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小知县》 第1章 重生当知县 林峰此时感觉一阵阵的眩晕,身边还有人在不停的摇晃着自己的胳膊,差点快要被晃吐了。 耳边还有人在不停的呼喊自己,“峰儿你赶紧起身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再晚就赶不上了三日后的上任大典了,哎呦我的儿啊!” “这可怎么办啊?那老郎中靠不靠谱啊,我们这样都喊了三天了,孩子也没反应,不会骗我们的吧?” 此时。 林峰使出全身的力气睁开了沉重的双眼,这才看清,是自己面前的两个老人在摇晃自己。 “咳咳...”一声咳嗽瞬间吸引了二老的注意力。 老妇人看着林峰醒来,激动的搓着手眼里满是泪花。 哽咽着长出一口气,“呼....终于醒了,哎呦,我的儿啊你可终于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整整三天时间。” “我差点以为,以为你....还好,还好你现在醒了过来。” 刚醒来的林峰,只感觉脑子再次陷入头昏目眩当中。 关于另一个林峰的记忆,此时全部汹涌进了林峰的脑海里,“嘶...好疼!”林峰瞬间抱住自己的脑袋,再次仰面倒在了坚硬的木床上。 两老人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疼惜不已。 “我儿这究竟是怎么了?他这刚刚中了进士,可别....”老汉没有往下继续说下去,他怕自己说出来,这事就真的会向自己想的那方面去发展。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我儿乃是宰相根苗怎么会有事!”老妇人拿出帕子给林峰擦拭满头的汗水。 头疼欲裂的林峰悠悠的缓了好一阵,才算是缓过那阵痛感。 才刚刚苏醒过来的他,就震惊的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好像穿越了! 这里是一个历史上没有的国度,资源贫瘠发展极其落后的耕种时代,林家在林家村算是大家族,集全族之力这才供出了一个进士出身。 前身中了进士榜二甲第十名,在小小的沪县已经是很出彩的一个好成绩,三日后就要去陵县上任做知县。 也就是俗称的县长,属于是七品芝麻小官。 林峰看着自己面前前身的父母,心里五味杂陈。 死前的林峰已经是一方富豪,公司市值近千亿却被自己的亲人背叛,身死在荒野不明之地,可命运就是这么神奇,他竟然再次在别人的身体内重生了过来。 事已至此,林峰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好好的过好接下来的生活吧! 思及此,林峰脸上也有了笑意。 “父亲母亲,我没事,咱们这就准备启程吧!”说完就跟没事人一样下了床,穿上长衫往屋外走去。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林家众人只能摸黑启程。 林家总共六口人,父母跟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小妹,这次举家搬去陵县,村里上下都是欢喜交加,给林家送了不少东西,熏肉腌菜什么都有。 一家人在村口跟乡亲们挥手告别。 整整三天时间,都在星夜兼程的赶路当中。 马车颠簸的林峰一个大男子汉都快要散架了,他坚持要下来跟跟车走路,可林峰从小体弱,没走多久脚底就起了水泡。 林峰简直无语望天,这才明白什么是大庆国真正的读书人。 这一路上林峰想了很多,他打算在自己任职期间为一方百姓做真正的实事,彻底改变整个陵县闭塞的交通。 可越往陵县去,看到的就越是贫瘠的土地,现在是初春可田里却是一片荒芜,看样子农户们根本就没有要播种的意思。 难道是陵县不出稻米? 可自己所在的沪县都出稻米,陵县怎么可能不出? 林峰越走近陵县,心里的疑惑就越多。 第三日的下午,林家众人才堪堪抵达陵县县城。 刚进县城。 站在土坯堆砌的城墙根下的两个身穿长衫的男人,就迎面朝着林家马车走了过来。 一人温声开口询问 ,“敢问,这是林大人的车驾吗?” 林家大哥林东,立马跳下车拱手回话,“舍弟林峰,前来任职知县一职,敢问二位如何称呼?” 那两人一听,笑的更加和善了一些,“林大人快请快请,下官名叫朱保真任本县县丞一职,下官身边这位是王开实任主簿一职。” 林峰此时也跟着下了车,“二位大人,久仰大名。”他拱手一礼,丝毫没任何的官架子。 朱保真王开实二人那里敢受林峰这一礼,纷纷侧身让开,“林大人客气,赶紧请进,府衙已经收拾停当即刻就能入住。” “今晚大人好好歇息,明日陵县的几个商户在福满楼为大人设接风宴,还请大人赏光。” 林家大哥听到这话,赶紧用手肘拐了一下自家弟弟。 还小声的在他耳边说,“赶紧答应下来,这可是个跟商贾们打交道的好机会,他们手里露出来的钱财,就能为县里搞不少事情,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糊涂。” “商贾们想要在县里挣钱,那就必须要跟你搞好关系,我知道你不屑跟他们扯皮,但整个知府每年拨下来的银两很有限,光靠那点银两维持最基本的都不够...” 林东的一番话,林峰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商贾们的钱财是来的最轻松的,县城没有银钱那就只有在他们身上出,那看来,这一趟就是必须要去的。 听听他们各方的意见,问问他们的具体想法,融合各方的意见再做进一步的规划。 想到这里,林峰笑着应了明日的接风宴。 随后,一群人说笑着便走向了县衙府邸。 抵达县衙,朱保真带着林峰在县衙里简单的转了一圈,整个县衙前面是审案的公堂跟各房办差地点,后面是一个小院用来林家一家居住。 这小院虽小却五脏俱全,林峰被林东带去了属于自己的书房,书房很大还有茶室可会客。 小院后面有一个偏房作为灶房跟水房,看着有些破败的房屋,其实这比林家之前的房子也好不了多少。 林母却表现的很高兴,跟小女儿林娇娇欢欢喜喜的收拾擦洗着灶房,准备一会给一家人做个手擀面垫垫肚子。 晚间。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面,林峰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第2章 接风宴 用惯了自来水跟淋浴的林峰,在这古代还真有些不习惯。 他洗了脸就直接去了书房,开始翻看近来几天的公文,这些消息都是一个月或者三个月之前的,看着手里的公文,林峰的眉头越皱越深。 陵县不仅土地贫瘠消息闭塞,就连交通工具都没办法很难通行,这样的穷地方,想要通过发展来解决,在他看来短时间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近午时。 朱保真就赶着马车来接林峰前往福满楼赴接风宴,孔武有力的大哥林东必然跟随在林峰左右。 