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太子：最强幕后黑手那片江湖大又圆》 第一章 孤要当幕后黑手 洪武元年，八月。 应天府，明皇城，东宫。 雨滴淅淅沥沥，落在明黄色的琉璃瓦上，然后流到青铜的水管中，然后无声地排入铺着青石板的水渠。 此刻，有一个十三四岁身穿衮服的俊朗少年，微眯着眼睛，正靠在一把由上好楠木制作的椅子上休憩。 “穿越成洪武皇帝朱元璋的嫡长子朱标，的的确确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王者开局。” “但即使如此，凡事还得小心谨慎才是。” 少年微微睁开了眼睛，无奈地摇摇头。 他穿越而来，已经有了一年多时光。 这一年以来，朱标一直过得小心翼翼而又战战兢兢的日子。 朱元璋何许人也？那可是华夏帝王史上都能名列前茅的人物。 从开局一个碗，到成就九五至尊之位，如此人物是人雄，也是人精，眼里揉不得沙子。 朱标深知，若自己和原身表现得太过大相径庭，以洪武皇帝之精明，是否会怀疑自己的长子被鬼怪妖邪所附身？ 毕竟在这古代，这种理论也是大有市场的。 朱标原身自幼乖巧、孝顺、仁厚，又有长兄风范，很受朱元璋喜爱。 他并不认为自己作为穿越者，就一定能比原身做得更好。 可千万别瞧不起古人！ 古人或许见识不如现代人，但论起智慧、才学却未必不如。 好在朱标融合了原身大部分的记忆，在行为举止上也尽量模仿原主，顺利被册封为皇太子，入主东宫。 穿越之前的朱标，除了是一个明史爱好者外，其身上还有两大特征，历史阴谋论者和伪史论者。 他热衷在网络上，和那些开口古希腊文明、闭口文艺复兴的家伙们斗嘴，然后引经据典狠狠打他们的脸。 “这个时间点若是按西元纪年的话，正好是1368年。”朱标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心中嘀咕着，“按照史书记载，欧罗巴那处旮旯已经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文艺复兴运动。” “然而事实真是这样的吗？” “将来有机会，孤就派人前往那欧罗巴一探究竟，那文艺复兴，以及那些代表古希腊文明的建筑、羊皮纸是否真的存在。” 为什么是羊皮纸，而非白纸呢？毕竟据那些欧罗巴人所说，他们的文明多达数百万字都记载于羊皮纸上，风化千年而不褪色！ 朱标似乎有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一丝莫名复杂之色闪过。 “只是我这金手指……哎，简直是太考验孤了！” 作为穿越者，他也有一个随身携带的金手指。 只是他的金手指，非常与众不同！ 朱标在闭上双目时，脑海里会浮现出一副画面。 画面里，会有一连串人名，选择其中一个，会显示其性别、年龄，职业，爱好，以及性格。 这些人和他一样，都是来自2022年的同一个时空。 朱标所拥有的金手指，便是可以在这些姓名上任意选择一人，将其灵魂穿越到这个时代。 甚至在穿越后，他们的灵魂所附体的对象，也能由他这位大明皇太子亲自指定。 刚发现这个金手指功能时，朱标的心情是哭笑不得，甚至是纠结万分。 这个时代，有他这么一个穿越者已经够了，为何还要给自己添加竞争对手，增加不安感呢？ 不过这一切在朱标册封为皇太子后，内心却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看看老朱给自己的班底，左丞相李善长兼太子少师，右丞相徐达兼太子少傅，开国名将常遇春兼太子少保，右都督冯胜兼右詹事。 除此之外，邓愈、汤和兼谕德，刘伯温、章溢任赞善大夫，还有康茂才、张兴祖、耿炳文等人也为自己所用。 皇帝和太子用同一套班子，古往今来，唯有朱标一人。 如此具有权势的史上第一太子，也让朱标在心里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要我活得久，哪怕是那位四弟燕王朱棣是穿越者，也绝无可能对自己的皇位造成威胁，更何况他人。 同时一个更为疯狂的想法在朱标心里萌发，那就让那些穿越者给孤打工吧。 朱标知道哪些人会是穿越者，又对他们的一切情况了如指掌，然而对方可不知道他这位皇太子也是一个穿越者。 “孤要做一个有耐心的幕后黑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要改变大明，改变我们华夏的历史进程，那些穿越者就是我最好的帮手！” 朱标觉得，作为一个上位者不需要事事亲为，能做到物尽其才，人尽其用即可。 何况他作为一个十分推崇《竹书纪年》的历史阴谋论者，对于那些史书记载并非全信。 史书上的忠臣，未必真有那么忠贞不二；至于那些奸臣，虽然说肯定不算什么好人，但未必没有可取之处。 反而是自己安排的那些穿越者，更容易知根知底。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带着激动的喊声。 “殿下，太子殿下！捷报，捷报啊！” 跑入大殿的是朱标的贴身侍卫方进，因为跑得太过激烈的缘故，还气喘吁吁，可脸上那激动的神色怎么都无法遮掩住。 “这家伙……不过孤就是欣赏这种耿直的性格。”朱标低语着，随即面色平静地说道，“方进，何事这么开心呢？” “启禀太子殿下！” 侍卫方进激动地拱了拱手，继续说道：“徐达大将军北伐顺利，成功攻克伪元大都，收复了失陷了四百余年的燕云十六州，而那伪帝也已经仓皇逃亡漠北！” 四百余年，沧海桑田，那燕云十六州终于回到了华夏王朝的版图之中。 “洪武元年，八月。很好，和原时空没有任何出入。