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大唐万里一孤城长腿大叔》 番外篇-得月楼的风波 (贵妃) (本番外由一名不愿意透漏姓名的网友,特意为贵妃写的,写的还相当不错,免费发出来让大家看看,算是乐呵一下。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不要钱、不要钱、不要钱。) “汴梁得月楼十二阁五层月落琉璃顶光魄满华京” 黄胖子、黄逸之,对着眼前的得月楼,很是有些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着。 让来自未来,见多识广的黄胖子都赞叹不已的得月楼,自然是“有点东西”;因为在靖康前,这里可是东京汴梁一等一的风流所在。 两面紧邻穿城而过的汴河,离清明上河图的虹桥仅百步之遥。 五层的高楼,在这个时代可算是摩天大楼般的存在。 占据了阁楼整层的天风自来,站在了阁楼上,更是北观皇城红砖绿瓦,南瞻半城繁华,东西望尽汴河水,小桥流水人家。 楼顶铺满琉璃瓦,夜晚月照琉璃,满城尽见五彩斑斓。 可惜靖康国难,如此所在自然吸引了不少女真强盗的“光顾”,甚至被射落街面的琉璃瓦,都被这些土得掉渣没见过世面的强盗,当成宝贝带走不少。 如今的时间,已是胡一统胡相公一众入城后数月的光景。 面对百废待兴的汴梁,又要练新军炼钢铁造枪造炮的穷鬼相公们,把负责商务司的贵妃女相公快要逼疯了! 应了句老话,棺材里伸手,死要钱啊! 好在多了千多年的见识,商务司各种奇货怪招层出不穷下,当前也能勉强维持。 而楼主全家,都被金人掠走的得月楼被修修补补一番后,如今变成了商务司直辖产业,甚至打通了三层做成了歌舞演艺天井大厅。 数月经营,也得益于愈来愈多,从全国各地跑来汴梁寻机遇的商贾们,那一个必须的“社交需求”。 如今不单恢复到靖康前的光景,甚至青出于蓝,日进斗金不在话下! 话说黄胖子正摇头晃脑间,旦听得一女声传来: “黄胖子,干啥呢,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黄胖子向来声望去,一女子正慵慵懒懒的沿着河边走来。 时不时的拨弄下河边的柳丝,上身鹅黄丝袍随意裹着身子,领口松松垮垮的半开着,一路向下延伸到不可描述的惊心动魄所在。 下身更是要命的穿了远远超越这时代,一条白色的短裤,因此一双白长直的大腿反射着润泽,趾甲涂着凤仙花汁的赤足踏着木屐。 如斯一副风流俏模样,自是贵妃这妹子了。 见状之下,就算黄胖子心念念的是阿璃那妹子,也不由得脑壳一阵迷糊。 嘴里刚要答话,不想身边不远有人笑到: “哈哈哈,这货最近正写盗版《金瓶梅》,像是迷在其中坏了脑子,经常突如其来的臭拽几句,看来又犯病了!” 来者身长八尺面如冠玉,斜披正红色金丝暗绣武士袍,正对贵妃嬉皮笑脸夸张的抱拳行礼… 说人话就是,那叫一个离了歪斜不伦不类。 “呦呵,歌公公啊,啧啧,这身红袍,骚气,真的骚气!”黄胖子反唇相讥。 贵妃同样对着歌者歌厂公,回了个有过之无不及同样不伦不类的万福,然后开口道: “歌公公,春心荡漾了啊,这就对了嘛,别一天到晚的假正经,学学羽汉枫那厮,直接泡上了李师师!喂了王八的赵佶,如今直接升级到忍者神龟了!” “谁假正经了?倒是看看你这穿的啥啊,这可是宋朝,也太惊世骇俗了!” “妇女解放事业任重道远啊,我得做个表率嘛,引领下时尚,希望更多妇女能胆子大起来走出家门,咱们太缺劳动力了。” 大概不想纠缠下去,贵妃话锋一转:“老胡呐?” “那…钓鱼呐!”黄胖子指去。 得月楼“想吃鱼自己钓!”这卖点也是颇有趣味,临河建有竹台可钓鱼,河边杨柳依依给垂钓客遮着日头,胡彪与身旁的狼青正向这边挥着手。 话说!战队的诸位老鸟菜鸟相公们,虽然天天忙得屁股冒烟,但人不是机器。 这不,今天决定放一天假,劳逸结合一下。 除了大部分人决定在家睡個昏天黑地,还是有这些好动闲不下来的吃货跑出来聚聚。 “就等你们了,我特意早来亲自钓鱼请你们吃鲜鱼脍!”胡彪那厮冲着走过来的数人嚷嚷。 然后看到贵妃的打扮先是眼前一亮,继而皱了皱眉,但也没说啥。 贵妃同样看着这厮手上,那空无一物的鱼篓一脸无语。 “咳咳,那啥,周围这么多渔船,可以去买…”狼青出来不知道是解围还是落井下石,嘴里说出了一句。 众人反应过来,顷刻哄笑成一团。 “开饭了开饭了!各位师傅们一起来吧!”胡彪昂头对着空气高喝一声。 随着破风之声,七八人顷刻间出现在周围,高矮胖瘦打扮各异。这些自是相公们的保镖了。 毕竟来自现代,不喜前呼后拥,但是出于安全考量找些武林高手暗中保护也是必须的…… 就在胡彪等一众网友们大快朵颐的同时,一个短须大圆脸异常富态的黑胖子正踱着方步走出得月楼。 随手还给身后正妙语如珠恭送的小二扔过去一块碎银。 “谢过赵大员外…” 赵员外不疾不徐的走在街上,时不时笑眯眯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回着礼。 晃悠悠回到宅邸,才是吩咐门房道:“今晚挂四盏灯笼,一盏放半油!” 门房赶忙连声答应,他自然看不到已经走进大门的赵员外脸上的笑容,已经无影无踪, 咣!咣!“小心火烛!” 在二更天的更声响遍沉睡中的汴梁古城时候,赵府,后堂。 赵员外匍伏在地向着坐在主位上的黑衣人行着跪礼:“大夏一品堂,汴梁分堂主赵元蓉见过大金完颜铁石殿下!” “起来吧!这次大金大夏联手,诛除胡一统那厮的计划可有眉目?” 赵元蓉站起来,先撇了一眼完颜铁石身后,站立的另一个被黑袍从上至下裹得严严实实的蒙面人,才答道: “咱们的目标是胡一统那厮,还有外号贵妃的那个花魁女相公。 