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纪小敏黄金麒麟》 001 投篮熟练度 初春的傍晚。 孟岩路过公园篮球场的时候，忽然有篮球砸了过来，正巧砸在他身上，把衣服都弄脏了。 “对不起！”肇事者连忙道歉。 孟岩扭头一看，道歉的是个年轻的女孩，肤白貌美大长腿，9分美女。 当然是原谅她啦！ “没关系。”孟岩笑了笑，捡起地上的篮球，“我投一个。” 下蹲、起跳、投篮。 动作标准，姿态优雅。 结果，远看动作像乔丹，投篮以后三不沾！ 不沾框、不沾网、不沾板。 大写的尴尬！ “噗嗤！” 女孩被逗乐了，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随即，她意识到这样很失礼，连忙解释道：“我不是笑你。” 真的吗？我不信。 孟岩老脸微红，正想找话题将“三不沾”的尴尬揭过，忽然发现自己的视线里多出了三行文字。 【姓名：孟岩】 【能量：19】 【投篮熟练度：3/100】 他揉了揉眼睛，并不是眼花。 这是什么玩意？ 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么奇怪的东西？ 他心跳加速，内心有点小慌。 没办法，视线里忽然出现莫名其妙的东西，谁来都会慌，万一眼睛瞎了怎么办？ 不过，孟岩从小就是大心脏，很快就稳住了心绪。 他压抑着内心的忐忑，反复观看视线里的文字，恍然间觉得这很像是游戏的数据面板。 投篮熟练度：3/100。 “莫非是刚才投篮时触发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正思索间，漂亮女孩捡起篮球，用力的抛给孟岩，咯咯笑道：“你再投一个试试。” 球来得正好，孟岩正想搞明白眼前的诡异。 他接住篮球。 想了想，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可别再投个“三不沾”了。 他走到三分线以内，起跳、投篮。 这个瞬间，他的心里涌出了玄妙的感悟，似乎有大量的投篮经验融入脑海，随即，篮球脱手飞向天空，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砸在篮筐上弹走了。 球虽然没进，但视线里的“数据面板”却出现了变化。 【姓名：孟岩】 【能量：19】 【投篮熟练度：8/100】 姓名和能量没变。 投篮熟练度从3提升到了8。 漂亮女孩捡回了篮球，说道：“刚才差一点就能投进，你再投一个。” “好！” 孟岩接住篮球，起跳、投篮。 刷！ 篮球成功入网。 投篮熟练度：18/100。 这次投篮命中，直接提升了10个熟练度。 “跳投命中，蛮厉害的嘛。”漂亮女孩朝着孟岩竖了大拇指，问道：“一块玩会吧？” “好呀。”孟岩也想搞明白投篮熟练度是怎么回事，正想多投几次。 “你先投。”漂亮女孩将篮球抛给孟岩。 孟岩接住篮球，退到三分线外，起跳投篮。 刷。 篮球入网。 投篮熟练度再次+10，变成28/100。 “三分球命中，投的漂亮！”女孩惊叹不已，“原来你是篮球高手！” 孟岩也惊讶了。 他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高手。 他高中才学着打篮球，玩的不多，大学期间倒是玩的稍多一些，但水平很低，连班队的替补都混不上，大学毕业之后就再没碰过篮球。 可刚才投篮时，他却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出色手感，竟是轻松投进了三分球。 显然，这跟视线里的“数据面板”有关。 投篮熟练度在提升，他的投篮水平也随之提升，投篮的手感也一次比一次好。 明白这点以后，孟岩反而更加疑惑了。 这数据面板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呢？ “怎么称呼？”女孩抱着篮球，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孟岩。 “孟岩。” “我叫纪小敏。” “蛮好听的名字。”孟岩走到篮球架下，脱下外套，将其挂在架子上，穿着外套打篮球不方便。 可就在这时，视线里的数据面板消失了。 孟岩一愣。 正想进一步研究呢，数据面板怎么就没了？ “难道……”孟岩心中有了猜测，伸手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块玉佩。 当他将玉佩握在手里时，数据面板再次出现。 “果然如此！”孟岩将玉佩揣进运动裤的裤兜里，并谨慎拉好拉链。 返身回到篮球场，他主动当球童，帮忙捡球。 纪小敏练习了十几次投篮，手臂有些累了，就把篮球抛给孟岩，“换你了，我来帮你捡球。” 孟岩连续投篮。 每一次投篮，熟练度都会提升。 投篮命中，熟练度+10；投篮未命中，熟练度+5。 孟岩还故意投了一次“三不沾”。 即便是三不沾，熟练度也能+3。 伴随着熟练度的提升，他的投篮手感也在飞速的提升，感觉自己对篮球有了前所未有的掌控。每当他投篮时，都像是已经练习过成千上万次的投篮，任何一个细小的肌肉动作都无比的熟悉。 很快，投篮熟练度来到96/100。 再投一次，熟练度就能拉满。 如果投篮熟练度拉满了会怎样呢？变成百投百中的投篮之神？ 带着这样的好奇，他起跳投篮。 刷！ 投篮命中。 瞬间，有某种能量窜入孟岩的身体，视线里的数据面板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姓名：孟岩】 【能量：18】 【投篮精通度：0/200】 能量少了1点。 投篮熟练度变成了投篮精通度，满值也从100变成了200。 这是升级了呀。 升级要消耗能量。 至于能量从哪里来，孟岩也不知道。 只能以后再研究。 孟岩又投了几次，发现精通度的提升要比熟练度来得慢。 投篮命中，精通度+5；投篮未命中，精通度+3；如果投个三不沾，精通度+1。 “咱俩换换，我来捡球。”研究的差不多了，孟岩就主动将篮球抛给纪小敏。 不能当球霸，没朋友的。 纪小敏接住篮球，正准备投篮时，恰巧手机响了。 女孩将篮球抱在腰间，右手拿着手机接听，赤木晴子般的初恋女神范儿瞬间就扑面而来。 可没说几句，她的脸色就变了，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 “我有事，先走了，篮球送你。”纪小敏直接将篮球抛给孟岩，而后头也不回，急匆匆的离开。 “这就走了？”孟岩抱着篮球，看着纪小敏远去的倩影，心里有些淡淡的懊悔，暗恨自己太过矜持。 