这起大事件，并没因为我的穿越而改变。” 朱标心中想着，脸上也流露出了喜悦之色，缓缓而道：“以徐达大将军的能力，北伐大获全胜也是在意料之中，不过此事还是值得庆贺。” 他说话时，也悄悄观察着眼前这位贴身侍卫方进的举止神态，不禁露出满意之色。 这家伙的激动神态，比起朱标更甚。 旁人或许不知，但朱标可是一清二楚，跟前之人和他一样，同样都是穿越者。 只是朱标知道他是穿越者，而对方却还天真以为朱标依然是历史上的那位朱标。 当日，朱标刚被册封为皇太子时，心态发生了微妙的转换，便想起那独具一格的金手指。 于是，朱标犹豫再三之后，在那片光幕里，先输入了一个关键词：明粉。 紧接着，画面上罗列出一堆名字。 这些名字的主人，都是真真切切的明粉。 朱标在这一堆名字里，深思熟虑许久之后，选了其中一人。 此人原来是国家安全人员，无论是热兵器还是冷兵器都十分精通，私底下还是一个汉服爱好者。 他每一次读到1644年的那段悲惨历史，都会流露出痛心疾首的情绪。 这位安全人员在海外执行任务时，不幸身亡，带着无尽的遗憾，英年早逝。 朱标在阅读完此人的信息后，便将其作为自己敲定的第一个穿越者，并附身到了自己的贴身侍卫方进身上。 如此人物，武力值和忠诚度都没问题，对于朱标而言，也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朱标不知的是，这位方进在发现自己穿越并成为太子的贴身侍卫后，也悄悄地给自己写下了几个人生目标。 一、一定要阻止太子朱标的英年早逝。 二、有机会一定要给隔壁的岛国一个深刻的教训。 三、让华夏再次伟大。 “殿下啊……”方进的情绪依然有些激动。 他饱含热泪地说道：“四百年啊，太不容易了，我们华夏终于重新又将那燕云十六州拿了回来。” 朱标的眉头微动了一下，笑道：“这一次拿回了燕云十六州，希望下一回能将西域也拿回来。” “殿下，那是必须的！”方进激动而又用力地点点头，说道，“在属下的有生之年，一定能够看到大明收复西域，重现汉唐荣光！” 方爱卿的这份赤子之心，让朱标十分满意。 他轻轻一甩衣袖，双目眺望远方，心中暗道：现在想想，这个金手指还是很不错的。 “孤要去面见父皇，你随孤一起吧。”朱标话毕，便迈开腿朝马皇后所居住的坤宁宫走去。 自己的老爹在不上朝的时候，多半会居住在那里。 方进则紧紧跟在朱标的身后，其他东宫侍卫也跟随着，但保持了一定距离。 然而当朱标刚走入坤宁宫，便传来了马皇后和朱元璋争论的声音。 在外面一向威严十足的洪武皇帝，竟然是嘟着嘴，一脸委屈地说道：“咱这么辛苦，出生入死才把这个天下打下来，还不是为了子孙后代能够多享福！” 话毕，朱元璋竟然还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这位堂堂的大明开国皇帝，在自己媳妇面前，却是一副小心翼翼的妻管严模样。 “父皇、母后！”朱标恭恭敬敬地对着朱元璋和马皇后施了一礼。 朱元璋看到朱标，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脸上的表情顿时转忧为喜：“标儿，你快来给你爹娘评评理，咱给皇族定的待遇标准，是对还是不对！” 在他心里，自己的这位嫡长子始终是一个对弟弟们爱护有加的慈祥兄长。 “标儿一定会向着咱！” 朱元璋心里如此念叨着。 不过马皇后却也认为儿子会向着自己，嚷嚷道：“标儿，你现在就有六个弟弟了，你父皇还在广纳嫔妃，想必将来的弟弟数量不会少于二十。” 朱元璋听到发妻吐槽自己，并没有吭声，但正襟危坐时，老脸竟然难得红了一下。 …… 第二章 各怀心思，各显演技 朱标闻言，在心中惊呼：马皇后不愧是马皇后，实在是太了解老朱。这随口一言，就能说个八九不离十。 因为在历史上，朱标的弟弟们的确有二十多个。 朱元璋听了马皇后地吐槽，随即反驳道：“所谓多子多福。咱现在既然是皇帝了，那开枝散叶是必须的。这子子孙孙越多，江山就会越稳固！” “你看那赵匡胤，之所以能够发动陈桥兵变，还不是因为柴荣死的太早，子嗣年幼，主少国疑。” 那柴荣，可是五代十国里公认的明君，一登基便提出了三十年计划：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 说到此处，朱元璋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所以咱一定要活得久一点，” 朱标突然明白，朱元璋之所以敢毫无顾忌地发动蓝玉案，几乎团灭了淮西勋贵，除了太子英年早逝外，那些皇子已经成年，而且个个手握重兵，镇守边塞，让老朱彻底没了任何后顾之忧。 毕竟这勋贵外戚，哪有自家儿子值得信任。 所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从来没有绝对的忠诚。 史书上的残酷教训，老朱可是铭记在心。 朱标略作沉吟，向前走了几步，眉头紧皱，面容严肃地说道：“父皇，孩儿不过十三余岁，论经历、论见识肯定是不如您的。您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有道理的！” 他十分清楚自己如今的定位，是父母的好儿子，弟弟们的好兄长。 即使朱标内心对宗室待遇有所不满，如今这个当口也是不适合开口的。 要不然那些弟弟们知道了会怎么想？ 大哥，你将来当了皇帝只优待自家的后代，而我们这些弟弟们的子孙后代，却要削减待遇，难不成我们的子嗣不姓朱不成？ 如今的朱标，可不愿意去当这个恶人。 当然还有一点，朱元璋的洪武朝时期，虽然给予藩王极为优厚的待遇，但皇室的培养也有着独到之处。 藩王们在十六岁时，便会前往龙兴之地凤阳，既要练兵演武，又要了解民间疾苦。 