起所谓娱乐圈的乱象，更不会去接触。十几天的时间，我也没太多办法……所以部门到底解不解散，只能看上面意思和接下来几天的业绩了。” 秦风想了想，倒也释然。 王主任家里有权有势，来电视台当个小领导本就是图个清静，是来享受的。 为了手底下这帮人偶尔联系两个二线明星来做客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为了部门不解散，到娱乐圈里到处请人违背本心。 他隐约有所察觉，王主任是讨厌娱乐圈里的那些明星的，尤其是作风差的男明星。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王仁贵便换了个话题，笑道：“工作谈完了，聊点私事……那天你跟安若聊的还行？” “王小姐是个好姑娘，早知道就不选在面馆见面了。”秦风无奈笑了笑：“那地方咱们是常去，物美价廉也合胃口。可忘了问问王小姐喜欢吃什么，相亲就该选女孩喜欢的地方才对。” 王仁贵笑着点了点头，听这么说，秦风是真的觉得自家姑娘好。 那也是，哪个当爹的觉得自己的孩子差？ 何况王安若即便是放在路人眼里，那也是顶流的美女。 要涵养有涵养，要样貌有样貌，娴静端庄还身姿丰腴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 小秦这边看来是妥了，眼下就剩下另一边了。 “跟安若要了电话？”王仁贵满怀期待询问。 秦风便笑：“王叔，我们早就不兴电话号码那一套了，现在都是加微信。” “哦哦，微信！”王仁贵摇了摇头，拍着后颈肉：“老了就落伍，微信那东西我都用不顺手，还是有什么事打电话方便。” 秦风闻言在心里留了个心眼。 那天见面吃过饭，去公园溜达一圈回来以后，王安若说的是“反正最后也会被老爸推给你，不如现在加上好友。” 可是看现在王叔的样子，又不像是会张罗着加微信的样子。 嗯…… 所以要加好友到底是谁的意思呢？ “好啊，好！” 王仁贵拍着自己大腿，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却不是说给秦风听，倒像是自言自语。 留了联系方式，说明有戏。 他拿来招待客人用的小茶杯，给秦风添了杯茶，递到手里去。 秦风点头道谢，非常放松自然，就像是在跟不常见面却关系极好的家族长辈闲谈。 “小秦啊，既然你已经跟安若聊到这份上了，叔高兴的同时，也得跟你嘱咐两句。” “叔，您说。” “第一，不准跟任何人说安若和我的关系，这件事是绝对不允许的。”王仁贵突然郑重了起来，脸色严肃，那股子威严劲儿就上来了。 王仁贵的父亲是某地方的首长，爷爷更是当年打过三轮战争的老兵，从自己亲自上战场到在后方运筹帷幄不知见过了多少血，遗传下来的精气神就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但秦风毕竟不是个普通人，这几年见过的世面也够多，再加上心底有系统当底牌，在谁面前也不会犯怵。 这股子劲儿，王仁贵喜欢。 “记住，是不能跟任何人说。”王仁贵又嘱咐了一遍：“在你进门之前，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过？” 秦风摇头：“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很好。”王仁贵点头，伸出两根指头：“第二点，不能跟任何人说安若的名字叫王安若，也是任何人。” 之前一点或许还能猜到些什么，比如避嫌一类。 可是这第二条…… 秦风也有些懵了。 看着秦风微怔的样子，王仁贵若有所思。 自家姑娘告诉了他本名，但没说是做什么工作的……看样子艺名更是连提都没提。 如此一来，那天的相亲比自己想的还要顺利。 “行了，先说这些。”王仁贵笑道：“跟安若好好处着，叔这边亏待不了你！” 秦风点头起身：“那我先回去忙了。” 在他开门的功夫，王仁贵叫住了他。 “哦对了，”他看着秦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今晚的稿子，好好写！” “行，叔您歇着，我去干活。” 随手把门带上，秦风暗自思考着王仁贵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回到工位，秦风开始给今晚的稿子进行润色。 大体内容和方向昨天已经写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填充一些细节。 据说今晚做客演播厅的是一位女明星。 “要是知道今晚做客的人都是谁，那就好了。”他对着打开的word文档轻声呢喃。 台词和文案稿子量身定做的话效果最好。 以前他都是知道做客嘉宾的身份，然后根据对方签约公司给设立的人设来写符合人设的脚本台词。 大大咧咧的人设，台词就不能过于含蓄。农人出身或是没上过学的明星做客，说出来的话文绉绉的也会很假。 以前往往不用他上心，来做客晚间节目的艺人的经纪人便会主动找过来，提供各种各样的信息，生怕节目组写的台词，影响了旗下艺人的形象。 哪些话能说，哪些人能提，谁和谁不和睦，谁和谁又不能同台，总之这些人矫情的很。 可今天做客的女明星神神秘秘，甚至没有经纪公司前来提前交涉。 这让他有些犯难，万一写出不符合人家做客嘉宾人设的稿子，被投诉是小事，无非是降薪而已，他又不缺钱。 可是万一让岌岌可危的部门直接散架，被上面取消了，自己没了这份外勤工作可要了老命。 他作为一个小小的文案编辑，虽然工作和晚上做客的嘉宾息息相关，可出于隐私保护和商业机密，他接触不到嘉宾的个人信息。 送到他手上的信息，也只有人设怎样怎样，并没有姓名之类。 在开始录节目之前，只有内部人员知道到底是哪位艺人将要到场，以防信息泄露被粉丝堵门。 “女明星……女明星……”秦风看着电脑屏幕上开早会时候下达的文件，里面有对应的要求：“女嘉宾气质极佳，言谈举止得体，文案要求简约的同时还要体现出涵养，最好表现出书卷气。” 很抽象，字数越少的要求越难以实现，但是对他而言很简单。 只需要找一个参照就好。 于是没由来的，秦风想到了王安若。 “一瞥惊鸿，端庄娴静，这些要求简直就像是给她量身定做一样。” 秦风感慨，于是端坐电脑前开始给大纲增添细节。 在10级写作的加持下，用最简洁的语言便能描绘出脑海中最精彩的想象和赞美，不到一小时稿子就写完了，一气呵成。 他伸了个懒腰，笑着看向电脑屏幕里的文章。 第8章：美人以玉为骨，雪为肤 晚上六点五十，秦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收拾收拾工位准备打卡下班了。 嘉宾的稿子早早送去了演播厅，接下来就没有他什么事情，只需要回家等着明天的反馈就好。 每次他给晚间栏目的嘉宾写好稿子之后，几乎都会收到嘉宾们的一致好评，这也是王仁贵最亲近秦风的原因之一。 谁不想手底下的员工能干省心？ “诶，秦风你这就走了？”跟秦风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年轻职员见秦风背着包打了卡就要撤，连忙探头探脑询问。 他和秦风不是一个部门的，但是同一天进的电视台，算是很有缘分了，因为年纪相仿且性格也都很随和，所以聊的也来。 秦风不解：“到点下班了啊，你不走留这儿加班？” 体制内其实比很多私企来的要松，几乎没人内卷，下了班领导走的一个比一个快，更不用说底下的员工了。 这年头有能力的总是没那些有关系的升得快，所以少有人下了班不走主动加班的。 除非是被领导留下了。 于是秦风给了对方一个同情的眼神。 谁知后者摆了摆手：“想哪去了，不是那回事……听说今晚来你们节目的，是个大明星啊！” 秦风摇头否认：“这我不知道，按照规矩我们不能打听嘉宾信息。” 他还以为对方是来套话的，虽然平时关系不错，但涉及原则便三缄其口。 虽然自己确实不知道嘉宾是谁。 “哎呀，我的信儿很准，场务那边都已经接到人了，是方……” 没等这个年轻的职员把话说完，便有上了年纪的老前辈皱眉呵斥：“别随便瞎说！” 年轻职员被前辈呵斥了一声，立马噤了声。 秦风冲着皱眉怒目的老前辈笑了笑，拎着包离开了公司。 “泰哥，我……” 年轻职员有些焦急地想认错，不料老前辈却摇了摇头。 “别什么事都跟别人说，不是一个部门的留个心眼！”被叫泰哥的前辈语重心长。 年轻职员一听原来不是怪自己多嘴的，立马放下心来。 “那个，泰哥，我去给您把车开到楼下。” “不用。”泰哥摆手笑道：“我再加一会班……那可是方念薇，今年最火的女明星。能亲眼看看谁这么着急下班？以为谁都跟老王手底下那个小屁孩似的急着回家？” 显然，泰哥跟王主任不太对付。 这份不对付也顺带蔓延到了秦风身上……谁让秦风是王主任手底下头号大将呢？ 泰哥呵呵笑着，嘲笑下了班就知道回家的秦风。 “没福气，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能亲眼见见人家大明星的机会，不知道珍惜！” 方念薇可是他的偶像，是女神级别的明星，对于他这种四五十岁的男人来说，能喜欢一个新出道的女明星实属不易。 可方念薇在他心中的地位，真的不亚于王心凌、邓紫棋这些人。 这还不是个例，不知道是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还是为何，今晚来电视台做客的女明星是方念薇的消息不胫而走。 在下班的半小时内，几乎整个电视台的人都知道了。 “诶诶，听说了吗？今晚的大腕儿是方念薇！” “去年的年度黑马？” “演《石头记》薛宝钗那个？” “可不是，我前几天在微博上还刷到了她走红毯的视频，那叫一个摇曳生姿啊！” 不仅仅是男人，女人们也对方念薇这个名字侃侃而谈，越说越兴奋，仿佛在红毯上备受瞩目的是自己一样。 于是这一天，除了秦风早早就下了班离开公司之外，居然没有一个人到点就走的，大家心照不宣，都想亲眼一睹这位目前最有人气的女艺人是怎么样的仙女模样。 微博上的新星榜，方念薇可是连续数个月蝉联榜首了。 “唉，女神能看我一眼就好了。” “我是场务，待会我去给你要个签名怎么样？” “真的假的？能不能也带上我？我免费给你们场务组干一个月活都行！” “签名能帮我也要一张吗？用这支笔，签在手机壳上！” “你给我一部手机我不好拿呀！手机就算了，还有好多等着要签名的，我找个本子一块签了算了。” 场务大刘匆匆忙忙找了个看起来高端一点的记事本，挑了支好用的钢笔，便火急火燎去了演播厅。 一大群到了点下班又硬生生等了一两个小时的员工们都按耐不住了，也都悄悄往演播厅去凑。 演播厅里很嘈杂，调试设备的、布置线路的，每个人都忙碌且有序。 虽然今晚做客的节目只是晚间电台，但热闹的气氛一点不比地方综艺拍摄现场差。 不属于晚间部门的泰哥等人硬着头皮挤在场务间，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工作牌挂在脖子上，但还没等他们商量出谁去签名，门口就响起了更为嘈杂的声音。 女嘉宾已经到了。 “方小姐里面请！” 一位摇曳生姿的女人款款走进演播厅。 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门口的灯唰的一下子打开，就像是聚光灯一般耀眼。 女人在人群的簇拥下从外面进来，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急促且有节奏。 一身米色大衣宛如袍子一样衣摆猎猎，脸上戴着墨镜也遮不住那白皙且惊艳的容颜。 人们循声望去，各色的神态愣在他们脸上。 真的是方念薇啊！ 方念薇！ 那个今年最火的女艺人！ 她凭借着一首原创歌曲从音乐综艺中脱颖而出，开始活跃于在大众视线。 紧接着签约娱乐公司，去年一部翻拍的《石头记》里只有她出演的薛宝钗被拿来反复跟老红楼梦比较，光是这个认可便让她甩了同剧组演员不知道多少条街。 今年更是在一部很火的年代片里出演了个女配，居然拿到了年度最佳新人奖的提名，虽然没有最终得奖，但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差点从某位出道七年的前辈嘴里抢走几乎内定的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真功夫的。 所以“方念薇”这个名字，那段时间几乎霸榜了微博热搜，超话更是流量与日俱增。 不过因为是新人，所以并非老牌明星那样耳熟能详，距离“路人见了也会有印象是个明星”这种程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所有人都清楚，按照方念薇今年的节奏走下去，将是又一个堪比某冰的顶流！ 演播厅里的诸位工作人员个个非常诧异和惊讶，不知道这是吹的什么风，居然把这种级别的准一线演员给请来了。 以往晚间节目组请的不都是三线歌手、五线演员吗？ 怎么今天直接请来了方念薇，王主任是从哪找来的人脉？ “我……我有点犯怵，纸笔给你，还是你上去要签名吧。” “傻子，人家还没看稿，要签名也得等节目录制完了，圆满结束再去！” “那咋办？我老婆催我回家吃饭了！” “死等，我已经跟家里婆娘打过招呼了，今晚方念薇几点结束我几点往回走。” “你不是出了名的耙耳朵？” “什么意思？” “没什么，说你终于有出息了。” 正常来讲，王主任当然是拉不下脸来动用他根正苗红的关系，去请他看不起的那些所谓“圈里人”。 但今天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主任的女儿王安若。 方念薇是她的艺名。 让自己女儿来自己的节目组露个脸，总是不违背他所谓的道德底线的。 “方小姐，这边请……这是您的稿子！” “谢谢。”王安若微微含笑，从场务手里接过了厚重的台词稿。 场务大刘被这一阵宛如春风的微笑给扑了个满面，顿时觉得气血翻涌，整个人都精神了，脑门都有些热呼呼的。 “那个，方小姐您先看稿，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们王主任说了，只要您开口是有求必应的！” 王安若闻言脑海里便浮现出了自己老爹那语重心长的官腔，不免觉得好笑。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一群承诺免费给场务打一个月工的好事者见大刘飘飘欲仙下来，纷纷急忙询问。 “大刘，大刘！签名怎么样了？” “方小姐是不是跟传闻中一样高冷，根本不用正眼看人？” “我听说她们这些女明星都是腕儿越大脾气越臭，我看你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被甩脸色了？” 大刘立马精神起来，摇着头严词否认：“都是谣言！” 众人见他这样，面面相觑，纷纷领悟了。 “那个，大刘我知道你累了，送水送果盘这种事我替你代劳！” “我来我来，我以前都给峰会当过志愿者，我来！” “还是我来吧，一群小年轻，别抢！” “泰哥，你……” 泰哥接过场务泡的好茶，整理了一下领口，轻咳两声清清嗓子，然后用自己觉得最得体的微笑去给方念薇送水。 “方小姐，喝口水润一润桑子，还有半小时才开始第一次彩排，不着急的。” 所有大型的直播其实都会提前准备好备播带，用以应对突发情况。 