一人手握十万大军乃心腹之患,一人为宋人敛财强军,除掉此二人必可动摇宋人根本。奈何此二人行踪保密且飘忽不定,身边更有高手保护。 此外如击杀一人则另一人势必更加警醒,但同时击杀又几乎不可能。我夙夜筹划,可恨却无万全之策!” 完颜铁石并没有动怒,一手轻轻敲击着椅把,一边道: “此事上我等两国必须精诚合作,我大金大军南下在即,如能尽快解决掉此二人则宋人必然大乱,瓜分大宋指日可待!” “可是……” 完颜铁石挥手打断了赵元蓉: “我已有必杀之策,你只需按我的安排全力配合即可!” “……”赵元蓉愣在当场。 “得月楼,十日之后,花魁宴!” 看着赵元蓉一脸怀疑的神色,完颜铁石脸上浮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后轻轻的拍了拍手。 他身后的黑衣人缓缓走上两步,轻轻的褪去帽兜,然后揭下了面具。 赵元蓉目瞪口呆无比之下,震惊的下意识指向这个人: “……是你?!” 黑衣人闻言,根本无动于衷。 赵元蓉好半天才重新看向完颜铁石,嘴里颤抖着仿佛下意识的喃道 “……成了!” ****** 得月楼,十日后,花魁宴! 汴梁炸了,夔州路的花魁,如今的商务司史无前例的女相公,人称贵妃的传奇佳人要在得月楼倾城一舞! 不管是宋朝的Lsp们,还是希望跟商务司拉上关系的商贾们,听到消息后都乌泱泱往得月楼涌去。 是不是能抢到座位是一回事,哪怕抢不到远远的能看上一眼也是与有荣焉啊! 华灯初上时,马市街上车水马龙。 宋代罕见的大塞车,远远超过了现代帝都的堵城风采!甚至百米外的虹桥上都站满了人,临楼的汴河上,也被各种五花八门的画舫小船,一时间挤得水泄不通。 锦衣卫指挥使羽汗枫,一身臭汗亲自指挥着交通;没办法!数百锦衣卫全员出动维持秩序都忙不归来啊! “妖女误国啊!”羽大指挥使心里忍不住吐槽。 到了此刻,得月楼内三层高的“演艺大厅”内,已经是座无虚席。 二楼正当中的C位“包厢”内,将相荟萃,胡彪这个“曹操”同各位网友相公们全员到齐,给贵妃这个妹子捧场。 一边吃着桌上的瓜果梨桃,一边感叹商务司“会玩”“够黑”。 想进大厅,可以!给钱。 想进包厢,可以!给钱 甚至大厅的站票都明码标价,一样要给钱,了不起是以“助军”的名义。 虽然票价那是黑到脏心烂肺的程度,但仍然是一票难求。 不觉间月上枝梢,灯火通明的得月楼突然暗了下来,舞台上的开胃菜表演在缓缓退散,随着百根巨烛逐一被熄灭,舞台陷入了黑暗。 反倒是楼外的汴京灯火映入楼内,楼内嗡嗡的人声亦逐渐沉寂,又是楼外汴京的嘈杂开始浸润进来,给在场的众人带来妙不可言的感官反差体验。 战鼓声,咚,咚,咚,突然响起。 忽左忽右,每一声像敲在了众人心上制造着镇颤,数十盏红灯笼也突然亮起,映出四壁上漆黑的刀光剑影,仿佛置身于血肉磨坊般的战场! 战鼓声突然停止,刀光剑影亦随之消失,取代的是一曲女音清唱: “汉兵已略地, 四面楚歌声, 大王意气尽, 贱妾何聊生!” 霸王别姬!如磁石般将一众被皮影戏搞得凌乱的眼神瞬间抓回到舞台中。 舞台周边已经不知何时放满了白灯笼,而周边的红灯笼也在一一褪去,贵妃,这个颇为传奇的女人出现在了舞台中央!https:/ 怎么形容呐?无法形容! 台下,看得眼都直了,与贵妃有数面之缘的杜宝君,情不不禁吟出了一首汉代乐府诗: “足下蹑丝履, 头上玳瑁光。 腰若流纨素, 耳著明月珰。 指如削葱根, 口如含朱丹。 纤纤作细步, 精妙世无双。” 不想旁边一个人却唉声叹气道:“如此佳人,可惜却是一双天足大脚…” 杜君宝刚要与他理论一二,台上的贵妃已经是舞了起来!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杜君宝又不禁赞叹着吟出了曹子建的《洛神赋》 不想那个声音却又传来:“天地出此妖女,得之非福啊!” 杜君宝怒从心头起,抄起眼前的茶杯就要砸过去,但突然看到那个黑胖子居然出奇的一脸戚容,愣神下,他这茶杯终究没有砸过去。 此时,贵妃已经舞毕,娇喘细细,香汗沥沥,一把一看就是真家伙的长剑被她自己搭在天鹅般修长的玉颈上,她如虞姬附体般的成为了一座雕像。 安静,安静了不知道多久… “卧槽!贵妃牛逼!”胡彪率先一声大喊。 甚至跳起来,随手抓起个甜瓜直接冲舞台扔了过去,没办法!宋代不兴鼓掌,只爱扔东西,那就入乡随俗吧。 这下炸锅了!不知道多少人学着喊起来“卧槽!贵妃牛逼!” 然后,铺天盖地的金银铜铁、瓜果梨桃,如疾风暴雨般袭向舞台,其中甚至夹杂了不少茶杯,茶壶,鞋子…… 如果不是被护场拦下来,眼见有人都要合力扔桌子了,还是宋代观众热情有没有? 这次轮到贵妃吓得瞬间脸就白了,“哎哟卧槽!”下意识的蹲下拿双手遮挡住了头脸。 一个反应快的护台锦衣卫抓起一个盾牌就冲向了贵妃! 这时候,异变徒生…… 在如痴如醉的众人为贵妃的表演癫狂时,突然间大堂人群里,众多的包厢中,无数的暗器,雨点般的打向胡彪同一众网友的包厢。 当然,在残酷战场上幸存下来的网友们,此刻也是反应奇快。 旭风,At直接踢翻了桌子,以桌为盾掩护众人,胡彪更是一个海豚入水,归燕投林般躲进了桌后。 然后,就是叮叮当当咣咣噼里啪啦好一阵乱响。 对外的桌面上,已经刺猬般插满了飞镖飞刀袖箭,当然如果留意的话,会发现桌面下边居然是一层铁板! 但是,徒然发生了一件事却让众网友马上放弃了这个理想的掩体! “杀妖女啊!” “斩此妖女者,赏万贯!” 众人听得楼下的呼喝瞬间急眼了起来,他们的目标是贵妃!而那妹子还一个人在台上! “杀出去保护贵妃!” 胡彪抽出佩刀第一个冲了出去,歌者也不甘落后,几乎同时抽出横刀,随着胡彪直往楼下跳了下去。 至于旭风,At,狼青等一众网友也奋不顾身的杀出。 