光顾着研究数据面板了，竟然忘了要她的电话。 如果上天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他想对纪小敏说：美女，我不要你的篮球，我想要你的电话…… 002 打狗有收获 人都走了，多想无用。 孟岩收敛思绪，独自在篮球场刷投篮精通度。 前前后后投了几十次，尝试过三分球，尝试过后仰跳投，尝试过超远距离投球，还尝试了转身跨步投篮、急停投篮、背身投篮等等一系列高难度动作，终于将精通度刷满。 奇异的能量再次涌入他的身体，数据面板再次发生变化。 【姓名：孟岩】 【能量：17】 【投篮大师：0/400】 能量又少了1点。 投篮精通度变成了投篮大师，算是又升级了。 又经过多次的投篮练习，孟岩对投篮等级也有了直观的认知。 投篮熟练，大致属于业余高手的水平。 投篮精通，大致属于职业级别的水平。 投篮大师，大致属于职业级别中的一流水平。 搞明白到这些之后，孟岩微微一叹，心情略有些复杂。 这数据面板简直就是神迹，可以让他的投篮技术突飞猛进，可有什么用呢？ 没鸟用啊！ 孟岩的个子不高，裸身高不到一米八，放在普通人当中都不算出众，放在篮球圈简直就是侏儒，根本就不适合打篮球。 他的身体素质也很一般。 力量普通、耐力普通、爆发力普通，压根就不是运动员那块料。 以他的身体素质，即便投篮投的再好，也不可能成为职业球员，毕竟，投的再好也怕盖帽不是？ 而且，他已经23岁了。 大学毕业，无女朋友。 现在练篮球，黄花菜都凉了。 “如果能把投篮大师换成投资大师该有多好，再不济，把妹大师也行啊。” 天色已晚，孟岩不想再练投篮了，从篮球架取下外套，一路往出租屋走。 在路上的时候，他拿出玉佩反复研究。 这枚玉佩是一个小时前购买的，起因是高中的同班女同学周玉莲要过生日了，发了条朋友圈说不知道生日该怎么过。 大城市剩女多，小城市光棍多。 镜城是个小城市，找对象难，自己不努力的话就只能等过年相亲了。 孟岩想努努力早日结束单身生活，毕竟深夜寂寞、辗转难熬，谁不想有个伴呢？人生伴侣他不敢奢望，有个床笫伴侣也挺好的嘛。 周玉莲蛮漂亮的，长得秀气，皮肤很白，以前读书时关系还可以，现在又有接触机会，于是他就琢磨着给她送个生日礼物。 名牌包包、大牌口红等等，他既不懂行，也买不起。 今日路过一家玉器店，里面有把玩的小件玉器，孟岩看见这枚玉佩上雕刻着一朵莲花，觉得这东西很适合送给周玉莲做礼物，于是就买了下来。 价格不贵，两百块钱。 主要是寓意好。 玉中有莲，跟周玉莲的名字很搭，送礼会显得很走心。 万万没想到，这块玉佩另有玄妙，竟是在他的视线里搞出了数据面板。 这数据面板似乎是一个辅助系统，可以让人快速的掌握投篮技术。 “听说男篮有直追国足之势，急需拯救，可我也不是拯救男篮的材料呀！”带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孟岩一路拐进了破旧的老小区。 “汪~汪~” 有狗叫声响起。 该死的刘老头又不拴狗！ 对面一楼有位姓刘的独居老大爷，性格乖张，养了条凶恶的大狼狗，已经咬过好几个人了，偏偏这刘老头还管狗不严，不仅不套绳子，时不时还让大狼狗四处乱跑。 前几天，孟岩就差点被咬。 “哇呜~~” 狗叫声响起的同时，花台边传来了小女孩的哭声。 孟岩抬眼一看，顿时就急了。 大狼狗从对面楼道里冲出来，正对着花台边玩耍的小女孩狂吠不止。 小女孩约莫五岁，被吓得嚎啕大哭。 “死狗！” 孟岩抡起篮球，狠狠的朝着大狼狗砸了过去，并迅速的冲到花台边护住小女孩。 大狼狗并不怕人，反而被孟岩的举动激发了凶性，汪汪的犬吠变成呜呜的低吟，有冲过来咬人的架势。 孟岩的心里也有点怕怕的，想找根棍子做武器，偏偏又找不到，只能从花台里抓起一把碎石，狠狠的打过去。 没想到，视线里的文字竟在这时发生了变化。 【姓名：孟岩】 【能量：16】 【投篮大师：7/400；暗器熟练度：5/100】 少了1点能量，但多了个暗器熟练度。 扔石子算是暗器？ 孟岩先是一愣，随即狂喜。 原来数据面板不仅仅可以练习投篮，还可以练习暗器啊！ 他连忙捡起石子，一颗接一颗的朝着大狼狗打了过去。 【暗器熟练度：15/100】 【暗器熟练度：20/100】 【暗器熟练度：25/100】 【暗器熟练度：30/100】 【暗器熟练度：40/100】 打到第五颗的时候，石子精准的打中狗头，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大狼狗立即吃痛的乱叫。 它怕了。 一边叫一边往后退。 孟岩却不收手，一颗颗的石子继续打过去，手法越来越精准，接二连三的有石子打在狼狗身上。 最终，狼狗败退，缩进对面的楼道不敢出来。 “小意！” 这时候，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从楼里跑了出来，见到小姑娘没事，原本紧张的神色终于舒缓下来。 “谢谢你保护小意。”她连连向孟岩道谢，随后走到小姑娘的身边，蹲下身子抱着小姑娘宽慰道：“小意，不哭。我没想到院子里有狗，是我不好。狗狗跑了，不哭。” “你们刚搬过来吧？” 小区的老住户都知道刘老头养着一头恶狗，孟岩猜测她们是新搬来的。 “今天刚搬来。我在楼上打扫房间，小意跑来院子里玩我也没在意，没想到这里有狗。多亏你挺身而出。”女人很是感激孟岩。 “她是你女儿？”孟岩问。 女人顿了一下，低声说：“我妹妹。” “很可爱的小姑娘。”孟岩嘴里赞美着小姑娘，目光却打量着女人，发现她皮肤很白、身材很好、脸颊也很精致，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便主动套近乎：“我叫孟岩。” “徐嫣。” 随后，孟岩捡起篮球，跟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一块往楼里走。 说来也巧，双方都住三楼。 孟岩住三楼的左边，徐嫣住三楼的右边，彼此正好门户相对，四舍五入就约等于门当户对…… 好兆头！ 003 开关 “谢谢你。”到了房门口，徐嫣再次向孟岩致谢，“今天刚搬来，屋里还没收拾好，乱糟糟的，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等收拾好了，我请你吃顿便饭，希望你能赏光。” “好呀，就这么说定了。”孟岩也想跟徐嫣多接触接触，趁机将事情敲定。 你请请我，我请请你，一来二去不就熟了嘛。 徐嫣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笑着吩咐道：“小意，跟哥哥说再见。” “哥哥再见！” “小朋友再见！” 