就连大到春晚这种级别的电视节目都会准备备播带，2010年天后王菲演唱《传奇》时就因为备播带和直播切换出现瑕疵漏了陷，引发了全网对于春晚不是直播的质疑。 所以这种关乎电视台部门生死的节目，自然也是要准备备播带的。 “那个方小姐，这是我的名片。”泰哥夹带私货，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名片，紧张地递给王安若：“我在观海市电视台这边也有点资历，有需要我的地方日后请给我打电话。” “嗯，谢谢。” 王安若看着名片，原本她不想收的，但考虑到万一对方跟父亲关系好，不收岂不是太没礼貌，便顺手收下。 之后她就低头开始聚精会神看着手里刚翻开几页的文案。 泰哥见大明星认真看着手里的稿子，一边心想这明星就是不一样，工作态度这么端正，一边又觉得有些下不来台。 毕竟刚才大刘起码还收获了女神一个微笑，自己这力排众议上来，被一句谢谢就打发下去该被看笑话了。 但能跟梦寐以求的女神挨这么近，泰哥也生不出怨言来，只能一直等在方念薇身旁，想等她看完稿子看看能不能搭上句话。 王安若看稿子越来越入迷，她突然有种错觉。 这份精妙绝伦的稿子仿佛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样，里面的每一句台词每一句描述，自己说出来丝毫不觉得违和，跟以前公司安排的节目大相径庭。 以往那些节目的文案编辑虽然也会绞尽脑汁揣测自己的人设，可那些都是公司包装出来的外表，内在的自己说起台词来总是有些古怪，导致说错词、记错句子的情况时有发生。 可看完这本文案，王安若甚至某些拗口的句子都能背下来了，简直就像是…… 有人预见了自己会怎么说怎么做，然后记下来写成了台词。 “美人以玉为骨，以柳为姿，冰雪为肤……出自张潮的《幽梦影》，早上刚跟他聊过的。” 没想到早上刚跟秦风聊过的文学作品，今晚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稿子里，以自己的口吻，用来宣传某部电视剧里出演的女主角。 看完了文案，合上装订本她仍有些出神，怔怔的，仿佛是跟一位知心好友畅谈许久一样。 “写的真好。” 泰哥没听清，赶忙询问自己的女神：“方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吗？” 王安若看向泰哥，轻声询问：“请问这个稿子谁写的？他今天到场了吗？我想见一见他。” “啊？” 很喜欢这些狂热追求者的一句话。 “啊？” 不仅是泰哥，因为大家都聚精会神听着，所以即便是在嘈杂的环境下，王安若的话语还是清清楚楚落在了大家耳朵里。 大明星居然点名道姓想见秦风？！ 就在大家错愕的时候，还是泰哥率先回过了神来，他暗自庆幸，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让你小子早早就跑了。 错过了跟大明星见面的机会了吧！ “不好意思，方小姐。”泰哥在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抱歉的感觉，反而有些得意：“这位员工不在现场，他已经下班了。” “这样啊。”王安若略有失落，虽然都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可如此舒服的台词还真是平生仅见，真想问一问他是怎么写出这份稿子来的。 很快彩排就要开始了，王安若收敛了心情，跟泰哥说道：“那请转告一下这位写台词的老师，我很满意这份文案，我非常感激和欣慰。” 听了这话，旁边晚间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纷纷佩服，小秦目前为止百分百好评继续保持，居然连大明星方念薇都满意得很。 泰哥则一脸拧巴，他的部门本就跟王主任的部门不对付，是竞争关系，还要自己亲自去转告明星的感谢？ 唉。 算了，谁让是女神的要求呢？ “我明白了，我一定转达到。”泰哥打着包票：“请方小姐放心。” 王安若点了点头，就在她准备再熟悉一遍文案时，突然发现原来在封面上就写着署名。 部门负责人：王仁贵。 文案编辑：秦风。 秦风？ 王安若微微惊讶，然后释然了。 原来是他，怪不得。 怪不得里面寥寥几笔就能触动心扉的文笔自己似曾相识呢……也幸好他今天没来。 王安若突然有些庆幸秦风早早下班不在现场了，不然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两人还能像之前一样自然地相处吗？ 她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微笑，“看来不用麻烦了，我亲自跟他道谢就好。” 第9章：大明星的小心思 泰哥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方念薇说的是亲自感谢秦风？ 要知道这两个人这辈子唯一一次可能的见面机会就是今晚。 如果秦风下了班留在演播厅里候着，跟底下那群来看大明星的“场务临时工”一起用羡慕的目光看着自己跟方念薇交谈的话…… 方念薇看见这稿子写的有些水平，出于客套当众感谢一下秦风、借花献佛给电视台个面子倒是有可能。 可问题就在于秦风那小子下了班跑的比谁都快，好像下班打卡晚一秒钟人生就失去了意义似的。 皱眉思索了片刻，泰哥释然了。 懂了，这是大明星的客套话呗。 自己前脚刚说了写文案的工作人员不在，后脚方念薇就说要亲自感谢，这么明显就只是客套罢了。 在纠结下去可就不礼貌喽！ 想到这里，泰哥脸上发自内心的笑意更甚。 让你小子下了班就跑，看王主任部门的人吃瘪别提多爽了。 再加上自己的名片大明星也收下了，泰哥心情大好。 人一旦得意就容易忘形，忘形的基础表现是肢体和语言的愈加僭越。 “那个，我听说方小姐九月底会参与《球状电云》的拍摄？我不仅是您的粉丝，也对秦无相老师很崇拜，这次您和秦无相老师强强联合，票房一定会大卖的！” 泰哥言语激动，甚至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杯子，还好是个空纸杯。 《球状电云》是秦无相的早期作品，一部讲述未来世界的短篇小说。 虽然比起他的成名作《水滴》这种畅销国内外的科幻作品而言稍逊一筹，但短篇小说比起长篇巨著更适合翻拍成电影。 近年来最火的青年作家加上有实力的准一线黑马演员，《球状电云》的翻拍在决定拍摄之初就备受关注。 方念薇还在低头摩挲着台词本，听闻泰哥搭话，抬眼看向他，只是眼中原本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和善已经消失了。 她用很平静的语气轻声问道：“关于我九月份的档期安排，按理说公司那边还没有发任何通告才是。” 泰哥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表情略有僵硬，连忙尴尬笑道：“所以是听说嘛！网上谣言很多的，我可能是看了哪个公众号的推测……但不管怎样，我由衷希望您的作品能够越拍越好。” 方念薇在一瞬间的冷漠之后，再次嘴角微扬，带上职业笑容了。 “届时还请到影院支持我的作品，很感谢您的喜欢。”她微微点头，算是道了谢，也算是默认了泰哥的“道听途说”。 泰哥表情有些不自然地下台了，在一旁早就望眼欲穿的众人纷纷围上来，左一句右一句地问，显然大家比较关心签名的事。 而泰哥则眉头微蹙在想什么，丝毫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询问。 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方念薇身上感觉到了怒意？ 虽然一闪而过甚至没有表现出来，但在体制内干了这么多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他还是察觉到了—— 自己踩了方念薇的雷。 王安若确实很生气。 一是因为公司那边对于自己的档期保密不严，连来参加地方电视台的晚间电台节目都有人知道档期安排，到时候还不得被狗仔追的不敢出酒店大门？ 二是因为她真的非常讨厌秦无相。 用她的话说，秦无相就是一个有才无德的败类，娱乐圈就是因为这样的败类太多，所以远观如此肮脏，近看更是奇臭无比，一潭死水。 也正是因为以秦无相为首的这些娱乐圈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自己的父母和家里人才会反对在娱乐圈找对象，让王仁贵不惜给自己找公司下属相亲，也不让自己去接触那些衣冠禽兽。 当然，这里面也有她自己的主观意愿，不然也不会老老实实接受相亲安排。 在王安若眼里，秦无相是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是娱乐圈所有见不得光的男人的集合体，不管是绯闻也好还是自己多方打听也好，都让她对于这个即将跟自己合作的青年作家厌恶至极。 三天能有八条绯闻，仿佛他在娱乐圈里招花引蝶反而引以为荣。 王安若微微叹息，在心里犯愁九月份的片场见面自己能不能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底下的场务们聚在一起偷偷打量王安若，一个个按耐住拍照的冲动……给嘉宾拍照不合规矩，被发现了可是要吃处分的。 “你说方小姐在想什么？满脸哀愁。” “大明星的事我哪知道？但这个姿态和仪表，简直就是薛宝钗从电视里走出来一样……我原本以为那是演技，没想到是本色出演。” “确实，别人演的不像，她不像演的。” 场务大刘眼睛都看直了，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也就看这一晚上喽！这辈子再没机会跟方念薇离这么近了。” “小秦真是的，怎么走这么快？”录音小王很是惋惜：“当面被大明星感谢的机会都不珍惜。” 场务大刘耸了耸肩：“那是你不了解他，我算是看出来了，小秦根本不关心娱乐圈的事，跟他提哪个明星他都没兴趣，倒是经常找我打听哪家高档餐厅举办名媛宴会啥的。” “他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光一盘乌龙吐珠九百多……” “难道是去找富婆……”录音小王立马若有所思，茅塞顿开，手指在空中连点好几下，最后叹了口气：“没想到小秦年纪轻轻，就不想努力了。” 场务大刘摇了摇头，轻笑：“谁让人家有那个脸和身材呢……别说是我说的啊！” 录音小王却看向娴静端庄的王安若，咋了咋舌：“不过富婆哪有方小姐好，身材好又不缺钱，小秦其实应该来这边试试的，还是可惜了。” 场务大刘见状努着嘴，轻啧一声：“够呛，方小姐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地方电视台的小职员？” 仿佛是要摒弃掉脑子里闪回的那些圈里关于秦无相的丑闻，王安若再次打开了台词本，打算洗洗眼睛。 “果然是腹中有笔墨。” 自从看了封皮知道这本台词是秦风写的以后，再看里面某些念白，便能自动代入他的声音了。 宛如晨练时秦风那器宇轩昂又温文尔雅的谈吐就在耳边。 那个帅气的男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聊为什么珠峰至今为止只有19条登顶路线，也能聊仁宗和他的征北大将军。 能把纳兰性德倒背如流，也能说几句李之仪。 她从最开始只是试探性晨练、对秦风这个根本不像小职员的男人有些兴趣，到几天后的现在，都有些期待下次秦风会跟自己聊些什么有趣的话题了。 只可惜，明天自己跟他说好了不去晨练。 望着台词本，现在王安若又多了一份小小的期待。 她想知道秦风是怎么写出这份台词来的。 他参照了什么？ 或者说……他参照着谁写出了这么符合自己的台词呢？ 第10章：陈导来电 另一边，秦风下班回了家以后，便开始享受一天中最宁静、最享受的时光。 他在观海市名下有很多匿名房产，毕竟身为一流作家没几套房还真说不过去。 但是平日里居住的却是一栋月租1500元的出租屋。 自从网络发达之后，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标签或是其他身份，比如网名，比如兼职。 一个最简单的例子，QQ和微信里面不同类别的好友认识的也是不同身份的自己，在网友们面前是一个身份，在同城好友面前是一个身份，在亲朋和发小面前又是一个身份。 秦风便很小心地将秦无相和自己切割的泾渭分明。 为了能够让自己身为电视台小职员的平淡人生不被打破，他私下里还是蛮下功夫的。 出行基本靠地铁，在公司就吃食堂，出外勤就跟同事们下面馆。 甚至为了应对那种同事突然要到家里坐客的情况，平时他都会住在这个离着青年广场不算远的老旧小区里。 这是附近海军医院的家属楼，时过境迁已有三四十年的老小区，住的也并非都是家属了。 四层高的小灰楼，从外面看就知道有些年月了，墙根还有爬山虎，除了门禁森严之外哪里都比不过新小区。 穿过狭窄的楼道打开门，面前是更加狭窄的玄关，六十多平的房间有一大半都是客厅。 放下背包，脖颈后和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长出一口气脱下衣服叠好搭在椅子背上，转身进了洗手间用水冲洗一下胳膊清凉。 冲过凉之后就爽快多了，关好门窗，打开空调，秦风转头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两个鸡蛋和半个剩下的包菜，准备炒盘菜下个挂面。 吃过了饭洗刷完毕，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从冰箱里取了罐冰镇可乐，洗了些水果，端到电脑前准备打会游戏就开始码字。 外面天完全黑了下来，将窗帘全部拉上，打开灯，关上房间门，小小的空间却让秦风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放在桌上的手机传来了震动，秦风下意识按住音量键调成静音。 下了班，工作就跟自己毫无关系了。 只是他习惯性看了眼工作群，一条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录音小王：【泰哥今天也太……】 有八卦？ 人类的本质包括鸽子、复读机、柠檬精、真香和八卦。秦风也不例外，饶有兴致地窥个屏打算看看怎么回事。 泰哥跟晚间栏目部门早有不和，能甩过来的工作和锅那边根本就不沾手的，分外之事和突如其来的工作总是打破部门的工作计划，让同事们常常抱怨。 王主任也不知道为何，从没想过跟泰哥撕破脸，总是打打太极把个别工作扔回去，这事就过去了。 因为两个部门是竞争关系，所以同事群里偶尔也会有吐槽泰哥部门的情况。 场务大刘：【是啊，太过分了，明明是咱们的节目，场务这边应该咱们操办的，结果我除了一开始给人家和经纪人领了个路，就再没露过脸，签名都没要……泰哥这就是仗着主任不在，欺负咱们。】 秦风微微挑眉，什么明星能让大刘抱怨成这样，能让泰哥拉下脸来跑到晚间节目组的演播厅？ 王主任这是终于从十八线明星请到三线明星了吗？！ 秦风倒不是对明星感兴趣，而是觉得部门终于有救了……这可是业绩，是kpi，下次大领导开组会自己部门就不用低着头看桌子了！ 