楼下可就倒了霉了,这一头头二百斤的猛兽,从二楼砸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杀手们也是纷纷从二三楼下饺子般,跳下加入战团,于是巨大的混乱发生了。 一楼大厅瞬间变成了一锅粥,血肉横飞却也不至于,都在人挤人呐。 这时贵妃也陷身在巨大的危险之中,好在有个灵通的锦衣卫,第一时间拿盾牌护住了她,加上她本身剑术也不太弱,拿着宝剑还能奋力招架一二。 杀手们也同样被混乱的人群所阻,不能一拥而上。 胡彪等一众网友心急如焚,毕竟道德上不允许他们在大宋子民中,生生的砍出一条血路来。 可是这样的话,他们就在人潮中难以寸进。 甚至身不由己,被人流裹挟得东倒西歪;另外还要时刻防备全方位不知道哪会捅来的刀子。 好在一众网友们,现在战场经验丰富无比,极短的时间里,已经渐渐杀往一起结成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圆阵。 当然也有歌者这种愣头青,不停对着人群拳打脚踢,想凭借非致命的暴力手段打出一条通道。 可想而知的结果,只是勇气可嘉而已。 这个危机的时刻,刚刚一刀劈翻个堵门刺客,勉强算是挤进门的羽汉枫一边挥舞着绣春刀与杀手们混战一边大喊: “走桌子!走尼玛桌子啊!” 众人如梦初醒,立刻跳上桌子向舞台跳跃而去。 这招是真好使,几个呼吸间胡彪,歌者,At就奔上了舞台接连砍翻了几个刺客,把贵妃护在了身后,贵妃终于是安全了! 至此大局已定!剩下的刺客围剿就是了,问题不大。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很快一楼的情况逐渐清晰了起来,损失已然过半的刺客们,渐渐被越来越多的锦衣卫和相公们的保镖、好汉们围在了中间。 其中一个上下左右一般宽的大黑胖子,明显就是他们的头儿! 胡彪一边把贵妃拉往身后,一边大喊:“跪地投降不死!” 而那个大黑胖子却忽然大笑了起来: “胡一统!死的是你!” 说话间,还没忘顺手打过来一个大茶壶。 不待胡彪有时间想清楚,为什么会对这句话觉得有些诧异,一柄宝剑已经冰冷的插进他的后腰! 而这柄剑握在贵妃的手里! 胡彪艰难的转过头难以置信的看向贵妃,然后身体慢慢的倒下。 贵妃面无表情的抽出宝剑,剑身已经血红一片,而她的脸上已经只有冰冷。 时间仿佛停顿了,静得落针可闻,所有的人都痴呆了。 突然,随着一声突兀响起的尖锐无比的哨声,得月楼旁的汴河边水花飞溅,数十个身穿鱼皮水靠的黑衣人,一边吐出嘴里的苇管,一边迅雷不及掩耳的杀入得月楼。 同时舞台上《得月楼》巨大的牌匾后飞出一人,一手射出抓梁飞龙爪,一手荡来挽住贵妃的腰肢一起向汴河荡了过去。 仍然处于懵逼状态的各人,对此仍无任何反应,眼看着黑衣人与刺客们汇合一起并开始退向河道。 可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再次荡起,搂着贵妃飞在半空的那个神秘人,突然一声惨叫。 放开贵妃,然后两人一起栽进了汴河里! 与此同时,一众网友大梦初醒般,纷纷从衣内掏出短火铳左右开火,瞬间将黑衣人打倒一片。 这次,轮到黑衣人和杀手们懵逼了,有这大杀器刚才咋不用啊? 这还不算完,河道上的半数船只上,突然震耳欲聋的枪声大作,刺客们再次被打倒一大片。 烟雾散去,才发现画舫上本来载歌载舞的姑娘们,渔船上没牙的老太婆,篷船上的船老大手上都端着火铳,黑洞洞的枪口还在袅袅散发着青烟。 “哈哈哈!过瘾!贵妃这妹子必须拿小金人!” 已经“挂了”的胡彪一骨碌站了起来。 “我也不错,最佳配角也是要得!”随手一枪,打飞了一脸见鬼表情的黑胖子赵元蓉的天灵盖。 呯呯呯,枪声再次响起,黑衣人,刺客,团灭! ****** 时间,回到数月前。 锦衣卫指挥使羽汉枫,东西厂公歌者这两个情报头子,掉头发的速度有加速的倾向,嗯,大部分其实是被他们自己薅掉的。 原因无它,敌人实在太猖狂了。 各种暗杀此起彼伏,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天到晚的说不准哪来只冷箭,哪窜出来个人要宰自己,这谁受得了? 目前虽然还没有网友挂了,但大家都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 可恶的是敌人开始不忌口了,杀不了相公那就杀同知,甚至九品芝麻官,看厕所大门的都“壮烈”了不少。 于是设伏引诱拉网排查,计虽百出然结果寥寥。 敌人实在狡猾,不但对汴梁地形非常熟悉,还可能有奸党包庇。 能抓住击杀的都是些“业余”死士,根据分析,汴梁城里应该是隐藏了至少两伙“专业”刺客集团。 可怎么?抓住他们却全无头绪。 歌者与羽汉枫两人隔着诺大的汴梁地图大眼瞪小眼,颇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情调,周围众人却早已怪不怪了。 毫无征兆,歌者爆发了,突然蹦起来抓起茶壶朝门外扔出去:“%#*$&¥@%#,只要狼青给老子造一架无人机,是只老鼠也给它挖出来!” 然后扔出去的茶壶,却神奇的砸了回来! “你这国骂艺术登峰造极了,但这一手飞茶壶手艺火候还是差点意思。” 歌者狼狈的躲过飞回来的“暗器”,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贵妃妹子来了,刚要言语上反击一下,看到贵妃的模样“咕嘟”一下把话咽了回去。 哎哟喂那叫一个惨啊,大美人变成了小黄人,从抓在手里的金刚伞到浑身上下全部覆盖了一层可疑的黄色“物质”。 还行,脚丫子倒是不黄,不过绣鞋那是不见踪影了,就光脚站在那里,滴答滴答,滴着黄水。 “躲两只暗箭,一下子从驴子上滚那个…… 外边下雨,那个那个泛滥了,溢出来了,懂?是哪个混蛋负责市容卫生来着,看我抽不死丫的……” 贵妃在咬牙切齿间,说明了一些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狼狈。 然后走进来,一屁股坐进歌厂公的八交椅里。 歌厂公‘嘶~’的直嘬牙花子的同时,也是一阵肝儿颤,紫檀的椅子啊,扛回去值老鼻子钱了。 再一暼,从门口一路过来的高级波斯地毯上,那一串虽然形状可爱但毕竟是黄色的脚底板印儿? 特么!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羽汉枫锦衣卫大指挥使,一旁看在眼里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叫你东西南北厂的臭得瑟,抄家弄来的好东西众目睽睽之下就往厂里搬,活该。 “报告各位相公,胡相公驾到,正在隔壁锦衣卫指挥中心等各位,请各位相公即刻过去。”不知道谁的手下来报。 随后,歌者,贵妃,羽汉枫刚走进锦衣卫指挥中心不禁都呆住了。 好家伙!又一个小黄人,当前正大马金刀的坐在羽汉枫的官座上。 羽汉枫在‘嗷~’的一声中,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的黄花梨啊! 只见胡彪那货一边呸呸呸呸的喷着黄唾沫,一边骂骂咧咧的: “以后上下班都改骑马吧,这驴真是蠢,不如马聪明,一枚飞蝗石就惊了,惊了你倒是顺着大街跑啊,特么直接奔公共厕所去了。 据说驴肉挺补的,晚上要不来个驴肉烧烤?” 正唾沫横飞,一眼瞅见这贵妃今天穿的咋跟自己一样?突然爆笑起来,指着贵妃:“你也掉粪坑里了?” 随后,威严肃穆的锦衣卫指挥中心好一阵鸡飞狗跳: “我的蜀锦啊~” “贵妃你快放下,卧槽!那是御制唐三彩~” “哎呀妈呀,胡彪你个龟孙能不能往外边跑~” “姑奶奶……” “伱个败家娘们,全毁了全毁了” 一个时辰后…… 胡彪,歌者,羽汉枫蹲在一起,几个大脑壳凑得紧密无比,目不转睛研究着一个小破瓷片: “汝窑的?” “不不不,你看这垭口层次,必须是官窑的。” “不对啊,这釉色不对,明显不含钴~” “釉个大头鬼,这特么是血!” 而贵妃这妹子,正聚精会神的把插在脚底板上,另一枚小瓷片小心翼翼的拔下来,瞬间被疼的龇牙咧嘴。 没办法!光脚丫子在布满瓷器碎片的战场,追打胡某人不付出点代价是不行的。 “我可跟你们说,我这脚娇贵着呐,白嫩无暇一直是重点保护对象,模特就是靠脚吃饭的,所谓一白遮三丑,脚丑毁所有,你们的明白? 等回去时候必须让系统帮忙复原了,嗯,计公帐上!” 女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这绝对是三个男人此时的共识。 “我说黄贵妃…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吗?” “倒是贵妃你风风火火的让我们来这里集合是啥事情?” 正在周边找刀子的贵妃一愣,居然把正事忘了! 瞬间一脸神秘:“突破!突破终于到来了懂吗!从今以后,轮到他们吃翔了!” 突破,发生在谁都想不到的方向,那就是完颜希夷! 完颜希夷自从在汴梁城外看到了“花魁”贵妃的画像,居然有些“单相思”起来,甚至到了抓耳挠腮夜不能寐的地步。 俗话说王八看绿豆,看对上眼儿了。 从大汉奸耿仲南那里得知,这贵妃实乃犯官之后,一家子几乎都死在了宋廷手里,自己更是被打入教坊司。 完颜希夷于是动起了心思。 一则、贵妃在小山保卫战,因为照顾茂德女王并没有与金军死拚,金军也就没人记得跟个大美人互砍的经历,说明没有死仇。 二则、听说这贵妃掌管商务司,捞钱的,这女的八成颇为贪财;太好了,这明明是可以争取的嘛! 于是遣人重金重宝拜见,三寸不烂之舌的说,什么当金国的王妃,她不是外号贵妃?我让她当真的贵妃。 一旦占了宋地帮她报仇雪恨,杀光仇人满门。 一通组合王八拳,哪怕是石头人也点头了吧! 贵妃自然照单全收,跟胡彪,歌者,羽汉枫这么一合计,方有了得月楼计中计。 目的就是挖出全部敌方情报网和刺客死士们,把他们一劳永逸的一锅端了。 凭着小金人实力的演技,假装答应做南下金军的内应;完颜铁石倒是没怎么怀疑贵妃反水的真实性。 一是,这年代,女人纯属男人附庸的低下社会地位,注定是头发长见识短被男人随意拿捏。 二是,谁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啊?但凡有这个机会,只要是母的就不会错过。 三是,对宋廷的灭门之恨,这已经是仇恨的巅峰级别了好吧。 于是等到完颜铁石向她“咨询”如何干掉胡一统时,一个巨大的屎盆子被贵妃毫不犹豫的扣向了他们。 那就是得月楼。 一方面,你不是抓不到胡一统的行踪吗?我请他到得月楼来,目标直接帮你gps了。 就算是刺客全都失败,但还有我背后下黑手啊,那胡一统岂不是必死?我也能带着泼天大功去金国名正言顺的当贵妃了。 另一方面,可要保证我的安全啊。 平时我不可能独自下手去刺杀胡一统,那么多人保护着,我也要搭进去变肉酱啊。 得月楼一旦得手,你完颜铁石这个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大高手一定要负责把我毫发无伤的保护出去。 也不怕你过河拆桥,完颜希夷还不弄死你啊,就算我伤了根毫毛,你也别想好受,所以精锐尽出给“贵妃娘娘”护驾以保不失吧。 对了,刺杀胡彪的那柄宝剑,自然是狼青大师荣誉出品。 按个钮就能伸缩自如,剑柄内暗藏血浆,烂大街的老套路了。 