转身回屋，孟岩有点尿急。 屋里有厕所，按理说直接进去就好。 可这一刻的孟岩却踌躇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去撒尿。 根据之前的经验，投篮有熟练度，暗器有熟练度，那么，撒尿会不会也有熟练度呢？ 老实说，这个想法很无厘头。 可万一有呢？ 一旦弄出个撒尿熟练度，是要消耗能量的吧。 只剩16点能量了，还不知道该怎么补充，如果宝贵的能量浪费在撒尿这种事情上，实在是不划算！ 孟岩猜测“数据面板”还可以练习别的技能，合理利用的话，这神乎其神的玉佩绝对可以改变他的人生，因此，他不愿意将宝贵的能量浪费在无厘头的事情上。 “能不能暂时关闭数据面板呢？不然，吃饭、睡觉、拉屎都增长熟练度的话，再多的能量也禁不住消耗呀。” 刚想到这里，数据面板就从视线里消失。 随即，他在心里默念“打开”，数据面板又再次出现。 打开，关掉！ 打开，关掉！ 挺好玩的。 孟岩憋着尿意做了好一阵的研究，得出结论：关掉数据面板以后，原本掌握的技能依然保留，但练习功能暂停，不管扔多少石子，暗器熟练度都不会增加；打开数据面板以后，练习功能启动，扔石子就能增加暗器熟练度。 搞明白这点以后，他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上厕所了。 差点膀胱爆炸！ 随后，他又打开数据面板，拿出一本英语书，认真的翻看。 他想看看学习英语会不会有熟练度。 结果，耐着性子看了半个小时，数据面板毫无反应。 将英语换成数学，同样没效果。 熟练度似乎只对身体动作有效，对思维记忆无效。 虽说如此，这玉佩也是个神物！ “我得琢磨琢磨，好好利用！”孟岩手握着玉佩，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孟岩是农村人，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都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辛苦而又贫贱。他们没有能力改变命运，所以将希望放在孟岩身上，期望他考上大学，将来出人头地。 孟岩深知父母的期待，自小就很努力，学习成绩优异，并顺利的考上了大学。 可命运并没有改变。 考上大学并不意味着出人头地，更不意味着大富大贵。 毕业生的薪水待遇低的惨绝人寰，大都市的房价却高的鬼哭狼嚎。 反复考虑之后，孟岩没有留在大都市，而是选择回到家乡镜城，在一家教培公司上班，主要工作就是给学生做英语和数学辅导。 工资加绩效，每月四千多。 日子还算过得去，可孟岩并不满意。 他有个梦想，想在镜城给父母买一套房，再给父母购买养老保险，让他们离开农村，搬到城里，老有所住、老有所依。 梦想很朴素，可实现起来却并不容易。 镜城的房价不低，四千多块的月薪根本无法让父母在城里安家。 孟岩也想努力赚钱。 可赚钱这种事，它就不是努力不努力的问题。 此时此刻，孟岩深深的意识到，手里的玉佩是改变命运的神物，它可以让自己快速的掌握某种技能，而自己必须好好利用它。 只剩16点能量了，必须要学习能赚钱的高价值技能。 练武挺好，就是赚钱有点难。 书法类、绘画类、乐器类等等，这些倒是很不错的选择，唯一担忧的就是不知道数据面板会不会对这些技能起效。 “明天去书法店，看看能不能练习书法！” 如果书法可以练，那么，绘画应该就没有问题。 如果书法和绘画不行，他就去乐器店，看看能不能快速掌握乐器。 …… …… 次日，周三。 教培行业比较特殊，周六周日特别忙，节假日特别忙，晚上特别忙，其余时间又特别闲。 通常，公司是中午开始上班，排班休假。 孟岩是周二和周三双休。 今天不上班，他习惯性睡到十点多起床，也习惯性的不吃早饭，洗漱以后就前往镜秀街。 镜秀街是一条颇有文化气息的街道，两侧都是古玩店、玉器店、书画工作室、琴行、乐器店等等。 神秘玉佩就是在镜秀街的玉器店买的。 孟岩此来，主要是想购买毛笔和宣纸，他打算先练习书法。 沿着镜秀街走了没多远，孟岩就看到一家“敛云书法工作室”。 走入其间，他不由得一愣。 “纪小敏。” 孟岩相当意外，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纪小敏。 此刻，女孩坐在桌子前，手持着毛笔，正在认认真真的练字。 “你是……你是那个……”纪小敏认出了孟岩，毕竟昨天傍晚还一块打篮球来着，不过，她已经是忘了孟岩的名字。 “孟岩。” “对对对，是你。”纪小敏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咯咯的笑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像你这么爱运动的女孩可不多见，想记不住都难。”孟岩顺势拍了个马屁。 “其实我并不爱运动啊。”纪小敏扶额。 孟岩尴尬，心想：不爱运动的话，你一个人打什么篮球？ “我尤其讨厌打篮球。”纪小敏补充道。 这话题没法聊了。 孟岩问道：“老板在不在？” “你找我爸有事？”纪小敏反问。 明白了，这家书法工作室姓纪。 孟岩：“我想买点东西，宣纸、墨汁等等。” “哦哦。”纪小敏起身，“你要生宣还是熟宣，或者是半生半熟？” “呃……”孟岩压根不知道宣纸还有这么多的讲究，满脸懵逼，忍不住的在心里吐槽：我想来份七成熟，可以吗？ 004 永字八法 “我不懂宣纸，就是想练练书法。”孟岩如实说道。 “生宣和熟宣，主要是浸润度不同。生宣浸润度高，熟宣浸润度低。练字的话，半生半熟的最好。”纪小敏走到宣纸架旁，取出一摞宣纸，问：“你要多少张？” 孟岩看了看纪小敏手上那一米多长的宣纸，心想这么大一张怎么写字？然后他又看了看书桌上的小张宣纸，问道：“是不是还要裁剪？” “看来你是彻头彻尾的门外汉啊。”纪小敏再次扶额，动作娇俏，很是好看。 “确实不懂。我一时兴起，想学学书法。”孟岩大大方方的承认。 “我家都是高档宣纸，最便宜的也要二十几块钱一张。初学者练字的话，还是甭浪费宣纸了。”纪小敏将宣纸放回去，然后在架子边找了找，取出几张“水写布”递给孟岩，说道：“这是水写布。用毛笔蘸水就能写，水干了以后，字迹消失，可以反复使用。” “这个好，就要这个。” 二十几块一张的宣纸，孟岩还真用不起，刚刚他差点就想说先给我来五百张。 幸亏没开口。 不然给不起钱，尴尬度直接拉满。 “你来试试。”纪小敏将水写布铺在桌子上，又将一支蘸水的毛笔递给孟岩。 “毛笔怎么拿？我不会拿毛笔哎。”孟岩有点傻眼。 “敢情我卖你几张水写布，还必须得收个徒弟呗。”纪小敏哭笑不得。 “我可以交学费。” “我家不收学生。不过，我正巧无聊，就免费教教你吧。”纪小敏拿起毛笔，问道：“知道永字八法吗？” 孟岩：“呃，不知道。” “写一个永字，正好要用到最基本的八个笔法，分别是点、横、竖、提、勾、撇、短撇、捺。”纪小敏一边讲解，一边演示，“这八个笔法可以书写绝大多数的汉字，所以被称为永字八法。” 演示之后，纪小敏就将毛笔递给孟岩，教他怎么捉笔。 拿到毛笔后，孟岩的手就不断的抖动，说是横平竖直，可他写出来的“横”弯弯曲曲就跟蚯蚓一样，写出来的“竖”也是歪歪斜斜。 字跟狗啃了一样，丑得很。 “我教你吧，手腕和手臂放松，感受我的运笔。”纪小敏看得直翻白眼，干脆抓住孟岩的手，来了个货真价实的手把手教学。 女孩的手软软的，孟岩的心也是软软的。 就这样写完一个“永”，视线里的数据面板就发生了变化。 【姓名：孟岩】 【能量：15】 【投篮大师：7/400；暗器熟练度：85/100；书法熟练度：1/100】 有用！ 少了一点能量，但多了书法熟练度。 可以学书法！ 孟岩瞬间激动起来。 “你的手别抖啊，放松点。”纪小敏提醒。 “好。” 孟岩彻底放松手臂和手腕，仔细感受纪小敏的运笔，原先还懵懵懂懂的他，忽然就有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悟。 手把手带着孟岩写了三个“永”字，纪小敏就松开手说：“就像刚刚这样写。” 孟岩深吸一口气，回忆着之前的运笔方式，认认真真的在水写布上书写。 刚开始，写出来的字自然是难看的很。 可他每写一次都会有提高，每写一次都会有许多心得收获，与此同时，他对毛笔的控制也越发的得心应手，渐渐的，手不抖了，下笔也愈发的有轻有重，写出来的字也越来越周正。 旁边的纪小敏看的一脸错愕，狐疑问：“你真的没练过毛笔字？” “没有。这是第一次，之前我连怎么拿笔都不会。” 纪小敏觉得难以置信。 刚练毛笔字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快的进步？ “或许，我是天才呢。”孟岩有点小得意。 “既然有天分，你就好好练。毛笔加水写布，一共30块钱。”纪小敏将水写布和毛笔装起来，递给孟岩。 孟岩一边结账一边问道：“你家的工作室不招学员，卖的东西又小众，靠什么盈利呢？” “卖字呀。” “一副字多少钱？”孟岩好奇的问。 “这个没准。既要看大小，也要看用心程度。如果随便写写，尺寸也不是特别的大的话，价格在三千左右。如果是用心创作的作品，盖精品印章的话，那可就贵了，没有定数，十万块钱一幅我爸都未必愿意卖。” 书法竟然这么赚钱！ 孟岩又惊又喜。 看来学书法是学对了，这个行当很赚钱呀。 十万一幅字，只需写个七八幅，房子就有了；再写个两三副，车子也有了；再多写几副，父母的养老保险也就有着落了。 休息一天，继续写，娶媳妇的彩礼也不用愁了。 这特码哪里是在写字，简直是在印钞呀！ 随即，孟岩好奇的问道：“普通作品为啥不用心呢？每幅字都用心写的话，岂不是赚的更多？” “我说的用心是写出蕴涵艺术感情的作品。人家买字，当然要认真写，可认真也只能写出好书法，却写不出好的艺术品。” 孟岩不太懂艺术，但也知道艺术灵感这东西确实可遇而不可求，如此看来，十万一副的字应该是无法批量书写的。 没关系，写三千块的也行。 一幅字三千块，写个一两百幅，几十万就到手了。 孟岩越想越激动，问道：“如果我的书法字写得好，是不是也能卖钱？” “你一个初学者，连毛笔都没有拿利索，你怎么有脸说写字卖钱？”纪小敏无语了。 “好奇问问嘛。”孟岩非常关心这是条财路。 纪小敏：“卖字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只要满足两点，你的字就能卖钱。” “哪两点？”孟岩问。 纪小敏：“第一有水平，第二有名气。” 孟岩思忖了一番，水平问题倒是好解决，有玉佩在手，很快就会有水平，至于名气该怎么运作，这方面他就不懂了，于是请教道：“怎么才能有名气呢？” 纪小敏叹了口气：“所谓的名气，无非是圈子吹捧罢了。实话跟你说吧，书法这个圈子其实挺乌七八糟的，很多所谓的书法家，压根就是自抬身价，弄个这样那样的证书，变着法的忽悠有钱的土老板和那些附庸风雅的假把式。” “你爸就是书法圈的人，你说这些话合适吗？”孟岩以开玩笑的方式做试探。 纪小敏撇撇嘴，哼哼道：“我说的就是我爸呀。我爸就是个典型，三流的书法水准，二流的证书，一流的装腔作势。书法水平没见得有多高，忽悠土老板倒是一套一套的。” 孟岩听得目瞪口呆，心想：纪小敏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没被他爸打死简直是人间奇迹！ 这个话题没法接。 他另换话题，问道：“你昨天遇到什么事了？急匆匆的，连篮球都不要了！” 纪小敏叹了一口气：“烦心的事，说了你也不懂。对了，咱俩留个联系方式，下次一块打球，一个人玩球实在太无聊了。” 孟岩是彻底不懂了。 之前不是说尤其讨厌打篮球吗？现在又想约我打球是几个意思？ 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这么漂亮的女孩，如果脑子有病就太可惜了，我爸肯定不会同意我娶个神经病女孩进家门的，所以，妹子你要抓紧时间治疗呀…… 005 书法宗师 离开敛云书法工作室，在外面吃了份盖浇饭，孟岩直接回家。 到家以后，他就铺开水写布，用毛笔蘸着水写字。 写的还是“永”字。 起初时，他每写一个永字，就能增加1点熟练度。 当熟练度达到30/100的时候，进步就变得很慢了，需要写好几个“永”字才能获得1点熟练度。 “怎么变得这么慢？” 孟岩停下笔，思索了一阵，觉得不能总写一个字，于是就用手机搜索了书法视频。 看了up主的讲解，孟岩大有收获。 练字时的心得感悟和视频讲解的知识结合了起来，原本模模糊糊的感悟瞬间变得清晰明了。 再落笔写字，熟练度蹭蹭往上涨。 写了约莫半小时，书法熟练度就正式晋级，提升为书法精通度。 “继续努力。” 孟岩继续练字。 就这样，两个多小时以后，他的书法水平再次晋级，从精通级提升到大师级。 当他提笔书写时，笔走龙蛇，别有一股奇骏之势。 到了大师级以后，孟岩再看up主的讲解和演示就觉得不过瘾了。 之前还觉得很厉害的书法博主，现在怎么看都觉得别扭，有的博主运笔不够细，有的博主匠气太重，有的博主对书法的理解似乎都有问题…… 于是，孟岩就打开电脑，翻找名家名帖。 名家名帖果然不凡，越看越有滋味，越看越有嚼头。 这下终于过瘾了。 孟岩逐渐明白，这些传世名帖可不是徒有虚名之物，每一幅字都是顶级的艺术。 