希望今晚的收视率能涨一点，部门千万不能解散，失去外勤机会可就意味着自己的退路断了，还有可能失去跟王安若的联系。 编导赵明：【就是可惜了小秦，这么好的机会。】 秦风一挑眉，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文案小秦：【还有我的事呢，赵哥？】 编导赵明（语音）：【小秦你……哎呀，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唉，真是可惜了。】 场务大刘：【确实。】 录音小王：【+1】 一个个的谜语人，他们不说秦风也懒得问。 他性格就这样，下了班就懒得再管工作的事了。 秦风轻轻摇头按下息屏键，不过他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无非是现场嘉宾又夸稿子了但自己不在，以前这种事也不在少数，但自己还真看不上那些十八线的小明星，也不愿意在现场费些口舌跟他们阿谀奉承。 还不如回家多构思构思下本出版书写悬疑还是言情呢。 比如现在屏幕上打开的文档，里面的内容就是对整个文学界以及自己众多粉丝堪称重磅炸弹的小说大纲。 “嗯……这里再放一点期待感，配合剧情，应该再设计一个配角，三两台词便下场那种，但要悲壮到被大家记住。” 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铃声响了起来，但却不是手边的手机。 秦风转头从旁边的书架上取下一部手机。 这是他工作专用的手机—— 也就是秦无相的工作机。 里面的联系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佬，什么文学界的泰斗，华语乐坛的领军人物，港娱那边的导演前辈和华娱这边的国家级演员等。 来电显示“Bj电影制片厂—陈导”。 他停下了打字的手，对于这位五代导演里比较出名的代表人物，秦风还是蛮尊敬的。 在某部主旋律电影里他作为编剧给陈导写了一个单元剧的台词本，两人就此认识，之后多有合作。 最近的一次合作，就是陈导准备翻拍《球状电云》。 秦风立马知道，这次来电应该也是电影的事了。 “喂，陈导。” “秦老师好久不见。”电话那头传来了陈导的寒暄：“最近不忙吧，方便说话？” “还好，在准备下一本书的大纲。方便说话，陈导有什么事？”秦风拿起可乐抿了一口，眼睛望向面前的荧光屏幕。 照理说这时候如果是咖啡应该更有氛围，但秦风觉得快乐水用极致简单换单纯快乐，比咖啡好喝多了。 “是这样的秦老师，九月底电影开机仪式我想请秦老师到现场露个脸。” 陈导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另外到时候我想请您和我们班子的人、以及所有主演一起拍一只贺岁片，用来宣传电影……届时我介绍几个新人给您认识，其中有位女演员，真是让我看到了以前老前辈们的影子。” 第11章：父母的花式催婚 秦风一听，立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自己卖了版权给电影公司拍电影，肯定不会只是坐着收钱这么简单。 必要的宣传宣发，必要的公关自己还是要参与的。 像这种去露个脸拍个宣传片，对外宣称作家全程指导电影拍摄的宣传手段早已屡见不鲜。 很多真人版电影在有同行“毁原著”的前车之鉴以后，都会打上“某某作者亲临现场”、“某某作者全程指导”之类的标题，用来安抚粉丝群众的情绪，至少第一波收割的时候让受害韭菜心甘情愿一些。 秦风倒是很识趣，笑着回答：“那就得麻烦陈导提前安排一下日期了，另外连陈导这么挑剔的人都夸两句的演员，我倒也想认识认识。” 陈导立马感慨：“她可真是现在不多见的称职演员了，这年头那些演戏的男男女女，能配得上‘演员’这两个字的少之又少，德不配位。念个台词都是123，能记住台词现在都能拿出来夸了。” 秦风也深有同感，越是接触娱乐圈越是明白资本的力量，带资进组已经是常态。 “能让陈导这么推崇，想必是真的很优秀了。”秦风附和道。 陈导便答：“说不定能靠这部电影拿个奖呢，评奖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只要水准以上希望很大。秦老师一定要来啊，到时候介绍你认识！” 挂了电话，秦风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律动着。 “那个女演员叫什么来着？” 他突然忘了问，也突然发现自己卖了版权之后居然连演员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但他也懒得去查，无非就是流量小生，男的也学女的化着妆，女的更是为了凹人设无所不用其极，有那时间还不如多构思一下小说剧情了。 为了保护隐私，秦风并没有请经纪人，跟很多知名作者一样无拘无束，没有签约公司也没有签约平台，平日里基本上只有编辑、版权公司和导演会给他打电话，所以很多合作上的事，都是那边约个时间，见了面签了合同，秦风就不管了。 “算了，反正是娱乐圈里的人，点数撑破天也无非几百而已，不值得提前接触。”秦风摇了摇头，立马就想到了王安若。 先抛开每月一千点的点数不谈，单单是那种性子和气质，以秦风如今的见识和阅历，娱乐圈里那就顶流那几个能媲美了…… 近几年新出名的有没有能比得上王安若的不知道，他素来对这些女明星不上心，但想必也是凤毛麟角。 他对娱乐圈的女艺人毫不关心的，很久之前也曾尝试过从艺人身上赚点数，但实在麻烦，那些女艺人不是没档期就是避嫌不肯出门，怕私生饭和狗仔队，远不如那些爱玩又拜金的名媛来得快去得快。 “呼……” 把手机放回原处，秦风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屏幕上的大纲，思绪却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400点，得抓紧时间了。”调出系统面板，望向面板上的点数，他微微蹙眉，“一个月的时间怕是不够确认关系。” 天下没有哪个女人会因为你陪她聊一会天、晨练跑跑步就跟你成为情侣的。 何况是王安若这般平生仅见的女子。 从几天前还了点数开始，自己的生命便进入了三十天倒计时，在剩下的时间里该怎么赚到至少600点数呢？ 秦风沉思着，究竟是加快与王安若关系的进展，还是另寻他法？ 这时候没由来的，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几天前限时任务的场景。 “双倍返还点数……还有特殊道具。” 秦风一翻手，一枚古朴的铜镜出现在手心中，他把玩着铜镜，静静思考着。 ----------------- 回到家的王安若已经是晚上10点了。 作为头角峥嵘的新生代明星，王安若自然有着属于自己的房子。 再加上王主任家里也算是世家了，并不缺钱，从事演艺行业只是王安若从小的梦想。 但今晚她却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开车回了爸妈家住一晚，享受温馨的阖家团聚。 水流冲刷着她妙曼的身体，丰腴的腰肢并非盈盈一握那般纤细，其实太瘦了反而影响美感。 王安若盘着头发用浴巾裹着，头发和身体分开洗是她的习惯，在跟李晓云一起去外地念大学之前，她以为全天下的女孩子都是这般沐浴的。 门外响起了铃声，王妈在冲着浴室喊：“安若，晓云的电话。” 王安若关了花洒，擦拭着身上的水渍，套上睡衣回答：“不用接，等我出去自己来！” 王妈便把女儿的手机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端了盘洗过的水果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起来。 “哗啦”的玻璃推拉门声音响起，王仁贵从阳台进来，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王妈皱眉瞥着他，很是不悦：“把身上的味道散了再进来！” “都是好烟，味道散的快。”王仁贵呵呵一笑，假意闻了闻肩膀：“哪有什么味道？” “不让你抽烟不让你抽烟，整天以为我害你，抽烟能有什么好？”王妈絮絮叨叨在埋怨，见女儿穿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正用毛巾擦着头，便拉拢女儿一起统一战线：“安若，说说你爸，多大年纪了还抽烟……抽一辈子烟你那个肺到头来都是病！” 王安若只是冲自己老爸轻轻一笑，“爸，小心气着我妈。” 王仁贵啧啧摇头：“我一个高血压，也不知道谁气谁……得了，谁让我这辈子谁都不怵，就冲着你妈犯怵呢。” 王妈突然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地问王仁贵：“老头儿，你手底下那个文职，他不抽烟吧？” 王仁贵笑着回答：“不抽，我让给他烟，他接了但不抽。小伙子平时很机灵，原则上又不含糊。” 王妈便转头看向王安若，笑着揶揄：“那就好，那就好！省得以后跟我和你爸一样，为这事吵架！” 王安若先是一顿，听出了意思之后脸颊微红，刚欲回嗔，说自己跟秦风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便被王仁贵抢先打断。 “诶！小年轻的事，急不得！”他给老婆子试了个眼色，“得让他们自己来！” 王妈心领神会，两只老狐狸便只是冲着女儿呵呵直笑，也不说话了，意思不言而喻。 王安若见爸妈这一唱一和，就知道又在阴阳怪气催婚了。 好像在中国的家庭里，别管你有多大的事业、多大的本事，只要没对象，回了爸妈家都是这一套催婚程序。 叹了口气，王安若便拿了手机准备回卧室处理工作上的事了。 王妈连忙喊住她：“安若，你看看你衣服兜里有没有东西？掏一掏，我给你把衣服洗了。” 这便是修养的体现了，王夫人是大学的教授，那个年代少有的女教授，思想觉悟就是不一样。 即便是自己孩子的衣服，掏东西也让其本人来，这是尊重，也是隐私。 王安若想了想，自己的衣服里貌似也没什么，便索性当着爸妈的面都掏了出来。 其中那张名片引起了王仁贵的注意。 “嚯！”王仁贵捡起桌上的名片，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泰东升，这老小子长得不咋地，名片上的证件照倒是蛮精神。” 第12章：你给谁发语音会先试听呢？ 泰东升就是跟王仁贵不对付的泰哥。 他年纪上要比王仁贵小几岁，在单位里别人都喊王仁贵王叔或者王主任，到了泰东升这儿，他不服老，也似乎是借机嘲讽王仁贵，都让别人喊他泰哥。 “啧啧，这名片老泰给你的？”王仁贵问自己女儿，说罢他还用食指在名片上弹了弹。 王安若点了点头：“我以为是爸的同事，不收不好。” 王仁贵仍是呵呵一笑，听语气好像不那么在意：“呵，是同事没错，但关系可不怎么样。” 王妈来了精神，竖起了耳朵：“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这个人？你这样的脾气，还有不对付的？” 自己老伴儿那可是出了名的与世无争，不管是升职还是好处，都不争不抢，对人也和和气气的，除了工作上严格要求之外，真想不出哪里会得罪人。 王仁贵便答：“是他跟我不对付，我可没针对他……说来他也怪可怜的。” 紧接着王仁贵便把自己跟泰东升的故事简单说给了娘俩听。 在王仁贵还没空降观海市电视台的时候，自己这个晚间节目组的主任位置其实是泰东升梦寐以求的。 当时泰东升还是个小科员，没什么背景，干了多少年兢兢业业，眼看着就要升了，结果王仁贵空降单位，坐上了给他空出来的位置。 然后大领导给泰东升换了另一个副科级主任的位置，正好跟王仁贵是竞争关系，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 反正，对于原本属于自己的晚间节目组被空降来的王仁贵抢走这件事，泰东升心有不满，便处处跟他作对。 在他看来，王仁贵这种空降来的主任，什么能力都没有，根本就是德不配位。 简单点说就是靠能力的鄙视靠关系的，又是部门的业绩竞争，可以名正言顺看你不爽。 王仁贵其实对泰东升还蛮同情的，主要是泰东升这人能力确实有，放眼整个观海市电视台，他的业务能力也都是数得上的，就是没背景，想升很难。 而王仁贵自认性子懒散，不爱与人交际，空有家庭条件不爱用。其实在体制内尤其是电视台这种地方，他这性子吃不开。 这也间接导致了部门处于解散危机……他是真拉不下脸来去到处请人吃饭。 所以对于泰东升平日里的仇视，只要别太过分，像是那些模棱两可的工作都扔到自己组里这样的，王仁贵打个太极给扔回去也就算了。 泰东升除了工作上推三道四，尽可能减轻手底下员工的担子之外，倒也没私下里对王仁贵部门的员工穿小鞋，俩人也就止于这种明面上单位里都知道的互不对付。 王夫人在听了自己丈夫的话之后，瘪了瘪嘴，然后捏着那张名片的一角扔进了垃圾桶。 “又不是没给他升，凭什么看不起你？扔了扔了。” 对于她这般嫌弃的样子，父女俩只是相视一笑。 他们可都清楚得很，这个当家的可护短了，胳膊肘就是往里拐。 回了自己房间，王安若给李晓云发了消息询问刚才打电话是什么事，不一会那边就回了信儿。 李晓云（语音）：“下周都市豪庭有场婚礼，企业联姻弄得蛮大的，那边想请你去唱首歌，托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吃个饭聊一聊。” 王安若正在趴在床上享受柔软的被子，两条洁白修长的大腿宛如琼脂一样，双脚一上一下拍打在床上。 她几乎不假思索地给李晓云回消息：“不巧，下周我正好有事呢。” 李晓云（语音）：“到底是不是真有事，我持怀疑态度。” 王安若回答：“你知道的晓云，你就这么给那边回复就好。” 成年人的世界很少有直面拒绝的情况，回去等通知、过了会通知您、情况我们已经了解……最近有事不能应邀等等。 能联系到她们的经纪人也好还是牵线的也罢，都是人精，识趣的自然懂什么意思。 李晓云发了个收到的可爱表情包便没信了，而王安若却有些愁容地盯着天气预报。 因为天气预报显示周一阴天，有下雨的可能性。 阴天的话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下雨，万一下雨就没办法晨练了，带伞不方便，淋了雨说不定会影响档期。 于是她便下意识点开了和秦风的聊天框。 秦风的昵称叫【风言风语】，头像是一个卡通的小风车。 朋友圈里全都是工作，大部分都是某某部门的公众号文章，观海市地区某企业又被评为先进集体之类……好似体制内大部分人的朋友圈都是这样子。 只看朋友圈的话，秦风属于那种毫无私生活的小职员，正直且勤劳，几乎不出去应酬，也几乎没有交际。 偶尔在朋友圈里分享几本书籍，写写读书笔记，让这个小职员形象丰满之余，也多了些书卷气。 嗯……倒是跟秦风侃侃而谈的样子蛮配的，就是好像他不太爱发自拍照？ 王安若不知不觉给秦风朋友圈快翻到底了，也没看见张自拍，于是她便觉得可能男人都不爱在朋友圈里发自拍吧。 “不好意思秦先生，周一早上天气不太好，如果阴天的话可能下雨，我就不去晨练了。” 编辑完成，刚准备发送过去，王安若突然微怔。 她想到了刚才跟李晓云说的话。 成年人的世界，有时候委婉就代表拒绝。 