福满楼是整个陵县最大的一家酒楼,整个府城最有实力的商家徐东来名下的产业。 刚到门口。 一众膀大腰圆、穿着华丽的人就迎了出来,林峰远远看去竟然有二三十人之多。 众人客气的笑着拱手道:“林大人,久仰大名!” “知县大人快请快请,大人真是年轻有为...” 一阵寒暄之后,众人簇拥着林峰进了福满楼,径直上了酒楼第二层。 看样子,整个酒楼的第二层今日都被他们给包了下来。 三个大桌上摆的满满当当,却并不是菜,而是各种礼盒,这一幕让跟在后面上楼的林东看得眼皮直跳。 他听林峰说过一句话。 当官难! 当清官更难! 之前看他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一看,这句话还真的是林峰说的那样。 他终于相信,在整个大庆国内再清廉的官员都有被腐蚀的一天,现在这句话真的应验了,此时再看林峰,他正跟众人有说有笑的闲聊起来。 林东看到此处眉头紧锁,他深怕自己那性子软的弟弟做出傻事,在这接风宴上就被商贾们给彻底蛊惑心神。 而此时的林峰根本就没有在意桌上的各色礼盒,他径直走到上位的主位上,随后毫不客气的坐下。 这一幕。 让县丞朱保真跟主簿王开实二人,心里都小小的讶异了一把。 难道,这知县大人是对这些礼品不满意? 据他们所知,林峰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背景,才会被下放到这种穷的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做官,理应是会对这些东西很上心才对。 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此刻,朱保真王开实两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有疑惑,可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林峰在伪装着假装不在意。 王开实心直口快的直接问林峰,“大人,这些东西都是众位孝敬给您的,您看这些怎么处置?” 他这么问的意思,就是想要看看,这林峰是不是真的不在意这些黄白之物。 林峰却表现的很是惊讶,“这都是众位送本官的?”他的神情认真,还有那一脸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彻底让众人都看的笑了起来。 “当然当然,大人刚到陵县来,需要开销的地方多的是,这些都是草民们的一片心意,还望林大人笑纳。” 说话的是陵县最富的贾员外,听说跟府城几个官员也有很复杂的关系。 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搞陵江河道开挖差事的,当铺的生意在陵县迟早会做不动,那就只能另辟蹊径。 只要把河道这个开挖的差事接下来,那今年可又是一个丰收年。 林峰听身边的县丞介绍,才知道自己面前那盒子里装的是真金白银,足有二百两之多。 “二百两白银?”他故意惊呼出声。 这一声,直接让整个楼层都安静了下来。 在大庆国,知县一年的俸禄每年才只有三十两银,粮食八十石,还有其他的补助二十多两,整个家庭的开支刚刚足够。 这送礼,确实是最普遍的手段,但是在接风宴上公开送礼的确实是不多见。 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目的应该就是想要试探自己,究竟敢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收这些礼,要是敢收,那下来林峰将要面临的就是堆成山的弹劾奏章。 可要是不敢,那众人也有其他的途径来让知县妥协。 众人看林峰那震惊的神情,顿觉好笑,眼里也多了几分鄙夷神色。 贾员外被林峰的惊呼搞得异常的尴尬,还好此时酒菜已经上齐,并没有被酒楼小二听见,要不然,明天就能把这事给传的整个县里都知晓。 第3章 强势收礼 林峰的所作所为,让县丞朱保真此时已经急得满脑门子的汗水。 他斟酌着开口提醒,“大人,这里面有些人跟上面的关系匪浅,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收礼,不太好吧?” “万一,这其中有人去弹劾大人,那后果....”朱保真意有所指。 正当县丞以为经过自己的提醒之后,林峰肯定会有所收敛。 林峰却笑着摆摆手。 继续开口:“今日,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本官记录在册,谁拿的礼物最贵重,就记在第一个,这些东西全部作为今后县里的开发建设所用。” “还有,县衙准备募捐一批银钱,作为修建通往府城马路的启动基金,一千两为基础无上限的募捐,本官看了一下这里正好三十人,最少能够拿出三万两白银,毕竟有了这三万两,我这个知县才好办接下来的差事。” “大家放心这个钱不会让你们白出,到时候你们名字将会出现在陵县的县志里,单人超过十万两的,直接用他的名字给道路命名。” “本官相信大家为了自己家乡的发展建设,一定不会吝啬,本官给大家三日的时间,三日之后,我在府衙恭候各位的大驾光临,届时一定好好设宴款待各位。” 话毕。 在场的所有人都像是被定住一般,傻傻的看着侃侃而谈的林峰。 募捐? 这新知县是不是搞不清楚募捐的定义? 怎么到了他这里,竟然还有强行要求募捐多少的说法? 县丞朱保真此时也是满脸的郁闷,他小声的追问,“大人,我陵县什么时候说过要修路了?” “县里到府城的路在三年前就已经通了,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花费银钱,还不如早日把地方的政务搞上去,这样大人才能早日升迁不是吗?” 林峰刚来此处就想要大搞陵县建设,其目的不就是想要早日升迁的吗? 知县虽然是个芝麻小官,但要是上面有人有关系,那升迁之路也算是一路坦荡,往后做个京官是绝对有希望的。 可这刚来第一天,就这么急功近利的人,众人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 此时。 众人都在心里不停的腹诽林峰的吃相难看。 他们内心笃定林枫就是来搞形式主义走走过场的,想要搞钱又要给自己立一个名目出来,可真是辛苦他这么费尽心机了。 到时候搞不出来,那剩下的银钱不就正好落入了他林峰的腰包里? 这可真是一番好算计! 想到这里那贾员外第一个坐不住了,他站出来问道,“林大人,你可知道修筑这条通向府城的路需要多少银钱?” “就算我们在场的每人都拿出一千两来,恐怕也是杯水车薪,光是石头山那块地方就彻底的过不去,那后面的路到时候还修不修了?” 其余人赶紧接过话头。 义愤填膺的说道:“就是就是,之前也有知县说要大搞县里的官道,可最后呢?” “我们投了不少的银钱进去,他却卷起铺盖一走了之,不管我们这些商户的死活了,林大人你说这算是什么事?” 说这话的人,林峰哪里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 他们这就是既要保障,还要出效果。 