但别忘了这可是千多年前的宋金时代啊,土著们做梦都想不到! 完颜铁石并不好糊弄,但是他一合计,除非我看到胡一统那厮死掉,否则我压箱底的大金精锐刺客天团就不露面,最多那些西夏的替死鬼成为宋人泄愤的对象。 怎么想也不亏,那就一个字“干!” 于是他就被干了呗…… 汴河旁,无数灯笼火把亮子油松把周边照如白昼,搜索漏网之鱼的行动方兴未艾。 贵妃从河里走上岸,浑身湿透,把那沙漏般玲珑的身材毫无顾忌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美人鱼?还算了吧,鲨人鱼还差不多。 因为她一手持着宝剑,一手却提着一颗人头。 《汴京河内敌酋运丧终授首得月楼前贵妃提头夜渡河》,在以胡一统为主题的后世演义中这是非常脍炙人口的一段。 贵妃此时的形象也被后世当成了不少雕塑的题材,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咣当!她把那颗人头扔在得月楼大厅胡彪面前的一张桌上:“我把完颜铁石宰了!” 胡彪皱皱眉:“不是说尽量留活口嘛?” “都一锅端了,还有必要吗?今后可以安安稳稳逛街睡大觉喽!” 看着要上来说话的众网友,贵妃直接伸了个懒腰:“作影后真是辛苦啊,又是跳舞又是跳水的,还上演全武行,我是熬不住了,回家睡觉! 对了,你们把我的得月楼打得稀巴烂,记得赔。 算了,我自己把预算留下来,跟你们算是打过招呼了哈……” 说罢起身就走,顺手一把揪下来歌者的袍子往身上一披。 待贵妃走出几步,胡彪突然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杀他不会是为了灭口吧?” 贵妃停下脚步,转过头对着众人微微一笑,回眸一笑百媚生。 狼与丁香 (羽汉枫番外) (备注:本文由书友‘羽汉枫’书写) “甲队乙队,去那边隐蔽行动,能用短刀就别用长的,我们暂时还不能惊动目标;丙队占据宅院周边制高点,给劳资把火枪架起来,若是目标逃窜,注意别让那厮跑了!” 一位一袭白衣,头戴斗笠,手上拄着一柄西式剑的男子拿出一张地图,对着那些一身黑袍,上身被甲的人们下达命令。从地图上不难看出,那是某个士大夫的府邸。 这些上身被甲的黑袍人们在那位白衣男子下令之后,齐刷刷抱拳说了一声“遵命,指挥使大人”,便依照命令,兵分两路,消失在夜色中。 如有眼神好的人不难发现,这位白衣斗笠男子手上那张地图,标注的府邸,正好在东华门外到甜水巷间,南边便有一处瓦子,往东便到了甜水巷地界。 靖康国难迄今不过月余,此刻的开封府,虽说秩序恢复了些许,然时有心怀叵测之徒,趁着夜景喧嚣,潜于灯火阑珊之处,勾结金虏,策划着轨迹阴谋。这些人也许白日里衣冠楚楚,一口的“礼义廉耻”、“仁义道德”、“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类大贤至圣先师孔夫子的大道理,背地里黑暗之中行通敌卖国之事! 然而今夜,他们注定要倒大霉,因为早在月余之前,登基践座不久的茂德女帝亲手下旨,改组原皇城司,重新成立一个全新的负责对内肃清奸人细作的机构,他的名字叫做——锦衣卫,专门负责嗅出并清除奸细!而本章开头那位白衣斗笠的男子,便是当今锦衣卫指挥使羽汉枫。没错,那些黑袍着甲者不是别人,正是今夜为国“除虫”的锦衣卫! 也许有人要问,锦衣卫不是应当着飞鱼服挎绣春刀吗?黑袍着甲又是何意? 其实这个问题倒也简单,此时的贵妃女相公麾下的商务司不过才开张不久,还是几十个人七八条枪,《沙家浜》里刁德一手上的人手都比她多。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堂堂大宋锦衣卫便只得黑衣着甲,暂时凑合凑合了! 布置完甲乙丙三队任务之后,羽汉枫收起了地图,往最近的瓦子而去。唯独未收到任务的丁队佥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便追上去问道: “指挥使大人,此行丁队有何任务?还望大人明示!” “丁队随我同行,留作后手,以防万一!够不够清楚?”羽汉枫回头白了一眼丁队佥事,继续道:“还让兄弟们杵在那里作甚?莫不是让本指挥使单打独斗不成?都给我跟上!” “诺!”那佥事得了令,便命丁队的锦衣卫悉数跟着他们的指挥使大人进了瓦子,而后依照命令,各自找桌坐下! 许是北宋的曲子多是由后世中小学课本里反复要求熟读默写翻译的宋词,这位来自未来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忽然有些不耐烦,便拿出一副卡牌,正准备找人发泄一下牌瘾。便见一位非常脸熟的家伙坐了过来,只听那人开口道: “指挥使大人,要抓人怎么不叫我东厂一起?” 羽汉枫闻言定眼一瞧,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东厂厂公歌者!于是便回道:“歌厂公也太过自信了些,出来抓人居然连一个番子都不带,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瞧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花岗岩的脑袋,抓人怎么可能一個人都不带?”歌者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早都布置好了,今夜的‘蛀虫’跑不了,如若不然,我怎敢一个人过来瓦子?” “听上去有些道理,不论你的东厂番子还是我的锦衣卫,要是能让那‘蛀虫’跑了,干脆直接找根面条自挂东南枝算逑!”