老朱家的儿子，个个都是能文能武。 藩王的养猪，其实是从他的那位好四弟朱棣开始的。 “标儿说得好！”朱元璋心情大好，抚掌大笑道，甚是得意，“咱就说了，标儿是一个疼爱弟弟们的好兄长！” 马皇后有些不满了，瞪了朱标一眼，嚷嚷道：“标儿，你可不能如此大方。如此优待宗室，或许你当皇帝时，这问题看不出来，可等将来你的孙子或者曾孙子当皇帝时，就会被宗室每年的俸禄压得喘不过气来！” 朱标也清楚马皇后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如今大明初立，老朱又是意气风发，而宗室待遇又事关朱家血脉的传承，而他不过一个十三余岁的少年，对于如此敏感的问题，并未吐露真实的心声。 忽然之间，朱标余光发现了欲言又止的贴身侍卫方进。 此刻，这家伙的脸上却是一副憋屈的表情，似乎有满腔的话语想要倾泻而出，可碍于身份限制，又不敢妄言。 朱标灵机一动，笑道：“老方，看你这样子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方进连忙躬身回道：“殿下，事关宗室待遇，可不是臣能够妄言的！” 他虽然性格耿直了一些，也深知明末的财政被宗室待遇所拖垮，但如今洪武皇帝一言九鼎，连马皇后的劝说都没用，何况是他？ 最基本的眼色方进还是有的。 然而深知方进底细的朱标哪能让他如愿。 他轻轻一笑，继续说道：“老方，你明面上虽是我的东宫侍卫，但私底下却如同我的兄长。今日不是在朝堂，而是私下闲聊，你大可畅所欲言。” 朱元璋看着朱标，严肃的脸庞上不禁闪过满意之色。 在他看来，作为一个上位者必须有一套自己为人处世的方式。 如必须善待自己的厨师，才能保证所吃食物的安全，还得善待自己的侍卫，在未来遇到危险之时，人家才会第一时间不顾自身安危的挺身而出。 在朱元璋看来，朱标的这些话语，显然是为了收拢侍卫的人心。 “方进是吧，标儿如此重视你，想必也有过人之处，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好了，咱不予追究。”朱元璋淡淡地说道。 他如今刚登基不久，也想当一个仁慈的明君，和将来发动四大案时期的洪武皇帝截然不同。 彼时，皇长孙，马皇后，以及太子的先后离世，使老朱变得越发暴虐起来。 方进闻言，心中嘀咕道：皇上和太子既然都如此说了，我不妨将心中的想法稍微透露一些，也好加深自己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印象。 他便躬身而道：“皇上，太子，臣是这么想的。皇上是开国之君，自是英明神武，几位皇子殿下也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 朱元璋微眯着眼睛，时而轻抚着自己的胡须，十分受用。 历代帝王当中，老朱算是最为重视皇子教育的人之一。在他看来，只有皇子优秀了，朱家的江山才会稳固。 可一向贤惠而又聪慧的马皇后闻言后，皱着眉头，眼里却有些许异色抹过。（根据历史记载，当马皇后逝去时，秦王朱樉并未表现得很伤心，甚至在封地大肆为女儿购置嫁妆，也有一些史书记载马皇后真正所生的皇子只有懿文太子朱标一人。本书的设定，也只有朱标是马皇后亲生，老二、老三、老四为马皇后所扶养。） 她虽是千古贤后，但亲子和养子之间，终究是亲疏有别。 马皇后看来，皇位的继承人也唯有朱标一人。 她的那些养子平庸一些，也忠厚老实一些，然后富贵平安的过完一生，是最好不过的结局。 最担心的是，她的那些养子因为太过优秀，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马皇后的这些细微表情，正春风得意的朱元璋没有发现，但朱标和方进都捕捉到了。 “看来穿越者都是自带洞察力远超别人的天赋。”朱标注意到了方进的神态，心中暗道。 他知道方进的底细，则会特别留意。 反之，方进则不会，因为他一直认为朱标还是历史上的那个朱标。 方进一边琢磨着马皇后的想法，一边说道：“在臣看来，以大明皇子之身份，比之那些藩国之王，肯定来得更为尊贵！” 朱元璋尚未明白方进的话中之意，朱标却是抢先一步，故意抚掌笑道：“孤的那些皇弟，自然比那些藩国之王更为尊贵！” 他已然猜到了对方的目的，于是顺手推舟做出一副长兄偏袒弟弟们的姿态。 …… 第三章 老朱政策的全面升华 大明皇子是否比藩国之王尊贵，或许在一向对自己儿子疼爱有加的朱元璋看来，的确如此。 但事实却是另外一种情况。 大明的分封和西汉时期的分封截然不同。 后者是裂土封国，藩王在封国是真正的一国之主，可以调动诸侯国内所有资源，包括任命官员，收取赋税，拥有家臣等，权力极大。 前者则是分封而不锡土，藩王的地盘不过一府之地，又没当地的治理和官员任免权，受到了极大的制约。 所以建文帝朱允炆削藩时，那些手握重兵，又地位尊贵的藩王，却丝毫没有抵抗能力，随便按一个罪名，便非常干净利落地被朱允炆拿下。 朱元璋第十二子湘王朱柏更是被逼得携全家自焚。 以亲王之尊，受到如此羞辱，自然毫无尊贵可言。 试想一下，如果朱允炆想对那些藩国之王动手，可做不到如此易如反掌，人家至少会举全国之力反抗挣扎一下。 所以大明亲王之尊贵，是不及藩国之王的。 此时的朱标，乐于当一个糊涂人。 朱元璋也对朱标刚说的话语十分满意。 然而，一向快人快语的马皇后却是冷不丁地拨了一盆冷水，哼了一声道：“说得倒是好听，人家藩国之王再怎么也是一国之主，在自己藩国之内，统领军政大权，说一不二。重八，难道你真有以为大明皇子比他们更为尊贵？”云九小说 朱元璋顿时语塞，马皇后所说，的确没毛病。 