林峰笑着站了起来。 郑重开口:“本官明白大家的担忧,我林峰还年轻在这里耗得起是绝对不会跑的,这一点大家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在这里给大家一个明确的保障,我陵县不仅要打通通往府城的管道,还要联通周边的五个县城。” “陵县之所以这么贫瘠就是因为商道不通,有东西卖不出去,有好货进不来,现在拦在我们面前的拦路虎就是县里的路,只要把他搬开,我相信陵县不会比任何一个县城差到哪里去。” “到时候把我陵县出产的苞米卖到周边县城去,让我陵县也跟其他县城互通商道,这样一来,我相信在场各位掌柜们的收益还能往上翻五倍不止!” “请你们相信我也相信你们自己,我林峰初来乍到,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还希望诸位海涵。” 林峰此时的一席话,听得众人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 陵县是他们的家乡,谁不想自己的家乡富饶起来? 可陵县的地势险要,面前的大山挡住了大风,同时也挡住了进出的路,陵县的地貌让各届的官员头疼不已,可这样一届届的换下来,却什么作用都没起。 俗话说的好靠山吃山,却也有吃穷的时候,陵县的百姓期待着知县来此能够带来改变,也同时期待着能够有机会走出这大山。 此时。 大哥林东听到林峰一个个的计划说出来,他简直是想要上去直接捂住自己弟弟的嘴,让他不要再开口说话。 连接周边县城,还要打通通往府城的官道,这样的大话就连沪县那种相对富饶的县城,都不敢轻易的许诺出来。 自己这弟弟简直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样的大话也敢往外说。 要是他上任之后并没有办到这些,岂不是要被父老乡亲们猛戳脊梁骨骂他祖宗十八代? 想想这些,林东就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 正在这时,一老者双颊憋得通红的站了起来。 他道:“林大人这番话,让草民一个年近古稀的老汉都听得一身的鸡皮疙瘩,可联通周边县城可不是简单一句话的事情,光靠我们陵县的商户筹钱,只怕是....” “这么说吧,就算是把我们自己卖了可能也办不到大人说的这些!” 林峰听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修条路而已,真有他们说的这么难吗? 想想前世的水泥路面,要是被他们知晓岂不是要惊掉大牙? 现在搞水泥路面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可以搞大城市那样的青石路面,马车行驶在上面应该也能减缓颠簸,安全系数就会更高一些。 林峰问道:“真有你们说的这么难吗?那现在你们来具体说说是难在什么地方?” “既然现在我们都说到了这里,那各位就尽管畅所欲言,具体展开来说说这些难点,能够解决的我们就尽快找办法给它解决掉。” 这话一出。 让整个场上的众人再次无语望天。 什么叫,难吗? 这话还是人能问出口的吗? 第4章 难如登天 县丞朱保真此时也是极其的无语,他很清楚读书人的头脑,根本就不通政务实事这一行,可这样的常识他竟然都不知道? 这让他不免为自己的仕途开始担忧起来。 林峰现在才二十刚出头的年纪就有这样的冲劲,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看来,这恐怕也是一场灾难。 朱保真定定的看着林峰,认真的陈述一个事实,“难!” “简直难如登天!” 他说完,索性也坐了下来。 林峰伸出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都坐下说话。 桌面上的菜自从上了就没有人动过一筷子,他们全程都在盯着林峰,根本就顾不上吃饭。 朱保真再次开口: “首先,进城的石头山就是最重要的一个难关,这个难关不解决掉,后面的路面即便是搞起来也同样进不了我陵县,其次就是黑火药,这个是整个大庆国都明令禁止的东西,可石头山没有黑火药是绝对搞不开的,就凭人力开挖十年都不一定搞得开整座山。” “还有就是整个府城的官道,能不能允许我们开挖的问题,一旦被查下来,我们县城没有任何一个人兜得起这个责任。” “后面就是工匠的问题,我陵县有名号的工匠只有寥寥几人,就凭他们绝对撑不起来,要是去别处找人,那人工开支又是一大笔银钱,所以这样算下来,光是通向府城的官道恐怕都无法完成。” 他的话,让众人跟着点头附和。 有人说,“县丞大人说的没错,小民认为目前最大的难题就是石头山,这座山不解决,我陵县根本就没有机会跟外界通商的机会。” “黑火药这一条不用想了,整个大庆除了军方有这东西,哪里有就会直接引发株连之罪,这东西我们绝对不能碰。” 林峰没有想到,火药在大庆国管理的如此严格。 可要是没有火药炸开山体,那石头山这条路就彻底的走不通。 但随后。 林峰就笑了起来,他突然想到一个古法开石的办法,就算是不开一整座山,开到四五米宽的路面距离完全能够做得到。 他说道:“开石的办法我来解决,你们只管出钱就行!” 在林峰看来,只要有钱大部分的难题就都能够得到解决,要是钱都解决不了,那也只可能是给的钱还不够多。 林峰一句话说完。 再次惊得众人哑口无言。 众人看到林峰那满脸掩不住的笑意,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接上他的话。 在他们看来,林峰这个新知县根本就是在瞎指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句话,只是针对于地势好的州县,在陵县这些根本就完全行不通。 可看林峰现在这个疯魔的势头,根本就停不下来。 此时。 主簿王开实咽了咽口水,忍住心里的疑惑跟震惊开口询问,“林大人,这修路的计划没有个至少五年时间,根本就做不出来,您确定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吗?” “这是我陵县整个县城的大动作,难道不用请示府城的知府大人吗?” 他担忧的就是林峰的鲁莽行动,到时候会给整个陵县带来灭顶之灾。 有同样困扰的众人跟着猛点头。 贾员外道:“林大人,我们今日是给大人接风的,这些公事大人在酒桌上就突然决定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众人此时心里苦不堪言,早知道是这样的局面,他们今天是说什么也不会来凑这个热闹。 结果现在不仅热闹没瞧上,还被这林峰搞了一大笔银钱出去。 这样一想,他们自己可不就是典型的冤大头吗? 