比如唐代张旭的《肚痛帖》，总共30个字，作者张旭半夜肚子痛，起来给自己写份诊断医案，因为肚子越来越痛，于是笔锋越来越急、越来越奇，一气呵成、缠绵相连，张旭的情感变化清晰的留在了纸墨间。 这样的作品，完全是妙手偶得，张旭自己都写不出第二幅来。 以前，孟岩是看不懂书法；现在随着书法水平的提升，他不仅看得懂，还能看出其中的妙处，能看出传世珍品的情感和艺术价值。 这些都是艺术！ 这些都是国宝！ 感谢现代科技，让他不用去博物馆就能够欣赏到传世名帖。 品鉴欣赏之后，接着就提笔临摹。 在玉佩的帮助下，他的书法水平继续往上涨，心神也彻底的沉浸到书法世界里，浑然忘了时间。 终于，大师水平练满。 他的书法等级再次提升，书法大师晋级为书法宗师。 【姓名：孟岩】 【能量：12】 【书法宗师：0/800；投篮大师：7/400；暗器熟练度：85/100】 能量只剩12点了。 而书法宗师的满值是800。 越往后，满值就越高，练起来也慢。 “恐怕需要不少的时间才能将书法宗师练满！”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午夜两点了。 一股巨大的疲惫涌入脑海，孟岩的身体很累，精神也很累，整个人都累得晕晕乎乎，他顾不上吃饭，也顾不上洗漱，脑袋沾着枕头就睡着了，连外套都没脱。 这一觉睡到次日十点。 早晨起来，孟岩还是觉得累，脑子就像是浆糊。 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仿似是得了重病。 “可能是练习过度了吧！” 孟岩也没多想，强打着精神，洗漱穿衣，因为今天是要上班的。 在外边吃了午饭，他踱步前往公司。 到了公司，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好，哈欠连天，脑子飘忽，仿似昨夜熬个通宵一宿没睡似的。 坐在办公桌前，孟岩的脑子就像是卡壳了一样，反应迟缓，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展工作。 “状态差的有点不正常。感觉不像是练习过度的疲劳，倒像是某种后遗症，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空。 难道快速提升书法水平之后会有后遗症？ 下午三点，孟岩给留学培训班的学生上课。 课堂上，他的状态很差。 明明很简单的单词，他就是想不起来；明明很简单的雅思托福题目，他就是无法思考。 这堂课的质量非常的差。 下午五点，总算捱到课堂结束，孟岩预感，今天这堂课恐怕会被学生投诉。 这里是教培公司，跟学校课堂不一样，学校里的学生巴不得老师放羊不管。这里的学生则全然不同，他们是花钱来上课的，个个都是不好伺候的大爷，课上的无聊、内容讲的不好，有人就会投诉。 006 精神力 “这就是快速练习的后遗症么？可我之前练篮球、练暗器，也没什么后遗症呀。”孟岩疑惑不解的躺在床上，手里拿着玉佩。 这玉佩的正面是一朵莲花，雕刻的极为精细，背面则是繁复的纹路。 之前没练过书法，孟岩以为这繁复的纹路是玉石的天然纹理，现在再看，便觉得这些纹路有种独特的韵味。 似文字，又不是文字！ 似书法，又不是书法！ 再细细研究，他发现玉佩纹路竟是一笔呵成，时而沉稳遒迈，时而细笔如丝，连绵直下，气势连贯，浑若天成。 这纹路越看越觉得舒服，不知不觉就入了迷。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没想到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而自身竟是毫无察觉！ 更神奇是，他的精神恢复了不少，身体也恢复了些许活力。 “这纹路有玄机，似乎可以恢复精神！” 孟岩再次细看玉佩的纹路。 纹路似乎有变化，好像跟上次看到的不一样，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很快，他又看的入了迷。 再苏醒过来时，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了。 孟岩感觉自己的精神已恢复了大半，身体也恢复了许多的活力。 他去往卫生间照镜子，脸颊已经恢复了血色，眼睛里也有了神采，而后他打开数据面板，整个人不由得一愣。 数据面板竟然有了变化。 不是简单的数字变化，而是整整多了一行信息。 【姓名：孟岩】 【能量：12】 【精神力：7/13】 【书法宗师：0/800；投篮大师：7/400；暗器熟练度：85/100】 其它数据不变，多了一行精神力。 “精神力？难道跟精神状态有关？” 孟岩回到卧室，后背靠在床头，再次观看玉佩纹路，再一次的看入了迷。 这一次，孟岩足足看了四个小时，整个人完全沉浸了进去，忘了时间，忘了自身，忘了周遭的一切。 直到下午四点的时候，他才从沉迷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随后，他神采奕奕、龙精虎猛的起床。 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极好，就像是睡了个好觉，而且是睡到自然醒的那种好觉。 查看数据面板。 【精神力：13/13】 精神力已经全部补满。 原来，玉佩的纹路可以蕴养精神！ 2小时能够恢复3点精神力。 孟岩前前后后一共看了8个小时，总共恢复了12点精神力。 由此倒推，上午起床时，他其实只有1点精神力，近乎于精力枯竭，难怪状态那么差。 “咕噜。” 肚子饿得厉害。 这一整天就没吃过东西。 去外边吃了顿快餐后，孟岩就在河堤边散步，脑子里琢磨着该怎么赚钱。 书法学的很成功。 他已经晋级为书法宗师，书法水平放在全国也绝对是凤毛麟角，可以考虑卖字赚钱了。 不过，孟岩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卖字。 “先去购买宣纸和墨汁，好好写几幅作品，然后再拿去书法店看看。”心中有了计划，他就去文具店，购买宣纸和墨汁。 说来也是尴尬，他都已经晋级为书法宗师了，却从未用墨汁在宣纸上写过字，一直都是用水写布。 水写布和宣纸还是有区别的。 买了东西回到家，他将宣纸裁剪，用毛笔蘸上墨汁，认真的书写。 刚开始，他还是有点不适应，因为宣纸的浸润度和浸润方式跟水写布不同，墨汁和清水的发散性也不太一样。 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 他很快就适应过来。 在宗师点的提升速度方面，两者倒是一模一样。 