于是她又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聊天框里冰冷冷的汉字，有些拿捏不准。 “虽然这几天聊了很多，但毕竟刚认识，微信聊天也不多，万一被误解了……” 想到这，她又把聊天框里的文字删掉了，转而打开了刚才跟李晓云的聊天框。 她清了清嗓子，发了条语音过去，迅速点开听过之后，又紧接着撤回了。 李晓云（语音）：“安若，你撤回了什么呀？好像是条8秒的语音？” 王安若迅速回复：“没什么，发错了而已。” 另一边，秦风洗漱完毕准备睡觉了。 他不抽烟，酒浅尝辄止，晚上十一点准时睡觉，每天睡足八个小时，睡前会喝一杯热牛奶。 就在他喝了牛奶上床之后，手机传来了提示音。 是王安若发来的语音。 一共8秒。 “周一如果阴天就不去晨练了吗？”秦风若有所思，“如果她不去，自己也没必要绕远，周一阴天就可以直接去公司了，能多睡二十分钟。” 等一下。 秦风又听了一遍语音。 很自然很舒服的语调，声音也很好听，一点都不做作，没什么不对劲。 但这正是让他佩服的地方，不愧是王主任的女儿，知书达理，做事懂得照顾别人情绪。 如果是文字消息的话，秦风都要怀疑王小姐是不是要抽身走人了。 毕竟三番两次推迟见面机会，对于相亲来说已经可以宣告失败了。 但这条语音，不管是语气还是语速，都让人如沐春风，丝毫不觉得是拒绝的意思…… 是真的因为意外情况，约好的见面可能推迟了。 他回了个【好的，我知道了，早些休息】，然后把手机放在床头，看着天花板。 不愧是大家闺秀，连随口发条语音的语气都这样让人舒服。 不像自己，给女孩发语音撩妹的时候，都得先发给小号听一遍，保证好听不夹，撩的自然。 “啧，还是得学啊。”秦风由衷感慨。 第13章：让名媛圈沸腾的男人 一整个周末，秦风都在时刻关注着周一的天气情况，在刷视频、玩游戏之余，没事就点开天气预报看两眼。 虽然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但他还是希望周一的早上能是个晴天。 一般来说周末秦风都会外出狩猎，不然抛去每月一千点数的月供之外，他想要用其他点数提升自己是很困难的。 但是这两天他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出门，而是在家里完善下一本小说的大纲。 钱这种东西赚的再多也会有人觉得不够，不过秦风现在写书到不是为了赚钱了，反而把创作当成了一种盼头。 人都是活一个盼头，人人都是被欲望裹挟的奴隶，即便是最大公无私的人，精神上的超脱也是一种欲望。 周日晚上，他躺在床上看向窗外。 被纱窗挡住的月光很是皎洁，月明星稀的夜空上少有乌云，这让他对明天的期待更多了一些。 打开工作用的微信，除了微信群里有人聊过十几句之外，再没有其他消息了。 录音小王：【求个网盘会员看电影。】 场务大刘：【看电影去影院啊，抱着个手机看多没意思。】 录音小王：【又没有人跟我一起……唉，没对象难受死了。】 场务大刘：【有对象也难受，最近快过纪念日了，要这要那的……唉！现在的女人都得哄着，不哄着哪有个跟你的。】 录音小王：【我想哄都没机会，你别在这凡尔赛啊！】 秦风只是匆匆瞥了眼同事们关于女朋友和单身狗的哀嚎，确定没自己的事便继续潜水了。 他其实比较关心王安若。 但王安若并没有给他发过信息。 秦风倒也理解。 不论在任何时候，女人都有一种静静等待的天性。 除了遇上自己真心喜欢已经等不及了的情况之外，再有认识不久的女人主动给你发消息，就得考虑考虑她是不是另有所图了。 朋友圈点赞的倒是不少，但是打开看看，都是一些同事或是其他单位、公司的点头之交在看过转发的官方文章时留下一个赞。 这是属于成年人的交际，没事朋友圈点点赞，真有事了私聊开口不至于太尴尬。 秦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没有王安若的点赞，这让他开始了思考…… 是没看，还是没有点赞不想暴露看过自己朋友圈的事实呢？ 其实当发现王安若没有点赞的时候，他是松了一口气的。 毕竟微信不比QQ，只看不点赞没有人知道你来过，但点了赞和评论过，就证明你在默许给对方发送信息，留下【我来看过你】的信号。 在这几年与各种各样女人斡旋的漫长过程中，秦风总结了很多规律： 女人这样神奇的存在，在相处时能感到对方的大大方方并不是好事；相反如果能察觉到对方藏着掖着，特别是对你有些藏匿，比如逛朋友圈不留痕迹、不想让你知道这类，则有些旖旎。 想到这，秦风嘴角微微上扬。 男人和女人不同，自己是要主动出击的。但主动不意味着让行动变得廉价，最好是引得对方乱了阵脚，起码对自己兴趣更浓才是。 于是他打开了王安若的朋友圈，没有按照从上往下的顺序，而是选择性挑了几条看上去有意思的生活分享点了赞。 任何人在把自己的事分享到朋友圈的时候，都是渴望被认同，尤其是这种一看就精心编排过的。 也不评论，只是点赞，恰到好处的敲门，打开门的时候门口却没有客人。 只要今晚能让对方产生一点点的涟漪，就算成功。 做完了这一切，他决定登一下许久没登过的小号看看就睡了。 倚在床头拿过玻璃杯喝了口牛奶，切换账号的功夫居然差点给手机卡死机。 消息实在是太多了！ 一换成小号，未读消息的红点密密麻麻的，看的秦风脑仁疼。 他也就因为认识王安若所以“消失”了一周的时间，没想到观海市的名媛圈几乎都炸锅了。 各种群里都在问现在他跟谁出双入对，又嫉妒又酸，明里暗里指桑骂槐，掐架程度堪称火爆。 女人打架有意思，吵架更有意思。 而有心机的，早都开始给他发私信了。 这些女人一半是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写真做头像，穿着晚礼服在晚霞余晖中吹海风，朋友圈不是晒美食就是晒豪车，只可惜少有属于自己的。 还有一半是动漫头像，那些多是年轻的富家女，喜欢看动漫，没怎么被社会毒打，天真且愿意幻想，恰好又遇到了秦风这种就差一匹白马的男人，自然是追着不撒手。 每个人给他发消息就没有少于10条的，这些被她们的狂热追求者视为珍馐的女神，却一个个放低身段询问秦风什么时候有时间跟她们再续前缘。 哪怕是一起吃顿饭也好，秦风什么都不需要带，只要带上自己，她们便会为之疯狂。 就在他看消息的同时，不断有新的消息被顶上来，他随手点开一个看，备注是【5.26游乐场100点数】。 秦风略作思考，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就是那天在咖啡馆痛斥闺蜜绿了她的那个。 【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的，我原谅你了。】 【不，不是我原谅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回来吧，我知道错了。】 秦风只是瞥了几条便没了继续往下看的兴趣，他看着这些满是红点的未读消息，突然哼笑了一声。 “人比人气死人。”他轻声嘟囔着：“真是廉价啊！” 有钱可以为所欲为，又帅又多金那就是降维打击。 可秦风却不想再跟她们纠缠了，他现在有了新的目标。 无关系统，即便是没有那一千点数每月的奖励，秦风也觉得自己真要找一个女人共度余生，一定不会是给他发消息的这些拜金女。 懒得再看剩下的，他退出小号，又看了眼天气预报，然后望着窗外的夜空呢喃：“希望明天是个晴天……哪怕只是早上放晴也好。” ----------------- 皇天不负有心人，周一早上确实是个晴天。 秦风像往常一样出门，为了给晨练之后自己和王安若的聊天多腾出一些时间来，他出门越来越早。 在公园门口的便利店买百岁山的时候，秦风还抬头看了看天空。 万里无云，绝无可能突然下雨。 但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给王安若发消息，说什么【天气很好，王小姐出来晨练】之类的话。 不能催，女人是催不得的。 自己已经迈出过一步，在等王安若迈出下一步之前如果自己再有所行动，便会显得急功近利，显得目的性太强，破坏自己好不容易累计起来的形象。 男人要有三分神秘，三分幽默风趣，要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价。 但很巧的是，等他带着两瓶百岁山来到广场时，那道亮丽的风景线就如同上周一样，已经在慢跑了。 秦风留了个心眼，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台子、长椅，没有发现王安若的保温杯。 于是他嘴角微扬，知道起码自己迈出的一步没有白费。 秦风把水放在长椅上，没有立马过去，而是站着看了一会，做了做拉伸，等王安若跑了半圈路过，才慢跑着跟上。 “王小姐早，”他笑着打招呼：“真巧，没想到会遇上。” 第14章：赌上一切的任务 王安若也注意到了长椅上的两瓶水，展颜笑道：“真的是巧合吗？” 秦风倒也不掩饰，直截了当说道：“我猜这样的好天气，王小姐是不会错过晨练机会的。” 真是诚实啊！ 王安若心想着，这个男人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而且还这样绅士，诚实且大方，老爸终于介绍了一次靠谱的相亲对象了。 她刚想顺着秦风的话头继续说，但一想到要是秦风问自己为什么没带保温杯，岂不是就…… 于是她便不再开口了，两个人就这么绕着广场跑着。 等微微出汗了，他们便坐在长椅上休息，广场也陆续有更多的人过来锻炼。 舞太极剑的大妈和抽陀螺的大爷，还有一些晨练的小年轻。 这时候秦风和王安若就不会再继续跑了，人多起来总是不方便。聊聊天，说些彼此都有兴趣的话题，或者是浅显的聊聊自己的事加深了解之类。 但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秦风的目的本就不是跑步，王安若则是怕人太多了自己被认出来。 她接过秦风给拧开的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安安静静坐在长椅上望着广场上朝气蓬勃的氛围，心里的小心思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从周五晚上去电视台录节目之后，王安若便对台词本上很合自己胃口的台词心心念念。 秦风到底是为什么会给按理说他不认识的大明星，写出那么符合自己性子的念白呢？ “上周秦先生说清代诗歌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色彩，从早期到晚期都是如此吗？” 她决定先找个其他话题，慢慢引到《幽梦影》上去。 秦风微微一笑回答：“早期诗人们大多恪守民族情节，多哀国、悲往事、明志节。到了中期开始便分门别类，大抵以四派为主，像是我们熟知的格调派，浙派等……王小姐对诗歌感兴趣吗？” 王安若静静听着，知道明着问会很唐突，便只解释：“是上周秦先生聊张潮的作品让我很受用，尤其是那句‘美人以玉为骨，柳为姿，冰雪为肤。’我回去品味了很久，发自内心觉得秦先生很有文化。” 秦风一挑眉，心想这诗自己平日里引用挺多的，周五那天写稿子还用上了来着。 只是没由来的奉承还是有些突兀了，倒显得不自然。 王安若今天似有心事？ 敏锐的他很快就察觉到了王安若其实话有所指，只是因为两个人还不了解，所以他弄不明白对方到底想聊什么。 直觉告诉秦风，这可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就在这时，系统弹窗突然跳了出来。 【限时任务开启，来一场豪赌！】 【任务：让王安若的好奇心得到满足。】 【任务时限：10分钟】 【任务奖励：返还双倍门票，根据门票价值以及完成任务评分获得额外奖励】 【请输入本次限时任务门票点数（至少100点）：？】 【接取任务剩余时间：119秒】 【放弃接取限时任务会导致长时间冷却】 就在等你了！ 秦风眼神一凝，终于来了！ 第二次的限时任务！ 自从限时任务出现过一次之后，秦风便开始打算如何在减少接触其他女人的情况下获得点数。 无疑限时任务的出现给了他一丝曙光。 只是毫无规律的出现，以及无法预见的任务内容和时限，都让他心里有没有底气。 他渴望任务出现，自己就可以通过任务赚点数，但又没办法保证每次任务都完成。 如果说怎么完成任务是考验他的实力，考验他对海底针的把控，那么任务内容和时间就完全寄托于运气了。 限时任务，是运气和实力的结合！ 比如这次，相比于第一次96小时的任务时限，这次居然只有10分钟！ 这也意味着没办法再悠闲地做计划了，比起前一次的拉锯战，这一次任务显然是让他以雷霆速度速战速决！ 10分钟的时间里，他不仅要旁敲侧击为什么王安若今天若有所问，还得准确地回答出她的好奇…… 两人才刚认识不到一周，彼此还处于朦胧的不熟悉中！ 难如登天！ “时间也差不多了，喝完这瓶水就走怎么样？” 在秦风还蹙眉思考的时候，王安若手中的矿泉水，已经只剩两口便喝光了。 以往这个时间，他们都已经收拾收拾离开公园了，王安若不知去哪，他则是跑去上班。 一滴细汗从秦风鬓角滑过，也不知道是跑步累的，还是眼前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导致的。 按照现在的情况，甚至都没有119秒钟的时间给他思考，因为王安若喝完两口水可用不了两分钟啊！ 怎么办？ 秦风深吸一口气，其实他在期待限时任务出现也是因为手里有底牌。 他为了这一刻，从周二开始就一直精心计划着，现在机会就在眼前，绝对不可能放弃！ 一咬牙，任务接了！ 他看向面板上门票点数处闪烁的光标，意念微动便填上了数字…… 400点！ 他把自己现在有的所有点数都压了上去！ 风险总是与机遇并存的！ 【限时任务已开启，倒计时9分钟59秒！】 【祝您好运！】 系统面板消失，王安若喝掉了倒数第二口水。 矿泉水瓶里只剩下一个底儿了。 甚至让人怀疑在太阳底下照一会，那点水都可能蒸发掉。 “喝完水的王安若突然注意到秦风在看自己，而且神情似乎……有些拿捏不准。 “怎么了？”她顺着秦风的目光看自己，笑道：“秦先生在看什么？” 秦风看向王安若视野盲区的头顶：“我刚才没注意，这几缕发丝是王小姐特意做的发型，还是跑步被风吹乱了？若是被风吹乱了，待会王小姐如果还要见人，有些……” “有吗？” 王安若的注意力被秦风给转移了，美女都在乎形象，发型乱了可不行。 因为是出门跑步所以没有背包，女人又不跟男人一样习惯把所有东西装进口袋里，所以她拍了拍大腿，发现没镜子，便准备掏手机了。 不等她掏出手机来，秦风已经将一枚小巧且古朴的镜子递了过来。 王安若抬头看他，秦风只是笑着，“猜你可能用得到，便随身带着。” 她接过镜子，简单地打量了一下。 入手微沉且凉，质感像是铜镜，也不知道秦先生是从哪里掏出来的这方小镜子。 但好意总不能辜负，她照着镜子，看了看秦风刚才指的发梢，确实有些凌乱，便浅浅整理了一下。 “谢谢你的镜子。” “不客气。” 镜子重新交还给秦风，他立刻将镜子背到身后的死角里。 然后下一瞬间，古朴的铜镜瞬间裂开，化作一阵流光消失了。 与此同时，秦风的耳边有声音响起。 【一次性道具『铜镜』已使用！】 声音逐渐清晰，告知了秦风目前王安若最好奇的事情。 “原来是想问这个吗？” 