一想到这些,他们就忍住在心里暗骂林峰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今日林峰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各个商户们心里对他有了大致的了解,此人有抱负有志向却没有实际头脑,这就是他们对林峰的定义。 知县就是管理一县的政务,搞好政务才是他的首要任务。 可林峰却不管这些说道,他却想要一飞冲天,反而直接去搞最难搞的交通要道。 下面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议论声:“林峰这想法,不就是纯纯的找死吗?” “没有黑火药,我看搞什么都是白搭,我看这林峰其实就是来骗钱的,开口就是每人一千两,他真当我们的银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就他这脑子,还当知县?恐怕去当店小二都没人要他。” “既然他想要修路,那就让他自己掏银两出来搞,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周家一分钱也不会出,我看他到时候怎么搞的起来,哼!” 议论声被一旁的林东全部都听在了耳中。 让他紧紧地皱起眉头。 此刻林东的眼神却停在主桌林峰的脸上,自己这个胆小怯懦的弟弟,现在再看他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可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一样。 就林峰今日说出来的这些话,他确信自己从未听林峰提起过,况且自己弟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什么时候有了开山裂石的手段? 一个平常说话都脸红的人,今日却能在酒桌上的侃侃而谈,难道真的是因为当官之后带来的种种变化吗? 这些疑惑,在大哥林东的脑海中不断的盘旋。 林峰看着众人的神情,心里十分清楚他们在想什么,他们以为没有银两的支撑这条路就绝对修不通。 所以他们应该会商量着都不拿钱出来,而且还笃定林峰绝对拿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样的结果,林峰在上一世就经历过不止一次,这次正值新官上任,林峰绝对不会让他们有钻空子的机会,他会首先把这条路给他们彻底的堵死。 他淡笑着开口: “诸位,我林峰今日把话放在这里,这条路要是不修通,那么你们想要在县里搞其他事情的想法想都不要,只要我在陵县一天,这里就是我林峰一人说了算。” “你们大家最好考虑清楚再做最后的决定,三日后,我就要见到诸位的银钱全部放在我县衙的银库之中。” “当然,这条路一旦修通,只要是在我林峰的辖区内,大家想要什么我就能给什么,绝对不含糊!” 众人听到林峰这话,瞬间哑然。 第5章 态度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端坐在主位上的年轻人,林峰这就是典型的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 此时此刻,众人听得想要直接摔碗走人,可场合根本就不允许他们这样做。 “林大人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们就范吗?”贾员外一脸不虞的神色,死死盯着林峰。 林峰听到这话不置可否,淡然一笑并不未开口。 通往府城的这条路是整个陵县的根本所在,只有打通这条路陵县才有更好的发展机会,所以在这件事的态度上面,他始终坚定自己的做法寸步都不能让。 这条路一旦开通,陵县就再也不是一个车辆无法进出的死地。 昨晚。 林峰为了今日的接风宴,一直在查看整个渝州府的地理舆图。 陵县位于大庆国东南面,跟邻国蛮人国度相邻三个县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的距离,要是这一点被好好的利用起来,跟蛮人通商的计划也就能够的得到实行,这是陵县的一个绝佳的发展机会。 可不管现在如何计划,都要先打开面前的这座石头山,这才是重中之重。 众人看着贾员外一开口,在场的很多人都跟着直接吵了起来。 有人极其不满的开口直接质问林峰,“林大人是不是觉得,你的命令我们这些人都必须要听?” “还是说林大人在上面还有人,并且这人还能直接威胁到我们大家的利益?亦或是,林大人就是觉得我们大家好欺负?才这样有恃无恐?” 这话一出。 在场众人眼里的怒火仿佛要直接烧起来。 有人直接红着眼怒骂林峰,“林峰,你这才刚上任的第一天,你就这样逼迫我们商户拿银钱给你,你一个小小的知县是想要直接翻天不成?” “在场的诸位有一个算一个,我们那个背后没有一两座靠山,你确定今天就要跟我们背后的势力彻底的撕破脸?” 这话瞬间就引来了不少人的嗤笑附和。 “我说,现在官员想要捞钱都来的这么直接了吗?” “林大人这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些,遮羞布都直接被自己给撕了下来,这张知县的脸都不要了?” 此话。 听得县丞跟主簿二人都有些脸热,二人干脆直接转过了身眼不见心不烦,无语望天长叹一口气。 当时林峰开口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们二人就劝过他不要太着急。 可现在倒好,林峰为了捞钱,简直把整个知县府的脸面全部丢在了这场接风宴上面! 再看林峰此刻的状态。 他依旧是一脸的淡然悠闲,很显然并没有把众人的话放在心上。 这让朱保真跟王开实二人更是没眼看,此时两人都是同样的想法,有林峰这样的上官在知县府,只怕他们自己的苦日子也不远了! 不,应该是离死不远才对。 林峰现在得罪的不只是陵县的这些明面上的商贾,还有他们背后那些隐藏的势力。 朱保真看一眼众人,又转身看一眼身边的林峰,这本来是一场好好的接风宴,现在怎么看都是一场结局未知的鸿门宴。 他跟王开实二人眼神一对视。 两人齐齐出手,直接去架坐着的林峰。 嘴里还不停的说,“林大人很显然这就是吃醉了酒说的醉话,各位海涵海涵,今日的接风宴就到此为止,大家都请回吧!” “改日....改日知县大人亲自宴请大家,把这顿没有尽兴的酒给续上。” 林东见状,也准备上前去搀扶林峰。 “等等!”林峰一声大叫。 出言质问几人,“你们这是干什么?本官自己醉没醉,难道本官自己不清楚?” “放开本官!” 林峰严肃的神情,让三人同时一惊。 手一松,顿时就放开了搀扶着林峰的手臂。 县丞朱保真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大人,这事我们私下里还可以慢慢谈,不要在这样的场合把事情做绝了,毕竟以后还有能够用得到他们的时候....” 可林峰根本就不理他。 直接对着众人开口质问,“你们说我为了这点钱脸都不要了,我林峰倒是想要我这张脸,我要脸,那陵县的百姓拿什么生活?