方进微低着头，眼神里流露出恍然之色，而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自然知道，朱标这太子之位十分稳固，只要不英年早逝，无人能造成威胁。 可如今大明初立，而朱标被分封为皇太子不久，朱元璋对待每一个皇子都是尽心尽力地进行培养，马皇后这个当亲妈的不可能一点忧虑都没有。 毕竟《皇明祖训》完成时间是在洪武六年。 朱标是马皇后唯一所出，是嫡长子，至于二子朱樉，三子朱棡，四子朱棣由马皇后所抚养，虽不是她所出，但也等同于嫡子。 “老方，你拿皇子和那些藩国之王对比，到底是何意。”朱标是明知故问，但脸上却是充满了十三岁少年特有的好奇和憧憬。 方进不知自己落入了朱标布好的坑里，躬身道：“皇上、皇后、太子，如今大明兵锋正盛，曾经横行天下的蒙元骑兵，都被我们大明军队打得落荒而逃。” “那么臣就在想……” 以朱元璋之精明，到了这一步基本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他面色一凝，严肃地说道：“如今的大明军队，的确是所向无敌，但大漠无边无际，而伪元骑兵又来去如风，终究不能大意。不过你的意思，是让咱用大明军队灭了那些藩国，然后让咱的那些皇子去当藩国之王？” 方进回道：“皇上，那些藩国紧靠着大明啊，他们嘴上说仰慕咱们天朝上国，但实则是狼子野心！想想历史上，一旦咱们中原王朝出现了动乱，他们必然会趁机侵占我们的土地，抢夺我们的百姓。” 说到此处，他的情绪越加激动起来：“既然如此，这藩国之王的位置还不如由大明的皇子来担任！” 朱标见缝插针，添油加醋地说道：“老方说得不错，我们大明周围的这些邻国，地方虽小，但狼子野心的确不容小觑。比如那高丽国，趁着我们大明和伪元交战之际，趁机侵占了不少土地。” “何况那高丽中北部的汉四郡，在汉代可是我们华夏故土。” 他对那半岛上的人可没有好感，不止眼红华夏的土地，还总是想抢你的农历新年。 此时此刻，朱元璋尚未颁布十五个不征之国。 在原来的历史上，直到洪武二十八年，朱元璋才将朝鲜、日本等十五个海外国家作为不征之国编入修改版的《皇明祖训》。 老朱是真不想打下那些国家吗？那可未必！ 但想想当时的环境背景，这只能是一种不得已的选择。 彼时，太子朱标英年早逝，而战功卓越的淮西勋贵已经被老朱团灭，敲定的继承人皇太孙朱允炆又重视文人，以朱元璋的眼光，自然也十分清楚自己这个孙子顶多是一个守成之君，是当不了开拓之主的。 加上北元还虎视眈眈，朱元璋存着交好之意，将那些国家列为不征之国，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若是太子朱标没死，淮西勋贵尚存，不征之国或许还会有，但不可能有十五个之多。 至于朱允炆，这小子在位四年期间，心思全放在怎么对付他的那些叔叔身上，哪想过开疆拓土。 短短一瞬间，朱标便想明了前因后果，悄悄观察着老朱的神情，心中暗道：“父皇是心动了。” “这想法倒是新颖，我的那些孩子完全当得了藩国之主！”马皇后见朱元璋尚在沉思，便果断开口了。 若是皇帝的其他儿子，的确比较优秀，倒不如直接送他去当统领一国的藩国之王。如此一来，以基本绝了登上大明帝位的可能性。 她悄悄地打量了朱标一眼，心中暗道：标儿如今虽然不过十三余岁，可我也不知道他将来能活多久。他的体质虽说算不上弱不禁风，但和重八比起来终究差了不少。 如果将来那些有本事的皇子都去外面当了藩国之王，留下的也只图当一个闲散王爷的平庸之辈，那么将来即使朱标英年早逝，当皇帝的也会是她的亲孙子。 “马皇后这是同意了！”方进闻言，也是心中一喜。 他已然猜到了其中缘由。 毕竟史书记载有出入，而真正是马皇后所出的皇子唯有朱标一人。 方进趁热打铁，继续说道：“皇上，皇子坐镇周围藩国，那等于在拱卫大明啊！” “皇子坐镇藩国，来拱卫大明！”朱元璋喃喃而语，眼眸里有精光流露。 一旁的朱标也做出了一副沉思模样，心中却在直呼：好你个老方，直接将老朱未来的政策升华了。 他知道朱元璋在等皇子成年后，便分封藩王于边塞，以来拱卫皇室。 这方进则提出皇子坐镇藩国，来拱卫大明，直接升级了老朱的政策。 …… 第四章 一切为了大明的国祚 如今大明初立不过一年，朱元璋也正值壮年，意气风发，而那些皇子更是未成年，他根本未考虑过关于分封藩王来拱卫大明的事宜。 然而有些东西是相通的。 即使老朱未曾想过，但一旦被人提起，就会找到认同感。 所以方进提出这个建议后，朱元璋大有一种茅塞顿开，找到了知己般的感觉。 他最在乎的便是这大明天下，深怕被野心之人所窃取。 分封诸王来拱卫皇室，好办法！ 只是咱的儿子们还小，咱一定会要活得久一点，等儿子们长大。 老朱的内心活动是丰富的，但依然保持着严肃的面容，说道：“方进，你说得固然有几分道理，可是还有一点你想过没……”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咱在位的时候，的确不用担心，将来标儿在位了，多半也不用担心。” “可是百余年之后，万一大明出现了动乱，那些藩国之王即使是大明皇子之后，也可能会趁虚而入，侵占我们大明的土地。” 方进早已经也准备好了说辞，连忙下跪道：“陛下，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到了那时候，即使真发生了那种情况，这土地也好歹落入了大明宗室的手里，那也是您的子子孙孙，这不比现在被那些番邦蛮夷给侵占来得好？” “万一朝内出了如王莽之流的乱臣贼子，这些外封的藩王还能兴兵讨伐！”方进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 这不就又是一个“清君侧”的升级版吗。 “老方这家伙为了推广他那套封王于海外的理论，故意投父皇所好，用这些说辞来掩饰。”朱标在心中想着，对于他的想法可是一清二楚。 朱元璋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 一边的朱标，则是单手拖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方进的话语。 这对父子，一个是自然流露，而另一个纯粹是演的。 在朱元璋尚未回答时，朱标突然站起身子，略带反驳的语气说道：“老方，你有点冒进了。如今，北元尚存，他们才是我们大明的心头大患。你说得那些藩国，实力虽然不及北元，但也不是不堪一击的。” 说到此处，他的手指重重敲打着桌面：“如今，实在没必要再给大明树立太多敌人。大明初立，实在是不适合穷兵黩武。” 好了，问题已经抛给你了，怎么解题看你的，孤是懒得动这个脑筋。 方进哪知道这是圈套，连忙回道：“目前的确应该以对付北元为主，但那些藩国有强有弱，将来有机会我们可以先朝较弱的藩国下手，然后再选能力出众的大明皇子为藩国之王。” “那些实力较强的藩国，我们再徐徐图之。” 嗯，火候差不多了。 朱标暗暗观察了一眼老朱，回道：“此事还是父皇说了算。孤的那些皇弟，如果不愿意在大明内当一个富贵王爷，而是要统领一个藩国，孤也不会阻止。” “孤是长兄，信得过这些弟弟！” 他说得是大义凌然，长兄姿态显露无疑。 方进见状，心中也是钦佩不已。 朱标不愧是朱标，这气度和自信，怪不得在历史上那蓝玉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燕王朱棣有谋反之意”，对方都丝毫没放在心上。 史上第一太子，果然名不虚传！ 唯一的缺点，就是死得太早。 方进开始期待，一个长寿的朱标，在自己的辅佐下，大明的这艘大船将会驶向何方。 坦诚地讲，虽说他前世是一个明粉，但要自己去辅佐善于权谋的嘉靖，或者刚愎自用的崇祯，他也是不情愿的。 哪怕是前面的千古一帝洪武皇帝，可想想将来的四大案，方进心里还是有些发寒。 燕王朱棣，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辅佐对象，但和朱标相比，犹如萤火与皓月，他也只能靠别站了。 沉吟许久的朱元璋，也终于缓缓开口说道：“此事的确有可行性，但咱的儿子年纪还小，将来再详议。” 如此说，也算是结束了此次的谈话。 然后，朱标便陪着父皇母后，一家人安稳的吃了一顿晚饭，便起身告辞，带着方进返回了东宫。 朱标的住处，是位于东宫的承乾殿。 这新建的宫殿富丽堂皇，四周雕刻着各种龙凤图案，四根盘龙殿柱支撑着大殿，六层台阶之上有一个书案座椅，便是属于大明皇太子的专属座位。 朱标慢慢走上前坐下后，俯视着方进，笑道：“老方，没想到你不仅武力出众，这见识也远非普通侍卫能比。孤还年轻，又才疏学浅，将来还望你多多赐教。” 他是太子，便是国之储君，上位者的姿态该摆还是得摆，不会因为对方是穿越者而有所收敛。 “臣惶恐，来日一定会尽力辅佐太子！”方进连忙毕恭毕敬地说道。 他显然认为自己刚刚露的那一手，已经在太子朱标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时候，有一个太监端着茶杯走了过来，小声说道：“太子爷，这是刚泡的热茶，温度刚好，您尝尝？” 朱标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回道：“李忠啊，你给方爱卿搬一把椅子。” 那太监李忠身体有些肥胖，脚步倒是不慢，很快将一把椅子搬到了方进面前。 “谢太子殿下赐座！”方进行了一礼后，便坐下。 朱标淡淡笑道：“老方，这里没有外人，你实话实说，封大明皇子于藩国的想法，是担心孤坐不稳这个太子之位吗？” 他的身边，宫女所站位置数丈开外，朱元璋也不会对自己的嫡长子安排眼线。 至于站在他身边的贴身太监李忠，更不会乱嚼舌根。 明初的太监，地位底下，这李忠敢在外面乱说话，下一刻就是人头落地。 方进闻言后，暗道：太子殿下终究是年轻，又是古人，目光可没有我长远。 不过换一个角度，自己是朱标近臣，将来朱标登基了，他也必然水涨船高。 所以自己为太子排忧，也是分内之事，对方这么想也是正常的。 于是，方进也顺水推舟地说道：“这也是一方面原因，毕竟臣是殿下的人，为殿下考虑是理所当然的。” 殊不知，他又落入了朱标的套路里。 “哈哈，老方啊老方，你就对孤这么没信心！”朱标笑着，并用手指指了指他。 “臣不敢！” 方进连忙起身，惶恐地说道。 “坐下，孤没有怪你的意思！”朱标又摆了摆手说道，“你刚才说这是一方面原因，那其他原因呢？” “为了延长大明的国祚！”方进脱口而出。 …… 第五章 懵懂的小朱棣 朱标只是轻轻一甩鱼钩，这鱼就上钩了。 “大明的国祚？”朱标喃喃而道，重复了一遍。 他故意沉吟了一小会儿，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前元的例子？当时蒙古帝国第三任大汗蒙哥死于钓鱼城，导致铁木真的子孙们开始挣家产。偌大的蒙古帝国便四分五裂！” “只是……”朱标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这样有一个好处，即使伪元灭了，但蒙古汗国尚存，铁木真的那些子孙在异域他乡依然称王称霸。” “太子殿下，的确如此，蒙元便是最好的例子！”方进赞同地点点头。 他其实想举例的是后世的西方殖民，如那些盎撒人消灭原住民所建立的国家。 方进觉得朱标并非后世之人，又不知道那些盎撒国家，举蒙元的例子再合适不过。 