秦风在心里呢喃，但与此同时，王安若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 第15章：知音难寻 来不及多想为什么王安若想要知道自己昨晚的稿子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秦风望着系统面板上的倒计时，时间已经不多了。 刚才照个镜子的功夫，时间已悄然流逝了两分钟，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来挽留王安若的脚步。 不然的话两人就此分开，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剩余的时间慢慢溜走，最后任务失败，点数倾家荡产。 “王小姐是和爸妈住在一起吗？”秦风换上了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试探性问道：“王叔他平日里会不会在家里说起我的工作？” 王安若闻言驻足，回身望着他，不理解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秦风便又继续解释：“王叔很少在单位里提及谁谁工作上的不足，但想必领导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我在想，如果是回了家，兴许会愿意跟家人多说些自己的想法……要是有不好的地方，我还可以改正。” 王安若听罢恍然，原来秦风是想通过自己打听一下最近老爸对他工作态度的看法。 这是第一次秦风在王安若面前正式谈及王仁贵，面馆那次调侃口味当然是不算的。 其实这是非常冒险的举动……两人本质上是在相亲，是王仁贵给介绍的，秦风之前一直避免让王安若注意到这一点，尽可能的淡化【相亲】这个概念。 众所周知，相亲是一种桎梏，而彼此基于吸引力慢慢了解则不然。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两个人终究是要面对这个的——他们就是在相亲，早晚有一天要考虑合不合适的问题。 王安若在思考了片刻也释然了。 至少秦风没有仗着他是老爸看好的对象便有恃无恐，他刚才这一番话对待老爸还是当成领导，而不是觉得领导把自己女儿介绍过来相亲就飘了，开始攀关系。 公私分明且毫不做作，想问便问，这让王安若觉得秦风更真诚了一些。 真诚总是最能让人放下芥蒂的。 她性格追求一个顺心意，在她看来秦风有话直说的性格也是顺心意的一种表现。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有默契的男人。 于是王安若又坐回了长椅，决定今天多聊一会自己家里的事。 “秦先生上班不会迟到吗？”她问。 在任何时候都要为对方考虑，是王安若基本的礼貌。 秦风哪管得了这么多？ 迟到一会就迟到一会呗，大不了罚钱。 要是任务失败，自己丢的可是400点数加一个实用的道具啊！ “以往到了公司距离上班时间还多有宽裕，再聊几分钟没关系的。” 秦风看着面板上只剩五分钟的时间，眯了眯眼，转而笑道：“8:25之前走就不晚。” “这样啊。”王安若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平时住在自己家，只是偶尔会回爸妈家吃顿饭住一晚……前两天休息，我正好回去过了个周末。” 『铜镜』给予的提示非常有限，秦风只知道目前为止王安若最大的好奇是自己的稿子怎么写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有这个好奇心，他便一无所知了。 但即便如此也已经足够，只要有一丝提示，以秦风流连花丛多年的情商，只要稍加指引便能让任何女子敞开心扉。 哪怕是王安若这样惊艳绝世的女子也不例外。 他问道：“那王叔有没有提起过我写的稿子？” 你不是想知道稿子怎么写的吗？ 那我们就来聊一聊这个吧！ 王安若的耳朵不着痕迹动了动。 就像是小兔子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一样。 “当然有了，”她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地点头：“我爸他经常夸赞你写的稿子很好，偶尔还会给我看你写的稿子……抱歉，我不知道这是否违反规定。” 终于找到理由了。 她在心里庆幸着，其实刚才总是话到了嘴边说不出来，便是因为她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询问秦风稿子的事情…… 在不能暴露自己真实工作和艺名的情况下，该合理解释自己看过他的稿子这件事呢？ 没想到秦风自己给了个台阶下。 回到家里老爸夸奖手底下的优秀员工，然后给自己看过不就行了？ 王安若冲着秦风笑了笑，小声道：“还请秦先生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就当是……我们俩之间的第一个小秘密吧？” 望着她那美若天仙的脸上略带俏皮的笑容，这谁受得了？ 秦风便笑道：“没什么违反规定的，王叔是老领导了，规矩比我清楚。再说稿子当天用完就没有意义了，传阅出去无伤大雅。” 原来是这样，王叔给她看了自己的稿子，然后她便产生了这个疑问吗？ 秦风对于这个解释倒也没多怀疑，因为王安若说出这句话时实在是太自然了。 也因为那飞速流逝的数字让他分了心。 说完这句话，倒计时就剩下最后两分钟了。 秦风心想，也该问出口了吧？ “秦先生的文章写的真好。”王安若夸赞道：“虽然是台词脚本，却华丽的像是散文诗一样……真的很好。” 人会在下意识里重复的话语只有两种……想要强调的真话和谎言。 王安若说了两遍很好，秦风便觉得应该是真话。 哪知王安若其实也撒了一个小小的谎，台词可不是王仁贵给她看的。 秦风静静听着，放在大腿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快没有时间了。 王安若在犹豫再三，终于鼓起了勇气问道：“可是我读起秦先生写的台词，为何觉得那么的……那么的……” “那么的熟悉和自然？”秦风笑着接话。 王安若微怔，然后略有惊讶的小脸看起来很是可爱。 没有了那种冷若冰霜的感觉，而像是两人合奏一首钢琴曲完美无瑕的默契，伯牙之于子期的舒适。 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好似被眼前这个男人完全看穿了。 他们完美的接上了话，秦风很聪明，王安若也冰雪聪慧，所以立马就明白了秦风眼含笑意的意思。 “那篇文章我之所以读起来感觉，原来真的是……” 秦风点头，然后将自己怎么想的和盘托出。 跟数不清的女人打过交道之后，秦风明白了一个道理。 只靠着花言巧语能骗得了一时却骗不了一世，一个谎言需要用十个谎言才能圆回来。 所以很多时候，真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适当加一些甜言蜜语，才是撩妹的最高境地。 何况自己写文章时候的感受，也是真的认为那些条件和王安若完美符合。 “我负责给嘉宾们写台词，但因为保密条例，在节目开始之前我是没办法得知嘉宾具体信息的。” 秦风说道：“但看着领导们给的那些要求，我总觉得既视感很强烈。编导给了一堆夸张的修饰，给了很多抽象的概念，最基本的意思便是要我描写一个倾国倾城的才女。” 秦风看向王安若，眼神里满是真诚，由衷说道：“通过这几天的交谈，王小姐知书达理且温文尔雅，在理解了领导的要求后，我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便是你……我真的认为，王小姐便是这样的才女。” 王安若静静听着，过了很久很久，抬头跟他对视一眼，笑容宛如五月的风。 “谢谢，我真的很庆幸今天是个晴天。”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的认可，只不过真诚会让认可变成夸赞，而虚伪则会让认可变成马屁。 只是有人讨厌拍马屁而已。 秦风也回以同样的微笑：“我也是。” 倒计时定格在6秒。 【与『王安若』亲密度提升！】 【关系晋升为『知音之交』！】 【王安若好奇心得到满足，心情愉悦，任务完成！】 【任务完成，返还双倍门票：800点。】 【目前剩余点数：800点。】 【时间剩余6秒，评分C级，获得物品『墨镜』】 第16章：众人眼中的“可怜虫” 王安若带着满足的愉悦心情离开了，秦风则达成了这一季度的第一次迟到。 好在每个月都有一次补签的机会，而且王主任日常去锻炼然后吃早饭来得晚，只要没被领导正面遇见就好说，至于后面会不会过来谈话，那得看跟领导的关系了。 虽然秦风不会仗着王主任的喜欢而在王安若面前表现得出格，但像这种迟到个一两次的情况，他还是自认为不会被找麻烦的。 只不过小跑着进了公司的门，还没等着他喘口气查看获得的『墨镜』是什么效果呢，便看见泰东升站在办公室的楼梯口接水。 秦风在心底轻啧一声，心想怎么迟到这种事不偏不倚正好被竞争部门的领导看见？ 泰东升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能够正大光明打压王仁贵的机会，像是部门成员迟到、工作态度不积极、业绩太差这种事，在全部门季度大会上，这老小子能写三十多页的ppt痛斥王仁贵部门的尸位素餐，然后要求领导解散部门，调整结构。 于是秦风假装没看见他，但很显然泰东升并不打算放过秦风。 “咳！”泰东升吹了吹手里泡着枸杞的保温杯，悠哉悠哉走到秦风身边，非常不屑地抬眉瞥了他一眼，又冲着一楼办公区挂着的时钟一仰头，“迟到五分钟。” 秦风懒得理他，便回答道：“每个月都有一次补签机会的，我这个月是第一次。” “呵，年轻人要是这样给自己找退路，工作态度可是堪忧啊！”泰东升冲着秦风摇了摇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秦风心想人倒霉就这样，少有的迟到还被对头领导给撞见了。 这时候他反倒希望是王叔在这，起码关起门来是自家事。 就在秦风认为泰东升要小题大做的时候，对方却话锋一转。 泰东升呷了一口热水，发出“呼噜噜”的声音，舒爽的叹了口气：“哈……不过嘛，看在你挺可怜的份上，今天迟到我当没看见，放你一马。” 秦风眉头微蹙。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再看泰东升，摇头幅度更大了，一边叹着气一边溜达走了。 尤其是走之前最后的眼神，满是幸灾乐祸，就像是秦风倒了大霉自己心善就不落井下石一样。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秦风觉得泰东升今天飘飘悠悠的，像是有什么大喜事似的，有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嘚瑟劲。 于是他顺路拦住了泰东升部门的年轻部员，就是周五那晚他下班的时候喊住他的那个。 俩人同一批进单位，平日里聊的还行，中午偶尔一块吃饭，算是秦风在公司里的饭搭子。 “你们老大，怎么回事？”秦风用拇指指了指泰东升得意洋洋的背影。 年轻的小职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笑着跟秦风说：“泰哥从周五晚上开始就这样了，高兴得很，周六周天甚至主动过来加班呢！也没以前那么大脾气了。” 秦风点了点头：“我看出来了，所以问问怎么回事……要升了？” 泰东升再往上升就是王仁贵的领导了，平级都这么针对，要是当了领导可不得如鱼得水啊？ 虽然以王叔的性子和关系，肯定不会让人欺负了，但手底下的员工们可不好过。 秦风倒是不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这几年已经处的有点感情的同事们。 这个部门让他留恋的一是有外勤机会可以到处狩猎，二就是没什么心眼子的晚间节目组了。 体制内能凑出这么多刚毕业还挺单纯的小伙子在一块共事，着实不容易。 小职员摇了摇头：“泰哥自己都说快干到头了，升职无望……不是因为那个。是泰哥周五晚上给自己的偶像递名片，人家还收下了。泰哥觉得自己的人脉瞬间上升了一个档次，跟其他人都不是一个阶级的，正高兴着呢！而且……而且周五那天你早早下班了，泰哥的偶像还夸你写的稿子来着，你不在，你们部门没捞着出风头，泰哥就更高兴了。” 秦风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 “诶，你笑什么？” 小职员注意到秦风嘴角不知不觉有一抹浅浅的微笑，但…… 看起来像是嘲讽。 秦风摇了摇头：“没什么，觉得井底之蛙这个典故可太有教育意义了。” 区区一个艺人就让泰哥这么飘飘然了？ 秦风觉得有够好笑的，他认识的艺人见了他都得叫一声秦老师，说不定还得抢着把他们的名片递给自己，收不收还得看心情。 他仍是保持微笑，拍了拍小职员的肩膀：“中午请你出门下馆子，上次你帮我争取的外出采访机会我还没还你情呢。” “不用不用，”小职员连连摆手：“外出采访这种事我可不想去，你替我去了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哪能让你请吃饭……诶诶，秦风！” 秦风已经走远了，小职员便有些无奈，心想秦风这人哪都好，就是太热情了，总是请别人吃饭，还到处把别人都不想去的外勤工作揽到自己身上，什么采访、安排行程甚至是去给某个领导的相好送东西这种事都抢着去。 所以秦风在其他部门的同事之间人缘还行，从最开始刚进单位时候的帅小伙，变成了老实人冤大头帅小伙。 回到自己部门，同事都已经到的差不过了。 因为王叔不在的缘故，这些小青年们就没那么多规矩了，有说有笑地干着活，比起领导在的时候那种压抑的氛围简直天差地别。 负责录音的小王是个小胖墩，见了秦风进来便揶揄道：“小秦是不是知道今天王主任晚点才能过来，所以不着急啊？” 第17章：给秦风找退路 王仁贵神清气爽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左右了。 当领导的就是不一样，尤其是王仁贵这种家里有点关系，空降过来享清福的领导，别说晚来半个小时，就算一上午不来，大领导也不会说他什么的。 他活动了活动肩关节，看着鸦雀无声的办公室里埋头干活的年轻人，暗自点头。 都还挺自觉的，自己在不在都一个样，这样才能放心嘛。 尤其是秦风，王仁贵看向秦风，后者端坐在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飞舞，打字速度那叫一个快。 这可是给自家姑娘介绍了这么多相亲，唯一一次有下文的小伙子。 王仁贵越看秦风越顺眼，不愧是能被安若看上的男人，工作效率高且质量还好，文采斐然，几乎每天都会被嘉宾夸赞稿子，一来二去都快成单位的先进个人了。 私下里王仁贵不止一次听过单位里的女职工讨论秦风，都叫他小才子。 “找个机会给上面领导举荐一下小秦吧。”王仁贵在心里想着：“这么好的小伙子还得循规蹈矩干上好几年才升职，太埋没人才了。” 当然了，这里面肯定也有秦风跟王安若相亲有戏的原因在里面，女儿满意他就更满意，只不过王仁贵是个人精，绝对不会放在明面上说的。 