我们的羽大指挥使点了点头说道。 歌者对此不知可否,他的眼神此刻看向羽汉枫手上那副昆特牌,忽然来了好奇心,说道: “羽大指挥使,可是大宋朝的勾栏曲子,不合你的心意?” 话音刚落,便听羽汉枫吐槽道:“你了不起,你清高!你天天听这些九年义务教育外加三年高中要求熟读背诵默写及翻译的玩意,你能听得下去?如果我有罪,请用法律审判我,而不是让我重温学生时代要求熟读背诵默写及翻译的诗词!” “内个……我是理科生来着,貌似真的没法体会羽大指挥使的痛苦,那个周树人不是曾经曰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来着!”歌者憋笑,说道,“不过我们都是同一个战队的兄弟,你要实在无聊,咱来把斗地主如何?”说着便拿出一副扑克牌。 “还是来局昆特牌吧!”羽汉枫开口道,“老玩斗地主有啥意思?咱来点之前没玩过的!” “好啊,怎么个玩法?”歌者瞬间来了兴致。 于是,羽汉枫便开始介绍:“规则倒也不难,卡牌按照近战、远程与攻城分前后排,谁的点数比对方大谁就赢了,每把两到三小局,输了的卡牌归赢的那方所有!” 歌者闻言,点了点头:“听上去倒是挺简单的,那咱来两把?” “好啊,不过你想用什么牌组?” “怎么?这牌组里还有讲究?” “当然,我这昆特牌可是有四大牌组的!” “哪四大牌组,不妨说来听听?” “金国、宋、西夏还有大理,你就说想用哪个吧?” 歌厂公思索了一番,说道:“我在现代家里是东百的,我用金国牌组!” “既然如此,那么宋牌组就归我了!”羽大指挥使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厂公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武德……” “指挥使大人可千万别把话说太满了,我们这两把可是手底下见真章!” “那就来吧!” 很快,大宋的两位情报高官便激战在昆特牌之中。不过过程,可能有些许的不太和谐。譬如: “卧槽,歌者,你丫出间谍牌!看我一个气象占卜,出霜霰,冻死你丫的!” “踏马的,姓羽的伱玩不起,居然出瘟疫?劳资一个晴天,免疫!” “可恶,我一张兀朮,召唤铁浮屠!” “当我怕你啊,一张老胡,召唤新军,开枪放炮打死这群铁浮屠!” 正在大宋的厂卫头子正沉醉于昆特牌博弈之时,忽然一声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 “嘿,那小娘子别跑啊,你是跑不出本公子的手掌心的,乖乖从了本公子,让本公子好好泄泄火!” 羽汉枫闻言哪里还坐得住?当即甩下一张领袖牌吹号结束游戏,提着剑起身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不知道哪家土财主家的二世祖,追着一个将头发包进幞头的姑娘,在那二世祖身后,跟着十来个拿着哨棒绳索的家丁。那姑娘似是被追得甚急,竟一下冲进了瓦子。 那姑娘刚冲进瓦子还不及十步,忽然脚下一崴,羽汉枫见状,忙冲上前一把将那姑娘扶住。或是这一扶太过急切了些,那幞头竟一下子绷开脱落,那位姑娘的一头乌黑秀发倾落而下。这一瞬间,羽汉枫竟一时有些沉醉,并不仅仅是因为那姑娘绝佳的容貌,更因为他的鼻腔中突如其来闻到了一股丁香的味道。 然而,下一秒,那位二世祖也带着家丁冲进了瓦子,见羽汉枫抱着那位容颜绝美的小娘子,当即叫嚷道:“你是个什么腌臜玩意,竟敢抱本少爷看中的小娘子?小的们,给我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泼才!” 羽汉枫见此,当即将那姑娘扶起来,然后示意带丁队的锦衣卫佥事给那姑娘安排座位。而后他转身看向那位二世祖,面色不善地说道:“哪来的野狗?竟敢在此狺狺狂吠?” 那二世祖见羽汉枫手中提剑,而且还有一群被甲执刀的手下,简单估计了一番之后,决定断然退走。但他心里却咽不下那口气,便恶狠狠冲羽汉枫道:“你护得那小娘子一时,护不了那小娘子一世!你且记得,我这就去告诉家父,让他将你打入大狱,刺配充军!” 歌者闻言也有些听不下去,便坐在那里悠哉说道:“这位公子可不要口出狂言,这位莫说你开罪不起,你父也一样!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 话未说完,那二世祖当即对着歌者的方向呸了一口唾沫。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丁队锦衣卫忙将瓦子门关好,齐刷刷地对他抽出朴刀。而后,在那位二世祖惊恐的眼神中,羽汉枫从剑鞘中抽出他那柄西式剑。 下半夜后,门再度打开,原先嚣张跋扈的二世祖跌跌撞撞地从瓦子中逃出,原先他身上华丽的衣服,变得与街头的丐帮一般无二。在他夺门而逃之前,他听到了那位英雄救美之人说:“某今日不过给你一个教训,回去告诉你爹,就说让你落得如此下场之人,他叫羽汉枫!” 待那二世祖走后,那位被先前被追逐进瓦子的姑娘起身对羽汉枫揖了个万福,说道:“公子救命之恩,奴家难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以报公子之恩!” 这一下可把我们这位在现代有了未婚妻的锦衣卫指挥使整不会了,毕竟这种以往只能在小说里见到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确实有些不可思议!在脑中疯狂博弈一秒钟之后,他做出了决定。 只见他对那姑娘合手作揖,说道:“羽某不过一介武夫,今日与姑娘萍水相逢,出手相救乃是为了心中道义。