难道靠吃地里的土吗?” “我上任来的途中,看到陵县的水田大部分干枯荒芜,根本就没有要播种的迹象,现在这是春种的好季节,这样的状态你们在场的各位觉得正常吗?” “你们在场的人能够看得过眼,可我林峰不行!”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让县丞朱保真跟主簿王开实二人羞愧的脸红耳赤,他们同样是知县府衙的官吏,出门走在街上,也是被老百姓们亲切的称呼一声大人的存在。 现在反问自己,他们又为陵县的老百姓们做了什么? 出了事情他们除了只会想办法往后退缩,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出来。 短暂的反省时间,让他们心里羞愧感瞬间填满整个胸腔,那口气憋得两人难受至极。 他的话,让在场的商户们心里咯噔一下。 可他们根本就不明白,田地荒芜这跟他们这些商户们有什么关系? 在一些人看来,林峰这就是无故的迁怒。 现在他就是把百姓拉出来做挡箭牌而已,其实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捞钱。 可贾员外却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开设的是当铺,在县里的各个村镇都有一间铺子。 因为去年是久旱的灾年,各处的收成都不好,就只能拿出家里值钱的东西出来当掉,换取粮食让一大家子都争取活下去。 这波气候的原因,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但现在的情况是,老百姓们手里已经没有值钱可当的东西了,他也准备在考虑转行搞开挖差事,或者是搬去渝州府那样的大地方。 此时。 林峰再次开口: “就是你们这些商户,在我陵县的地盘上赚够了金银,就想要拍拍屁股走人?那你们觉得,我林峰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们?” “现在,我要整改整个陵县的发展格局,就从今天这场接风宴开始,我林峰的辖区内不能看到饿死的老百姓,这是我任职期间的第一条铁律。” “本官希望众位记在心里,同时深深的刻在你们自己的脑海当中。” 第6章 冤情 “陵县通往渝州府城的官道,本官必须搞,我不管你们背后的靠山都是谁,不出钱我直接封你的铺面,你们自己看着办!” “三日之后不交钱出来,你们大家就等着看我林峰的手段,我可不是你们眼里那种弱不禁风的读书人。” 林峰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 他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去。 可众人一听说不给钱就要直接封铺面,此刻惊得全部都站了起来,有人声音都跟着打颤。 梗着脖子骂道:“你你...你敢封我铺子试试!” “你一个知县竟然搞恶霸流氓那一套,老夫看你迟早完蛋....” 此时他们也顾不上什么地位不地位的,只想要保住自己铺面不被林峰拿去乱搞。 “在这件事情上面,本官现在还只是警告,三日后要是你们其中少了谁,本官自然有办法对付你们,这陵县是我林峰的地盘,大家想要相安无事那就拿钱出来把路修好,要是各自撕破脸,本官绝不轻饶你们。” “朱县丞请记好他们这些人,一个都不能少,少一个本官便拿你试问。” “本官希望大家明白一个道理,本官好大家就好,哼哼...本官不好那你们都别想好过!” 林峰说完,径直起身离开主桌朝楼下走去。 留下众人在酒楼面面相觑。 就在林峰刚下楼,楼上就响起了一阵摔碗打砸的声音,还有谩骂声夹杂在其中。 而此时,林峰当然也听到了这些动静,可他头也不回的直接上了马车径直离去。 赶车的林东,担忧的看着弟弟林峰,“你这样做,就不怕得罪他们背后的势力吗?要是他们背后的人直接找上你该怎么办?” “我们身后可没有任何的背景,这样下去只怕是....”林东欲言又止,心里已经叹了无数口气。 他脑子飞速运转,可始终没有想出来一个好办法来解决此事。 坐在车内的林峰,笑着回答大哥的疑惑,“大哥觉得我顺着他们的意思,这钱我还能够搞到手吗?” “我想要有更大的权力支配,那就必须在自己的政务上面做出成绩,才有升官的机会,才能为更多的穷苦百姓做更多的实事,他们的生活水准才会有所改变。” “现在大哥应该觉得我是在说空话,可我既然穿了这身衣裳,就有责任为他们谋一个前途光明的未来,往后我会努力改变陵县的百姓的生活环境,让他们的生活更加安逸舒适。” 他这话是解释,也是林峰自己努力的目标。 在这个时代,林峰想要达到温饱十分容易,想要富可敌国同样容易,可想要彻底的改变一个国家的生活大环境却很难。 林东没敢接这句话,可手里的马鞭却被他捏的死紧。 在他看来,陵县这样的破败之地谁来都一样是无济于事,自己这个傻弟弟,此刻倒是心比天高,想着改变这改变那,到时候惹了上面的大人物,恐怕整个林家都会被牵连进去。 他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感叹林峰做事太过莽撞。 还未到县衙,两人就看到了一大群人围在府衙门口吵嚷不止。 林峰径直下了马车,大步走上前去,问正在门口值守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顿时。 他的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几个妇人看到林峰直接扑到了地上,砰的一声就跪了下去,“林大人,哎呦我的青天大老爷啊,您可要给民妇做主啊!” “大人明鉴,我们这些佃户们简直没有活路了,求老爷给我们做主!” 老妇人穿着破烂不堪的衣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身边还有两个年轻一些的妇人,看样子应该是一家人。 人群中还有不少人在指指点点的说个不停,其中有个妇人的声音最大。 “罗大娘,对方是县里有名的商户,你这样直接跑来状告他们,根本就讨不了任何的好处,说不定他们早就已经跟这新县令串通一气....” 那妇人说到这里,直接被她身边的一个男人捂住了嘴巴,不让她再开口说话。 妇人此时也才惊觉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恐怕再说下去那新知县就应该听全乎了,还好在关键的时候被自家男人给拦住。 她嗓门大声音洪亮,此刻只能用尴尬的笑来掩饰。 可此话,林峰离得不远自然全部都听在了耳中。 他心中讶异,感叹这陵县的水果然不浅。 “开门审案!”林峰站在正门中央高声宣布。 换掉常服穿上官服的林峰,脸上的稚气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脸的凌厉之色。 此时,端坐在公堂书案之后的林峰盛气凌人。 左边站着主簿王开实,右边坐着县丞朱保真。 桌上摆着文书、案卷、签简,林峰手握惊堂木重重拍下,“升堂!” 一阵威武声之后。 林峰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妇人,“陈述案件。” 