要说省事，倒是水写布省事一些，毕竟不用裁剪纸张，也不用研墨；而宣纸的好处就在于可以留下自己的作品。 写完之后，正值傍晚六点，时间还早。 孟岩迫不及待的想要赚钱，于是就带着自己的书法作品前往镜秀街。 镜秀街是条充满着文艺气息的街道，有很多书法店、绘画店、乐器店、工艺品店等等，他带着自己书法作品寻找书法店，看看能不能遇到识货人。 敛云工作室就不去了。 虽然他很想去纪小敏面前套近乎，可前两天他还不懂“永字八法”，需要女孩手把手教，两天后就变成书法家，傻子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关于玉佩的秘密，孟岩不想走漏任何风声。 所以，他绕过敛云工作室，直接去别的书法店。 走进一家名为“青梅斋”的书法店，孟岩就把自己写的作品拿出来。 作品内容是李白的名句——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笔法用的是唐代张旭的狂草。 落款是山石君，不是真名，是艺名。 没有盖印，因为他还没有印章。 “老板，你看看这幅字怎么样？”孟岩将作品递给老板过目。 老板四十多岁，面容消瘦，表情懒洋洋的。不过，在看到孟岩的作品时，他眼眸一亮，便啧啧称奇道：“这字写得漂亮呀，有张癫遗风。” 张癫就是指张旭。 因张旭擅长草书，书法风格癫狂不拘，所以有张癫的美誉。 “老板好眼光。”孟岩发现老板还挺懂行的，问道：“这幅字能卖多少钱？” 老板品鉴一番，开价道：“两百块，我收了。” 我艹！ 孟岩差点爆粗口。 纪敛云一幅字都能卖三千；老子是宗师级书法家，辛苦写幅作品就特码两百块钱？ 孟岩不甘心，说道：“这么好的字，就值两百么？我可听说一副好的作品，得几千上万块呢。” 老板哂笑道：“你想卖多少钱？” 孟岩：“起码五千。” 老板哈哈大笑，搞得孟岩很是尴尬，他不爽的问：“这么好的字，不值么？” “有几个人认识好字？世人买字，买的不是字，买的是名气。”老板打量着孟岩，问道：“山石君是什么人？” 孟岩撒谎道：“是我们村里的一位老长辈，练了一辈子书法。” 老板也没起疑，毕竟这幅字水平不凡，没有几十年的功底写不出这样的字，而孟岩太年轻，不可能有这样的笔力。 “你们村里的老前辈，谁认识呢？有名气么？他是当过大官，还是文化名人呢？”老板又问。 “呃……”孟岩被问得无言以对。 老板说道：“山石君毫无名气，世人买他的字干嘛？” “照你这么说，世间就没有识货的人咯？”孟岩不服气。 老板哂笑道：“古话说的好，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世间从来不缺好字，可慧眼识宝的伯乐，自古就少。而且就算是伯乐识货，它也只值两百块钱。没有名气的字画，没有炫耀价值，没有收藏价值，纯粹只能看个乐。这幅作品的癫味不错，你要存心卖，我两百块钱收。” “你能收多少幅？”孟岩问。 虽然价格低，但是能大批量出售的话，他也勉强可以接受。 老板无语了，说道：“我就看个乐，有一幅就够了，总不能天天收。再说了，收了也卖不掉，我收那么多干嘛？” 孟岩那是相当的不乐意。 自己辛辛苦苦练字，就特码赚200块钱？ 呃……其实也不辛苦。 可200块钱还是太少了，只能勉强抵消玉佩的成本，距离买车买房简直是遥不可及。 梦想和现实的差距也太大，直接给孟岩泼了一瓢冷水。 那颗想赚钱的心，瞬间就被泼得哇凉哇凉的。 007 一千块没了 出师不利，孟岩着实不甘心。 他想了个主意说：“老板，你能不能帮忙代卖？说不定就能遇到识货的伯乐。” 老板想了想说：“代卖也可以。不过，要展示出来售卖的话，这幅字得先裱起来。这样吧，你给我500块钱，我用上好的帛布卷轴将这幅字裱起来，挂在我的店里。售价你说了算，卖掉以后，我拿500块辛苦费。” “合着我为了卖字，还得先贴500块钱进去呗。”孟岩无语了。 “不装裱的话，怎么展示？总不能把宣纸贴玻璃上吧！” 老板说的很有道理。 孟岩反复犹豫，最终咬咬牙道：“好，就请老板帮我裱起来。这幅字起售5000，低了不卖。超过5000的部分，咱俩对半分。” 万事开头难。 想要卖字赚钱，早晚都得踏出这一步。 五百块钱装裱费，他还给得起，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万一遇到识货的人呢？ “行！装裱之后，我就挂店里显眼的位置。”老板答应得很痛快。 “老板怎么称呼？”孟岩问。 “梅亮。” 付了500块钱，双方留下联系方式后，孟岩离开青梅斋。 他的兜里还有好几副作品，风格各有不同，有汉隶、欧体、颜体、柳体等等，于是他就带着这些作品去碰运气，沿街的书法店都进去逛了逛，看看能不能遇到识货人。 结果，这几家书法店的老板根本就不识货，见识远不及梅亮，压根就看不出作品的妙处。 孟岩想请他们代卖，也被冷漠的拒绝。 “卖字赚钱着实不容易啊，以前是把事情想简单了。酒香也怕巷子深呐！” 时间也不早了，孟岩离开镜秀街。 一路步行，路过纪家的书法店时，他看到纪小敏在里面玩手机，侧脸很好看。 想了想，他走进店里。 “孟岩。” 这一次，纪小敏记住了孟岩的名字。 “要买东西吗？”她问。 你家的东西我买不起，我就想跟你套套近乎……孟岩顿了顿说：“我要几只好点的毛笔，再加几张水写布。” 纯粹套近乎容易惹人生厌，还是买点东西吧。 纪小敏就给孟岩挑了几只不同型号的毛笔，有拿了几张水写布，拿着计算器算了算说：“一共512，你给500就行。” 我靠，几只毛笔而已，竟然卖500块钱。 我知道你家店铺的东西贵，可这也太夸张了吧。 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来一趟镜秀街，一千块钱就没了，心好疼。 无奈，孟岩只能硬着头皮结账。 给了钱，他就准备找话题聊天，可没想到纪小敏看了看时间，耸耸肩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关店回家了。” 孟岩牙酸不已。 自己这五百块钱花的毫无意义。 …… …… 离开镜秀街，步行回家。 左右无事，索性就铺开水写布，拿起毛笔来练字。 还是临摹名家名帖。 到了书法宗师这个级别，数据就提升得很慢了。 一直写到凌晨两点，足足写了五个小时，书法宗师才提升到100/800。 按照这个速度，每天练字五小时，要整整练习八天，才能将宗师级点满。 之前是进步如飞，现在是龟速前行。 此外，孟岩发现自己的精神力降低了很多。 到了宗师级，练字的精神消耗就比较大。 五个小时，消耗了5点精神力。 【精神力：5/13】 当精神力只剩5点时，人是很累的，就跟辛苦工作了一整天差不多，急需休息。 