朱标脸上沉吟着，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因为两人都是穿越者的缘故，在想法上是有着相通之处的。 让他去办事，朱标也无需担心对方会阳奉阴违。 “老方，你的脑子很好使，这想法的确不错。”朱标先是表扬了一番，然后又故作忧虑地说道，“孤是太子，将来也会坐上那个位置，你明白的。” “臣明白！” “孤将来也会有儿子，很多的儿子，所以历代帝王遇到的头疼事孤迟早也会遇到。老方，你的想法倒是给了孤一个新的思路。”朱标轻叹一声，“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手足相残，当爹的最怕遇到这种情况。” “是呀，就怕这个！” 方进也果断附和着，心中暗道：如今才洪武元年，《皇明祖训》还没成书，嫡长子继承制也没定下，太子有这个担忧也正常。 这时候，有宫女匆匆忙忙过来传讯，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联袂来访。 朱标心中一动，便暂停了这一次“两个穿越者之间的交流”，将这三个弟弟唤入了大殿之内。 此时，除了他本人被册封为皇太子外，其余皇子都皆未封王。 “三位弟弟，你们不好好读书，来找为兄何事？”朱标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问道。 他的目光在四弟朱棣身上逗留了一小儿会。 前世的明代影视剧曾提到，朱棣年幼时曾随徐达北伐。可此时的朱棣才不过八岁，显然是影视剧夸大其词。 朱标又漫不经心地将注意力转向方进。 那家伙也果然正悄悄地打量着朱棣，毕竟永乐大帝的名声如雷贯耳，任何一个穿越者都想一睹究竟。 只是如今的朱棣，不过还是一个顽劣的孩童，丝毫看不出帝王气质。 “大哥！”首先开口的是老二朱樉，嘻嘻一笑，“听说咱们大明的军队打了胜仗啊，徐达叔叔真是厉害呀！” 老三朱棡也激动地附和着。 “大哥，我以后要跟着徐达叔叔从军，向他学习打战的本事！”最后开口说话的朱棣，却是最有气魄的。同时还用力握了握拳头。 那坚毅的脸色，还有决心十足的语气，让一旁的方进也闪过一丝异色。 “我这四弟果然不简单。怪不得将来，老二和老三在自己的封地搞得怨声载道，唯有这老四将自己的封地北平治理得井井有条。” 朱标想了想，嘴上回道：“你们三人来找我，莫非是让为兄去找父王，允许你们学习一些带兵打战的本事？” 他顿了顿，随即语气有些严肃：“谁的主意？” 朱棣果断向前垮了一步，回道：“大哥，这是臣弟的主意，二哥、三哥，都是被臣弟喊来的。” 不过在说完话后，他低着头，显着有些拘谨，显然这位长兄平时里在他身上留下了极为威严的印象。 “二弟、三弟若是有这个心思，为兄的确可以跟父皇进言，至于四弟你，如今年龄还是太小，再等几年吧。”朱标说话间，突然指了指身边的方进，继续道，“四弟，这位方进方兄，能文能武，跟我之间也是亦兄亦师，是我们大明不可多得的一位人才。” “你有时间就跟他多多请教。” 朱棣睁大着有些懵懂而又天真的双眼，然后有些呆滞地朝着方进行了一礼。 这是啥情况，他明明是来求大哥帮忙，让他学习一些行军打仗的本事，却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朱标没有理会正在发呆地朱棣，而是微笑地对着方进道：“老方，我这位四弟以后就麻烦你教导一下，尤其是你刚刚向孤传授的那几个点子，让我四弟好好学学。” 说罢，他还故意眨了眨眼睛，嘴角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方进在听懂了朱标的话外之音后，连忙回过神说道：“臣遵旨！” 他明白，太子殿下这是想把四皇子朱棣培养成藩国之王，有朝一日远离大明的权力中心。 真不愧是史上第一太子啊。 方进清楚，据史书记载洪武朝的四大案，除了蓝玉案之外，其余三大案都是朱标亲自审理的。 太子朱标绝对算不上心慈手软之辈，该发狠的时候是绝不会犹豫，要不然那些皇子，满朝文武以及勋贵哪会对这位储君如此服服帖帖。 朱标的眼光也不错，这三位皇子，他一眼便看出了四弟朱棣是出类拔萃的。 方进的心里很是满意，看向朱棣的眼神饱含深意。 燕王啊，永乐大帝啊，看我将来怎么调教你，让你当一个威武霸气的藩国之王，至少那几年的猪食是不用再吃了，也不用再装疯了。 你不用谢我！ 朱标送走了三个弟弟后，也支开了方进，独自一人呆着。 其实对于这位四弟，他的情绪自始至终是复杂的。 后世研究明史之人一直说朱棣非常敬重朱标，可你给我解释一下《奉天靖难记》是怎么回事？ 你要丑化朱允炆也就算了，毕竟他逼人太甚，可你怎么连我这位好兄长，也黑地体无完肤呢？ 什么朱元璋独爱四子，与长子却是矛盾重重，三次想废太子朱标，立朱棣为太子，这简直是荒唐到了极致。 “孤必须要活得久，要活得比四弟还长寿才行。” 朱标突然起身，喊道：“来人，起轿，去太医院！” …… 第六章 太医院的小神医 朱元璋在建立大明的同时，也是第一时间建立了太医院。 古往今来，哪个帝王不想长命百岁？ 宫廷太医的好坏，也决定了皇室子弟能否活得长久。 明代的太医是世袭制度，也就是说爷爷是太医，爸爸是太医，你是太医，你儿子会是太医，将来你孙子也会是太医。 朱元璋的想法很简单，如今能成为大明太医之人，那医术水平是全国最好的。如此珍贵而高深的医术，自然会视同传家宝一般，父传子，子传孙，代代相传下去，可不会轻易外传。 所以站在老朱的角度，如此规定并没问题，也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 实际上高深的医学往往需要积累，这一点看似简单，但这个时代的人却不容易理解。