问，就是工作能力出众，所以破格提拔。 “大刘呢？”王仁贵刚准备进自己的小办公室，突然意识到好像少个人。 录音小王抬起头来，憋着笑回答：“主任，大刘他家里着火了，赶回家救火。” 王仁贵一愣，怎么事儿？ 家里着火了？！ 他看向很是淡定甚至是都眼带笑意的众人，心想大刘家里着火这么大的事怎么一个个跟看热闹似的？ 编导赵明便赶紧笑道：“后院着火。” 王仁贵恍然，呵呵一笑，愣是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扔下一句“这年轻人”就回办公室休息去了。 而秦风自始至终除了刚开始王主任进门的时候打过招呼之外，全程没抬过头，一直在专心写稿子。 就连初中生写作文都知道，有灵感的时候被打断是非常让人恼火的。 不过半小时后，让人更恼火的事情发生了。 公司要开会。 王仁贵突然皱着眉头，满脸凝重地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记事本和钢笔，也穿上了挂在他办公室里很少会穿的中山装。 “所有人收拾收拾，十点半三楼会议室开会。这次是全单位突发会议，一处二处三处都会过去，别给我掉链子。”王仁贵蹙眉交代一句，然后冲着秦风勾了勾手指：“小秦你跟我先去，带上笔和本。” 秦风点了点头，他为了应对各种突发情况，办公桌上常备着一本空白笔记本和两只碳素笔，顺手拿了就能走。 见秦风这么效率甚至都没让自己住脚等他，王仁贵更觉得在这孩子雷厉风行了。 大概是家世缘故，比起八面玲珑的那种人，王仁贵家里更喜欢有血性、做事绝不拖沓的后辈。 秦风跟在王仁贵身后上了三楼，路上一句话没问。 以他对王仁贵的了解，能说的他肯定就跟自己说了，不然的话问了也是白问。 少说话多做事一直都是体制内的至理名言。 “这次开会太突然了，我都没有提前接到通知。”果不其然，在马上要进会议室之前，王仁贵开口了：“我估摸着应该是单位内部结构调整的事，咱们部门能不能熬过这次危机，就看开完会大领导怎么决定了。” 说罢他又拍了拍秦风的肩膀，笑道：“咱爷俩能不能继续在一间办公室也就看这一次了……不过你放心，就算见不着，你跟安若的事我也支持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秦风却没王仁贵这般乐观。 所有的感情在分开之前都是天长地久，但即便是曾经勾肩搭背的朋友分开久了，也只限于在朋友圈里看一看近况，连开口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了。 何况是领导跟下属呢？ 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电视台的副台长在里面跟秘书讨论着什么。 见王仁贵过来，副台长停下了交谈，起身跟他握手。 副台长姓曲，叫曲江，五十岁出头，已经有聪明绝顶的迹象了。 整个观海市电视台目前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他在负责，和很多事业编一样，老大不怎么管事，脏活累活都是二把手在干。 今天这场会议也是他负责主持。 照常理来说，电视台的副台长没必要对一个部门的副科长这么有礼貌。 但王仁贵情况特殊，也就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了。 曲江笑道：“得有好几天没在单位看见王主任了。” 王仁贵也笑着回答：“曲台长贵人多事，天南海北到处跑在所难免……辛苦辛苦。” 曲江注意到了跟在王仁贵身后的秦风，觉得这小伙子一表人才、样貌也是玉树临风，难道是电视台的主持人？ 怎么自己没什么印象呢？ “王主任先坐，通知已经下达下去了，待会老泰他们也就来了。”曲江招呼着俩人坐下，然后看向秦风：“这位是？” “我手底下的员工。”王仁贵呵呵一笑：“叫秦风，是我们部门的文案编辑，负责给节目写脚本的。” “曲台长好。” “哦！那我有点印象了。” 曲江若有所思，“我听他们说起过，每次嘉宾做客都会夸赞文案，那个文案就是你写出来的啊？” 王仁贵便适时提了一嘴：“小秦的工作能力我是很认可的，这可是我的得力干将了。” 曲江也很清楚，开会之前按理说都是领导们先到会议室，商量商量一些关起门来才能说的事，比如这个会待会怎么开，谁先讲话之类。 这种时候王仁贵领过一个人来，除了在领导面前溜一圈混混眼缘，就剩下举荐的意思了。 王仁贵也确实是这个意思，想着提拔提拔秦风。 而且现在的情况就非常舒服，举荐一个领导听都没听说过的小职员是很不容易的，但好在秦风的工作能力多有传颂，甚至传到了副台长耳朵里，这就好办多了。 曲江便冲着秦风点了点头：“小伙子好好干，争取做出点成绩来。现在社会能力很重要，我等着你的好业绩。” 听话要听音，秦风心下了然。 自己距离升职，估计就差一点能服众的业绩了。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曲江喊了一声“进”，泰东升推门而入。 当他看到办公室里除了领导班子之外还有秦风也在的时候，他先是一愣，然后明白了怎么回事。 于是他皱了皱眉，看向王仁贵和秦风的眼神更厌恶了。 自己走关系进来的不说，现在还想着靠关系给手底下的人升职？ 第18章：哄女人是一门学问 曲江见泰东升进来，跟秘书低头说了两句话，然后起身。 “两位先聊着，我回一趟办公室。”他又转头看向泰东升：“老泰，等会人都到齐了，你先张罗着。” 随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秦风眼观鼻鼻观心，谁知道副台长把这俩人留在会议室里是个什么意思，反正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个小职员，安安静静听着就行。 王仁贵差不多也这个想法，他脸上带着和蔼慈祥的笑容，跟一尊铜佛一样坐在那，也不开口。 抛开相貌不谈，秦风和王仁贵此时的神态简直出奇的一致，佛系的很，真不愧是极其投缘的两个上下属。 若是不投缘，王仁贵也不会把自己的闺女都介绍给秦风了。 终于，在气氛僵持了好几分钟后，还是泰东升忍不住了。 他看着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老一小，皱眉嗤道：“王主任，你们组里也就这一个人能拿的出手了？” 王仁贵笑道：“泰主任这话什么意思，我可不明白。” 泰东升也不拐弯抹角了：“谁不知道您王主任是怎么来的电视台？当初也就算了，现在还搞这一套，就不怕其他的主任们有意见？” 王仁贵便答：“小秦能力是有的，再说了他又不会危及到泰主任您的地位，无非是涨涨工资、换个更好点的工位罢了。这点福利我这个当领导的，还是得给下属争取一下。泰主任何必揪着不放呢？” 闻言泰东升哼声道：“会写点文章可算不得本事，你们那个部门业绩看的可是收视率和收听率，会写文章就能请到大腕明星坐镇？会写文章就能提高收视率？这次开完会你们部门还有没有都另说呢！” 王仁贵叹了口气：“这就不劳泰主任费心了。” 秦风突然听明白了，王叔这是在给自己找退路啊！ 估计是连王叔都对部门的未来没什么信心，所以才会特意跟副台长打个招呼，如果部门解散了，给自己调到一个差不多的岗位去，也算是提携了。 这才是今天王仁贵提前带秦风来会议室找副台长的主要目的。 想到这，秦风不免多想了一些。 王主任对自己这般看重，到底是因为自己跟他合得来工作又努力，还是因为最近跟王安若的关系正在稳步推进呢？ 很快会议室陆陆续续来了更多的人，整个电视台分了三个处和很多后勤，一张大长桌全部坐满足有七十多号人，但整个房间里却鸦雀无声，只有窸窸窣窣走路和挪板凳的声音。 晚间节目组的人都坐在一块，王仁贵领头，二把手赵明和秦风坐在两侧，在旁边就是小王他们了。 只是等了半天，大刘还是没来，众人不免有些担心。 赵明看向小王：“大刘人呢？” 小王低头看着手机，小声说着：“大刘说已经往回赶了，马上就到公司门口。” 秦风便一挑眉，觉得哪里不对：“我记得大刘的家不就住在单位附近吗？江西路上的小区。” 小王点头回答：“对，我们还去过的，在他家吃的火锅。” 秦风便抬头看向会议室里的挂钟：“那距离大刘冲出办公室已经过去快两小时了，怎么会花这么久的时间？哄女友这么难吗？” 这就涉及到秦风的知识盲区了。 距离他上次哄女人过去了多久他压根就不记得了。 在王安若出现之前，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女人他都从来不会放低身段。 只要你作，我就换，有点数的女人虽然难找但又不是没有，秦无相主打一个效率，绝对不会在某个女人身上花太多时间。 所以他从来不会哄女人，那些巴不得往他身上贴的名媛少妇们也不需要他哄，说两句情话自己就跟开花似的开了。 所以他总结出了一个规律，只要自己始终向下兼容，满足她的同时也让她时刻清楚自己随时有可能离开，身边的女人就不会需要自己去哄。 被偏爱的都是有恃无恐的，所以秦无相总是让自己身边的女伴们陷入享受优质恋爱的幸福以及随时会失去的害怕和焦虑中。 这种感觉让她们上瘾，所以观海市的名媛们即便是“被分手”了，也几乎天天都在打听秦无相的消息，期盼着自己成为第一个让他回头的女人。 哄女友这件事，这也涉及到了小王的知识盲区了。 他是个母胎单身，每天在单位里做得最多的事就是鄙夷大刘的同时狠狠地羡慕大刘有对象。 所以他也不知道哄女友的流程是什么。 即便如此，小王还每天都在安慰自己，秦风这么长相的都没女朋友呢，天底下惨的也不只是自己。 两个最极端的人坐在了一块，左边的秦风因为都是女人倒贴所以从来不哄，而右边的小王则是因为没谈过恋爱所以没机会哄。 “我不知道啊。”小王一脸幽怨，又有些同情地看着秦风：“你单身你不知道，那我也单身，我也不懂啊。” 在一旁的赵明便对这俩人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你俩孩子这就太年轻了，以后你俩找了对象就知道了……有时候哄对象不能只靠嘴。” 小王：“？” 嘿，赵哥你浓眉大眼的平日里做事稳重得很，怎么开车一踩油门就上高速啊？ 赵明被这俩后辈看的有些不自然了，赶忙解释道：“其实我说的也不准确。” 秦风点了点头，这才是我认识的稳重赵哥。 赵明又赶紧补充：“其实有时候也得靠嘴哄，有的女人就爱嘴皮子厉害的男人。” 小王：“？？？” 他转头看向秦风，秦风目色端庄，一脸正直。 就好像是完全听不懂，又完全理解了的样子。 小王有些凌乱了，难道真的是戴什么眼镜看的就是什么颜色？ 就在他还纠结的时候，曲台长已经回来了。 他往主座上那么一坐，两只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环视着人满为患的会议室：“大家都到齐了吧？那么咱们开始这一季度的会议，这次会议想必大家都听说了，目的是为了咱们电视台更好的发展，所以得根据这次会议做出日后的部门调整……” “报告！” 一声报告打断了曲江的话语，大刘满头大汗地推门进来，喘着粗气。 赵明脸都绿了。 这种时候你回办公室藏着就行了，事后有人问起来为什么不来开会，给你编个外勤的理由就过去了。 这么还直勾勾往里面闯啊？ 回一趟家，脑子落在你女朋友那了？ 曲江有些意外，推了推眼镜看向大刘：“你是……哪个部门的？” 大刘喘着气，咽了口唾沫才堪堪能说话，冲着王仁贵那边一指：“晚间节目组的！” 得，赵明差点气死。 “行……赶紧入座，下次别迟到。”曲江抬眉看了眼王仁贵，摇了摇头冲着大刘摆了摆手。 但是有人却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晚间节目组。 泰东升哼声道：“早上上班迟到的是你们组秦风，开会迟到的还是你们组，好事评上，迟到你们全占了。这么懒散成性怪不得业绩垫底……曲台，我建议今天会议就从王主任的部门开始吧！” 第19章：部门解散大危机！ 观海市电视台所有人都知道，泰东升和王仁贵不对付。 除了某些跟王仁贵关系不错的临近部门之外，其实大多数道听途说的员工都是支持泰东升的。 毕竟王仁贵是空降领导，占了泰东升觊觎许久的位置。 谁也不想自己努力干了好多年，眼看着要升了，结果又不知道从哪降过来一个王仁贵二号，把自己的位置也给占了不是？ 这就是典型的靠能力的鄙视靠关系的，要能力没有要关系没有的，也鄙视靠关系的。 谁让能力这种东西，努努力还可以尝试，关系出生的时候没有，那就真是没有了。 所以这时候，大家都是默默注视着准备看一场好戏。 空降来的领导结果部门业绩最烂面临解散？ 什么喜闻乐见的剧情。 就算是部门解散了之后你还是有地方清闲，但至少脸上挂不住吧？ 曲江瞥了眼众人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眼王仁贵无所谓的慈祥笑容，便只是轻咳一声：“那就应大家要求，从后往前说吧……先说晚间节目组，存在的问题。” “虽然上周五的电台收听率开始逐渐走高，但是晚间新闻组也不只是有晚间电台这么一个项目，其他的节目尤其是《光影星作客》这档需要明星露脸的节目，收视率一直惨淡，已经是咱们电视台所有节目里最低的了。” 听了这个消息，晚间节目组的众人纷纷低头，尤其是大刘。 本就迟到的他没想到因为自己让办公室同事们都丢脸了，脸红的不行，羞愧难当。 曲江说的已经非常中肯了，那天方念薇做客节目组，拍的是晚间电台，只需要念台词就好，其实是不露脸的。 但即便是如此，凭借方念薇的名气，之后几天的收听率直线走高，已经算是电视台电台类节目中流水平了，也算是拯救了晚间节目组的电台节目。 这就是明星效益，一个知名艺人的做客就可以挽救一个节目。 但一个部门可不止要负责一个节目，电视台看的还是收视率，所以晚间节目组的重头戏是需要做客嘉宾露脸的《光影星作客》。 “我们对每一个员工都是有业务要求的，我虽然不知道您们晚间节目组的职位安排，但负责联系嘉宾这项工作显然你们做的并不好。” 曲江很遗憾地说道：“如果这周末的收视率统计出来，晚间节目组的两档节目《晚间电台》和《光影星作客》的收听率收视率没有稳步提高，那么月底只能做结构调整，把部门解散重组了。” 王仁贵似乎对于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只是说了两句内疚的话，什么“都是我能力不足造成的结果之类”，很有古代皇帝写罪己诏的既视感。 会议结束之后，整个晚间节目组的众人都心情低落。 泰东升出了门，瞥了一眼他们，便将目光投向王仁贵，嗤笑一声甩手走了。 自己的对头被领导批评面临解散危机，他这个竞争对手当然是最开心的了。 让你没本事还坐这个位置，连累手下的人都跟你遭殃，泰东升现在心里就这个想法。 小王显然是受不了这眼神，平日里他就看不惯泰东升对自己部门的打压，当场火气就来了，“你看他那个样子！” 大刘却满脸内疚，冲着小王摇了摇头：“都怪我，非得迟到，让部门……” 赵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没事大刘，这个结果跟你迟到没什么关系，别自责。” 秦风跟在王仁贵身后，直到下了楼，王仁贵才回头看他：“想说什么就说吧。” “王叔，是不是只要能请到嘉宾提高收视率，部门就还是有救的？” 