大庆国的府衙审案程序是必须递交状纸,才能状告他人,可林峰却直接省了这一步,转而让原告称述案件的原委。 这把县丞主簿二人再次搞懵了。 王开实急忙小声劝阻,“大人,这还没有状纸,案件可不能这么审啊,这之后可要登记造册的,这样绝对不行。” 林峰却严肃的开口:“那要是原告不识字不会写状纸,这案子是不是不用审了?” “你作为主簿是干什么的?今后我陵县的审案过程,卷宗这些全部都由你来写,写不好拿你试问!” 他这样的安排,让王开实还真无法反驳,本就是县令府的僚属,知县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这就是他的职责。 王开实心思急转,赶紧笑着应声,“大人,小的明白。”他那一手好字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之前他们办案都是循规蹈矩,根本就不会像林峰这样天马行空,想到哪出是哪出的胡来。 随后直接坐在了记录官的位置上开始写状纸。 老妇人哭哭啼啼的开始陈述案件。 “民妇是陈家沟的佃户,赁的是小菜庄的三亩水田,本以为可以靠着这些水田过个温饱日子,可今年那天杀的王全德竟然提高了三倍的租子,这就是让民妇一家子去死啊!” 第7章 害怕 “他王全德现在要逼死民妇一大家子,那民妇便要状告王全德的非法屯田之罪。” “我大庆有法度,无功名在身的商户,最多只能购买田产不得超过二百亩,可这王全德手里握着的田产已经超过五百之数,之前的知县根本就不敢去查这个王全德,才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继续猖狂下去。” “请林大人为我们穷苦百姓伸冤!” 林峰眼神看向朱保真那边,朱保真立马会意。 解释道:“王全德是县里有名的乡绅,他的名望在县里相当高,但屯田一事下官是真的不太清楚,这件事还要下来详查,毕竟王全德的身份特殊,不好直接武断的给出断案结果。” “还有王全德身后的王家,在渝州府的势力也很强。”朱保真的提醒,也是想林峰在这件事上面慎重考虑后果。 可林峰却是不在意的淡然一笑。 “来人,即刻去缉拿王全德此人,一旦核实田产超出两百亩,直接没收。” 他的话。 让在外围观看的乡亲们发出喝彩的高喊。 这还是第一次,知县大人没有直接关押原告,而是着人去缉拿乡绅王全德。 林峰后面话更是让老妇人一家欣喜若狂,激动的眼泪横流。 朱保真却在这个时候,直接喝住了前去拿人的几名官差,“站住!” 随后。 他又走到了林峰跟前耳语,“大人,这王全德绝对动不得啊....” 林峰饶有兴致的直接开口质问,“哦?为何动不得?县丞难道没有听清刚刚的诉状?” “还是说,你跟这个王全德之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利益交换?” 县丞朱保真听到这话,顿时心里大惊。 他连连摆手,“大人别误会,我就是善意的提醒大人一声,这件事还请大人慎重考虑之后再做决定。” “王全德身后有王家,王家的生意遍布整个东南方,要是王全德出事,那在府城的靠山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大人,大人何必自讨苦吃呢?” 他苦笑着解释,可根本就没有换来林峰的收敛。 之前没有知县前来任职的时候,县丞朱保真的主要职责是掌一县之粮马、税征、户籍、巡捕诸务,并让主簿王开实协助其办事。 县丞作为县里的二把手,当知县外出、事假、出缺时,都是由县丞代知县行事。 这也就导致了很多时候都是县丞在掌管整个县衙,很多时候他的意见还是相当重要的,但这林峰才上任一天时间就扫了他的面子,而且还不止一次。 在整个陵县,其实朱保真才是说话管事的那个。 这也让很多老百姓都称呼他为朱大人,这一度让他自我迷失在当知县的幻想当中无法自拔。 朱保真也因此捞了不少的钱,在陵县又是买地又是买田产,家里的小妾都七八个了,还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 一件实事都没有办成,整天就只知道在里面做搅屎棍,把整个陵县搞得乌烟瘴气。 可要是林峰现在要一直查王全德的屯田之罪,那跟他朱保真就绝对脱不了干系。 但林峰却根本就没有要听他意见的意思。 直接开口对几个官差说,“本官是知县,还是朱保真是知县,本官希望你们自己心里要有个数!” “还不快去查?”林峰这一声吼出口。 让在场的官差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纷纷提着配刀径直出了县衙。 林峰的眼神就像是鹰隼一般,尖锐的让人无法忽视,看的朱保真简直头皮发麻。 官差一走。 后面很多百姓开始跃跃欲试,想要上前说话。 林峰看的分明,起身向他们招了招手,“大家有话说就尽管开口,若有冤情本官一定给大家主持公道。” “若无冤情,跟大家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可他话刚说完,直接震惊的众人哑口无言。 一些胆小的百姓竟然直接跪倒在地。 嘴里还不停的高喊,“就早民这样的身份,怎么敢跟大人做朋友,不敢不敢...” “对对对,早民不配!” 在林峰眼中,百姓的生活好与不好,切实的反映出一个国家的繁荣昌盛与否。 可在这里,他看到却是满满的官架子,官威十足有个屁用,提高百姓生活水准才是最关键的。 现在老百姓见到官员竟然连实话都不敢说,更不要说跟他们打成一片。 他干脆撩起自己的官服,摘掉头上的官帽,席地坐在了正堂下面的台阶上,跟站在下面的百姓话起了家常。 林峰一脸笑意的询问着众人的近况,“大娘,你们赶紧起身吧,我爹娘也是农民出身我也是农民的儿子,只不过运气好考了个功名才有机会走出大山。” “你们家几口人啊?今年的气候不好,家里粮食还够吃吗?” 那老大娘对林峰的询问顿感受宠若惊。 赶紧开口回话,“老妇家里一共八口,哎,就如大人所知,今年收成不好,我家又全是几个小子,饭量大着呢,每天就着野菜才能勉强吃一口饱饭。” “我家没有耕牛,开垦起来困难重重,整个陵县的耕地差不多都被商户乡绅们揽进了自己的腰包里,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死活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 “大人看看我陵县的各处耕地,还有几块好地方?都是些不能种地的边边角角,哎,这日子真是越过越苦了!” 从他们的嘴里,他满满的对整个陵县的发展,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后面还有不少跟着附和的百姓。 眼看着林峰跟那些民众们越聊越深入,县丞主簿二人急得满头是汗。 林峰刚来陵县就有这么多的大动作,这让他们不得不开始怀疑林峰背后是不是有人在做推手,要是这林峰背后真有靠山,那他们就真的应该考虑自己目前的处境了。 