毕竟哪怕三百年后，十七世纪的英王查理二世在生病时，用的竟然还是放血疗法，如此愚昧。 相比较之下，早了三百余年的朱元璋，反而显得睿智了许多。 朱标在带着一群侍从前往太医院时，却没有喊上方进，而是让他和自己的四弟朱棣多多熟悉。 如今的太医院院使为孙守义，本是前元时期知名的御医，被朱元璋礼遇后，成为大明的太医院院使。 毕竟好的太医，自然深受任何帝王重视。 这孙守义官职从五品，而且不属于六部管辖，由皇帝直接统领。 朱标觉得自己想活得更久，甚至长命百岁，那必须在太医院方面动脑筋。 所以他悄悄安排的第二位穿越者，便是这位太医院院使之子孙思文。 反正根据老朱的安排，太医院的二代们迟早要子承父业。 孙子文的原身是三甲医院的主任医生，因为车祸意外身亡，于是便被朱标选中成为给自己打工的对象。 他自从被册封为皇太子后，一年时间里共给自己安排了两个穿越者，一个是贴身护卫方进，一个是太医院院使之子孙思文。 双管齐下，那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身体健康便能够保障。 一定要活得够久，不止他要当皇帝，子子孙孙也要当皇帝，绝不能像原来的时间线，几乎断绝了子嗣。 在朱标带着手下离去时，方进带着朱棣从殿里走出，望着太子的背影，摸着下巴沉吟道：“难道朱标是身体不舒服，才这么急急忙忙地去太医院。可这不应该太医院的人过来吗？” 其实他前世作为安全人员，在海外闯荡了这么久，也懂一些医理。 只是如今方进作为东宫守卫，擅自替代御医给太子看病的话，朱元璋得知后暴怒之下多半会将他给剥皮实草。 朱标啊朱标，你一定要活得久点。 我这一世的富贵，还有那些远大抱负，都得靠你实现。 “方大哥，大哥是让我跟你学一些本事吗？”如今不过八岁多的小朱棣，眨了眨天真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方进回过神，摸了摸小朱棣的脑袋，嘿嘿笑道：“四皇子殿下，你有兴趣了解下大明之外的世界吗？” “大明之外的世界？”朱棣低声重复了一句，回道，“不是荒漠就是海洋，还能有什么？” 大本堂的教书先生，便是这么和他说的。 方进摇摇头，笑道：“殿下，此言差矣。大明之外的世界很大，而且不少地方物产丰富，土地肥沃，一年四季如春，甚至连稻米也能有三熟。” “还有数不清的江河可以提供鱼虾，树上有摘不完的果子，当地全是未开化的土人，好吃懒做，哪怕不务农都不用挨饿！” “我们大明或许只需出数千的精英士兵，便能征服大片大片的土地。” 朱棣听后，微张着嘴巴，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大明之外的世界，竟然有如此多的富饶之地！” 不知不觉，一颗小小的种子已经在朱棣的心底种下，终有一天会开花发芽。 方进伸出手掌，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朱棣的肩膀，笑道：“殿下，那些肥沃的土地可等着你去征服呢！” 小朱棣的眼神，有异彩闪过。 …… 另一边，朱标坐着轿子来到了太医院。 他之所以将方进留下陪着朱棣，原因很简单：王不见王，两位穿越者还是不要见面为好。 至少目前应该这样。 要不然一旦爆发出了火花，那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太子殿下，你怎么亲自来了！你身体若有不适，直接派人传信，臣立马派御医前往。” 储君亲临，身为太医院院使的孙守义自然要亲自出来迎接，有些慌忙地说道。 朱标在受了一礼后，也没摆架子，直接从轿子上走下，笑道：“孙太医严重了，孤来太医院只是找孙兄有些事。” 他嘴里的孙兄，便是孙守义的长子孙子文。 这小子不过弱冠年龄，但一身医术已经出神入化，连他父亲院使孙守义惊叹不已，为自己儿子在医学上的天赋，自豪不已。 孙守义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的长子用不了几年，这一身的医术将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过自己。 短短时间内，孙子文的小神医之名便传遍了大明宫廷。 当时老朱得知此事时，开怀大笑，对着马皇后和朱标，还极为得意地说道：“咱当初制定太医院子承父业的规定时，你们还反对。现在你们看到了吧，这真正厉害的医术，那些太医啊，只会传授给自家人。” 这就好比他的皇位，也只能传给自己的嫡长子，亲王之位只能给自己的其他儿子。 至于异姓之人，活着就别想封王。 在朱元璋看来，孙子文这个小神医能如此厉害，多半还是他父亲太医院院使孙守义倾囊相授的原因。 当然这真正原因，其实只有朱标一人知道。 太医院院使孙守义在听闻朱标称自家儿子为“孙兄”时，心中也是狂喜。 眼前的太子，在朝野内外，文武百官之中都颇具好评，有仁义之名，又和自家儿子关系密切，将来朱标一旦荣登大位，那么自己的家族也必将飞黄腾达，哪怕封爵也是大有可能。 ...... 第七章 秘制金疮药 朱标便在太医院守卫的领路下，来到了一间药房前。 当他刚踏入大门时，便有一股浓烈的药草味扑鼻而来。 “这家伙是又在鼓捣什么新药了？”朱标捏了捏鼻子，心里疯狂吐糟着。 哈哈~ 这时候，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从屋内传来。 “这新药终于配置了出来，我大明将士的伤亡将大大减少。”孙子文极为激动地喊着。 