承蒙姑娘不弃,羽某荣幸之至。只是,不知姑娘姓名……” 话音未落,只见那姑娘再行万福,说道: “奴家李师师,见过羽公子!” 歌者(番外) 十二月中旬的一个夜晚,漠南的大部分地区正在下着雪。 又是一个十一年的周期,大雪要来了,雪会持续下至少一两天,厚度甚至能达到五十厘米。但是,富贵者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一个豪华的宴会厅里,此刻正在举行着一场聚会。 举办方是歌者的学校,发起人正是歌者本人,至于受邀者,自然是那些即将成为教师、教授的曾经的社会上的管理层和决策层的人员。 其中一级会计师、岩土工程师、参加过某次疫情救援的老中医、国家队退役运动员,以及光荣退役的武装阿sir教官。 当然,也有不那么光彩的。 比如三十五岁被优化的程序员、太有自己的想法而被辞退的动画设计师等等。 至于小孩儿那两桌,则是他们带来的孩子。歌者按十岁作为分界线把他们分到了两个桌子。 这场宴会摆放的饭菜与寻常宴席并不一样,经常和客户、甲方吃饭的人一眼就看出了这桌菜不是一般的贵。 酒水虽然不是昂贵的飞天茅台,但也是有名的西凤酒,还是华山论剑系列。而其中几个人则是想起来自己的亲人。 这样归功于歌者。长达半年的时间,足够歌者通过各种渠道结合“大案档术”查清楚他们的来历、喜好。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歌者还向贵妃请教了如何满足中产阶级收入群体的喜好。 而歌者本人,现在正和学校原来的几個导师在一个桌子。 赵刚看着一心一意进食的歌者,说:“在外面你好歹吃的斯文一点,除了你找来的人,这儿还有校长请来的大人物。” 听到这话,歌者把左手上吃了一半的西瓜和右手夹着鱿鱼的筷子放下,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 赵刚说:“你以为光是业绩好、教学质量高就能升到双一流?社会上,哪里都得大点好上下关系。左边那个是前任校长,现在是教育局局长,右边那个是校长以前的老师,现在是副厅长,其余的是旅游局、和企业的人,学校也需要资金。”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歌者去卫生间接电话。 “老大,有情况,我们发现老鼠屎了。” 歌者问:“有看到老鼠吗?” 对面回复说:“没有,不过屎很大,而且在厨房里,不过没有蘸菜上。” 歌者:“好,我知道了,你先把吃的东西转移了,老鼠的问题我来解决。” …… 宴会厅里,校长和上面的人谈好了。 只要再有几个科研方向做出重大突破,就可以晋升为双一流,企业也愿意来投资,校方也得到了一块马场,但要好好经营,并且在之后要为外省来的游客提供服务。 本来都乐呵呵的,但是歌者发来的消息让校长很不高兴——学校里有脏东西。 准备回宴会厅的歌者看到请来的舞队去女卫生间换衣服,于是拦住领队,问道:“你们队伍中有高中生吧?现在还没放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领队说:“不清楚,可能是家里条件差,出来打工的。” 歌者以自我回忆的口吻说:“我记得她来的时候是穿大头皮鞋吧?” 领队觉得有些奇怪,但仍然保持笑容。 歌者接着说:“校服改成紧身裤,还漏着脚踝,化着妆,涂着口红,辫子绑的一节一节跟蒜似的,分明就是个问题学生。” 歌者又问:“你们没干过违法犯罪的事情吧?” 领队说:“我们只是普通人,生活在最底层,追求的仅仅是有饭吃,至于饭是什么,这并不重要。” 领队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歌者说:“我给你转五千块,你给她一部分,然后让她回去好好上学可以不?” 领队说:“可以。” …… 宴席过程中,歌者听到了很多人的对话。 比如说生活并不是很美满的。 “当初为了和她结婚,我在工地上拼命的干,拼命的往上爬,结果刚成项目经理,她跟别人跑了。” “她什么要求?你当上项目经理的没走到一起?” “她家里人要市区一套房,又不能是农村出生,还得搭上一辆宝马,外加差一块钱十万的彩礼。” “那也不应该呀?就算是全款拿下也只需要干到第七年就都有了吧?” “她是个恋爱脑,上学那会儿就要求起床发早安,陪她聊天、打游戏,给她讲故事,问她吃什么,睡前说晚安,可工地上哪有那么多时间?” “说的也是,那她找了个什么样的?” “初中辍学、中分发型、有腹肌、戴金属项链、穿衣服有个性、爱打篮球的年轻人,大概二十出头。” “那他也没什么工作啊?怎么就能被看上?” “哎!你说出来啊,听我儿子说这种人可是嘴很甜的,几句花言巧语就吧女孩子骗走了,自己虽然没有真材实料,可架不住懂女人心呐!” 也有励志前行的。 “本以为自己这一身本领将来就没有用了,没想到还能发扬光大。” “我还以为自己这身本事要失传了,四处碰壁却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传下去的机会。” “谁说不是呢?洋鬼子一边偷我们中医的技术和药方,一边还谁我们不科学,是迷信,关键还就有国人信。” “来来来,都在酒里。” …… 歌者那一桌,赵刚问歌者: “按理说,就算是衍生的、相关的电子、生物、化学专业,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何况你还找来了其他行业的人,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第1章 兔兔那么可爱 “如果您不幸地流落到了大戈壁滩、又或者是沙漠中,除了当前随身的衣物和鞋袜,只能带以下三种物品的话,你会选择哪些? A、一个年轻、漂亮、丰满、听话的金发兔女郎,纯天然、36d、穿很少的那一种。 