他这话一说出口，同行的同事们也都把目光投了过来，似乎眼底的死寂又出现了一丝曙光一样。 王仁贵一愣，紧接着叹气：“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如果有的办法，还至于落得这步田地？” 秦风神色认真：“总不能两手一摊，就等着部门解散了。” 王仁贵安慰似的看向他，最后微微一笑，摇头道：“不是你的错，小秦。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大家都看在眼里……不是你的错。” 说完这句话，王仁贵又长叹一口气，回自己办公室了。 以他的人脉当然不至于如此，都是因为他性格使然，才导致节目组都请不到明星来做客，收视率比不过其他部门。 但他真不想抛个老脸跟泰东升那样到处请娱乐圈的人吃饭，他看不起娱乐圈……所以手底下的员工如果对自己有怨言，他也认了。 办公室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很久之后，赵明才开口说话了：“我觉得在咱们办公室过得很舒坦。” 众人都看向他，他继续说道：“虽然王主任不怎么管业务上的事，但他也不会像其他部门的领导那样对咱们压着。平时谁有事请假，王主任他哪次不给？其他部门请个假难如登天，咱们已经很幸福了。” 小王接话：“确实，大刘今天回家，王主任就问了一句，再其他的什么也没说。那次我妈生病，我急的昏了头，还是王主任领着我去的医院，给找的人。” 说罢小王眼睛一红，显然那次他妈妈生病还挺严重的。 大刘说道：“所以这么好的工作环境，能不能争取到是咱们的事。不能只靠着领导去拉业绩啊！” 这时候小王犯了难：“可是……可是咱们去哪邀请明星来做客啊？别说是邀请了，我连认识都不认识。” 大刘不说话了，低下了头。 他就是一个毕了业然后考公分配过来的外地人，人生地不熟，别说明星了，就是租房子都找不到人，还是自己在App上找房子看房子，跑了许久才租下来的。 秦风见气氛有些凝重，便出言安慰：“但总得试试的，我也不想部门解散，这个工作环境真的很让我开心。” “小秦你……唉。”大刘摇了摇头：“可是没办法，大家都刚毕业没几年，去哪认识人？” 秦风不回答了，因为他确实认识很多人。 他现在只是在考虑，如果真的动用自己的人脉，该怎么维持现在平淡安稳的生活呢？ 见秦风不说话，众人都以为他被大刘问住了。 也是，赵明心想，小王、大刘和秦风年纪都差不多，让他们想办法联系嘉宾简直是强人所难。 于是他叹了口气，说道：“我来试试吧，起码我这几年跑业务，还认识一些经纪人什么的，想办法请他们吃个饭，让他们帮着联系联系。” 大刘立马举手：“赵哥，我陪你去喝！只要能谈下来，我往死里喝！” 小王也赶紧表态：“赵哥请吃饭的钱咱们AA吧，毕竟是给咱们办公室做贡献。” 赵明摆了摆手：“我想个法报了就行……最近几天，大家加个班吧？” “行！”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出主意，都把希望寄托在了赵明身上。 只是没人注意到不被大家看好的秦风，已经默默地坐回了工位上，在努力回忆自己另一部手机里的联系人了。 第20章：多一份鸡汤 真的要放弃现在安稳的生活和工作了吗？ 秦风一整天都在想这件事，部门解散真的是迫在眉睫的危机。 一旦解散，自己便没了外勤机会没办法去接触更多的女人。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点数，这几年总结的规律就是外勤采访接触到的女人有系统点数的几率更高，并且点数总是比那些名媛富女来的多得多。 而且不跟王叔做上下级，以后感情淡了，影响到跟王安若怎么办呢？ 可是如果暴露了自己就是秦无相的事实，恐怕这个班也没办法继续上了。 这样的话还是会失去外勤机会，同样的自己在王安若面前苦心经营的勤奋老实小职员的形象也荡然无存。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悄然流逝。 今天到了下班的点，晚间节目组的众人居然都破天荒选择了加班，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赵明打了一整天电话，焦头烂额的，对谁的语气都是客客气气，就差直接装孙子了。 大刘和小王一整天也都在外面跑，去帮赵明送东西，或者是去以前采访的娱乐公司找熟人。 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几个人还没吃晚饭，秦风便点了外卖送到公司里来。 隔壁泰东升的部门里，泰东升也没有走，他们办公室里有一半人都留下来多干一会。 这就是业绩来源，泰东升管理自己部门的宗旨就是到点了你走我不反对，你要是留下来加班，那么我管你一顿饭。 很多人就是看在能省一顿饭钱的份上，留下来多打几个电话，多处理几个文件。 “唉！真是难受死了，部门要解散了，你们那个泰主任还整天对我们冷嘲热讽的！” 晚上吃饭的功夫，大刘几个人凑在一起吐槽泰东升，因为公司里就剩这么几个人了，大家都凑一张桌上吃。 有王仁贵办公室的这几个，也有泰东升办公室里的小年轻们，他们年纪都差不多，聚在一块也有话题，偶尔吐槽两句领导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不往外说。 泰东升部门的小职员耸了耸肩：“听泰哥说，是因为当年王主任抢了他的位置，所以才……而且要我说啊，王主任也确实不管事，不然你们业绩不能这么差。” 小王便扒了一口米饭说道：“虽然业绩差，但我反正挺知足的，王主任对我们可好了。” 小职员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碗：“泰哥也给我们点外卖，我觉得泰哥挺好。” 大刘摇头：“不一样的，王主任是有人情味，一顿饭算得了什么……虽然业务上差了点，但是对我们是真的好。” 小职员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晚间节目组的人对办公室感情这么深呢？ “诶对了。”旁边泰东升办公室另一个年轻职员说道：“我听说王主任有个女儿？” 小王问道：“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那人回答：“因为之前听说王主任有想在公司里给女儿找个相亲对象的念头，也不知道最后便宜了谁……或者是还没开始呢。” 小王便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王主任女儿多少岁，长得怎么……长相无所谓了，那可是王主任的女儿啊！” 那人也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对啊，都说王主任家里有关系，这要是能当上金龟婿，哪还用干这种工作……咱们也当个小组长不是轻而易举？就像你们办公室那个秦风，我看就很受王主任赏识……你们不羡慕吗？” 大刘跟小王对视一眼，摇了摇头：“羡慕归羡慕，但秦风他毕竟有能力，有能力被赏识不是应该的？” 那人继续说道：“所以嘛，要是真能榜上王主任的大腿，肯定比秦风还受赏识。” 秦风的饭搭子闻言翻了个白眼，“真是势力眼，等秦风来了你敢当面跟他说？” 那人急了：“有什么不敢？” 饭搭子突然冲那边招了招手：“秦风！” 秦风在自己工位上吃饭，听见有人喊自己，循声望过来，结果恰好此时王主任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一看领导来了，凑一块吃饭那几个都不说话了，低头猛吃。 王仁贵走到秦风身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笑道：“小秦，你去趟地下停车场，我的车停在哪你知道吧？” 秦风点了点头：“知道，我去拿什么东西？” “你去了就知道了。”王仁贵脸上笑意更浓了。 秦风坐电梯来到了地下停车场，这个时间点已经没什么车了，王主任的车他经常开着出去跑外勤，所以停在哪自然是门清儿。 只不过快走到停车位时，旁边一辆十分大气的路虎揽胜吸引了秦风注意力。 这车…… 怎么看着怪眼熟的？ 他走过去之后，车窗摇了下来，王安若的脸出现在驾驶室里。 “王小姐？”秦风一愣。 他不明白为什么王安若出现在这。 王安若脸上带着一抹笑意，摘了墨镜看向他：“秦先生晚上好。” 她打开车门下来，黑色长裙显得她身材高挑且丰满，侧开叉开到膝盖位置，下车时露出白皙的小腿，如玉般的光泽一闪而过。 在昏暗的停车场里，王安若的皮肤居然有种冷白皮的绝妙美感。 “是有什么东西要给王叔吗？” 秦风很聪明，一猜就猜到了王安若是来送东西的。 王安若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今天公司里是有什么事吗？以往这个点我爸早就回家了。今天他说在加班……他从来不加班的。” “确实有点事。”秦风叹了口气：“王叔今天心情不太好，一直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王安若闻言面露忧色，将放在副驾驶上的一个小铁罐递给秦风：“我妈担心我爸不好好吃饭，让我给送过来，这是鸡汤和雪梨汤。” 秦风接过那个小铁罐，点了点头：“我这就给王叔送去……” 话音未落，铁罐里的香味便飘逸了出来，他下意识赞叹：“真香啊！是阿姨自己煲的汤吗？” 王安若一歪头，突然一笑：“秦先生怎么不觉得是我煲的汤呢？” 秦风先是一顿，而后迅速反应：“毕竟王叔加班，阿姨作为妻子肯定会担心，不会袖手旁观的。” 王安若点了点头，“是啊，我本来想着去买点好的送来，我妈执意要亲手煲汤……不过自己煲汤确实很便宜的。” 秦风也跟着点头：“外在外面买确实不如自己做。” 王安若耳朵一动。 就等你这句话了。 “那秦先生猜一猜自己做和去外面买，能差出多少来？” 秦风不解为什么王安若这么问，便随口说道：“一半？” 王安若摇头，而后在秦风的注视下，又从车里拿出了另一个小铁罐递给他。 “就差出这么多来。” 这下秦风是彻底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见秦风微怔着看着自己，王安若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连忙解释：“秦先生不要误会，是我买食材买多了，我妈就多做了一些，非嚷嚷着给你送来……我实在拗不过。正好我爸说你也在加班，没吃的话将就一下吧。” 秦风恍然，笑道：“原来是这样……真是难为阿姨了。那还请王小姐替我谢谢阿姨的好意！” 他转身要走，王安若出声叫住了他。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我爸他心情不好？”王安若很担心：“我爸他的性格我很清楚的，肯定是很严重的事。” “是工作上的事，今早开会……” 秦风一五一十挑重点跟王安若说了部门没有嘉宾即将解散的事情，言语之中多是遗憾，也把王仁贵的内疚简单说了说。 “王叔觉得是他的问题连累了我们，我倒不怎么觉得。”秦风展颜一笑：“凡事都得靠自己的。” 洒脱的笑容晃了王安若一脸，而且她也在担心同样的事。 自己老爸不管部门怎么解散，都是有一席之地的。 可是如果部门解散之后，自己跟秦先生的关系会不会就此断掉…… 王安若安安静静听着，好似在犹豫什么。 过了片刻，她才开口问道：“秦先生是不是还不知道我的工作？” 秦风心想终于肯说了吗？ “害怕问的太唐突，便一直没问。” “我是一个经纪人。”王安若佯装平静说道：“是华天娱乐的一名中层经纪人。这样吧，回头我帮秦先生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中牵一下线，有些艺人现在是有档期的……至于成不成，那得看秦先生的本事了。” 秦风一怔，然后欣喜：“真的吗？太麻烦王小姐了……这份人情我会还的。” 目送着秦风进了电梯，王安若戴上墨镜，又恢复了平日里端庄冷艳的模样。 她想了片刻，在心里过了一遍，觉得最合适的人选也就是她了。 “打给李晓云。”她冲着车载电话说道。 回了办公室，秦风把煲的汤给王仁贵送去，然后说了鸡汤阿姨做得多了，王安若多送一些来给他的这件事，王仁贵脸上的姨母笑便没停过。 这看的秦风都不好意思了，心想人家都说了是阿姨做多了执意要给自己，王叔这是…… 突然，秦风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在王叔揶揄的目光中离开了办公室。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王叔不会用微信所以不会把自己推给王安若……王姨做了一辈子饭也不可能做多一整份鸡汤呢？ 秦风回了自己工位，把鸡汤盛出来，尝了一口。 嗯…… 咸了。 一看就不是经常做饭的人做的。 “哟，小秦出门去拿的鸡汤？”赵明吃了饭路过，瞥了眼秦风桌上的鸡汤笑道：“这铁盒……不像是买的，像是家里人给送的。” 这一句话立马把凑一起吃饭的那些人的耳朵给拉了过来。 秦风他不是独居吗？ 大家前年去过他家来着，小区很老旧了，家里也很小。 赵明笑着问道：“女朋友送的？” 秦风想起了王叔的嘱咐，便只是笑着回答：“相亲对象送的。” “nice！”那边的众人立马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 尤其是小王，握着拳头对众人宣布胜利宣言：“听到了没？咱们这些人里面最年轻、最帅气且最受王主任器重的秦风有相亲对象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等着王主任的女儿来公司、或者是王主任要挑一个人给自己闺女介绍相亲的话，秦风就不会跟他们抢了！ 第21章：别忘了放冰箱里 青山区是整个观海市房价最高的地方，被市区和周边的县级市戏称为观海的“富人区”。 这里的房价让人望而却步，普通人不吃不喝干上一整年，在青山区连个厕所都买不起。 低则三四万，高则六七万的房价，让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尤其是青山小区，一栋一栋的独立小二层光是看着便心生向往。 王安若自己的家就在青山小区，背靠观海市有名的青山，面朝大海，晚上吃过了饭，在阳台上支一个躺椅看看书，吹着海边晚风，生活如此惬意。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王安若顺手拿来接听，是妈妈打来的。 “安若啊，你爸已经回家了，不用担心了哈！” 王安若便笑道：“妈，我爸都多大的人了，加个班而已……也不知道是谁在担心呢。” “你这个小妮子就知道嘴贫……对了，跟妈说说，你去你爸单位，见到那个小伙子了没？” 王妈的语气听起来很期待，还带着一点点的小激动，大有年轻时候打听舍友八卦时候的感觉。 在中国大抵都是如此，女儿恋爱了当妈的是最在意的，又担忧又有些小激动，恨不得从里到外把那男生扒开来看看。 而当爹的就很简单了，只想狠狠敲打一下这头不顺眼猪……还好在王家，是王仁贵先看上的秦风，不然他这老父亲的一关就不好过。 王安若听了自己母亲的话，先是微怔，而后恍然。 