毕竟,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到了整个陵县的商户们面前。 第二把火要是彻查非法屯田一事,那整个陵县的大小官员都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那最后只会牵连的越来越多,但是最后遭殃的还是最初被查的那些人。 这让朱保真心里愈加难以平静,更加无法直面林峰探究的眼神。 第8章 好消息 王开实此时也是满脸的焦急神色,他现在看都不敢往林峰那边多看一眼,深怕林峰怀疑到他身上去。 他小声询问身边的朱保真,“怎么办?这林峰的性子根本就摸不透,他要是真的继续查下去,你,我....”随后做了个手掌割脖子的动作。 朱保真此刻并没有比他好多少,一想到自己将要面临什么,瞬间就是一脸的苍白神色。 王开实见朱保真一句话不说,他就更加的着急了,此刻已经搞得自己满头是汗。 眼看就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要保不住了,他已经心急如焚,朱保真身为县丞尚且还有自保的手段,可他王开实却什么都没有。 他为了自己的那点家底子,简直是操碎了心,这里抠搜一点哪里贪图一点,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家大小过得滋润的小日子。 可整个陵县的哪个官员不受点百姓的小恩小惠? 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他王开实要是不这么做那就是不合群,还会直接让他在陵县都待不下去,最后恐怕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后果是这样,才会选择打不过就加入的这种打法。 本来以为自己的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去时,林峰这个变数却出现了,他的手段来得异常刚猛强硬。 直接喊话整个陵县的商户们,要他们把自己赚的血汗钱全部给吐出来。 这样的官员,他做为幕僚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见识过。 刚开始,他认为林峰就是个什么都不懂得愣头青,凭借着自己的官身,想要在陵县的商户们面前立立威风,耍耍官威罢了。 可现在,他并不觉得林峰是个毫无头脑的愣头青,反倒觉得此人是个逻辑缜密十分聪明的人。 越是这样想,王开实心里就止不住的跟着发颤。 他连忙转身。 急忙去询问身边走神的朱保真,“老朱,你说我们要是劝商户们交钱修路,再把自己的事情坦白从宽,林大人是不是就会跟我们既往不咎,从而放过我们?” “大人来此的目的,我看不像是你说的捞钱那么简单,他要是想要捞钱,他就不会自己提修路,要是最后路没修好,在百姓面前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朱你倒是说话啊?我们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朱保真被这么一晃,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坦白从宽?不不不,这样绝对不行...”他如梦惊醒,对于王开实的建议直接严词拒绝。 王开实能够这么做,可他朱保真绝对不行。 一旦这么做了,最后的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他根本就不敢去赌林峰会不会放过他的这个机率到底有多大。 就在朱保真想的入神的时候。 林峰再次抛出重磅炸弹。 他笑着询问百姓们的建议,“乡亲们,我决定打通陵县跟渝州府城的官道,诸位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轰! 他的话就像是深水炸弹一般在人群中炸开,彻底的炸懵了在场的所有人。 朱保真跟王开实二人直接愣在了原地,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林峰会在这个时候把修路这件事公之于众。 跟他们二人说此事,那就相当于是个不成熟的计划,可现在,林峰竟然当着上百人的百姓把这事给说了出来,那性质可就全变了。 两人此时面面相觑,眼里的震惊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难道这林峰说的都是真的,要修路的计划并不只是当着他们的面说说而已? 这样的想法一旦萌生,就怎么都压不住。 再看站在门口围观的百姓们,他们个个都惊得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人不可置信的开口问,“林大人说的可是真的?”他眼里希冀的目光,差点都要将林峰灼伤。 林峰迎着他的目光,笑着点了点头。 说道:“当然是真的,在这种事情上面我怎么敢开玩笑,我看了舆图上面显示,通往府城的路面一共有五十多里路,一直都是羊肠小道,马车行驶及其困难。” “所以我们陵县才会资源如此的匮乏,发展建设跟不上关乎的可就是民生问题,还不止修路,我还计划把周边几个县城的路线全部贯通,把陵县彻底的打造成为渝州城最富饶的县城。” “我林峰作为陵县的父母官,理应承担起解决民生的发展职责,就有责任把陵县建设的更好,要达到别人以后一提到陵县的时候,就忍不住笑着夸一句,陵县是个好地方的这种效果!” 这下,老百姓们一个个都跟着激动起来。 一个年轻汉子站了出来。 踊跃发言:“林大人,你是我见过敢动我陵县这条的第一人,废话不多说,我二莽子第一个赞成修路。” “我二莽子别的没有,可我有一把子力气,要是林大人不嫌弃我笨手笨脚,我愿意为修路出一份力。” 有了第一个表态的。 “我去!” “我也去!” “还有我...!” 后面跟着就有不少年轻人,甚至是中年汉子也跟着站了出来。 甚至还有几个年轻的媳妇子也跟着吼了起来,“这条路让我一年才能回一次娘家,早就苦不堪言,我也参加。” “对对,我也参加!” 一时间。 整个场面吵嚷声不断。 林峰很高兴民众们的回馈反应,他笑着承诺,“好好,到时候大家都来,我们争取一年时间给他全线贯通。” “有了你们的支持,我相信我陵县一定会发展的更好。” 他的话,让众人拍手叫好。 此时沉浸在兴奋当中,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一年的时间能不能完得成这条路的修筑施工。 正在此时。 几个官差带着王全德来到了衙门口,“大人,被告王全德带到。” 林峰接过几人手里查到的田地契书,足足有五十多张,他心里琢磨了一下,就直接拿着一沓契书进了衙门。 提起惊堂木一拍,“王全德,你作为乡绅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这一拍,外面所有的议论声全部都消失了,整个审理现场静的落针可闻。 