B、一条两岁的牧羊犬、品种为边牧。 C、一部最新款手机,拥有百分之百电量;温馨提示,里面预装了多款经典单机游戏,很多还是需要付费的那一种哦。 d、一把开山刀,具体型号为马来开山刀型。 e、一捆一百米长的绳子。 f、一盒老式火柴、泊头牌的,一包沙子烟。 g、一包压缩饼干,葱油味、单包净重118克。 h、两升装的82年冰阔乐一大瓶,炎炎夏日必备良品、谁喝谁知道。 j、一把斧头……” 当信手点开了自己的手机,看清楚上面最新收到的一条信息,不但不是自己所期待的内容,反而是以上这么一段扯淡玩意的胡彪。 当即就是在恼羞成怒下,嘴里狠狠地骂出了一句: “问我选啥?我选你个奶奶的嘴~” 确实,胡彪不文明地讲粗话了,但是根据他当前的糟糕遭遇,多少似乎也可以理解一下。 胡彪、男、28岁、未婚,更准确地说是一个连正经女朋友都没有的单身狗,目前的职业是某团的骑手小哥。 至于在这之前的话,那就相当厉害了。 自从在某三本大学毕业之后,胡彪从事过n多份工作。 比如说每天穿西装打领的保险销售员和房产中介、四儿子店的销售;以及小公司打杂的文员。 还有某工厂的储备干部,夜宵摊卖炒米粉的小老板等。 在以上众多的工作中,时间久点的有干了大半年出头,短的只有小半个月就提着桶跑路了。 之所以这样,也不是小县城城乡结合部出身的胡彪,他吃不了那一个工作中的苦,而是用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来说: 属于他的胃不好,实在没有办法消化老板画的大饼。 最终在半年之前,辗转着来到了魔都青浦地区的胡彪,花了一千多块买了一辆二手小电驴,成为一名光荣的骑手小哥。 骑手小哥的这一份工作,具体上怎么说了? 工作上辛苦是辛苦了那么一些,每月想要收入过万,那都是一份份几块钱的单子,一点点累积出来的辛苦钱。 好在总体胜在相对自由一些,不用天天准时上班打卡,承受职场上的各种小心机。 再说了,人家博士生都送外卖了,为了生活努力赚钱,这不投不抢的不丢人。 只是在这一个世上,哪有什么完美的工作,就是有也不是送外卖;这不!胡彪在今天晚上,他就遇上了一件相当让他窝心的事情。 约莫在凌晨2点零6分的时候,胡彪在平台接了一个单。 单子的内容是将一份葱油拌面和一份生煎包,送去青浦最为偏僻的金泽镇某处,从胡彪现在的位置,一路过去都有着十来公里的距离了。 不过这一单算是跑腿,平台上能有15块的收入。 当时寻思着远是远了点,可是跑完这一单之后,刚好回去睡觉的胡彪没有想太多,就果断地接了下来。 后续跑腿的前半段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 哪怕在送过去的半路上,下单的客户又追加了一点比较奇怪的要求;除了要给他帮忙带一包硬盒的华子烟以外,还要买一管马应龙痔疮膏。 听语气的话,那哥们好像还挺急的。 在半年骑手小哥职业生涯中,见过比这更奇怪要求的胡彪,对于这些追加的要求也没有丝毫在意。 唯一的问题是,在这一次看似平常的跑腿中,胡彪对于自己那一辆二手小电驴,不知道已经用了几年的电池过于自信了一些。 在离着送货地址上,尚且有着1.5公里的时候,小电驴开着开着就没电了。 怎么办?当然是先扔下小电炉一路走过去,将那些东西送到手再说。 不然对方退单、给差评这么一套操作下来,他的跑腿费、餐费、代买华子烟和马应龙痔疮膏的钱,平台的罚款,这些全部加到一起起码损失两百块。 岂不是代表着,今天差不多大半天就白干了。 于是,在凌晨两点多钟魔都青浦边缘角落的某处,那冷清到有些死寂的街头,胡彪开始用脚步丈量着马路,屁颠颠地向着目的地走了过去。 然后、然后在距离着送货点,还有着七八百米的时候。 胡彪收到了平台,客户因为超时的退单,以及差评等一系列的坏消息。 接着,就是不管他如何的打客户电话,希望对方实在不行把华子烟和马应龙痔疮膏,这两样收了的胡彪,发现对方居然无情的关机了。 好家伙!连一点挽救的机会都不给他。 所以说,当在这样一个着急上火情况之下,他在忽然收到了一条信息后。 带着满满的惊喜打开,却发现是开头那一些坑爹的内容之后,当场就是开始了骂街的事情,似乎也是相当的能够让人理解…… ****** 不管如何艰难和扯淡,生活总地继续下去。 坐在了马路牙子边上的胡彪,郁闷地抽了一根沙子烟后,总算接受了自己今天大半天的外卖,算是白送了的结果。 并且将心中糟糕的心情,也基本上调整了过来。 在一阵骂骂咧咧中他打开了身边的外卖箱子,将里面的葱油面和生煎包拿出来后,就着水壶里尚且剩下的半壶凉开水,直接吃喝了起来。 不然了?这些食物平台都扣他的钱了,总不能白白地浪费掉不是。 再说了,等会儿他还需要将电瓶车推到下一个可以充电的地方,天知道还要往回推上多远,总要一点体力储备才行。 就这样,熬到现在其实已经有点肚子饿得胡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两份食物吃了一个干净。 许是吃饱喝足了之后,让他身体逐渐暖和了起来的同时,心情也变得更加的平和;反正胡彪在饭后一支烟的放松过程中,居然有心情想起了刚才收到那一个信息。 类似于这种信息,又或者类似的一些说法。 经常上网瞎逛的胡彪,也不是第一次遇上了;总有人在论坛上发布这种选了也等于没选,选了没有什么卵用、也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