原来自己每天早上跟秦风一起晨练这件事，老爸没有跟老妈说呀。 “嗯……还好。”王安若脑海里浮现出秦风的样貌：“很踏实的人，而且给人的感觉非常正直，人品很好。” 这还是第一次跟老妈聊起自己的相亲对象，王安若为了避免老妈听见一点苗头便煽风点火，说的还算中肯了。 什么知书达理，风流倜傥之类的描述，如果说出口老妈今晚恐怕该睡不着了。 但即便如此，王妈还是眼前一亮，心想家里的白菜终于开窍了，知道夸男人了！ 要知道以前她上学的时候就对同龄男生一点兴趣没有，也不早恋，在大学里更是眼光出奇的高，从来没在自家姑娘嘴里听见她提及哪个男同学，更别说夸赞了。 毕了业之后介绍的相亲也都不了了之，甚至吃顿饭之后，她连联系方式都不留，最后变得十分抵触相亲。 这还是第一次对男人评价这么高啊！ 王妈心里开始对老伴儿给介绍的这个小伙子感兴趣了。 “长得怎么样？”她更兴奋了。 那天晚上王妈和王仁贵偷偷跟踪女儿，也只是远远见了秦风的背影，小伙子长得挺高，身材也不胖，就是没看清脸。 “挺好的。” “看起来像不像是花心的那类人？” 王安若心想这说哪去了？ 秦风给人的感觉很是阳光纯情，如果是装出来的，得祸害过多少女人才能练就这种演技？ 她摇了摇头：“完全不像，我猜是个感情专一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王妈在电话里连连松气：“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爸做点夜宵吃。” 就在王安若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王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般，连忙喊道：“安若等会。” “怎么了？”王安若笑道：“我爸嫌弃你的手艺？” “他敢！我是说你胃口小，拿回家的那些鸡汤你要是喝不了，记得放进冰箱啊！现在天还是热，就算你那里靠海，一晚上鸡汤也就不能吃了。” 鸡汤？ 王安若先是一愣，然后脸颊微红。 “行……我知道了。”她声音小了一些，似乎是很心虚：“我已经放进冰箱里了。” 电话挂断了，王安若把身子在躺椅上又缩了缩。 曼妙的身姿上盖着一张毛毯，她一双洁白浑圆的大腿蜷缩起来，然后把书扣在自己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即便如此，也能透过眼睑下的肌肤看出几分红润。 她有些害羞了。 因为那一罐鸡汤根本就不在自己家里。 脸颊的烫红让她觉得有些热，还好被晚风吹拂能好受一些。 距离傍晚在妈妈家炖鸡汤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到现在她的大脑还是有些空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间冒出给秦先生也做一份的念头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还真的做了，而且给送了过去，直到开车回到家，事后才越想越觉得难为情。 还好当时编的理由，是老妈做得多了，想必应该没被秦先生看出破绽来。 要不要提醒一下秦先生记得把鸡汤放进冰箱里呢？ 应该不用吧？ 老爸总是在自己面前假装无意地夸赞秦风，秦风擅长生活和厨艺的事她很清楚的。 老妈也是个擅长生活的人，所以他们应该都知道吃不完的东西要放进冰箱里，不用自己瞎操心。 而且，至今为止两人还没通过电话，微信也聊的很少。 只是偶尔看看他的朋友圈，还不用担心被发现。 “叮叮叮！” 电话又响了起来，王安若一惊，心想是老妈打来的，还是…… 拿过电话来一看，来电显示【李晓云】。 于是王安若松了口气。 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李晓云大大咧咧的吆喝。 “喂，安若，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家里呢。”王安若看向阳台外的海景：“青山这边。” “哦……那算了，有点远。本来想拉你出来逛街的，万象城这边好热闹，一楼超市还新进了好多新鲜水果的！馋死我了！” “那边水果很贵的，想吃不如去水果店。”王安若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呷了口热水，悠悠开口。 “节俭的完全不像是个马上进军一线的大明星呢……”李晓云揶揄着，而后话锋一转问道：“你今天傍晚时候跟我说的那个事，我考虑了一下。” 王安若一听来了精神，连忙问道：“怎么样，你最近档期紧吗？” 李晓云回答：“一直到下个月初都没有档期，我也问了公司，去电视台参加节目没有限制，只要不是商演都不需要报备。” 说了自己的情况之后，李晓云又疑惑地问道：“你想让我去观海市电视台参加他们那个叫……” “《光影星作客》。” “对对对，你想让我去参加那个节目？”李晓云问道：“那不是你相亲对象负责的节目吗？” 王安若便将晚间部门面临解散危机的事情告诉了李晓云。 “晓云，我爸的性格你也知道的。”王安若叹息着摇头：“他不可能到娱乐圈到处请人，再加上我爸的员工都很年轻，我如果不帮帮忙，部门真的就解散了。” “这也是我觉得疑惑的地方，”李晓云下意识问道：“叔叔的性格我知道呀，而且以叔叔的情况，部门解散不解散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吧？无非到时候换个办公室享福而已……” 李晓云突然语气变得犀利起来，哼声问道：“王安若！快说实话！到底是因为什么非让我去帮忙？是不是因为你那个相亲对象？！” 第22章：都市豪庭的黑金卡 王安若对于自己这个闺蜜可太熟悉了。 两个人从小一起在南方水乡长大，在满是青石板的小巷子里奔跑，下雨天也打着油纸伞趴在河边看水面的涟漪和枯了一半的荷叶。 长大以后来了北方定居，不管是一起上大学学表演还是毕业了一起出道几乎形影不离，可以说除了父母之外，最了解彼此的就是对方。 所以王安若在傍晚从观海市电视台离开时给李晓云打电话说这件事后，便已经猜到了她会这么问。 于是王安若非常淡定地回答：“没错，就是因为他。我根本不担心我爸，就算是部门解散了他也有地方去。对了，还没跟你说，我爸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叫秦风，秦皇汉武的秦，往事随风的风。” “啊？”电话里传来了李晓云的惊讶：“这才几天，安若你……” “想哪去了。”王安若赶紧拿出想好的说辞：“我是害怕如果部门解散，秦风就不在老爸手下工作了，那么到时候老爸去了新部门，又会给我介绍新的相亲……我真的不想再相亲了。” 李晓云闻言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看中这个叫秦风的了呢，吓我一跳……果然，这才是我认识的王安若，哪有男人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王安若闻言轻咳一声，但没接话。 李晓云听上去松了口气，然后轻快地说道：“我会跟我的经纪人说的，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来联系。” 电话挂断了，王安若将手机放在一旁的小圆桌上，起身将毯子披在肩上来到阳台边。 她看着海上的一轮圆月，又看着月光被潮水卷起揉碎在岸边礁石上，心里乱乱的。 刚才跟李晓云说的那一番理由当然是片面的，什么“害怕老爸继续给自己介绍相亲，烦得要死”之类，是她想了一晚上编出来的借口。 她很清楚说什么闺蜜会信，说什么闺蜜一眼就能看出撒谎来。 但有一点是真心的，她确实害怕部门解散之后，秦风跟自己老爸关系淡了。 如果秦风跟老爸关系真的淡了，会不会也跟自己断了联系呢？ 一想到以后晨练又得自己带水杯了，也没有人在休息的时候和自己畅谈，王安若便觉得自己坚持了好几年的晨跑都变得枯燥起来了。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王安若抬头轻声问着月亮。 月亮啊月亮，如果你会说话，能不能告诉我呢？ 潮水拍打在岩石上，声音悠久，卷着这份朦胧送上了夜空。 ----------------- 翌日，观海市电视台各个部门似乎比往日更加忙碌了一些。 昨天的全公司会议并不只是针对晚间节目组提出了批评和红线，其他业绩比较差的部门也都噤若寒蝉，看待晚间节目组也没了嘲笑，多是兔死狐悲的处境…… 一旦业绩不好，下场就是部门解散重组！ 虽然体制内不会随便裁员，但是平级调动还是很常见的。 在这种重压之下，每个部门的员工都瞪起了眼睛。 泰东升自从来了公司就在打电话，打电话的空档便在电脑前敲敲键盘，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 他手下的职员给他递了杯水：“泰哥，昨晚又加班了？” “不光是加班，半夜还去应酬了……”他喝了口水，揉着太阳穴，宿醉让他非常疲惫：“收拾收拾，待会跟我出外勤。” 晚间节目组这边，大刘看着泰东升又领着人出去了，急得很满头大汗。 “怎么办啊？隔壁成天应酬，咱们却连个应酬的机会都没有……我听说最近经济不景气，单位里的经费也不多，咱们电视台到月底之前就只够再招待一位嘉宾了。”他看向小王：“这个名额必须被咱们拿下，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部门就得解散，”小王摇着头：“我是不抱希望了。” 在写文案的秦风也听到了大刘和小王的焦急谈论，低着眉沉思。 不能出外勤对他来说还不是最致命的，毕竟以秦无相的影响力，天天混在观海市的富婆圈里，那就跟吸铁石扔进铁钉盒里一样，不管是绿茶还是名媛都一个劲往自己身上贴。 月底之前再赚200点还上月供应该不难，以后辞职专心混在女人堆里，勤快点也能活。 毕竟之前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 最致命的是万一跟王主任关系淡了，王安若那边怎么办？ 断了联系，他可不敢保证以后还能遇上像她这样优秀的女孩。 王主任是看在自己老实本分的份上给介绍的相亲，那么保不准部门解散之后，王主任去了新的办公室，又认识了新的员工，他觉得不错，也给王安若介绍怎么办？ 一想到这，秦风便犯了难。 动用秦无相的人脉固然可以一下子就解决危机，可是到头来还是一个样子。 王主任讨厌娱乐圈乱象，说不定也很讨厌秦无相呢？ 就在他苦恼的时候，王仁贵正好从办公室出来接水，见秦风貌似有些心事，以为他是担心部门解散后自己的归宿，便走到他这冲着他笑了笑。 “小秦啊，别太有心理压力……去帮我泡杯茶。” 他把茶杯往秦风桌子上一放，然后两只手放在大腹便便的腰上，提了提腰带和裤子，“往好处想，部门解散你大概率去后勤，那边不忙的，说不定还可以涨工资呢！” 自己已经领着秦风去见过曲江了，卖个面子的事，副台长应该还是很乐意的。 秦风去帮他泡茶，心里想着自己还真不差那点工资，差的是以后见不着您闺女怎么办嘞，我还八字没一撇的老丈人啊！ 就在这时，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 小王离着最近，平时都是他负责接电话的。 “喂，您好。” “你好，请问是观海市电视台吗？”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小王应道：“对，这里是观海市电视台晚间节目组，请问您是哪个单位？” 那人回答：“我是华天娱乐有限公司的经纪人，我姓孙。” 华天娱乐？ 小王一愣，这不是整个华东地区最大的娱乐公司吗？据说公司旗下的艺人和各类主播规模极大，涉及的产业也很广。 他留了个心眼，捂着话筒冲着众人小声说道：“华天娱乐！” 大刘看向办公室里赵明的工位，有些遗憾：“肯定是找赵哥的，赵哥今天请假了。” 王主任冲他使了个眼色，小王便将座机调成了免提。 “孙先生您好，实在抱歉赵明前辈不在，等他回来我让他给您回个电话可以吗？” 那人一愣，而后说道：“我不是找他。” 小王便看向王主任，后者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认识这个人。 不过华天娱乐这个名字，还是让王主任留了个心眼。 这不是自己女儿和老李家的那个小丫头签约的公司吗？ 这公司很大也很正规，不然自己家和老李家也不会对女儿进入娱乐圈坐视不管。 小王便继续问：“请问您找谁？” “你们单位有没有一个叫秦风的？” “秦风？” 小王和大刘纷纷错愕，齐刷刷看向秦风。 正在泡茶的秦风也是一愣，但紧接着便若有所思。 难道是王小姐给牵的线？ 王小姐不是说她也是华天娱乐的经纪人吗？可能是同事也说不定。 于是秦风走过去，接了电话，跟那人说了两句，点了点头，便挂了电话。 大刘和小王投来好奇的眼神，而王主任那边却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秦风便无奈摊了摊手：“就……以前的老同学现在在娱乐圈里，我托他帮忙问一问，本来不抱希望的，没想到刚才电话里说可以谈一谈，让我选个时间地点。” 乖乖，认识华天娱乐的经纪人啊？ 大刘和小王都瞪大了眼睛，你秦风平日里跟我们有说有笑的，怎么背地里还有娱乐圈里的同学？ 大家都是真穷，结果你小子的破碗镶金边是吧？ 王主任则笑得意味深长，笑眯眯说道：“人家的意思很明显了，让你请吃个饭……机灵点！你小子可别再给我选面馆了！” 秦风赶紧腼腆一笑，摆手道：“那肯定不会的。” 和王安若面馆相亲估计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了。 秦风开始思考去哪里比较合适了……得挑一个自己不常去的，免得被认出来。 但是请华天娱乐的人吃饭，普通的小饭馆肯定不行，那去哪呢？ 就在他犯难的时候，王主任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叠卡，挑了一张，递给秦风：“喏，都市豪庭的黄金会员卡，里面大概还有个两万五。人家点名道姓这活儿落在你身上，可别给我丢人……稳稳拿住了，就是个业绩！” 小王眼睛都看直了。 怎么主任还自掏腰包呢？ 大刘也是傻眼了。 都市豪庭可是观海市最高档次的饭店，里面大厅随随便便吃顿饭都得六七千，去那种地方谈事，什么事谈不成啊？ 这就是器重啊，不知道要是有幸当了王主任的金龟婿，是不是两万五的卡也说给就给？ 大刘和小王都在羡慕，没人注意到秦风却一脸尴尬。 他接过王主任非要塞进手里的会员卡，心想这可怎么办？ 都市豪庭的会员卡，他现在兜里也有一张，不过是黑金的，年消费无限透支，年底去还就行。 黑金卡只给常年光顾且消费能力极高的贵宾，这就说明了那种地方他是常客了。 原本他是想极力避免去这种【秦无相】常去的高档场所的，都市豪庭就是头号地雷。 结果现在不去还不行了……王主任肯定会查消费，领导给面子了自己不接，总是不太好的。 怎么办？ 秦风突然觉得手里这张黄金会员卡，比兜里那张黑金会员卡可沉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