朱标皱着眉头，跨过了大门，进入视线的是一个身材瘦长的年轻男子，浑身上下的衣服裤子，没一处地方是干净的，都沾上了药草或者药汁。 太医院院使孙守义见到这一幕，面色一黑，斥道：“子文，胡闹什么，还不见过太子殿下！” 孙子文回过神，这才发现太子朱标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便咳嗦了一声，连忙行了一礼。 朱标摇摇手，笑道：“孙兄，此处不是官方场合，无需多礼。倒是孤比较好奇，你这是研制出了什么新药，如此激动。” 孙子文立即回道：“太子殿下，这是我秘制的金疮药，对于恢复刀剑的伤口有着奇效，哪怕被大炮火枪伤到，也有着不俗的效果！” 说罢，他手里抓着药递了过来。 秘制金疮药？ 朱标低头一看，脸上闪过惊异之色，同时眼眸有喜色流露。 他幸亏是低着头，旁边之人都未发现异常之色。 “灰黄色至浅棕色黄色的粉末，具特奇异的香气，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云南白药吗？这小子，竟然将这药给研发出来了。” 在原时空，云南白药正式上市出售都要等到民国年间了，并且这名声是一炮打响。 朱标压制住略显激动的心情，缓缓而道：“孙兄，此药若真有你说的功效，那便是为大明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哪怕父皇给你封爵也不过分。” “殿下……”孙子文或许太过得意，加上那傲娇的性格，竟然情不自禁地开始吟诗一首，“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 一旁的孙守义听到儿子如此说，自豪感油然而生，还激动地一拍手掌：“好诗，真的是好诗！” 唯有朱标的眉头悄无声息地跳了跳，幸亏他定力不错，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还好这次没带方进那家伙过来，要不然这卧龙凤雏碰面了，后果完成是不堪设想。 “诗的确是好诗。不过孙兄，此药能大量生产不，毕竟如今徐达大将军正在北伐，这伤亡肯定不会低。”朱标没在这首戚继光所创作的诗上纠结，而是迅速切入了下一个话题。 “尽量，尽量，我会让太医院尽量多生产一些，人手不够再从外面招一些。”孙子文想了想后，回道。 “那便好。”朱标点点头。 他此行，只是想找孙子文闲聊，顺便探讨一下如何延年益寿的秘方，却碰到了意外的收获。 “殿下，此药是臣所独创，如今还未取名，要不让殿下来取个名？”孙子文虽然性格豁达而开朗，有些不拘小节，但前世能混到三甲医院主任这个级别，该有的觉悟也是不会少的。 “取名？”朱标摸着下巴沉吟着。 这云南白药是一点也不白，色泽上呈现由浅至深的黄色。 “那便叫大明皇家金疮药吧，乃天下第一等的金疮药。”他一摆衣袖，淡淡地说道。 既然刚刚对方已经提过，这是他秘制的金疮药，那取名时还是包括那三个字较好，不露出任何马脚即可。 “太子殿下，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孙子文在听到新药的命名后，不疑有他，又拱着手小声开口道。 “孙兄，你立此大功，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只要在孤的能力范围之内，孤会尽量满足于你！”朱标双手背负，神情悠然地回道。 上位者的气质显露无疑。 虽然如今他们身处私人场合，但既然聊到了公事，该摆的架子还是得摆。 储君也是君。 “是这样的，臣这秘制的金疮药完全可以向外出售，想必销量也会不错。至于这药的股份，陛下拿六成，太子殿下拿三成，臣就拿剩下的一成。” 孙子文很自然地说着，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疼惜之意，似乎觉得做出如此巨大让步，是理所当然一般。 至于一旁的孙守义，脸庞上有纠结之色闪过，眼神流露出十分不舍的样子，可又不敢出言反驳。 两者对比之下，看来这穿越者的格局果然与众不同，不会掉到钱眼里。 毕竟有皇帝和太子保驾护航，这个秘制金疮药在整个大明都将畅通无阻。 此刻的文官集团还是很老实的，不会像明中后期直接跳出来大叫“不可与民争利”，天天盯着皇帝手里的三瓜两枣。 纵观整个明朝，始终处于官营经济和私营经济的角斗之中，从而不断内斗，导致国力衰退。 他必须得吸取教训。 朱标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孙子文此举，显然是想将自己的利益捆绑在自己和父皇身上，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 他从之前让朱标命名，再到如今想拉他们父子入股，简直是步步相扣，一环接着一环。 看来这小子也不光只会抄袭后人诗词，眼界手段也是可以的。 “孙兄，此事以后再说，还得先看看这药对我大明士兵是否真的有奇效。还有……”朱标指了指孙子文手中的那些粉末，说道，“此药的配方为我大明最高机密，以防止他人觊觎。” “臣遵旨！”孙子文连忙应道。 他这第一步的计划，算是初步成功了。 虽说自己和朱标的关系不错，私下里朱标也称呼他为“孙兄”，可人家作为皇太子，身边围绕的人那可太多了。 如果自己不能时刻在太子殿下面前保持曝光，久而久之对方未必会将你放在心上。 孙子文如此做，自然是希望能在朱标心里加深印象，可他哪里知道自己早被这位皇太子重点关注了。 处理完此事后，朱标特意支开了旁人，除了一些侍卫留在几丈开外，身旁唯有孙子文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