按理说，此刻的孟岩应该及时的上床睡觉，因为明天是周六，早晨九点就得上班。 可他忽发奇想，想尝试用玉佩来代替睡眠。 观看玉佩也可以恢复精神力，而且效果极好。直觉告诉他，玉佩应该可以代替睡眠。 如果这办法可行的话，他将节省不少的睡眠时间，每天可以空出时间干别的事。 当然，具体能不能行，还得做测试。 孟岩是个行动派，想到就做。 他干脆就不睡觉了，直接用观看玉佩的方式来恢复精力。 当然，孟岩也不会鲁莽。 如果身体有任何的不适，他会及时停止，老老实实睡觉，决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 …… 早晨八点。 孟岩苏醒过来。 精神状态饱满，确实比睡觉的效果好。 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很好，春意越来越浓。 对于他来说，八点就是早起。 008 无证教学 “肖哥，你好。” 在走廊碰到肖学良，孟岩主动打招呼。 肖学良年近四十，是公司的金牌教师，他原本是公立学校的特级教师，教学水平极高，能把枯燥的数学知识讲的生动有趣，被公司高薪挖来的。他对孟岩颇为照顾，王浩找茬的时候，他总是帮孟岩说话，孟岩对他很尊敬。 “小岩，王浩又跟你说什么了？”肖学良感觉王浩又在找茬。 “没事。” 孟岩没有向肖学良诉苦。 人家已经帮了他很多忙，不能总是麻烦人家。 “有事就跟我说，我会帮你说话。”肖学良拍了拍孟岩的肩膀。 “谢谢。”孟岩道谢。 整个上午，孟岩都在忙碌。 中午时分，上完课的孟岩准备去食堂吃午饭，不料电话响了，是人事部的何姐打来的。 “谢总找你，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何姐说。 孟岩听罢，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总经理跟普通员工之间还隔着好几个层级呢，大领导忽然召见，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何姐，总经理为什么会忽然找我？”他问。 何姐吞吞吐吐，欲说还休。 孟岩放软了语调，恳请道：“何姐，请你一定要指点迷津，不然我心里没底。” 何姐犹豫了一番，低低的道：“王浩跑去谢总面前告状，要将你开除。” “开除？总得有个理由吧。”孟岩惊愕。 “他说你任课水平不足，投诉多，消极工作，还旷工。”何姐有些不好意思，歉意的道：“旷工那事怨我。昨儿你跟我请假后，我第一时间就联系了王浩，但是他手机打不通，座机没人接，于是我就让人帮忙带话。可能是话没带到，造成了误会。” 孟岩：“何姐，这事不怨你。话肯定是带到了，只不过口说无凭，王浩故意不认账。他这是冲着我来的，你不必自责。” 听到这话，何姐心里舒服了很多，提醒道：“除了矿工这事，王浩还准备了一堆关于你的黑材料，谢总看了非常的生气。见到谢总后，你注意态度，小心应对。该认错的认错，该表态就表态，千万别把谢总惹火了。” “谢谢何姐关照！” 挂了电话，孟岩心里涌出了一股无名之火。 任课水平不足？ 他的任课水平就连金牌教师肖学良都很认可，怎么可能水平不足？如果他孟岩的任课水平都不足的话，那么，公司里七成的教师可以直接判定为不合格！ 投诉多？ 在教培公司工作，哪个老师没有投诉？ 至于消极工作，那更是无稽之谈。 入职九个月以来，他只有昨天请过一次病假，从来都是兢兢业业的工作，从不迟到、从不早退。哪怕是课时费不高的课，他也认认真真的做，这消极工作从何谈起？ 可是，有人就是要颠倒是非黑白！ “这狗曰的王浩！” 恼怒过后，孟岩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他现在还没有别的赚钱途径。 书法水平倒是挺高，可惜还不能赚钱。 目前的工作对他来说还很重要，暂时不能被开除。 如果谢总那边能讲道理，那就好好的讲讲道理。 如果无法讲道理，那也只能忍耐。该认错就认错，该表态就表态，把工作先保住再说。 等自己找到赚钱门路，再撕破脸不迟。 想到此处，孟岩长叹了口气，“钱是英雄胆，人穷志就短。” 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孟岩就前去总经理办公室。 可办公室却没人。 谢总呢？ 王浩呢？ 不是要找我谈话吗，怎么没人呢？ 走廊里来了两位同事，彼此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孟岩就走过去询问： “请问有没有见到谢总？” “谢总去书法班了。” 孟岩无比的疑惑：“跑去书法班干什么？” “书法班那边出事了，谢总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孟岩问：“出了什么事？” “来了两个记者做采访，说咱们书法班是无证教学，事情闹得很厉害，好多领导都去现场了。” 孟岩极度不解：“怎么会无证教学？”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孟岩对这事还挺好奇的，转身前往书法班。 正值中午，接送学生的家长们听闻记者闹出了动静，纷纷跑去书法班围观，将书法班的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教室内，两名记者逮住一位年轻的女书法老师不断的盘问。 女老师名叫赵慧。 此时，记者咄咄逼人的嚷嚷道：“我只问你们一句，你有没有高级书法证？请不要回避，直接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赵慧没有应付记者的经验，表情僵硬，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记者又朗声道：“根据《镜城课外兴趣教育规范》，教培公司开展书法教育，主任老师必须通过书法评级，持有高级书法证。没有证，你们就是无证教学！” 女老师连忙道：“不是无证教学。我有证，书法五级。” 记者严厉的道：“书法五级是中级证书，不是高级证书，没达到教育规范的要求。” “主任老师才有那么高的要求。我是普通老师，有初级证就可以了，我的中级证绰绰有余。”赵慧做了解释。 记者进一步逼问：“那么，谁是主任老师？请把主任老师叫出来。” 赵慧被问的手足无措，因为主任老师前几天刚被开除了，暂时没有主任老师。 可是，这话却不能说。 因为《镜城课外兴趣教育规范》里明确规定，商业性质的书法教学班，必须拥有至少一位持有高级书法证的主任教师。 无法正面回答，赵慧也只能东拉西扯。 