第9章 有的是办法 可那跪在地上的王全德却像是木头一般,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应,不说话也不抬头,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林峰却看着王全德态度笑了,他说道:“被告王全德,你应该知道非法屯田是个什么罪,你要是不开口我就当你是默认....” 刚听到两个“默认”二字。 那王全德才悠悠的抬起了头,“我王全德的罪,就怕你一个小小的县令还没有资格定!” “我警告你赶紧放了我,要不然你这个县令,今天就算是彻底的做到头了,信不信由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峰给直接打断。 “现在看来,这件事仿佛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本官不管你王全德背后是谁,但本官这身官服也不是谁想扒就能扒的掉的,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你大可以让你背后那人来试试。” “一个乡绅而已,你觉得本官会放在眼里吗?” 林峰的话,让王全德听得想要发笑。 “你说什么?” “我看你简直就是自己找死!”王全德此时完全被林峰给搞懵了,难道林峰不应该请自己坐下来好好洽谈此事吗? 就他这样的态度,还想要王家妥协? 可笑! 以往陵县的知县,都是主动找他喝酒吃肉的角色,可现在,竟然在林峰这里就反过来了,他如今被这个毛头小子给捆绑带到了公堂之上。 这对王全德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在整个陵县田产最多的就是他王全德,手底下有上百个佃户,每年的佃租就够他赚的盆满钵满,可以算得上是一霸。 但现在,这林峰却要断了他的财路。 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句话说的绝对没错,他现在心里就想让林峰直接下地狱。 林峰看跪在地上的王全德,眼神不错的盯着他。 王全德眼神像是要吃人,死死盯着面前的林峰,两人眼神交汇之间犹如电光火石一般。 良久之后。 还是王全德先愤恨的妥协,开口质问,“你抓我来,究竟是想要怎么样?”眼神要是能杀人,林峰此时不知道已经在他面前死了多少回。 林峰神情淡漠的走到王全德的身前。 贴近他的耳边小声的说,“想要活命,就把你侵吞的田地全部给本官吐出来,否则本官有的是办法搞死你,并且搞垮你整个王家!” 搞垮他整个王家? 他这威胁十足的话。 让原本还嘴硬的王全德瞬间打了个寒颤。 此时却只能吞吞吐吐的开口,“你,你....”最后憋得自己满脸通红,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林峰悠悠站起来,坐回公堂太师椅。 惊堂木一拍桌案,下面瞬间跪倒一大片。 随即大喝一声,“王全德侵吞老百姓田产一案,看在他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所有陵县田产悉数归府衙统一规划分配,并且补交府衙三年佃租税收。” “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王家所有男丁全部归府衙统一调派,并且在十年之内不得考取功名,日后修路架桥的差事,王家必须冲在第一线。” “王全德,本官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 此时的王全德,已经彻底的瘫软在地。 虽然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可家里男丁却要跟着自己遭殃,不仅在十年之内不能考取功名,还要出去做苦力卖命。 这耽误的十年时间,还怎么去考取功名? 一想到这些,这比杀了他自己还要让他难受。 王全德背后的势力渝州府王家,其实早就跟自己断绝了关系,就是因为王全德在搞屯田的这事,被他们发现了才会跟他彻底的断绝来往。 渝州城王家有人在京里做官,最怕这样的事情牵连上自己,影响自己的官身。 要不是有这样的秘辛压在心头,今日之事,他王全德一定会请来王家人给自己撑腰。 可他现在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要苦。 林峰的宣判刚结束,下面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跟呼喊声。 陵县百姓: “大人真是英明神武!” “林青天,请受老妇一拜!” “感谢林大人为民妇伸冤...” 看着乡亲们那泪眼婆娑的神情,林峰心里顿时也畅快不已,原来为民做事竟然是如此畅快肆意的感觉。 他补充道:“这些田产等本官全部规划好之后,会按照大家的需求来划分,你们放心只要是有需要的家庭,本官绝对不会厚此薄彼,一定让每家每户都能吃饱饭。” “到时候划分土地的时候有告示出来,本官会安排提前三日贴告示通知大家。” 惊堂木一拍,“结案!” 此次案件彻底告一段落,老百姓慢慢的散了开来,纷纷笑呵呵的归家。 今日林峰的所做所为,在整个陵县老百姓的口中迅速的传播开来。 等他们全部走了之后。 林峰召集了县衙所有的人开会,朱保真跟王开实两人,有的时候被林峰的言语表达搞的昏头转向,他们也是第一次明白,开会就是所有人前来议事的意思。 在大庆的县衙具体办事的是吏典,一般县衙都设有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实际上各县还不止六房,最起码要有承发房和架阁库,而这两个部门要排列在六房之前。 但因为陵县贫穷根本就无法支撑起这样的用度,这才只设了基础的六房。 现在六房的所有官吏都坐在一起,包括县衙的几个班头也在其中。 “我林峰初来乍到,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诸位还要多指点。”客套话一说,众人赶紧站起身来拱手说着不敢。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是直接问懵了在场的所有人。 “陵县现有人口总数是多少?” “成年男子是多少?女子又是多少?” “60岁以上的老人是多少?初生的婴孩又是多少?” 林峰疑惑的盯着在场的众人。 再次发问,“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知道吗?” 在他看来,消息闭塞也不至于这么闭塞吧? 这是一个县最基本的资料,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知晓这些,那之前的知县是怎么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