总经理谢文军站在人群外，内心焦躁，脸色愁苦。 说起来，这事还是他谢文军疏忽了。 作为专业的教培公司，在镜城经营多年，一直以来都是合规合法的经营。 书法班原本是有主任老师的，那人名叫谭林，书法七级。 前几天，谭林被他开除了。 因为谭林利用教学之便勾搭学生的女家长，两人酒店开房被学生父亲发现，男的怒不可遏，跑到公司来讨说法。 教培公司最怕负面新闻，谢文军生怕闹出丑闻，不敢手软，果断开除谭林，并私下达成和解。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重新招聘一位主任老师即可。 可是，持有高级书法证的人不多，适合教学的人就更少，公司暂时没招聘到合适的人。 谁能想到，记者偏偏就在“旧的刚去、新的没来”的节骨眼上抓住了痛脚。 部门经理也跟记者谈过，暗示过好多次，希望和解，希望记者不要报道，可暗示全被无视。 两位记者是谭林的朋友，他俩是专程来搞事的，岂能和解？ 此事一旦被媒体添油加醋的大肆渲染，公司的声誉就毁了，业绩方面也必然大受影响。 事态严重的话，谢文军这个总经理甚至有可能被迫“引咎辞职”！ 009 证书狂魔 孟岩挤在人群里，旁听了记者和赵慧的对话，也旁听了家长们的议论，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教书法还要考级呀！以前倒是我想简单了，还以为字写得好就可以教呢。有空的话，我也应该去考个级，拿个证书！” 没想到看了次热闹，居然还涨了波见识。 不虚此行。 孟岩没有瞎掺和的心思，热闹看够了就准备去食堂吃午饭。 他从另一侧退出人群，转过身，正好看到走廊边上站着的谢文军。 王浩也在旁边站着。 “谢总！”见了领导，孟岩自然要打招呼。 谢文军正为眼前的事发愁，内心焦躁似火，没注意有人在打招呼。 旁边的王浩则开口呵斥道：“你跑来干什么？谢总现在没空处理你的事，赶紧滚！” 孟岩气得牙痒痒，却又不好发作。 正要离开时，他发现谢文军双眉紧蹙、表情发苦、情绪很是焦躁，整个人心神不宁，于是不由得一愣，心想：“不会吧！堂堂总经理不会连眼前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吧！” 在孟岩看来，眼前这事挺好解决的。 以谢文军身份和地位，理应是智珠在握，来到现场也应该是从容坐镇、挥斥方遒。 结果，谢文军束手无策，像是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吧唧的！ 喂，你是总经理啊，放在国外叫Ceo，放在女频小说叫霸道总裁。你应该是“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范儿，可你现在一副黔驴技穷的败犬模样是在闹哪样呀？ 这点小事，你不应该搞不定啊！ 孟岩仔细观察谢文军的脸色，发现他确实被眼前的事情给难住了，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原本，他没想掺和这事。 领导就在现场，还轮不到他这个小角色来插手。 万万没想到，堂堂总经理竟然连这点小场面都搞不定。 古人说，打下万里江山，不如救君王一命。 现在就是救命时刻，正是我大有作为之时。 本人小孟，对领导忠心耿耿，甘愿为领导分忧，绝不是为了升职加薪！ 想到此处，孟岩就决定掺和一下，他试探的问：“谢总，何不请个有证的人过来救场？” 记者揪住“无证教学”的事情不放，那么，找个有证的人出来，自然就能将记者堵回去。 谢文军看了孟岩一眼，没说话，表情烦躁、极不耐烦。 王浩见谢文军脸色难看，狠狠的瞪了孟岩一眼，训斥道：“说的简单。有证的人那么好找吗？情急之间，哪里去找有证的人？” 孟岩恍然大悟，原来是找不到人。 要说找人救场，他立即就想到了纪小敏的父亲。上次听纪小敏说过，她爸这个人混书法圈，水平未必有多高，但证书的数量绝对管够。如果纪家不行，还可以找青梅斋的梅亮。 于是，他拿出手机，当着谢文军和王浩的面，开着免提，拨给了纪小敏。 “你好，我是孟岩。” “有事？”纪小敏问。 “我想问问，纪叔叔有没有参与过书法评级，有没有拿到高级书法证？” “书法评级……没有哎。”纪小敏说，“那个太低级了，根本拿不出手。比那个高级的证倒是很多。” 孟岩大喜：“高级好呀，越高级越好。” “你问这个干嘛？”纪小敏不解。 孟岩看向了谢文军，只见他精神大震，眼神里满是希冀，一个劲儿的鼓励他继续。 于是，他就把公司的情况简短的讲了讲，而后说：“我想请纪叔叔过来救场。” “我爸就在我旁边。我把电话交给我爸，你们直接谈。”纪小敏把电话递给纪敛云。 孟岩也把电话交给谢文军。 双方沟通的很顺畅。 谢文军将情况做了说明，态度诚恳的请纪敛云前来救场，并且承诺事后一定会好好感谢。 “这事没问题，我尽全力帮忙。我开车过来，十分钟就到。”纪敛云爽快的很，没提任何条件，当即就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谢文军长舒了一口浊气，紧蹙的双眉舒展开来，压抑的情绪也终于得到缓解。 他将手机还给孟岩，问道：“你怎么称呼？在哪个部门工作？” “孟岩。在教学二组，直属领导是王浩。” 谢文军表情一愣。 这不就是王浩极力要开除的员工吗？黑资料还放在他办公桌上呢。 气氛瞬间尴尬。 谢文军干笑了两声，狠狠的瞪了王浩一眼。 这眼神的涵义那可就太复杂了，吓得王浩面如土色。 “小孟，咱俩一块去门口迎接纪先生吧。”谢文军故意撇下王浩。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可能给王浩半点好脸色。 …… …… 不到十分钟。 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公司门口，车里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帅哥，只见他身材欣长，文质彬彬，身穿唐装，丰神如玉，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潇洒风流的书卷气质，卖相那是相当的可以。 “是纪先生么？” “是谢总么？” 两人各自发问，随即哈哈笑了起来，彼此紧紧的握手。 谢文军不敢耽搁，寒暄之后就前边带路，一路前往书法班。 此时此刻，赵慧被记者堵得极为难堪，内心几近崩溃。她无法离开，又无法回答记者的盘问，只能在教室里硬拖。可拖的时间越长，局面就越不利。到现在为止，英杰教培公司始终没给出说法，那些看热闹的家长也在怀疑书法班会不会真的就是个草台班子。